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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时空之恋上你的床第40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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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时空之恋上你的床作者:肉书屋

穿越时空之恋上你的床第40部分阅读

勾地望着前方,仿佛拢着千层纱帘,万重迷雾,让人望不到底。

白色的毡帘一挑,有兵士匆匆跨入,单膝跪地道:“启禀大汗,辛汶虎将军求见。”

纳夕垂下眼,沉默了良久方道:“让他进来吧。”

帐外,远远地传来脚步声。“咚咚咚咚——”,一步步踩得坚实与急切。

“大汗,大汗,有急报!”辛汶虎洪亮的声音伴着一阵疾风袭来,转瞬间便到了眼前。

“何事?”纳夕抬起眼来,修长挺拔的眉毛纠结成一团。

辛汶虎和罗臻措匆匆对望一眼,双臂交胸行了个礼道:“启禀大汗、大相,属下收到急报,说是吴铁关亲率二十万大军正朝我呼垣大漠驰来。我军枕戈待旦,不敢稍歇。究竟该如何迎敌,还请大汗示下。”

纳夕眉峰一挑,灼灼的目光凝在辛汶虎的脸上:“以将军之意呢?”

辛汶虎昂起头,捏紧双拳道:“汉人不是有句古话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花剌勇士各个都是不怕死的好汉,何惧那些文弱的南蛮?……”

罗臻措侧过头来,望着他微微摇头:“我看未必吧?此次天启皇帝亲率而来的,并非文弱的南蛮,而是豺狼虎豹之师。我花剌大军哪里是其对手?数月以来,节节败退,纳塔尔雪山一役,已然大伤了元气。如今剩下的,只是区区八万疲弱之兵,与之二十万铁骑相比,何异以卵击石?”

辛汶虎冷笑:“大相的意思,是让大汗做屈膝求和的懦夫咯?”

柳暗花明又一村(一)

罗臻措不恼不怒,淡淡地抬起眼来盯住他道:“明哲保身、以退为进并非屈膝的懦夫。治国领军者,不能只凭一时之勇、逞一人之气,更多的,要为国家和黎民着想。当日,我军贸然挑衅天启,本相便竭力反对。无奈,大汗和将军一味意气用事,将我的话做了耳旁风……唉,如今数役以后,非但损兵折将、国力衰退,还连累各部落百姓离散失所、颠沛流浪……为今之计,莫过于折节认输、暂避锋芒,求得数年休养生息,给百姓以喘息之机……”

“大相!”辛汶虎梗起脖子,一双微凸的豹眼中透出了愤怒,“莫非,大相忘了老可汗和金羚公主的仇了吗?说什么折节认输、暂避锋芒,花剌与天启世世代代的仇怨,难道是这样轻轻一笔便能带过的吗?别人我不知道,我辛汶虎麾下八万将士可都是不怕死的好男儿,宁愿抛洒上这一腔子的热血,也不愿意向齐云灏那狗贼低头!”

罗臻措摇头微叹一声,将目光转向默不作声的纳夕:“如此,便全凭大汗的决断了。究竟是降是战,还望大汗慎重思量。”

“是啊,大汗,”辛汶虎也侧过头来,双目炯炯地盯住他,“只要您一声令下,属下等万死不辞!”

纳夕静静地坐着,对他们目光中的企盼视若无睹。背后青铜烛台上的光焰一闪,将他英俊的面庞笼罩在阴影里,恍若泥塑木雕一般地淡漠茫然。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沉默依然绷紧在周遭的空气中。

寂静的大帐中,忽然传来一声低叹,有轻柔的女音传来,打破了长久的寂静。

“纳夕……”

纳夕凝固的眸子如水波般地一转,忽地撑起身子,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毡帘微启,半掩着纤弱的身子。长发零落,披散在苍白的颊边,瘦削的面庞上,只余一对清澈的眸子在灯影下漾着泪光。

心,蓦地一喜,紧接着又是一痛。纳夕从座位上立起,匆匆走到齐若嫣面前,将她按入自己的怀间:“你醒了吗,若嫣?怎么不躺着歇息,下床来做什么?”

齐若嫣咬住唇,扶着他的手臂缓缓跪下,一双泪水如清露般滴落在他的衣袖上。

“你怎么了?”纳夕错愕着,伸手要搀扶她,却被她轻轻推开。

仰起脸来,她含泪深凝着他,目光中含着哀婉和恳切:“大汗,若嫣想请求您一件事……”

纳夕愣怔了一下,被她一声“大汗”撩乱了心绪。

“你说吧,但凡何事,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答应你……”

齐若嫣心中一暖,脸上霎时漾起无限光彩:“若嫣要的,是两国间罢兵息战、百姓和平安宁。大汗可以给吗?”

纳夕的神情微滞,在她的问话下再次陷入沉默。

齐若嫣垂下眼,眸中掠过淡淡的泪影。

柳暗花明又一村(二)

“若嫣心中深爱花剌,自从嫁入草原的那天起,便把自己当成了花剌人。然而,天启是若嫣的祖国,在那里,有我的父母兄弟、亲友故里,如大树错综的根须,永远无法割舍……自花剌与天启开战以来,若嫣每日都在煎熬中渡过,既不愿意看到花剌人死,也不愿看到天启失败。对若嫣来说,花剌和天启如同心的两瓣,伤了任何一边,都是鲜血淋漓……”

辛汶虎冷哼一声,打断她的话道:“单为皇妃一己感受,便要让我花剌举国降敌吗?”

齐若嫣抬起脸,望着他缓缓地摇了摇头:“若嫣请求大汗罢兵,并非出于一己之私。花剌自开战以来,百姓离散、家国飘零,为王为相者,情何以堪?难道一家之怨,真的重于苍生黎民之福?”

罗臻措趋步向前,颔首而笑道:“皇妃说得不错,大丈夫审时度势,懂得取舍变通。今日之降,不过是以退为进,以屈求伸。用一方金印换得花剌数年安宁,呵呵,倒不是一桩赔本的买卖。”

纳夕眉尖一挑,淡淡地抬起眼来,目光扫过辛汶虎和罗臻措,最终停留在齐若嫣的脸上。

“若嫣,”他牵起唇,瞳眸深邃仿若两湾幽潭,“你真的要我向天启求和?”

“是,”齐若嫣迎上他的目光,挽住裙带的指尖抑制不住地颤抖,“请大汗息战,不要再让花剌的女子,如同若嫣一般在战乱中失去孩子,永远做不了母亲……”

他怔怔地望着她,心,仿佛被锋利的刀刃划过,疼得蓦然缩拢。蹲下身去,他用手拢住她的双肩,将她拉入自己的怀抱。

“你……你都听到了?”

“是。”她扯起嘴角,努力牵起一弯笑。笑容凄婉无奈,震下泪落如珠。

“若嫣……”他闭上眼,将她紧紧搂住,“没关系,你还有我。从今往后,我会护着你,守着你,不会让你再受任何伤害。”

她在他怀中战栗着,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激荡和感动,一边哭,一边反复念着他的名字。

“纳夕、纳夕、纳夕……”

“我在。”纳夕眼眶微红,用手轻抚着她的头发,“我答应你,有我在,谁也不会死。你的父母亲人,我的将士子民,谁也不会死,再也不会……”

“哎呀,天哪,娘,娘你快来看,她醒了,她醒来了呢!”

“是吗,我看看……对哦,她的手在动,睫毛也在动!呵呵,你在这里照看她,我出去喊人来!”

“娘你等一等!你先告诉我该做些啥啊,哎,你别走,你别走啊……”

耳边唧唧喳喳,仿佛有无数只麻雀飞来飞去,吵得人无法入睡。洛雨季蹙起眉,有些烦恼地偏过头去,努力寻觅着方才梦境的甜蜜。

恍惚中,有一只的手抚上她的额角,沿着她的面颊慢慢滑下。轻柔、温暖,一如梦中云灏的爱抚。

“云灏……”她低喃,止不住地微笑着,一边缓缓睁开双眼,一边摸索着伸出手去,攥住了那只停留在她面颊上的手。

呵呵,别催,别急,雨季出来了

柳暗花明又一村(三)

“咯咯咯咯……”一阵银铃般的轻笑传来,紧接着,有两只肉乎乎的手掌包裹住了她的指尖。

“姐姐口中的那个云灏是谁,是你的夫婿吗?”

洛雨季愣怔了片刻,睡意仿佛清晨的雾气般从脑海中慢慢消退。抽出右手,她狠狠地揉了揉自己的眼角,闭上眼睛,再使劲睁大……

面前的,是一张女孩放大的笑脸。肌肤微黑,面颊透着可爱的红晕。两只扑闪扑闪的大眼睛仿佛黑色琉璃一般晶亮透明。

“你是谁?”洛雨季心头一跳,禁不住半撑起了身子。

“哎呀!”那女孩嗔怪着扑上来,一把按住她的肩头,“快躺着,别起来啊,不然一会儿再晕过去,我娘和神仙哥哥都要责怪我的!”

“你娘?神仙哥哥?”洛雨季缓缓躺下,脑子里仿佛有一团厚厚的棉絮充塞着她的思想。

记忆中,最后的一幅画面是大小赫连山之间的那条通天竹索。她和纳夕骑着雪骢在墨麟江畔,隔着竹索与云灏遥遥对望。洁白的雪山、澄碧的天幕,云灏身上金色的盔甲在阳光下闪耀……

耳边,女孩清脆的声音仿佛欢快的风铃,将她从迷茫中拉了回来。

“……这些天,神仙哥哥托我娘和我照看姐姐,姐姐成天昏睡着,还没见过我娘的脸……对了,神仙哥哥不就是姐姐的夫婿吗?姐姐难道不记得他了吗?他没告诉我们他叫什么,也许,就是姐姐口中的那个云灏吧……”

“云灏?”洛雨季的心一跳,蓦地睁大眼睛,双眸中流过无限光彩。

女孩咬住唇,呆呆地看着她笑了:“姐姐真美……怪不得神仙哥哥对姐姐这么好,每晚握着姐姐的手守在床头,呵呵,我可都偷偷看见啦……”

“晴儿,晴儿,你在吗?”

窗外,洪亮的女声由远而近。转瞬间,一团紫灰色的人影风风火火地冲到了眼前。浓眉、大眼,额角闪烁着细密的汗珠,英气勃勃的脸配上高挑结实的身材,仿佛每走一步,脚底的裙幅都能掀起一股旋风。

看到洛雨季,她拍着巴掌,嘿嘿咧嘴一笑:“果然醒了,看看,还是我说的那个草药方子灵验吧。”说着,她回过头去,对着门外大声喊着,“神仙,快来啊,你媳妇醒了,真的醒了……”

门外“吧嗒”一声响,仿佛是什么东西脱手而去,散落了满地。青布的门帘一挑,有人跨进门来,却扶着门框呆立着,迟迟不曾迈步。

怀着满心的期待,洛雨季侧过头朝那人望去——淡灰色的粗布短衫,袖口高高挽起,露出骨节凸出的一双胳膊。淡白的阳光从窗外投射进来,照在他略显憔悴的脸上。熟悉的笑容和煦依旧,那眉眼中闪烁的,分明是夺目的星光。

“天驰……”洛雨季低唤,心头有隐隐的失望泛起,黯淡了她的眼眸,“原来是你。”

“是我。”齐天驰垂下眼,嘴边的笑容蓦然一僵,转瞬间却又暖暖地荡漾在眼底。

回首武陵春色好(一)

迈开大步,他朝她走来,身上清淡的汗味混着草药的芬芳传来,萦绕在她的鼻端。洛雨季迎上他深凝的眸子,喉间滚动着无数个疑问,却生生地张不开嘴巴。

“雪霁,”他柔声唤着蹲下身来,一手抓住她的指尖,另一手轻轻贴上她的额角,“头晕不晕?你昏睡了三天,一直发着高热,险些吓死我……”

“嘻嘻。”背后,传来一声窃笑。洛雨季回过头去,发现晴儿正捂着嘴,同她娘挤着眼睛笑呢。

脑海中,忽然浮现起方才晴儿的话,洛雨季不禁脸上一红,急忙侧过头,将手从齐天驰的掌中抽离开去。

齐天驰微愣了一下,手依旧在半空中擎着,脸上拂过几丝尴尬。

晴儿娘在一旁低低地咳嗽一声,咬着嘴唇忍住笑道:“神仙啊,今天的药可采来了?”

“采来了,就放在……”齐天驰说着,忽地蹙着眉站起身来,急急忙忙往门外跑,“糟了,方才进门的时候,打翻了药筐……”

晴儿母女对望一眼,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洛雨季在她们的笑声里红透了双颊,垂下眼帘做不得声——记忆中的天驰,一向态度温雅、气定神闲,何曾有过如此慌乱与失态?

“妹子,”晴儿娘收了笑,在洛雨季的床头坐下,眉宇间漾满了热情,“你好福气,嫁了个这么出色的夫婿,人品样貌倒在其次,单看他对你的那一份心思,啧啧,真是没说的。你知道吗,为了给你采玉萝花熬药治病,他天天爬上那鬼见愁的望天崖,几天下来把脚底都磨烂了……”

晴儿笑着凑过头来:“神仙哥哥对姐姐好是应该的,姐姐生得这么好看,跟哥哥正是一对呢。”

母女俩一唱一和地说笑着,将洛雨季本已如麻的心绪搅得更是纷乱——方才听天驰说,她已经足足昏睡了三天。在这三天之中,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眼下她的身边只有天驰,云灏呢,云灏去了哪里?还有纳夕和若嫣,他们又在何处?

困惑地叹一口气,她将目光投向晴儿娘:“大嫂,这是什么地方,我们怎么会到了这里……还有,为什么你们把天驰叫做神仙?”

晴儿娘侧目朝门外一瞥,双目中泛起兴奋的光芒:“说起这个事情,还真是神奇得很呢。这里叫逍遥源,方圆八十里内共有五十多户人家,大多是两百年前从边境迁徙来此躲避战乱的天启人。相传当年我们的先人为了阻断花剌人的追杀,用火药炸断了所有通向外界的道路。故而长久以来,从未有外人能够踏进逍遥源一步……呵呵,那一日我和晴儿去河边洗衣裳,忽然看见一只竹筏子顺水飘来。筏子上那个年轻人赤着双脚,披着长长的黑发,身上的衣服白得像山上的积雪……”

“对啊,”晴儿点点头,抿着嘴一个劲地笑,“我对我娘说:‘那个人,该不就是娘说过的神仙吧?’我娘也看得傻了,顺口说了句:‘没准儿就是呢!’哈哈哈……”

轻风拂过飘舞的窗纱,送来饭菜的芬芳和草药的清苦,融合成一种诱人的香味,在洛雨季的腹中轻轻撩拨着。情不自禁地,她咽了一口唾沫,肚子里“叽叽咕咕”地开始欢叫。

呵呵,那个叫晴儿的小姑娘才八九岁啊,谁说要把她配给天驰?

回首武陵春色好(二)

晴儿噗嗤一笑:“姐姐饿了吗?”

“嗯。”洛雨季不好意思地吸吸鼻子,“真香……”

晴儿娘笑着站起身,几步走到门旁掀开了帘子:“呵呵,进来吧。”

门外脚步轻响,齐天驰端着一只竹木托盘跨了进来。晴儿蹦蹦跳跳地靠近他,探头往托盘中张望。紫砂炖锅里,飘散着淡白的热气,有浓郁的香气从中传来,充盈了满室。炖锅旁,摆着一碗细粳米饭、一双筷子、一碗黑紫色的药汁。

“神仙哥哥炖的是啥呀?”晴儿侧过头,快手快脚地掀开了炖锅的锅盖。

齐天驰抬起头,习惯性地朝洛雨季的方向一瞥,脸上顿时浮起了几分涩然。

“哦,是我今早在望天崖上猎到的山鸡。内子病了多日,身子疲弱,想为她补补……对了,大嫂、晴儿,我炖了一大锅,不如请二位一同留下吃饭吧。”

晴儿娘拽住女儿的手,笑着不断摇头:“不了,家里烙了饼,不吃就糟践了。再说你夫妻好容易团聚,我们娘儿俩还是别在这里碍眼了。走吧,晴儿!”

“咯咯咯咯……”晴儿抛下一串笑,跟着母亲小跑着冲出门外。

脚步渐远,将夜一般的沉寂留在了屋内。屋中的两个人默默对视着,交汇的目光间淌过千言万语。

良久,齐天驰将端着的托盘放下,朝洛雨季展开温和的笑:“饿了吧?来吃点东西。”

洛雨季睁着一双清泉般的眸子凝望着她,荡漾的泉水间,映出了齐天驰俊逸的身影。

“为什么?”她侧过头,声音轻柔如同自语。

齐天驰不答,将鸡肉和鸡汤淋在白饭上,端着碗走到雨季身侧,兜了一勺饭递到她的嘴边。

“尝尝吧,我不大会做菜,不知道是不是放多了盐?”

“为什么?”她依然纠结着心中的疑问,并不张口去接他勺中的饭,“为什么告诉别人说,我们是夫妻?”

齐天驰垂下眼,唇边浮起淡淡的笑意:“你我相貌并不相似,没有人会相信我们是兄妹。”

洛雨季低头将他的话咀嚼了一番,心中顿生几分释然。抬起头来,她向他抱歉地一笑。

“对了,听晴儿娘说,这个地方几百年来从没来过外人,你是怎么找到进来的路?”

齐天驰含笑看着她,持勺的手固执地擎着:“先把饭吃完吧,吃完了我再告诉你。”

洛雨季无奈,只得乖乖地就着他的手吃完了一大碗饭。齐天驰满意地点头,伸出衣袖来替她拭去嘴角的油光。粗粝的织物柔柔划过,将他睕间的暖热传送过来,轻触着她的双唇。

心,不由自主地“咚咚”跳着,她垂下眼帘,在他满含宠溺的注视下飞红了双颊。

回首武陵春色好(三)

齐天驰微笑,不露痕迹地松开手,将手中的碗搁在床边的小几上。

“……说来,进入逍遥源可谓上天的安排……当日,雪骢载着你和纳夕落入墨麟江,我仗着自己水性好,当即纵身跃入江中逐你而去。江流湍急,我在水下潜游许久,方才追上了你。当时的你,意识昏沉,像一瓣浮萍般在波浪间逐流着。我将你拖上岸,背着你沿着江水往回走,一心只想尽快将你送回天启大营。谁知,越是心急越是出错,不知怎么的,脚下的路忽然将我引入了一个山洞。待我惊觉回头之时,却又闯入另一条岔道,再也无法找到原来的出口……背上的你浑身滚烫,一直说着胡话。我心急欲狂,在山洞中仿若困兽般乱闯。正在此时,山石之后传来潺湲的水流之声。不知为什么,我心里隐隐地生起了希望,当下背着你顺着水声一路寻找,终于在石洞的深处,见到了一弯暗溪。溪水蜿蜒东去,通向远处的一点光亮。我心下大喜,涉着溪流缓缓前行。天开一线,眼前豁然明朗。出得洞口,却发现脚下的溪流忽然折转,汇入了一条大河。我疲累已极,再也走不动了。只得放下你,拔出长剑砍下洞边的青竹,用苎麻捆成了筏子,载着你顺流而下……”

他的声音轻缓,将进入逍遥源的经过淡淡道来,仿若平江静流,不见一丝波澜。然而,在他看似平静的叙述下,却掩藏着令人惊心动魄的过往。

洛雨季闭上眼,依稀间,仿佛看见齐天驰背着昏睡的她,在坎坷不平的山路上艰难跋涉、在漆黑深邃的山洞中涉水前行,汗水顺着他涨红的面颊滑落下来,将他胸前的白衣濡湿了一大片……

“天驰,”她抬起湿重的睫,望向他的眸光中闪烁着星光点点,“谢谢你……”

“你我之间,永远不须要说出这个‘谢’字。”齐天驰淡淡地笑着,俯下身来将榻边的薄被轻轻搭上洛雨季的肩头,“你先歇着吧,明日若是精神些,我带你出去转转。”

带着几分依恋与不舍,他转过身,收拾了碗筷向门边走去。

“天驰……”背后,传来一声呼唤。

齐天驰的心砰然而跳,急急地回过头来,眸间有明亮的芒霎然闪过。

洛雨季望入他的双眼,情不自禁地咬住嘴唇:“你知道出去的路,可曾……可曾想法子给云灏送信?”

齐天驰神情一滞,那弯笑就这样冻僵在眼眸中。片刻之后,他垂下眼,将目光投向春意盎然的窗外。

“送了。也许……陛下他,不日就会到来。”

“真的?”她绽开笑魇,绚丽如春日初放的花朵。

“嗯。”他低应一声,被她的美丽灼伤了双目。匆匆地掀开布帘,迈出门去。

次日早晨。

天空高远,仿佛最纯净的蓝宝石,清澈得几乎透明。洁白的云朵仿佛盛开的白色牡丹,在天边懒懒地飘浮着。

阳光下,那一片草场大得超乎洛雨季的想象。

此心到处总悠然(一)

碧绿的牧草足有半人多高,在春风中舒展摇曳。无数缤纷的野花烂漫地盛开着,一眼看去,望不到边际。

那一份绚烂,已经无法用彩锦或花毯来形容,那是浩瀚的花海,可以将心淹没的花海。轻风徐送,无数朵鲜花迎风曼舞,娇美的花瓣反射着阳光,在碧草间闪耀生辉。空气中充溢着一种甜酒的甘醇,引得成群的蜂蝶在花丛间翩跹穿梭,无休无倦……

“天啊……”洛雨季深吸一口气,从马背上滚落了下来。

“怎么啦,雪霁?”齐天驰急忙翻身下马,搀住了她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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