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三从四德作者:肉书屋
穿越三从四德第10部分阅读
道:“姑姑当我立规矩呢,我是想姑姑想得紧了,一步也不想离开。”
玉清听见笑了笑,并不说什么,一再叫她坐下,妍儿才在廷瑗下首处略搭了搭椅子,廷瑗见她坐在自己身旁就立刻转过身去,只用后脑勺对着她。
玉清眼角扫见神色却一丝不动,只吩咐小丫头去听涛院打听老爷子是不是留了表少爷用饭,怎么这么大工夫还不曾回来。
不多时,那丫头回来果然回禀老爷留了饭,已在那边吃了,玉清这才吩咐了摆饭。
廷珑的舌头闲了半晌,此时有了用武之地,就着眼前的酸笋鸭子和醉虾把一碗碧粳米饭吃的干干净净,住了筷,见妍儿又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瞧见她面前那一小碗米饭只动了浅浅一层,想来是自己豪爽过了头叫人瞧了新鲜。
妍儿也觉出自己失礼来,见廷珑脸上状若未觉忙低头掩饰着夹了一箸鱼肚,心中想着刚才见廷珑但笑不语,还以为她城府颇深,原来还是贪吃的年纪,只是讷于言罢了,心中大定。
玉清也住了筷,眼睛在三个姑娘身上转了一圈,见妍儿数着米粒吃饭,廷瑗只捡她爱吃的略动两下筷子,廷珑这些日子却是前面摆着什么便吃什么,瞧不出喜好来,想她小小的年纪,这样神闲气静,倒让人看不透了。又想起那日廷琦在以然院里哭,她的丫头见了才解的围,老爷子又常夸奖她懂得物情,局量宽大。再看一眼妍儿,明明大上三四岁,却不如她沉静从容,只有听话曲从一样好处,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
正想着,小丫头翠儿打了帘子,以然,廷玉和尚宽鱼贯走了进来。
廷珑见了二哥哥和以然哥哥都是一笑,见后面还跟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就拿眼睛看廷瑗,不知用不用起身回避,见廷瑗只笑嘻嘻坐着,廷珑思量无妨,也随她安坐着。
几人进门,先给玉清请了安,又一一和姊妹们见礼,最后到廷珑,起身却不知如何称呼,玉清就笑道:“尚宽是我娘家侄儿,你大嫂婉儿的堂弟,跟以然一样叫哥哥吧。”
廷珑听见说忙微笑了福身行礼,口中称呼了。
尚宽进门就看见有个面生的妹妹,打扮与一般不同,早猜到是京里来的那个,也忙还了礼,笑问道:“婉儿姐姐可好?”
廷珑见问,想了想答道:“前日才捎了信过来,只说都好。”
尚宽听了便点点头,刚要说话,廷瑗就在一旁道:“你不是才跟着漕船回来,怎么倒问别人你姐姐好不好?”
尚宽也不答话,只同她笑嘻嘻道:“你猜我这回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
廷瑗托腮笑道:“你爱的不过吃喝玩乐,想来总跑不出去这四样。”
尚宽还笑呵呵的听着,妍儿已经开始冷笑,边听廷瑗在玉清面前口无遮拦的放肆,边瞄着姑姑脸色,见玉清听而不闻稍有些失望,却知道姑姑最厌烦女孩儿叽叽喳喳的,只是不发作罢了,越发冷笑起来。
廷瑗还在同尚宽笑闹,连连猜了几样都没猜中,尚宽见她不耐烦起来,也不再逗她,笑道:“你去枕石阁瞧瞧就知道了。”
廷瑗听说,想着他路上打太湖走,便拍着手笑道:“我知道了,你可是贩了太湖石来卖?”
尚宽才一点头,廷瑗就从椅子上跳起来,刚要跑去看,又想起玉清来,笑问道:“舅妈,我吃饱了,去看看那石头去。”
玉清就含笑点头道:“带着丫头去就是了。”
廷瑗听了才踏出门去,又折回来对尚宽招手道:“尚宽,来。”
尚宽看了着玉清颇为难,道:“你先去,我等姑姑吩咐了再去。”
廷瑗听了吐了吐舌头,眼睛又在廷珑身上溜了一圈,见她坐在椅上,眼观鼻鼻观心的捧着茶,恐怕也不敢出来,便自己跑了出去。
廷瑗走了,玉清便把尚宽叫道自己身侧坐下,细细的问这次跑船的事体,尚宽一脸严肃的一一恭敬作答。
廷珑见人家自家人说体己话,便想要告辞,趁着玉清几个说的热闹,无暇注意她,偷偷跟廷玉使了个眼色,刚收了眼波,恰恰扫到以然正怔怔的看着自己,就有些不好意思,像是做坏事给人捉到一样。
廷玉会意,找了个话隙便要告辞,玉清再三挽留才叫丫头去传竹轿送他兄妹两个回去。廷珑等轿子到了,便起身行礼邀妍儿到双溪庄上去顽,妍儿答应了,廷玉也邀尚宽,尚宽也起身谢过,廷玉兄妹才告辞而去。
以然起身送他两个出去,玉清若有所思的看着以然的背影,连尚宽说话也没听见,及至以然回来,见他神色如常,不像刚才张家兄妹在的时候那样六神无主,微微叹了口气。
妍儿从表哥进门时就偷眼看他,早见了他一双眼睛只围着廷珑打转,嘴角含笑,面带和煦,和待自己的亲切大不相同,一时心中酸涩,一边觑着姑姑,一边不住偷看表哥,盼他看自己一眼。
尚宽正报回来船上运的货,不知就里,见玉清不语,以为怪罪自己运了一大船的太湖石回来,忙笑着解释道:“姑姑有所不知,外面正时兴用太湖石点缀园林庭院,喜它瘦、皱、漏、透又兼重峦叠嶂曲折圆润……”
玉清见他一味解释,笑了笑道:“正好,张府三日后上梁,我正不知送什么好,你抽时间去看看他家园子,挑相宜的送他们家几座点缀花园吧。”
以然听了就道:“下午我陪尚宽过去吧。”
玉清听说,深深的看了以然一眼,不置可否,只端了茶慢饮,以然仿若未见,只对尚宽笑了笑,问道:“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起恢复更新,努力做到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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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廷珑因刚才听见玉清与尚宽说的都是些生意上的事,就问道:“我瞧尚宽的年纪也不大,怎么倒不读书了?”
廷玉笑道:“我也是头回见他,听以然说尚宽从来不爱读书,最喜欢天南海北的四处闯荡,跟漕运出船也不是一回两回了,现在方家跟何家合伙做船运生意,都是他跟着跑,又有用熟的伙计、管事,听说很能料理的开,我今日一见也觉十分羡慕。”
廷珑知廷玉自小读的是治世儒学,以家国为己任,如今听他说羡慕行商就歪头笑道:“咦,是哪个发宏愿说要“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的?见人家快意江湖就不想做名臣啦?”
廷玉听她打趣自己,笑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才见历练,只在山上闭门读书到底缺了阅历。”
廷珑听了这话笑微微的看着眼前这个向来温文守礼的少年,想他虽然少年老成,也毕竟是个少年心性,心里向往海阔天空的闯荡一番,遂含笑道:“老爷不是不肯叫哥哥来年下场?既然不急着登科,就是出去走一遭也不耽误什么。”
廷玉听了忙道:“这话千万别叫老爷听见,只怕要当我不耐山居寂寞,又有一番话说。”说着笑道:“这些日子总要敲打我两句什么不能享山林隐逸之乐的是樵夫之流。”说着苦着脸叹气。
廷珑从未听过廷玉抱怨父亲管束,如今听他学舌腔调惟妙惟肖,就乐的不行,两兄妹一路谈笑往旧庄走,半路上遇见樟木带着两个小厮迎头赶过来,见了他两个忙上前作揖,只说城里大太太带着几位奶奶、姑娘来贺上梁,太太久等还不见回去,叫来接。
廷玉听见姚氏着急,就催促廷珑上轿,走的快点。廷珑也不上轿,只问樟木道:“太太只叫来接我们两个,还是连我五姐姐一块接了来?”
樟木头也不敢抬,俯身答:“说叫连五姑娘一块接来的。”廷珑就道:“五姐姐还在山上,你便去跑一趟吧。”又看他只带着两个小厮,没有婆子跟着,另指了莲翘和乔木一同跟去接。
待他们去了,跟廷玉眨眨眼:“咱们回去了也不过是坐着,急什么。”也不坐轿,仍旧慢慢走回去,刚进后宅就见院子里头几个穿红着绿的丫头围在树荫下头,叽叽喳喳低声谈笑,有眼尖的看见他们兄妹两个一边打眼色扯袖子一边行礼,其余几个反应过来也纷纷跟着行了礼,偏都抬着头,笑模笑样的拿眼睛在廷玉和廷珑身上打转。
芭蕉守在门口,听见突然安静下来,回头一看,就见少爷和姑娘走进来,迎上去笑道:“可回来了,太太问了好几遍。”又忙回身去掀帘子回报。
廷珑立在门口等廷玉走到前头才随他迈步进了房门,就见姚氏和大伯母正坐在中堂,一东一西对坐着说话,底下两溜交椅上按年齿坐着众位姊妹,廷玉垂着手先请了大伯母安,又和众位姐妹见了礼,廷珑随在他身后笑微微的福身行礼。
姚氏等他们见完礼才问道:“媛儿呢,怎么没跟你们两个一起?”廷玉忙说了缘由,姚氏听了才点点头,又回头对大太太笑道:“新宅那边主梁前两日就上好了,只等后日吉时祭了大梁就算屋成,老爷才刚打发了人来,只说请大嫂去看看屋子,咱们等等廷瑗,她来了就瞧瞧去。”
大太太听了笑说:“这倒要看一看,三弟做事从来都是一板一眼的,最细致不过,他盖的屋子还不知精细成什么样子。”
姚氏就笑道:“我只劝他百工自有百用,这起屋盖房的事他又不懂得,不如叫工匠们自去弄,他偏不听,吃住都在那里,晒得黑炭似的,如今总算是盖好了,我一直悬着心,正要去看看可住不住得人,若是不能,我想着便把这里修葺了,倒也够住的。”
大太太听了这话笑道:“三弟这样的人,偏你还要挤兑他,人哪有无嗜好的?他用心在这些地方你也要说,若是像……”,说着顿了顿,扫了眼底下坐的一溜姑娘,呷了口茶道:“三弟叫寻的师傅,咱们放出话去,就有人家来荐的,只你大哥细细访了都不大合适,他说寻师傅若是不加拣择,岂不是要拿儿子做人情,故一个都没聘。”
姚氏听了点头道:“正是这样,若没有合适的倒不如我们老爷闲了亲自教导。”
廷珑低眉敛目的坐在廷玉下首,耳朵听着母亲和大伯母叙家常,想着刚才行礼时桂姐儿的娘家母亲带着嫂嫂都来了,盯着自己好一顿打量,看得她鸡皮疙瘩落了一层,不知是什么意思。又见连大姐姐廷瑛都来了,偏不见廷琦,不知是大伯母罚她不许出来,还是她上回丢了脸觉着不好意思才没有来。
枯坐半晌,才又听见芭蕉传报道:“方少爷和五姑娘来了。”
话音还没落就见廷瑗自己挑了帘子进了来,看见大太太便扑过去,随后以然、尚宽同妍儿才慢慢走进来,妍儿换了身葱绿的八幅裙,只在腰上结着鹅黄的宫绦并一对荷包,倒显得轻省了不少,行了礼就拿眼睛找了一圈,才在末座上看见廷珑。廷珑接着妍儿的目光,就对着她微微一笑,妍儿却电着了似地,立刻把眼睛调了过去。
姚氏见最后进来的两个孩子都是眼生的,细细看了,见那男孩儿长的头角峥嵘十分威风,那女孩子也长的修眉凤目颇为秀丽,就笑着对他们招招手道:“这是谁家的孩子?生的这样好。”
尚宽看叫,忙两步走了过去,跪在地上请了两位太太的安,大太太就笑着对姚氏道:“你原先都见过的,这两个孩子是玉清兄弟家的,大房的尚宽和三房的妍儿,如今都长成大孩子了。”又问尚宽道:“你几时回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错误估计形势,忘了把买菜、包饺子、哄孩子之类的时间计算进去,光记着自己休息了,结果没写出来多少,怕大家怪我食言,先发出来,再改
上梁(上)
以然见她指的那块石头形作椭圆,||乳|白晶莹,看着温润些,其实石质甚坚,想她才跟祖父学篆刻,远未达到力艰功深的境界,这石质又不易受力,含笑道:“你要试刀,我那里有两块好封门石,这个就给水仙压盆吧。”
廷珑自知半瓶醋还不够,哪里舍得拿封门开刀,只道刻着玩,以然就笑笑,跟她两个琢磨起那块石头来,商量着雕个什么玩意儿,哪里下刀,用冲还是用切……
妍儿站在尚宽身侧,看着表哥进来便挨着廷珑坐了,两人在那里交头接耳授受不亲的不知说些什么,心中气极,复又冷笑,亏姑妈还嘱咐自己说廷珑自小费心教养,举止有度,叫自己同她一处多学多看,莫叫人说何家姑娘不如……深憾她这副样子怎么就不叫姑妈看见——没羞没臊的和男人坐在一起自在谈笑,还说什么大家闺秀,哪里懂一点规矩。暗地里咬牙,想着怎么叫姑妈知道才好。
姚氏端着茶,看尚宽垂着手恭恭敬敬的回大太太话,但见他气质飞扬跳脱,却执礼甚恭,没有富户子弟骄盈之气,心里不由添了两分喜欢,又看向妍儿,知她是玉清看中的,不免细细的打量了一回——形貌和玉清未嫁时有几分肖似,从进门行了礼就安安静静立在一边,倒也十分贞静,只是神气不够舒展,眉目紧锁略带尖刻,不够圆缓——惟其这样更要热情相待,不能冷落了她,遂笑微微的招手叫了妍儿到自己身边坐下,又给芍药使了个眼色。
芍药本是第一等细心的,又一向跟在姚氏身边,人情往来都是看熟了的,早依着两人身份,按着亲近子侄的旧例打点了表礼,见姚氏授意,忙用乌木镶银的托盘呈上一对荷包。
姚氏看了,捡了蓝的给尚宽,又捡了绿的给妍儿,尚宽接过谢了赏,妍儿推拒一番,到底也收下道谢。姚氏极喜欢她似的,拉着她的手问她多大年纪,平时都做些什么消遣……
廷瑗站在大太太身后,见妍儿扭捏作态十分不屑,只转了脸跟尚宽说话。大太太一边听何妍态度温婉,轻声慢语,一边听女儿一派天真言语不忌,心里恼她没有心术,当着外人不好出言训斥,只微皱了皱眉。尚宽十分有眼色,况且不是头一回,当下不敢随意搭话,只含笑听着。廷瑗见他突然就斯文起来了,泥塑木雕一般,十分无趣,瞪了他一眼,走到姚氏身边打断妍儿说话,撒娇道:“三婶,不是去新宅吗?咱们走呀。”
姚氏便笑道:“正是呢,我一见了这两个孩子体面乖巧就给忘了。”说着遣人去传话备轿,又叫去新宅报信,好令闲杂工匠回避。不一时准备妥当了,一行人带着家人、仆从坐着竹轿前后护卫着往芙蓉坡走去。
一路上枝繁林密,阳光经高树过滤只剩斑驳的光影洒在众人身上,虽是午后却一点也不热。姚氏和大太太的竹轿在最前面引路,后面依次是桂姐儿娘家胡府的几位太太、奶奶,接着是廷瑞媳妇儿和桂姐儿,之后才是廷瑗、妍儿、廷珑等一干姐妹,廷玉、以然同尚宽在最后面押轿。
芙蓉坡距老宅只一刻钟的工夫,走不多久,远远就看见一片白墙黛瓦随山势高低向背,一面临山一面傍水,气派非常。廷珑每日里去方家上学都打这儿经过,外面楼阁起伏已是看的熟了,内里的格局规划也都在图纸上见过,又马上要住进来,此时也就不如何心热。
廷瑗跟妍儿前后并行,却偏要越过了她去跟廷珑说话,夸这房子建的漂亮,妍儿夹在中间蹙着眉,廷瑗见她不舒服更添痛快,有的没的寻些话来兴高采烈的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