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会向夫郎撒娇的妻主,在场的两位侍从脸皮抽搐,将眼睛转向别处,好似对雅座间里的盆景装饰突然兴趣大增。
已经接受她的性子了,天方寒星不以为怪,和悦地安慰道:「你再无能也是我的妻主,谁敢说你的不是?我带你去好了,但记住,不准多看他一眼。」
竹弟,他深得秦爷爷的真传,一身媚骨天生,只要露出真面目,没有一个女子不拜倒在他的石榴裙下。
呜~~原来在他心中,她还真的是无能之极。
梁雨欣微微感到不是滋味,你让一个还在读书的初中生如何神通广大起来?既然嫌我无能,你又何必非缠着我?以你的势力,控制妻主不娶二夫也不是不可能。
越想越生气,她板着脸道:「不去了。你家的事管我什麽事?美男嘛,我早看腻了。」
站起来坐到一边,她炫耀道:「我们那里什麽美男没有?阴柔的,阳刚的,邪魅的,帅气的,霸道的,宽容的,温柔型,冷酷型,尊贵型,清高型,壮硕型,纤细型,黑发黑烟的,金发蓝眸的,等等等等,比你们这里多太多了。」
真的吗?怪不得她不被他(宫主)的真面目迷惑住。
雅房内的三名男子面面相觑,美男对她没有吸引力,他(宫主)怎麽才能获得她全部的感情?
左手撑着下巴,右手手指「笃笃笃」地敲着桌子,神态显得趾高气昂的梁雨欣道:「我的确很无能,但在我们那里,依然会有男人追求我。女人啊,金贵,即使再无能,好男人也会做到三从四德的。老婆出门要跟从,老婆命令要服从,老婆撒娇要顺从,老婆花钱要舍得,老婆化妆要等得,老婆生日要记得,老婆生气要忍得。」
她深深地感叹道:「现在想想,还是我们那里适合我。老天啊,物离乡贵人离乡贱,你什麽时候能让我回去?」但她心中微微发酸,要是有那个机会回去,她当真能无牵无挂地回去?这个可恨的男人,搅乱了她的心,让她无法选择。
天方寒星顿时胆战心惊,她要回去他怎麽办?他的男儿心已经恋上她了,她要置之不理,去爱别的男人?
站起来走到她身後,微凉的双手用力压住她的肩,他低沈阴冷道:「你是没有机会回去的。就是有,我也不许你回去!」半掩的面纱没有遮住那紧蹙的墨眉。
三从四德,和这里的《男戒》有点差异,但依然是女子为尊,他自信做得到。
如潮的恐惧和怒气冲击着他的心,他的手劲越来越大。
二十不可强迫
他发怒了!
梁雨欣吓得一动不动,尽管他的手指抓疼了她的肩膀,她也忍着不敢吱声。
「宫主,请息怒。」左边的侍从发现她脸色苍白,立刻躬身阻止,「夫人身子骨弱,你会伤了她的。」
天方寒星猛然回神,发现自己的手居然紧紧地扣住了梁雨欣单薄的肩膀。天啊,他是习武之人,力气不小,娇弱的她怎麽承受得了?
赶紧放手,他担心地欠身观望她的脸色,只见她红润的瓜子脸变得很苍白,柳眉紧蹙,眼中隐隐含着水雾,樱唇微抿,很是紧张。
「对不起,雨欣,我只是……担心你离开我。」他深深道歉。
「你弄疼我了。」她轻轻道,言中听不出任何心绪。
双手交叉着安抚自己的肩,她云淡风轻道:「我饿了,小二娘怎麽还不上饭菜?服务质量真差。」
这个男人好可怕,一个月的温柔体贴只是想要一个能独占的妻主而已,自己以後千万别惹他发怒。
突然觉醒的梁雨欣心中微凉,入赘的媳妇不好当,自己要早一点学会自立,即使做不到平等也不能让他看不起她。这里不是原来的世界啊,没有老爸老妈让她撒娇,没有老弟供她欺负。
感觉十分敏锐的天方寒星瞬间察觉到了她的疏离,心中忐忑不安,他伤害到她了,她会宽容他吗?
「云明,拿清风化瘀膏来。」他慌张道,清冷尊贵的仪态荡然无存。
「是,宫主。」云明从搁在一边的包袱里取出一只玉瓶交给他。
小巧精致的白色玉瓶用木塞塞住,里面盛放着大半瓶青绿色的半凝固状膏体,拔掉木塞,顿时一股清香从瓶中溢出,很快飘散在到空中。
「雨欣,这是世间最好的活血化瘀药,来,我为你抹上。」他殷勤地要为她拉开衣襟,露出肩膀。
「不要。」她赶紧躲避,「没事,吃过晚饭我自己回房去抹。」
他顿时呆住了,她连碰都不愿被他碰,手僵在半空中,如星的眸子已经蒙上了惊慌和哀伤。
看到此景,右边的侍从赶紧劝说道:「夫人,清风化瘀膏是凤翔皇宫里珍藏的极品药膏,千金难得。如果现在就抹上去,你会很快感觉不到痛,否则不要多少时候,你的肩膀就会淤青肿痛起来。」柔弱的夫人容易受伤,宫主特地派人到皇宫要了清风化瘀膏。
只是用劲捏了一下,没有那麽严重吧?
她微笑道:「谢谢你,亮叔叔。我没事,还是到房中再抹。」
在原来世界里即使穿露背装没有关系,但这里还是封建社会,很重视男女有别,尽管女尊男卑女人比较开放,她也不好意思在几个男人面前露出自己的肩膀。
只是一个无意识的动作而已,她居然在两人之间竖起了无形的篱笆。天方寒星心中懊恼,异世来的妻主比一般的女人脆弱,让他无所适从。
店小二送上了丰富美味的佳肴,但几人满腹心事无心用,匆匆结束晚餐去预定的房间。
云明云亮他们侍奉好宫主夫妇後,告退离开。面对着梁雨欣,天方寒星忧伤道:「雨欣,你还是不肯让我为你上药吗?」
「痛死了,你快点抹药啊。」梁雨欣坐在床边迅速褪下里衣,露出纤细的肩膀。
呃,态度怎麽变得这麽快?天方寒星又惊又喜,心悬在空中忽上忽下。
「刚才为什麽不抹?要是抹了就不会这麽痛了。」他赶紧走到她身边,仔细检查。只见两边雪白的肩膀上对称着留下了几个乌青的手指印子,让他悔恨自己失控了。
「星,你昏头了,那里有两个男人。」梁雨欣微微脸红道:「你习惯女人在男人面前落落大方,但我不习惯。」
就这个原因?天方寒星顿时狂喜,希望她这样的习惯永远不要改变。
拿过玻璃瓶,倒出一点青绿色膏体轻轻抹上,他缓缓地按摩着,不住内疚道:「雨欣,对不起,我一想到你要离开就急了。」
「星,穿越这种事不是天天都会发生的,你自己也说了,我一辈子也回不去,你还急什麽?」梁雨欣俏皮地安慰道,「星,在我们那里,男人是要对女人的身体负责的,我都被你吃了,你想不负责吗?你要负责把我培养成大女子哦。」
激动地将她抱在自己的腿上,他把头埋在她的肩窝喃喃道:「雨欣,我会负责的,如果你实在不想变成这里的女人,就还是做你自己吧。」
事到如今他已经知道此事和美男无关,问题出在自己脱口而出的「你再无能也是我的妻主」那句话上。她的心被伤害了,觉得在这里生活艰难,想回自己原来的世界去。
只要不嫌她无能,他会一生幸福;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妻,要对未来的妻主包容点。
刘爷爷和父後都警告过,他应该自觉,不能强迫她改变,否则幸福会从指间溜走。
二十一无以谋生
到天翔的第二天,天方寒星邀请梁雨欣一同去见他的堂弟听风楼的现任楼主水蓝竹。她拒绝,自称对妓院的老鸨不感兴趣,她现在还没有和他结婚,没有做好和他家人见面的心里准备。
你这不是和我去京城见我父母吗?天方寒星诧异道。
那不一样,反正我现在不想见你家人,不想见就是不想见。她如是说,坚决不让步。
天方寒星只好随她的意,留下云明云亮看护她,自己去拜访竹弟,顺便处理一些冷寒宫的事宜。冷寒宫和听风楼因为主人们的关系,已经配合了近四十年,基本算是兄弟组织难分你我。
望着他离开,梁雨欣也收拾好自己要求上街闲逛。
云亮道:「夫人是主子,来去自如,不需要向我们解释。」
「我们的职责是侍奉夫人保护夫人。」云明一拍自己腰间挂着的钱袋笑道:「宫主吩咐,夫人看中什麽尽管买。」
「那就麻烦两位叔叔了。」吐出香舌做个鬼脸,梁雨欣俏皮地笑道:「我这个夫人柔弱到连上街都担心被别的女人欺负。」
知道夫人脾气好没什麽尊卑观念,两位男子当着她的面莞尔一笑,算是承认她说的话。因为有些市井女人粗鲁火爆,往往一言不合就动手打架,夫人要和她们动起手来立马会被拍扁。
身子一转,裙角飞扬,梁雨欣兴致勃勃道:「我们去逛街。」
其实这些天她已经逛过两个城市了,天翔镇对她并没有吸引力,她想看的是别人的谋生方式,看自己能不能学到。
她东张西望,云明云亮一前一後一左一右保护着,深怕她被剽悍的女人撞倒。在路人的眼中,这是一位身份高贵娇生惯养的纨!少女,因为侍奉她的两位年长男子都身佩宝剑。要知道,男子习武者少,愿意担当别人侍卫的就更少了,除了世家,谁有这个能力豢养习武男子?
繁华的街市飘着旌旗,挂着匾额,梁雨欣仔细辨认着上面的字(天方寒星有教过她几百个常用字,她现在能看不能写。)。
「金枝珠宝行」「赵玲千布行」「兴盛粮油店」「刘杨瓷器店」「百年老字号柳泉铁器铺」「老武烧饼店」……
一路逛来,梁雨欣发现生意不是那麽好做的,不说主事者要八面玲珑巧舌如簧,开店不是需要大量资本,就是需要很好的手艺。天方寒星说他的钱就是她的钱,还给了她一块玉牌,说是能调动冷寒宫的资产,但梁雨欣根本不敢动用。
做哪一行好呢?从商她完全不懂将来还不知道能不能学好。手艺人的活不要想,不说她的力气做不来,她不顾自己脸面也要顾及天方寒星的脸面,他的妻主能干打铁做烧饼赶车抬轿子的下等活?
梁雨欣闷闷不乐,要是在原来的世界里,她再无能也可以进工厂做工拿薪水,到这里却还有忌讳,不是什麽工作都能做。
看出她逛街不是为了看稀奇也不是想买东西,云明云亮纳闷,夫人在找什麽?
「夫人,你逛了一上午了,是不是上茶楼歇歇脚?」云亮指着前方转角的二层茶楼道:「天翔镇的客再来茶楼是百年老店远近闻名,毛峰雨露,狮山红袍,吟春碧芽,这三种茶除了凤翔皇宫就只有这里偶尔有供应。」
「亮叔怎麽知道,你以前来过?」梁雨欣好奇道,不管红茶绿茶她都很少喝茶,因为觉得味苦。
云亮低声道:「传说竹楼主的亲祖父就是在这里遇到了他和宫主的祖母,那位大人非常喜欢这里,强行将这里买下来送给竹楼主的父亲──她的四儿子做嫁妆。」
脑筋一转,梁雨欣很快搞清楚了他话中的意思。那位了不起的大人有很多男人,生了好多孩子,竹楼主和天方寒星都是她的孙辈。她势力很大,把人家传了几代的百年老店买下来作纪念,送给了她和那个男人生下的四儿子,现在估计又传到了竹楼主手中。
一个庞大的家族啊!她有点畏缩,她能融进那个豪门大族吗?她这样没有才能的女人说不定会被鄙夷死的。
梁雨欣再次感慨:人离乡贱,人离乡贱。
二十二慷慨舍财
已经逛了好久,梁雨欣的脚开始痛了,忙不迭地点头,三人同去客再来茶楼歇歇。刚拐过弯,他们就听到嘤嘤地哭泣声,只见一群人在茶楼前围观。
出了什麽事,店大欺客?但没看见店小二上前驱赶。
梁雨欣正当少年,好奇心特别旺盛,不由自主地走上前踮起脚尖往里面看。无奈她比这里的女人矮,什麽也看不到。
「请问大姐,这里出了什麽事,为什麽有人哭?」她轻轻拍了拍前面一位容貌和善的妇女。
这位青衣妇女回头看看,和气地解释道:「因为妻主和大夫郎同时生病,二夫郎带着两个儿子在这里跪地乞讨。如果有人看中孩子,他愿意卖给清白人家做小郎。」这位娇柔少女身上的衣料一看就是上好的绸缎,分明是富贵人家的娇小姐,随便扔下两个子儿就够他们熬一阵的了。
乞丐,卖身?穿越女碰上这些算不算老俗?
梁雨欣低声问道:「不是骗子吗?」仙人跳,骗人钱财的?
「应该不是,有人看见他们用昨日乞讨的钱去药铺抓药。」
哦,那就是真的了。
她顿时同情心大起。天方寒星给过她零花钱,但自己觉得没什麽要买的,就把钱攒了起来。
摸摸怀中的小锦囊,再望望云亮腰间的钱袋,她细声问道:「他们需要多少钱?」
有人愿意发善心了。听到她说话的人纷纷让出一条道来。
「夫人,你要买人?」云明惊异道,宫主会大发雷霆的。
「不是,日行一善而已。」梁雨欣笑着摇摇头,「他们急需钱,而我手中正好有用不上的零钱,就送给他们吧。我想星不会怪我的。」
跪在地上的三名男子听她这样说,顿时满怀希望地望着她。
「你们需要多少钱?」她走到他们面前弯下腰,和善地问道。
三名男子的衣衫虽然很旧但浆洗得十分干净,年纪大的那位看起来四十不到,面容却非常憔悴。两个小的十二三岁,清秀文弱,两眼都哭得通红。
「不知道,仁慈的夫人。奴家全家投亲不遇流落至此,正在为生计发愁时,妻主大人和大哥同时患上重病,结果家中最後的积蓄一耗而空。目前奴家欠客栈食宿费二十三两,大女儿现在正在客栈做工抵债。欠了彭家药铺近五十两,二女儿签了卖身契做了药铺东家的上门媳妇。」
眼泪汪汪的中年男子凄苦道:「妻主大人和大哥至今还未病愈,奴家只得不顾脸面带着两个儿子当街乞讨。要是有清白人家的女子愿意买他们,奴家不求能卖多少钱,只求他们能不饿死。」
好可怜,梁雨欣吸吸发酸的鼻子,同情道:「我有点钱,就送给你们吧。孩子是父母的宝贝不能卖。」
掏出怀中的绣花小锦囊,她倒出里面的两张银票几块碎银子十几个铜板道:「这里大概有二百多两银子,够吗?」
二百多两!
围观者瞠目结舌,二百两足够普通十口之家过活三五年之久的,这个少女出手好阔绰。
「夫人,你把这些都给奴家?」中年男子身体摇摇晃晃,仿佛就要昏厥过去。
云明云亮微微摇头,夫人不通事理,不知物价,出手太大方了。冷寒宫杀一个普通人一百,杀个稍微有名气的三五百两,厉害的就以千以万来计价。二百多两在他们看来不多,但对只顾柴米油盐的普通人来说太多了,难怪那名男子惊讶到要昏倒。
「嗯,我现在用不上,就送你们了,回去给你家人治病吧。」想将银票铜板塞到他手中,但想到这里男女大防,赶紧将这些放在他面前的地上,站起身来准备走路。
「等等,夫人。」猛然醒悟这不是白日做梦,中年男子赶紧直起身叫道:「夫人,请将奴家的两个儿子带走,他们虽然相貌平庸,但手脚勤快,一定能侍奉好夫人和大夫郎。」
呃,以身相许?不要!
(天方寒星教过她常识。平民女子可娶三夫,三夫之外的小郎房中人一律算是奴,在家中一点地位都没有。)
她一摆手道:「侍奉我的人太多了,不需要,未成年的孩子还是留在自己的亲人身边比较好。」比她老弟还小,辣手催草会引来雷劈的。
那名男子还想说什麽,云明云亮赶紧上去挡住自家夫人,淡漠道:「我家夫人不是普通人能侍奉的。」这两个男孩要是带回去,宫主绝对要大发雷霆。
两名侍从容貌皆是中人之姿,但英挺昂然远胜平常女子,那名男子不再提儿子事,带着他们重重地叩了三个响头,感激道:「夫人慢走,请留下尊姓大名。我家妻主姓南名昭兰,他日我们有缘相见,定报恩人救奴家全家性命之恩。」
「我不认识你们,也没想过要你们的报答。」怕话说得太多会牵扯不清,梁雨欣回头说完赶紧走人。云明云亮跟在她身後寸步不离。
施恩不望报,真女子也。
旁观者暗中翘起大麽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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