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解罗衣作者:肉书屋
第9部分
快捷c作:按键盘上方向键←或→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enter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可回到本页顶部!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收藏到我的浏览器”功能和”加入书签”功能!恍Αd腥嗣敲λ的肿磐姹鸬闭妗w梦蝶认真地说:最妙的就是这“右手握左手”5谝唬左手是最可以被右手信赖的;第二,左手和右手彼此都是自己的;第三,别的手任怎么叫你愉悦兴奋魂飞魄3过后都是可以薻值模只有左手,甩开了你就残缺了,是不是?一桌子男人都佩服,称赞她的理解深刻而独到,庄梦蝶淡淡地说:有什么深刻而独到,不妨回去念给你们各自的老婆听听,看她们说些什么?br/
她认为,她就是丈夫甩不开的那只左手。
她想,正是因为丈夫爱她,希望她青春永驻,才给她买了这么高级的护肤品。她哩,自然因为她爱丈夫,她才违背自己的意愿来花时间使用这些护肤品。她不是一个自恋的女人,她的打扮完全是为了丈夫,为了她心爱的男人。
杨教授日记之五
星期二
老婆,我对不起你!我和你是同过甘苦,共过患难的夫妻,何况,我们还有一个女儿;何况,我还是一个特别念旧的人。我痛恨我当初的失落和迷茫。我老婆是一个文雅、善良而且很实在的女人,换句话说,是一个很适合做老婆的女人,是我感情不专一,是我自做多情拈花惹草,可是,事到如今,我又能怎样?对她我满怀愧疚,她能理解我,能原谅我吗?
第十八章爱就爱了
杨教授去香港一个星期,让叶蓓觉得好像等待了一个世纪。好在杨教授回来后,第二天就约她在吴宫。喜来登的萃英廊喝下午茶,那是一处幽静的所在,能欣赏瑞光塔的日落景致。每当沐浴在晚霞之中,心境总会无比透澈清朗。
杨教授对叶蓓说:“一周来我想了很多,但是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我无法给你承诺,也无法斩断对你不绝如缕的思念。”
叶蓓说:“我以为你再也不理我了呢。”
杨教授说:“我是想那样,可又做不到。”
叶蓓说:“临走的那晚你为什么失约?”
杨教授说:“那天晚上我在马路对面一直看着你,看了很久很久,但最终我走到你店前又折回去了,因为我不能给你任何承诺,而我又是那么地爱你……”
叶蓓说:“我不会向你索求什么,只要你爱我就行了。”
杨教授握住她绵软的小手,眼睛定定地看着她。
叶蓓的眼眶里早就含了一包泪。
杨教授把她的手贴着自己的面颊,叶蓓感觉到他的脸颊滚烫滚烫的,他的眼里闪烁着赤热的两团烈焰。
她也定定地望着他,一直望到他的心底。她觉到了他的心痛,锥心刺骨地痛,她的心也就痛并快乐着。痛是因为感觉到他的深深的痛苦而为他痛苦,快乐却是偷偷地埋藏心底。漂亮女孩从小到大不缺少男人的追捧和呵护,但有一个自己深爱着的男人这么在乎自己,这种感觉非同一般。
杨教授却又把她的手移到唇边,依次热烈地吻着她那玉葱一般的五根手指,直到侍者过来续水,才放开。
叶蓓说:“答应我,以后再也别想着当逃兵了。”
杨教授点点头说:“我也没办法欺骗自己的心。”
他们在轻柔的音乐中喁喁私语,像一对久别重逢的恋人。
过了很久,杨教授从登喜路的手提包里,拿出一款镶着朱红色玛瑙的八角形银质首饰盒,叶蓓知道这是价格不菲的西班牙产品,那许多不厌其烦的精致当中,是独具匠心的艺术菁华。打开盒盖,紫红丝绒衬着一条铂金镶钻石的项链。细心周到而又有品位,这大概就是成熟男人的魅力吧。叶蓓觉得杨教授是很在乎她的,否则怎么会给她买如此贵重的礼物?
叶蓓一下午的心情和天气一样好得万里无云。欣赏着落日晚霞,就好象在读一本寓意深刻的书到最后,当你仔细边读边品时,顿然悟出:人有拥有,也有失去。失去其实也是一种美丽。失去了落日夕阳,可以欣赏满天的繁星;失去了绿色,可以得到丰硕的金秋。生活,需要享受拥有的喜悦,也应享受失去的美丽。
晚上他们回到“春船载绮罗”。
小明给他们泡了一壶香茶。
她对小明说,你回去休息吧,我在店里看着。
小明走后,她关了店门,和杨教授来到二楼。
他俩都显得有些迫不及待,相互搂抱着倒在那张贵妃榻上。
他嘀咕着,“蓓蓓,你实在太可爱了。你让我怎么说你呢?我完完全全成了你的俘虏。我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一周来,我无时无刻不想着你。”
她嘟着嘴说:“这难道不好吗?你不开心?不向往?”叶蓓嘟着嘴的样子真好看。r嘟嘟的,滋润,饱满,性感,像一朵含苞欲放的月季。
杨教授忍不住又亲了她一下。
“你的皮肤真好,摸上去真舒服。过去百~万\小!说上用‘美如凝脂、粉妆玉琢’之类的词来形容女人的肌肤,只当是文学家的夸张,不曾想,世上竟有你这样玉一般温润的妙人儿,比书上写的好十倍。”
“是吗?不过,我喜欢听。”叶蓓说着,又捏了捏他的鼻头。
杨教授说:“蓓蓓,你在乎一个人在乎得太死了,让人窒息,让人想逃跑,可跑不远,又给你牵回来了。你真是太神奇了。你是我的拴马桩。”
叶蓓说:“我要永远拴住你,让你一步也不离开我。星期天你带我上什么地方玩呢,我们去钓鱼好不好?或者去太湖西山岛,那儿的农家饭可是特别好吃的。”
杨教授说:“真是个贪玩的丫头。星期天我没空,还是改日吧。我们课题组要开碰头会,项目攻关已到关键阶段,大家都要全力以赴。”
叶蓓转过身,背对着他。
杨教授看她肩膀抽动着,知她又哭了。他搂过她,说:“都依了你,别哭好不好?你的眼泪就像黄梅天的雨,没完没了。”
叶蓓破涕为笑,“我不是拖你后腿不让你工作,我是想试试你到底有多爱我,能不能为了我放弃一切。”
杨教授觉得叶蓓真是个孩子。惹人怜爱的孩子。
“我得走了。”杨教授边说边穿衣服。叶蓓搂着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前。“我不让你走,我不让你走嘛。”
杨教授只好哄她,“明天我会再来的。”
叶蓓还是不肯放他走。
杨教授只好把穿好的衣服又脱下。
他们在那张妃色贵妃榻上云翻雨覆,四周是光鲜夺目的各种丝绸,叶蓓像一个水妖,雪白的躯体和飘柔的长发流转百媚千娇。
两人又是一番缠绵,不觉已过了午夜一点。
杨教授又一次穿上衣服,叶蓓依然不舍地双臂搂住他的脖颈,含泪对他说:“你为什么不能陪我到天明?”
杨教授对她说:“因为我是个已婚男人,没有自由身,虽然我一万个愿意陪伴在你身边,但理智告诉我必须回到法律规定还是我妻子的她的身边去。”
叶蓓说:“如果这样,你应该离婚才对。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人生的坟墓,难道你一个活生生的人愿意呆在坟墓里?”
杨教授说:“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简单,人的感情很复杂,我对妻子虽然已没有爱情,但还是有感情的,我不能伤害她。她曾为我付出太多。”
叶蓓冷笑一声说:“既然如此,你就不应背叛她,一边和别的女子寻欢作乐,一边高唱什么对发妻的感情。你不觉得这是很无耻的行径?你同时伤害了两个女人。”
杨教授说:“我知道这样不好,但我别无选择。”
叶蓓说:“真搞不懂你们这一代人,夫妻两人长年累月连爱都不做了,那还能叫夫妻吗?还有必要非捆绑在一起过日子吗?你为什么就不能解脱出来,与自己想要的女人结合呢?”
杨教授说:“这事我要好好想一想,你也别太心急,得有个过渡阶段,让她有思想准备。”
叶蓓说:“我不是非要你离婚不可,我只是希望你能完完全全属于我,那一纸婚书我是不会看重的,我只要你能够整夜留在我身边。”
杨教授说:“我何尝不想?但法律不容我这样做,舆论也会谴责我,我内心也很矛盾,一个中年男人背负的东西太多太多。”
叶蓓捂住他的嘴说:“你不用再说了,你回去吧,我理解你,我只需要完完全全得到你的爱,其它的东西我全都不在乎。”
后来她回想,这一段爱情是奢侈的,从一开始就是幻觉,所有的幻觉堆积在一起,糅合了她过往的回忆,仿佛那水中舞动着的红灯笼,里面肯定藏了一个诡异的灵魂。
她常常会在深夜突然醒来,静谧的黑夜让她莫名的恐惧,她开始害怕这个男人会离她而去,像伟一样,像父亲一样,她不顾一切地想抓住一点什么。只有在睡梦中她才会完完全全地拥有他,和他赤l着纠缠在一起,她不想醒来,她渴望快乐,她太爱他了,她害怕失去,她想抓住他,他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于是她摸出枕头底下的手机,深夜里拨他的号码,她对他说话,她叫他“袜子”。她说袜子,我是如此地爱你,我害怕失去你,我知道,终有一天我是要失去你的,可是为什么呢,我是如此的爱你啊。
她在黑暗中哭泣,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很像她的母亲,那个独守空房的女人。
他在北京或者深圳,有时在乌鲁木齐,有时又在苏北的某个城市,他迷迷盹盹地对她说,乖宝贝,别哭了,好好睡吧,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有时,他会提前一天回苏州,为的是能与她彻夜缠绵。
她在他回来的日子会打扮得很精致,薄施一点脂粉,香奈尔的粉底y和几款调和在一起的胭脂,看上去好像没有化过妆一样。她懂得,女人的青春,只不过是几个易逝的粉红色的瞬间。她要让这妩媚的娇嫩紧紧攫取一个男人的心,在他心底绽放成永不凋谢的绚丽。
他和她略略寒暄,相拥着来到二楼,他开始疯狂地吻她,熟练地从背后解她胸衣的搭扣,将她的玉体横陈在妃色的贵妃榻上,他赤l的身体俯下来,接触到她冰凉晶莹的皮肤,情欲汹涌地覆盖了他,他一次又一次的进入,猛烈而温柔。她听见自己的呻吟,一浪盖一浪的呻吟,将男人的情欲煽动得空前高涨,黑暗中她端详着他的被情欲覆盖的脸。她想她要记住这一切,记得他们的汗水是怎样从皮肤里渗出来,又是怎样的一层层干掉,停下来就睡着了,醒过来再做,如此重复,永不休止。
那样的夜晚值得她一生珍藏在心底。
她抱衾孤眠,回想昨夜的激情却怎么也不能相信,不是真的,不是真的。这只是梦而已,梦醒了,船也就搁浅了,彼岸的风景依然旖旎,可是已经遥不可及了。
杨教授日记之六星期三
每次,当激情一泻如注后,便只剩下无边的寂寞、恐惧和罪恶,我真的很难去拒绝她,这其中可能也有生理上的因素在里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下定决心不再与她纠缠在一起,可面对她的眼泪,我束手无策。我确实是伤害了两个女人,但我怎么办呢?我的灵与r无法合二为一,我也无法走出这一片感情的泥淖。
第十九章寂寞如此妖娆
昨夜下雪了。
清晨,屋里有雪映进来的光亮。
这一次回苏州,盛贻芳先生住在七姑的老屋。
清早起来,拉开窗帘,只见花坛里的假山、石笋都落满了雪,微风过处,引得旁边几丛细竹负雪轻吟。最可爱的数腊梅树上沾雪绽放的耀眼花朵。石榴、紫藤和樱花树的枝条上,也压满了雪。极目远眺,往日喧嚣的古城在白雪的映照下,显得空旷而静穆。
盛贻芳先生好像回到了少年时代。
她看见她与楚风手牵手走过花园,她采一枝含雪的梅花,擎在手里,风吹过来,她的长围巾飘在背后。
听梦蝶对她说,这几年,苏州下雪的天气越来越罕见了。丫丫前天去南京参加全省中小学生文艺会演,恰巧碰上了下雪天,而且下的是鹅毛大雪,小家伙兴奋地打电话来向妈妈描述南京壮观的雪景,什么“银妆素裹”、“山舞银蛇”,课本里的词全用上了。其实,梦蝶告诉她,在她小的时候,苏州的冬天也常有雪景看。
盛贻芳先生看见庭院的雪地里,一会儿走过的是她自己,一会儿走过的是梦蝶,一会儿走过的又是梦蝶的女儿丫丫。
时间就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如许年。她从一枝花似的少女,成为发丝如雪的老妇。
她回到苏州,就是想再看一眼年轻时的恋人。他这一生,过得幸福吗?前年苏州昆剧团去美国纽约演出,她以为楚风会去的,特意买了票去看,可是他没去。1983年七姑仙逝她来奔丧,但那次也没见着旧时恋人,因他带团去了国外演出。这次来苏州,两人终于见面了,千言万语,不说也罢,只要你过得比我好,我就开心了。他们各自都成家立业了,家庭生活也算幸福美满,但初恋毕竟是甜蜜的,越到老越难忘,许多轰轰烈烈的大事情都淡漠了,少年时的点点滴滴却不时萦绕心头,就像昆曲的余音缭绕,久久不散。
往事如烟。
她与他同唱《游园惊梦》,杜丽娘、柳梦梅的情爱通过水袖的相搭厮磨,配合舞蹈走步来表现得绾绻缠绵。先是以扬袖、翻袖来展现乍见的惊喜,接着以穿袖、搭袖传递两情相悦,直至“我和你把领扣松,衣带宽”,缠绕的水袖拉扯出一段连死亡都分不开的至情。皎洁的月光,在宣纸一般的云墙上,将摇曳的竹影筛成动人的水墨,就在此时,又添了一声青蛙自荷叶上跳入水中的响动。欣赏园林之境,不是用很细微、很淡然的心态,是无法进入角色的。欣赏昆曲,又何尝不是如此。要知道,昆曲唱演和欣赏的最佳形式,从来就是粉墙花影,笛箫鼓板,三五知己,花前品茗,梅下饮酒,箫竹盈耳,拍曲应和,情兴倍添。昆曲清唱和表演艺术,在它的形成阶段并非剧场艺术,而是园林里的艺术。她在美国的家中,也是植了一片竹,一池荷,粉墙上月影疏离,“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
庄梦蝶拿来一件羊绒披肩替盛贻芳先生披上。
盛贻芳先生恍如从梦中醒来。梦蝶,小时候我们常在这儿堆雪人打雪仗,七姑和七姑父特别喜欢我,我最淘气了。
老先生说着,如少女般羞涩地一笑。
庄梦蝶说,我和哥哥小时候也喜欢打雪仗堆雪人。记得有一年雪下的特别大,父亲领着我和哥哥在雪地里堆雪人,我穿一件粉红印花的棉褛,头上戴着妈妈亲手编织的大红绒线帽,用冻得通红的小手给雪人按上两粒黑炭当眼睛。平日里斯斯文文的哥哥,在雪地里像一只撒欢的小狗,跑前跑后,上窜下跳,兴奋得不知怎么办才好。最后他终于找到了武器,用一团团雪向我进攻,我也兴高采烈地应战,父亲也加入进来,一会儿帮我,一会儿又帮哥哥,我和哥哥联合起来向“叛徒”父亲猛烈开火。三人混战一团,打得不亦乐乎。
庄梦蝶这样说的时候,仿佛又看见祖母抱着铜手炉,在窗口望着他们笑。
祖母的头发白得像银丝一样,闪着华美的光泽,脸色白里透出红润,五官是那样的秀丽,合分寸。她美得很安静。在雪光的映衬下,她的容颜就像一尊白玉大理石雕塑,显得高贵,尊严而有质感。她穿着蓝灰对襟罩衫,立领,盘扣,戴着深蓝色的开士米围脖,脚上穿着黑色直贡呢四片瓦的棉鞋。
祖母总是宽容地笑着,脸上洋溢着d悉世事的祥和慈爱。总之,这完全不是一个普通的老太太,能看出来的,她不在市井中。光只是那美。她从来就是美的,难能可贵的是她把这美维系了一生。她的丰采神韵没有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流逝,她的矜持高贵是发自内心的,不会因世事的改变而改变。市井女人没有这样的美法。千篇一律的家常日子,慢慢地毁了所有的小家碧玉,使她们没有了出水芙蓉的清纯,身上沾满油烟味,声线变得粗糙,容颜枯皱得像干菊花。她的祖母却把金枝玉叶的绝代风华演绎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那时,祖母每天读书看报。冬天,在天井里晒着太阳,戴着老花镜看恩格斯的《哥达纲领批判》和《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老太太还爱看鲁迅先生的文章,最爱看的一篇,题目是:从盛宣怀说到有理的压迫——盛氏的祖宗积德很厚,他们的子孙就举行了两次“收复失地”的盛典:一次还是在袁世凯的民国政府治下,—次就在当今国民政府治下了。
民元的时候,说盛宣怀是第一名的卖国贼,将他的家产没收了。不久,似乎是二次革命之后,就发还了。那是没有什么奇怪的,因为袁世凯是“物伤其类”,他自己也是卖国贼。不是年年都在纪念五七和五九么?袁世凯签订过二十—条、卖国是有真凭实据的。
最近又在报上发见这么一段消息,大致是说:“盛氏家产早已奉命归还,如苏州之留园,江y无锡之典当等,正在办理发还手续。”这却叫我吃了一惊。打听起来,说是民国十六年国民革命军初到沪宁的时候,又没收了一次盛氏家产:那次的罪名大概是“土豪劣绅”,绅而至于“劣”,再加上卖国的旧罪,自然又该没收了。可是为什么又发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