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需我救。他的那双眼睛,是若水族的后裔吧?”年迈银发的他,仰首眺望远处的那片天际,他回忆着,像是自言自语,“当年墨家的大院里有个武艺不凡的年轻人,他教墨家的少主武艺,那个男人好像也是一样的水蓝眸,是不是?”
“不瞒老祖宗……那人……就是魂水的爹。”
他在深宫,并不代表他对外界的朝事一概不知。
梦情,竟是身边暴君(1)
魂鹰说:“既是若水族的后裔,逢凶化吉、否极泰来,三生不灭。你对那孩子的担心,是多余的。”
“那……老祖宗的意思是?”
“魂水只需要一个替他穿针引线之人。你的孩子,你还不了解吗?以他的脾气,他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老祖宗的意思,是愿意帮魂水?”
老者捻着白须,没点头也没摇头:“成事在天、谋事在人,但看那孩子自己的造化。”他不等魂沁道谢,他催促她,“你也该回去了。辅佐女王要尽心,莫误了时辰——”
“好——那晚生这就去了——老祖宗保重。”
她走出了几步,突然楞生生地停步!
不对!他刚才说什么?
魂御史转身去看,老人扫着落叶的背影不知在何时已经慢慢远去,离她很远很远——他居然知道女王留她辅课?这才是早上的事情,他作为小小的一个扫地奴,就已经得知了此事?
心里的震撼,已经太深太深,也因此,魂沁释怀地一笑,心中的大石,算是平平稳稳地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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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外有什么大变故,魂水一概不知。
他被那些男卑折磨完了,倒在床上,又从衣襟里拿出他的宝贝帕子看——凑到鼻子前闻了闻,那香味……好像淡了很多呢……
如果……还能见她……该多好……他还没告诉她,那天晚上他什么坏事也没敢。
可现在想想,魂水又后悔,那天晚上为什么那么傻,早知道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让妓院里的那些哥哥教他也好,他出去看别人实战也好。该死的……怎么就把那么好的机会错过了,这辈子他就这么一直留在这里不生不死的?
哎呀……越想心里越郁闷!
上天啊,再给次机会吧,哪怕一次就好——这一次,他死也不会放小乞丐走掉!
梦情,竟是身边暴君(2)
“你这是在做什么?”
冷冷的一声质问,不带温情带着刺的口吻,震响在床前。
是去而复返的男卑,他把今夜的晚膳搁在了桌上,却见这臭小子仰躺在床上,小小声的傻笑,还时不时地扭两下。他没有打断魂水,反而出去叫了别人过来——
他们悄悄凑过去,这才发现小跛子居然捏着一条丝帕沾沾自喜?
这人是不是被他们虐疯了?劳碌了一天居然扭在床铺上傻笑?
再一想,再一看——
不对!那是一条女人的丝帕!
一个被女王遗弃的男妃身上居然有女人的东西?
他们的眼睛里瞬时亮了起来!
这就是典型的“捉j在床”!
光天化日捧着野女人的东西自个儿偷着乐,一定是这小子在宫外有了情人,这是对陛下的不忠!把这小子连着赃物一起交给陛下,揭露他不清白的过往——陛下一定会赏赐他们的!
男卑们都把坏脑筋想到了一起——最后,他们彼此互望了一个眼神,一点头!
于是,带头的男卑老大就这么开口了:“你这是在做什么?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突如其来的质问,魂水没来得及反应!
他坐起身,面对那么多虎视眈眈的男人,咽了咽口水,手却在往回缩:“没、没干什么——”
这群坏男人可不像他的娘亲大人那么好说话,他们根本就不留机会给魂水,几个人一起上,先把反抗的少年一股脑儿压下,然后几只大手齐开,一下子就从魂水手里把那丝帕抢到了手。
“还、还给我……咳咳……”
该死的,刚刚是哪个混蛋掐他的喉咙,差点掐死他!
“还?还什么还——这是要呈给陛下的罪证!”带头的抓着手里的丝帕,隐隐他就闻到了一股子属于女人的香味。
梦情,竟是身边暴君(3)
他道,“进了宫,你就是陛下的人!管你以前是哪个府的少爷,也管你老娘在朝中官衔有多大——进了陛下的后宫,你就得伺候陛下,入宫前不三不四的,理当问斩!”
魂水哼了哼:斩?斩谁啊?
要被问斩也轮不到他被斩吧?那条死鱼——就是那条现在被那个暴君女王宠幸的家伙,他没进宫的时候,光天化日和女人摸手又弹琴呢!如果按时间长短来算被斩的次数,死鱼早就被斩成鱼肉酱了!
要说自己,魂水觉得他和小乞丐绝对是纯情的!纯粹是他自己捧着她遗留的信物单相思,也不知道那一头,她和哪个男人卿卿我我呢!
他们要去暴君那里告状?
哼——他不怕,大不了拉着女王的男宠,也就是墨家的那条死鱼一起下水!
但是,前提是必须把他的丝帕还给他!
“喂!去就去,你别乱动我的丝帕!翻烂了怎么办!还给我——还给我——你们想怎么处置我都可以!”
眼见着那些粗手粗脚的男人翻看他的帕子乱摸,魂水不干了!
这万一摸坏了怎么办?
更奇怪的,正当魂水想冲过去不顾一切夺回他的宝贝时——那些男卑的脸色突然在一瞬间紧蹙,整张脸就像世界末日一样——刚刚还捏着丝帕耀武扬威的男卑手一松,那条轻丝帕子轻飘飘地荡下了……
魂水更恼:“让你别翻,也没让你乱扔啊!”
他冲上去就捡,趁着帕子没落地,他及时伸手捞起了!可别弄脏了……本来就不怎么香了,还敢让他洗吗?好歹给他留点念想。
立在那么多男人面前,魂水还没反应呢,这帮豺狼野兽一瞬间变成了小猫咪,不约而同地屈膝跪地,简直就是五体投地!
梦情,竟是身边暴君(4)
魂水震惊!忙不迭地后退了几步,身子不稳地一踉跄,就怕他们耍阴谋——
“干、干、干……干什么……”
不是吧?跪他?
良心发现了?不想再欺负他了?
就算这样……也不用跪得那么夸张吧?
谁料,这堆趴作一团的男人心惊胆颤:
“奴、奴卑该死——陛下恕罪、陛下饶命——”
“陛下万安、陛下万岁,奴卑该死……”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嘀嘀咕咕地忏悔,求饶!
魂水更莫名了:“你们在说什么东西?”
陛下?怎么跪着他,冲他喊陛下?
这群人——傻了啊?
魂水挪上去两步,狐疑地看着他们,他的困惑没问出口,最旁边的一个男卑突然有了动静!他起身,跪着挪到了魂水面前,匍匐在魂水的脚下,哀求道:“魂、魂从——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您大人有大量,这几天是小的不懂事,往后小的一定好好伺候魂从!”
“啊?”魂水很可爱地爆发出一声惊讶!
一个抱着他的左腿忏悔,另一个也挪过来抱着他的右腿拿捏:“魂从,您这腿伤着不方便,往后小的天天给你拿捏,一定把你伺候得妥妥当当,您这腿不会废的……呸呸呸——小的是说,就算是您这腿废了,小的愿意把小的腿割下来给您!”
“呃……”魂水直接一个闷嗝……
好恶心啊……他的鸡皮疙瘩呀!
“你确定是在往我身上抹蜜糖?”
右腿上抱着的男卑就像哈巴狗一样的狂点头,只差低头添他鞋上的尘土。
不光这两个,刚趴着跪着的那一串全都挤了上来:
有的说:“魂从大人,您需要什么尽管和小的说,上天入地小的都帮你摘来——”
魂水哼了哼:我想要我的梦中情人小乞丐……你个厮的也帮我把她翻地刨出来?
梦情,竟是身边暴君(5)
有的叱责前面那个不懂事的:“笨蛋,什么魂从大人?!是魂妃大人才对!大人……他日飞黄腾达,后宫独宠,你可别忘了小的,您要多多提拔小的!”这句恶心的巴结,就是男卑老大说的。
于是乎,他们又改口了张嘴闭嘴的魂妃大人,说一句,搂着他更紧一分,简直把魂水掐得喘不过气!
“你们——你们统统都给我住嘴!!”魂水用他最大的声音咆哮!
好不容易他们都静下了,就剩下他一个人在喘气……
“说、说……到底……为什么……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断断续续一句话好不容易说完了,魂水真的很想知道,这是中了哪门子的邪气,半盏茶的时间,为什么他们都从坏坏的大灰狼变成了千依百顺的小白兔?
他们眨巴着眼看他,不懂其中道理。
算来算去……魂水想到了他手里的帕子,他们是看了帕子之后才转变了性子的,是不是这丝帕的问题?一个小乞丐的丝帕有这等魔力?
魂水一边抖出他的宝贝丝帕,一边问他们:“是不是这东西有什么特殊的说法?”
这不动还好,帕子一落下,那群抱着他的男卑又一个个地匍匐跪倒了,嘴里连着念叨“陛下”——他们说的陛下,还能有谁,就是那暴君女王。
为什么……他们见了这丝帕就念起暴君?
魂水仔细看了看手里的这块东西,一直以来他都当作是宝贝,捧在手里怕坏,踹在怀里怕丢,这还是第一次,他在自己的掌心展开了帕子,仔细地打量。
丝帕,这京城里女人都有的东西,就连他家那位男人婆一样的娘亲大人也有,他小时候偷偷拿着玩,要知道那是爹爹送的,这一玩,他的小屁股又受伤了。
梦情,竟是身边暴君(6)
要说他以前玩的那块和手里的有什么不一样,那么……只有那右下角的花纹吧。
娘亲大人喜欢曼珠沙华,所以爹爹送她的丝帕大都带着曼珠沙华的花案,特别醒目。
可他手里的这东西,不像是花,更像一种图腾——纹在丝帕的右下角,相比娘亲大人的那块,不太显眼。
“这东西很特别吗?”
魂水指了指丝帕上的图腾,一边蹲下身子问他们!
男卑们个个脸色刷白,见丝帕,如见陛下亲临——
魂水的表情彻底僵化,他好半晌才提起勇气,问出了心里最纳闷的那个问题:“莫非……这是王族的图腾?”
男卑们点头——不,应该是趴在地上,无声地叩头!
魂水咽了咽口水,一瞬间,他觉得手指冰凉,有什么东西卡在了他的喉咙口!
“难道……这个……是女王的东西?”
这一回,他们几个诧异地抬头:“魂妃大人不知道吗?”
他们后面叽叽咕咕说的话,在魂水的耳边,就像当空炸下的雷声,震得他的耳膜嗡嗡作响——
怎、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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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宫已经有很长一段日子了,这期间,魂水都没闻过荤腥——
现在呢,他的凤轩宫里到处瞟着美味佳肴的香味:什么鱼翅熊掌、鲍鱼海参、燕窝人参,宫里的御厨个个都是好手艺,就算桌面上的菜都凉了,余香犹在。
魂水傻楞楞地坐在床边,看着桌台上一堆早就凉透了的饭菜……
今日,诗雅来得比平时更早些,大大咧咧的个性,人尚未进屋里,魂水就已经听到了她的声音:“臭小子,你猜我刚刚看到谁了?你家的魂御史在御书房陪着陛下,听说这段日子她都会留在陛下的御书房——只是问她什么,她支支吾吾有些不愿意说起,真是不像她的个性,该不会她和陛下之间的秘密吧?”
梦情,竟是身边暴君(7)
说话间,她放下了肩上的药箱。
正因为魂沁和陛下在御书房,她不便打扰,所以只能先来凤轩宫给臭小子看看脚伤。
诗雅最清楚这小家伙过着不冷不热的苦日子,所以,乍一见桌上那么多稀罕的菜肴,她愣了愣……
“哟?今天那帮家伙不欺负你了?居然给你准备这么多好吃的?”诗雅一点都不客气,走近桌边,执起唯一的一双筷子,夹了好吃的就往嘴里送,“嗯……好吃好吃,像你这腿有伤的,就应该好好补补……呃!你做什么?”
她一回头,刚好撞上阴沉着一张脸的少年——
她从未见过魂水那么一副半死的状态,他就想块木头一样悄然无声地堵在她的身后。
诗雅骂他:“臭小子!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魂水什么表情也没有——
“我能不能问你一些事情……”
他的口吻也一样死气沉沉的,没有任何活力。
也不等诗雅是不是会拒绝,魂水木讷地翻起自己的衣襟,把他的宝贝丝帕拿了出来——
“干什么?这么贴心啊?还给我擦嘴?不用了——我自己有……”刚低头想摸自己的丝帕,诗雅脑筋一转!她不禁倒吸了一口气,伸出手就掩住了魂水手上的赃物!
“臭小子!你怎么会有女人的帕子!”
后宫禁地,女王的男人身上居然有别的女人的贴身物件,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诗雅本想塞回魂水衣襟里,后来一想不对——这么祸水的东西,留着只会惹祸,还是丢掉为妙!
“来!给我——我拿去丢了,魂沁怎么会让你把这种东西带进来,就算是魂沁的东西,你也不能带在身边!给我——松手啊!”
这臭小子居然紧拽着不放。
魂水垂眸看了看眼下他们争抢的,他又问:“可以问问你……这个图腾……是什么意思么?”
梦情,竟是身边暴君(8)
“图腾?什么图腾,你自己的项上人头都不保了,你还管这什么图腾——”
魂水努了努嘴巴,他的眼神里只有那个闭上眼都能深深留在记忆中的图案:
“就是这个东西——”
“什么……东西……”
垂眸看到自己指尖死死扯着的东西,诗雅不禁瞪大了双眼……
趁着她松手,趁着诗雅呆若木鸡,魂水把丝帕提在他们俩面前,是为了让诗雅看得清楚:“这个……就是这个,你认得吗?”
她的反应,和那些男卑的反应一样,没有回答魂水的问题,腿一软,匍匐在地,叩首道:“微臣叩见女王陛下——微臣该死,微臣对陛下不敬,陛下恕罪——”
魂水哀哀一叹,水蓝色的眸子盯着手里的帕子,他不知是喜是忧……
“连你也是一样的反应……这么说……这东西真的是那个暴君的?”
诗雅颤巍巍地抬头问他:“你——你这是从哪里捡来的?这是陛下的贴身物件,是先祖女王留下的珍贵东西!你怎么可以留在自己身边!还不快点去把这东西还给陛下!”
“唉……”魂水只剩下了莫名的叹息。
暴君的东西——是他从小乞丐手里接过的东西——街边的小乞丐会有皇室的东西?
他不是笨蛋,简简单单的推理,却不想他最喜欢的人和最不喜欢的人居然是同一人。心里顿时激起一股莫名的感伤,不知是惊喜多一点还是失望多一点?
诗雅也觉得不对劲儿:“不对啊,这是陛下从不离身的东西,你不可能随便捡来,不会是你从陛下那里偷来的吧?”
“才不是偷来的呢!”
这么中伤的一个问题,仿佛给了萎靡不振的少年一个耳刮子,把他给打清醒了!
微妙情绪,爱上暴君(1)
深夜的巷子、落魄的乞儿、妓院的一夜、街道上的护卫……以及,他进宫后,身着奢华皇袍的少女给他的一巴掌……
往事历历在目——都串成了一线,有头有尾了。
魂水问起诗雅:“那个……半个月前,女王是不是离宫了?”
“对。奇怪,你在宫外怎么知道这事?这事儿恐怕魂沁都不知道呢。”
“那么……她回来的时候穿的衣服呢……”
“破破烂烂的,就像街边的小乞丐——女官们想伺候她梳洗,陛下把她们都赶走了。”
诗雅一时间没觉得这小子今天是不是问了奇怪问题,她难得心情好——有问必答。
魂水突然想起了诗雅之前提过的,他这时候才有兴趣问起:
“上一次你还说她受了伤,伤的……是不是手臂?”魂水指了指自己的臂腕,又比了比尺寸,“是不是这么大的一道口子?被利器划破的?”
“你怎么都知道?”这一回换诗雅惊讶了,“真是深藏不露啊?表面装得若无其事的一个人,还天天任由男卑们欺负,其实暗地里你把女王陛下的伤势都估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完结第1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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