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侠也看出了她这么一副心态,点点头,也没有多问,自己心满意足地凑在绯天的身边,看着她在地图上指来指去,自己研究。
“陛下看得懂吗?”
她摇了摇头反问卓侠:“你看得懂吗?上面有些标识的字,我都不认识。”
“陛下不识字?”
“呃……算是……以前,九昭在的时候,他逼着我学,看得我头疼……比学英语、日语都麻烦。”
一夜进宫,就被嫌弃(2)
卓侠倚在她身边,他突然一怔,更感到好奇:“陛下……不会认字?”
御家皇朝的皇女……居然目不识丁?
这说出去也没人相信啊。
“我……不是这里的人……”摩挲着手里的地图,绯天悠悠地说起,“无论你信不信,我不是这里的人,我占了御绯天的身,可我不是‘她’,我被那个莫名其妙的声音拉到了漠古敦煌,一睁眼,我变成了她,取代她活着……她们都说我是暴君,只有九昭愿意陪在我身边……可是,九昭死了,是御纭天逼死了他……我却没有办法救他……我好没用……”
不只如此……就连孤身在外,她都会被一个痞子少年夺了清白。
“那个……带你来这里的声音,是谁?”
绯天摇了摇头:“不知道……如果能知道就好了,我就不用留在这里受这份罪了。”长舒一口气,她却给自己定目标,“离开这里之前,我必须救墨羽出来,等他平安无事了,我才能放心去找那个声音的主人。”
卓侠看着她,短短一席话,他对她又有了更深的认识……
也就是说……她是假货?假女王?真正的暴君是之前的那个“御绯天”吧?
“好了,我要的地图找到了,你手里的这些放回去吧。”绯天从卓侠手里抽回了那些卷轴,重新放回了书架上。
见她要走,卓侠跟在绯天身旁,细腻地问起:“陛下急着去见那个男妃吗?”
“不,我们回寝宫,等诗雅来了,我让她帮我看地图。”
他笑着点头,继续跟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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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御纭天夺了她的大印,宫里除了墨佳统领的变故,其他的倒也没什么波澜壮阔的大事。
现在绯天最担心的是墨羽的安全。
一夜进宫,就被嫌弃(3)
午后,诗雅带着煎好的药,前来察看卓侠的伤势。绯天却在一旁的桌案边继续盯着着古老的地图——
诗雅劝她:“陛下请宽心,微臣可以用项上人头保证,冷宫里确实有一个储备食物的地窖,墨羽不是傻孩子,他懂得怎么照顾自己。”
“嗯……”绯天应着。
可那个地窖的食物和水,也就维持几个月,她还是想把墨羽救出来!
绯天的目光不离这一页枯黄的地图,她的指尖扫着的那一块地方,就是诗雅所说的地窖。可她在找其他的路,她问诗雅:“有没有什么密道,可以进冷宫的?”
那把锁,是个大麻烦。
她没有钥匙,也没有利器可以破开大锁救墨羽——
诗雅取笑她:“陛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如果冷宫里有密道,岂不是女人可以随便进出冷宫和里面受冷落的男妃私会?”
“那……是不是可以命人去找那个锁匠,重新铸炼一把钥匙?”
诗雅欣慰的一笑:“当然可以——只需陛下的一道旨意,陛下可以随便差使任何人。”
“旨意……”
“对,就像陛下往常给奏折盖印那样。”
需要……御印吗?
绯天为难了……她的御印被御纭天抢走了……她必须去找皇姐要回来?要她自己面对吗?
她沉沉的一叹,抬眼时,恰好看到卓侠也在望她,那目光有些怪怪的,诗雅正在整理什么东西,突然间,他怪叫了一声,捂着脖子跑来她身边。
“怎么了?”
“痛痛!”他孩子气地撅嘴,摸着脖颈那一块地方,刚刚只顾着欣赏她了,怎料女御医在他脖子上扎了一针,他感觉到有冰冷细小的东西留在了他的颈部。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回眸小小地瞪着诗雅。
ps:今日更完,明日继续,今天家里断电都没时间写,望亲们见谅~~
一夜进宫,就被嫌弃(4)
卓侠抓上了绯天的手,晃了起来:“陛下——痛痛——”
“诗雅,你弄伤他了?他为什么一直说痛?”
“回陛下,微臣只是定了他的一个|岤道,以防万一。”诗雅才不会在乎这小子的一个瞪眼,她在乎的是陛下的安危,她有自己的说法,“倘若他的肿块消了,恢复了记忆,想要刺杀陛下,他想使力冲破|岤道需要一点时间,陛下可别再傻傻地等着被他砍,要学会跑。”
卓侠不禁哼了哼气:一根小小的银针就像阻碍他?他运点内力就能把银针震出来……
只是,他不能那么鲁莽,如果他不继续装下去,他就不能留在后宫找寻他的身世。
绯天抬头看了看还在摸着脖子的卓侠……只能点点头。
“至于他,陛下不会打算这么一直收着他吧?是不是可以把他放去墨羽的凤天宫?”
反正外面的闲言闲语又转了风向,说是陛下又重新宠幸了墨从,还把墨羽收在自己寝宫,只是墨从看起来有些傻乎乎。
卓侠反问:“不要!我要住陛下这里!我不走!”
“傻瓜。这里是女王的寝宫,你没资格整夜睡,要睡,也应该是陛下去你的那个宫里过夜。”诗雅不禁提醒绯天,“陛下,今日魂御史家的公子已经进宫了,您该不会想冷落人家吧?”
绯天皱了皱眉:现在她哪里有心情管新来的男妃?她急着想把墨羽早点就救出冷宫……管他来的是谁。
“我……知道了。等一下,我就过去看看他——”再过份的事情,那就免谈。
“要不这样吧?陛下现在就过去看看魂从,微臣在这里陪着——他。”诗雅走了过去,把几乎粘在绯天身上的男人拉了过来,她怕陛下说的“等一下”,去的不是陛下自己,而是带着这个麻烦包袱一起过去。
一夜进宫,就被嫌弃(5)
现在这个傻子只要说点软话,陛下都会任他妄为。
“不要!我要和陛下一起过去——”
“你去做什么?陛下去临幸别人,你又不是陛下的男妃,少在这里胡闹!”
诗雅不喜欢这个凭空冒出来的男人,他本是刺客,对于女王陛下迟早是个祸害,这是养虎为患,等他恢复记忆,难保他还会干出怎样可怕的事情!
“这……”绯天看着他们僵持,她想拒绝,说实话,她确实想让卓侠陪着她一起去。
这两天,都是他陪在自己身边,卓侠不像九昭那样独断专行,不像墨羽那么幽柔造作,他就陪在她身边,不给她任何压力,他的快乐……是她最期待的东西。她总算在一片死水的冷宫里听到了正常人的笑声。
如果卓侠不去……那么,就是她自己去?
她抬眼,目光转向了诗雅,和她讨个商量:“可以去吧?他不会闹事,他一直都很听我的话。”
“陛下,你这么做,是对那位少年的侮辱。哪有洞房花烛夜,陛下带着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和自己过的,你让那孩子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诗雅丝毫不让步,好歹平日里魂御史和她有往来,魂沁也交待她好好照顾魂水。她能在陛下面前美言的,尽量说——
“可是……”
“陛下,就看在魂御史平日里为您鞠躬尽瘁的份儿上,你就去看看她家公子,后话怎么说,都是陛下自己说了算的,陛下,怎样?”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卓侠嚷嚷着。
诗雅忍无可忍地吼他:“再吵,我再给你扎针!”
少年高挑的身影抱着头,身子一转躲去了角落——
绯天想了想:魂御史平时对自己不错,朝中那么多大臣,她唯一不反感的就是魂御史,那妇人在她的梦里出现,牵着幼小的她,那么慈祥和蔼的女人,她家的少爷不会怎么坏吧?
一夜进宫,就被嫌弃(6)
就像诗雅说的:她只是去看看,看一眼也是看,话不投机,最多走人。
“好,我去。但是诗雅,你别再吓唬卓侠了。”
“是,陛下。”她才懒得和那个傻瓜计较呢。
绯天前脚刚走,卓侠自己又从角落里跑了出来,他去桌案边,拨着墨砚!
诗雅问他:“你干什么?”
“给陛下画画——”他有模有样地研磨,还玩着笔架上的笔,抽了一张干劲的宣纸,圈圈画画。
诗雅凑过去盯着看了半晌,纸上那些歪歪扭扭的曲线,可笑极了。
她不禁冷嗤:“真是个傻瓜。”
而他呢,默默地画着,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他在临摹:画的是……皇宫的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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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轩宫,大门紧闭——
守门的男卑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喂,看到了没?又是个俊脸的小白脸,生得可真俊,不愧是魂御史家的少爷——”
有人称赞,也有人取笑:“长得再俊又如何,居然是个跛子。”
“也是,陛下现在宠幸墨从,两人形影不离的,多来一个算什么,还不是照样在这里蹲冷宫,啧啧真可怜。”
又是刚刚那人说话了:“一个跛子自己走路都不方便,还想和墨从争宠,看来文家就是没有武家的人厉害!”
门扉顿时打开:就是那个走路都成问题的俊朗少年!
魂水躲在门背后,把男卑们罗罗嗦嗦的评头论足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瞪他们,把奴性的男人们瞪得一个个低下了头,乖乖又软软地唤了一声:“魂从……”
魂水一声冷哼,怒道:“我不是跛子!再让我听到你们说我、说我娘亲大人的坏话,等我的腿好了,我踹死你们!”
他要让他们知道,他魂水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一夜进宫,就被嫌弃(7)
说完了,他重重砸上了门,任由男卑们面面相觑——
他们也不是省油的灯,这新来的小子敢在他们面前撒野,将来有他好受的!
正当男卑们咬牙切齿的时候,绯天已经走到了他们身后,进了凤轩宫,她和身后一行男卑没看到院门口的人,再走进来,才看到他们挤在一起……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陛、陛下……奴卑给陛下请安!”这时恍然大悟的男人们纷纷下跪行礼——
绯天看了看掩实的大门,她问他们:“他在里面吗?”
“回陛下,在、在——”
“那……我可以进去吗?”身为女王,她还是那么小心翼翼。
男卑们还没应一句,谁料,朱门之后,是魂水用身子抵在了门后,撞得门板“扑通”一声响,他不要暴君进来调戏他!
“不行——那个……陛下,我身体不适,你、您还是改天来吧!”最好永远都别来临幸他!
“你……”
他的声音……怎么那么像那个混蛋的?
隔着门板,绯天蹙起了眉头!
她站在原地,手……情不自禁地抬起,拍上了紧闭的宫门——
“开门——”第一次,她的话满含愠怒!
“不开!”魂水紧紧顶着门。
“我让你把门打开——让我看看你的样子!”
哎呀呀……暴君都直接要求看他的美色了,这万一看上眼了,她岂不是会直接拉他上床。不行!他死也要顶住:“我都说我身体不适了!不开!”
假话!身体不适还能有力气顶着门?
心胸狭窄的男卑为了报复刚才那小子的嚣张气焰,有人在绯天背后小声说起:“陛下,他不过是崴了腿,人可精神着呢,刚才还训奴家们伺候不周——”
“你说他崴了腿?”
一夜进宫,就被嫌弃(8)
越说越像,那一夜,他从墙上跳下,确实崴了腿……伤筋动骨百天,他不会那么快就康复。
岂料,屋里的人听见的绯天的惊呼,魂水忙不迭地强调:“对!我崴了腿,但我不是跛子!”
绯天问起身后的他们:“他的眼睛……是不是水蓝色的?”
他们想了想,不约而同地点头:毕竟,那样独特的眸色是很少见的。
这一刻,绯天把心底的“问号”变成了“等于号”!
他是不是做贼心虚?他认出了她是谁?
那个夺了她初夜的混蛋——就是门后面的那个人!
脑海里乱作一团的……全是那一夜和“他”相处的画面:他坐在御史府的墙头,迎着夜风,他喊住了她,让她帮忙,他纵身一跃,摔坏了腿;他赖着她让她负责,他们在破庙过夜,都是她帮忙打理这位少爷的一切,一大早,她去帮他拧了帕子洗脸……
可是……
那混蛋卑鄙地把她骗进了妓院,他求她要了他的初夜,她拒绝,人还没离开,他居然把她迷晕了……那一夜醒来,她的身上……还有……那床单上的血迹……
少年那双漂亮的水蓝色的眼睛……还有……他那副装作无辜的可恨嘴脸!
原来……他不是什么入室行窃的小偷,那一夜和他说的那番话:其实,他是御史府的少爷,是即将入宫做她的男妃的候选人?!
他半夜翻墙找女人失身——是因为他不想把第一次给她这个暴君?
偏偏……命运的捉弄,阴差阳错撞上了自己?!
难道他不知道吗?
难道……他还以为她是那个任他欺负的小乞丐?!
越想,心里的火气越盛!!
“开门!!”绯天咆哮着一脚踹上了紧闭的门扉!
一夜进宫,就被嫌弃(9)
身后的男卑因为这一声震怒,吓软了腿,纷纷趴伏在地,不敢出大气!
绯天狠狠地砸着门:这是她软弱了那么久,第一次歇斯底里的爆发:她以为,那一夜自己可以忘记,谁知……那不仅仅是失身的耻辱,还是这小子送给他的另一份侮辱?如果不是她阴差阳错撞上去,他会找其他女人失身?他不愿意给的“第一次”,原来是属于“她”的?
门后,魂水的倔脾气也上来了!
你要看是吧——那就给你看个够!
大门一开,伴着魂水的张扬跋扈:“看吧看吧!女王陛下想看就看个够,看完了随便把我往哪个冷宫送——”
最后的话音,断在一个清脆的巴掌上!
绯天抬手,像那天早上一样,掴上了他的那张俊脸!
是他……
真的是他……
原来他就是御史府的少爷,逃婚在外找女人失身的痞子……
“魂御史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混蛋儿子!”少女一声咆哮,继而甩袖离开!
平日里随驾跟在女王身后的男卑和女官看傻了眼,绯天走出大远了,他们才想起跟上女王陛下,临走前,不忘多看一眼被赏了一个耳刮子的新男妃。
魂水被打得莫名其妙,他捂着脸,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心底冒起了不甘:暴君凭什么打他?他都没看清她长什么样子,她突然就给了他一个下马威?就算在御史府,娘亲大人虽然一直喊打喊杀的,但也没打这么重!
她凭什么?凭她是女王就可以随便打人。
“暴君——”魂水一边揉着脸颊,一边嘟嘟囔囔。
再回想她刚刚的话,她认得他吗?不然……那番话怎么解释?难道他一无是处的名声,暴君也知道?那样会不会丢了娘亲大人的脸面?
冷宫禁地,神秘夜探(1)
不对呀,他怎么觉得这声音耳熟?是不是在哪里听过这暴君的声音?还有更奇怪的:女王不是自称“朕”的吗?怎么她自称“我”?
越想越不对劲儿,魂水抬眼,他只看到那一抹华装龙袍消失在院门口,他看到了盛装打扮的少女离去的背影……
她……怎么觉得似曾相识?
身边的男卑们见陛下离去,他们自己起了身,有人一掌搭上了魂水的肩头,取笑道:“还看什么,陛下都走了——你这辈子都见不到陛下了,蠢货!”
魂水捂着脸、眨着眼,莫名。
这些男人将他团团围住,他们比魂水年长,有的……体形也壮硕!那一耸,魂水的眼前顿时没了阳光只剩下阴影!
“看什么看——光是陛下刚刚对你的态度,不把你丢进冷宫,那是陛下隆恩浩荡,你和你的爹娘、族人可以偷着乐了!”
“说的是,我说你呀,用不了多久就会像我们一样沦为这座深宫的男卑,刚才还嚣张,往后有你的苦头吃。”这人不仅贬他,还抬手推了魂水的脑袋!
想先帝在位的时候,他们也是这么过来的,有的连那个老女人的面都没见一见,直接沦为了宫里挨打挨骂的男卑……想当初,他们也是名门望族之后,受尽父母的宠爱,和现在非人的生活简直是天壤之别!
他们嫉妒新女王的男妃,嫉妒年轻俊脸的臭小子!
他们唯一的乐趣,就是等着这些新进宫的毛头小子什么时候从高傲的凤凰变成脱毛的野鸡!
九昭大人在世的时候呢,那些傻男人绝食、上吊、毁容……无所不用其极。他们始料未及,更没料到的是今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跛脚小子,女王才见一眼,就甩了个巴掌。以后没什么好日子可言!
冷宫禁地,神秘夜探(2)
他们都想到一起了: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完结第1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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