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他说什么都不能放走这根天上掉下来的救命稻草。
绯天又回眸看来一眼——理智提醒她,半夜能坐在墙头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想走,上头的少年可怜巴巴地来了一句:“小兄弟,你救救我吧,我这么不上不下的,坐上一夜会着凉的。”
绯天站在原地,斜角对着他,她喏喏地回他:“你着凉和我有什么关系?”
“因为你见死不救啊——”
“又不是我把你挂上去的。”
“你……”他呲牙啊!魂水才发现,他们这一街的小乞儿比他还少爷!一不做,二不休,他拍了拍他的包袱,诱惑道,“这样吧,你帮我从这上面下来,我给你银子,怎么样?”
逃婚,去找女人失身(6)
银子?
她逃出来只换了衣服,更不想从宫里带走什么值钱的物件,这一路,她愁着怎么养活自己,听到有人愿意给她一点银子,绯天没理由不答应。
她说服自己,她不全是为着银子去的,她是过去帮那可怜的少年。
绯天站了过去,问他:“我该怎么办帮你?”
魂水在上面笑了笑,不可否认,他那么灿烂的笑脸,绯天看得一怔……
他这副清秀的容貌,害她想起了墨羽——
最初见墨羽的时候,那个洞房花烛夜,他那么帅气完美的一张脸,因为一个男妃的身份,说毁就毁了,如果……他没有进宫,而是和长公主在一起……那么他的脸……
“喂!”上头落下了少年不耐烦的声音,他催促她,“和你说话呢?你聋了还是外乡人听不懂我的话。”
“你……你说什么?”她确实走神了,喏喏地道了一句,“对不起……我没听见。”
魂水才不管她的死样,他只想快点跳出御史府这只鸟笼子!
“我让你站出去一点!往后退两步,对!再退一、半步,好,就是这个位子,站着别动——再把手打开——”
“打开?”绯天抬首问他,“怎么打开?”
“对着天啊,就好像你想抱树上掉下来的金元宝!”
绯天照他的话做了,她只觉得这个男孩子孩子气十足,大半夜的不睡觉,居然在墙头喊住她这位陌生人?难道……这不是好人?而是来这户人家偷盗的小毛贼?!
绯天这么一想,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
说时迟那时快,上面的少年一个起身潇洒地跳,下面的少女一个激灵反悔了——
要说跳的人已经身处半空,没得反悔没得救了;而站在下面的人随时随地都能抽身移开。
逃婚,去找女人失身(7)
绯天也想过:那家伙跳下来是想拿她做肉垫呢,他落地了,疼的就是她!
所以,这一幕:迟早是个悲剧!
某人落地,他和他的包袱扬起大道上洒洒洋洋的尘土,更悲惨的,他听到了某根脆脆的什么东西咔嚓一下的脆响!
疼……疼疼——疼啊疼啊——
这是他今天第几次倒大霉了?
绯天慢慢地挪了过来:“你……没事吧?”
“呜……”魂水委屈地呜咽一声,哪有那么赖皮的……早知道会摔这么狼狈,他宁可刚上墙头的时候就摔——至于现在:摔得很惨,居然还有个小乞丐见证了他的蠢样!!
他好像真的摔疼了,绯天慢慢蹲下身,追问他:“你……摔疼了?”
“你从上面跳下来试试!!能不疼吗?”他快气死了,“不是让你接着我吗?你躲什么?!”
“你……”你没说是让我接人的——
“你什么你!银子不给你了!快走!”
他试着起身,人又一个颠簸:“啊——我的脚——”
绯天回头看了看:“你是不是脚扭了?”
话音还没落,少年一把抓上了她的胳膊:“扭了也是你害的!你这个杀人凶手!我不管!你要扶我离开!”
杀、杀人凶手?
绯天哭笑不得,谁死了啊?不就摔到腿了嘛——
她问他:“你是贼吗?”
“贼?”他堂堂御史府的少爷居然被人说成是贼?他的少爷脾气又傲上了,他抬手就推了一把小乞丐的脑袋,“你才是贼呢,大半夜在我御史府外面晃什么晃——”
“我经过……什么?你说这是御史府?”
这个敏感的词儿一下子刺激到了绯天,她忙着起身脱离,可是魂水抓着这根救命稻草就是不放手!他赖定她了:“不许走!要走可以,扶我一起走!谁让你把我摔了的!”
逃婚,去找女人失身(8)
“那是你自己跳的!”
“你不躲,我会跳个空吗?不行,我这伤就是你害的!你要负责把我带走!”
……
于是,这一夜:逃宫的撞见了逃婚的——故事又从这里翻开新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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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风高,人都睡下了的深夜,她和他却在无人的大街上一瘸一拐——
“你是御史府的人吗?”绯天好奇地问起。
刚才急急忙忙像是“逃难”似的,还有他大半夜的坐在墙头……
魂水噎了一口气:自己是御史府的少爷,他的身份不丢脸。但总不能告诉个小乞丐,他是为了躲那暴君女王,自己偷偷跑出来找女人毁贞洁的!这么“正义”的事情不丢脸,只是……这要是传到暴君女王的耳朵里,指不定会给娘亲大人按一个什么罪名。
他自己可以不顾一切地胡闹,如果事关娘亲大人和爹爹的安危,魂水犹豫着编一个适当的身份。
“你是御史府里的男卑吗?”这句话是绯天问起的。
她猜他是受不了做男卑的苦,才偷偷逃出来的。
魂水一怔,人家问他话了,恰好给了他一个不尴不尬的身份,魂水喏喏地应:“啊?嗯……是……”
“你是受不了府里的日子偷偷逃出来了?”
“呃——算一半的是。”
“那另一半呢?”
“被逼的。”
谈话间,魂水不禁瞟了这位小乞丐,一张脏兮兮的小脸,破烂的布帽兜,“他”有一双大眼睛,长长的眼睫很漂亮,“他”瘦小的身子,扶着他一瘸一拐的走着。
几句话下来,魂水发现一向刁钻的自己居然对这个小乞丐没有排斥,他们只是说几句话,很能凑去一块儿。
魂水大半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他”细小的肩头。
魂水轻笑一声,像老朋友似的问起:“你多大了?”
夜宿一起,一夜恩情(1)
“二十……呃,不是……”那是她以前的年纪,穿越到了这里,落在御绯天的身子里,她就是“她”了,绯天想了想,回答他,“我十六。”
魂水又笑了:“好奇怪,你都不知道自个儿年纪多大吗?”
绯天没有应。
魂水反而没话找话:“可我看你像十四岁的身子,小小的,又矮又干瘪——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女的呢。”魂水一时说得兴起,搁在绯天颈部的“闲猪蹄”顺手一拍绯天的胸口——
仅一下,他的手才擦着她的衣服,绯天吓了一大跳,一把甩开了身边的流氓!
“你干什么!”一个惊,他拍她胸口唉!
“你干什么?”一个讶,都是男人拍一下会少肉吗?他差点摔倒呢!“你这么紧张干什么?都是男人拍拍你怎么了?我还没嫌弃你是乞丐呢!”
绯天拢拢衣襟,急着避开他的目光,原来……他把她当成了男孩子。
“既然嫌弃我是乞丐,那么我们还是不要同行了。”
“等等!你想甩掉我啊!”魂水横出他的腿,指了指这“受伤”的罪证,“那东西还没痊愈呢,你不能跑!”
“不是我把你弄摔的!”他怎么又把这比糊涂账记在她的身上?明明是这个笨小子自己摔的。
“好啦好啦!难道我们得站在大街上把睡着的人都吵醒吗?”
绯天看着这痞性的少年又横来一手,他催她:“快带我回去吧?”
“回去?往回走?”
“笨啊!回你家——”
那个敏感的字,刺痛了绯天的心。
她看着他伸在外的掌心,吸了吸鼻子,沉沉地道:“我……没有家……”
魂水看了看“他”,他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一个乞丐能有什么家?
“我是说,你带我回你平时住的地方。”
夜宿一起,一夜恩情(2)
绯天摇头:“我不回去——我讨厌那里!”
她平时住的地方是宫里……那个地方,她再也不想回去——那是一个吃人的牢狱,她受不了,呆在那里久了,她迟早会“变味”。
魂水站在冷风里被刮着,心里不禁犯嘀咕:这小乞丐还真罗嗦!
“那你就带我找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你不觉得这里很冷吗?”
她抬眼看他:“我不想在京城里停留,我想离开这里。”
“你的事儿还真多——不行!在我的伤好之前,你得留下来陪着我!”
绯天快晕了:他怎么又把这破事儿兜回来了?
她想快点离开京城,在宫里人发现她不见之前逃得远远的。偏偏——她遇上了一个麻烦鬼,一个羁绊她脚步的少年,亦是在不久的将来,影响她一生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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拗不过他,绯天跟着照顾受伤的他——总不能把这个孩子气的家伙丢在大街上,任他一只脚跳啊跳着走吧?
许多破故事和破电视剧里都能出现的情节。
一座破庙,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个无人的又安静的小居所。
“喂,你怎么把我放在这里?这里好脏啊——”魂水的少爷脾气又上来了。
他嫌他头顶上的屋顶少了好大一块,他都能看见夜空里的星星了;
他嫌身下的干草潮湿又不干净,这里会不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虫子;
他嫌……
魂水正要指控他身边的这些不爽,身边的小乞丐的举动却让他半句话都说不出——
“他”在整理那边的干草堆,特地挑了些看起来还算得上干净的,扑在了屋顶好的那一半地方。
绯天过来扶他:“你去那边睡,我帮你整理好了。”
“那你呢?”
绯天淡淡一笑:“我守着你——”
夜宿一起,一夜恩情(3)
“你一整夜都不用睡吗?”
“我习惯了。”她习惯了彻夜不睡守在桌边批阅奏章。
魂水觉得不可思议:“习惯了?你晚上醒着做什么?”他坏坏地调笑起来,“莫非你大半夜不睡觉,等着爬别人家的后院偷什么值钱的东西?”
绯天一哼气:世上哪有这样的人?刚刚诬赖她是杀人犯,现在栽赃她是小偷——
魂水及时地缓过话题:“我说笑的——别生气别生气,不然你这小脸会更黑哦!”
他习惯了平时和阿单之间拉拉扯扯,同样是男孩子嘛,这一次,他的手又犯贱了,扯上了绯天的脸颊——他发誓,他没有存坏心,只是闹着玩,他扯“他”的脸颊,突然发现这小乞丐的脸蛋软软的。
和阿单的粗皮厚肉不一样,和他这等少爷的皮肤也不一样。
“你——”绯天想训他:你怎么又碰我了?
话还没出口,魂水一瞬间皱起了眉头,他抬手捂上了绯天的嘴巴,靠在了一旁的墙边。
唉呀,这臭小子居然一次次地得寸进尺?
绯天正要挣扎,魂水温热的气息突然凑到她的耳边提醒她,他小声道:“嘘,别说话,有人在外面呢……”
墙的另一面,果然有人的脚步声,悉悉嗦嗦的。
绯天扭了两下,从坏小子的怀里撤了出来——
魂水不敢硬拉着她,就怕她叫出声,惹怒外面的人,索性一放手,他抬指在唇边“嘘”了一声,指了指外面。
绯天和他隔了有一段距离,她也听到了:墙后确实有人走动的声音。
她和魂水一样,伏在墙上听着动静——
那一头,是几个男人齐唰唰的声音:属下见过盟主!
“盟主?”魂水冒了一个问号?
他们深夜在此聚首,说着一些大逆不道的话:
夜宿一起,一夜恩情(4)
他们在筹划入宫行刺,有些话还有那些朝中大臣的名字,绯天能听懂可魂水听不懂,而魂水毕竟家里有个当朝的御史母亲,某些事他知道的,绯天却未必知道。
总而言之,今夜,墙另一头的那一派人是在研究入宫行刺暴君女王。
而其中,是有人买通了他们指使他们去行刺。只是……他们领头的那位盟主拒绝了买凶的那人,他说他们是正义之盟,诛杀暴君是为天下万民造福,不需要任何人的“指使”和“赏金”。
一个正义盟的人分成了两派,罗罗嗦嗦地研究他们的大计划,最后,不欢而散。
魂水和绯天听得一知半解,其间谁也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直到墙后不再有任何声音,他们判断那帮人应该是走远了,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只是……绯天一口气一松,很快眉目又紧皱了。
幸好她不在宫里,若不然——她迟早会变成那个盟主的刀下鬼,听他们的意思,那个买凶的人一定要将她铲除!
魂水则是忍不住笑出了声:他巴不得有人帮他铲掉暴君女王这根毒蔓藤!最好呢,是他没进宫做男妃之前,他们就把她给解决掉!只是……他们犹犹豫豫,也不知何时会实行他们的大计划呢。
绯天看了他一眼,她见他笑,自然而然地问他:“你认识他们吗?”
“不认识。我怎么可能认识乱党啊!”
一个男人做武林盟主,八成是什么邪教啊!
绯天问他:“那你为什么这么高兴?”
“不是吧?你没听见吗?他们说的那些?”
绯天点点头:“因为……他们想去刺杀女王,所以……你很高兴?”
魂水早就乐得忘乎所以,对着面前的小乞丐,他什么话都放着胆子说:“做女王都坐成暴君了,肯定很多人想杀她,肯定很多想她死——而我呢就是后一半的人!”
夜宿一起,一夜恩情(5)
魂水越说越得意,他一次次地诅咒,“我巴不得她快点被那个邪教盟主砍了!砍得越碎越好,死了也不得超生。”
“你……为什么这么恨她?”绯天定睛看了看这孩子气的少年。
他不是宫里的人,绯天也不记得她何时得罪了他……今夜,他和她初见,他都不知她的身份,却已经对她深恶痛绝?
魂水不喜欢小乞丐这样的目光,他总不能说他未来的可悲命运吧?
魂水说:“没有为什么,她做暴君迟早有报应——”
“你们……”绯天鼻子一酸,她极力抑制着快掉下的委屈的眼泪,她吸了吸鼻子问他,“你们……这么讨厌她吗?”
“废话!讨厌!巴不得她死!巴不得女王快快换人——娘亲大人好像说,她是抢了她姐姐的皇位,等她死了,皇位是不是会换人?”魂水还幻想着女王换了人,那纳妃的圣旨可以收回去。直接让那条死鱼做男妃,独领后宫风马蚤,他才懒得去趟浑水。
身边小乞丐的身影挪去了外头,魂水这才发现“他”的表情怪怪的。
“你怎么了?”他分明看到了小乞丐眼角里泛起的泪水,“你哭了?”
“没有——”她转过了头去,退到墙角抱着膝盖,埋下了头。
魂水不依不饶,拖着扭伤的腿爬去绯天的身边:“你撒谎,我明明就看到了——”
“你看错了!”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哭?”
绯天没有回答,她只是把头埋得更深,只有埋得更深,别人才不会知道她独自掉下的冰冷的泪。
魂水揣测着:“别告诉我,你是在同情那个暴君?”
绯天耸着肩,闷声一笑。
对……她同情那个暴君——她同情她自己,莫名其妙地来道,莫须有的罪名,还有……那么多巴不得她死的臣民。
夜宿一起,一夜恩情(6)
还好……她的决定是对的:离开皇宫,再也不做那该死的“暴君”。
身边,魂水左看看右看看,他真的听到了这小乞丐的啜泣,好端端的他哭什么吗?他扭伤了腿都没哭。
“很晚了,你不睡吗?”绯天在臂腕下看到鬼头鬼脑的他。
魂水抿了抿唇,居然乖乖地应了一声:“哦——”他回到小乞丐帮他铺的那堆干净稻草上,人刚躺下,他又弹起了身,魂水转头问她:“你不睡吗?”
小乞丐还是那个姿势坐着,魂水看到“他”似乎在摇头。
“那就坐进来一点吧,外面风大。”
说完了这话,魂水
穿越女王绯天:后宫男妃谱完结第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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