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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部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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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方才她妈妈及姐姐们一副谄媚阿谀的笑容相比较,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家人呀。

“你很喜欢小动物?”他兴味盎然的问。

“是生命都值得喜欢。”朱邦璇轻轻地将小猫咪放在收费处的高台上,催它赶紧走远,以免一个不小心又被车子撞上。“你刚才真的没看见它吗?”

“没有。”他急著赶回医院,怎么有那个闲情逸致去注意到那不起眼的小家伙。“你今天为什么来?”

这个问题问得有些没头没脑,朱邦璇下意识地一愕。

“你又为什么来?”相亲这码事,是既要有心且得有需要。以他这副尊容,要十个二十个女朋友还怕没有?却没事跑来戏弄她后母跟阿姨,铁定别有居心。

“好问题。”刚易毫不掩饰且骄傲的说:“我来的主要目的,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如传言中的那么好。”

“好又如何,不好又如何?”他所谓的传言,当然是指她后母加油添醋的自夸之词。说来讽刺,以前当她还未长大成为一株摇钱树时,朱杨春贵总是开口闭口死丫头的喊她,现在则人前人后我家璇璇怎么怎么好,完全一副老王卖瓜的口吻。

“不好的话,就后会无期;好的话,便有资格成为我刚家的少乃乃。”

这几句话听起来乱刺耳的,朱邦璇横他一眼,老大不高兴的弯起不太自然的嘴角。

“多谢你给我这个难得的几会,可惜本姑娘对少乃乃这个尊荣不感兴趣,你还是另谋他人吧。”语毕,钻回她的二手azch里,油门轻踩,车子已然扬尘而去。

刚易立在原地望著她,直到车子转向远远的一个街角,没入成排的建筑物中,他才边丢掷著手中的钥匙,边走回自己的座车内。

“阿立吗?”还没发动引擎,他已迫不及待的打了通电话给这次相亲的“大媒

人“,他医院里的同事林国立,这人古道热阳,扮演月下老人是他最喜欢的休闲娱乐。

手机那头传来惊讶的声音。“刚易!如何,我介绍的那个女孩很符合你的要求吧?”

“你在哪里发现她的?”原本只是抱著姑且一试的心情前来,既然相中了人家,当然得作进一步的了解。

“海生馆的义工解说员训练营。她是我表妹的同班同学,在大学时就当选过四次的亲善大使,超有爱心的。”

“唔,去帮我查查她住哪里,从事什么行业,有没有交过别的男朋友?”

“收到。”阿立兴奋的吹了一声口哨,二个小时之后给你消息。“

第二章

今天这场服装发表会来了九成的百货服饰业者,萧丽珠服装设计师所设计的风格,一向很能获得国内消费者的青睐,每回只要一推出新作,就能引起相当大的回响。

好的服装需要好的代言人。朱邦璇才入行不久,即成为个中的翘楚,这故然和她姣好甜美的外表有关,但还有一大半的原因是她出色的肢体语言,只要她往伸展台上一站,所有的服装就好像全是特别为她量身定做的,教人不爱也难。

收工完毕,所有的模特儿都集中到休息室更衣。经纪人陈姐把今天的酬劳发给朱邦璇后,竟意外的问她——

“这是你最后一次上台表演吗?”

“什么意思?”朱邦璇被问得一头雾水。

“刚刚你妈妈打电话来帮你辞职了,她说你马上就要结婚了,婚后不想再继续工作。”

“怎么可能!”她后母又在搞什么飞机?“她有说我要跟谁结婚吗?”

“嘿,有没搞错,你问我我问谁呀?”要结婚的人又不是她。

“对不起。”看来不回家一趟把事情弄清楚是不行了。“那我妈还说了什么没有?”

“她只是要你尽快赶回家。”陈姐虽然不舍,但还是很宽宏大量的祝福她。

“等等,先别把我从你的表演团队中除名好吗?至少在我弄清楚是如何被出卖或出嫁之前,先保留我的工作机会好吗?”

“没问题。”陈姐很阿莎力,这么优秀又敬业的模特儿,她当然不想就这样失去。“你要不要先打个电话回去问,若是纯属误会一场,就乾脆不要理它,跟我们一起吃宵夜去。”

“好。”

“邦璇,门口的接待小姐扯著嗓门道:”你妈妈派司机来接你了。“

司机?!

陈姐及所有的模特儿,无不张大眼睛,用不可置信又兼杂羡慕和嫉护的神色望著一脸愕然的朱邦璇。

“误会误会,肯定是误会。”就算灰姑娘要变成王子圮,至少也得先找个神仙教母,弄一粒大南瓜,再到皇宫里亮个相吧。“我出去瞧瞧。”

不看犹可,一看可就更雾煞煞了。

发表会的大门外停了一部黑得发亮的劳斯莱斯,车子旁边则站著一名穿著蓝色制服,笑容可掬的中年司机,一见到她,立刻行九十度鞠躬礼,接著打开车门,请她就座。

这……会是南瓜变来的吗?

欵!用膝盖想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是杨春贵女士派你来的?”朱邦璇仿佛已经看到她后母口蜜腹剑的j笑。

“正是令堂。”

“她,花了很多钱雇你吧?”以她后母的刻薄小气,超过一千五就是天价了。

“不多,一万五千元而已。”

嗄?!其中一定有诈,切莫掉以轻心上了“贼车”。

“请你等一等,我把皮包忘在里面了。”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只听过古代的逃婚记,从没亲身体验这种类似逃亡的感觉,竟是如此惊心动魄。

女性特有的第六感告诉她,朱杨春贵女士无事献殷勤,非j即恶。

于是随便找了一个藉口,她就从发表会场的后门溜之大吉了。

“奇怪,这车子怎么突然发不动了?”前天才进保养厂的,没理由说坏就坏呀。再试试看,还是没用,可邪门了。

“需要我帮忙吗?”车外突如其来的佇立著一名潇洒英挺的男子,很礼貌的朝她颔首。

朱邦璇仔细一瞧,他不就是下午才跟她相看两相厌的刚易吗?

这么晚了,他怎会莫名其妙在这儿出现?

她摇下车窗,用小人之心非常不友善的审视他。“你是刚好路过,或者是专程在这儿等我?”且还算准了她的爱车铁定会抛锚?

“都是,也都不是。我刚从发表会出来。”兴许是看出了她眼神中的疑惑,刚易索性把邀请函递给她。

纺拓会请来的贵宾?嘿,霎时倒成了她狗眼看人低了。

“呃,没想到你也是百货业者。”口气明显客气许多。

“不,我是一名外科医师,只是刚好认识张子强先生。”

张于强是纺拓会的会长耶,他……呃,这个……交游还满广阔的。

“可惜我的车子不是病人,你大概也修不好它。”直接找修车厂来把车子拖走算了。

“不看看怎么知道。”刚易走向前,没经她同意就迳行将车子的引擎盖打开,然后这里摸摸,那里掰掰,总计只花了五分多钟就ok了。“现在再试试看。”

按照国民生活礼仪,接受别人的帮助,理当千恩万谢一番,从小到大c行成绩都是甲等的朱邦璇却如鲠在喉,唇瓣动了老半天,就是说不出那个谢字。

“不客气。”他说。

“我都还没……”蜡笔小新吗?人家还没开口,他就抢著回答。

“没关系。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刚易很绅士地摊摊手,笑了笑。“那,咱们,再见喽。”

“再见。”

为著一个很特别,却又说不出来的原因,他两人仍杵在原地,一动也没动。

望著他笑得不太真诚的脸,(怪了,她怎么老觉得他的笑很不由衷?)朱邦璇登时才想起,她后母雇来的司机还在大门口等著她呢。

“那,我先走了。”刚易没有拦她,只是噙著笑靥目送她逃亡般的驶离停车场。

十一点多了,街上的车辆比白天要冷清许多,朱邦璇很快的开上水源快速道路,一路车行无阻地回到新店山头。

她租的这个地方截至目前为止,她后母那一挂婆婆妈妈们,还没有人知道正确的方位,料想应该还不至于找到这儿来才对。

然而,基于安全起见,朱邦璇仍决定暂时避一避,等把内情查明后再回来。看看四下无人,赶紧上去包袱款款,到同学家窝两天吧。

咦!屋子里里外外怎么静悄悄的?她的那些狗儿子们只要一嗅到她的味道,或听到一丝丝风吹草动就狂吠不已,今儿是哪根筋不对,居然吭都不吭一声。

朱邦璇等不及回房里收拾行李,先拾阶来到三楼,啊!这门锁遭到了严重的破坏,大事不妙!

推开门,里头乌漆抹黑的,她平日为猫狗们点上的一盏小灯也无故熄灭,什么东西绊到她的右脚?低头一瞧,是她最疼爱的大麦町!

“仔仔!你怎么啦?”慌忙摸索著打开大灯,老天!屋里横七竖八,所有的狗狗猫咪们没有一只能够幸免的,全部气息佩佩的躺在地上,用乞怜的目光望向她。

可恶!希望这不会是她后母和姐姐们干的,否则她发誓跟她们划地绝交!

朱邦璇一一为它们检查,发现它们口吐白沫,地上还有一些残留的呕吐物,可能是食物中毒,但为什么每一只猫狗的腿部又都有大大小小的伤口?是谁这么狠心这样对待一群无辜的小生命?!

“这么晚了,上哪儿去找兽医?拨给汪志朋的电话响了二十多声都没有人接听,我又没能一口气带这众多的病人一起下山求医,即使到了山下,各个兽医诊所说不定也早就关门休息了,怎么办才好呢?”

喃喃自语了好一会儿,她忽地灵光乍现,想起一个人——刚易。

他不是外科医师吗?医师能医人当然也能医狗喽。

七手八脚的从包包里,把纺拓会寄给他的那张邀请函掏出来,非常幸运的,上头居然印了他的手机号码。

抱著一线希望按下五个号码后,朱邦璇陡地搁下手机。她跟人家非亲非故,又已经是这样的深夜,人家干么要来帮她?

要是他真的来了,她能不防著他包藏祸心吗?

进退两难呵!

仔仔痛苦的用头磨蹭著她的脚踝,小白则轻摇著尾巴,似乎在催促她快快想个法子解救它们。

没辙啦,只得硬著头皮姑且一试了。

“喂?”只响了三下他就接起来了,不会是特地等著她吧?欵!那么不信任人家,还要找人家帮忙,太小人了吧。“呃,我是朱邦璇,就是那个——”

“我晓得。”刚易的口气很轻松,很友善。“找我有何贵事?”

朱邦璇简单扼要说明来意,满肚子的歉意犹未表达,他一口就……拒绝了。

“怎么不能呢?”她仍不死心。“人和狗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有两个眼睛,一张嘴巴和四肢。除非你有种族歧视。”

“什么?”简直是欲加之罪嘛。

“当医师不是应该慈悲为怀,悬壶济世的吗?”八成是怕她不给医药费,才会推三阻四。

“话是没错,但人是人,狗是狗,两者的基本构造遗是有很多差异。这就是为什么需要兽医的原因,而且……”

朱邦璇压根就听不下去。“出诊一次一万,医好一只狗再加一千,求求你,如果你现在就在我面前,我一定毫不考虑的跪下来求你。”

电话被切断了,她的话显然非常严重伤害到刚易的尊严。都怪她,一时心急,口不择言。

最后一线希望也落了空。仔仔和小白它们不知何时闭上了双眼,唯残存著一丝气息。

朱邦璇上楼提了急救箱过来,亡丰补牢的一一为它们上药,泪水不断从她的水颊滴落,不知是因为痛,还是被她感动,仔仔呜咽了一声,紧闭的双眼又张了开来,十分黯然的睇著她。

窗外一弯残月疾疾西垂,冷冽的寒风呼啸而来。她抱起仔仔,紧紧的搂在怀里,无奈的等候天明。

等待的时刻总是特别漫长而又令人焦虑忐忑,实在气不过,她拨了一通电话回去,想找她的后母和姐姐们兴师问罪,可看看墙上的时钟才三点多,这时候去吵人家好像不太礼貌。

还可以向谁救助呢?一筹莫展呵!除了叹气和心痛,委实想不出别的法子了呀。

“叮咚!叮咚!”

谁这么晚了还来?不会是小偷吧?但,小偷会按门铃吗?

为了安全起见,她先从门边抄起一根木g,再战战兢兢的蹑足走到阳台,从门上的小d查看来者是何方神圣。

刚易!

她兴奋得差点叫了出来,忙将雕花的铁门打开。

“我以为你不来了。”大喜过望,朱邦璇忘情的拉著他的手。

“狗呢?”刚易不动声色的把她的手拂开,嫌恶的拧了下鼻子,聊表对屋里猫狗鸟j杂处的怪味道的一些些不以为然。

“在里面。你要小心点,别踩著了它们。”

一见到这眼前横七竖八,嗷嗷待医的小牲畜,刚易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不该叫阿立介绍这个女人的,就算她是个活菩萨再世,拎著这一大群的“拖油瓶”也够教人头疼的了。

“不严重,”他约略检视了一下,说:“只是吃进一种剂量轻微的迷幻药,倒是外伤比较麻烦,你没及时帮它们清洁伤口,以致让它们受到了细菌感染。”

“那怎么办?”朱邦璇懊恼得快哭了。

“再求我呀。”刚易事不关己的调侃她。

什么节骨眼了,他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我不是已经把你给求来了吗?”她好脾气的说:“你不会真的要我跟你下跪吧?”

他脸上的坏笑更深了,存心戏弄的说:“我这辈子没让人跪过,尝试一下应该不错。”

怎知朱邦璇二话不说,咚一声两膝就落地了。

“嘿,你这是干什么?”傻女孩,开开玩笑,她居然当真。“快起来!”

“你肯帮忙了?”她可怜兮兮的问。

“我现在不是已经在动手了。”真有她的,这女孩是从穷乡僻壤冒出来的吗?怎么单纯成这样。

“那你手脚要快一点,后面还有好几只呢。”

“还有啊?”就知道好心没好报,“你是吃饱撑著吗?养这么一堆宠物。”自己都欠人照顾了,还妄想普渡众生。

“它们都是可怜的流浪儿,跟我一样没人要。同是天涯沦落者,我当然要义不容辞的伸出援手喽。”

“你没人要?”撇开她的拖油瓶们不谈,她可是百分之百的秀色可餐,当真找不到托付终身的对象,他倒是可以大方接收。

“我指的不是男女间的事。”朱邦璇没好气的白他一眼,“小心小心,它会疼的。

刚易只不过是稍微用力的拉起一只狗狗的脚,就惹得她大惊小怪。

连续包扎了十三条腿,他已经累得快直不起腰了,她却还在那里不知好歹的碎碎念。

“狗又不是小孩,有必要宝贝成这样吗?”

“怎么不是?它们每一只都是我的宝贝。”语毕,脸上立即焕发出母性的光辉。

熬夜救狗命,已经很违反他一贯的冷肠子处事风格了,竟然还遇上这么一个生物界的奇葩,明天的太阳准定会打西边出来。

“好了,”夸张的伸直双臂,他重重的吁了一口气,让朱邦璇清楚感受他的辛劳。“我留一些外用药给你,你只要定时帮它们擦,三、五天后就会痊愈。”

“哦,好的。”朱邦璇见他提著药箱就要离去,赶紧追上去。“请等一下,我上楼去马上回来。”

干什么?刚易尚未来得及问,她已经得得得跑上去,又得得得跑下来了。

“一点心意,敬请笑纳。”

她手中的信封胀得鼓鼓的,打开一看,竞全是干元大钞。

刚易有著啼笑皆非的无奈,很想捉弄她,又觉得有点残忍,瞧她一脸的庄重肃穆,简直跟个天真无邪的小学生没两样。

“不用了,今晚就算……唔,义诊好了。”他很难得大发慈悲的喔。

“真的?谢谢你,你真是大好人,老天爷一定会保佑你长命百岁的。”朱邦璇赶忙地把钱收回口袋里摆好,这可是她三个月的生活费哩。

“不客气、不客气。”被强迫做善心人士的滋味,实在不怎么好受。走出公寓,破晓的曙光已经从东方冉冉升起,累得半死的刚易,真想直接瘫在驾驶座上大睡一觉,偏偏今天早上又有一场医学会议要去报告。

车子才要发动,他就听到偌大的引擎声朝他所在的方向驶近,定睛一瞧,原来是朱邦璇的后母和两个姐姐。她们一大早上山来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事不关己?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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