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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部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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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世上诞生了这句话,老半天,梅雪妍不眨眼地,瞪着这个笑起来比哭还难听的人。她晶亮的眼光里,输送出问号来哩。

“呵呵,你现在是不是凉快了点?”

梅雪妍也无暇去推敲他这话里有话,她扬眉吐气地换出另外一张脸来。这张脸红润如桃花上颊。这张脸,活色生香。眼角、嘴边、酒窝里,甚至眉黛之上,都有劲装之笑在游动哩。跟刚才那张睡觉的枯萎之脸,却有云泥之别。梅雪妍大大松了一口气。

“够凉快了!够爽了!我从来没有这么爽过哩。”

这句话,只她一个人听到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此刻心情之复杂。那种既快活又失望,既痛苦又解脱的心情。实不知该怎样形容才好。席一虫已不在房里。

无极农场,有一个华服女人碎步匆匆地走出。

她拦下一辆摩托,转瞬消失在通往市区的水泥公路上。

她一走,无极农场又像往常一样灰暗不少。就像天空失去了太阳,就像黑夜失去了所有的星星。

半个小时后,梅雪妍从公交车上下来了。她在长途汽车站的广场上飞奔起来。

推开连风的房门,梅雪妍花容失色。连风的房间里,酒气醺人,一股难闻之异味甚是晕人。

那连风竟失相地躺倒在地板上。乍看,还以为他没命了呢。

梅雪妍惶急地扑上,“风!”

她刚刚够手向他靠近,那连风,突然一跃而起。只是他站不稳,复又一p股跌倒地上了。他面色铁青,显是醉酒太甚。

“雪妍!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他同意了!我就快自由了!风,以后再不许你遭蹋自己!”

那梅雪妍涨红了脸,将单肩包一扔,三不知骑到连风身上。她俯身下去,一双会说话的剪水秋瞳似有千言万语。她的长发软垂,堆在男人的脸上。人生真是不易啊。有这么多想做的事却不能痛痛快快去做。

她突地贴上去。

“好雪妍,我先去刷个牙。”

“我现在就要你哩。”

二人死死地盘在一块。一腔热血之女人已胆大心细地脱掉风衣,其美丽蛇腰顿现。

说时迟,那时快,仰八叉躺在下面之连风立起,双臂迅捷地抱起女人,放上床。拉上被褥,将她身子密实地一盖。然后转身。

门口,站着一个人!一个笑嘻嘻的人!

连风瞪着门口不速之客。时光,在这里停留。

门口之不速客已将笑嘻嘻自脸上摔落,面色铁青地睥睨连风。连风沉不住气了。他受不了这种时光之停留。他觉得一阵窒息。

“你是谁哩?”

“你是谁哩?”

两人开始视。床上的梅雪妍宛然受惊之鸟儿,面上红扑扑,直红到耳朵根。她恨不得化做一股烟,让风吹走。她想喊,喊出自己想要的命运。她要忘掉所有的哀愁,去到一个无人的地方,独自生活。她在想,在这世上,也许谁都不属于谁。我们到底在争什么。今天不知明朝事,人生终归不过是梦一场罢了。

‘我是连风。幸会!“

“很高兴见到你。”

“你是席一虫?!”

两个男人,对视良久。那梅雪妍坐起床上,呆鹅一般,衣服也忘了穿起。一件桃红之撩人胸衣,裹着她肿处,一起一伏哩。

“如果你跟她只是闹着玩,你让她倒大霉。我会跟你拼命哩!”

“还用你说。”

“我希望她过得好。我和她还有些手续要办。你让她来。”

席一虫大步走出。

他的话久久在包房四周回荡。

连风鼓着眼,傻在那里。骨立而起的拳头,还在他手上。他原以为两人至少会你死我活地干一架,然后躺几天哩。

第十一章饿鬼·情书

有雨。自从天空娶了大地做老婆,春天向来就不缺云雨。所以碧绿的草们树们,看起来很感谢春天哩。

一辆摩托风一样驶入无极农场。下来一个宽头硕额的小伙。奇怪,春寒料峭时节,他上身只着一件深蓝的平纹长袖衬衫。胸前故意落下几颗纽扣儿,露出浪里白条样白的胸膛来哩!

他坚硬的面部显是冻得微微发紫。长年闷声不吭的生活,无意中培养出一颗大脑袋。他面相魁伟,不苟言笑。

和风细雨弄乱了他一头黑发。

只见他并不着急找人,好似无极农场他早就来过。他从屋檐一角拾起几口红砖,放到浊泥地里,铺路搭桥,直通他摩托车后座的百宝箱前,他拿出一款老人头鞋油和刷子,兀自蹲到水泥地板上,垂首擦起皮鞋来哩。一会儿,他一双皮鞋就擦得光可鉴人了。他掏出一面缩微小镜,就着亮处照脸。他手一举,现出一柄木梳,把又湿又乱的头发重新梳过。他重又变成一个靓仔哩!

怕是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像他这样做客的了哩!

小伙这才把目光投到柚林里,那雨雾氤氲的柚林,只顾大胆地清幽,偷偷地妩媚哩!

他再将目光s到客厅。客厅里,如此地寂寞!连他也受不了哩。他于是进入一间卧房,一股味道迫不急待地向他袭来。酒气!酒气笼罩下,一个遢男人仰八叉躺在床头。他面色苍白,从他枯瘦的脸看去,大概有两三天没吃饭了。他大睁着眼。

硕头小伙翻起白眼,直视遢男人。他大咧咧地趋到床前,突地出手!别瞧他的手不粗。他却有本事一把抓住床上人之衣领,然后,拎他起来哩。

“你就是那个什么席?你瞧你这模样!”

硕头小伙亮出他的缩微小镜,举到席一虫面前。

“呵呵,谢谢你的照妖镜!我成什么模样了?”

那席一虫懒洋洋地凑到镜前,他对着镜子里的小人儿,咧嘴一笑。一口黄牙乍现!把席一虫吓一跳。原来,他已有半个月未刷牙哩。他忙将臭嘴一闭。

“孙子,快起床!打开你的破电脑收电子邮件!”

“你是谁?这么不懂礼貌。看在你声音破碎的份上,老子懒得跟你一般见识。”

那硕头小伙也不恼,他面色刷地一红,遂扭转脸去。他看见梳妆台的小篮子里,立着两个大得离谱的苹果,那苹果只等人来吃。硕头小伙一手拿起一个,出去了。一会儿,他回来了。那两只苹果已洗了个澡,肌肤像出浴的女人样,水亮亮的。他拿起苹果刀飞快地旋掉皮。他的声音一下子降了八度。

“吃个苹果。”

席一虫接过那好货,先是斯斯文文地轻嚼慢咽,见那硕头小伙出去,他前脚刚迈出,后腿还在屋里,席一虫倏地一张大嘴,一口撕下一大块果r,鼓着眼狼吞。居然连苹果核也被他吞了哩。他看见另一只还立在台前等。他一把抓过来,通吃了个果核不留。

硕头小伙进来时,瞪大眼,因为苹果核不见了。他不信地看了这个遢男人一眼。眼里全是同情之色。

那席一虫一时精神大振,他慢腾腾地下床,穿好衣服。他打开电脑,连接到网络。电子信箱里居然挤着十多封未读的伊妹儿,发件人全是一个相同的名字——山容!

他大吃一惊。不由地庆幸自己来得及时,因为再过几天,他这个电子信箱就会自然死亡。再要用时须重新激活,但等激活时,信箱里的内容已全部删除哩。

“席一虫,希望那几天你不会怪我哦。成长的环境使我养成了一种怪里怪气的脾气,显得与别人格格不入。在别人面前,我处处表现自己优秀的一面。给人的感觉是自信的。同时,我也爱开玩笑,搞恶作剧哩。

一直以来,喜欢我的男性很多,我不乏追求者。但凡喜欢我的男性,几乎都有些怕我。为此,我伤过不少男人的心。

我已重返这座性感的沿海城市。只是我跳槽了。在一家大型制衣厂做文员。

我呆了多年的良美电子厂,已濒临破产的地步。冷冷清清,没什么事做,大部分的人都飞走了。只留一小部分没名堂的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大势已去矣。

回家真好,心里的热切可想而知。回家享受一下母亲可口的饭菜。帮妈妈做做家务。在院子里晒太阳、百~万\小!说、听音乐。这都是我很喜欢做的事喔!

我十二分地庆幸,我这次回到家里。我认识了你——席一虫。好个风华才俊!

你要保重呀!

愿汽车让着你,鲜花迎着你;法律偏向你,好运跟着你!“

最中间一e,抬头便成了“一虫哥”。

“—虫哥,为什么收不到你的e哩?我最近常失眠,害头疼,真怕一不小心便一命乌呼。我报了自考。我要多百~万\小!说。我如pass不了,就要跳楼了。

近三十岁的女人,没有成熟感,却满是沧桑味。现在,春光明媚,水流花放。想来你正闷在果林里,挥汗如雨哩。保重身体啊,累坏了,我可饶不了你哩!你这样想她吗?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呢?能让你这样死心踏地,让你朝朝暮暮地想她。你这么忙吗?

我们月初全厂大盘点,工作特忙,忙得焦头烂额。又累又苦,什么事都不想多做,多想。现在好多了,一切走上正轨:我的工作、生活、学习…。“

席一虫越往后看,越觉不妙。

倒数第二封,已是怒气冲天。抬头变成了“姓席的!”

“姓席的!你好。这是第十四封e。都十四封e了哩,我居然未得到你一个字。我在你眼里是个零吗?你是不是讨厌我,如果是,请放个响p过来。”

最后一封,写的是什么,席一虫不敢看了。他赶忙单击“新建”,急急地给山容发去一e道歉。

他正脑子里乱哩,那硕头小伙进来,原来,他到镇上给席一虫买快餐去了。

“先吃饱再说吧。”

“你姐姐在我面前提过你哩。山盼。”

“我只想送句话给你,你要是害我姐姐受内伤,便是这般。”

他话音未落,倏,一拳抡来,重重地击在席一虫嘴上。一拳打得那席一虫脑子嗡嗡作响,门牙出血哩。

山盼瞪他两眼,大步出了门,发动铁骑,扬长而去。天上,狗毛毛雨还在下哩。

第十二章乱发女子

大块大块的雨云,累得像是顶不住了,死死地停在半空喘气哩。这欲雨未雨之间,让人看了活难受。下吧,雨。请你了,请把难受的人淋个畅快吧!

一个硕头小伙急急地走在道上,他肩上扛只硕大的牛仔旅行包。他刚刚从一辆外省来的长途大巴上下车,一脚踏在遥远的异国他乡,他本该睁大眼睛,对这座陌生的沿海工业城多看几眼。他一个外乡人,人生地不熟。他本该仔细地辩认街道,买张地图,打个电话。可他好似都顾不上了哩,好似一个十分内急的人在寻找厕所。他只是脚不点地的急走。他双唇紧闭,脸上是一忍百忍的痛苦神色。他面色发紫,他的面色十分之苦涩。他就是难受的人。

他极想吐。他直冒冷汗哩。大量的津唾汩汩地涌到嘴里,像妖女一样,不断地诱惑着他的胃。既苗条又直溜的棕榈树垂首候在道旁,看上去好老练哩。

此时,那个直冒冷汗的人,飞奔起来了哩。

他跨过人行道粉红之彩砖,痛苦地奔跑。他跑到花圃内侧一个少人地处,直愣愣地将硕头钻入花圃里人工催熟之美人蕉丛中,就像一只蜜蜂,钻入了桃花之生殖器里。他哇哇大吐起来哩,喘息着,眼里淌着泪。这人像是在向美人蕉深深地鞠躬,他捂着上下翻腾之肚子,凄苦的嘴大张着。连胃里的绿色y体都跑出来了。一个染发妇人捂鼻急走,她用嘴“发贴子”说:“哟,怎么男的也晕车哩?!头一次碰到过。”

晕车的男青年早像一截树筒样,躺在地板上,他席地幕天,枕着牛仔包,呼呼大睡哩。大扫荡式的呕吐弄得他肚子里没了一点货,于是,他的肚子深深地陷了下去。即便身下是牛屎堆,他也要躺,他实在是劲儿没啦。命运叫他躺,他也没奈何哩。

沙沙沙,雨!天空和大地已红好上了哩。一眨眼,就见街上许多的腿在发急,的士心里乐开了花,钱袋子又鼓了一点。最好再鼓一点,让老婆好好笑几声。只有那些伞下之腿,一点不用急。用轮子代步的,他的轮子急得很。准女婿的极佳机会来啦。有伞的,赶紧罩住女友,自己淋在浪漫主义的雨中,在所不辞;手无寸铁的就脱衣服,把外套擎在女人头上,自己淋在浪漫主义的雨中,并在所不辞……。这水世界里,只有一个人不急。就那晕车的,他还“睡”得好哩。

他至少还有觉“睡”哩。多多怜惜一下别人吧。就在这时,另一个地方,有人刚刚下岗,一时没了着落。这时,有打工仔工资被扣,一分钱甭想拿到。这时,有不能自拔的打工妹被男友遗弃,伤心欲绝;这时,有人当上冤桶,还有人,准备割腕。这时,有多情人,在告别,眼泪纷飞。这时,有女人不幸流产,正哭哩。还有的,突遭飞来横祸,身首异处…。

当然,无疑地,也有无数迷人的花,从雨里绽放出来了,将这世界装扮得那样美丽!

他“醒”来时,发现自己不是躺在飘雨的街头,而是舒服地睡在一张床上哩!

一个女人睡的房间,飘入眼帘。他闻到香水味了,他第一眼看见墙角绳上,挂着花花绿绿的衣服,全是女人穿的衣服。他还第一时间看到了原木梳妆台上的尺把高之镜框里,一个没有笑容的女子。镜框周边,全是洗面r早晚霜唇膏香水呀交叉地聚在一块交流。

这房子的主人,十拿九稳是个精于修饰的女子。

桌上,放着几张湿钱,一张身份证,一张车票。那是他的随身之物。

旁边的玻璃门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传来搓衣服的嗦嗦声。间或,哗地一声巨响,发出倾盆而出的水流齐冲下水道的咕噜咕噜声。

那“醒”过来的人,正抓着崭新的原木小床大幅度的探出头来张玻璃门,冷不防,打门里掠出一张脸!一张乱发半掩的脸!床上的人吓了一个激灵,赶忙正襟危坐。他面部刷地“热膨胀”起来。

玻璃门里,走出来的女子乱发蓬蓬,她头发不长,却也能遮住半边脸。好似她就喜欢让发丝来遮脸,好似让一只眼,躲在头发里看人便可以看得更真切,从此不会上当。她上着一件精装黑毛衣,下面是洗旧了的牛仔裤,足上套的一双编织拖鞋弄得她看去有点遢。

那点缀着数粒粉刺的脸冷冰冰。床上的人还是堆笑看着她。

“看什么哩?笑什么?别以为我看上你了。你们男人呀,全是一路货!”

“全是什么货哩?”

“反正不是好货哩!”

她说话的口音很重,应该是北方人。她板着脸,拿出一支牙刷涂上牙膏,递过来一只茶盅。

“你的嘴有一股味,快刷个牙吧。”

“我姓山,叫山盼,你呢?”

“干嘛,想泡我呀?没门!”

山盼正欲下床,他一掩被角,不想低头一看,他上身正打着浪里白条之赤膊哩!他本能地一拉被褥,严严地裹住自己。那乱发女子见他神色慌乱的村样子,一张脸,又红得j冠样,哧地笑出声来。

“嘻嘻,一个害羞的大男孩!”

乱发女子二话不说,刷地拉开山盼的牛仔包。包里其实没什么,放着沐浴露毛巾嗜喱水这类日常用品。只有两件换洗内衣,已全湿透哩。多的是七八本小说,但大多已害了水。此外,是一些证件之类。

“你是不是落魄青年,怎的连件换洗衣服都没有。世上,竟有你这样笨的人,躺到雨里睡大觉。要不是你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我才懒得理你哩。”

“我晕车哩。”

“我听不大懂你说什么。讲普通话行不行。”

山盼突地打个寒颤,手也跟着抖了一下。他耷拉下头,再不吱声了,似有愁容上了脸。又见他突地脖子一直,仰起脸来,面部的r皱成一团。他张大嘴,酸溜溜地打了一个喷嚏。

“你的脏衣服我都洗了。我出去给你买换穿的。钱。”

山盼授意那女子,拿来牛仔包,从一本小说里找出一张百元钞票。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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