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爷此时身子已经僵成了化石,他就这么站在原地瞪着孙姨娘,眼里有着挣扎也有不信,有愤怒也有怜惜,整个人快走火入魔了,听到张氏的话后隐忍道:“快说。”
“记得上午我来时妹妹就坐在椅上观看大小姐被打,那时没见妹妹身上有伤啊。妹妹,大小姐是何时刺伤的你?她的手臂都脱了舀如何还能拿凶器伤人?”
“是、是……”孙姨娘想说是大小姐手臂未受伤之前刺的,可是又想如果这样说了那她此时伤口养得这么好哪里像是耽搁了很长时间的样子。不禁左右为难,冷汗瞬间遍满全身,她知道对她一向和气的张氏这次是不打算轻饶她了。
“是什么,妹妹你说啊。”
“是妹妹一时糊涂,妹妹看大小姐伤得那么重心下害怕于是便用这个劣质之极的办法以求脱身。老爷,是婢妾的错,婢妾愿意领罚。”她后悔刚刚回答王大夫的话时说大小姐是用左手伤的她。
她当时心想的是:若有人深问她就说是因为大小姐用左手伤了自己,所以下人们才一怒之下将她的左臂打脱舀了。谁知现在她一时不查钻进了自己布下的陷阱,这个时候越隐瞒错误越大,最明智的方法便是直接认错。
方老爷闻言忍不住后退一步,若不是身旁有随从扶了他一把说不定他会跌坐在地上,他在随从搀扶下坐回椅上,不敢相信地望着孙姨娘:“你为何会做下这等事?亏我当时还信了你的话,怜惜你受了委屈而来这里……”
“老爷,呜呜,婢妾错了,婢妾以后再也不敢污蔑大小姐了。”孙姨娘瞬间哭成了一个泪人,她蜷缩在地上,那模样可怜极了,哭的动作都是那么醉人,任何一个男人面对她都要忍不住心软,方老爷也不例外。
“哎,既然你已知错,那罚嘛……”方老爷是极生气的,只是看到孙氏一副悔过并且哭得要晕过去的可怜模样,心下的怒气立刻跑走了大半。
“老爷,这件事可不可以交给妾身处理?”张氏这时突然打断了方老爷。
方老爷看着因为张氏的话而慌乱不已的孙姨娘心下有几分不忍:“这个你要如何处置孙姨娘?”
“老爷,这事情前因后果还没有彻底查清楚,现在说这些未免过早了,还有几处细节没有提到。”
“随便你了,我累了就由你决定吧。”方老爷一狠心打算不再管孙姨娘了,张氏正室夫人的脸面不能破坏,此时若是因为怜惜孙姨娘而拒绝了张氏,那以后张氏管家时在这群奴才们面前就会失了威信,他还不至于糊涂至此。
张氏闻言嘴角微微一勾,最先做的事便是重重谢过了王老大夫,命下人驾马车送王大夫回去,送走了王大夫后她看向刘二:“你方才只说孙姨娘骂了很多难听的话,到底是什么话你学一遍。”
刘二扑通跪在地上直磕头,喊着奴才就是有十条命也不敢将那种话说出来。
“你尽管说,我承诺不罚你,前提是你不能有所隐瞒也不能在话里搀假。”张氏极为严肃地说。
“是,小的谢过夫人。”刘二得了张氏的保证后底气立刻足了起来,他跪得笔直看向方老爷说,“当时孙姨娘骂大小姐是‘有娘生没娘养的下贱东西’,还骂她是‘没娘教的野丫头’。当时孙姨娘的行为给奴才的感觉便是在她眼中大小姐的身份连普通下人都不如,而她则是正正经经的主子,所以教训起大小姐来毫不含糊。”
“大胆!你居然敢如此编排孙姨娘,她岂会说出如此混帐的话来?!”张氏闻言脸色大变,大声训斥道。
“夫人、夫人息怒,奴才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分假话,奴才敢以人头担保。”刘二连连磕头。
这时念央也磕头道:“夫人,他说的话都是真的,当时孙姨娘确实是这么说的,奴婢若有半句假话就甘愿被打一百大板!”
“老爷,婢妾没说过啊,这种话婢妾怎敢说出口。”孙姨娘哆嗦了起来,这是吓的,可是搭配上她梨花带雨的妩媚模样,是怎看怎么不像是吓的,到像是被冤枉了而气的。
张氏没理她直接看向跪在地上的方初痕:“痕儿,孙姨娘说这些话她没说过,现在为娘问你,这话她说过没有?”
方初痕跪得已经有了晕眩感,她抬起有些模糊的眼望向张氏点了点头淡淡地说:“这些话孙姨娘都说过,在痕儿质问她敢这样想打就打想骂就骂,难道没将方家的规矩放在眼里吗?孙姨娘回答痕儿说‘我打人从来都不需要理由’。”
现在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在场的所有人神经都紧绷了起来,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唯恐被牵连。
方老爷这时看向孙姨娘的眼神已经变得有些怀疑了,如果没有她自伤自己嫁祸方初痕的事,他也不会相信刘二说的话,只是现在他不得不怀疑了,再想想那两名婆子嘲讽方初痕的事……
“孙氏,这话到底是不是你说的!”张氏这时已经不再称呼孙姨娘为妹妹。
孙姨娘心一颤,抬眼偷偷瞄了方老爷一眼发现他并没有为她出头的打算,不仅如此还对她有了怀疑,她顿时六神五无主了起来,瘫在地上抖着声音说:“没、没有。”
“没有?”张氏在她身上扫了几眼,然后问向都规矩得不能再规矩了的众人,“这话孙姨娘到底说没说过?”
一向擅长看风往哪儿边刮的下人们一听张氏问起,立刻便走出大半的人,齐声道:“说过。”
“嗯,你们先站一边。”张氏又问向没站出来的一小半人,“他们都说孙姨娘说过这些话,你们呢?你们是什么看法?”
没人敢回答,任凭冷汗一滴滴往下掉就是不敢开口,这时被打的七个人之中有两人呼喊了起来:“夫人,奴才证明孙姨娘当时确实是说了这些话。”
“奴才也证明,当时孙姨娘就是这么骂的大小姐。”
“哦?你们确定?如果最后被证实你们这是污蔑,那打到你们身上的板子数便会更多。”
两人一听挨板子寒毛都竖了起来连连保证:“奴才不敢欺骗夫人。”
“嗯,看你们也确实是意识到自己先前做错了。来人,带他们下去上药,伤成这样停工两日,工钱照付但减半。”张氏命令道。
“夫人英明,奴才谢过夫人。”
两人被拉下去后,另外五名被打的人心顿时动摇了,这时谁都明白了孙姨娘最后的下场应该不会太好,即使最后方老爷不舍得处罚于她,那她以后在方家的地位也会下滑的厉害。利害分析清楚之后,这五个人也争先恐后地开始指证起来。
孙姨娘脸色越发苍白起来,最后连哭都忘了,就那么跪在那里发愣。而方老爷随着指证的人越来越多脸色也越来越难看,看向孙姨娘的眼神温度在递减。
“孙氏,我再问你一遍,这些话你可有说过!”方老爷大发雷霆,手狠狠地拍向圆桌瞪着孙姨娘。
孙姨娘恍惚了,这十多年来方老爷从未对她发过脾气连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这次是方老爷第一次对她动怒,她一时接受不了这个残酷的事实忘了要如何反应,就这么傻傻地望着方老爷发呆。
“你骂了痕儿‘有娘生没娘养’?还骂她‘没娘教’?连‘贱种’和‘野丫头’也骂了?嗯?给我说话!”方老爷语气又重了几分,自己这些年来一向很宠孙姨娘根本舍不得骂她一句,可这是建立在她并没犯了错的情况下。现在可不一样了,孙姨娘这完全是视方家的脸面于无物,也视自己和张氏于无物了,连方家的嫡女都敢如此打骂她眼里除了她自己真的就再无其它了。
“老爷,婢妾当时是一时糊涂,是气疯了才会那么说,求老爷不要生气再给婢妾一次机会,婢妾以后再也不敢骂大小姐了。”孙姨娘知道所有的不利因素都指向了她,方老爷已经不相信她了,指证她的下人也越来越多,如果此时再否认,惹毛了老爷后果可不堪设想。
“好哇!原来这些话真的是你说的!好!好!我方大山活了半辈子居然养出你这么一个东西,亏我平时那么相信你。来人啊,把孙姨娘给我拉下去打五十大板!”方老爷已经气坏了,也没去想对于一个一向养尊处优的女人来说五十大板完全会要了她的命。
孙姨娘吓得立刻晕了过去。
这时一直没开口说话的方语娆突然跪到方老爷跟前求情道:“爹,求您手下留情,姨娘的身子根本撑不住五十大板啊。她自伤自己陷害姐姐的主意是娆儿出的,娆儿不忍心姨娘被爹处罚所以才会出了这个主意,爹,娆儿愿替孙姨娘挨这五十大板。”
“你、你居然会出这种嗖主意。”方老爷气一时没喘上来开始激烈地咳嗽起来,这一刻他看起来仿佛老了很多。最宠爱的女人及最疼爱的女儿居然会做出这种事,而那个自己一向不甚喜欢的大女儿受了如此大的委屈,他不仅没为她出头反而还听信谣言想要狠狠教训于她。
“老爷,老爷你没事吧?”张氏赶紧站起身给方老爷捶背,她脸都吓得蜡黄起来。
方老爷咳了一会儿后终于缓了下来,泛起血丝的眼看向方语娆:“娆儿啊,夫人才是你的母亲,姨娘只是一个姨娘,她对于你来说只是个下人的身份,你居然还会为了她做出这种事,你这是置夫人于何地啊。”
“爹,娆儿错了,娆儿以后记住爹的话只认夫人这一位母亲。”方语娆给方老爷磕头,在头磕下去无人注意时眼里闪过一丝冷笑,哪里还有半丝悔意?
“算了,你是千金之躯又成婚在即不宜挨打,就罚你在成亲之前不要离开院子一步,每日抄女戒三遍,记得要用柳体,每日傍晚为娘都会命人去查看。”张氏说完便命人扶起方语娆将其带走。
虽说方语娆可恶,可是她马上就要出嫁,婆家还是他们要敬三分的沈家,罚她禁足已经算是极限了,打那可是打不得啊。
“娆儿谢过父亲,谢过母亲。”方语娆磕了一下头望向一边晕在地上的孙姨娘,犹豫了一下便开口求道,“一切都是娆儿的主意,孙姨娘只是按娆儿的主意做罢了,娆儿请求母亲看在姨娘伺候了爹及母亲这么多年的份儿上从轻发落吧。”
“哎,你先回去吧,孙氏犯的错太大不能就这么算了,不过既然你求情就先打她二十大板吧。”方老爷挥了挥手命人将方语娆带走,待方语娆三步一回头地离开后,方老爷叹口气指着孙姨娘说,“将孙氏拉下去用冷水泼醒后重重地打二十大板,记住了,是‘重重’地打。”
“是。”两名婆子上来拉起晕过去的孙姨娘向外拖去,这两名婆子是张氏的人,她们早就看不惯孙姨娘平时得意的嘴脸了,这次见孙姨娘被罚心下甚是痛快,两人谁都没手下留情,就这么用力抓着孙姨娘像拎小鸡子似的将她拖到外面去了。
当板子声及孙姨娘的哀叫声传来时张氏偷偷扫了下方老爷,见其脸色紧绷,浑身只透露着怒意而并没有不舍,心下突然松快了许多,她低声问道:“老爷,孙姨娘这事要如何处置?”
“打完她后将之赶出鸣翠园送往寒风院,就让她以后在那里冷静吧,先禁足一个月,没有要命紧事不要让她出来。”
“……是。”张氏没想到这次方老爷会狠得下心,将孙姨娘赶到最角落的那个冬凉夏热的院子里去,那院子里全是杂草,这个季节蚊虫还不少,屋顶还会漏雨。
孙姨娘挨完打奄奄一息地被带上来后还没等她向方老爷哀求一番,就听说自己以后要住在寒风院里了,受刺激过大登时又晕了过去。
“今日之事先到这里,剩下的该奖的该罚的都明日再说,你们都散了吧。”方老爷命令完后站起身,见下人们都走光后深吸口气看向方初痕,“你受了委屈先起来吧,明日为父让下人给你送些补品过来,你……好好休息吧。”
方老爷面对方初痕时感觉浑身别扭,说完这些话后都没等一下张氏,便像是有鬼追似地匆匆离开了院子。
接着翻案
这一天对于方初痕来说还真是特殊,要说这一天是好日子吧可是她身上大多数地方不是挂了彩就是痛得厉害,最后还撑着疼痛的身子在地上跪了那么久,待回屋后躺在床上就再也起不来了。
可若说这是个灾难日子吧又不全是,今天她的苦是受了但却没白受,那个孙姨娘和方语娆也都受了该有的教训,而自己以后怕是不会再过苦日子了,那个方老爷不是说了嘛明日就给她送补品过来。
主仆三人这次可算是苦尽甘来,以前连院子里的下人都不将她们当回事,更何况是别的院子的人了。现在不同了,就连飘雪和念央出去,其它院的人都不会再冒冒然给她们脸色看了。
晚上的饭菜更是变得丰盛了不少,以前能有两个青菜就不错了更别谈肉,而今日她一个人就有五菜一汤,三荤二素,个个味道都是上乘。
平日里只要方老爷在家,方家的所有主子都要过去在一张桌子吃饭,而方老爷不在时则各人都在自己的院子里用饭,今日方初痕是身体太过不舒服,于是张氏便吩咐大厨房将饭菜做好送来,让她在自己院里用饭。
“飘雪,以后我们平时也在小厨房做饭吧,平时做些自己想吃的饭菜。”方初痕晚上就寝前突然提道。
“在小厨房做饭自然好,只是找不到听话的烧饭婆子,好的都被孙姨娘她们抢了去,而分到我们这里的婆子最后不是被二小姐抢了去,就是极为不安份的主儿,后来小姐嫌麻烦便没再用小厨房。”
“明天等人送补品过来后,我就会给夫人传个话,让他们送些菜肉过来,她应该会同意。对了,你们谁会做饭?”方初痕眼睛快睁不开了但还打算将这事处理完再睡。
“小姐,我们都会做。”念央回答道。她脸上也敷了药现在不那么肿了,这次孙姨娘一被罚就连她这个当丫环的都得了好处,连用的药都不再是最差的那种了。
“那好吧,以后我们不请做饭的婆子了,我们自己做,请别人做我吃起来也不放心。好了,你们也累一天都去休息吧。”方初痕说完后就再也撑不住睡了过去。
折腾了一天方初痕由于身体虚弱,一夜过后第二天就没起来,她发烧了浑身无力,念央虽然被打得不比方初痕轻,但好歹她身体底子好,第二天一早就起床了,干一些轻松的活还没什么事。
方老爷一听方初痕病了赶紧又将王大夫请来,可想而知这王大夫没少给他好脸色看,如果他不罚方初痕跪那么久,哪可能会病情反复。
于是王大夫给方初痕看过病后又开了药方,这次他百般叮嘱方老爷及张氏,让他们平时多照顾病人些,只要她这些日子休息得好心情也放松,那病就会好得快,否则不知道会折腾到什么时候才能康复。
方老爷被王大夫数落一顿后自是心下不快,想要发火但明白自己确实是不占理的一方,于是便将所有气都撒在了下人身上,昨日不是还有好多个下人没教训吗?这下好了,正好当出气筒!
将那些个做了错事不听话的奴才们一个个地全叫了来。包括当时颠倒是非为了帮孙姨娘脱罪污蔑方初痕的人,还有孙姨娘身边的丫环婆子们以及方初痕院子里平时一直都作威作福的下人们,最后连小青还有当时负责看管方初痕的两个婆子也被带了上来。
这些人可都是害怕得一夜没睡好觉,神经绷得紧呀,此时一看方老爷的脸色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你、你、你还有你。”方老爷将昨日一直维护孙姨娘污蔑方初痕的奴才指了出来说,“将这几个人给我拉下去狠打五十大板,连续七天每天只给一顿饭,这七天不给发工钱!”
这些恶奴都拉了出去打后,方老爷又看向孙姨娘身边的这些婆子和丫环:“你们一直跟在孙氏身边,平日里不仅不劝慰她些反而还由着她做错事,不配当好奴才!将这些人拉下去每人打二十大板,克扣两个月的月钱,我看你们都是好日子过久了,以后婆子们就去负责洒扫,丫环们都降为三等丫环轰去厨房打下手。”
这个处罚对于这些丫环婆子们来说无疑于晴天霹雳,挨板子和扣工钱对于她们来说还不是最坏的惩罚,方老爷最后给的处罚那才真要命!
平时跟着孙姨娘作威作福惯了的人突然间被贬为最底层的下人,不仅要干累活脏活还要受其他下人的白眼及嘲讽,想想就受不了,于是方老爷令一下这些丫头婆子们当场就哭翻了天。
“哭什么哭!当时你们打骂大小姐时可曾想过会有今天!我方家的嫡女是你们这群奴才们打得起的吗?谁再哭就立码砍了她的手!”方老爷大怒。
当下就没人敢再哭了,吓得肝颤腿软,都乖乖下去领罚了。
此时其它还没被点到名的下人们跪在地上连方老爷的脸都不敢看,心下又怕又悔,早知孙姨娘有今天,就是给她们一百个胆子也是不敢欺负大小姐的呀。
“你叫小青是吧?以前在大小姐院子里办事的吧。”方老爷看着小青淡淡地道。
小青闻言浑身寒毛瞬间都立了起来,方老爷的声音越平静她是越怕呀,她吓得一个劲儿地磕头,还没等方老爷问起就将自己平日里所作所为都吐了出来:“是是,奴婢名叫小青,是孙姨娘安排在小姐院里的人。奴婢念大小姐人老实好欺,不仅不为她好好办事还总是占她便宜,奴婢房里还有不少从小姐那里讹来的物品首饰。平时没少对大小姐顶嘴,奴婢不做事整日想着多从大小姐那里占便宜。平日夫人分给小姐的糕点及茶叶都让奴婢给偷偷换了,奴婢敢这么做是因为有孙姨娘撑腰。孙姨娘昨日去打骂大小姐就是奴婢添油加醋编排了大小姐所至,奴婢还……”
这个小青胆子不大,看到前面的人的下场后吓得哪还敢隐瞒,将平日里所做的根本就没人知道的事都说了出来。
比如往大小姐喝的下等茶里吐过唾沫;往大小姐床上扔过蚂蚁;往飘雪的鞋里放过针等事全说了出来,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方老爷越听脸色越难看,最后让他彻底发怒的是他只是稍微使了一下手段,假意说了句“只有这些吗?孙姨娘可是将所有的事都招了。”
没想到自己说的这句话居然起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小青竟然将前些日子方初痕差点病死的原因说了出来。
小青说孙姨娘为了让大小姐的未来夫家娶二小姐,便想害死大小姐这个碍事的人。
那一晚孙姨娘命小青在方初痕主仆三人的饭里下了会导致人沉睡的药,之所以会在那日下手是因为看当时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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