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宙!谁让你说的!”
宙堂主一摊双手:“她想知道——你们遮遮掩掩,她只会问得更多,这样脸上的伤不容易好。”别看有黑眼圈,唐宙火眼金睛,还带着羽毛挠痒痒似的讽刺我的伤口,“伤得真有特色,漂亮的脸毁了,需要好一阵才能复原,这段时间还不能说话不能笑,不然伤口一裂再裂,铁定留疤。”
“你这算是关心人吗?!”燕慕雪呵斥他。
她就是猜不透,在这个家里唐宙到底是不是站在我这边的。
我眨眼看着他,是……唐宙仿佛能猜透我的心。
他浅浅一笑,叹了一声:“也罢,我看着你总会想起你娘,你这样……算不算是你自己的脸了?以后也不用做红雪的替身,你就是你……活回去,做真正的你,段……绵芯?”
送到我嘴巴的清粥,沁儿主母哄着我:“红锦……再喝一口?”
我摇了摇头,眼神依然锁定在唐宙身上。
他倾身问我:“你……是想让我带你回大理?”
我一眨眼,再点头。
“追上唐茂?”
我再点头。
“胡闹——”南宫沁儿和燕慕雪嚷了起来,“红锦才醒来,她身子还很弱!她脸上的伤没好!不能出去吹风!不能长途跋涉!”
唐宙两手撑在我的锦被上,他只看我,他可不管身旁两只母老虎会不会掐死他。
唐宙和我的瞳孔相视,他特别欣赏我的眸色。
“我也这么觉得,唐茂这一去,大理那边肯定要出事——九王爷命在旦夕,唐茂又去见段绵爱——你确定,你过去能力挽狂澜,能保住他们兄弟不自相残杀?”
燕慕雪低呼一声:“什么?!怎么可能这么严重!唐宙!你少骗红锦!”
“我说主母,我们说话能不能不插嘴。定儿等着你回去喂奶——”
熊猫一番话,差点气晕了慕雪主母。
唐宙凑近了察看我的伤口,他比较心疼我:“若是伤口有什么事情,那也是你自己的选择。”
我点头,微微一扬下颚——那方向是我整日摆弄药品的长桌。
唐宙笑了,他直起身子,回神安慰两位主母:“绵芯说了,她懂医术,她能医好自己的脸,也不会留下疤痕。眼下你们不想自己的男人出事,就放绵芯和我一起走。”
☆、有喜呢,别乱来(5)
“绵……绵芯?什么绵芯?她是红锦啊——”燕慕雪困惑不解了。
南宫沁儿手里的清粥一个倾覆,幸好唐宙接得顺手,又还给了她。
“绵芯……她是绵芯?绵芯才是世子的妹妹?红锦……不是她的名字?!”
唐宙笑了笑:“说来话长,等堡主回来了,他自然会告诉你们——麻烦主母帮我们准备一些干粮和银子。”
南宫沁儿连连点头:“是,我这就去……你们什么时候走?”
唐宙回眸看我,他等我的意思。
我点头:“快。”
“好,一个时辰,本堂主在前厅等你。”
“等、等等!”燕慕雪云里雾里分不清真相,但她拉住了我,“红锦,你确定你要去?马车上一路颠簸,你不是要你腹中的孩子吗?这样会颠出事情的!不行!你不能坐马车回去!”
“谁说坐马车,本堂主备快马。直接走捷径小道追——”
“那也是马!红锦不会骑马!”
唐宙鄙夷的瞅我一眼:“同骑一骑。”
“她有身孕!”
“看她自己的造化——”唐宙也不再多言,不管燕慕雪是不是横拉竖挡的,他丢下决定的“一个时辰”,快步离开了我的屋子。
莲汐刚好打了温水进屋,床前穿着亵衣的人起床了。
“红锦——你别干傻事!”
“慕雪,陪我去准备吃的。”
“不行……她去骑马,她跟着唐宙,谁知道唐宙安了什么心的!”
“红锦会有办法的……”南宫沁儿说着,多看了我一眼,“不……她是绵芯,是世子的妹妹……也是相公的妹妹,她不会有事的。”
干粮、银子、骏马——唐宙带着。
药粉、银针、休书……还有漂亮的白狐狸披肩和腹中的孩子,这是我在唐门得到的所有。
来送行的人不多,都是平日和我最亲的。
唐度追着我们走下来,他一再叮嘱唐宙:“宙叔叔,红锦有身子,你要护着她!不能让她出事——还有,红锦——谦王他阴晴不定的,你也要当心他对你下狠手。大理不容你……你回来找我们,不进唐门,我和爹爹都会帮你的。”
☆、欺负有孕的,td(1)
唐宙在马背上拽着缰绳,伸手一捞拉我上去了。
熊猫眼横了自己的小侄子:“婆婆妈妈,果然是唐宁生的。”
我扶着脸上的雪纱:遮丑、护伤。
原来,这么漂亮的东西注定是属于我的……
总不是美人遮面,这张脸注定了是丑的。
唐宙没有和送行的人多啰嗦,我也不说话——骏马潇潇嘶叫就开始了追逐的征途。
亲情、友情。
在这个清冷的家里显得那么珍贵,没完没了的话别,只会耽误我们的行程,终有一别,长痛不如短痛。
行程很快,应该说宙堂主的骑术一流,敏堂的老大嘛,探听情报走南闯北什么捷径不知道,我只听得耳边呼啸的风,和速速退走的风景。
才几个时辰,唐宙说我们已经出了蜀中地域。
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他停住不走了,我们在一家客栈歇脚——
他扶着我从马背上下来,自己的马已经是气喘吁吁不行了。
小二殷勤的出来给客官牵马,宙堂主摸了一张银票给他:“打尖住店,再买附近驿站最好的快马,马鞍移上去,剩下的银子都是你们的!”
小二两眼放光!
“谢客官!谢客官——小的这就去给你买最好的马!那……这匹呢……”
“随便。”他酷的可以。
我呆呆的看他,唐宙拐上我的胳膊推我进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他押解的“囚犯”。
“看什么看?”
我一歪脑袋,打量熊猫:大款、有钱人、二大爷,酷崽~~
唐宙不自觉的脸颊抽抽,他恨道:“我不是熊猫!!”对,不许用看熊猫的眼光来看他!!不然发飙给你看!
我眼光收敛,在心里嘀咕:天地可鉴,没有人说你是熊猫,赞美你呢,你不打自招。
走南闯北的男人熟门熟路,进客栈,一坐下。
唐宙照例言简意赅:“两间房,一碟牛肉两碗清面。清面加葱花——”说着,他微微仰头,外面又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唐宙笑了一下,目光暧昧的觑我一下,再对那掌柜的说,“多添一间房,多加一碗面一碟牛肉,再给外面那位换匹好马。”说着又从怀里抽了一张银票垫上。
☆、欺负有孕的,td(2)
款爷啊,放未来——你这样大手大脚花钱,不是富二代就是官二代,炫富是可耻的……可为什么小熊猫的一举一动那么帅气?堂主大人就是不一样嘛!
唐宙拖着我的手臂,摁着我坐下。
正对客栈的大门,他选择在我旁边坐,桌上的筷子拨了几下,不以为然。他不用,而是从自己怀里抽了一双自己的专属。
我伸出手,等着他多给我一双。
唐宙嫌弃的看我白嫩的手心,冷酷道:“没你的——”
“……”
“郡主会解毒,还怕筷子上有毒吗?”说着,他随手给我抓了两根,摆在我面前。堂主大人还说,“你先吃,万一把你毒倒了,你给自己解毒,本堂主负责帮你垫后清理人渣。”
我深吸了一口气!
我生气!!你这是故意刺激我!你欺负病人!你欺负孕妇!!
距离黄昏估摸还有半个时辰,唐宙已经很照顾我的身子了,尽可能快快赶路,再找个干净宽敞的客栈住宿,我无须多问,唐宙信心满满保证着能追上唐茂赶路的行程。
唐宙转着头,他在等外面拴马的人进来……我循着他的目光看出去。
算着也差不多时间了,偏偏那位“熟客”像害羞的媳妇儿,就是不出现。等啊等,等到唐度点的清汤面来了,外面那位依然没动静——
小二把三大碗摆上我们的桌子。
唐宙一掸手,吩咐:“一位在外面。”
“啊……是。”小二很尽心,端着汤面又往外面跑。
我敲了敲桌子,问他:“谁?”
宙堂主眉头一挑,神秘兮兮:“唐门跟着出来的……”
我明白了似的点头:是不放心妖女跑掉的?也不知道是谁暗中跟来了。
小二端着热乎乎的大碗面在外面转了一圈,只看到拴在客栈外面的马,不见人呢。憨厚的汉子进来和唐宙说:“爷,外头没人,这面……送哪儿去呢?”
唐宙抬手,把桌上的牛肉夹了好多丢进去。
他自己接过了,低头吩咐我:“吃你的”。
唐宙出去了,外面传来他的喊声:“喂——下来吃!别饿死了!饿死了怎么跟?”
外面没有人回应他,我还提着耳朵,想听听到底是哪个胆大的追来呢。
☆、欺负有孕的,td(3)
唐宙又朝着上面喊:“又不是把你当狗!你身上带足银子了吗?明儿起,本堂主加快行程了,你在路上饿晕是你的事,你的马跑死了也是你的事情,跟不上我们,你也别抱怨本堂主欺负你。”
入口的一条细细面条差点呛死我!
咦?这口吻……有j情嘛??
难道是像唐度和莲汐那样的?追着情郎出来的——唐宙那模样,也有女人追他?貌似没听说他娶亲?
唐宙还在外面喊,他还有杀手锏呢!
“你不吃是吧?我让她出来,亲自送给你吃,你看成不成?!”
客栈门口有了一点动静——像是有人下来了,还和唐宙说了什么话。
宙堂主是空着手回来的。
坐回到桌边,他不乐意我用捉j一样的目光盯着他。
“看什么?吃你的面!中毒了?被点|岤了?”小熊猫瞅瞅我的面,又瞅瞅我的身子。
我悠然吐露问题:“女人?”
他瞪我:“男人。”
“基友?”
“啊?”
我摇了摇头,忍着笑,继续慢慢嚼面条……
平时滑溜溜的面,也变得难吃了。
唐宙看不下去,他把我的那份让小二拿进去:“煮成糊糊再拿来。”
小二点头,临走前多看了一眼我取下面纱的脸——朴质的人,那眼神从期待变成“原来是这样的啊”,看到一张破相的脸,平民百姓都叹着不愿意多看一眼了。
不自觉的,手掌握成了拳头。
宙堂主爽快的吃了两口面,男人豪气的鼓出腮帮子嚼着吞咽。
他问我:“后悔吗?”
我瞪他:“不悔!”
“那是,你什么人,破了伤口你还是有办法消去疤痕的。倒是这样吓吓唐门的呆货们——早该有人敲醒他们了。”唐宙嘟哝着,他在自言自语,也在逼我清晰地明白,利器往自己脸上划,还不分轻重,毁容活该,痛死活该!
“现在知道不方便了?吃饭不能吃饭,说话不能说话,笑也不能笑。”
我看着他的得意劲儿,哼了哼。
是,说整句麻烦。但说一个两个字,我的脸颊不会太疼。
我道:“熊猫。”
“……”宙堂主嘴里的面条挂了出来……
他还有更狠的,碟子上的牛肉,他“十分友好”地给我夹了一大块:“快吃,肚子里的那个也要一起吃!”
☆、欺负有孕的,td(4)
荤腥,沾着黄|色的牛筋,我忍不住捂上了嘴,进了胃里的面条重新翻出了嘴里。
小熊猫咂咂嘴:“大肚子的女人果然麻烦,吃点东西都在吐!是不是需要点蜜饯咋嘴,主母有身孕的时候也常吃那个。”
他故意提高了嗓门,刻意喊给谁听似的。
好在人丁稀少的客栈里只剩下掌柜的在掩嘴偷偷笑——在他看来,我们是一对打情骂俏的夫妇,吃顿饭都不安宁。
过年的当口,归巢的雀鸟还没很多出来走动的迹象,客栈里的客人不多。
宙堂主的房和我的相邻,他径自往他的屋里去。
“明早寅时就出发,早点睡。”
“我?”我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身边的屋子。
你放我一个人睡?
你不怕我跑了?
黑眼圈的家伙转身看我,毫无警惕心。
他道:“我吩咐小二给你送热水沐浴,你自己照顾自己,本堂主不喜欢守着看女人洗澡。还有——你的瓶瓶罐罐的药,我闻着不舒服。”
他返身,洒脱地一招手,往他的屋子里去,压根儿不管我会怎样。
我纳闷地看着:唐家的饭菜……居然会养出这只奇怪的熊猫,真少见。这要不知道的……也以为你是穿越一道上的。
正如唐宙说的,沐浴过后,我点着烛火在自己的屋里研制治伤的药……那些怪异的药香弥漫在屋子里。
脸上的伤口很尴尬,差不多把我逼成了哑巴。
不能说话,不能言语。
现在只求伤口快点痊愈,留不留疤痕暂且不想,就算有疤,我也能自己治好。
夜里,外面都安静了。
只剩下我在屋子里,戳戳这个药粉,挑挑那个玩意儿。调试出来的糊状往自己脸颊上抹,凉飕飕的,比照在铜镜里,这伤口真的吓人。
其实躺着也能敷脸,我却在铜镜前一坐就是大半个时辰,一再审视镜中的自己。
“以后……再也不做傻事了。”
一时意气,到头来,痛的还是自己,真划不来……
捂着脸颊,我怔怔的盯着自己的眼睛,只剩下一个人的自言自语:“说……你倒是谁?段红锦?段绵芯……还是完颜少迦?为什么……我那么想唐茂,相似的脸……却不是他的妹妹……”
☆、暧昧柔情守护(1)
静悄悄的屋里,我低声的质问,总会带动脸上的伤口。
疼着呢,手指摸到了凉凉的,是伤口又迸裂了,涌出血色——
桌子上的烛火跳跃了一下,从我背后冒出一阵阴风,呼啦一下灭了火光,只剩下一律白烟飘飘而起。
我转头看,屋里没有人。
见鬼了,这是谁给我灭的火——
掏出火折子,想再点燃。
不争气的“火柴”也不给力,拔出来吹了吹,冒火星儿了,突然间也灭了。风像是从头顶灌进来,我仰头去看:见鬼的破漏客栈,上面的瓦片开了一条缝儿。
刮风下雨,不是冻死客人吗?
捂着脸,我转身上床睡觉,冷飕飕的被窝,凉飕飕的脸颊——
时间点点滴滴过,我偏偏在硬板床上睡不着,没有高床暖枕,我都能在唐门习惯不一样的床,怎么换了客栈睡不着呢?
夜色里,我眨眼盯着这间屋子!
为什么……我觉得有一双眼睛正在炙热地盯着我?
静静的,我还能听到另一个人的呼吸!
我抓着被沿,将房间四周扫荡一遍,想象那些在客栈黑店里会发生的:迷烟、劫财劫色——能不能先劫色旁边那只熊猫??
被沿下,剩下我一个人哧哧的呼气。
眼睛往上一瞟,我吓住了——披着衣服又站到了方才的地方!
我确定,刚才站的位子看到的缝隙没有了!
这……瓦片还能动?
还是说——
“谁在上面!”大喊之后,我只剩下呻吟……脸啊,脸好痛……
屋顶上没有声响,反而是唐宙被我的声音吵醒了,他过来叩门:“嚷什么!子时了还不睡。”
我急忙开门,拉着这位大哥哥进屋,我指着头顶很严肃的说:“上面有人!”
他揉着惺忪的熊猫眼,困着呢:“你睡迷糊了。”
“上面——风——灌,蜡烛!”我尽可能的少说话,然后像哑巴一样指手画脚。
上面有风灌进来,灭了蜡烛啊!
瓦片会自己走路吗?分明是有人在屋顶上!
宙堂主揉着眼睛,仰头就冲上面喊:“跟踪她,也别太明显了。”
我:“……”
唐宙安慰我:“唐门里出来的人,非要盯着你——放心,‘他’对你没有恶意。”
就是……那个你给他送面又送马的人?
☆、暧昧柔情守护(2)
唐宙想要回去睡了,他叮嘱我:“说好的时辰一定启程,本堂主才不会管你是不是睡好了。身子是你的,孩子也是你的,闹不好——也是你的事情。”
屋子里残余的药味,他捏上了鼻子。
再转身,身后的袍子被扯住了。
我说:“换,屋。”
“凭什么?”
“我……冷。”
既然堂主你这么照顾我了,把暖被窝借给我吧?这里的冬天要了我的命啊……
唐宙哼哧,这货居然说:“我不睡床,那里更冷,你确定要换房?就算换房——那人还是会盯着你确保你的安全。”
我嗤了一声:你这只睡梁上的野熊猫,冻不死你!
天色未亮,宙堂主很守时,他来把我喊醒,我才有睡意,貌似只能在马背上继续睡。
想着先把桌上的药瓶子收拾好,身子过去扑了一个空!
再一看,唐宙背起了我的行囊,唯独把我的银针露在外面,递来给我。
可是……
这是哪位天使伯伯帮我收拾了药瓶子?又是哪位天使叔叔买来的……蜜饯?
宙堂主嚼着津津有味,顺手给我说:“喏,你的,路上慢慢吃,可别再吐了!”
这一天没日没夜的赶路,困了就缩在唐
穿越独爱冷酷王爷:倾世芯妃第3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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