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啐了一口,说:“你才五月鲜哩!你不常让老四尝……”自己倒说不出口了。
秀娟笑笑,又问玉儿:“哎,咱说真格的,韩立冬那里,就一点儿不用表示表示?”玉儿说:“他一副清官儿样,说坚决不用。”又想说还送自己一个电子计算器,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想起韩立冬抓她的手腕子,搂她的情景,心又止不住猛跳起来,脸也发了热。幸亏秀娟没看出什么来。秀娟说:“按说这事儿,韩立冬相当照顾了。仝小树刚下岗几个月,就去了个好单位。还有那么多下岗工人,都咋办?韩立冬这么办,倒是挺聪明的了。现今当官的,都是这法儿,你给我调个人,我也给你调个人。这叫权力交换。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哩。行了,咱平头百姓,管不了那么多。我也是只管这一回了。往后,再近的亲戚也不管了。”她又侧过脸,瞅瞅玉儿,“我看你呀,去当个公关小姐,保证每回都旗开得胜!就凭这张小脸儿,还不把那些个有权有势的男人,一个个都引蹬得拜倒在石榴裙下?连银行门口那俩石头狮子瞅了你也得撅勾撅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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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心情在别处(37)
玉儿忍不住“噗”地一声笑了,说:“行了行了,别胡咧咧了。”
秀娟说:“这事儿呀,我看还得给韩立冬意思意思。不然,我心里总觉得欠人家个情。这么着吧,你甭管了,我回去想想买点儿啥。三姨放我那里的五张大票,还没动哩!”
玉儿说:“别别,那钱你快还给人家吧!”
秀娟却说:“不,多少得花她点儿。不然,她心里也过意不去。”
晚饭后,秀娟又来了,取出一个红绒绒布的长条小盒子交给玉儿。玉儿打开那盒子,里面是一只金光闪闪的男式石英手表。她扣上盒子,还给秀娟,说:“要谢,你去送。我给你当了说客,又要给你去送礼。这事不行,不干。”
秀娟恳求道:“好妹妹哩,还得劳你的大驾。事情又不是我办的,我去了咋说?韩立冬要是不要这表,或者再交到局纪检组,我不就难看了?”
不由分说,秀娟放下表盒就走了。
玉儿瞅瞅那表,犹豫起来。去送?还是不送?
晚上,小院里只剩下了玉儿一个人。她洗了脸洗了脚上了床,关了灯。
小院里静悄悄的,四周也是静悄悄的。她已习惯了独自一人居住的环境。每当来永出差后,她都有一种打开了手铐脚镣木枷的轻松感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那天中午韩立冬那几句体贴人的话和搂她肩膀托起她的脸要吻她的举动,就像是一股神奇的力量和一种神秘的诱惑,使她一想起来就全身发抖。跟来永结婚七年加上婚前被他占了的一年,从来没有过一次这种感觉。她觉得在韩立冬那宽阔的胸膛上那么一靠,就像靠在了一座雄奇的大山上,浑身感受到了一种男子汉坚实的膂力。她甚至有点儿后悔,那天没让他吻一下。她想象着,要是让他抱着吻着,该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可是我敢吗?我的名声,我的人格,我的工作,还有来永,如果他知道了,不砸死我才怪哩!
打来永给玉儿胸口上刺青发了一次威风之后,她仍百依百顺地伺候他。来永也没发现玉儿有一丝一毫可疑之处。但最令他不满意的是,玉儿平时仍没有一点儿笑模样;再是两口子做那个事的时候,玉儿一点儿反应也没有。来永直骂她跟个死尸似的。
来永说他这辈子有三个爱好,又称“三个第一”:官、钱、美女。他这么摆这三者的位置,上了班官是第一,下了班钱是第一,回了家美女是第一。
身边这个美人儿,论长相,小秀远远地比不上。可要论受用,却远不如那个小秀。小秀会主动地迎合着他讨他的喜欢。尤其是他们进入了高c之后,小秀的声声呻吟叫唤,更使他飘飘欲仙。
他琢磨了好些天,独自闷闷不乐。暗想耍了个小手腕,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却换了个木头人儿!一天骑自行车要去找丘豹子讨个法子,只听有个人在背后叫他,跳下车,转脸看,却是初中时的同学三猛。三猛推辆自行车,车把上拴了根竹竿,竿上如钓鱼线般垂下来一束红布条。这是农村劁阉猪狗者的标志。三猛除了会劁猪狗,还会点儿兽医。来永觉得跟这个层次的人说话有失身份,勉强打了个招呼,点了点头,说:“我挺忙,县里有个会。”骑上车子就走。走了十几米突然想起了什么,忙扭头叫住三猛,折回来,把他领到个背静的地方,说:“问你个事儿,不过你可得严格保密。”
三猛拍拍胸膛:“咱老同学了,我这嘴你还不知道?”
来永说:“我是为朋友帮忙,这事儿如你办成了,那个朋友会重重谢你的。”
三猛说:“老同学你放心就是了。”就掏出劣质香烟敬来永,来永忙掏出一盒云烟,递给三猛一支,自己也叼上一支。三猛忙掏出打火机按着给他点上。
来永吐了一口青烟,缓缓地说:“有个挺哥儿们的朋友,刚结婚半年,可他那个新娘子就是没情绪。你看,有办法不?”
三猛听了,心里已明白了大半。他琢磨如果办了这事儿,自己也有点儿丧良心。可不办呢?他猛地想起了自己那老也办不下来的兽医行医执照。就吞吞吐吐地说:“老同学,办这事儿,法儿倒有,可那药是给牲口使的。对人……要是使用不当,别再出大事儿。”
来永悄声儿问:“能不能……剂量小一点儿?”
三猛摸摸胡子拉碴的下巴儿,说:“这么着吧,我回去先做个试验。前些天邻村也有个人找过我,说他老婆老怀不上孩子,他去医院查了,没啥问题。他老婆心里有个小学时的男同学,跟那人没成,对这伙计老是挺冷淡。让我帮忙治治。我没敢答应他。这样,我先配点儿药,让他先试试,要是行,再告诉你。”
来永说:“那好吧,几天听你的信儿?”
三猛说:“三天以后吧。我今儿下午就去找那个伙计。”
来永问:“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不?”
卖过老鼠药的三猛顺水推舟把那个兽医营业执照的事儿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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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心情在别处(38)
来永说:“这样吧,大后天下午我上你家去,你把申报材料准备好。”
三猛喜出望外:“那太好了!我申请了快一年了,一直求告无门。材料还是我给你送来吧,别让你这大科长亲自跑一趟。”
来永不愿让这么个角色上局办公室去,更不能让他上家里去,就说:“行了,别啰嗦了。”又把口袋里的大半盒云烟掏出来,扔给了三猛。
三猛瞅瞅那烟,嘻嘻一笑:“谢老同学了!咱也抽抽这科长级的好烟。”
第四天下午四点,来永骑着一辆红色的幸福摩托车来到了城东的一个小村,在村头问三猛的家。一个男孩领他去了。来永推车进院,见院子南侧有两个木g扎起来的架子,一高一矮,是牲畜交配和给牲畜治病用的。高的给马、牛、驴、骡用,矮的给猪、羊用。木架上方是个棚子,用来遮挡雨雪和阳光。把马或驴或骡或牛赶进去,拴牢,架子后边绑上栏杆,那牲口既不能跑也不能跳,只能任人摆布。
院子西南角的圈里,养了一头高大健壮的公猪,一头高大体壮的公羊,看来都是配种用的优良种猪和种羊。
三猛笑容可掬地把来永迎了进去,又敬烟,又让媳妇沏上茶。来永不吸他的烟,也不喝他那黑乎乎的茶,急切地问:“怎么样?”
三猛的微笑中带了一丝狡诈:“成了,试验成了。那个媳妇吃下那药去,半个小时后就发作起来。只是第一次用的稍多了点儿,他那老婆老叫唤,乱扑棱,按都按不住。这两天晚上,用的少了点儿,效果好多了。这不,今儿一大早那伙计就来跟我说情况,还捎来两瓶大曲。”
来永大喜。
三猛把几包药交给来永,嘱他一定谨慎使用,说人用兽药是违法的。要是犯着了,非得蹲局子不可。来永让他绝对放心。又伸出右手,捻捻手指:“哎哎,那个材料呢?”三猛忙从里屋取来几页纸交给了来永。
来永从棕色皮包里取出一条别人送给他的将军烟扔在桌子上,三猛假装客气地推让了一番。来永出了三猛家,驾车直奔县城。
如何让玉儿吃药,成了来永挺犯愁的一件事。如果告诉她药的真相,她肯定是不干的。可怎么让她吃呢?放在稀饭里?万一药有味儿她发现了不喝怎么办?结婚后虽说玉儿什么都听他的,可他心里明白那是表面上的。他要尽情地享受她并驯服她,真得动一番脑筋。
当晚,玉儿静静地卧在他身边睡着了。看着她那一弯玉雕般的肩膀,吸了好几支烟,直到深夜也没想出好办法来。
第二天,白天两人都去上班,让她吃药肯定是不合适的。到了下午,来永去找狗头军师丘豹子。丘豹子眨眨小眼睛,俯在他耳边,低声如此这般地说了一番。来永听了连连点头。
晚上8点,来永就心痒难耐地想行动。不料到8点半又来了县教委的一个副主任、一个科长送礼,说申请盖一所第三小学。因县城的两个小学已容纳不下逐年增多的小学生了。来永打着官腔说:“这事儿我抓紧向局长汇报,再召集人研究。”打发走了两人,回身关上门,就让玉儿脱了衣服。玉儿正要上床等他,来永指了指那把古梨木太师椅子,玉儿就顺从地坐了上去。玉儿不知他要干什么,有些迷惑地瞅着他。来永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只玻璃瓶,里面有调好的药。为了怕有异味儿,事先还放了糖。来永倒进去点儿开水,晃晃瓶子,端过去,说:“玉儿,我绝不是害你。只是和你在一起你没反应,实在是没情绪。你喝了这瓶糖水试试,要是行,就再喝几次。要是不行,咱就不喝了。”
玉儿不知那是什么药,但估计一定是刺激性挺强的,就紧闭了嘴巴。
来永早有准备,先用药棉塞严她的两个鼻孔,再贴上一条透明胶带。一只手把她的头按在靠枕上,使之不能左右晃动。玉儿被憋得喘不过气来,刚一张嘴,来永把瓶口一下子塞进了她嘴里,还没容她喘气,药汤就咕咚咕咚全咽了下去。来永又端来一杯清水让她漱口,玉儿死活不漱。来永又如前法,按住她的头,等她憋不住,张口喘气时灌了几口水。呛得她猛地一声咳嗽,喷了他一脸水。来永忙又取来毛巾擦去她脖子和身上的水滴。
玉儿说:“你这么糟践我,还不如杀了我呢!”
来永说:“我也是为了你好!等一会儿就放开你。”就揭了玉儿鼻子上贴的胶带,取出鼻孔中的药棉。端来一杯茶,坐在一旁一边啜着,一边观察玉儿的反应。果然,过了十几分钟,玉儿的呼吸渐渐急促,身子开始扭动,嗓子里也呵呵地发出怪声。来永大喜,迫不及待地扑了上去。但玉儿却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声声尖叫。来永生怕邻居外人听见,忙用手捂住她的嘴。玉儿仍叫个不停。来永就扯过枕巾堵住了她的嘴。玉儿像一头被缚住的猪,身子抽搐着,鼻子里呜呜作响。
一直忙活到11点多,来永解开了玉儿,想把她抱上床去。不料绳子刚一松开,玉儿扯出口中的枕巾,如狼一般发出一声尖嚎,发了疯似的一头朝门外冲去。来永大惊,扑上去抓。却因她身子滑溜溜地,一把没抓住。这时玉儿已冲到院子里,声声惨叫。来永忙追出去,一把揪住她的长发,一手捂住她的嘴,拖回屋里。玉儿仍声声尖叫,拼命挣扎。来永慌忙抓过枕巾,堵住她的嘴,又扯过地上的尼龙绳把她反绑了起来,再绑住双脚,抱到床上。玉儿就在床上扭动着身子,鼻子里仍呜呜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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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心情在别处(39)
过了一个多小时,玉儿才安静了下来。虽不挣扎,不出声了,却泪流满面。来永百般地宽慰她,抚摸她,说了许多好话,才扯出她嘴里的枕巾,解了捆她的绳子。玉儿坐起来,揉搓着勒红勒痛了的手腕脚腕,一言不发,只是一个劲儿地流泪。
来永又说:“玉儿,我也是为了你……我是太喜欢你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
玉儿这时开了口:“我是个人,是个女人,不是头牲口。你要是再糟践我,我就死给你看!”
惊得来永倒吸了一口凉气。
打那,虽玉儿仍顺从地跟来永过那个生活,可任他怎么摆弄,却从来没有过一次快感。来永也从未得到过如跟赛金花或跟小秀时那样淋漓尽致的一次满足。不过来永再不敢给玉儿灌兽药了。
过了七八天,三猛见来永不通知他去取营业执照,就到城建局办公室去找。
来永冷冷地板着脸,从抽屉里拿出了三猛原先写的那几页纸,放在了桌子上。
三猛顿时结巴起来:“怎怎怎么?没没没批?”
来永看也不看他,说:“没批。”
三猛又问:“为为为啥,没没没批?”
来永懒得搭理他,说:“你得上兽医站去考试,考合格了,才有资格申请哩!”
三猛还想问什么,来永不耐烦地摆摆手说:“走吧!快走吧!我还有事哩!”
三猛出了办公楼,冲着院子中央的假山花坛就骂起来:“这个癞蛤蟆下三烂王八蛋,活该断子绝孙!”
这天上午,桃林县第二建筑公司的贾经理给韩立冬打来个电话,说下午要来看看他。韩立冬知他是为进一步落实承建百货批发市场工程的事,就笑道:“我还用看吗?免了吧!”贾经理说:“韩局长,请您一定等我。我到那边还有点儿别的事儿,一块儿看看。”
下午4点半,韩立冬在办公室里又接到了贾经理的电话,说:“韩局长,我现在你家门口呢。弟妹也没在家,请您回来一趟吧。”
韩立冬就明白贾经理是给捎来了什么土特产品。这个老贾,这么快就侦察到了自己的家。说:“咱们还是一块儿去饭店吧,今晚我做东。”贾经理恳切地说:“还是请您回来一趟吧!我有几句话想跟您单独说说。”
韩立冬就忙骑车子回去了。贾经理和司机给他搬下了一塑料桶活鲤鱼活鲇鱼、两箱桃花运特酿、两箱五月鲜白桃,还有一大包海米海蜇鱼片。坐了几分钟,也不让沏茶,挺谦恭地说了几句:“批发市场工程的事,还望局长多多关照。”就告辞要走。韩立冬留他们吃饭,贾经理说:“县里有事。”又悄悄地问,“韩局长过几天到桃林去看看吧?您定个时间,我带车来接您。给您弄颗鲜桃尝尝。”
韩立冬笑笑,摆摆手。
贾经理走了十几分钟,韩立冬却又接到了他打来的电话:“韩局长,有一箱五月鲜,您要送人的工夫,先打开看看。”
韩立冬就明白那里边放了东西了,忙去查看。看了一箱,全是红尖白桃。又打开另一箱,只见桃子上边放了一个信封,拿起来看看,是一袋子大票。掏出来数数,是5000元。就想,这个事儿可不行,抽空得给他送回去。
晚上9点多,韩立冬在县招待所参加完一个酒场骑自行车回家。走到离望荷桥还有十几米时,忽听有个女人叫他,下了车,回头一看,却是秀娟。秀娟走近了他,先客气地问了几句局长这么晚还忙工作呀,又说了不少感谢他给表弟办了调动的话:“俺和玉儿老想请请您,又怕请不动您这大驾,还怕给您造成不好的影响。”韩立冬笑笑说:“一点儿小事,不用谢,也不用请。”就要上车。这时秀娟机警地四下看了看,离他更近了些,低声道:“韩局长,我跟您说几句玉儿的事。”
“玉儿?”韩立冬心里一颤,本来挺热的脸更热了。就跟她走到沉荷湾边柳树下的黑影里。
秀娟换了一种称呼,说:“韩大哥,玉儿家里的事,你可能还不大了解。她爹是梨花寨的苗家老户。她乃乃生了四个孩子,其他三个都是五六岁七八岁上生了病没钱治早夭了,只剩下玉儿她爹一条根儿。玉儿她妈是西边几百里的外地人,经一个亲戚介绍来的。刚来的工夫才19岁,长得又瘦又黄,玉儿爹大她五岁。两人结婚以后,玉儿妈老是病病歪歪的,到二十三四岁身子才壮了些,生了个儿子雷子,30岁那年生了玉儿。按说两口子长相都不算太漂亮,可儿子个头蹿到一米七八,是那种英俊小伙。玉儿就更不用说了。”接着,秀娟就把玉儿高三没上完,为了哥哥雷子就业和小香结婚,辍学就了业,19岁让来永强行占了,不满20岁改为23岁结了婚,老挨打挨骂,还给绑在一把老梨木太师椅上,上老虎夹板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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