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悄悄从被子中露了个头观看情况,没料到却正好看到了许寒芳的背影。斜耸的双肩,完美的曲线,月光从窝棚顶的缝隙照进,倾泻在许寒芳身上形成一圈光晕,似幻似真。青不觉看的痴了。
许寒芳透了口气,回过头看见青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下意识地抱紧了枕头挡在胸前,斥道:“你干什么?”的38
青被斥得回过神来,脸一红忙扭过脸去,只觉得耳朵根儿都是烫的,心跳加速,手心也出了汗。刚才他被人追杀也没有如此紧张。
许寒芳眼睛盯着青,嘴上说着:“不许再看啊!非礼勿视啊!”用手摸到衣服,急忙穿到身上。
青一直别转着脸没敢回头。直到听到许寒芳说:“好了。”才敢回过头来,看见许寒芳已穿好衣服盘腿坐在地上望着他。
青身体一挺坐了起来,却觉得眼前一花手臂一痛,他轻轻吸了一口气,皱了一下眉。
“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许寒芳看到青痛苦的表情,想起刚才地上的血迹。
青抚了抚手臂,咬着牙说:“不碍事,胳膊上中了一只弩箭。”
“我看看。”许寒芳挪过去。
青本还在躲闪,可是拗不过许寒芳,只好侧过身来让许寒芳察看伤口。
也不敢点灯,许寒芳凑近借着月光看了看,弩箭的箭身已经折断,箭头还在肉里,伤口附近有些发黑,她低声叫道:“箭上有毒?”
青默默点点,这一点刚才他就已经知道,否则也不会因为中了一只箭浑身无力,只是不明白为何中了毒箭还能跑这么远。
许寒芳经过野营训练,知道必须要赶快处理伤口,越早越好。她定了定神道:“我帮你处理伤口。”说着也不容青说话,拿起青腰里的匕首,咬了咬嘴唇道:“你忍着点。”话刚落已麻利地挑出箭头,带倒刺的箭头掉在地上。又在伤口上画了个十字,用手熟练地挤出瘀血,直到黑色的血液变成红色,才住手。
青一直咬牙忍着,鼻尖上额头上都是冷汗,额头的青筋暴起老高。他看着许寒芳一气呵成的动作,不觉纳闷,独自发呆。
“你有没有药?”听到许寒芳询问,青才回过神,从袖兜里取出一瓶药递了过去。
许寒芳给青上了药,用手压着,直到确定伤口不会再出血,才松开手。学着电视上的人想撕破衣服作绷带,却发现衣服并不是那么好撕破的。用匕首划了口子才撕开。撕成条状给青缠好伤口,系结实,才长舒一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
许寒芳盯着包扎好的伤口,自言自语道:“好在毒不是太厉害!”抬眼看见青正呆呆地看着自己,问道:“怎么了?干嘛这样看着我?”
“你怎么会?……”青一脸迷惑。
许寒芳知道青是在奇怪自己的专业包扎技术,故意打趣道:“这还是第一次用。好像是专门为你学的。”她心里倒是也有些这样的想法,学了很久的紧急救治这还是第一次使用。在二十一世纪哪里会有人轻易受伤?难道又是在为穿越作准备?
青久久望着许寒芳,冷峻的眼底全是温柔。如果说以往是偶尔流露的柔情,那么此刻是毫无掩饰的柔情。目光比月光还朦胧还温柔。
青轻轻抬起手,摸了摸许寒芳散在胸前的头发,喃喃地道:“真美!”话语柔柔的。
哈,这也美?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许寒芳知道自己此时的模样有多邋遢,禁不住苦笑。突然想起来问道:“你怎么来了?”
青苦笑:“我来救你。没想到却变成了你救我。”
许寒芳瞪大眼睛:“你疯了,这样会没命的。”她这不是危言耸听,周围不知道有多少校尉持长矛和弓弩把守。
青笑了笑,没有说话,瞥眼看见许寒芳打了血泡的手,轻轻握起来,小心捧在手中,心疼地问:“痛不痛?”剑客的手也能如此轻柔?剑客的话语也能如此温柔?剑客的眼神也能充满柔情。
许寒芳轻轻摇摇头,抽出手把手背在身后,不愿意让他再看到这双难看的手。
低头看见地上金创药的瓶子,他为何会一直随身携带这个?许寒芳轻声问道:“青,我问你一件事情,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你,是不是作杀手了?”她用心捕捉着青的表情。
青一怔,答道:“没有!”眼睛却不敢看许寒芳的眼睛。
许寒芳盯着青的眼睛,柔声道:“青,你不要骗我。你的眼睛在告诉我你在说谎。”想起他用自己的性命去换那袋黄金,就心痛和不安。
青低下头小声说:“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他确实是个不善于说谎的人。
唉!又是一个痴情的男人,许寒芳拉起青的手轻轻说:“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的8c
“你先说答应不答应?”许寒芳先下好一个套子。
青毫不考虑地回答:“答应!”
果然是一个爱的至深的男人,从不问后果。还是他明知是套也要钻?许寒芳眼睛有些湿润,充满期待地说:“答应我,不要作杀手,不要去杀人,那是一条不归路!”
青浑身一颤,望着许寒芳期待的眼神,坚定地说:“好,我答应你。”为了她,上到山下火海,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可是没想到她对他提的是这样一个要求。
芳欣慰地笑了,紧紧握着青的手说:“我知道你是言出必行之人。我相信你答应我的事一定会做到。”
青看着许寒芳也笑了,冷峻的目光由柔情变到炽热。
许寒芳低头看到他手腕上的牙印,用手摸了摸,不好意思地说道:“估计它好不了了。”
青炽热的目光望着许寒芳,向往的笑笑:“这样也好,每次看见它就会想起你。——这是你送给我的。”
许寒芳笑得却有些辛酸,眼前又是一个为爱痴狂的男人!心里不觉又想起了浩然,不知是酸是甜。
启明星从东方升缓缓起,现在是黎明前的黑暗。正是快速离开的好时候。
许寒芳到窝棚外看了看漆黑寂静的四周,回头对青说:“趁天没亮,你快走吧。天一亮你就走不了了。”
青拉着她说:“芳,我们一起走!”
许寒芳摇摇头。
青追问:“为什么?我看见你在这里受苦,我……我难受!”又看了看她打了血泡的手。
许寒芳却看了看青受伤的手臂:“你带着我,可能连你也跑不了。”
青拉着许寒芳的手,目光坚定地说:“我们拼死一试!”他因为中毒也有些力不从心,但是不愿意就这样放弃。
许寒芳把另一只轻轻按在青的手背上,目光如水:“不,我要是跑不出去,会连累了你。要是跑了出去,会害了王翦和嬴德,是他们一直在帮我疏通我的事。所以我不能走。”
青脸色变了几变,不甘心地问:“你真的不走?”
许寒芳无奈地笑笑,“不是我不走,是我不能逃走!”秦律牵连的道理她还是明白的。她不能自私到用所有人的性命开玩笑。
青在许寒芳的再三催促下,才不舍地离开,临走时给她说:“芳,等我好我还会再来救你。”
看着青消失在重重夜幕中,许寒芳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许寒芳折腾了一夜没睡,第二天干活时有些气力不济。
她勉强打起精神支撑到中午吃饭时间。手里拿着发下来的饭团,端着稀稀的黍米粥,也喝不下去。只想好好睡一觉。找了块石头坐下,勉强往嘴里塞肚里咽。她知道再不吃饭下午就坚持不住了。如果在这里病倒了,就等着死吧,没人会给你看病的。
许寒芳正在低头吃饭,听见旁边的两个苦役在切切私语:
“听说昨晚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不知道来做什么。”
“能来做什么,肯定是来救人。”
“救人?这周围守那么多人,怎么救?不是自己来送死吗?”
“我说也是,要不后来听说,他中了毒箭跑了。”
“啧!啧!中了毒箭还能跑?也不知道他是来救谁,要是被找到救的是谁,估计那个人一样要被处死!”
“估计查不出来了,来救人的人可能就是怕这,所以不愿被活捉,结果被逼得跳崖摔死了……”
许寒芳听到这里惊骇地张大了嘴,手里的饭团也掉在地上。中毒箭?跳崖摔死了?那么青?不知不觉眼泪流了下来……许寒芳从地下捡起饭团,边哭边往嘴里塞,青就这样丢了性命?是自己害了他。想到伤心处,用手捂了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泪水一滴一滴滴落在黍米粥里,喝在嘴里涩涩的苦苦的……
下午上工,只觉得四肢无力。许寒芳搬起一块石头摇摇晃晃地走着,不时的眼前一片模糊,模糊的看不清前面的路。
她想回家,想回到二十一世纪那个人人平等的国度。哪里没有剥削和压榨,只有自由和欢乐、只有幸福与和谐。自己一刻也不想在这个倒霉的地方呆了,想到这里她感觉压抑的快要疯掉。她举起手里的石头大喊一声扔在地上。
周围的人正在劳作,猛地被她的一声大喊惊呆了,纷纷停下来张望。
“看什么看?继续干活!借机偷懒是不是?”监工挥起鞭子抽打停下来的苦役。苦役又开始继续干活,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监工走到许寒芳面前喝道:“你干什么你?赶快干活!”没有动鞭子,这已经很给她面子了。
许寒芳握着拳头又大喊一声:“我要回家!”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想她的爸爸妈妈,想她的老师,想她的同学和朋友,想家里的一切。不想再去想什么浩然?什么王翦嬴德?什么秦煜?通通和自己没关系!
监工看了看她,耐着性子说:“刚来的人都这么说,时间长了就习惯了。”要不是督造吩咐过,哪里会有这个耐心,鞭子早上了。
“我不管,我要回家!”许寒芳再次大喊。
监工对她的耐心已经快到了极限,喝道:“要造反是不是?快干活!”一把将她推在地上,不过还是没有动鞭子。的8c
许寒芳跌在地上,地上的碎石头把她的手掌划破,膝盖也磕破,她看见流血的双手回到了现实。她哭着咬着牙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搬起石头一瘸一拐继续往前走,边走边哭。为何我穿回来那么倒霉?
好在下午监工没有再刻意难为许寒芳,她干一会儿,坐下来轻轻哭一会儿,为青哭,也为自己哭。
许寒芳哭归哭,却渐渐又恢复了理智,接受了现实。
一天就这样过去。
夜晚,许寒芳坐在窝棚内,想起青临走的时候对自己说,他还会回来,不过这回估计是永远回不来了。不禁又流下眼泪。
她抬头望着那颗最亮的星星喃喃自语:浩然,我好想你,你呢?星星一眨一眨地眨着眼睛,仿佛也在对她低声倾诉。
正想着,听见外面有脚步声,这里很少来人的,难道是青?许寒芳兴奋一跃而起。
帘子被掀开,进来的不是青,是个校尉。
许寒芳仔细看了看,辨认出来,是昨天晚上那个进来搜查的校尉,暗道: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
校尉进来看到许寒芳脸上刚才居然有惊喜。用手抚着下巴色迷迷地说:“怎么?知道我今天会来?寂寞了吧?”
转念间,许寒芳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这次是真的遇到色狼了。喝道:“你想干什么?你出去。”
校尉眯着眼睛打量着许寒芳说:“别假惺惺了,刚才还见你一脸兴奋呢。”
“你滚出去!”许寒芳厉声喝止。
“别装了,保准一会我想走你还不舍得我走呢。”校尉说着人已就到近前。
许寒芳怒目而视,喝道:“你再往前走我不客气了!”本能的已经握紧拳头。
校尉一愣,搓着手嬉笑道:“好啊,我看你怎么个不客气法……哈哈”
压抑了多天的许寒芳可找到了发泄对象,大喝一声,跆拳道加柔道一起全用了出来,远了踢,近了摔,把校尉打得七荤八素,趴在地上嗷嗷直叫爬不起来。
如此大的动静早惊动了周围的人,几个正在赌钱的校尉和监工闻声赶了过来。也有不少还没睡觉的工人伸头观望。的24
“发生了什么事?”赶来的校尉头目问。
“他想非礼我!”许寒芳瞪着趴在地上哼哼的那个校尉说,愤愤地说。
趴在地上的校尉此时只有哼哼的份儿,已经说不出话来,嘴里还流着血。
“非礼?”校尉可能不太明白非礼是什么意思,但是一看二人的表情就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心道:这小子来偷腥来了。
这里偷腥是常有的事,在这里的女子都是犯了重罪的女子,基本都是逆来顺受不敢反抗,被蹂躏了还不敢说,甚至连叫一声都不敢,所以他们更是肆无忌惮。这事大家心里也都心知肚明,是没有公开的秘密,只是嘴上不说。
校尉头目细看许寒芳,发现此女姿色确实出众,又看看被打的校尉,搞不明白同僚咋会被这个弱女子打成这样。
其实,许寒芳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天天搬石头搬的力气也见长不少。而这里的校尉天天不操练,只是吃喝赌钱、打苦役。别说是一个,这会儿就算来两三个可能也不是她的对手。
校尉头目仰起脸傲慢地问:“你犯了什么罪到这里的?”
许寒芳气呼呼地回答:“一个苹果!”想起来因为摘了一个被发配到这里,气就不打一处来!
“一个苹果?”校尉头目皱着眉头反问。
许寒芳没好气地补充道:“因为一个上林苑的苹果。”
校尉头目呵呵一笑说:“嗬!大王的东西你也敢偷?胆子确实不小呀?”
许寒芳想起来就觉得窝囊,撇着嘴没有说话。
校尉轻蔑地说:“打校尉是违法的知道吗?”
许寒芳回答的很干脆。“不知道,!”自卫也犯法?难道等着被侵犯?
校尉头目瞄着她说:“按律鞭笞二十。”然后幸灾乐祸地看着她的反应,似乎在等她求饶。
许寒芳白了他一眼,不过她学乖了没有说话。
监工知道许寒芳是督造指名照顾的人,在一旁说道:“要不交给督造大人处置吧。”
校尉头目一听皱起眉头,极不情愿。
关系到自己的安危,许寒芳学聪明了很多,再不似那天偷了个苹果后以为没什么大不了的,马大哈的没有在意,她这次留心了,听出了监工似乎在绑她,也看出了校尉头目不情愿,知道其中有蹊跷,毅然道:“我要见督造大人。就算你鞭笞我二十,也是见完督造大人再说!否则我明天也会找督造大人!”许寒芳很会就坡下驴。
监工暗暗点头,此女果然聪明,一点就透。他正为刚才输给了校尉头目钱心里不痛快。见校尉头目想护短,再冤枉许寒芳把她打一顿,所以出来搅和了这么一句话。
许寒芳和那个龌龊的校尉被带到了督造大人面前。
督造听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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