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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华筝第7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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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华筝作者:肉书屋

穿越成华筝第7部分阅读

裘丽人坐在靠窗的桌子边上,面有不豫之色,正横眉冷对着跑堂老白。

想想也没我啥事儿,正打算打后堂绕过去,却被账房吕秀才一把逮住了。

别看这厮瘦得跟根竹竿似的,手上的劲儿却大得出奇,除非我打算把袖子当场扯坏,否则绝对别想再往前走个半步。

我一把操起帐台上的算盘正要朝他脑门拍,吕秀才却神色慎重地低声跟我说:“她们来抢你房间的。”

我愣了一愣,不由得跟着压低了声音问他:“抢我房间做什么?”

吕秀才朝那边努了努嘴,示意我细听。

我一颗热爱着八卦的心顿时熊熊地燃烧了起来,手脚麻利地把吕秀才的板凳挪到自己屁股底下,然后掏了一把葡萄干给他当补偿,他苦笑着倒了一杯茶给我,自己又拖了一条板凳坐下。然后俩人边吃吃喝喝边竖着耳朵偷听。

原来白驼山诸姬出行,向来都是住天字号房的——这倒是和现代某些大企业员工出差一定要住四星级以上酒店的规定颇有异曲同工之处啊,但是悦来客栈最近不知怎地生意大好,天字号房全部住满了人。

我来的那天,乐少东冒充的店小二唯一没有故意吓唬我的事就是:方圆百里确实没有第二间客栈,并且天字二号房确实是最后一间空房了。

话说,这座小镇虽是不大,却也是几方往来必经之地,为什么只有这一家客栈呢,居然都没有人想到要来抢生意吗?民风也未免太淳朴了吧……

“啪!”白裘丽人一掌拍在桌上,震得桌上的杯碗碟盘一阵乱响,大怒道:“难道我白驼山的人还住不了你一间客栈不成!”

吕秀才喃喃自语道:“果然是白驼山的人……”

我小心翼翼地提问,“白驼山……是什么地方?”

记得在原着里欧阳克及其姬妾每次报白驼山,别人都是一脸茫然,难不成其实在西域很有名?

吕秀才苦笑道:“在这西域混饭吃的人,十成里倒有七八成是绕不开这白驼山的,总免不了要……”

他脸上忽地闪过一丝惧意,后面的话便咽了回去。

喂!白驼山众到底是收过路费的山大王,还是坐地分赃的黑社会恶势力,又或者是制毒(药)贩毒(药)兼拐卖妇女的非法组织……你倒是说完啊!不然我这抓心挠肝的痒啊……

那边老白还在一脸苦瓜相地陪着小心:“四位姑娘,生意上门小店怎会不想做,这……实在是客房都满了……”

“啪!”又是一巴掌拍在桌上,我看着都替那桌子疼……

四人里相貌最美的那位嗔道:“谁说都满了,刚才那边不是匀出一间来吗?”

匀出一间来了?我斜眼看向吕秀才,他相当识趣地迅速解释道:“是两位喇嘛匀出来的地字号房,那四位姑奶奶嫌不如天字号房好,不肯住,非得要天字号的……”

他声音越说越小,说到最后扭扭捏捏地看了我一眼。

切,不就是想让我换去那间地字号房吗?

古代的客栈设施跟现代酒店没得比,我倒没觉得天字号房就能比地字号的好到了哪里去,横竖都没有抽水马桶席梦思空调电视机……所以换个房也没什么关系,只是怎么也不能便宜了这群家伙啊。

“我换房其实也不是不成,只是……”我不怀好意地看着吕秀才,“……我这几天的房钱?”

“免了!”吕秀才咬牙道。

“那三餐呢?”

“也免了!”

“酒水?零食?马料?”

吕秀才痛不欲生地说:“都给你免了!”

我正想趁胜追击再提点要求,一个阴渗渗的声音就突地在后面响了起来。“华姑娘,等您走的时候要不要本店再送您点盘缠啊?”

我顺嘴答道:“要!”

然后一转头就看到了乐少东三分不像人七分好像鬼的一张惨白的脸,吓得直接从板凳上掉了下来。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被吓到的不是我一个人,吕秀才也狼狈地刚从地板上爬起来。

看见我们俩的样子,乐少东笑得异常欢悦,这种发自内心的笑容搭配着他那种诡异的妆容,简直像是哪座坟里爬出来的僵尸再临人间。

——小样儿,以为我治不了你是吧!

我扬声大叫:“吕秀才!”

“到!”被我叫到名字的人手持算盘恶狠狠地看着乐少东,相当同仇敌忾地回应了我。

“我改主意了!”

“啊?”

“我可以让出天字二号房,不过……”我咬牙切齿地瞪着乐少东,“刚才说过的那些全都得记你们少东家账上!”

吕秀才答应得爽快无比,“好咧!”

然后我们俩一起露出了八颗牙的标准闪亮笑容。

不理会背后某少东捶足顿胸哭天喊地“我的月钱”……之类的噪音,招手把老白叫过来,一五一十交代了商议结果,于是老白欢天喜地地奔向白裘丽人那一桌,告知匀出一间上房这一重大利好消息,我则心满意足地哼着小调去搬家。

两个喇嘛

地字四号房其实除了面积小了一点,家什少了一点之外,我倒没觉得比天字二号房差到哪里去,如果不是隔壁整夜都一直传来非常怪异的声音的话。

那种声音让精神萎靡的我实在忍不住用某种眼光打量着刚从地字二号房里出来的两位喇嘛……到底是在做什么才会让床板整夜咯吱咯吱地响个不停啊?

尤其……当其中一位是身材纤细的美青年,另一位还对他呵护备至的时候,我很难不往某些不纯洁的方面想啊……

两位喇嘛显然不知道我内心的挣扎,只极为友善地向我点了点头。于是本着睦邻友好的原则,我不免有点心虚地报以了过分灿烂的笑容。

正要擦身而过,美青年却突地停下脚步,微微侧身看着我,“女居士肯抑己从人,一念之善便种下因果,日后自然有福报。”

其时正值清晨,明亮熙暖的阳光自走廊外映了进来,照得一切都极为通透。眼前的出家人眼神清澈柔和,面容安详宁静,虽然容姿秀美,却让人生不出半点俗心,只觉得神光莹澈,宝相庄严。

被他这么一赞,纵然脸皮再厚,我这会儿也不免觉得脸上微微发烫,但不知怎地,实在不愿意被误解成如此大好人,于是硬着头皮跟他解释:

“我只是不太在意天字号房和地字号房的区别,要是只剩下柴房马棚,我也是不愿意换的,所以,不是你说的那样……”

何况还能趁机让悦来客栈免个单,顺带欺负一下乐少东什么的……

“哈哈,小姑娘性子爽快,半点不扭捏,我很喜欢。”

说话的是另一个喇嘛,身形魁梧高大,年纪较长,大约三十来岁的样子。

我还在想要不要谦虚一下,就被一双蒲扇似的大手抓住了肩膀,力道刚好控制在不至于疼痛却也挣脱不能的地步……这是个高手。

高手喇嘛大叔以在农贸集市挑牲口的架势拎着我左看右看,顺带伸伸胳膊倒腾倒腾腿,就差没掐着我下巴看看还有几颗牙了……

我毫无反抗之力地被他转得头晕眼花,“喂……”

抗议的话还没出口,大叔却忽然放了手,转头跟美青年说道:“益西嘉措,我瞧这小姑娘天资不错,难得又跟你投缘,不如我收了她当徒弟,给你做师妹怎样?”

囧!原来不是攻受是师徒啊……

虽然被大叔夸“天资不错”也觉得很荣幸,但是这种活像是拿我给他家徒弟当玩具的口气……实在是让人高兴不起来啊……

“女居士请不必介意,家师并无恶意。”益西嘉措大概也有同感,单掌立在胸前向我行了一礼,转头看向他师父:“师父,您曾答应过我什么来着?”

喇嘛大叔缩了缩身子,又复搔了搔头,“小姑娘,对不住,我不是有意冒犯。只是……”他跃跃欲试地看着我,“你当真不想拜我为师?我的般若功很厉害,你若是学会了,十个大男人也打不过你。”

呃……我干吗要跟十个大男人打架?我又不欠揍……

喇嘛大叔好像还想说什么,益西嘉措忽地淡淡道:“师父,你曾说那人耐性不好,午时前若不到,说不定他便走了。”

“啊!”喇嘛大叔一声大叫,便向着客栈大门的方向疾奔而去,速度奇快无比。益西嘉措向我点点头,也跟了上去,身形灵动,并不曾被他师父拉下多少,可见武学造诣并不低。

只可惜我没学过武,看不出他们到底是哪门哪派,哪家身法,不过……那位大叔的功力似乎比在草原时遇到的白衣npc更高一筹。

地球果然好危险……

这对有趣的师徒这会儿应该是出去办事了,那么……隔壁就不会再有什么奇怪的声音了吧……我大大地打了个哈欠,决定回房补觉。

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已经是暮色时分。

无意中碰到枕头,触手处一片湿凉。坐在床头,直到天色黑尽,万家灯火在夜色中逐一点亮,我也没能想起到底……梦到了什么……或者,梦到了谁……

肚子咕噜噜地响了起来,这都一天没吃饭了。我翻身下床,打算去大堂吃点东西——反正都记少东家账上,不吃岂不是便宜了这混蛋。

至于枕头上的水迹,一定是太饿而流的口水而已,对,一定是这样没错!

路过地字二号房,里面亮着灯,隐隐约约还能听见咯吱咯吱的声音传来。

体力……未免也太好了点吧……

正这么想着,房门突然“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我连找地洞躲的功夫都没有,就正面对上了衣着整齐的美青年……呃……衣着整齐?

“女居士若是有事,不妨进来坐坐。”

我真的只是路过,我还要去吃晚饭……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那样仿佛能洞悉人心的目光下,总觉得心底有什么隐秘无所遁形,拒绝的话便再也说不出口。

但是,不会不方便吗?那床板还在响呐……难不成房里还有第三个人?

地字二号房和我那间格局一致,分了里外两间,喇嘛大叔正盘腿坐在外间的矮榻之上——当然也是衣着整齐的。他双眼微闭,左手横在胸前,五指相扣,似乎结成了一种极其古怪的手印。右手则斜斜垂在身侧,食中二指相并,指向床侧的一张竹椅。

那竹椅虽然并未接触到他身体的任何部分,却像是被什么无形质的重物所压迫着一样,不堪重负地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好强悍的武功!这是我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好彪悍的真相!这是我脑子里闪过的第二个念头。

我暗自庆幸昨晚没有好奇心过盛跑来偷窥,否则现在大概就得为自己的不纯洁且不道德思想而……后悔了吧?

不过……这好像是在练功吧,可以随便进去打扰的咩?难道不会走火入魔爆体身亡什么的?

我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益西嘉措,他冲我微微一笑道:“不妨事,家师这门般若功与中原武功大不相同,随时随地均可习练。”

般若功?这是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了,总觉得有点耳熟啊,是在哪里听到过呢……

“啊哈哈,是小姑娘来了啊!”

喇嘛大叔不知道什么时候收了功走了过来,豪爽地一巴掌拍在了我的肩膀上,虽然没有半点疼痛之感,但我眼角瞥到那张可怜的竹椅,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比起它来,大叔待我已经算是相当客气了……

“小姑娘是来拜我为师的吗?”

“呃……”

我真的没这个打算啊,但是大叔如此热情地摇晃着我,连反对的话都没有机会开口说,只能求助地看向在一旁微笑着的美青年,拜托管管你家师父啊!

益西嘉措果然不负我望地开口了,声音很淡定,内容对我而言却很是有点惊悚。

“师父,请谨言慎行。”

一听这话大叔立刻讪讪地放开了手,我非常同情地看着他,每次朱聪这么跟我念叨的时候,我也很很寒的说。

只是……一想到这里我就有种泪奔的冲动,为什么我总是被吃得死死的,人家徒弟就可以这么神气啊啊啊!

是徒弟也是师父

我正在埋头琢磨着为什么人家的徒弟能这么拽的问题,喇嘛大叔忽然正色跟我说:

“益西嘉措是我的弟子,也是我的师父……”

我吓了一跳,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不知不觉把话说出了口,不由得大窘,还好这师徒俩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不悦之色,益西嘉措还微笑着倒了一杯茶给我,对着身边的空位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

我深信待会儿大叔就算发飙那里也会是最安全的地方,于是屁颠屁颠跑了过去坐下,捧着热茶开始听大叔讲故事。

原来喇嘛大叔名叫噶玛巴,自幼父母双亡,被他师父带在身边抚养,更将平生艺业倾囊相授,师徒感情极为深厚。

他师父在二十年前坐化后,他循着师父遗言在藏地游历数年,最后在纳木湖畔找到了益西嘉措,当时才四岁的益西嘉措一见他就叫出了噶玛巴的名字,还能说出他来自何方,昔日隐居之处,以及他目前的武功进境,其余诸种事宜也都一一相符。

于是大叔大喜过望,当场将益西嘉措收为弟子。

……

……

……

好神奇的故事!

我知道在这个年代虽然还没有确认达赖和班禅的转世活佛制度,但藏传佛教中的转世轮回之说已经深入人心了,无论喇嘛还是普通信众都深信人死后投胎复生、不昧性灵的说法。但是这种活生生的事例放在眼前,还是让人觉得像是瞬间掉入了另一个世界一般……

虽然知道很不礼貌,我还是忍不住回头问益西嘉措:

“你……真的记得前世的事情?”

他笑着摇摇头,“上一世有上一世的因果,这一世有这一世的因果,既然已到今世,前世种种便都已消散。”

前世和今生……果然是毫不相关了吗?

也就是说,某个人……某个什么都还没有来得及说,甚至没有来得及告别的人,是永远不可能再见到了……

永远不可能……再有机会……

“女居士,女居士……请节哀……”

我茫然转头,只看见益西嘉措模糊的脸,模糊?回手一抹脸,满手的水迹……顾不得什么礼节,赶紧举袖在脸上胡乱抹着。

“对不住,我只是,只是……想到了一位故人……”

是我看错了吗?为什么刚才我好像觉得益西嘉措的脸上一闪而过的那种情绪……几乎可以称之为欣慰呢……

大叔豪爽的笑声再起,“啊哈哈,既是如此,小姑娘你就更加一定要拜我为师了!”

囧!我自认绝不是什么让人见猎心喜的美质良才,所以实在想不明白大叔为何如此执着于这件事情。但是……他似乎是真的非常热心啊,随便搪塞也不太厚道,因此我努力地调用出最真挚的眼神,极其诚恳地看着大叔:

“可是我不想出家啊……”

虽然不是最重要的理由,但这确实是我的心声……无论如何我对出家这件事情都绝无兴趣。

大叔搔了搔头,疑惑地看看我,又看看益西嘉措,才道:“谁要你出家了?”

我也愣了,跟着他看向益西嘉措。

美青年微微一笑,顿时满室生暖,如沐春风。

“师父与……”他不知为何顿了一顿,才接着道,“……与我虽均已入教,但所学武功却是可传授给俗家弟子的,因此师父所收弟子并非一定要出家。”

大叔在一旁猛点着头,大概是表示“凡是徒弟所说的都是正确的”这一中心思想吧。

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j即盗”,不知道为什么,这对师徒却让我感觉不到半点恶意,不但如此,而且还有着一种莫名的亲切感……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气场很合”?

只是,关于习武这件事……我还有一些事情没想清楚……

所以……

我还在心底考虑着遣词用句,益西嘉措倒先开口了。

“女居士不必着急,我师徒在此地还会暂留一段时日,等我们离开之日再答复也不为迟。”

看着他温和的笑脸,我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于是我的行程表变成了以下的样子:

清晨,到客栈二楼雅座享受美味早餐——当然是记在乐少东账上的。

吃完早饭去街上散步消食,但是在中饭饭点之前一定会赶回来,通常还拎着一大堆被吕秀才称为“奇形怪状”的吃食回来,很遗憾的是这部分费用没法找悦来客栈报销。

中午,到客栈二楼雅座享受美味午餐——当然还是记在乐少东账上。

吃完中饭牵着老马出门遛,在悦来客栈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它俨然已经有中年发福危机了,再不多运动运动恐怕等我离开的时候它已经可以s肥猪了。

有时候跑去厨房和李大嘴扯淡,顺带学点不至于把自己饿死的厨艺,至于期间浪费的材料自然都顺带算到了乐少东头上,而偶尔——真的只是偶尔——出现的次品也被老白快乐地端去做了乐少东的三餐。

傍晚,到客栈二楼雅座享受美味晚餐——此餐费用仍然记在乐少东账上。

而一到晚上,我就拎着白天买的各类吃食跑到隔壁房间去听喇嘛大叔讲故事——虽然白驼山的众美女已经在第二天就离开了悦来客栈,我却没再提换房间的事情,就在这地字四号房住了下来。

据大叔自称他从记事起便跟着师父在藏地四处游历,期间遇到奇人异事无数。虽然不知道有没有夸大的成分,但那些关于天珠,关于转山,关于苦行僧……以及诸如此类的故事仍然让我听得津津有味手舞足蹈。

益西嘉措则总是微笑着适时为我们倒上一杯茶,偶尔补充大叔漏掉的部分……以及在夜色渐深的时候赶我回房睡觉……

日子就这样快乐而惬意地一天天过了下去,有时候望着在天空中悠然漂浮着的朵朵白云,我几乎有种这一辈子都是这么过来的错觉了……

如果可以忽略客栈众人间偶尔的低语,乐少东偶尔欲言又止的样子……以及隔壁房间越来越晚燃起的灯火,和大叔师徒日益疲惫的神情……

不知不觉似乎已经和预期之外的人有了太多的牵绊,这样我会没法再在遇到某些事情的时候置身事外了啊……

这个世界上,要操心的人已经太多……太多了……那些我无法忍受失去的人……

或许,是我该离开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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