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要你!”
华真真也在思考,揪心的思考,鲜血淋漓。
思考的内容很简单,思考的答案,却很困难,很困难做出决定。
他们已在此等了一个多时辰,而那引路人,却半点没有返回的迹象。
不但是他,周围的石室里,再没有来人的声息,仿佛这一批所有的客人,都已被送到这里,享受热情的款待。
而岛上的主人,却没有打扰客人尽情享受的想法。
他们可以等,生死不明的胡铁花跟张三却未必能。
她甚至可以故意引起警戒,按照高亚男说的那样被送回去,但楚留香不行,楚留香不行……
楚留香,决不会做弃朋友不顾的事情。
如果不是因为她在,此刻他便已经答应了吧。
她难过的想,嘴里泛着浓浓的苦涩,却又忍不住自责。
她怎么能这么自私呢?她怎么能只想着自己的感受呢?她怎么就不能顾全大局呢?
只要她张口,只要她张开口,只要她……
“真真,”楚留香的左手,依旧环着她的腰,未有丝毫放松,“点了她的|岤道,我们走吧。”
那女子此刻赤身裸/体,胸前的|岤道他自然不方便出手。
华真真抬起手,却迟迟没有落下。
只是一次呀,只不过是一次呀,只不过是为了……
她强忍着眼眶的泪意,终张开了口。
“等等!你们等等!”
仍旧是那娇媚诱惑的声音,女子的语气,却已有些许的不同。
带着些急切,又带着些期待,她说:
“还有一种,还有一种方法!”作者有话要说:口胡啊,码字到半夜,还是没有河蟹上/(ㄒoㄒ)/……我保证,下一章绝对……【顶锅盖逃otz
第12章如此河蟹
白色,雪白,雪一般纯白。
红色,血红,血色的鲜红。
蝙蝠岛的温柔乡里,向来不缺少干净而崭新的纯白床单,客人们在此动辄一掷千金,主人家自然为其准备了最周到的服务。
雪一般纯白崭新的床单上滴落的,却不是血一样的鲜红,而是真正的血,血色鲜红。
“不是跟我,便是跟她……”
女子做出了让步,而这让步,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最大程度。
对于终生都被关在这间漆黑斗室中的她来说,活着的意义,只是为了等待那片刻的欢愉,她不惧怕生,也不惧怕死,她所惧怕的,只是丧失掉这仅有的生存目的。
“哪怕,只是让我听听声也好……”
她什么都看不见,她能做的,只是静静的听。
这若在平时,对于楚留香来说,是个根本无需思考的问题,他的答案,本就只有一个,天知道,他已有多少次想要实践这个答案。
可惜,不是现在;
可惜,不是在这种情况下。
他从未想象过要在这样险恶的环境中,种种未知的阴谋之前,甚至是在别人胁迫的要求下,来做这件他无数次梦寐以求的事。
这在他看来,是对感情的亵渎,是对他挚爱之人的亵渎。
他的选择很坚定,淡淡的道:“希望你不要叫嚷,为我们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即便你不肯告诉我们这山窟的地形,但,只要我们能够活着出去,还是会回来救你离开这里的。”
他已不再催促华真真出手点这女子的|岤道,对于这样一个可怜女人,即便只是片刻的血脉不畅,他也不愿她再经受。
他仍旧单手环着华真真的腰,道:“我们走吧。”
楚留香的脚动了,他的人,却没能动。
他的身体,已被华真真整个拦腰抱住,如擂鼓般的心跳声,嘭嘭的自胸膛处传来,声音亦如往昔的娇软,却飘渺的仿佛来自遥远的天边;
“我,并非,不愿……”
楚留香的动作极尽可能的轻柔,对于初经此事的爱人,面对自己最诚挚的爱,他的态度,几乎可说的上是虔诚。
但,还是会疼啊……
石室中的黑暗,一如船舱中的那晚。
只是,那晚还有朦胧的月,稀疏的星,那晚还有淡淡的光辉洒在她如画的眉目之上,映在他深沉的心湖之中。
今晚,却只剩了黑暗,无边无际仿佛永无尽头黑暗。
犹如天地间只剩了他二人,犹如今夜如此,便已是永恒……
黑暗夺去了视觉,却令其他的感官更加的敏锐。
楚留香看不见她因撕裂而紧蹙的眉头,看不见她因不适而轻咬的下唇,看不见她难捱却又迷乱的表情。
却能更加清晰的聆听,聆听她轻喘浅吟、似凄还怨的呢喃声。
却能更加敏锐的感受,感受她丝般的细滑,感受她温润的包裹,感受她肌肤上每一寸传来的,轻微地战栗。
却能更全身心的投入,更深久的沉溺,更真实的幻想,想他们仍旧身处海上,想他们此刻躺着的,是自己的那条三桅船中。
明媚的阳光,和煦海风,湛蓝的海水轻轻拍打着木制的船板,翻起||乳|白色的浪花,漆亮的发丝在海风吹拂中,轻舞飞扬。
华真真紧闭着双眼,在宽阔的大海中,感受潮起潮落,潮褪潮涨……
她紧紧缠着楚留香,仿佛他是无尽海面上唯一能救生的圆木,仿佛他是无际黑暗中能够照耀他的温暖,和光亮……
她禁不住呓语般的呻吟:“留香……留香……”
楚留香是体贴的,他纯白如纸的爱人,必然经受不住他全情投入的狂放,他只想待她以轻柔,给她以安抚,尽可能的,减轻她因初次而难以忽略的不适,尽可能的,缩短她因撕裂而疼痛的时间。
但显然,他高估了的自己的自制力,准确来说,是面对她时的自制能力。
他引以为傲的冷静,在她身上,溃散的一败涂地,理智的弦已然崩断,只剩了无尽的沉迷,只余了狂风巨浪般的侵袭,在这间黑暗的斗室里,将她或泣或诉的呼唤,一次次的撞碎在,犹如无穷无尽的潮浪中……
再大的浪潮都终将过去,只余下仿佛被狂风骤浪冲洗过的两个人,仿若在沙滩搁浅一般,静静的躺在床榻之上,享受这短暂而弥足珍贵的,袅袅余韵。
被打昏的人依然窝在床底昏睡,楚留香的点|岤手法并不特别奇特,却入指极深,没有三个时辰,那位孟三爷怕是醒不了。
而那蜷缩在墙角的赤/裸女子,却发出幽幽的喟叹声,像是已获得极大地满足。
华真真将紫色的外衫披到她身上。
或许她早已习惯了永远的黑暗,或许她早已适应这仅仅一方斗室,或许她早已甘愿终日的赤/裸,在无尽的黑暗中等待,等待潮涨,等待着落,直等到死……
但华真真还不习惯,她不习惯,眼见人生的意义被如此残忍的践踏。
她轻声相问:“你能不能告诉我,这里有什么地方,是用来关押闯入岛上的外人的?”
那女子沉默片刻。
她并不怕死,更不会害怕因为泄露这里的地形而被蝙蝠岛主迁怒,事实上,如果生已经彻底的麻木,谁还会在乎死?
她只是,有瞬间的怔楞,因为已记不清有多久,没被人这么温柔对待过。
或许已有很多年,又或许,终此一生……
“这地方一共有三层,这里是最下面一层。外面有东、西、南三排屋子,中间是厅。你们出门以后,沿着墙向右走,再走到后面,那里有间牢狱,或许你们的朋友,就被关在那里。”
女子停顿片刻,方又道:“衣服,你拿走吧,我不需要……”
这里永远的黑暗,你看不到我,我瞧不见你,穿不穿衣服,又有何区别?
更何况她这种境地,她这样的身份,活着的日子,只是为了等待客人,活着的时候,便是客人来找她们的时候,要衣服,又有何用?
华真真却不接手。
“你会需要的,”她坚定的说:“等我们离开这儿的时候,等站在阳光下,你会需要它的。”
女子这次沉默的更久。
她早就已经麻木,早已不相信世间还有光明,人生还有希望,早已忘记了外面的世界时什么样子。
但是现在,但这一刻,她心底开始动摇了,纵然只有一丝,却真真切切是在期待。
或许,她真的还能离开这里?
她的声音变得比刚才轻,却不见了先前的漠然无畏。
她说:“谢谢你!”
只有有感情的人才会说感谢。
而这份谢意,怕已是她扭曲的人生中仅存的一点感情。
蝙蝠岛主!
如果说追回秘籍,是华真真勉强接下的使命,替师父报仇,是她不得不面对的生死抉择,那么此刻,面对着这黑暗中的可怜女子,她却对那从未谋面的蝙蝠岛主,起了从未有过的杀意。
没有人,能够这样作践别人,从来没有!
楚留香轻环过她的腰,“我们走吧!”
与蝙蝠岛主之间,自然必有一战,但是眼下,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亟待去做。
胡铁花跟张三,两个生死未知的朋友,既然已有了些许他们的下落,就该先去跟他们回合。
“嗯!”华真真就着他的臂膀起身,却没有再动。
“怎么了?”楚留香不解的问。
怒意,仿佛潮落般迅速褪去,火热的温度,又再次顺着毛孔涌现出来。
楚留香仍旧关切的询问:“真真?”
真真真,真你妹儿呀!
华真真紧咬了咬下唇,终于哼唧出声,轻若蚊蝇:“我,动,动不了……”
楚留香终于后听后觉,将她拥揽入怀,附耳轻笑道:“都是我的错!”
这人,这人太坏了!
华真真双颊赤红,堪比落霞,幸好这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她身上虽酸痛乏力,却不妨碍手上用劲,掐着某人腰间软肉,狠狠的拧了一把。
楚留香急忙耳语讨饶:“夫人息怒,为夫下次一定注意。”
没正经!
华真真面上虽羞怒,头却枕着他颈间,温顺的斜倚在他身上。
“真真,”收起了方才的嬉笑,楚留香的声音,骤然变得深沉而感性:“我很幸福,从未有过的幸福,比任何人都幸福……”
听着他仿佛誓言一般的感慨,华真真没有说话。
她只是静静地听着,唇角,浮上一抹轻淡却甜蜜的微笑。
因为她也很幸福,从未有过的幸福,比任何人都要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看样子挺安全,所以偷运回来,老鼠搬家!~你们懂的……╮(╯▽╰)╭
第13章如此会面
“然后呢?”
“然后,我就按照那位女子的叙述,找到了这里。”
仍旧是一间黑暗而狭窄的石室,只不过这里已不是什么销金窟里的温柔乡,而是蝙蝠岛主专门用来关押擅闯者的牢房。
楚留香解开缠着胡铁花等人的网,并拍开了|岤道,开始叙述与他们分别之后的经历。
当然,是删减版的……
“真真呢?她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胡铁花问道。
真真!
念及这个名字,楚留香的心底便溢满柔情,仿佛她娇软温热的身体,仍躺在自己的怀中。
“蝙蝠岛主曾派人通知她们,明日清晨参加拍卖会,就秘籍一事做个了断。算起来,离现在已不到三个时辰。我让她回去跟高亚男回合了,到时她们在明,我们在暗,一起见识见识这位蝙蝠岛主。”
“那我们现在干什么?”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笑道:“一动不如一静,明天天亮之前,蝙蝠岛的人一定会去接‘下边’所有的客人,到时,他们就会发现有人漏网,警戒必定更加严密。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与其在我们完全陌生的黑暗中找寻藏身之处,还不如就在这间牢房里守株待兔。”
“妙计!”胡铁花拍手大笑:“那些小蝙蝠、老蝙蝠、不老不小蝙蝠们一定猜不到我们根本就没离开过,他们在外边搜得天昏地暗,我们却在这里养精蓄锐,到时候,把这些大小蝙蝠捆在一起炖锅粥,给胡爷爷当下酒菜,哈哈哈!”
胡铁花笑得兴起,张三的声音却异常的冷静,这里没有光亮,在周围一片黑暗中,更显得冰冷的可怕。
他说:“计是好计,只是,你是怎么进来的?”
楚留香答道:“自然是推门进来,难不成我还要穿墙么?”
张三问:“你进来的时候,门外可有上锁?”
楚留香坦然道:“自然没有,门是掩着的,我进来后又将它从里边推了回去,在外面开来,跟没动过一样。”
张三点了点头,在黑暗中,自然谁都看不见,只是他的声音再次响起时,却已在楚留香进来的那扇门边,“你现在再推推看?”
楚留香微微一怔,他当然已明白张三的意思,却仍不死心,掠到门边,双掌平平推出,竟是纹丝未动。
“怎么回事?”胡铁花惊呼道。
张三叹了口气,“你们还在说话的时候,我就站到了老臭虫进门的地方,我本是怕有人突然闯进来堵了咱们的退路,谁知无意中一推,却怎么也推不开。”
五尺厚的石门,若是被人在外面锁上,是无论如何都推不开的。
“怎么可能?难道刚才就有人,一直跟在你身后?”
胡铁花悚然想到,能尾随在楚留香身后而不被他发觉的,“除,除非是鬼……”
楚留香长叹了口气,或许是刚才他大意了,又或者这石室另有机关,只是……
“我们再找找,”张三提议道:“说不定这屋子里还有别的通道。”
“有个鬼!”胡铁花焦躁的吼道:“谁家的牢房里,会开两个门呀?”
他嘴上虽不信,到底是不死心,与张三一起,在这间石砌的牢房中摸索起来。
“老臭虫!”胡铁花没好气的嚷道:“你在发什么呆?还不跟我们一块找?”
楚留香却仍旧伫立原地,一动不动,他只是在想,只是在想……
若刚才真的有人在身后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那再次回到敌人眼皮下的华真真,会不会有危险?
·
华真真果然用了高亚男教的那个方法,她心底不禁佩服起师姐的远见卓识,“蝙蝠”们竟真的没有为难她,而是恭恭敬敬引她返回。
是不是她来时的原路她就不清楚了,但凭感觉来看,确实是在往上层走。
好在“蝙蝠”们走得并不快,若运起轻功来,她可吃不消。
原因,你们懂的……
“小,小原子?”华真真诧异的惊呼。
她明明是叫人送她回房间的,怎么会到了原随云的屋子。
转身回头,“蝙蝠”们却早已退了个干干净净,连房门也已随手带上。
“真真。”
原随云立在桌旁,眉目被昏黄的灯光柔和的,更加温润。
我就说嘛,原来不只我有这待遇,人人屋子里都掌灯嘛。
华真真了悟的想,却不知这是有的人知她怕黑,担心她住不惯,特地命人点上的。
一个瞎子,点灯又有何用?
而在这蝙蝠岛上,最至高的宗旨便是“绝对的黑暗”,除了那人,又有谁敢随意燃灯?
原随云的笑容,亦如往日的恬淡,“这么晚了,真真还没休息?”
华真真张口答道:“这么晚了,你不也没睡?一个人在屋子里……”
等等!
华真真突然顿住了,她的临敌经验少,反应也并不敏锐,但总有一种下意识的直觉告诉她,这间屋子里,绝不止原随云一个人。
原随云却像并未发现她的异样,笑得依旧温柔,“我睡不着。”
“睡不着?”华真真想了想,安慰他道:“哦,你是在想那个神秘的蝙蝠岛主是吗?你不用担心,我们都会没事的!希望你那艘触了礁的船还能修好,等抢回‘清风十三式’的秘籍,再替师父报了仇,我们仍坐你那艘船,一起回去!”
“好,等除掉蝙蝠岛主,我们一起回去!”
原随云的声音也如他的笑容般,透着无尽的喜色,他情不自禁的伸手握住华真真的手腕,却不由得变了脸色。
“你换了衣服?”
“这,这你都摸得出来呀?”
华真真惊异的想,难怪人家都说瞎子的眼睛虽看不见,但其他的感官却最是敏锐,昨日踏绳索而来,他只不过在桥头礼貌的扶了我一把,便就这么记住我穿的衣料了呀。
她低头,看自己只穿在古人眼里几乎已经是赤身裸/体的中衣,暗叹还好小原子是个瞎子,不然早就高喊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的满屋子乱窜了。
随口道:“我,我在下边,把外衫给了一个姑娘。”
“下边?”
“呃……”
华真真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给风光霁月的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2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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