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该知道,珍珠再稀有,也及不上人命珍贵是不是?
你偷了人家小姑娘的东西虽不算不上是件罪大恶极的事,但若由此得罪了金家的人,日后在江湖上行走总是有些不方便是不是?
这些话楚留香还没有说出口,他知道这些话就算不说出口张三也会懂,有些话有些人,只要点到即止便可以了。
但张三却还是一副苦瓜模样,甚至,面色比刚才更难看了。
他苦着脸说:“这颗珍珠虽极其稀有,却不是我见过最为罕见的。”
胡铁花看他的样子就知道那说的那珠子自己没有到手,敢情他苦着脸不是为了这得而复失的一颗,而是那见之不能得的罢了。
他不禁有些好奇,因为金灵芝这颗龙眼般大小的珍珠,已经极是珍贵了,还有什么比这更令张三魂牵梦萦?
他问道:“是什么样的珠子?”
张三叹了口气,眼神却变得柔和起来,满脸尽是向往之色,他缓缓道:“是我见过的最美丽夺目的珍珠,是一颗光滑润泽、通体透黑的,黑珍珠!”
“黑珍珠?”胡铁花惊呼出口,跟楚留香对视一眼,奇道:“难道她也离开了沙漠?”
现如今石观音已死,龟兹王也成功复辟,这大沙漠的小王爷,不留下经营她父亲的事业,再次跑到中原来干什么?莫非,她又遇到了什么麻烦?
胡铁花再次望向张三,道:“我问你,那戴着珍珠的,可是个容貌极美的小姑娘?”
“没错没错,”张三频频点头,道:“我没见过比她更美的女人了,连这火凤凰金灵芝比她也不如,她戴那颗珠子,倒也是相得益彰,只可惜,只可惜……”
只可惜那珠子要是落到他手里,更是再好也不过了!
他话没出口,胡铁花跟楚留香等人倒早已明白,不禁相视一笑。
楚留香笑问道:“那姑娘,可是骑着一匹通体纯黑的黑马?”
张三的回答斩钉截铁:“没有!”
“没有?”胡铁花诧异道:“那可奇怪了。若说这黑珍珠的主人不是黑珍珠,我或许有些疑惑,若说这黑珍珠没有骑着她那匹珍珠马,我倒死都不相信了。连死公鸡都说,她那匹马乃是万里挑一价值连城的,她出门若不骑着招摇才怪!”
“哎,我问你,”他继续对张三道:“你瞧那小姑娘的模样,可是神气的很?”
张三沉吟道:“她的模样倒没有多神气,但她的名头,却真真儿神气的很。”
胡铁花笑道:“那当然了,沙漠之王札木合家的小王爷,自然神气的很。”
张三忽然翻了个白眼,“跟沙漠之王有何干系?沙漠之王纵然再神气,也是在他的沙漠上,咱们中原最受人敬仰的,仍旧是七大门派的弟子。”
楚留香心中一动,脱口问道:“那姑娘,可是华山派的?”
“不错不错,”张三一连点头,看着他竟带着点“还是你最聪明”的神态,坚定道:“正是华山!”
胡铁花却嚯的一下跳了起来,整个人仿若惊弓之鸟,脑袋转着圈的四下里查看,声音也压得极低:“是,是不是高亚男?”
他自然也跟楚留香一样,想起来离开沙漠时黑珍珠送华真真的那颗珠子。若是高亚男讨去戴在身上,也是极有可能的。
有高亚男的地方他胡铁花就绝不会去,有胡铁花的地方,就绝对不能出现她高亚男。
张三忽然嘿嘿一笑,道:“清风女剑客的名头在江湖上虽也甚是响亮,但跟那姑娘比起来,可也差着许多了。”
这会儿连胡铁花也不禁纳闷,华山派七大弟子,除了高亚男,还有谁的名头更响?
他问道:“那她是谁?”
张三得意的,就像是知道了江湖上什么不为人知的辛秘,他挑挑眉,有些神秘的低声道:“华山派掌门人!”
胡铁花忍不住噗嗤一笑,枯梅大师他又不是没见过,且不说她成名二十多年,如今即便没有五十也要四十多岁了,就她老人家的长相,那,那也决计跟美貌沾不上边的。
他心里虽没有置喙武林前辈的意思,但也自信坦坦荡荡,实话实说。任哪个人见了枯梅大师,也绝不会把她称呼为美貌少女。
胡铁花正乐得前仰后合,楚留香却陡然间神色一变。
他凝视着张三,试探着问道:“那位华山掌门,叫什么名字?”
“她叫什么我可不知道,”张三摊了摊手,坦白道:“不过我听见别人称呼她,华掌门!”
华山,华掌门!作者有话要说:哦哈哈哈哈,担心我be的妞儿看清楚了,第一个不同是指的身份,华小妞儿升职了,so不用害怕哦!~绝对木虐!!!第二个嘛,慢慢看……至于没看过原著的妞儿,如果这里有啥不明白的,留言我把原著大概串一下。本文第三卷的开始,已经是蝙蝠岛那个故事进行到一半多的时候了!~新年第一章,哈皮牛爷哦!!!╭(╯3╰)╮
第2章如此重逢
江波浩浩,炊烟袅袅。
夕阳透过袅袅炊烟,映在浩浩荡漾的江面上,为这鸟倦人归的黄昏,平添几分朦胧神秘的美感。
张三很喜欢看这样的景色,除了珍稀夺目的珍珠,最能令他愉悦的,便是黄昏时分,仰卧在自己那艘快船之上,欣赏这日落临江的美景。
归人行色匆匆,独他悠然自乐。
但今日,有些不同,相当的不同。
今日的傍晚,归人不再疾步,行色也不再匆匆。正相反,越来越多的行人驻足江岸,眺望江面,显然一副沉醉流连之色。
张三觉得很纳闷,他不禁坐直了身子,四下观望。很快的,他便找到了答案。
白日里人声鼎沸的江湾处,正静静的泊着五六艘江船。在水上讨生活的人,很多都把船当成了自己的家。此刻正是傍晚时分,家家都忙着生火烧饭,船舱里俱都有袅袅炊烟升起,俨然一个江上村落。
但有一艘不同,很是不同。
这艘船虽不大,却是崭新的,工艺考究。
这艘船的船舱里没有炊烟升起,这艘船的甲板上,却立着一个人。
一个身着一袭紫衫的女人。
她的年纪看上去不大,至多不超过双十,肤白如凝脂,眸清若秋水,两片红唇轻抿,表情虽不很严肃,神色却令人觉得平静安详。
这少女独自站在船头,身姿纤细体态窈窕,晚风吹拂她的衣袂,翩然若飞,仿佛随时会乘风而去。夕阳的余晖洒在她浑身上下,晕染出一层层,金红色的华光。
张三跟岸上所有行人一样,怔怔然,看得有些痴了。
行人们望着那江波上独立的少女,心底不禁赞叹一句,临江仙。
张三眺望船头,心里却不禁酸溜溜的泛出一句,好大的珍珠。
珍珠,自然是珍珠。除了珍珠,还有什么能令“快网”张三如此神魂颠倒?
那颗黑亮润泽的珍珠,此刻正穿了一条红线,悬在那紫衫少女的脖颈之上,映着金红的夕阳,更是夺目光亮。
黑珍珠啊黑珍珠!
张三咂舌又心痒,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颗黑珍珠,手脚却已忙活开了,只盼着尽快的靠近那艘船,偷也好,抢也罢,就算是用骗的,也要把那颗绝世美丽的珠子握在手里才好。
只要那颗珠子能到手,他这辈子死都无憾了。
他正手脚利落的解开缆绳,打算催船上前,却忽然间,停了动作。
他的眼睛虽盯在那颗黑珍珠上,他的余光却还能看到旁人。
旁的什么人?
旁的,张三苦恼的瘪瘪嘴,旁的那一个,竟然是高亚男。
船舱里不知何时又走出一位姑娘,约有二十余岁,一袭绿衣,英姿飒爽。
张三自然也是认识高亚男的,不但认识,而且称得上是老朋友。
他认识高亚男,自然也认识她的武功。高亚男的武功虽未必比他高明,但高亚男紧追不舍不依不饶的精神,他可是早就见识过。
不说别的,看胡铁花就知道了。
张三不禁在心底苦叹,若高亚男在这里,若那姑娘是华山派的,说不得,自己只好想个万全的办法了。
就这么明目张胆的上门去抢,那肯定是行不通的了。
珍珠固然比命还重要,但若有了珍珠,一辈子却要活在被人催命似的追逐中,那也是苦不堪言的。
就在他冥思苦想的空当,却有一艘快艇,如箭一般,向那江船疾驰而去。快艇之上,赫然立着个身长玉立的轻衫少年。
那少年神情潇洒,人也长得极英俊,脸上更永远都挂着笑容,离着江船还远,便抱拳恭敬道:“在下丁枫,奉我家主人之命,迎接华山华掌门!”
华掌门?谁是华掌门?
张三心底不禁一惊,难道枯梅已退了位?难道华山派现今执掌门户的,就是眼前这娇滴滴的小姑娘?
他暗自惊奇,却远远望着那紫衫少女并不答话,倒是高亚男上前与那自称丁枫的少年低语几句,随即,三人便进了船舱。
那江船立刻便起锚,竟在暮色中扬帆而去。
张三哪里还敢迟疑,管她是什么华掌门还是高女侠的,那么珍稀夺目的一颗珠子,他可不能任由他在眼皮子底下跑掉。
他急忙催动快船,在那江船之后,紧随而行。
那船行驶的虽不慢,奈何张三更是水上好手,他也并不着急赶上,只缀在其后不紧不慢的尾随着,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
他只要跟定了这船,叫那珠子跑不了便是了。至于怎么弄到手,嘿,他可是还在绞尽脑汁。
只是他这脑汁,并没有绞太久,他眼神一丝不措的望着那江船,却忽然发现有些奇怪。
船舱里仍旧透出点点灯光,桅杆上舞动着半片帆影,但是江船上,竟似没了人声。
张三不知为何有这种直觉,但他猛然间预感到,那船上此刻,早已没有人了。那船从未靠过岸,更没有其他小舟接应,怎么会忽然没有人?
正在他踌躇是否上前查探之时,那艘船却缓缓慢了下来,不但慢,而且摇摆间,正像是在往下沉。
张三心底一惊,正要催船靠上去,却听“蓬”的一响,刹那之间,整条江水都已被映得火红一片。
那条正在下沉的江船,竟然烧着了。
·
楚留香还在回忆,他仍旧闭着眼睛,聆听海风在黑夜里拂过海面的呼啸声,跟海浪轻拍木板的啪啪声。
他虽仍旧是躺着,却已不在那棺材里。
此刻,他正躺在床上。
床,自然是摆在船舱里;船舱,自然是建在船上,一艘,豪华且宽敞的大船。
原随云的船。
他也没有想到,在这海面漂流之时,在暴风雨来临之际,会遇到原随云。
那日在逍遥池外,听完张三的一席话,胡铁花便跳了起来,惊呼道:“那江船若烧了,她们人去了哪里?”
她们去了哪里?楚留香自然也很着急知道,但他并没有脱口而出,只因他很了解张三,若高亚男死于非命,他自是不会跟他们在此侃侃而谈。
胡铁花也是张三的老朋友,胡铁花自然也该很了解他。只是可惜,他的脾气比楚留香急躁的多,遇到事情也远不及他冷静,更何况……
楚留香心底幽幽一叹,更何况这只花蝴蝶对高亚男,远不如他面上装得那般无情。
却听张三接着道:“你不用着急,至少她们绝对没死。”
胡铁花问:“你怎么知道?”
张三嘿嘿一笑,“因为当日与她们同行之人,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你说的是?”
“就是那出手制止金灵芝的少年,也正是请我们去吃饭的人。”
丁枫,那个少年的名字,叫丁枫。
楚留香现如今已然想明白,那丁枫邀请他们吃饭,自然不是安得什么好心。他邀他们出海,邀他们一齐前往那所谓海上销金窟,为的,就是要一举消灭他们。
他要保护的,正是那蝙蝠岛的秘密所在。
所以,他们这些并非蝙蝠岛主人所邀请,却想要登上蝙蝠岛的人,便被他聚在一处。
所以,他们这些可能威胁到蝙蝠岛存在的人,便被他想方设法的要除去。
所以当日出海,他们本有满满一船的人,但如今,只剩了躺在棺材里的六个。
胡铁花、张三、金灵芝、英万里、白猎,跟楚留香自己。
可那又如何?
纵然当日不明白丁枫的用意,可他却也知此番必定凶险万分,但他还是要去,还是得去。
因为,华真真或许,就在那里。
楚留香唇角不禁浮起一个弧度,每当想到这个名字,他的心就会变得很柔、很软,连他那薄薄的看上去有些薄情的双唇,也会变得温润、柔和起来。
而他现在不但想起了她,他现在,已经见过她。
海上漂流的日子,未必就能让他们幸免于难,因为他们既没有食物,也没有水,更有甚者,海浪渐高,海风渐狂,凭借经验他们知道,暴风雨要来了。
正当棺材摇晃,像已托不住诸人时,他们却发现了点点灯光。
有灯光的地方,就有人。
不仅有人,还有清越悠扬的琴声,自这宽敞的甲板上飘荡。
楚留香没有想到,会在这种地方,这种情况下,遇到原随云。
船的主人,自然是原随云,而正在抚琴的,也正是他。
像他这种世家子弟,品味技艺自然都是极好的,连楚留香也不得不赞叹,自无花之后,他已许久没有听到过如此悦耳动人的琴声了。
但他却无心聆听。
他既没有听着美妙的琴声,也没有去看那风采奕奕的抚琴者。
他只是怔怔的,有些恍如隔世的,凝视着原随云身畔坐着的人。
那人着一件淡紫色的纱衣,静静的坐在那里。夜风吹拂丝丝秀发,有些凌乱,她抬起凝脂般纤长秀美的手,轻轻拢了拢,下意识的,缓缓抬起了头。
漫天星辉,便溶在了那张脸上。
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一滞,楚留香能感觉到,身后的金灵芝背脊僵硬,甚至挺了挺胸膛。
但也只是一眼,只是淡淡的一眼。
那少女淡淡的扫了甲板上诸人一眼,随即便低下了头。
楚留香紧紧地盯着她,她却没有再望他一眼。她的目光,始终随着那琴弦上轻灵舞动的手指闪烁,仿佛这世上,再没有比这更重要,比这更值得她关注的了。
楚留香的嘴里,不禁泛起了些许苦涩。
他的真真,竟好像,不认得他了……作者有话要说:本文第三卷开始的时候,在原著蝙蝠岛那个故事里剧情已经过半,so概括如下:1、楚留香跟胡铁花在逍遥池泡澡,遇到因偷了珍珠被金灵芝追逐的张三;2、金灵芝使出华山绝学清风十三式,楚留香心下生疑,丁枫出现,邀几人共同出海;3、船上丁枫三番四次阴谋暗害,除掉与本文无关炮灰一干人,乘小舟逃跑,临走前将楚留香乘坐的船沉了,楚留香六个人只好坐着棺材逃亡,以上!~╮(╯▽╰)╭
第3章如此二人
风暴似乎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大,很快便已消弭无踪迹。海面上孤星点点,映着碧波荡漾,华丽而宽敞的大船,稳健的行驶在深夜里。
船舱里很静,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楚留香依旧仰卧在床上,并没有掌灯。
本就无须掌灯,星辉自窗外洒进来,虽昏暗朦胧,却仍能看得清舱内事物,包括,那映在窗上的一道黑影。
那道黑影纤长高挑,显然是个人。
那人立在窗外已片刻,楚留香却竟似毫无发现。
他双眼紧闭,连眼皮都不曾抬得一抬。
那人他虽看不见,可难道连呼吸声、脚步声也听不到?
楚留香的轻功,本已冠绝天下,这世上,又有谁能够偷偷接近他而不被发觉?
那人的轻功,未免也太过出神入化。
那人的轻功,确实出神入化。
黑影一晃,还未曾看清如何而动,人便已站在了楚留香的床头。
那是一只修长又白皙的手,那手在月光映照下,更显得剔透,玲珑。
那手慢慢的伸了出来,悬在楚留香额定,缓缓向下移,一寸寸,先是鼻子、嘴唇,然后,按向他的喉咙。
舱内依旧很静,静得,只能听见楚留香深沉而悠扬的呼吸声,他好像是已然睡熟了。
但,他又怎么可能睡熟了?
他猛然睁开眼睛,一个迅疾无比的翻身,已然将那悄悄潜入的黑影压在身下,死死地,压在身下。
“讨厌,你压痛我了!”
声音娇软甜美,仰面映着倾洒而入的月光,不是华真真还能是谁?
楚留香却半分未动,在海上漂流的日子里,他魂牵梦萦的就是这温软的触感,此刻终于能再拥入怀抱,他哪里舍得放开丝毫?
“哼!”华真真环着他的腰,像是想起了什么,伸手在上面狠狠地扭了一把,撇嘴道:“说,你怎么现在才来?”
肯定又是被哪个女人勾住了魂,默默唧唧,害我一路上使劲端着掌门的架子,装得好不辛苦!
瞅着她委屈的笑脸,楚留香就知道她又想到哪里去了,忍不住心头好笑。拧腰翻了个身,让她趴伏在自己胸口,一手仍旧紧揽着她的腰,一手却自她背脊上缓缓抚动。
隔着轻纱,仍能感受到肌肤的温热与柔软,楚留香长舒了口气,心境平和,一如此刻平静无波的海面。
连日来在海上遭遇的种种境遇,竟也不再如当时看上去那样惊险。
从逍遥池,到三和楼,从金灵芝,到丁枫,再到船上人员接二连三的离奇死亡,以及丁枫的毁船逃离,六人无奈的海上漂流……
华真真一直乖乖的趴在他胸膛上,静静的聆听,等他说到乘棺材漂流,才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脸,心疼道:“早知道你一路这么凶险,我便是多等几日,也没什么关系。”
只盼你能平安,就是叫我一直等下去,又有什么干系?
可楚留香却等不得那几日,恨不能更早些见到她,更何况能得她此刻安抚,便是再多经历些事故也是愿意的。
他只享受着她指尖的沁凉触感,笑不接话。
“你们从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1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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