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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颜倾城第63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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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看之下,才发现莫诀手臂上缠绕着一根暗哑的金线,金线渗着血丝,是莫诀的血。

他猛地回头,看清楚后面的人,却又惊呼:“四……四皇弟?”

云战没有看向秦或,只是抬头看向阮心颜。

阮心颜看了云战一眼,悠闲的拂着茶盖,垂眸淡道:“云少主打算拿什么来换?”

秦或不敢相信的瞪大眼,怒叱:“你叫他什么?”云少主?这分明是四皇弟。

云战垂眸片刻后又扬起,静静的看着她:“阮南风的一条命。”

莫诀脸色一变,他听属下禀报过,原来从中作梗的人是云战,云战既然插手,他要赶紧通知主子前来,他不是云战的对手。阮心颜的动作停顿,扬眼看向他。

两人四目相对,谁也没有出声。低头思考着他话后的深意。阮南风救不了她……

好半响,阮心颜才随手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淡声道:“莫诀。”

缠绕在莫诀手臂上的金线松开的同时,莫诀的身影也立在了她的身后。

“四……你是谁?”秦或死死的盯着云战,就是化成灰他都认识眼前的人阜国的四王爷,他的四皇弟。

云战看了他一眼,宛自推着轮椅出去。“秦安……”秦或厉声唤着。

云战却未作微顿,秦安,这个名讳真的很少有人如此唤他了,记忆里,在阜国,除了父皇偶尔会唤他一声安儿外,他接触的人不曾有人如此唤过他。

这个名字,从一开始,就不是属于他的。

“说,你是谁?”秦或看他停了下来,追了上去,挡在他的前面,厉声追问。

“大皇子已经心知肚明,又何必追问?”云芬神情淡下来,眉目间自有一股让秦或熟悉的韵味。

秦或眯眼打量了一眼她,这个女人又是谁?

“秦安,阜国四王爷,云战,云中城少主,皆是我。”云战云淡风轻的说出事实。

秦或的脚步一退,似是看见鬼一样的看着云战:“什……什么?”

……

连续数天的激战,染红了半片青云海。

海面上,硝烟弥漫,尸体横浮,残破的战船…一切都有痕迹窥探得出战争的轮廓。

大朗国的战舰上。

“报!”急促的声音匆匆而来。

宇文驰带着一众武将正在制订作战计划,听着外面的急报声,都站起来。

“进来。”

“启禀皇上,腾国撤兵。”

听着急报,刘易沉思,尔后慌张的抬头:“皇上,不好,阜国四十万大军看似挥境腾国,实际是直奔我国与腾国相连的边界。”

“什么?”在场武将都惊的跳了起来。

宇文驰没有作声,只是紧盯着行军图上的位置,那里是大朗国与腾国的边界,表面平静,心里惊涛骇浪。

原来轩辕砚之所以敢亲自与他交战,并非是想拼个你死我活,而是要他腹背受敌。

宇文驰双眼黝黑不见底,他料到了腾国和林国,也不是没算过阜国,但是他心里一直不会真的相信秦不值为被轩辕砚所用。

这或许才是秦不值当初登上皇位的代价。

“皇上,我们不宜再与轩辕砚恋战,必须要尽速撤兵,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刘易急的满头大汗。

宇文驰一言不发的走到椅子上坐了下来,低头沉思不语……

“皇上……”

刘易还想说什么,被宇文驰打断。

刘易急的团团转,却又不敢再出声,只能暗自焦急。

宇文驰在心里把各国的行兵位置和牵扯理顺,心里脉络渐渐清晰。

轩辕砚下了秦不值这招棋,可谓是压箱底的一个最后绝招了,也是至关重要的一招。

他没想到,秦不值竟然有如此价值。

他几乎扭转了整个局势。

阜国一出兵,打的是他大朗国,而他的主力军已经渡海与浩国交战,轩辕砚亲自出马缠住了他,决不会让他轻易撤兵。

只要秦不值的大军一到朝他大朗国开战,温政年就可以完全不需要向林国借兵就敢朝他大朗进攻。

饶是大朗国国力强悍,但大部份兵力都被轩辕砚拖住了,仅凭驻守在边关的那些兵力想要同时抵御阜国和腾国攻击,后果如何,不难想像。

秦不值是引子,真正的枪则是温政年。

好一个峰回又路转。

刘易等人心惊肉跳,皇上这……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怒急攻心?

“皇……皇上?”

宇文驰突然沉声问道:“传孙将军。”孙飞走进战舰,朝宇文驰恭敬行礼:“末将参见皇上。”

“孙将军,与浩国打了四天三夜,如今还有多少兵力?”

孙飞眉头一皱,迟疑了一会后,低声道:“回皇上,约莫三十五万。”

“什么?”船厅内一众大臣倒抽一口气,都面露惊慌之色。

宇文驰喉咙一甜,声声被气的吐血,他五十万雄军渡海而来,没有攻占浩国任何一个口岸,却损兵折将了三成,京都岌岌可危,这让他如何不心痛难捺?

他兴兵诛魔,却没想到被魔反将一军,被魔诛了。

一想到自己以及这天下各国被轩辕砚玩弄于股掌之中,人人成为他手中执着的棋子,他就……

噗!

一口鲜血喷洒而出,溅在了他手中的行军图上,晕染开来的血点,点点都在嘲讽他的妄自尊大。

“皇上……”刘易惊呼。

一众人焦急奔上前。

宇文驰摆手,制止他们的靠近,盯着手里的行军图,这一次,他输了,输给了自己的野心。

比起失了颜面,比起征战浩国,有什么比征战他大朗国更来的便捷,更来的有用?

他对腾国虎视眈眈多年,腾国又何尝不是如此?

论心谋,论策略,论手段,论城府,这一次他输给了轩辕砚。

他只知道强兵,轩辕砚却在布署,却是算计。

他的来势汹汹何以抵得住轩辕砚的运筹帷幄?

这方,宇文驰气败攻心血,海面上对方的舰厅里,樊将军却笑的豪爽和愉悦,看着伫立背对着他的轩辕砚开心的道:“主子,这个时候,恐怕宇文驰气的不轻。”他对皇上佩服的真是五体投地,这个世上还会有谁有皇上这样的能力?

运筹帷幄,一切尽在掌中,天下各国帝王都成为主子的棋子,一想到现在宇文驰气败急坏的模样,他就爽的想大笑。

轩辕砚嘴角暗勾,他暗中算谋了这么多年,如果不是因为有她的出现,他要取的是这天下,而不只是防卫自保。

“樊将军。”

“臣在。”樊将军士兵高昂,只要皇上一声令下,他杀阜国一个片甲不留。

“这里就交给将军了,缠住宇文驰大军七天,损其兵力十万后,让他们撤退回国。”比起这里,她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樊将军错愕的瞪大眼:“皇……皇上……这……”现在大朗国军心不稳,内外皆忧,此时不趁此机会一举歼灭他们,反而让他们撤退回军,这岂不是放虎归山?

“朕没有说错,七天里面,你们歼灭他们约莫十万兵力,算是朕再一次为那牺牲的三万士魂祭奠。”

“可……”樊将军还想说什么,却又不知如何表达,他此时的思路有些乱了。

看着樊将军的神情,轩辕砚轻叹,修长完美的手指指着行军图上的一点位置:“大朗国如果灭亡了,便宜了谁?”

现在取天下的时机不对,他只能投机取巧。

之所以能利用秦不值,算谋温政年,是因为他们需要这个机会。

秦不值想要强权,他不仅仅是要一统阜国兵权,还要在青云海域上树立威望。

秦不值是个聪明人,真没有半点好处,他决不会出兵。

他之所以出兵,主要是他贪图大朗国的财富,趁此机会敛财,另一方面也是还他一个情面,顺便再卖颜儿一个情面。

这笔买卖,算来算去,他并不亏!

至于腾国……

轩辕砚黑眸掠过一抹冷厉,就凭温政年出兵渡海征战他浩国这一举动,他就决不会允许他吃掉大朗国。

他不对宇文驰赶尽杀绝,就是用大朗国去对付腾国。纵使他对大朗损兵折将,迫死宇文驰损失惨重,纵使秦不值趁些机会征战敛财,大朗国需要十数年整兵休养,但只要宇文驰不死,以大朗国比腾国辽阔的疆土和子民,温政年就绝对吃不下大朗国。

至于林国……到如今不会再看不清楚局势,到于他们的发兵之仇,他就暂且记着,总有一天,他会全部讨伐回来。

樊将军对于轩辕砚的意会,一点就通,霎时也彻底明白过来。

正因为明白,所以他老脸羞愧:“末将目光短浅,皇上恕罪。”皇上说的对,如果此时浩国当真将大朗国歼灭,才是真的便宜了别人。

就算放了宇文驰撤退,大朗国也元气大伤,没有个五至十年,是无法再嚣张的。

如果这个时机,腾国和林国有心吞并,他们大可自行发兵征战,这个时候妄想利用浩国替他们搭桥,简直是在痴心妄想。

“那阜国……”樊将军试探。

轩辕砚眸子微暗,阜国秦不值,他不得不承认,或许十数年后,秦不值会是他一个真正的对手。

当初无心之举,养狼为患,这是他人生里唯一的败笔,而秦不值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除了他有这个天赋外,也与颜儿脱不了干系!

她就是因为教导的太认真,对秦不值来说,才是最大的折磨。情与理,爱与痛,秦不值必须要走出她给予的魔咒才有资格与他成为对手。

否则,他永远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而那个最终魔源,连他都万劫不复陷入其中无法自拔,秦不值又何以有能力抽身?

……

七天后,离京城还有三天的路程。

树林里面,局势逆转。

秦或带来的五百精兵发动了攻击,而云伯却对上了莫诀。

实力相当的两队人马,打的天昏地暗,局势也渐渐凶险起来。

阮心颜面无表情的看向云战,声道:“这就是你出现的目的?”尽管她并不相信云战会与秦不值联手,但世事无绝对,她不排斥任何可能。

“闭嘴,阮心颜,如果你再对少主不敬,我会杀了你。”云芬朝阮心颜怒目相向。

阮心颜淡淡一笑,对于她的威胁和怒火丝毫不放在眼里,反倒是一旁的有艳、有丽等人面露寒霜,眼泄杀气。

“芬姨,你让我很失望。”

空气中若有似无的一声叹息,让云芬鼻子一酸,眼眶都红了。

“少主,如果您还唤属下一声芬姨,芬姨求你,我们回云中城,不要接近这个女人。”

面对云芬痛心疾首的哀求,云战平静的面容上露出一丝丝迷惘。

阮心颜眸子微闪,这么说来,云战并没有和秦不值联手?

云战的出现只要不是为了阜国,她就不担心,至于现在的撕杀状态,她也静观其变。

看着主子迷惘的神情,云芬心中一痛,手中的剑唰地一声直刺坐在马车上的阮心颜。

“保护娘娘。”

有艳有丽面容一冷,两人同时紧贴着马车,两名暗影接下了云芬的剑。云战静坐在轮椅上,突然脸色一变,继而闭上眼聆听着空气中传来的波动,那是……

蓦然睁眼看着云伯和芬姨,他厉声命令:“云影,云芬归位。”

听着他如此严厉的命令声,与莫诀交手的云伯动作一顿,却并没有停手。

云芬则是一时不察,发丝被暗影的剑削落一缕……

看他们如此,再感受到由远而来的气流,云战当即立断,双手平抬,强行运功冲破被云芬和云伯封住的|岤道。

不多时,他白净的额头上渐渐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几名暗影见状,手中的刀敛一转,飞身扑上前,欲阻止他冲破封锁,却被云战四周强烈的罡气震的倒飞数丈,倒在地上吐血。

阮心颜一惊,云战似乎很快就要冲破阻碍了,那他如此急迫冲破阻碍又是为何?

云伯想抽离,但莫诀却不同意,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主子在接近了。

云伯急的:“芬儿,快为公子护法。”

云芬一听,连忙回头看向云战,随即吓的魂飞魄散:“公子……”

以公子的武功,强行冲破阻碍并不是难事,可是她忘了阮心颜在身边,如果她此时再用言语激主子,主子心不稳,必定会走火入魔,轻者筋脉俱损,重则性命不保。

想到这里,云芬狠厉的下手杀虐,往云战方向飞去,她要保护公子。

秦或浴血奋战的杀上前,但一时半会,他根本就接近不了马车,马车四周都被防护的死死的,别说人,就连一只鸟都飞不进去。

就在这时,树林里突然出现一批黑衣死士,他们看着场中状况,领头的人吹起一声暗哨,黑衣人全部攻向马车。

这显然是另一批人,他们下的是狠手,手腕翻飞,剑尖上划过的是杀机。

所有人包括莫诀都不敢再恋战,飞奔上马车方向,保护马车为重。

云伯、云芬两人也终于有机会抽身,两人纷纷立在云战前后方戒备的护法。

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重,地上倒下的尸体也越来越多,但前扑后赴的死士仿佛杀不尽一样成批成批的出现。

莫诀并没有出手,他只是戒备的守护在了阮心颜身边。

没有什么比主子的安全来的更重要。

当半空中的气流似乎凝结直逼而来的时候,云战也冲破了阻碍,倏然睁开眼,直接迎上了那一道强劲的内气。呯!巨大的声响在树林里炸开,让人耳膜生痛。

两人各退后一步。云芬、云伯两人背脊冒出冷汗,如果主子刚才没有强行冲破阻碍,轩辕砚这一击后果不堪设想,别说主子,就连他们两人都逃不过。

“杀!”轩辕砚眼都不眨一下,狠厉的下令。

随着轩辕砚而来的数道黑影宛如鬼魅一样展开了杀戮。

在轩辕砚出现的那一刻开始,莫诀的身影也动了,软剑横扫,血溅丈远。很快,场面被控制住了。

秦或看见轩辕砚,恨意四起,却也知道自己如果再不撤退,将必死无疑,这一刻他甚至怀疑秦不值真正的意图?

或许他也是赌,如果成功了,他得到了阮心颜,如果失败了,轩辕砚必将会杀死自己。

对秦不值来说永远不亏!

秦或愤慨却又不得不承认秦不值小小年纪,论策谋,论心智,论手段,他不及他。

轩辕砚后面似是长了眼睛一样:“你以为你还能走出浩国的疆土?”

秦或身体一僵,继而脸色恢复如常,一笑:“轩辕砚,真没想到,你也是个痴情种,为了一个女人,舍弃大好机会,多年铺路却只是让自己拥有了一个女人,而且这个女人还能活多久?!老天是长眼睛的。”

轩辕砚缓缓的回头,冷冷的盯着他,眼神冷酷而无情,唇,轻轻启动:“杀!”

莫诀一动,飞身上前,手中软剑如蛇疾,朝秦或刺去……

金线阻止了莫诀。

云战抬头直视轩辕砚:“我要救他。”既然他任性的出了一次世,逆了一次天,再逆一次又何妨?

轩辕砚挑眉:“不可能。”

云战目光越过他落在了马车上的阮心颜身上:“郡主以为如何?”

阮心颜淡然:“你的筹码。”

云战垂眼,静默了很久后,才缓缓的道:“你的命。”

轩辕砚身体一震,深沉的眯起了眼,带着骇人的压迫力:“说清楚。”阮心颜面容一怔,他在说什么?

“就算你牺牲自己姐姐姐夫的性命来救她也依然救不了她。”

轩辕砚双手紧紧的握成拳,下颚紧绷,一字一句重若千斤:“你能?”

云战回头看了一眼怔愣中的秦或,轻轻一叹:“大皇兄,为何把那张宝座视作自己所有?”

秦或复杂的看着他,他没想到自己生死关头的时候,这个既然不知为何成为云中城少主的四皇弟会救他。

他问他,为何把那张宝座视作自己所有?

难道不是他所有的吗?

云战淡淡一笑,声音悠然绵长,宛如撞钟一样敲进秦或的耳朵里,直窜入心里,在他心里不停的引起回荡。

“众位皇兄皇弟皆是父皇的血脉,谁都有权利继承,大皇兄又何必让自己站在太高,永远只看得见自己,却未回头、低头看一眼?”

秦或浑身一颤,身为东宫嫡子,他与生俱来就比所有人都高一阶,他根本就不可能回头、低头看。

“执着,是一种妄念,大皇兄是如此,五皇弟是如此,十皇弟又何尝不是如此?每个人都有其机遇,时不遇大皇兄,却遇上了十皇弟,这又何尝不是天意?大皇兄为何不回头看看,珍惜自己还能拥有的,放弃这些不该再去拥有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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