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颜倾城作者:肉书屋
丑颜倾城第43部分阅读
太目中无人了,这等于是瞧不起他们尚义城嘛。
“阮公子和林公子会不会来,老夫不敢确定,但是宋离明天一定会到。”
“其实说起来,宋家如今也不算文人,而是商人。”如果不是爹和宋夫人多年交情,恐怕以宋离的性子,他肯定不会来。
白大人眯眼抚须道:“玉儿还小,去年才及笄,特地为她举办这场声势浩大的文客会,主要是为了让她声名在外。”
“可是万一到时……”爹请的皆是拥有真才实学的才子前来,他相信只要看了一眼玉儿的人,很难会有人把持得住,到时出现争夺的场面在所难免,到时要如何交代?
白大人摆手,笑的老谋深算:“老夫只是请他们来参加老夫的寿会而已,并没有说,老夫要把孙女许配出去。”
白少爷想了想,也就放了心:“还是爹想的周会。”
看着名单,白大人微微笑了一下:“爹并非是为了名利非要有心送玉儿入宫,而是太子轩辕砚人中之龙,九五之尊,皇上与皇后夫妻情深,想必太子也不会是滥情之人,如果玉儿能入宫,登上后位,也绝非妄想。”母仪天下,那是何等的荣华富贵,白氏一族都会吃穿不愁。
“但是太子还有一个多月就要登基为帝了,他又怎么会知道玉儿的存在?”
“所以爹才会大肆旗鼓,好借这些才子之口把玉儿之名传送出去,太子一旦登基为帝,立后自然也会成为朝堂和百姓最关心的事,也必定会被大臣们提上议程。”到时他再疏通关系,自然会有人把玉儿上奏。
白少爷赞同的点头:“还是爹想的周全。”到那时,他就是国丈了。
“明天让玉儿好好的表现一番,我要让玉儿的才女之名传出去。”至于美貌,不是他自信,恐怕很难找出能与玉儿一较高低的人出来。
“孩儿明白。”白少爷应到。
“老爷……”管家匆匆而来,神色慌张。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白少爷眉头一皱,不悦的喝斥。
白大人合上手里的名册,看向管家出声问道:“什么事?”
管家急急的把手上之物呈上。
白大人一看,蓦然站起。
白少爷不解,目光也落在了管家手上之物,神情激动,这是?
白大人急问:“来人是谁?”这是皇家的象征,可是太子在忙着登基,断是不可能出现在离京城如此之远的尚义城。
管家拭了拭额头上的汗,上前附身在白大人耳语……
白大人脸色倏的肃穆凝重起来,又重重的坐回到就座位上,神色五味杂陈,来人竟然是——心颜郡主?
“管家,你速去带人把摘星苑整理出来,要快。”
“是,老爷。”管家匆匆退了下去。
“爹,怎么啦?是谁来了?难道是太……”后面的话没说话,就被白大人一记眼神制止了。
“政儿,你速去通知你娘她们,去摘星苑请安,记住,不可多话。”这心颜郡主上门,究竟是福还是祸?
白少爷满腹惊诧也只得压下去:“是,爹,孩儿这就去办。”
摘星苑,是白府内最大的苑楼,假山、池湖、小树林、亭同楼厅一应尽有,此时,摘星苑大厅内。
跪的满满的一群人,很多人大气都不喘。
白大人小心翼翼的抬头,目光不敢对上坐在主位上的人。
“尚义城城主白信水参见郡主,郡主金安。”
随着白大人的请安声,在他身后的一群人,都紧跟其后:“参见郡主,郡主金安!”
阮心颜轻叠着手中的杯盏,轻啜一小口才淡淡出声:“白大人。”
白大人恭敬应答:“卑职在。”
“本郡主不请自来,打扰之处,还请见谅。”
白大人一惊,身子都快趴伏在地上了:“卑职不敢,郡主大驾光临,是白府祖上积福。”
对于他的话,阮心颜笑笑不语,目光落在人群中的某一处。
“白珍玉。”
不只是被点的人微抖了一下,跪在堂下的整个白府人都身子颤抖。
白大人低头转身,小声的道:“珍玉,还不快见过郡主?”
随后,一道清脆如黄莺如谷的悦耳之声响起:“白……白珍玉参见郡主,郡主金安。”
“抬起头来,看着本郡主。”
白珍玉慢慢的抬头,目光往上面看去,刚好对接到了一双清幽深邃的眸子,她微微一愣,继而本能的垂眸,但似是想起什么一样,又抬起,直视着阮心颜。
阮心颜淡淡扬眉,目光在她脸上扫过,确实是个美人。
看起来年纪不过十六、七岁,弯弯的两道黛眉下是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挺直的俏鼻、鲜红欲滴的樱唇、细如凝脂的肌肤,不像深闺女子似的柔弱,反而透着一抹活力。
世上不乏美得迷人的女子,可眼前的这位,确实美的惊人,而且身上还有一股难得的气质,只要看她一眼,便能让人很难忘记。
而被她的美目回视一眼,也令人心驰荡漾。
似笑非笑的看着一旁看呆了的阮旭东,心里无声一笑。
阮旭东有些痴傻的看着眼前美的心憾神摇的白家小姐,她可以说是他见过最美丽的女子,难怪白大人如此大肆旗鼓的选婿了。
一旁的林世风眼中也有一抹惊艳,但比起阮旭东的痴迷,他的神态并没有变化。
在这样美丽的女子面前,恐怕很多有美人之名的女子会黯然神伤,自惭颜秽。
有艳等人也都微微讶意,婉儿看了一眼,就心下叹息,蓉儿根本就不能和这位白小姐比。
“都起来吧。”打量完毕,阮心颜搁下手中的杯子,淡声道。
“谢郡主。”白大人忐忑起身。
阮心颜玉手撑在桌上,支着下颌,半垂下瞳眸:“明天就是文客会,本郡主也乐意凑个热闹。”
白大人眼睛一转,恭敬答道:“是。”
“本郡主低调入尚义城,低调进白府,想必白大人该知道本郡主的心思?”
白大人一顿,头低的更低:“卑职明白。”
“很好,都下去吧。”这样的美色,某人是无福享用了。
019是福是祸
尚义城大街上,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了尚义城最大的客栈路边,惹得路人纷纷投以注目礼,心里暗暗揣测是哪家的公子或是哪家的小姐上街了?
一名家仆模样装扮的男子匆匆从客栈内走出来,走向马车。
“小姐,城内两家稍好一点的客栈都被白府包了下来,不接外客。”陆安朝马车内禀报道。
马车内,陈蓉儿看向陆芊芊,担忧的问道:“芊芊,怎么办?”
陆芊芊沉吟半响后,沉声道:“尚义城有没有陆家的产业?”
“回小姐,有,城西的定云客栈,离白府有些远。”马车外,传来陆安恭敬的回答。
“可是我们投宿在定云客栈的话,表哥很快就会知道我们来了尚城义。”
一路上,她和芊芊投宿都刻意的避开陆家的客栈,住别的客栈,就是怕表哥知道她们的行踪,虽然现在已经到了尚义城,但这里既然有陆家的产业,万一表哥还是让人强送他们回去,那岂不是白来?
“陆安,就去定云客栈。”陆芊芊吩咐道。
“是。”
在客栈安顿下来,陈蓉儿看着床上放置的男装:“芊芊,我们真要这样做?”
“当然,不然我们为什么这么远跑这里来?”
“可是我们又没有请贴,明天怎么混进去啊?”白府内,想必明天定然戒备森严。
陆芊芊白了她一眼:“我自有安排。”
不然她为什么投宿在自家客栈里面?
自然是让掌柜的去弄请贴了,一路上她不肯住自家客栈,是怕哥哥知道行踪,命人送她们回去,现在都到了目的地了,离京城上千里,大哥就是知道了,也不能奈她何了?
陈蓉儿在床上坐下来,有些难以置信:“真不敢相信,我们竟然跑到这么远的尚义城来了。”现在想来,她真是不明白芊芊为何要带她来离京城这么远的尚义城,路途遥远,又人生地不熟的。
正在对着铜镜着装的陆芊芊冷睨了她一眼:“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好奇那位白小姐是否如传闻中那样美貌?”
“我……”
“别忘了,阮公子离开京城,并没有回奄平城,而是特地为白小姐而来,说不定地是阮公子的心上人。”
她原本只是好奇阮心颜为何来这里?感觉非常诡异,才干脆也跟来。
但自从临近尚义城后,一路上耳中听到的,再仔细一想,她也就越心惊,这白家小小一个城主竟然如此劳师动众,大肆旗鼓的,这背后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她很庆幸自己走了这一趟,否则真等到这位白小姐名扬浩国,这倒是其次,她就怕自己最担心的事情,就是自己心里所想的那样。
有了那层直觉,阮心颜来这里的目的,更是让她格外的警惕,不管如何,这位白小姐不能成为她的威胁。
陈蓉儿低下头,暗暗咬唇,芊芊的话说中了她心里的痛处。
宛自陷入低迷情绪的她自然也没有注意到陆芊芊因为感受到那一份潜在的威胁后美丽的脸蛋蒙上一层阴戾之气。
白家书房。
“爹,这丑……这郡主怎么会来?”
白少爷满脸的担忧之色,天下人都知道这丑郡主善嫉恨比她美丽的人,京城大多数千金小姐都受过她的迫害,现在倒好,玉儿的前程还没见端倪,这个女煞神却引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白大人眉头深锁,脸色凝重,这心颜郡主来尚义城,很显然也是听闻坊间传闻为玉儿而来的,树大招风的道理,他很明白。
只是……他就是不敢确定郡主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前来?这对白府而言,是福还是祸了?
“爹……”白少爷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在这初春寒凉的夜里,竟然出了满头薄汗,他还指望着靠玉儿飞上枝头当凤凰他一跃成为国丈呢,可不能毁于一旦啊。
“稍安勿燥。”白大人严厉的看了一眼沉不住气的儿子喝斥着。
“可是爹,万一……”
“闭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煞神上门,我们就算焦急也只能沉着气,不能自乱阵脚,再说福祸也只是一线之隔,说不定……”想起这位郡主的名声,白大人后面的话连自己都很说服,心里无声一叹,但愿白家这次不会因为他的心机而……惹上横祸啊。
叩叩!
敲门声传来。白氏父子相视一眼,白大人清咳一声,沉声道:“进来。”
白家管家推门进来:“老爷,少爷。”
“什么事?”白少爷有些不耐烦。
白大人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叹息,政儿最大的缺点就是沉不住气,这么大岁数,还不见半点出息。
管家把手里的两本贴子恭敬呈上。
白大人狐疑的拿起,打开,眼睛微微圆眼,而后微微眯眼,似有所思。
“爹,怎么啦?这是谁的册子?”
白大人把贴子递给他,示意他自己看。
白少爷急迫的打开,一看到里面的请贴,也有些怔住了:“这么说来,跟在郡主身边的那两名公子中,一位是阮旭东,一位是林世风?”
白大人点点头:“或许事情并不若我们想像中那样坏。”
“爹的意思是?”
“奄平城林家书香世家,学子可谓遍布整个浩国,在阮家没有出阮南风之前,人人都以能成为林家学生为傲。”
“孩儿不明白爹的意思?”白少爷不解。
白大人翻开林世风的回贴,抚须道:“林家以清风傲骨着称,虽然被阮家后来居上,但林家百年根基和实力依旧有着影响,林家注重门风,不屑于攀炎附势,甚至不屑进朝为官,与权势同流合污,从这一点,就足以看出林家祖辈的清高,林世风是林家独子,继承林家的才华,自然也继承了林家的一身清骨。”
“可是既然如此,林世风又怎么会和阮心颜同流合污?”
白大人眯眼,眼中精光闪烁:“有阮旭东在,林世风和阮心颜一同抵达白家,也不难理解。”
“二十五前,奄平出了一个阮南风,天下闻名,如果不是阮南风娶了当朝长公主,可能阮家声名还不只是如此,最初人人都指责阮南风贪慕虚荣,追求荣华富贵不惜抛却文人傲骨,阮南风放话终身不踏足朝堂,甚至规定阮家三代不准入朝为官,最初的时候,还惹来热议,人人都不相信阮家能做到。”
“但二十几年来,阮家用行动堵住了所有的嘴,也让所有人对阮南风由衷敬服,阮家才会成功的压下了林家,一跃成为奄平城的骄傲。”
白少爷点点头:“听说五年前奄平城的百花朝会节上,阮旭东也一举惊天下,但可惜,虽是惊鸿一瞥,稍纵退瞬,却也让人不敢再对阮家有挑衅之心,阮家也成功的保住了文坛第一的名声和清傲……爹的意思是?”
白少爷恍然大悟。
白大人微微一笑:“无论是林家还是阮家都以一身清骨为傲,又怎么会自毁声名?”
“有阮家在,就一定不会任由阮心颜乱来?”
白少爷脸上乌云散尽,轻舒了一口气,这就好,这就好。
“话是这样说,但凡事还是要小心至上,政儿,你速去把林公子和阮公子招待好。”
“是。”
“等等……”
“爹?”白少爷停住步子,不解的看着唤住他的爹。
白大人眯起眼道:“把林公子和阮公子抵达的消息让人传出去。”郡主低调,那么林公子和阮公子既然呈了回贴,那么就不能低调了。
白少爷微愣,继而喜颜绽放,兴奋的道:“是,爹,孩儿这就去办。”说不定明天过后,玉儿就会搏得浩国第一美人之名了。
身为浩国第一美人之父,还何憨没有荣华富贵?
摘星苑。
阮心颜踏月悠然散步,婉儿、有艳、莫诀紧随其后。
一轮明月,繁星点点,清辉淡洒大地。
“今晚夜色挺好。”空气中带着些许的寒凉,却又不会让人感觉到冻人,初春的月夜,如此园林中,散步倒也很有兴致。
莫诀就算人跟在身后,也只是个如同隐身人一样默不作声,因为他知道回话的自然会有人。
“寒冬褪,初春临,难得主子如此有兴致,要不婉儿为主子弹奏一曲?”
阮心颜停住步子,微微侧眸,勾唇一笑:“兴致倒是有几分,不过,弹奏的人换换。”
婉儿一愣,但很快就会意过来,弯腰福身后退了下去。
玉阁。
听闻婉儿的要求后,白珍玉久久没有回神。
站在地身后的两名贴身婢女反应过来,一人连忙前去禀报老爷。
“小姐?”
白珍玉回神,低下头,眉间拢上一楼轻愁,幽幽一叹:“翠儿,给我更衣梳妆。”
等到换上一身衣服后,白家家长也赶到了。
白少夫人有些慌乱的看着白老爷:“爹,这……”这郡主这么晚了竟然召见玉儿为其拂琴?到时随便安个罪名,怪罪下来,玉儿怎么办?
白大人看着已经着好装的孙女,沉思了很久,才道:“玉儿,你去吧。”
“爹?”白少夫人惊呼。
“妇人家别管外面的事,回房去。”白少爷低斥出声。
白少夫人满腹委屈,却敢怒不敢言,轻轻福身后,转身离开。
“玉儿,听爹说,你机灵点,察颜观色,多说些奉承的话,千万别惹郡主发怒。”
白珍玉垂眼,柔驯的福身:“是,爹。”或许这是她的命,是福是祸,不是她所难预料了。
020白府情景
“白珍玉参见郡主。”
“起来吧。”
“谢郡主。”
白珍玉起身,恭敬的立于一旁,等候命令。
“不知白小姐琴艺如何?”阮心颜不经意的扫了她一眼,淡声问道。
白珍玉垂着眼,美丽的脸庞并没有太多的情绪表露,听到问话,她淡淡曲膝:“回郡主,奴婢三岁学琴,如今已有十三个年头,自然琴艺是过得去的。”
阮心颜挑挑眉,淡淡挥手。
婉儿示意,朝白珍玉伸手请道:“请白小姐为郡主弹奏一曲。”
“不知道郡主想听什么曲子?”白珍玉敛眼问道。
“随意吧。”阮心颜淡声道。
白珍玉听见这个回答,依旧是没有抬头,只是面部表情上有过一抹沉呤,而后福身道:“是。”她来这里既然是为郡主弹曲,自然带上了她的琴,但显然,这位郡主并不打算让她弹自己的琴。
跟着婉儿来到这里准备好的琴弦旁,低眼看了一眼,瞬间又惊讶的抬起,但下一刻又低下,这琴?
“乌玄琴?”
婉儿微笑:“白小姐好眼光。”
白珍玉抬头看了她一眼,看着她眼中的光芒后,心中了然,此人必定琴技精通。
“书上闻,乌玄形状似雀,琴身用千年不朽的乌木雕刻而成,与白雀有雌雄之分,和红凤,青鸾有天下四宝之名,不知珍玉是否记错?”
她未曾见过乌玄,但天下懂琴之人无不听闻过乌玄、白雀之名,最初她也不敢肯定这就是会传闻中的乌玄琴。
但想想郡主尊贵的身份,如果不是乌玄珍宝,又岂会此时出现在眼前。
乌玄为雌,白雀为雄,能让郡主所有,定当是乌玄,而非白雀。
所以,她断定这是乌玄!
阮心颜唇角轻轻上扬,似笑非笑,却并未言语。
婉儿出声:“既然白小姐慧眼识出乌玄,那就请白小姐为郡主拂一曲。”
白珍玉伸出手指轻轻的抚摸着乌玄的琴身,美眸有些许的激动,但下一刻却跪在地上:“奴婢没有自信能使用此琴,请郡主恕罪。”正因为懂,所以此时此刻的她,满腹无奈和茫然,心神无清宁静,又岂能弹出乐曲?
婉儿惊讶之后是了然,白珍玉能识乌玄,自然知琴,懂琴,有此一举也不难理解。
白珍玉跪在地上,默等着这位郡主的怒气,却久久没有等到,豁出去的果敢瞬间消散,不由得的忐忑不安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