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夫人。”先前给她们通报的女子恭敬有礼道。
于是,青青又跟着走了老远的地,被稀里糊涂地带至一偏僻幽静的小院。门檐行云流水般题了四个大字“流风小驻”。
四方院落中林木葱葱,角落里有棚葡萄架,竟然还满挂着紫红的葡萄,早已熟透。正房四间,耳房两间,不似中堂般大气恢弘,也不似老夫人住所那样精致素雅。
青青讶然,瞑思苦想老半天才发现哪里不对劲!这屋太安静了!与嵇家无处不在的热闹灰常的不相符,除去她们几个,竟然没在这流云小驻里发现半个人?连声虫鸣鸟叫声也没有!
然不成这是个冷宫?一个被人遗忘的角落?
可是,嵇家的三少爷为啥会住在这里?
大厅门虚掩着,菲亚姑娘进去敲了下房门,轻声唤道:“毅之少爷,可否起身了?”
青青随着众人进了客厅,无聊地环顾四周,屋内摆设倒也一应俱全,墙壁上挂着几幅画,可惜某青毫无欣赏水平。
半晌,房内传来一个了无生气的声音,“什么事?”
菲亚姑娘侧立在门边,以她一贯作风恭敬道:“老夫人给您带了两个姑娘,您看中哪个,便留下来做您的贴身丫鬟。”
房内响起一阵剧烈的咳嗽,一个很磁性的男低音怒道:“说过了我这不要什么闲杂人等,你让她们回去吧!”
“这。。。。。”菲亚苦着一张脸不敢反驳。
“毅之少爷”崔大婶大嗓门喊道:“您还得顾及着自个的身子,老夫人是为了您好啊。我们夫人也费心给您挑了个姑娘,您就看看吧!”
房内没了声响……
突然,房门被撞开,一个虚弱的男人从里头跌跌撞撞冲出来。
青青被吓了一跳,这个三少爷,根本是个病焉焉的老病号?瞧他皮肤苍白毫无血色,憔悴不堪,眉宇深锁。生得倒是一副好容貌,剑眉星目,鼻梁挺直,一张薄唇线条分明,身形修长。只可惜病魔缠身,活生生地毁了一副好皮囊。
那三少爷按住胸口喘着粗气怒吼道:“我说的话没听见吗?我这不需要什么丫鬟,叫她们滚!不劳烦你的什么夫人费心!”虚弱的身子因愤怒费了许多气力,他不由得瘫倒在躺椅上。
“毅之少爷……”崔大婶不死心地叫道,一把将翡珠推上前去,“少爷,您瞧瞧这丫头,多水灵哪……”
青青冷眼旁观,内心疑虑丛丛,刹时因得那崔大婶的话逗得扑哧一声乐得笑出声。
那三少爷一双狭长的俊目朝她看过来……
男猪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令亲们大跌眼镜了吧!不要觉得被某人耍了,后头精采着哩!
正文第三十九章:偶滴三少爷
青青一阵心慌气短,这……从心底深处又荡漾起熟悉的感觉,然不成---以前在哪里见过他?
那三少爷目光触及她也是一个怔忡,愣了片刻,唇边绽放出一朵诡异的微笑,修长的手指一点青青,玩味道:“那就留下她吧!”
众人皆讶然,某青的嘴巴张成了o型,完全没有料到天上掉馅饼就砸在了她身上。菲亚暗自松了口气,总算是完成了老夫人交待的任务。而那二厮,则濒临疯狂,翡珠往前挤了过去,肥硕的身子几乎要压在精瘦的三少爷身上,有些歇斯底里地叫道:“毅之少爷,留下翡珠吧,奴婢保证把您服待得舒舒服服的!”
那三少爷一脸嫌恶的表情,身形暗自往后退。
“毅之少爷!”崔大婶不服地高声嚷道:“那小丫头片子有啥好的!瘦成那样,哪里抱得动您呢!您再瞧瞧翡珠姑娘这身板……”崔大婶一手拍下去,在肥猪屁股板上响起了声震天的绝响。
青青生气了,再怎么也不能这般埋汰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你们放水了,现在居然公然排挤偶?偶哪里瘦啦!
“嗯哼!”青青大力清清嗓子,大声道:“崔大婶,我怎么抱不起毅之少爷了?我都能扛起半扇猪!”
“半扇猪?”三少爷脸上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放肆!”崔大婶厉声斥喝道:“无礼的丫头,岂能这般侮辱嵇少爷!少爷,您见着了吧,这丫头哪里好了!”
“好了,我说过了留下那丫头!你们可以走了!”三少爷不耐烦道。
“毅之少爷……”崔大婶仍不死心。
那三少爷火了。怒喝道:“滚出去!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奴才给我做主了!”
“崔总管。我们先退下了。”菲亚劝道。转身则和言悦色朝青青道:“花语。等会和崔大婶一块去把卖身契签了。”
某青高兴不起来。工作是落实了。可还得卖身!这万恶地旧社会呀!
还有……那毅之少爷脾气似乎不大好?动不动就叫人滚地。人身攻击哇!
那二人耷拉着脑袋如只斗败地公鸡草草告退了便不服气地往外走。青青在原地愣了一下。也忙快步跟上去。
“花语!”那三少爷不期然叫道。
青青的心尖尖颤了一下,缓缓回过身子,怔怔地望着他的眼睛。
毅之少爷的眼睛弯成了一个很好看的弧度,像只小鱼儿般,嘴角上扬,看起来便显得满脸嘲讽之色。两人对视片刻,他却粗声粗气道:“快些回来,别忘了你是我的丫鬟!”
青青眼角抽搐了下,懒洋洋拖长音道:“知道啦……”那三人已渐行渐远,她赶紧一路小跑跟上去。回过头,却见着那毅之少爷落寞的身影,无端地觉得有些心疼。
回到后院,崔大婶内心憋了口恶气却发不出来,碍于菲亚在场,也不敢教训那令她十分不爽的丫头。青青朝一直陪着自己的菲亚投去了感激的一瞥,虽然她也许只是因着老夫人的命令,但内心也深感温暖。
在一式两份白纸上用毛笔歪歪扭扭地签下自己的大名---刘花枝,又狠狠地摁了个手印,某青心情复杂地怀惴起那份命运攸关的卖身契,总有些当年杨白劳的感觉!但拿到卖掉自己得来的十两白花花的银子,立马又眉开眼笑起来。
一切妥当,青青本该立即回流风小驻,却有些事未了,忙向菲亚请示。菲亚大度而豪爽道:“快去快回!”
青青大喜,撒欢了甩开蹄子便往外跑,天空是蓝滴,树叶是绿滴,偶的心情是明朗滴!半路,找了个无人小巷,青青把女装换下,又穿回那套破旧的男衫,狂奔回牡丹楼。
时间已过下午,牡丹楼的姑娘们也都沐浴用餐完毕,青青有些内疚,又麻烦小强了。某青从前门大摇大摆地进去,斜眼睨了眼巡视的老鹰,便径直上了二楼。克制住心中的愤怒,她一脚踹开牡丹那厮的门,将十两纹银“哐啷”一声丢在牡丹姑娘身前的桌案上,冷漠道:“把借条拿来!”
“喂,你这厮好生无礼!你……”桃子如只刺猬,双手叉腰大声喝斥道。
“桃儿,别说了,快些把借条还给小哥!”牡丹姑娘一脸无辜地打断道。
桃子心有不甘地将借条翻出递过来,青青眼皮也没抬,不鸟她!面露诡异似笑非笑,某青将手中的借条一点一点撕碎,天女散花般撒向了王牡丹。
这牡丹姑娘心里发毛,面色刹时有些惨白。
某青克制住扁人的冲动,大摇大摆地跺出了那二人的视线。下了楼,进了后院,直接去了凉亭,小强果真在那。
真要离开了,这牡丹楼里最舍不得的人只有他了。
某青无故旷工,小强也没有生她气,脸上仍是那副淡淡的表情。
“那个,强哥……我要走了。”青青愧疚地低下头。
“为什么?”小强脸露诧异,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急道。
她吱吱唔唔,断断续续把被骗的事说了,小媳妇般低垂着头等着挨训。
小强果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心情,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了吧!小强愤怒地沉默着……
青青有些不安,乞求道:“强哥,我在这牡丹楼少说也做了半月有余,不知能否结上工钱?”
“工钱?”小强苦笑,“这牡丹楼每月底统一发月钱,雷打不动。这样吧,我帮你争取,月底你再来拿吧。”
“哎,不用不用……”青青连忙摆手,“这月钱就先抵借您的银子,剩下的一半,我立个字据,下月一定还您。”
“算了,不用还了!”小强豪爽拒绝道,“你现在有何打算?”
青青不自然地扯谎道:“进了嵇家做杂役,拿得卖身的银子,先把借王牡丹的钱给还了。”
小强一脸同,苦闷地叹了口气。
了却麻烦事的青青本想回趟黄家,和她娘木木打声招呼,那三少爷的话却在耳边回荡,快些回去吧,看他一个人孤零零的也挺可怜,某青心中的母爱又在沸腾。
这回她非常识实务地从后院虚掩着的门进去,某青悲伤地发现,她找不到回流风小驻的路了。凭着记忆停停走走,竟然又折回了后院,某青仰天长叹,这嵇家庄是座迷宫吗?
樱草,总算在这找着张略微熟悉的脸孔,那只温顺的小猫咪。
青青灰常自来熟地冲到人家面前,热情道:“樱草妹妹啊,麻烦问个事,这流风小驻怎么走啊?”
“流风小驻?”小姑娘睁大双眼,看清了来人,脸上露出了两个小梨窝,“嵇家庄园是个圆形,你往哪走都可以到那。”
哪条路……都可以?某青郁闷得想撞墙,那偶为啥转回了原点?
樱草望着青青满脸痴呆的表情,浅笑道:“那么你就直接顺着主道往最里面走就行了。”
某青汗颜,匆匆谢过樱草便往流风小驻里闯,好饿呀,偶要吃饭!
流风小驻里一派冷清,还没到吃晚饭的时间,而那个三少爷似乎又在睡觉?
青青如只小狗般在自己的新地盘上溜达,流风小驻里里外外干净得很,一尘不染。那三少爷该不会是有洁癖吧?偶滴命苦哇……
转悠累了,她便搬了把藤椅,懒洋洋地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夕阳西下,一张红通通的圆脸挂在墙头,某青眯着双眼,瘫在椅子上摸着咕噜长鸣的肚子。这丫头做得舒服啊,要是现在能吃上顿饱饭就更完美了!
葡萄!某青一双贼眼望着那垂涎欲滴的紫红色颗颗饱满的葡萄,伸长脖子摘下一串洗都不洗便往嘴里送。(某青不乐意了,那某人又在诋毁她,葡萄不是剥皮吃么,偶讲卫生滴很!)
正当她吃得美滋滋的,吃完一串又摘了一串下来,院门外响起了一阵连绵不绝的尖叫。青青按住快受伤的耳膜,抬眼不满地望向这噪音的发源地---一个手提食盒的小厮,长得眉清目秀,身形瘦弱,正如死了爹娘般满脸哀怨地瞪着某青,和她手上的那串---葡萄的尸体!
“你你你……”小厮放下食盒冲上前来便嚷嚷道:“哪里来的疯女人,居然敢偷吃毅之少爷的葡萄!”
“不就吃了两串葡萄吗?至于这般小气!”青青撇嘴轻藐地哼了几声。
“你你你……”那小男孩被某青那般神情气岔了,指着她的手指都在颤抖,恨不得pia死眼前那个不知死活的女人!
“在吵闹些什么?”里屋响起三少爷那慵懒而不满的斥责,低低沉沉很有磁性。
“毅之少爷!”那小厮拖长了音满脸委屈恶人先告状,“不知哪里来的疯女人竟然敢偷吃您的葡萄!您莫生气,我这就把她赶走!”
赶我走?青青哭笑不得,凭什么呀!
屋里飞出了个人,居然是那三少爷。青青揉了揉眼睛,偶没看花眼呀,那嵇毅之身轻似燕、步履矫健,哪里像个病人了?
“小陆,是谁那般胆大?”嵇毅之暗含怒气。
小陆那厮望着他们家少爷那满是风暴的双眼,瘦小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哆嗦着手指着呆愣在一旁的青青,咬牙切齿道:“就是她喽!”
偶滴三少爷呀!这回糗大了!某青耷拉个脑袋,连吃几颗葡萄也惹上麻烦了!偶真是乌鸦!
正文第四十章:葡萄,哦,葡萄!
嵇毅之一双俊目冷冷地朝青青扫来,把她看的是心里发毛,狠不得吐出那几颗葡萄还给他。
望着那全身透着悔恨的人儿,嵇家三少脸色好转,大度地摆了摆手,转而对小陆道:“将食盒拿到饭厅去吧。”
小陆那厮如获大赦,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提着食盒便溜进屋内,留下这葡萄的主人和偷吃被抓了个现形的某青。
青青目光躲闪,唯唯喏喏道:“少爷,那个,我……不知道那葡萄不可以吃。”抬头偷偷看了眼嵇毅之,那家伙脸还是臭臭的!某青想不明白了,这大好的葡萄不吃留着干嘛?
嵇毅之低叹道:“罢了,用膳去吧。”
某青眼睁睁地看着她滴三少从容坐下,小陆手脚利索地把碗筷摆好,竟然……竟然只有一副碗筷!她一副实足丫鬟的神情垂立一旁,内心哀怨她该去哪吃饭,待会定要拽上小陆问个明白。
嵇毅之吃相很优雅,看得某青更是无地自容,咋滴有这般好看哩?
“咕噜咕噜……”突然响起了一阵连绵不绝的肠鸣,主仆二人皆抬起一张诧异的脸,望着那捂着肚子满脸尴尬通红得像只熟透大虾的某青。
嵇毅之嘴角上扬起一个很大的弧度,吩咐小陆道:“以后饭菜送两份过来。还有,等会你领她去厨房吃吧。”
青青大喜,感动得痛哭流涕,还是俺家少爷心疼人哪!
小陆脸蛋皱成一团,不满道:“少爷,她是谁啊?为什么您会对她这般好?”
嵇毅之抬头扫了眼某青。似自语道:“她是我地……丫鬟。我哪里对她好了?”
小陆近乎歇斯底里。语气急促。连珠似炮地说道:“平常这葡萄都不允许奴才们靠近。可是她竟然吃了几串。您连骂都没骂她一声。还有。以前不管老夫人夫人她们给您按排什么奴才丫头。可不都是被您赶走了吗?您自己说喜欢一个人清静。平日里也只有小陆给您送水送饭地。您也从没允许奴才在这里多呆片刻。可是!您竟然……”小陆那厮哽咽了。眼眶四周泛起了红晕。
嵇毅之浅笑道:“一个男儿家地居然吃醋了!好了。总归需要有个丫头来照顾我这个病人。”
“少爷哪里又感觉不舒服了吗?”小陆急道:“小陆可以来照顾您啊。为什么要她?您瞧她那德性!”
某青被一阵愤恨地目光扫过。内心无名之火腾起。俺为啥又莫名其妙地被人身攻击了?又哪里招惹到他了?那厮八成是只兔子。竟然为了个大男人无端地吃她地醋!
青青竟然看到那三少爷脾气好好地一面。只见他万分耐心地安慰着小陆那厮。娘娘腔!某青内心对那厮人身反攻击道!
嵇毅之用餐过后,小陆哀怨地收好食盒便头也不回地离开流风小驻。青青紧张地望了眼她家少爷,匆忙告退后便一路小跑地跟了上去。
青青饶是脸皮再厚,也不想无耻地热脸贴那小陆的冷屁股,于是保持一定距离紧随其后。小陆那厮知道她在后头跟着,便故意脚底下走得飞快。可是俺怕你么?某青冷笑,就算你是个男人也不一定跑得过我!
两人赛跑着一路来到后院,厨房就在最里头,奴才丫鬟们也多在此用膳。某青暗骂自己蠢,这般简单的问题怎么会没想到,还去看那小厮的脸色。
好了,吃饭事大!某青懒得去生气,转而投入轰轰烈烈的抢夺食物中去了!筷子一慢,就吃不到肉哇!
打了个饱嗝,某青想到了某驭风,还有府上的那只小白兔,怕是再也见不到他们了。想不到如今自己也沦落到这般悲惨的田地!在现代凡事只想逃避的她,逃到这鬼地方却到处是灾难,举步维艰!有道是昨日有饭吃,今天只能喝粥,一日不如一日啊!
在那轮红日掉落山包前崩裂出的最后一丝光芒中赶回流风小驻,那三少爷正斜倚在葡萄架下阴凉处的长椅上看书。书哎……来到这鬼地方青青还鲜有看见书簿,涎皮赖脸地便凑上去瞧个仔细。都是繁体字,某青瞪大了眼,费力地认出了几个字,想不到穿回来了,俺却重新变成文盲啦!
嵇毅之放下书卷,笑道:“你也识字?”
某青不高兴了,俺认得的字少说也有几百箩筐,这般瞧不起人!不过立马想起这封建社会,女子无才便是德,大户人家的小姐们还有可能识点诗书,可一个穷人家的丫头?
青青忙温顺道:“小时候常在学堂窗外头瞎听着,倒也胡乱认得几个字。”
“真的么?”嵇毅之诧异,偏要指着几个字让青青认。
青青比对着简体字,连蒙带猜的,倒也都说出来了,把她家少爷惊的眼里闪光。
这嵇毅之心想,这丫头片子还真有点慧根,没上过学堂竟也能识这么些字,将来好生调教番定也能长些学识,不至于这般莽撞。
青青在渐渐昏暗的光线中弯下腰凑上前去继续瞧着书猜测上面讲些什么,却从他身上闻到一股清爽而略带淡淡中草药的香味。可怜的人啊,青青仰起脸满是同情之色,却见她家少爷正低下头眼神复杂地凝神望着她。一股温热的气息迎面扑来,逗得她脸上麻麻痒痒的,视线忙闪躲落在一个完美的下巴和修长的脖子上。当目光触及那个亚当的苹果,某青下腹窜起一阵暖流,这种陌生而新奇的感觉刹时令她羞红了脸,她清醒地意识到沉睡在自己身体内的某个东西在慢慢苏醒。
青青为自己的无耻而羞愧,忙闪躲着一个起身,突然一声清脆的“霹啪”声,接下来便是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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