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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女念玉第7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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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女念玉作者:肉书屋

丑女念玉第7部分阅读

气说:“秦城城主本是姜氏旁亲,如果他选择执意守城,太子妃因此而死,他日我方若败,他也难逃被追究的责任。但是相反,如果他选择弃城,顶多是胆小鼠辈、声名狼藉而已,因为其中的真相不会被外界流传……”

“即使外人可以被假象蒙骗,景福帝又怎么会不知?”

他眼神闪过一抹赞叹,沉重道:“他自然是知道的。但那时的姒国元气大伤,如果捅破这层关系,我们如何建立邦交?只是你娘后来有所察觉,竟然让姜氏所生之子逃脱了……”我心中一动,五味杂陈,如果爹爹知道我才是姜氏后人会怎么做,而自己的亲子却被自己追杀。

“念玉,告诉你这些只是希望你能明白,如果无法果断地做个选择,日后痛苦的也是自己。你娘至今也无法释怀我害死太子的事实。这么多年了,你可看到她真心笑过?生活并不若想象中的甜美,当我们的心底情感无处发泄时,便只能把爱都放在你的身上。所以,玉儿,爹是冥国的根基,而尘儿却已经选择了巴国……不要说合并,那些归属的小国下场你应该见过,冥国百姓好不容易逃脱了做南蛮奴隶的命运,难道还要走入依附巴国的火坑……”

我心中踌躇,犹豫不决,想要逃避却发现无处可逃,苦笑道:“大哥是做君主的材料,爹为何不从小立便立他为储,让他忠心冥国……”

他摇摇头,看向远方,声音中透着一丝苍老的无奈:“我当然知道念尘乃可造之人,也曾想过把冥国交付与他。只是,我看低了一个人,便是巴姬。不知从何时开始,当我在战场上驰聘的时候,那个孩子已经开始带着巴人夺取城池,当我回到家中过年之时,那个孩子却守护在他的母亲身旁。现在我们已经走得越来越远,即使我愿,他怕也无法回头了……”我看着他年老的背影,突然觉得岁月真的很残忍,爹再怎么英勇又能如何,妻离子散是不是也就如此……

婚诏

父亲的情绪有些激动,背对着我的身影突然老了许多。我默默地转身离去,多少年了,我一直以为他是心安的,他的生命中只有抱负便已足够。此时此刻才发现,父亲舍掉的东西是岁月,是回忆,是感情,因为覆水难收。我心不在焉地沿着玉龙刻雕的墙沿,茫然前行……

“主子,您可回来了……”抬眼望去,绿娥柔和的面容难掩一抹激动。

“怎么?”

她扬扬手中的信函,欣慰道:“灵夏姑娘安然抵达晋州,并且买下四方街的店铺准备做些营生……”

我长吁口气,淡笑道:“灵夏是个稳妥之人,有她跟着,绿娥姐姐可以对张大哥他们放心了……”

绿娥点点头,双目满是泪水,歉疚地哽咽道:“多亏了主子的成全,但绿娥却做得不好……”

我摇摇头,轻拍她的背脊,叹道:“谁又能顾及到所有,罢了。我与爹爹本就密不可分,这些都已不再重要。”

她颔首,命人铺好床铺,笑着说:“这些日子经历太多,主子早些睡吧……”

我闭上眼,沉重的躺在床上,大哥的誓言、爹爹的面容交错地浮现在脑海中,竟是彻夜未眠。接连几日,一直过得不太轻松,时间在不经意间溜走,如同我的踌躇也渐渐被埋在心底。三月的春风替代了二月的寒霜,大哥,还有一月,我们的三月之约仅剩一月,你可还记得?就在我矛盾不安的犹豫之中,一封从南朝来的诏书,彻底打破了冥国朝堂上表面的平静。

信函内写道:范氏祖母深染重疾,殆不自济,恐活不久矣。其最大心愿乃曾孙婚事。于是禀奏姒国皇帝,望将婚期提前,鉴于冥国公主尚未及笄,婚后可以分房一年。我平静地看着父亲放在桌上的纸张,良久无言。爹爹眉头隆起,难掩踌躇,沉声道:“玉儿可有什么想法?”

“暂无……”我垂下眼眸,暗自沉思。

“那次秉烛夜谈的话你可还记得……”他明显不满意我的答复,追问道。

“自然记得。”

“那玉儿应该明白景福帝8年前的求和实属无奈,他对冥家有着丧子之仇;如若你当真远嫁南朝,此路定是万分艰辛……”我点点头,一双清澈大眼紧紧地凝视着他,道:“但是女儿知道父亲不会让我远走他乡……”

他面容难掩一抹欣赏,嘴角上扬,欣慰道:“诺。说来看看。”

我无奈的苦笑着,冷静道:“大哥与冥氏已经彻底无缘,二哥又实在难当重任,父亲膝下也仅余我一女。冥国根基刚刚稳定不久,是容不下外姓之人主政,如若立储,除了女儿似乎再无其他选择。有此一因,父亲怎能把我置身于危险之中……”

他点点头,怔忡道:“妙言,不过玉儿还少说了一点。”

我一愣,“什么?”

“我是打算立你为储,不过不是不得已而为之。你从小便聪慧,淡漠,不爱出头。看问题清楚明白,对权力虽然没有眷恋之心,却也小心翼翼不曾树敌。这一点是念尘都不及的。”

我摇头,没有反驳。那不是淡漠,而是无奈。“只是史上从未出现过女皇,所以吾没想过刻意培养玉儿。再加上南征北战多年,当我以为顺理成章的该立念尘为储的时候,你们都已经长大,有了自己的选择和心思。”

“所以爹命二哥南下,为我求亲?”我看着他,目不转睛,皇家的女儿怎可能允许感情的存在?爹定是想让南朝范氏辅我登基。只是这其中细节、景福帝的允许,又是如何权衡的?

他面色一沉,脸上的沟壑更加明显,苍老的眼眸透露着无奈,道:“玉儿可知道姒国四大世家,”我紧抿着嘴唇,沉着道:“皇亲姒氏,外戚傅氏,织造范氏和败落的姜氏。”

他点点头,欣慰地笑了,说:“我就知道玉儿一直看得明白,你总是这样,只有被逼到绝境才会去想,平时都是犯懒地靠着你娘。”我垂下眼眸,深知此事攸关我的前途,自然不想任由外人牵制,继续道:“爹从一开始便是想要范氏入赘冥国?”

他摇摇头,叹气道:“当年,景福帝对姜皇后一往情深,碍于情势才纳傅氏为偏妃。所以姒国皇室子息不多。你娘上面只有两个哥哥,还在世的姒统玉是个纨绔子弟,不会继承大统。傅氏早逝,遗女福玉可以说是被你娘带大的,感情十分深厚。现在,福玉公主为了抚养大哥遗子姒风赐一直未嫁,不管是在南朝百姓心中,还是在景福帝和太子心中,都有着极重要的地位。连带着近几年傅氏一族也逐渐崛起。早在你还小的时候,福玉公主便与你娘提及想要你与风赐结亲,最初我也是许的,这对冥国有利无害。只是那时没有想到你大哥会心归巴国。”我心底涌上一股酸味,母亲的心总是向着亲子的吧。更何况对于他们而言,是自己的手毁掉了风赐完整的生命。记得从姒国归来的使者在提到南朝太子时,都会露出惊慌的眼神。说风赐不但一只眼失明,另一只眼却并非黑色,十分妖冶,紫中透蓝定是混血。好在姜氏祖上晋州,与秦城隔水相望,通婚后有紫眸后人的存在。我心中一动,为何母亲要弄残风赐右眼,莫非……一个我极不愿意面对的答案呼之欲出,莫非他本蓝眸?我惊慌失措地看着父亲,忧郁的蓝眸,淡淡地散发着慈祥的目光,让我想起大哥,想起那张滴着血的孩子悲凉的面容,如果真是如此,我欠爹娘的是否太多?

“玉儿?”爹的双手轻摇我的肩膀,不明白我为何在关键时候愣住。我仓促地掩饰心底的悲伤,努力平息气息,道:“后来大哥立场越来越鲜明,所以父亲才想到联姻范氏?毕竟立女子为储恐怕连冥国的官吏都无法平心接受吧……”他点点头,慈祥地摸了摸我的额头,说:“除此以外,你娘也知道你心仪范氏,便书信福玉,帮忙准予婚事。”我心口一痛,难以言喻。我并不期望他们给予我无私的亲情,但当这种感情已经存在的时候,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去报答:“那么爹爹认为,此次范氏信函,景福帝诏书,可是有诈……”

他皱着眉,想了片刻,道:“我安放在南朝的细作回复说范氏祖母确实重病难医,但也不排除有心人拿此事做借口,况且近来西北契丹一族小动作频多扰我边界,你又在路上两次遇到暗杀,着实让人担心。”

我点点头,分析道:“不过女儿认为两次劫杀并非一人所为。”

父亲搂着胡须,笑了笑,赞道:“此事父亲已派细作查清,你可能猜到是谁……”

我神情麻木,不安道:“女儿与大哥小路所遇刺客人数众多,如果强攻绝对可以俘虏我们二人。但他们虽然对我箭箭命中要害,却对大哥一直尽力拖延,以累垮他为目的。所以女儿认为,此事定与巴国有关。可能是巴王,可能是巴姬,也可能是巴国朝中的权臣。”

他听后突然大笑,嘲笑道:“你倒为念尘撇得清楚……”

我不语,如果真与大哥有关,我早死了,我明白,他是真心救我。

“那竹林那次呢?”

我歪着头,想了想说:“孩儿不知。但却有一事一直想不通。”

“何事?”他敛起笑容,锐利的视线落在我的脸上。

“大哥放任队仗走官路一事……”

“嗯。念尘连我派的暗仆都瞒过去了,以为你随的官路……”

“只是为何,难道是掩人耳目?女儿潜意识中,总觉得大哥是知道些什么的……”

“唉……”父亲突然叹气,浅笑着,“玉儿虽然看得清楚,却总是喜欢逃避……”

我撇撇嘴,道:“总之我信大哥待我之心……”

父亲无奈地摇了摇头,说:“竹林一路乃姒国所派,而他们入关之地,便是巴国秦城。此事,念尘多半是逃不掉关系的。南朝根本没有置你于死地的理由。”

“但是大哥还是救下女儿,或许曾经……”我皱眉,咬紧牙,道,“或许曾经大哥确实起过杀我之心,但现在,他是想我活着的……”

“呵呵……”父亲轻笑,和普通的老人无异,“你与念尘的事情,为父想了很久,也算想通些东西。范氏信函我已经转送到巴国。相信念尘不日即将收到。”我面色一愣,无法消化刚刚的话语,爹这么做到底为何?

“念尘即将北伐,如果他认为此事并不重要,我便会继续坚持原来的意见,而玉儿也应该看清,没必要在把精力浪费在不值得的感情上……”

我心中一动,追问道:“如果大哥认为重要呢?”

他面色如常,满是沟壑的面容上挂着浅浅的笑容“那就看他如何负荆请罪了。你们不经父母之意,做出此事本身就是错的。不过吾也想了很久,如果冥国的未来真的再无其他出路,我立你为储与巴国联姻,为了两国安危的婚姻或许是可以冲破世人道德的底线。而我也相信玉儿的能力,你在一日,冥国便不会在巴人手下受屈,而让尘儿做王,总比被南朝利用的好。”

我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说不出的感激溢满胸膛,屈膝跪下,哽咽道:“谢谢你,爹……”

他摇摇头,扶我起身,说:“不要感谢得太早,你又怎能知道尘儿会来?一切都还未定。”

“扑哧!”我捏了捏父亲的手心,坚定道:“大哥一定会来。”

父亲面上一愕,淡蓝色的眼底映着我一双清澈的眼眸。过了良久,苍老的脸庞上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立储

既然与父亲达成共识,不管大哥来与不来,我都难逃被立为储君的命运。对于责任我想能躲就躲,但如果冥国真的无人托付,我倒也确实放不下父母的养育之情。但是史上历来无女子继位的传统,何况大哥还健在,父亲执意立我多少无法让百官信服。有时我想,是不是自己也看低巴姬了。她如此简单地就接受我与大哥的感情,到底是出于仁慈,还是早就预料到这是巴冥统一最为简单的方法。父亲从始至终就不介意大哥为王,他介意的是两国统一后的国姓为何。照目前来看,巴王不愁念尘的忠心,大哥也从未与父亲长谈,表面上对冥国不屑一顾。如果父亲立大哥为储,即使现在双方可以协调成两国一王共存,待日后父亲去世怕是冥国将从历史上彻底消失。所以,父亲才会赋予我至高无上的地位,同时给了我们兄妹一个可以让天下皆知的成亲理由—北方统一。因此,即使大哥为王,冥国的权力却掌握在我的手中,一个活人总比一纸诏书对大哥更有牵制的作用。只是,南朝可许?对于景福帝来说,分别与冥国和巴国交好,再借机搞破我们的关系才是要点。当冥国和巴国对彼此都存在强烈的危机感时,姒国才能踏实。原来,无论怎样我都要参与到这盘不知结局如何的棋中了……

三月中旬,一场春雨降临蜀地,连绵不绝,飘了三日三夜,水洗后的天空浅蓝浅蓝的,不见一丝白云,也不见一寸金辉。天色十分透亮,路旁杂草上冒出了嫩嫩的绿芽,茂密的树枝隙间透出微薄的晨光和残留的雨滴。“公主,夫人有请。”灵慧小跑着过来,裙摆上溅上了斑驳的泥点。

“瞧你急的,发生了什么大事?”

她脸色微红,愁眉道:“夫人故人来蜀,本是件好事,不知为何见面就抱在一起哭,奴婢看着难受,赶紧来请主子过去劝劝吧……”我听后心中暗自琢磨,故人?痛哭?心底一闷,近日都快被事情烦疯了,但愿不要再生枝节。父亲现在整日闷在书房与大臣谈话,多半是在商议如何推行立女的方案。整个冥苑显得冷冷清清。我走过月牙形拱门,大堂门外伫立着两行内侍,不知何人竟让母亲单独会见。快步进入屋内,母亲正趴在一名妇人的怀里哽咽。此名妇人看起来六十有余,见有人进来,警惕地转头,一张苍老的面容瞬时呆住。

“娘亲……”我轻喃。

母亲缓缓从妇人怀中抬头,一双美目红红的,柔声说:“秦嬷嬷,这便是念玉……”

被唤作秦嬷嬷的妇人微张着嘴,满是皱纹的眼眸布满惊愕,过了良久,方回过味说道:“念玉倒像他舅舅……”

母亲身体一颤,惊讶地抬起头,看了我好久,抿着嘴,道:“嬷嬷一提,倒真是越大越像大哥了……”

“尤其这双眼睛,还有鼻子,眉头,如果没那胎记简直跟筹玉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娘亲面上一怔,清醒许多,也不再哭了,转移话题道:“念玉,这是宫中的秦嬷嬷,也是我的||乳|娘。如今告老还乡居住在边境晋州。不过你统玉舅舅从小黏她,要把她接回大都,她此次是来辞行的……”

我点点头,表示了然,冲她恭敬道:“嬷嬷一路辛苦了。娘亲因为激动竟是哭了,我这就教人备下饭菜,你们坐下好生聊聊……”她茫然地盯着我,没有回话。

“秦嬷嬷……”我轻唤,“秦嬷嬷?……”

“啊,噢……”她弯着腰,已有丫环过来搀着,视线还是落在我的脸上。我心中一动,对上母亲忧心忡忡的眼神,暗道,莫非我长得太像亲爹了。以前还小,不太明显,又有胎记掩饰。如今连一名嬷嬷都能看出,那景福帝可能认出?这南朝,即便去了也要找个理由不去面圣,否则是又害了风赐一次。

整顿饭局我只觉得如坐针毡,秦嬷嬷一直用一双噙满泪水的眼眸凝视着我,似乎看着我便能追忆起她逝去多年的太子殿下。而母亲也是一直盯着我,眼神透露着担心、释怀、愧疚和难过。总算熬过了一个时辰,我随便找了个借口退下,还被老太太攥着双手,模糊地叮咛了几句。

走出大堂,急忙跑向偏房小道,漆黑的天空十分清明,我放缓脚步满无目的地走着。春风袭来,一阵又一阵,拂上我的鬓发,钻进我的衣襟,撩起我的裙袂,小路班驳的青石缝中素白的蒲公英飞舞起来,飘飘扬扬地扑向由远及近的人影,我的呼吸开始急促,紧紧地盯着前方。那是一个挺拔高大的身影,皮肤是深深的古铜色,面容则是刚毅英俊带着男性的深沉魅力。他在笑,他居然还敢笑,在我揪心地等了那么久的时候还敢笑……只是不得不承认那张剑眉飞扬的笑脸迷花了我的眼眸,也迷乱了我思念已久的内心。

“玉儿,我来了!”蓦地,醇厚似美酒的男人声音划破了寂静,那些沉积在心口的话突然全部说不出口,我只能借着月色,仰望着他。他的面容十分疲惫,眼底深深浅浅的布满黑眼圈,锦服上全是泥点。我垂下眼眸,轻笑道:“怎么,刚从泥坑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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