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女如菊作者:肉书屋
丑女如菊第147部分阅读
槐子一见众人神情,便知道他们误会了,忙笑道:“别看这菜便宜,那是一小碟的分量。若是想吃多的话,就要多点。这也是方便大伙,能多挑些菜式,亦是为了家贫者考虑:只点两碟蔬菜,要几个玉米饼子,也能吃一顿饭。”
一面吩咐伙计端些菜出来让大家细看。
伙计飞奔去后面,一会工夫就托出一只木盘,内置几只粗瓷小圆碟,只比茶杯口大一圈,分别装着笋干、小鱼干和切成小段的香辣鸡脚。
槐子指着这几碟菜笑道:“这就是一文钱的菜。其他菜都是用这么大碟子装的,就是装汤的碗要深一些,跟茶杯差不多大。”
众人还是有些迷惑:即便是这样,这菜也便宜得吓人,他们都是从下塘集经过的,也去过集上酒楼,囊中羞涩的去小饭馆吃过,何曾见过这样的?
比如那香辣鸡脚,若是五份并做一份,才五文钱,那集上五文钱肯定买不到这么多鸡脚。
周夫子沉吟了一下,问出大家心里的疑惑:“槐子,这样卖不亏本吗?”
槐子微笑道:“先生,哪能亏本哩!”
他示意板栗拿过一把算盘,又让人拿了一把小秤过来,然后对众人说道:“比如这鸡脚,我们算过了,大概八碟是半斤。也就是八文钱,一斤就是十六文钱。”
说完让伙计弄了八碟鸡脚过来,称给周夫子等人瞧。
他又接着道:“来喜的铺子里卖的是二十二文钱一斤,比我这贵六文钱。酒楼就更贵了。可是先生想,我们每天耗费人力物力送货去集上,还要分利给代卖的来喜。繁杂的很,哪比得上就在家门口卖省心?况且这鸡也是我自家养的,我因为怕鸡不好卖,都不敢多养哩,如今也能多喂些了。”
黄老头等人听了连连点头。
槐子接着又说青菜:“一斤苋菜在集上能卖两文钱一斤。可下塘集就这么大,卖菜的人也多,有时候三文钱两斤也是常事。再多说不定还卖不出去。一斤苋菜能炒一大盘,分到这小碟子里,能装五碟……”
他话还没说完,一个书生跟逮住把柄似的叫道:“这也太黑心了?我刚才还以为半文钱一碟很便宜呢!”
槐子听了愕然!
板栗裂开一嘴白牙,笑嘻嘻地对那书生道:“这位老爷。这苋菜就算一文钱一斤,一斤炒出来装五碟,得两文半钱,我们赚一文半钱。可是,炒菜是要搁油的,还要放盐,还要烧柴火,还有厨师、伙计的工钱也要分摊进来,这间酒家占了十亩地。这租子也要分摊入成本,这么一算我们可没赚多少,也就相当于把自家种的菜,换个法子卖出去罢了。”
众人听这小少年把半文钱一道菜算得这么细,不禁咋舌,又好笑地瞅那书生。心道赚这么点钱,你还骂人家黑心,难道人家就该白送你吃不成,除非你是人家大爷。
那书生也是没细算,只听得苋菜便宜,脱口就说了那话,如今后悔不迭,脸涨得通红。
槐子忙打圆场:“这位老爷没经历过耕种买卖的事,自然没细算。我们农家,种出来的东西能多卖些,总是让人高兴的,跟真正的商家不能比。”
众人都点头,觉得这菜就算不分成小碟装,也比集上酒馆至少便宜三到四成,因此心中对张郑两家的恶感减了大半,但仍以为在这书院附近开酒家不妥。
槐子又拿几样菜举了例子,众人都心服口服。
总之,这些东西都是张家和郑家自己出产的,无需采买运送,所以很省事,价格就便宜了些,这是一;其二就是张家本着对读书人的敬重,不愿把利润定高。
黄老头性子直,忍不住道:“如此说来,这饭菜只怕比书院还要便宜,汝何不干脆承揽书院饭食?”
槐子忙摇手道:“书院自有规章,我们怎好掺和?况且各位学子在书院求学,自然心无二用,怎能用美食来扰乱其心?若是读书之余,想闲散疏松一番,又或者跟朋友汇聚讨论、谈讲学问,就可以到这田上酒家来。坐在这里,放松身心,添一杯茶,要几碟小菜,看看田野风光,体味农人耕种的艰辛,不是很好?或者觉得在书院太闷,携带书本出来也未尝不可,饿了就近简单吃些东西。”
板栗笑眯眯地又补充道:“那湖边柳树底下,我们都栽了好些树墩子,就是让人坐的。要是老爷们觉得好,我们再搭几个简单的凉棚,就是下雨天也能呆在湖边。下雨的时候,这田畈里烟雨蒙蒙的,可美了!”
大家越听眼睛越亮:对呀!若是傍晚坐在此处,看看小青山的落日余晖,和农夫归家、村郭炊烟袅袅的情景,听听鸡鸣犬吠的乡音,怕是能让人心静如水吧!这时读书必能事半功倍。
周夫子捻着短须,欣慰地看着槐子,这半个弟子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他并非古板之人,已经明白张家此举不会给书院带来妨碍,只怕还是好事也不一定,因为书生们读书之余确实需要放松。书院环境也好,然久居其中,也会觉得平常。
这么想着,就四顾询问道:“尔等可有高见?若无,吾等便要放量朵颐,老朽早已饥肠辘辘矣。”
众人大笑,连说无话,遂招呼伙计点菜,一时间棚子里热闹无比。
先前觉得点多少吃多少让人为难,如今大家都看过那小碟子,再不用担心,于是挑喜欢的先上,吃完再要,就不会剩了。
青麦伺候的那一桌以银灰锦袍少年为首,他显然是个富家子弟,点了酱爆黄鳝、干煸泥鳅、五香田螺、红烧鲤鱼、肉焖干笋、腌菜大肠、木耳炒青椒、素炒苋菜、荷叶鸡、荷叶鸭,然后一挥手道:“先吃着,吃完再点。”
青麦笑嘻嘻地去上菜了,转眼将泥鳅、田螺、干笋、大肠、荷叶鸡、荷叶鸭先端了上来,还带了几根细竹签,说道:“还有几个菜正在烧,就好了。这竹签是挑田螺肉用的。”
有人问道:“这些菜为何上得这么快?”
青麦解释道:“这些是先做好的。剩下的菜要现做才成。”
众人这才明白。
待吃了一圈之后,人人眼光发亮,个个下箸如飞,连话也不及说了。
一顿猛吃过后,肚子里好歹装了些东西,众人方才停了筷子,就听黄夫子疑惑地问张槐:“菜肴味道如此之妙,莫非你们还请了名厨?”
那成本不是更大了?
槐子忙摇头失笑道:“哪有这回事。都是雇工家的媳妇婆子做的,也算帮她们找了份工。”
当然,菊花为此专门紧急培训过她们,这个就没说出来了,樱桃和刘婶也在这帮忙,要连续指点她们一个月才敢放手。
见众人不信,槐子就走到篱笆围栏边,手指着山边不住移动,道:“那一片是我家的地,如今种了许多菜;山上的竹园也是我家的,出产竹笋,园子里还养了鸡;那池塘也是我家的,里面养了鱼,篙瓜也是塘边长的;前边的山都是我家的,山上种了木耳,出产蘑菇和橡子果儿;旁边这一大块水田也是我家的,养了泥鳅和黄鳝。”
他解释道:“这里用的各样蔬菜都是现从地里摘回来的,不超过半个时辰,又嫩又鲜,味道自然不同;其他鸡鸭鱼肉也都新鲜,比如这荷叶鸡、荷叶鸭和兔子都埋在火灰里,要吃现扒出来,比送去集上的肯定要好……”
他笑对众人道:“说是酒家,也就跟家里炒菜做饭一样,那味儿比不上酒楼丰美,可另有一番滋味。诸位吃惯了精美的食物,自然觉得这些农家菜新奇。”
众人恍然大悟,看看桌上菜式,品相都很平常,并不像城里酒楼那样精美,觉得这话有理。若是那贫家子弟,又觉得香味诱人了。
这时候,进来的人越发多了,伙计们忙得脚不沾地,连板栗、葫芦也带着学堂里大一些的娃儿帮忙端菜。
众人吃得高兴万分,早把来找茬的事抛到脑后,况且也挑不出错来,又见后来的人那副找茬的模样,忙好心地诉说原委,于是来人将找茬的事丢开,吃喝谈笑不绝。
槐子四处转悠一圈,笑问道:“诸位老爷就没有要提醒在下的?若是先说了,也好过以后被人指责。”
那银灰锦衣少年对他笑道:“张兄这不是让我等为难么。难不成我等心服无话,张兄反犹疑不信?然我等若是胡言乱语、鸡蛋里挑骨头,岂不有失读书人风范?其实在下还真有些担忧:就怕日后会送不少银两给张兄。家父母见在下huā费增加,恐会见责。”
众人轰然大笑起来。
邻座一位粗服少年嬉笑道:“在下更苦。囊中羞涩,面对如此惠而不费之佳肴,难道要天天吃一文钱两碟的菜蔬不成?”
嘴里这么说着,面上并无一丝畏缩自卑神色,显见是个阳光少年。
槐子失笑起来,刚要答话,就见黄豆不知从哪钻出来,站在桌边望着那锦衣少年夸道:“老爷真厉害,说的我都听不懂。”
“哈哈哈……”众人刚停,闻言又是一阵大笑。
第五百六十八章遭弹劾
锦衣少年哭笑不得地看着这小娃儿,问道:“这是……”
槐子忙道:“这是在下大内兄之子。黄豆,一边玩去,莫要在这捣乱。”
锦衣少年听说是青木的儿子,便笑着摸摸他头,逗他道:“我刚说,要是我常在这吃饭,花的银子多了,我爹娘要骂我呢。你说如何是好?”
黄豆听了这话,看看桌上摆的满满当当的碟子,认真地对他说道:“那你每回就少点些菜。钱是要省着花,你爹娘挣钱不容易哩。你就不要吃饭了,饭贵,吃果子饼吧,那个一文钱一个,便宜。吃两个果子饼,再吃两碟子青菜就能饱了。总共才花三文钱。要是你觉得馋得慌,我教你个法子:你一边吃青菜一边看那些肉也是一样的,这叫‘望梅止渴’。”
众皆笑倒。
锦衣少年想是没遇过这阵仗,指着黄豆结结巴巴道:“你……你……我……”
张槐也笑个不停,忙拉黄豆到身边,嘱咐他不许胡说,又歉意地对少年道:“小娃儿嘴巴没个把门的,喜欢瞎说。”
黄豆不依道:“我可没瞎说,过日子本来就是要节省么。要是他花了许多钱,家去了他爹没准要打他屁股。”
众人继续捧腹,竟是无法吃东西了。
隔壁粗服少年好容易停了笑,对锦衣少年道:“这是黄夫子的小弟子,你可不要小瞧了他。”他在黄老头家见过黄豆的。
锦衣少年摇头失笑,他同伴则拉了黄豆过去问话。
槐子对那粗服少年道:“若是特别为难,不妨去私塾教学。挣些银两。村里对家贫学子会另加照应的。”
那少年懊悔地说道:“在下来晚了,村里私塾早就找好了先生。张兄家不是也找了四个嘛!那文秀才还是我同窗。他前儿还跟我吹,说此次求学所费全不用操心了。”
槐子忙道:“我们两家雇工和佃户的娃儿不少,总共一百四十多个学生。资质参差不齐。年纪也有大有小,分两班太多人了。我准备把他们分三班,再找两个人来。不然太劳累文秀才他们四个了。说到底你们是来求学的,不是来教书的,不敢耽搁各位。”
那粗服少年听了大喜,忙拜托张槐务必帮他留个位置。
说笑间,这些人见端菜的人中,有好些是半大的少年,看模样不似伙计。便问张槐是怎么回事。
张槐告诉他们,这就是张家私塾读书的娃儿,他准许他们午时或晚间饭时来此帮忙,挣些跑腿钱。
众皆诧异,甚至有人觉得此举不妥。出言劝慰起来。因为这时候大家都对张郑两家有了好感,是以无人出恶言。
倒是那粗服少年,一看就是寒门士子,笑对众人道:“张家又不是开善堂的,助他们上学读书,难道还要养着他们不成?连我这样的,还要教学挣束脩,他们如何就不能跑堂了?”
众皆怔住,无言以对。
槐子轻笑道:“其实。他们家大人都在张家做工,日子也并非不得过。所以让他们来此处,也是为了跟诸位多接近。若能受些熏陶,不是更好?毕竟此处不同集市酒楼,真乃‘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在此处跑堂,听听诸位的高论,那是他们难得的机缘。”
这番话说得众人连连点头,又觉得倍有面子,遂舒心不已。
槐子又招呼众人吃菜,道若是吃饱了,出去湖边田野转一圈,然后回来再吃晚饭。
听得众人好笑,都说这么吃太不像话了。
张槐笑道:“若不是此处办了书院,便是上门相请,诸位也未必会来这山野之地。吃一顿饭算什么。”
众人听了越发高兴,锦衣少年干脆拉他坐下说话,又将隔壁粗服少年拽过来,围坐畅谈。
青木也周旋在各席位之间,一刻不得闲。
因有客人要红烧鲤鱼,葫芦一气端上来五份,也给了锦衣少年这桌上放了一份。
他急忙叫道:“这个我们先点过了,刚才没点,小哥可是记错了?”
葫芦含笑道:“没记错。这是旁人点了,一锅烧出来,分了几份,就分你们一份。不然放久了再端出来,味道就不鲜了。”
张槐忙对大家说:“先吃吧。正要跟大家说一件事。”
又让葫芦自去忙,他才道,“当初定菜单的时候,那些需要现做的菜,我们是不准备分小份的。因为若是有人只点一份,而旁人又没点这个,量太少,做起来就不大方便了。若是做多些,剩下的等别人点了,再端给他,那味道必定会差许多。”
众人忙问,为何又分了呢?
槐子笑道:“我们想着,大家都是读书人,到时把这道理一说,必会体谅,几人凑够了份数再点。若真是单身一人过来,又赶上客人不多,那时再单独为他做。为此,我们特地定做了许多小锅,并配套的炉子。”
众人叹服不已。
那粗服少年道:“要我说,张兄不必如此讲究,一律把菜先做好了,谁要就装出来。几文钱的生意,略差一些人也不好挑理。”
大家忙点头称是。
槐子笑道:“在这吃饭的多是书院的师生,只要大伙体谅些,这也不算什么事。都先做好可不成,各样菜不同哩。像这腌菜大肠、腌菜猪肚等,慢火久焖,方能入味,酥烂咸香;各样炖汤熬久些,味道也更香浓;可是爆炒黄鳝、红烧鲤鱼这些菜,最好现做现吃才细嫩爽滑,放久了就不是那个味儿了。”
众人见他如此认真,十分高兴,都道必为他传扬此事,就算有人刻意刁难。他们也会为他辩驳。
锦衣少年笑道:“这菜又便宜又好,若是下塘集的人也赶来吃,张兄可就难得应付了。”
张槐笑道:“他不嫌麻烦,跑那么远的路赶来吃一顿饭。咱自然会招呼。不过,只怕他吃完了,回去下塘集又该饿了。还得吃第二顿。”
众人失笑。
如此尽欢一日,众皆兴尽而归。
张槐和青木满心喜悦。菊花提议开这间酒家,赚钱还在其次,最重要的交接这些读书人。当然,她可没啥坏心思,不过是想让张槐跟青木多与这些人接触,开阔心胸和眼界。连葫芦板栗他们小辈也能多受些熏陶而已。
田上酒家开张出乎意料的顺利,连李耕田也说不出什么来,他先前可是很不满的。
酒家果然生意火爆,连下塘集也经常有人来这吃饭。为此张槐定下一条规则:外人来吃,不分小份。要点就是按平常的一份来点。
饶是如此,依旧不能阻止人们以各种名义过来吃饭。
正好火烧橡园一案结果出来了,并非查出主凶,而是如赵耘所算计的那样,攀扯出一堆官员,干连无数人。
赵耘和张杨潜心筹划,动用故交人情,算计利用各方人马,借着有人妨碍办书院的名义。搅浑了一池水,在周夫子告老之后,崭露头角,令各方侧目。
至四月底,清南村已经聚集了宿儒及文人学子三四百人。大家看着那几百亩黑黢黢的山地,听当地人描述橡园当初的好景致。以为若不是这场大火,书院定会安在此处,纷纷大怒,遂联名上书湖州府,要求严查此案。
其实这案子早就移送刑部去了,皇帝责令三司会审,各方趁机互相弹劾,这才牵出了许多人,热闹的很。
众皆以为是周夫子在背后推动此事——这火惹得老宰相发火了,使得他们跟着倒霉。因此纷纷大骂那放火的神经病,除了烧掉一座山,死了几个贱民,也没见谁得了好处。若不是有金四贵儿子的供词,几乎都要怀疑是张家自己不小心失了火,然后赖到旁人头上。
这其中尤以临湖州的原吏部丁尚书最憋屈,因为好些人都怀疑是他指使的。
然大理寺和刑部折腾了几个月,也找不到当初怂恿金大金二的少年,却越能证明这场大火是有人蓄意谋划,连下塘集也有人说见过那少年和金家兄弟在一处。
既查不出来,永平帝为了安抚民心,从被牵累抄家的官员家抄出的财物里,分拨了五万两白银,赔偿张家。
说起来好笑,这赔偿数额定的如此高,还有黄豆的一份功劳。
圣旨来到,张家除了留下一万两白银补偿损失和支付给雇工,余下四万两分别捐给了书院和医学院,对外说这钱是皇上一片仁心爱民,不算张家捐的。
皇上听人汇报此事,圣心大悦,听说张家迁移了祖坟,便特许张杨于书院开张之日,回乡祭祖,并和赵耘、袁县令一起主持书院开张盛事,甚而连医学院也关注起来,着太医院派人来协助。
正当众人议论张家因祸得福的时候,便有御史上书弹劾张杨,说其父兄乃j诈商贾,明里出资支持书院和医学院,实则借两院之便利,行商贾之事,谋取钱财,却蒙蔽圣听,乃欺君罔上之徒。
永平帝见了奏折也皱眉,又觉得以老宰相为人,若是弟子如此行事,断不会坐视不理,其中必有缘故。
于是责令湖州知府严查此事,又令二皇子南下,代表朝廷出席青山书院和碧水书院落成仪式,以彰显皇家对书院和天下士子的重视。
碧水书院乃丁老头(原吏部尚书)等人筹办的书院,因其坐落在临湖州凝碧湖畔,因此得名,倒跟青山书院正好相对了。
青山书院六月一日开张,碧水书院则定于六月十日开张……感谢亲们投出宝贵的粉红票,今日两更,下一更即刻送上,再求最后一晚的双倍粉红
第五百六十九章欺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