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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女 如菊第99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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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刘黑子已经套好了牛车,将院门的门槛抽出靠在一旁,对着大门口扬声问道:“少奶奶,车套好了哩,让奶奶们上车来吧。”

到这时候,大奶奶等人不走是不成的了,那几个小女娃最先跑出去,先前那红衣女娃早已经出了院子,不知去哪了。

大奶奶脸沉沉地看着菊花,还真是小瞧她了。

菊花毫不犹豫地回盯着她,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轻蔑和讨厌,还有誓不罢休的狠心决心,仿佛在说,下回再敢打这主意,看我咋收拾你!

老婆子被这小媳妇冷森可怕的目光盯得浑身发毛,急忙对七奶奶道:“快走,别让人等久了,到家正好吃晚饭。”说毕跌跌撞撞地下了台阶,往牛车走去。

只剩下一个媳妇,见菊花进门,三言两语就把她们打发了,根本没给她们说话的机会,心里自然是气怒的,因此想要说几句丧谤话。

“哟!往常还真没瞧出来哩,槐子媳妇这么厉害?这婆婆站一边儿一句话没说,她就帮着把上门的客人给打发了,这个家到底谁当家哩?我咋瞧着这儿媳妇比婆婆还尊贵哩!”

菊花冷笑道:“我再厉害,也是比不上婶子的——这么贤惠知礼,大奶奶都上车了,还站在这说丧气话,也不晓得这院子里谁是主人?谁是客人?真是稀客的客人哩!多少年不来往,跟石头里蹦出来似的。我娘就是心善,又讲理的很,俗语说‘响鼓不用重敲,,可要是遇上那皮厚不知耻的,那也没法子,明明没留客,人家自个就留下了,弄得还像旁人多稀罕她似的。这也就罢了,还专门喜欢动嘴动舌,对人家的事指手画脚,又琢磨些见不得人的想法,明是欺负婆婆心软好说话,我做儿媳妇的当然要出面,不然的话,有一天让人弄出事来,把婆婆气倒了,找谁说理去?”

她转身又高声对院子里的刘黑子道:“刘叔,跟黑皮也说一声,从今儿起,这院子可要管严了,甭啥人都往里放。亲戚也要分三六九等哩,那些专门爬高踩低、满肚子算计、又不把秀才老爷放眼里、没一点人味儿的亲戚就不要放进来了。”

刘黑子急忙答道:“晓得了,少奶奶!”

车里的大奶奶被菊花一番话气得倒仰,探头对那媳妇骂道:“庆媳妇,你还不上车,贱骨头—那么喜欢让人骂?”

杨氏见那媳妇怒气冲冲地瞪眼,生怕她骂菊花,沉着脸上前对她道:“你回去带话给五奶奶,甭想那有的没的,有空闲琢磨歪心思,专门盯着人家碗里的,不如花些心思让娃儿好好念书,没准就能养出个秀才,好过干缺德事。”

何氏见那媳妇就要发作,怕吵起来没个开交,巴不得她早走,便上前道:“庆嫂子,快上车,大婶等你哩。亲家,庆嫂子也不赞成五奶奶的想法,她可是个明白人,最是知礼的,又心疼儿女。不过她是晚辈,可不好带这话给五奶奶。”一边说,一边推着那媳妇去了。

媳妇被她说成“明白知礼”,只得将一肚子夹枪带棒的话压了下去,恨恨地上车,刘黑子扬鞭赶着车走了。

杨氏见车出了院子,往地上“呸”了一声骂道:“还真是不干好事来的?当咱家是好欺负的么?”

何氏见菊花今天大发作,心里也尴尬——要是她能机灵些,找个借口把人推走就好了——忙对她道:“嫂子,甭说气话了,叫菊花听了心里膈应。不管她们咋想,那都是痴心妄想。我跟大栓都不会让她们如意的,槐子就更没那个想头了。”

第三百八十二章人嫌狗厌

菊花正色对何氏道:“娘,你可不能这么想。再心软等‘抬进门吧,或者弄一身臭。我今儿也不是小题大做,先前他们来过那么多回,我可说过一句话了?只是这姐姐妹妹的都上门了,来的还不是张家的姐妹——要是咱张家的姐妹,那又是一回事——这门亲本就远的很,把那跟咱不相干的亲戚带来,那心思不是明摆着么?一个屋檐下住着,谁知道槐子和杨子会不会‘不小心,看见啥、撞见啥?到时候你跟爹就算再不乐意,还能眼睁睁地让人闺女去跳河?或者花钱平了这事让张家背黑锅?我到时又找谁说理去?”

何氏瞪大了眼睛,心跳骤然加快,脸色潮红,气得手脚发颤,菊花忙接过小葱来抱着。

杨氏也如梦初醒——她先还没想到这点哩——立即拍手道:“可不是么?那一年小年媳妇折腾的那事儿,要不是村长他爹讲理,那金铃也是个懂事的,我家青木可不就背黑锅了么?就算不纳妾,肯定也不能好过,还不晓得会闹出啥事哩。”

何氏忍着气不说话,她今儿可憋屈了,这会儿更是气极了,又不好大骂的。

菊花冷哼一声道:“这是欺上脸来了—硬的不成来软的哩。娘你可曾开口留她们?我猜肯定是大奶奶自说自话就要住下来了,说得还像你多盼着她们来一样。”

何氏吐口骂道:“谁留她了?我吃饱了饭撑得慌。我还不晓得咋回事哩,她进门说带娃儿们来给我拜年说着说着就变成住一晚上了,还让刘婶去做饭,我陪她们坐这说话。要不是你回来,看那说话的架势,这住一晚要变成好几天。

菊花看着她愤愤然的样子,忽然很想笑,婆婆是个爽快的,拉不下来脸,刚才肯定被大奶奶莫名其妙-地绕晕了头。

槐子跟杨子早过来听了半天杨子对何氏道:“娘,你可不能心软了,回头别说哥哥,连我也不好过。我说菊花姐姐,我娘就是个直脾气,不懂那些弯弯绕,她是被大奶奶套住话了。往后你多留意这些人,不要让他们钻了空子。”

菊花也好笑地看着他道:“我还能越过长辈去说话?今儿不过是赶上了,要是她没带这些女娃来,我也不能这么对她没道理人家来拜年我赶人走。”

杨子戏谑地笑道:“那你刚才还不是赶了?”

菊花坚决地说道:“那不同。大奶奶能来的,张家的孙女也能来的,带旁人来是何心思,那是昭然若揭。她自己心不正,我行事自然理直气壮。要说这些事都是因为你中了秀才引起的,你刚才就该端起架子找由头点醒她们才是。”

槐子点头,对杨子道:“过几天咱俩一块去那边走一趟,老是他们上门,咱也该去回访。你是秀才,就该拿出秀才的款儿有些话要重重地说出来,免得往后闹出大事来。”

张杨思索了一会道:“哥你就不要去了,我一个人去吧。”

槐子挑眉道:“当然要去。不然的话他们还当这个家离了你就容易拿捏哩。再说,我不得借着你仗势么!”

何氏正生气哩,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白了槐子一眼道:“说那话干啥?”转头又问杨氏,“嫂子,你晚上叫我们吃饭哪?这可咋办,刘婶也煮了饭哩。要不就让他们自己吃吧。”

杨氏看着她不知如何是好,她家里冰锅冷灶的哪里煮饭了?因为菊花回婆家来了青木两口子又没回来,她还想着晚上随便弄点东西吃哩。不过大年下家里吃的东西也多,烧起来也快于是她急忙道:“那就让他们自己吃吧,你来帮我烧——我还没烧好哩,这不是过来瞧瞧么,怕菊花发火。”

菊花扑哧一声笑道:“娘,装啥哩!我见你来了,就顺嘴那么说,怕她们赖着不走。你那灶怕是还冷的吧?甭烦神了,就在这吃。”

何氏听了愕然,然后呵呵笑了起来,拉着杨氏去了厨房。

结果,刘婶跟葡萄见了她们也是一脸尴尬,厨房里不过烧了一锅水而已,那是防止两个奶娃子要洗屁股用的。

原来,刘婶气不过大奶奶指手画脚地分派自己事,见东家奶奶并没有留她们的意思,却碍着面子不好赶人,于是进了厨房也不做饭,想着待会用个啥理由糊弄过去哩。恰好少奶奶回来后,葡萄叫她爹套车送人,于是她更有理由不做饭了,这样那些人要是赖着不走,她就说听说奶奶们要走,所以没做饭,要她们留不成。

他们一家人在这院子里住了几个月,见张家老亲来了好多次,总是胡搅蛮缠,分明是欺负东家,早就气不过了,所以今儿见来了这么多人,虽不敢说啥,却猜着何氏的心思,帮她想法子挡人。

“我这就烧火做,有葡萄帮忙,快的很。东家奶奶和亲家奶奶去堂屋说会话,饭马上就好。”刘婶红脸道。

杨氏跟何氏大笑起来,看来那些人招得这院子里人嫌狗厌了。

何氏也没说刘婶,让葡萄去菊花那,然后几人边做饭边闲话。

堂屋里,等何氏和杨氏走后,槐子笑眯眯地看着菊花,道:“你可比我厉害多了,几句话就把人说走了,我那天可是跟大爷爷扯了半天闲话,还老是被他绕糊涂。”

菊花不理他,抱着小葱坐到椅子上,将她面朝下趴在腿上,扯开尿布检查,发现拉屎了,忙抬头对槐子道:“拿块尿布给我。”一边用手中的尿布将闺女屁股擦干净,然后换上块干爽的。

张杨凑过来笑道:“我运气就是好,刚才正要抱哩,想着先去找点吃的东西,就错过了,不然说不定就弄一手屎。”

槐子板脸道:“垫了尿布,哪会弄到手上?你这叔叔就是不经心,换尿布也不是很难,再难也难不过你做文章,你就不能动手帮她换一回?”

菊花失笑,瞟了尴尬的张杨一眼,毫不留情地揭露道:“不是难的问题,是面子问题。你见过帮娃儿换尿布的秀才么?传出去他怕是没脸见人了。小葱,你二叔大大的坏,他刚刚一准闻见你身上臭,所以才不上前抱你的,往常他可是见了你就往跟前凑哩。”

果然张杨嘿嘿笑道:“你没闻见?那干啥尿布没湿,你还打开瞧?我就是等你帮她换尿布的。

我也不是怕丢面子,这不是不会么,回头弄得侄女不舒坦,还难受。”

说着将换过干净尿布的小葱抱过来,亲了一口,道:“嗳,这回不臭了,喷喷香!”

菊花看着他直摇头,又帮板栗也检查了一下,还好,板栗身上是干净的,把了一泡尿后,丢给娃儿爹抱着,她歪在椅子上歇息,听槐子跟张杨商量,明儿去哪家拜年,一边默默地想着,等过了正月十五,就让雇工帮着栽竹种树,还要再弄几亩地,培植些橡树苗。

想了一会,看看跟张杨低声说话的槐子,回思刚才的事情,似乎有些好笑,可是真要发生点啥事,那时可就笑不出来了,得打点起精神来,一定不要让那些人再折腾事。

屋里有些暗了,葡萄进来点上灯,轻声问道:“少奶奶,你要不要上火桶去坐?我刚撮了些炭火在火盆里。”

菊花惊醒,忙道:“不用了,把板栗和小葱的衣裳搭在上面烤吧,用小竹竿支撑着,不要太靠近了,免得炕糊了。”

葡萄道:“已经烤上了。”

菊花点头,笑对她道:“反正也没啥事,我来教你认字吧。”

葡萄高兴地答应一声,跑去菊花房里将沙盘搬出来,放到小凳子上,自己也端了个小板凳,坐到菊花跟前,然后一脸期盼地望着她。

菊花看着沙盘微笑,这东西是她练字用的。

要说她在这地方彻底被打回原形,那些繁体字连猜带蒙,也能认得不少,可是要写出来的话,就难了,还得跟初学的娃儿一样,一笔一划地练习。

当年她可是跟在青木后面练习的,就是小石头来玩,也教过她不少。写简体字惯了,学这繁体字格外难,总是一不留心就写回原来的字型,所以她根本不敢大意,有空就用树枝在沙盘上练字,倒是拿毛笔少。她打算往后就用鹅毛管子蘸墨水写硬笔字,毛笔字还是算了吧,反正记账也是自己看。

她将一些简单的常用字教给葡萄,然后让她自己一遍又一遍地练习。

正月的日子是轻松愉快的,也溜得特别快,大家来来往往,吃吃喝喝,一天很快就混过去了。张扬和张槐果然去了大爷爷家,也不知他是怎么说的,总之,后来张家的老亲老实了许多,没再折腾新鲜事。

菊花因为有娃儿拖着,根本不会出门,当她以为这个正月就要这样过去的时候,初八那天下午,忽然有个汉子拿把黑伞来到郑家,进门将伞靠在门口,然后好一会才出来。

不下雨,带黑伞上门,那是报丧信!

紧跟着刘云岚就来张家叫菊花和槐子,说爹有事找他们。

第三百八十三章奔丧

槐子不在家,菊花疑惑地来到郑家,进门就见郑长河跟杨氏神情肃穆地凑在一起,低声说着什么,青木坐在一旁,也不时插一句话。

她心就“咚咚”跳了起来,忙问道:“爹,娘,有啥事么?”

杨氏见了她,忙拉她在身边坐下,抹了一把眼睛道:“是你大姑奶奶,早上没了哩。我跟你爹想着,咱郑家就这两个长辈了,你大姑奶奶又是最喜欢你爹的,往年没少照应咱,她走了,咱要去送送。你哥哥嫂子是肯定要去的,连葫芦也要带去给老姑太太磕头。就是你,身子不大好,要叫你不去吧,不过娘又想着,老姑奶奶都七十九岁了——本来明年还准备帮她做八十大寿哩——你去给她磕头送送,她也好保佑你。”

菊花一愣,老姑奶奶没了么?那个老人,训人劲刚刚的,她还以为她要活到八十多哩,这就走了?

她愣神了一会,见爹跟娘都期盼地望着她,忙道:“去吧!我虽然出嫁了,也是郑家的闺女,何况姑奶奶蛮喜欢我的,我当然要去给她磕头。不过板栗和小葱怕是不能带,太小了哩,丧礼上人也多,气味只怕不好。”

杨氏忙道:“那是不能带,留给刘婶照看,要不然,娘也不能让你去。就这样,槐子也是要陪着你的。我们肯定要呆好几天,说不定要烧了头七才回来。槐子跟去了,一来能照应你,二来等送老姑奶奶上山后,你俩就先回来。”

菊花犹豫地问道:“你们都要那么久才回来?哥哥和云岚姐姐也要呆那么久么?老姑奶奶下葬后,还有啥事哩?

郑长河开口道:“先看看,要是没事了他们也跟你们一道回来。我跟你娘要住几天,等烧了头七才回。”

他虽然没有淌眼泪,可是嗓子沙哑,似乎哽咽了好一会。对大姑。他是不舍的。初二去给老人家拜年,她还亲去厨房,打了几个鸡蛋让他吃哩。他还跟她说,明年要帮她做八十大寿,哄得老人家十分高兴。谁晓得几天不见,人就没了。

一家人商议完毕,郑长河跟杨氏当晚就赶了过去,青木菊花等人则是第二天早晨出发的。按当地习俗。三日下葬,他们在那边住一晚上,隔天将大姑奶奶送上山,就可以回来了。

菊花一早起床。看着还熟睡的儿子和闺女,有些不舍,又自我安慰道,有何氏跟刘婶看着他们,只有比自己照顾更好的,再说,她不就是住一晚上就回来么,又不是在外住十天半个月的。

槐子知她心思,反而催促她快走。何氏也让菊花早去早回,又叮嘱了槐子一番,让他照应菊花。

刘黑子驾着郑家的马车送他们一程,到了无法通车的山路跟前才放下他们,剩下的路让他们自己走。

“葡萄,跟着少奶奶要机灵点,甭傻呵呵的没眼色。”刘黑子见青木等人下了车。忙叮嘱了闺女葡萄几句。

葡萄乖巧地应道:“爹!我晓得了。”

要说菊花带着葡萄,既不是为了摆谱,也不是为了享受——葡萄还不能干多少活计哩,她不过是为了让小女娃多见识些,然后趁机教她些为人行事的道理和规矩,最不济见人也要大大方方的,她可是准备好好调教葡萄的。

槐子看着眼前的山径,跺了跺脚。问青木:“还有多少路?全是山路么?”

青木是去过大姑奶奶家的,点头道:“全是山路,不过不太难走。这边的山比咱家那边的山要平坦好多,都不能叫山,顶多算是小土坡。走快点,能赶上那边吃晌午饭。不过就怕菊花和葡萄受不住。”

他将葫芦架在肩头。小娃儿坐得高,看得远,十分高兴,话也多了起来,不时地叫声爹娘。

刘云岚笑道:“葡萄还要好些,小娃儿精神好,就累了,吃些东西又浑身是劲,反正我带了不少吃的。就是菊花,身子骨还不能累哩。”

槐子上前挽着菊花胳膊道:“走吧,不碍事的,待会我背她。葡萄要是支持不住的话,青木也背一程,嫂子就多累些了。”

刘云岚不在意地笑道:“我好好的,走几步路算啥?就背葫芦也是能的。”

菊花却招呼葡萄道:“咱俩被小瞧了哩!快点走。我都没出过远门,这么在山道上边走边逛,也不闷人,要是再过些日子出来就更好了,那时候草树青青,山花烂漫……”

她正说的高兴,被槐子用胳膊肘拐了一下,立时醒悟:他们这是去奔丧,不是出来郊游的,于是心下惭愧。

想来这就是区别,菊花没法跟郑长河似的伤心,一来她对大姑奶奶只有敬重,没多少亲近心,不比对外婆汪氏的感情深;二来么,这还没到目的地,还不能确切地感受死亡带来的伤感气氛。

当下一行人闷头赶路,偶尔小声说些话。菊花在野外行走,看着道路两旁的山野田地和少量的村庄,心情确实不错,只是到底没走过远路,又或者是动过手术的原因,大概一个时辰的光景,她脚步就有些沉重了,倒是葡萄,还在撒欢儿地跑。

槐子低头看了她一眼,也不跟她多话,就上前蹲下,不由分说地背起她,大步往前。

青木见了微微一笑,轻声问刘云岚道:“累不累?”

刘云岚摇摇头道:“不累。瞧葡萄,都还精神着哩,我比她可要强多了。葡萄,你要是累了,可别撑着,让青木哥哥背你,我背葫芦。”

葡萄早跑到前边去了,远远地答应了一声。

青木摇头笑道:“她想是不大出门,眼下新鲜着哩,等到了地儿,那腿怕是就软了。”

菊花趴在槐子背上,一放松下来,果然觉得身子软软的,于是笑道:“是这么回事。走的时候不觉得,一松下来就瘫倒了。槐子哥,你背了我。再放我下来,我可走不动了。”

槐子大步前行,一边微笑道:“那就一直背到姑奶奶那。”

菊花扯了扯他的耳朵,小声道:“姑奶奶那?你晓得姑奶奶如今在哪儿?净瞎说!”

槐子也觉失言,转头歉意地对她笑了笑。

无论路途是如何的轻松,到了地头,立马被一股吉庆、肃穆、伤感的气氛包围。听着有些矛盾,但确实如此!

大姑奶奶的村子坐落在一个小山的山腰上。在山脚下,他们就听见唢呐高亢的调子满山回荡,铜锣也是响脆,并无多少悲戚的味道。带着些超度、缅怀的感觉。

及至进了村,绕过杂乱的村居,循着乐声来到一个大院子门口,就听见和尚念经的声音和隐隐的哭声,院子里白漫漫一片,全是穿着白色孝服的人,一个个神情郑重、肃穆,既无嬉笑之容,也无伤心之意。

待青木跟接待的一位汉子说明来意。报了身份,立即就有人送上白色麻布孝服——不过就是顶在头上的短斗篷而已,第二代只是白色,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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