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翰宇僵硬的咧了咧嘴角,闷闷的应道:“论做官要比尚书官品高,论财富要比国库翻两番,至于相貌人品都要是人中龙凤,方能娶景王爷过门。”
“什么?”夕兰惊的下巴没脱臼,愤愤道:“尚书从一品或正二品,那也就是说除了女皇陛下就是内阁大臣,可我听说内阁大臣只有四位,左右两位丞相,两位议政王,别说这官到老也兴挠不到头,就说这国库翻两番的聘礼也是天方夜谭,世上有几人家世富可敌国,官居二品以上?”
若依着女皇的标准,就是诚心不让夏景颜嫁人,看来女皇当时气的不轻。
李翰宇已经坐不住了,椅子上仿佛放了火炭,腾的站起身,沉声说道:“内阁郭议政王的女儿今年正好升了从一品官职,家境富庶曾一度帮衬国库度过三年灾荒,郭小姐样貌可人,品质温良,正是人中龙凤,却是景王爷良配!”
说完这一袭话,夕兰彻底成了霜打的茄子,百里透紫,蔫蔫耷拉下脑袋,“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有,你再好好想想女皇说过的话,自会找到答案!”李翰宇往前走了两步,终是不忍她伤心,悻悻的又补充了一句,然后道:“我去如厕,林兄弟在此稍候。”
夕兰仿佛没听见,呆呆的发愣,李翰宇见状满眼灰暗,胸膛仿佛裂了口子,呼呼的往里贯凉风,盛夏的夜,他却冷的眉眼如雪。
李翰宇根本没去如厕,只是走在回廊里沉淀情绪,忽然发现回廊口有两个黑影鬼鬼祟祟的交谈着,其中一人递给另一个人一样东西,天黑,他直觉像是一个荷包,接荷包的人在手里掂了掂,似乎很满意,抬首拍了拍那人的肩头,然后,两人分开走了。
深宅大院里,总有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他根本没那兴趣去探知,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转身回去找林夕兰回行馆。
两人来的时候同坐一辆马车,结果回去的路上,李翰宇却不知从哪弄了一匹马,踢踏踢踏的走在最前面,夜风薄凉,车帘子被压住了四角,夕兰靠着车窗,偏头凝视着前面骑马的男人,本来是她套话,怎么好像被人反套了什么,可又说不上来,心里总感觉怪怪的。
她刚才终于在李翰宇给的提示里找到了答案,就是她要嫁给景王爷才行,女嫁,女皇可没说半个不字,也没半句要求,可一想到嫁人,她心里却突然摇摆不定起来,嫁了就和林家没什么关系了,那她亲手建立的彩染事业是交给别人,还是自己带走?爹爹怎么办?玉明怎么办?小九怎么办?想到小九心里一暖,他说等她回去,哎呀,那个倔强的少年她要怎么面对啊!
唉,自己啥时变的这么有责任感了?
【072】夕兰被劫
寂静的小巷里,李翰宇骑着马走在前面,车厢里只有夕兰一个人,因为此次曹大人设宴十分低调,不允许带闲杂人等入府,所以叶儿和秋儿都被留在行馆里,她今晚出席宴会的小算盘又没得逞,右相大人还是那么忙,忙的连脸都没露,唉,微微叹口气,寻思着找别的机会,反正行程还有七八日,她就不信见不到那个日理万机的大人物,耳边是车轱辘压着青石地面的‘咯吱咯吱’声,静静的好像一首悠远的曲调,听的人昏昏入睡。
不一会儿,夕兰的上下眼皮便亲密的相拥了,身子缓缓滑倒在长椅上,头歪着靠在了窗口,马车还在继续向前走着,一切都显的那么的宁静安然。
李翰宇的马刚刚走到转角处,突然对面窜出一伙人,个个身着白衣,戴着白森森的面具,一丈宽的小巷里,顿时被这伙人堵住了去路。
他先是一愣,转瞬微蹙眉尖,在马上傲然冷视,“何人拦路,没见这是官家的轿子吗?”
夕兰坐的正是孔雀蓝的马车,孔雀蓝色的车布只有七品以上的官员才可使用,在朝日国官阶不同,轿布的颜色也各不相同。
从人中走上前一人,是个小个子,脸上戴着暗红的面具,j细的嗓音如利器般划破了冷凝的空气,指了指车厢,“我们是来请林姑娘的,无关人等请勿插手!”
江湖上的规矩,来人说明来意,无关的人若掺合,动起手来是死是残概不负责。
李翰宇虽看起来稚嫩,身手却不错,父亲是护国大将军,他即使不偏好武,自小在家耳濡目染,父亲亲授流云剑法,他耍的十分精妙。
‘唰’手在腰间轻轻一扣,银光倏然划过暗夜,银蛇软剑赫亮亮的挡在身前,笑靥如水,“想要请人,还请另寻晴日,下拜帖,再看我家夫人有没有时间应约才是正理!”
那红面男子一听,冷哼一声,再无废话,手一摆,身后的下属迅速向前挪动,人影如同鬼魅般晃身挨近车厢,李翰宇一看,心里叫了声不好,因行馆与府尹大人府邸并不远,是以只带了两个侍卫在身边,自己虽然身手不差,可看样子,这些人都不是孬手,恐怕护不了夕兰周全。
腾身跳下马,转身形跃上马车,挡在车厢前,手中银剑龙飞凤舞,潇洒的身影如月中神嫡,银光道道,将白衣人隔在了一臂之外。
红脸的男人站在远处冷冷的看了一会儿,面具下的眉头微微一皱,冷傲的小嘴透过变音珠开口道:“速战速决!”
十几个白衣属下,齐齐退到一旁,自怀里掏出迷烟弹,手落弹裂,顿时小巷里弥漫起滚滚白烟,烟雾并不是很呛,却能遮挡事物,一时间李翰宇只能凭位置向后探,车厢因被帘子挡着,里面没进多少烟雾,他探头一看,长椅上空空如野,哪里还有林夕兰的影子。
“岂有此理!”
李翰宇只觉心中惶惶的不安,从未有过的害怕窜上胸口,蓦地转身跃进白衣人中,一剑刺向那个为首的红脸小个儿。
【073】稍安毋躁
李翰宇的剑还没到红脸小个儿的身前,就见那人广袖一抖,‘哗啦’自袖口甩出两条乌黑的锁链,足有一丈长,锁链抡起,直逼的他剑走偏锋,身子腾空后翻,险些没躲过而伤了臂膀。
正是一寸长一寸强,那人的锁链用的极好,他的银剑根本没办法靠近,还要防着被锁链扫到,左躲右闪了几个回合,李翰宇突然脚踏高墙,跃上屋檐,一个凌空回转逮住了一名小喽罗,‘唰唰’手法奇快的点了小喽罗心脏周围和脖颈旁的几个|岤道,以防止他服毒。
那红脸的小个儿根本没打算顾下属,身旁的一个白衣下属低头对他说了什么,他一挥手,十来名白魅人影随着他转瞬消失在小巷的尽头。
与此同时时,远处传来马蹄声,李翰宇眯着眼居高俯视,但见烨弘棉骑着马携一对官兵朝自己的方向奔来,他手里提着那名小喽罗的衣领,倏身落地,几步蹿到烨弘棉马前,将人往地上一丢,立刻有官兵上来将那人捆绑起来。
相交多年的默契,即使遇到突变也无需多言,两人只对视了一眼,便转身一同回去行馆,前脚关门,后脚李翰宇迫不及待的解开小喽罗的哑|岤,目光阴寒如利器,还没开口问,那小喽罗已经吓的狠狠打了个哆嗦。
烨弘棉知他焚心似火,拍了怕他的肩头,自己走到那白衣人身前,官威十足的斜睨着,冷沉的开口,“说,你们到底听命与谁?将林姑娘带去了哪里?有一个字说错了,漏说了,本相有办法让你后悔莫及,生不如死!”
那小喽罗仗着胆子哼了一声,把头一梗,撇向一边。
李翰宇怒火中烧,恨不得现在就抽出剑斩了他,抬眼看向烨弘棉,烨弘棉给了他一个少安毋躁的眼神,嘴角蓦地绽出笑容,转身坐到椅子上,跷着二郎腿,端起茶盏,慢吞吞道:“这小哥儿长的倒清秀,要是送去军营,慰劳士兵,倒也算是为我朝日国出力了!”
那白衣人一听,眼中闪过一抹惊慌,可一想起宫规的残酷,一咬牙照旧三缄其口。
李翰宇冷哼一声,也坐了下来,佯装漫不经心的说着,“听说骁骑营的士兵最为骁勇善战,咱们朝日国本就女子稀有,可士兵将们为了保家卫国,大多错过了嫁人的最佳年龄,连个暖床的男宠都难享有,此时看来他长的倒真挺诱人,送去骁骑营正合适!”
烨弘棉笑着点点头,抬臂击掌,“啪啪啪”三声,门外立时有人应道:“大人,有何吩咐?”
“今晚跟出来的兄弟可是骁骑营的?”
门外人毫不迟疑的回答,“回大人,是骁骑营。”
“嗯,本相若没记错,骁骑营不算将领共有士兵三百三十七人,萧影,传本相的命令,将罪犯赏给骁骑营的士兵暖床,每人一次,每次不得少于一刻钟。”
萧影头一次得到这样的命令,稍微愣了愣,转瞬恭谨的应了声‘是’。
接着便有官兵进来拽白衣人离去,那白衣人吓的脸都白了,却还颤着声叫嚣,“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良民,你们凭什么这么处置我?我要告你!”
“哦?”烨弘棉微微皱了皱眉,转头看向李翰宇,扬声问道:“他要告我?还说是良民?”
李翰宇还给他一个纯净而美好的笑脸,缓缓道:“既然是良民,不如……赏他一瓶润滑露!”
那白衣人眼看着两名官兵就要拉他出去,又气又羞,心里大骂两人是魔鬼,在脱出门的一刹那,终于悔悟,魔鬼是可怕的!大声嚷道:“我招,我招,我全招!”
【074】桂花飘香
夕兰昏昏沉沉的缓缓睁开眼睛,四下却是一片漆黑,她刚刚做了一个好美的梦,梦里自己左右开弓的吃着涮鱼丸,美味鲜滑仿佛还留在口中,现在肚子瘪瘪的,难怪自己会梦到吃东西了,张口唤小奴掌灯,‘呜呜’耶?不对,自己的嘴怎么被什么捂住了。
她这才发觉自己四肢僵硬,应该是被绳子捆着,怎么回事?她不是坐在马车里回行馆吗?踢踏的马蹄声,咯吱的车辗声,摇篮曲般引她如梦,难道……,丫丫个呸,她最近怎么总被人下药。
从不骂人的夕兰,在心中恶狠狠的骂了好几句,发泄够了才正视现在的问题,自己是被绑票了?还是拐卖了?她周围一星点亮都没有,看不出是黑天还是白天,而且很安静,静的可怕。
她将腿尽量伸直,前后左右的挪动,探路,‘噗通’一声,夕兰只觉得满脑袋冒金星,骨头架子都要摔散了,真是衰到家了,好像是从高处翻了下来。
“瞎折腾什么?再不老实,现在就把送你到大爷房里去!”
不远处蓦然传来一句粗鲁的呵斥声,当即吓的她心脏没停跳了,原来这还有人?
不,不是还有人,是有很多人,经过那人刚刚的一嗓子,周围一下子热闹起来,耳边响起昂扬顿挫的呜鸣声,此起彼伏,愈演愈烈,而且竟还有人撞了一下她的后背。
“都不想活了是不是?他娘的,要炸锅啊!你俩,去!拎出来两个涮涮给二爷送去!”那个粗鲁的声音再度响起。
“嘿嘿,怎么今天二爷也有这兴致?看来是春姨没侍候好啊!”
“呼啦啦!”随着铁链子被打开,漆黑的房间顿时透进来一道刺目的白光,门口走进来两个身材瘦小的男人,举着火把,像看货物般四下扫着,其中一个忽然瞄上了夕兰,对身旁的同伴努了努嘴,两个人一起打量起她。
透过炬昼的光亮,夕兰左看右看的环顾四周,哇!好壮观啊!怪不得呜鸣声那么大,原来这里真的关了好多人,据她目测,大约有百八十人,个个被黑带子掩着嘴,身上覆着绳子,和自己一样捆得跟粽子似的。
进来的那两个人,一个走向墙角,一个走向夕兰,不容反抗,半拽半脱的将选中的两个人提了出去。
外面是昏暗的走廊,还没等她站稳,就有人将她腿上的绳索解开,然后在眼睛上蒙了块黑布,显然是不希望她记住路径,夕兰顿时多了个心眼,走路的时候,边走边在心里哼哼歌。
一首‘潇洒走一回’足足唱了两遍才停止了脚步,就听身边的人道:“一个送大爷房里,一个送去二爷那!那个,你们俩谁会写字?”
夕兰的听力特别灵敏,她隐隐听到什么赌债,当即自告奋勇的直点头,表示自己会写字。
“那好,先把这个带到朱老三那,他娘的,最近手气真臭!”
虽然眼睛蒙着黑布,可她却十分肯定这是外面,而且是白天,还有可能身处在一片园林里,因为她闻到了清淡的桂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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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晚了,最近天气太热,kk就把码字的时间调到了下午,有时写着写着就写的很晚,这一更是零点发文,算24号的。
【075】为了凑数
夕兰被带进房间,鼻端弥漫着浓浓的汤药味,感觉置身于药铺,她眼睛上的黑带子终于被拿开了,骤然的明亮刺的眼睛酸疼,微眯着眼睛,一点点适应着。
“这个……?”她身旁的不远处突然有人拉长了音调说话,声音沙哑,好像嗓子被什么东西划破了。
她倏然转身,一整墙的药柜子前站着一个青衫老头,八字眉,黄豆眼,山羊胡,说话的时候嘴一歪,外表虽然滑稽,眼神却精亮精亮的,看人时仿佛能把人看穿。
夕兰被他盯的浑身不自在,转头把目光挪向屋子的摆设,除了壮观的药柜子,屋子里还有铜捣钵、竹编药筛、蹍船、铡刀、秤,这些制药的工具叫上名的,叫不上名的,整整齐齐摆放着,难道这是药铺的后间?
“他娘的,冤有头债有主,老子不找个写字的,你耍滑赖钱我不亏大了!”
身后门帘被人挑开,从来外面走进来一个粗敦的小个男人,黝黑的圆脸,杂乱的眉毛,一张嘴,满口黄牙,夕兰咕噜咽了口唾液,妈呀,前两天还觉得朝日国男子品种优良,今天见的这两位可真是极品中的极品啊。
小老头嘿嘿一笑,歪着嘴道:“这个也是这批货里的?”
“啊,咋啦,三哥可从不打听这些,怎么……对这小哥儿有意思?”黄牙男一脸龌龊的摸着下巴,走到近前压低嗓子道:“要是看上了,我作主给你了,咱们的帐就算了!”
“你还没向大爷报数?”被称三哥老的小老头变了变眼色。
“呵呵……”黄牙男干笑两声,左右看了看,道:“昨个儿在道上捡的,说来也是个老子运气好,林子里两大高手过招,我顺手牵了回来!”
“哦?高手过招?什么样的高手?”三哥来了兴致,两人干脆坐到窗子下喝茶。
黄牙男也不隐瞒,只是说话时的声音压的很低,“一个白衣小个儿戴红脸面具,手里轮的黑链子,一个身披红衣斗篷,看身形是个女的,手里使的鞭子,两人较上劲了,鞭子和链子缠在了一起,出手倒是都挺快,相互点了|岤道,动弹不得,嘿嘿!老子昨个差个数,正好补上!”
那三哥听完眨巴眨巴眼睛,嘴角啜起一抹冷笑,端着茶盏抿了一小口,卖关子道:“老四,你可知你遇到的是谁?”
“咋?踩到尾巴了?”黄牙男倒不惊慌,面上只是显出好奇。
“哼哼,如果老夫没猜错,那白衣人应该是绰云宫的少主晏阳天,手里使的是乌金链,那红衣女子可是一头白发?若是白发,八成就是白业谷狂帝的么徒,岳灵儿。”
小老头话音一落,黄牙男一口茶水没咽好,呛得满脸通红,眼底的惊恐表露无遗,霍地转头,朝一直状似卖单的夕兰吼道:“他娘的,你这杂碎到底得罪了谁?”
夕兰刚瞄到药柜上标有大黄的那小格,旁边是红花,一路看下来,发现这小老头的药都是具有毒性的,身旁二人说的话虽然声音轻,可还是一字不漏的进了她的耳朵,此时,一脸无辜的转过脸,掖着嗓子回道:“小的也不认识,可能也是领小的去凑数的!”
【076】讨换大黄
‘噗嗤’小老头一口茶全喷到黄牙男脸上了,笑的东倒西歪,毫无形象可言。
黄牙男抹了把脸,气的两眼冒火星,真不知道捡了个什么回来,难道是傻的不成?
“装傻充愣,老子可是鼻祖,说不明白送你进清风楼!”
“清风楼是啥地方?”夕兰忽闪着清澈的大眼睛,卷翘的睫毛在眼窝洒下斑驳的暗影。
这回可不是装的,她直觉清风楼不是啥好地方,可确实不清楚到底是干啥的。
清风楼是芙蓉府生意最红火的茶楼,里面却不是单纯喝茶的地方,暗地做着男宠的生意,只因夕兰不是芙蓉府的人,并不知道这些,现在反而显得她表情纯真,完全不像伪装。
黄牙男盯了半天,发现她真不懂,又看她虽身着素色长袍,料子做工却是上乘的,可能真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被人劫了,再说这江湖中的事说起来有的千头万绪,也有的根本就没理由,也许就是看你不顺眼,便赏一刀,这样的事并不稀奇,这样想着,反倒没地儿发火了。
“三爷,四爷,二爷的小奴问,人怎么还没送去!”等在门外的小奴试探的问着。
黄牙男鼻孔朝天的冷哼一声,“他娘的,不得涮干净吗?”
“三爷,二爷的小奴说不用洗了,二爷想要共浴!”那小奴战战兢兢的又说了一句。
“他娘的,二爷、二爷,你小子没主子吗?再二,老子阉了你!”狠狠呸了一声,转头对小老头道:“快写吧,老二要么不要,要了比谁都猴急!”
转头召唤夕兰过来磨墨写字,说来也怪,那小
宠妻:六夫临门第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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