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囍(上)作者:肉书屋
冲囍(上)第51部分阅读
。具体怎么谈的,我就不知了,还是得问何妈妈。”
“好啊!好啊!”赵成材火气腾腾就起来了。我不找你麻烦,你倒是净给我找麻烦,那咱们就来个了断吧!
何妈妈忙道,“那你既然知道,这里可没我们事了!”
她转身就想上车走人。
赵成材脸色黑得吓人,“谁都不准走!”
家里人都已经闻风而动,将他们团团围住。这恶意中伤败坏人的名节,可是比捅人一刀更加恶劣的行径。
赵成材对着李鸿文一拱手,“鸿文兄,这儿麻烦你呆一会儿,做个见证,我去衙门里请程队长过来!”
何妈妈慌了神,“嗳!这可不关我的事!你们要找去找姓孙的,别找我呀!”
李鸿文摇头叹息,“何妈妈,你这么个聪明人,怎么就糊涂了呢?这种诽谤诬蔑的事情是能随便说说的吗?何况对方还是有功名的读书人家,人家怎能不弄个清清白白?不过也没你们多大的事。只是少不得要上个公堂,写个证词的。”
这一上公堂能有好果子吃么?何妈妈当即在那儿呼天抢地,几次三番想要逃脱,却被人团团围住,根本走脱不得。
等官差赶到时,赵成材已经悄悄问明了章清亭事情详细经过。那公堂又不是什么好地方,他让家人全都回去,就约了李鸿文押着一干人等到了公堂。
何妈妈哪里见过这种阵势?当即一五一十把事情都交待了。
原来孙俊良也是她们那儿的常客,养好伤后过去寻风流快活,酒后就把受的窝囊气给说了,还放出豪言。谁能帮他治治赵成材和章清亭,出了这口气,他就赏银百两!
这何妈妈一时贪财,便留上了心。之前听说赵成材和县官关系甚好,一时不敢轻举妄动,后听来寻欢作乐的客人们说起娄大人走了,赵家又在卖胡同,何妈妈便想了这么个损招,假借来看房子,趁机寻衅滋事。
先是假扮夫妻二人一同看房,消除章清亭的戒心,然后何妈妈假意说要出恭走开,留下章清亭和周权独处。章清亭本来还非常热情的介绍着自家院子的优势,谁知那周权忽地上来拉扯她的衣袖,何妈妈趁机杀个回马枪,扯着两人不放,周权当即反咬一口,硬说是章清亭勾引他,何妈妈趁机就闹腾开来,意欲败坏章清亭的名声,从而带累赵成材。
赵成材恨得牙根都痒,既恨孙俊良的卑鄙无耻,也恨这女人的恶毒心肠。
何妈妈却是委屈之极,“那姓孙的很是小气,说事情没成,一文钱都不付,非等成事了才肯给钱。我都没收钱,也不算太严重吧?”
陈师爷急忙追问,“这口说无凭,你既连钱都没收到,凭什么来干这档子伤天害理之事?”
何妈妈倒也不笨,“我让他打了个欠条的,上面注明了我帮他做这事,事成之后他得付我一百两银子。就收在我屋子里,要不我干嘛来惹这一身马蚤?”
这个可是重要物证,程队长赶紧带着捕快跟着她去取了来。
何妈妈回了家,还以为自己没事了。“那我交了这个,就不用再去衙门了吧?”
程队长收了东西冷笑,“无知妇人!你还真当那律法是玩笑了么?赵秀才可是把你们都给告了的!他这苦主没发话,你还想跑哪儿去?”
何妈妈哭丧着脸又被带了回来,求赵成材放她一马。
赵成材现在可没空理她,证人证词都有了,便请求立即批捕孙俊良。
程队长简直是太愿意赵成材打这官司了!何妈妈和孙俊良可都是有钱人,把他们抓牢里来,那衙门上下的好处可少不了啰!他喜孜孜的也不畏辛苦,连口茶水都不喝,立即带着大队人马气势汹汹的又去孙家提人。
(ps:天好冷,码字码得手僵僵的,好想要一只红泥小火炉,抱着烤红薯……口水!)
第二卷(一六八)挨批
(一六八)挨批
突然见官差如狼似虎的闯进家中。孙家老少三人可都吓坏了。尤其是听说要抓儿子去坐牢,孙老太一时冲动,居然让看门的老苍头放狗咬人。
这下罪名更重了!公然拒捕,还放恶犬袭击官差。罪加一等!
这帮衙役也不是第一回和孙家打交道了,早知道这家人的恶形恶状,来时就带了棍棒绳索,当下一顿乱棒,将孙家恶狗尽数打死。在外头找了个乡人,雇了辆独轮车,堆上死狗作为物证,绑了孙家四人,一同提上公堂。
左邻右舍瞧了,无不出来拍手称快。
等到了衙门,天都黑了,众人也不歇息,秉烛夜审。
杀威棒一敲,孙老太本还想硬气一下抵死不认,架不住孙俊良是个软柿子,与何妈妈两相对照,立即招供了。
录下供词,签名画押。
因县官不在。一干人等便都要关进大牢,等新任县太爷来了,再行处决。
那孙老爷见势不妙,倒是在路上就从手上抠下枚金戒指,交给了程队长,此时他便说了句好话,“这老头倒是没干什么,是不是放他回去得了!”
若是孙家一网打尽了,他们可就没油水捞了。总得有个人在家做散财童子啊!
赵成材不是第一天进官场了,当然知道其中窍门。顺水推舟便允了,连孙老太他也不告,不过她是咎由自取,放狗伤人,将由官府来定罪。
孙老爷绝处逢生,侥幸逃过了。连带着老苍头做了供词,便也一同放了回去。
那何妈妈也趁机讨饶,赵成材主要目标不在她,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可也不想便宜了这个恶毒心肠的妇人,就是不松口。直到李鸿文在一旁提点着,逼着她跪下敬茶认了错,方才罢手。
何妈妈以为事情就这么了了,赵成材却端着茶杯慢悠悠的又在旁边提了一句,“我是不怪你了,可这官司一日未了,你也一日脱不了干系。若是日后反悔或是跑了,那可怎么办?”
陈师爷心中暗笑,这个傻老鸨。怎么就偏偏撞赵秀才手上?赵成材这几个月的师爷可不是白干的,各项条文律法摸了个滚瓜烂熟。
陈师爷当然知道该怎么做,说起来赵成材这是为他们赚钱呢,这么大份礼他怎么能不收?
当即正色对何妈妈道,“作为证人,你若是不想坐牢,需交了钱,让个有功名或是有身份的士绅给你做担保,在家候审,随时过堂,得随传随到!”
这个何妈妈应允,她的店在,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只是那保金得要多少?”
陈师爷伸出三根手指头,“也不多,就三百两!”
何妈妈听得肉痛,嘴角抽搐了两下,“那还有得退不?”
陈师爷一笑,“那就请您让人送几件衣裳来,进牢里住几天吧!一文也不要,还管三顿饭!”
何妈妈敢进那大牢吗?她虽是做这下溅行当。却是跟富人家一样娇生惯养到如今,打死她也不可能踏进那又脏又臭的牢房半步。
这下当真可亏死了!一文钱没赚到,倒贴出去三百两。
何妈妈咬牙切齿的骂孙俊良带累了她,却仍是乖乖交了三百两纹银,又好说歹说允诺了若干好处才求着李鸿文给她做了个保。
李大秀才倒是一脸正气,“我可不是想你那儿的好处,只是这乡里乡亲的,你又是为人所骗,才帮你这个忙。你可别想歪了!”
他自从当了书院院长,要为人师表,确实洁身自好了许多,再不敢轻易踏足花街柳巷了。
行吧!你这大爷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何妈妈只求有人帮忙,也不多言语了,交了保,千恩万谢的回去了。
该收的收,该押的押,事情办完,剩下众人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既然事涉官司,也不好太过亲热,各自散去。
出了衙门,赵成材这才谢过李鸿文,“你今儿怎么来得这么巧?”
李鸿文笑道,“哪里是巧?你那时先走了,我把考卷弄完本来也打算走的,却是你家小妹不放心,特意请我过去瞧瞧的。没想到刚好是他们,也是赶巧了,才替你们解了围。”
赵成材恍然大悟,心中很是欣喜小妹子的机智灵巧。见天色已晚。便要请他去吃个便饭。
李鸿文摆手,“咱们之间还客气什么?都这么晚了,你家里肯定都等得着急了,赶紧回去吧!明儿学校还要考试,我也早些回去歇着了。”
与他分手作别之后,赵成材一路想着心事,这外头的事了了,也该回头收拾家里的事了。
全家人都没吃饭,翘首以待等结果呢!听说孙俊良母子入了大牢,无不颔首称快。
赵王氏忙问,“那他们到底会治个什么罪名?”
“这个要看县官怎么判了!”赵成材也不敢说准,“若是轻判,打上一顿大板,罚上些银两完事的也有。但若是依着律法,孙俊良少不得要判两三年流徙,他娘年纪大了,若说判的多重不太可能,很可能是法外开恩,罚她做些纺绩之活,也就是了。”
方德海也在,他是跟官府打过交道的,当然清楚其中的黑幕,只是现在报应到了坏人头上。却是大快人心,“这孙家两人入了狱,怕是得大大的破一注财了!况且让他们坐了牢,就很得遭些罪了,这就够他们生受的!这个仇就算是报了一大半了。”
赵成材点头,“所以这事咱们就不要再急进了,只等着县官来判就是。事实俱在,除非他们家有通天的本事,或是遇到一个实在糊涂的官,否则孙家定是要好生受一番厉害教训的。”
大伙儿这才安下心来,吃饭不提。
等到晚上回了房。赵成材把门一关,板起了脸,“娘子,咱们过来谈一谈!”
章清亭还真有话想跟他讲,今儿这事虽然不是她的缘故,但却是自己行事不周闯下的祸,不仅有损自己的名节,还带累了全家的声誉。无论如何,她都是赵成材名份上的妻子,当下脸上一红,赔了个礼,“今儿这事是我的不是。”
赵成材连连摇头,很是叹息,“你这么个聪明人,怎么就着了人家的道儿呢?”
章清亭微撅了嘴,心里也在生自己的气,低垂着粉颈默然听训。
见她如此,赵成材实在不忍心责备,但有些该说的话却一定得说清楚,“知你怎么犯的错么?”
章清亭斜睨着他,心中暗道,我认错归认错,但你可别太过分,无的放矢!
赵成材伸出四根手指头,“我送你四个字,急功近利!”
章清亭微微有些皱眉,心中不服,我哪有如此市侩?
赵成材还当真要好好批驳她一番,“你自己好好想想,咱们一桩桩的来是。先说眼前这事,我知你着急把房子租出去还债做生意。可是娘子,无论你怎么行事,总得分个轻重缓急,合乎规矩礼仪,如此才不会被人拿捏住话柄,惹来非议。你平日最是稳重有礼的,今儿这事。你但凡多个心眼,都不该和那公独处一室。这瓜田李下,日后须得时刻牢记!”
章清亭听得脸上发烧,确实是自己疏忽了,只想着推销房子,一下就没注意这男女大防。虽说是那何妈妈闹出了事,但若是跟其他人同处,次数多了,就算没闹出事来,但也一样会给人指指点点,惹来流言蜚语。
赵成材又批第二桩,“还有那从前开绝味斋也是,确实,那铺子倒了,全怪成栋!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未尝又不是你急于求成,树大招风所致?”
章清亭心下细细思忖着,她当时只琢磨出是自己利益分配不均所致,但是赵成材这么一提,她才猛然顿悟。
是了!她那日要救贺玉华,为什么一定要自己出面呢?随手打发张金宝或是赵成栋去不行么?自己虽然是救人心切,确实也是一时冲动强自出头,才招惹来了薛子安。
到后来她家生意那么好,岂不知得罪的人也同样多?纵然是没有薛子安派人来偷秘方,又焉知不会引来其他同行的妒忌?若是总有人不断的想挖她墙角,那她又能防得住多少次,生意又能撑多久呢?她只想着如何多赚钱,把生意做大,又有没有留神看看四周的动静呢?就连那供应猪肉的王江氏都妒忌的跑到牛姨妈那儿搬弄是非,外头又有多少人在虎视眈眈?
想通此节,章清亭脑中是嗡嗡作响,心如擂鼓,冷汗涔涔而下,秀才分析得对,若是不谨记此节,日后还有她亏吃!
响鼓不用重锤,提点了这几句,赵成材看她眼神,就明白她已经想清楚了。
倒了杯热茶递了过来,章清亭端了捂着手,脸上无比诚恳,“确实我该负很大的责任!那我还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的?”
赵成材微笑着在她身边坐下,“其实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若是当真追究起来,我的责任更大!若不是当初逼你签那什么劳什子的协议,你也不至于着急挣那一千两银子离开。”
章清亭听得也是哂然一笑,“但我确实心态不好,太急进了!”
赵成材很是宽容,“年轻人嘛,毕竟是初次从商,锐气当然足一些。也不全怪你,日后记着莫要重蹈复辙就是。”
“说得你好象多老气横秋似的!”
“那可不一样!”赵成材指着自己,“我是读书人,自然该比你们老成持重才对!若是咱们一家子都这么冒冒失失的,那日子过起来还了得?”
章清亭耳根一红,不接他这话。
赵成材只好把话题跳过,“还有桩事,我没好意思跟你开口,你知道是什么么?”
章清亭不知。
赵成材把她让晏博文写的那份要方德海开班办学的申请拿了出来,“就这个!”
“这个也有什么不妥么?”章清亭不明白。
赵成材嗤笑,“岂止不妥!简直是大大的不妥!我这可不是针对阿礼,单论他这篇文章,字迹潇洒,言辞工整,都可以贴到我们学堂当摹本了!可内容却是太过儿戏,你知道象什么么?”
章清亭抬眼瞧着他,赵成材眉毛一挑,“就象公子小姐们茶余饭后的玩笑之作!完全不知人间疾苦!”
“哪有这么差?”章清亭被批得有些下不来台。
赵成材瞟她一眼,“你们倒想得美,让方老爷子不教绝活,只教些家常菜的做法。那我问你,若是大家都跟他学了,让那些小厨子们吃什么喝什么?他们日后还怎么收徒弟?不断人家财路么?”
章清亭一哽,还真没想过此节。
“还出书!真亏你们想得出来!”赵成材大摇其头,“且不说你那书有几个厨子看得懂,会买回去。我先问你,你知道咱们扎兰堡印书的地方在哪儿么?”
他自问自答,“一个都没有!连郡里都没有!能大规模出书的全国只有一个地方,就是京城!你以为这书是你想印就印的?简直开玩笑!当然,象有些大户人家,闲了没事,想给自己刻本诗集,印个什么的,也是有的,但你知道那费用要多少嘛?”
他扳着指头一一算给她听,“请雕刻师傅,买木材制版,再买纸浆回来印刷封装,看你那字数,没个一二年工夫,根本下不来!你们现在有多少钱,还去折腾那玩意儿?就算给你折腾下来,你得印多少本,一本摊下来得卖多少钱才能回本?你都算过没有?”
章清亭听得脸红,她还真不知道印本书原来这么费事。
赵成材横她一眼,“咱们两家沾这条胡同的好处可太多了!你们可别把心思太钻到钱眼里去了!还想租了学堂自己收了钱办班?当书院是菜市场啊,想来就来的?我都没脸出去说!”
章清亭被批得哑口无言,小嘴越撅越高,低头闷闷的嘟囔着,“那人家不来问你了么?也没往外说过。”
赵成材瞧她这又羞又恼的小模样却很有几分可爱之处,心中好笑,强自按捺住想要上弯的嘴角,见敲打得差不多了,终于开始夸奖了。
(ps:天一冷,特别容易觉得饥寒交迫,哦!先去吃饭鸟,二更晚点上!)
第二卷(一六九)暗涌
(一六九)暗涌
赵成材打完棒子。开始给甜枣了,“不过呢!你们想这主意,倒是给我提了个醒。日后要是有机会,我倒真想办个这种专教人劳作之技的比如编筐、种地什么的,又不用保密,又是家家户户都能用得到的技艺。那时若是方老爷子愿意,可以来教大伙儿炒两个家常小菜,包个饺子做个点心之类的。当然,学堂是没钱付的,让大伙儿来学点东西,主要是个荣誉。”
章清亭听得有理,确实不该头脑发热撩拨着方德海,一门心思想着赚钱,学堂毕竟是个读书的清静之地,若是用来赚钱赢利了,那人家该怎么想他们呢?
赵成材又道,“不过方老爷子把他毕生所学记录下来倒是对的,就让他们家留作传家宝吧!毕竟是一辈子的心血,若是失传了实在可惜。”
章清亭老老实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