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小的身子?能做什么?
“然然,不碍事,如果没有你,我早就被卖去青楼了,以后即使饿死,我也不会怪你的。”聂惊郓摸摸步陌然的头发,处于逆境中的小孩总是比较早熟的。
步陌然只能苦笑,有些怀疑自己当初逃离的时候带上他到底是对是错?
她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因为那天的对话过后,他们果然被客栈的掌柜赶了出来,这年头生意不好做,掌柜即使再有善心也不可能让步陌然他们白吃白住。
随后,他们果然只能乞讨了。身无一技、身无长物、年龄偏小,没有人会雇佣他们,更何况步陌然还是一个瘦弱的药罐子。
其实他们还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把自己卖进青楼。步陌然也曾经想过,也许进入青楼也是比较好的,起码能吃饱。可是接下来呢?她不敢奢望自己有什么好运,自己一个女孩子,那是比较珍贵的,据说看守特别严。这还是一个正常女儿家所有的待遇,自己的身子羸弱,能不能卖还不一定呢?
再说了,聂惊郓如果也进入的话,运气不好也许小小年纪就被一个变态人士看中,接下来的人生也许就是生不如死了。
所以步陌然不敢冒险,青楼只能是他们最后的退路,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踏入那个肮脏复杂的地方的。
乞丐也不是那么好做的,就如同一个社会一样,乞丐也是有阶级的。步陌然意识到这一点。她和聂惊郓陌生人,抢了人家的地盘,再加上他们人也比较小,所以总会受到一些大乞丐的欺负。刚开始的几天,步陌然和聂惊郓讨来的食物总是被人抢夺。但自从步陌然有一次不声不响地用匕首划破一个凶恶乞丐的胸膛后,其他人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步陌然紧捏着自己内衫里的匕首,第一次感谢自己的先见之明。
“然然,多亏你用最后剩下的钱买了一把匕首,要不然现在我们都没饭吃。”聂惊郓笑嘻嘻地说道,递过一个被吃了一半的馒头,而他手里拿的那个更小,只剩下四分之一了。
步陌然蜷缩在角落,看着他,他的脸蛋七黑八污的,衣裳也破旧了很多,堪堪能蔽体,唯独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此刻因为吃东西而满足地眯起。
真是一个容易满足的小东西!一个月的乞丐生涯他倒是挺自得其乐的,每天一个馒头或一枚铜钱就满足了。
步陌然暗暗叹气,不用看也知道自己是相同的模样,为了躲避一些险恶之人的马蚤扰,他们很少把自己的脸蛋洗干净,只是洗了身子而已。
但是也许身子很快也不干净了!
步陌然望了望天,天气越来越来了,冬天也到了,一个破庙根本就不能让他们安然过冬。据说,每年的冬天总会冻死很多乞丐。今年,自己和他也是其中的一员吗?
一阵冷风吹来,聂惊郓打了个冷颤,步陌然却拼命地咳嗽,小身子不停地颤抖,似乎要把内脏都咳出来似的。
聂惊郓惊慌地站起来,轻轻地拍步陌然的背部——可是,没用,该咳的还是继续咳。
等步陌然缓过劲来的时候,她全身似乎在冒热气了。
“怎么办?我去请大夫!”聂惊郓声音带着哭腔,手中啃了一些的埋头也不要了。对他而言,眼前这个小女孩可是他的玩伴,他的朋友,除了死去的娘亲外最重要的人。虽然他身体不好,大多数时候都是自己帮他乞讨得到食物。
步陌然无力地拉住他的手,道:“别白忙活了,你明明知道不会有大夫的,我们没钱。”声音微弱,却是一针见血。
聂惊郓的头耷拉了下来,最后只能和以前一样,抱着步陌然,两人相互偎依在一起,相互取暖,准备度过漫漫长夜。
不大的破庙里,只有几抹淡淡的月亮光芒,地上躺满了大大小小的乞丐,形成了各种小小的圈子,众人神情冷漠,各人自扫门前雪。
这样的日子要过多久?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到底是要干什么?就这么慢慢地死去吗?
再一个月后,天气果然越来越冷,门外边积满了厚厚的积雪,破庙里在乞丐们的齐心协力下,把能补的地方都补了,但即使整天生了一堆火大家还是觉得不暖和,风还是可以吹到人的身上。而吃食,就更不容易了。冬天来了,每个人每天得到的食物也少了很多,有时候一天能够得到一个馒头已经是最大的惊喜。
慢慢地,有人饿死了,有人冻死了……刚开始,步陌然和聂惊郓还会暗暗惋惜,但不久之后,他们就习以为常了。
现在他们只希望死去的不是他们。
步陌然的身体瘦得越来越厉害了,下巴尖得不可思议,整天也只能静静地待着,不能起来走动。由此,聂惊郓就承担了全部的活。
“你吃了,我已经吃过回来了。”他们独有的角落里,聂惊郓从怀里拿出一颗干硬的馒头递给步陌然,脸上带着笑意。
步陌然听着他肚子里咕咕作响声,苦笑地摇头:“你别骗我,你明明没吃东西的。你已经在外面奔走一天了,我整天却待在这里,不消耗体力,我现在也没胃口,所以还是你吃吧。”也许自己都快死了,所以吃不吃无所谓,吃了也是浪费好不容易得来的粮食。
“我不吃,你吃。”他执拗地把馒头凑到步陌然的嘴边。
步陌然和往常一样无奈,只能把它掰开,把一半递给他,否则她也不吃。
步陌然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大多数时间她都在昏睡。本来可以挤满破庙的人现在只剩下三分之一不到。幸亏期间聂惊郓得到了一个好心人给的一件旧棉袄,所以他们才可以度过越来越寒冷的冬天。也幸亏同庙的乞丐没有趁机伤害他们,所以他们还算安全。
终于有一天,步陌然感觉自己出气多进气少的时候,她忍不住拉住聂惊郓的手,吃力地叮嘱道:“惊郓,实在不行的话就去青楼吧,你长得不错,也许可以温饱。”
聂惊郓隐隐感觉到了什么,他的脸上没有了往常的笑意,紫黑的嘴唇颤抖着,紧盯着步陌然异常红艳的嘴唇,哭道:“然然,你等我,这次我无论如何都会把大夫带回的,这样你就会很快好起来了。”说完他就把棉袄严严实实地裹住步陌然,手里则紧紧地捏住匕首,快步地走了出去。
步陌然无力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涌起了一股绝望,这种感觉已经出现很久了,可是这次尤其强烈。
她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十天,她看到了白衣人模糊的脸,恍然如梦。
“聂惊郓呢?”她的声音出乎意料地嘶哑。
白衣人的脑袋晃动着,步陌然心里一阵恐慌。
可是半个月后,即使白衣人把齐州城翻了个遍,还是没找到那个陪伴了自己两个多月的小男孩,他好像从来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一样。
步陌然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同了。
随后,她和白衣人回到了药王谷,开始了她的学医生涯。
[正文:第009章渐渐成长]
对于步陌然被拐带一事,白衣人只问了个大概。步陌然却依旧执着于聂惊郓的消息,每每不肯放松精神休息,偶尔睡梦中也会梦到他。
再一次从睡梦中惊醒,步陌然倏然坐起,擦汗额头上的冷汗,再把脸埋进膝盖里,抱紧自己。
对面床榻上的白衣人也跟着坐起来,轻轻地走过来,在床沿上坐下,很熟练地伸出手拍拍步陌然的背部,安慰道:“他不会有事的,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也许他和你一样,也被人救了。”
“现在天气很冷,死一个小孩太容易了。”步陌然怆然,虽然只有短短的两个多月,但对于小男孩的陪伴,她已经习惯了。他对她很好,好得不可思议,所以现在步陌然才有那么深的内疚。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也是他的命。”白衣人叹息一声,道,“明天我们就能回到药王谷了,无论如何,你都要放下,到时我会是你的师父,从此你就跟在我身边学医吧。”
步陌然沉默了下来,她想起了在阎家听到的话,于是她问:“你不嫌弃我是个怪物和麻烦吗?”她觉得还是把话说清楚比较好。
白衣人似乎愣住了,他呆呆地看了一会步陌然,突然失笑道:“难怪你会走出阎府,原来你听到了我们那天说的话。不错,我是觉得你是个麻烦,但现在应该已经不是了,知道你身份的人都死了,所以你会很安全。至于怪物嘛……”
步陌然抬起头来,定定地盯着他眼睛的位置。
“大概是你天资聪颖吧,我已经想通了,世界上肯定会有比你更怪异的小孩,所以你应该还是正常的。”他顿了顿,摸摸步陌然的头发,语气有些内疚,“以前的事就先这样了,我们重新开始。前段时间让你受苦了,是我不对,没有及时找到你。”他看着她瘦骨嶙峋的样子,心里颇为怜惜和内疚。
步陌然点点头,微微一笑。虽然她现在还有很多疑惑,但是她相信以后会逐渐了解的。
第二天,他们回到了阔别两个多月的药王谷。
临近药王谷的山上栽的全是松树,一棵棵苍翠挺拔,山间流淌着清澈的小溪水,溪岸边开遍了一丛丛的野花,盈盈的花瓣在风中起舞……与别处冬天的萧条相比,这里竟是一片生机盎然,仿若暖春。
感受到这里的暖和,步陌然不由得精神一振,低落许久的心情也高昂了一些。
白衣人抱着步陌然快步地走近小屋,离得越近,脚步越轻快。
依旧高大的银杏树顶着微微泛黄的叶子,随风摇曳;屋子前的药田久未打理,地上的药草犹如野草般疯长……这一切都让步陌然感到亲切,最令她高兴的是,陪着她一起长大的小老虎此刻也正在屋子前蹲坐着,虎目圆瞪地看着步陌然和白衣人。
“师父,虎儿看起来大了许多,长得真快!”步陌然从白衣人的怀里溜下来,立刻就跑过去和老虎面对面地对视了一会,确认了彼此的身份后才亲热地抱在一块。
据说以前药王谷没有老虎的,可是自从步陌然来了这里后,它们母子俩也来了,顺便也给步陌然带来了三年不断的老虎奶。那母老虎被白衣人灌了一些药物,所以连带着它的奶也具有药效,对步陌然的身体大有好处,要不然早在当乞丐的时候,步陌然的小命就没了。
这两个老虎和别处的不同。首先,老虎妈妈是白衣人以前住的山上的旧识,五年前不知为何来投奔白衣人了。而这小老虎是药王谷里长大的,和步陌然一向亲近。
白衣人很少理会自己,所以步陌然也和小老虎的感情格外地好。
“虎儿已经五岁了,比你都要高大。”白衣人摇头叹息,“你也要快点长大才行,免得老是欺负虎儿。”他看着现在已经在骑在老虎身上的步陌然。
步陌然咧嘴笑笑:“我喜欢它。”以前她的母亲也养有老虎,和自己也很亲近。只是她没想到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了,竟然也能看到这么可爱的老虎。
“好了好了,我们开始整理东西吧,你既然是我的徒弟,那接下来你要开始学医了。”白衣人的声音带着笑意。自从他们把事情说开后,感情和以前好了一大截。
步陌然应了一声,跟着白衣人进了屋子。
于是,步陌然开始了自己刻苦的学习生涯。她为自己取名为“步陌然”,延续前世的名字。白衣人对于她不跟自己姓也没什么意见,而即使有意见,只要他不说出来,步陌然也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所以他们还算相安无事地一直相处下去。
屋前的银杏树渐渐地长高,小老虎也一天天地长大,转眼间,五年又过去了,步陌然已经十岁了。
这天,步陌然手托着下颌,望着窗外一年四季都充满了绿意的风景,清澈有神的眼睛眨了眨,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五年了,这五年来自己过得不可谓不充实,她要学习的东西很多,识字练字、这个大陆的风土人情、医术的基础知识……学习任务是繁重的,但是步陌然也乐意去学这些东西。最令她开心的是,她的师父对她也非常好,几乎是尽心尽力,和五岁之前对她的态度有着天壤之别。
一个乐于教,一个乐于学,两人配合默契。
步陌然一向是心性坚定之人,事实上,可以说是比较单纯的人。她虽然拥有十八年的生活阅历,与一般的孩童不同。但是她前十八年和人打交道的时间也很少,最多的是在一旁静静地看。而今世,她也在两个月的流浪日子里找到了以后自己想要做、也感兴趣的事情,所以她可以全力以赴地去做,有着坚定的目标。
步陌然回忆了下自己学到的东西,在医学上还远远比不上师父,看来还需继续努力。不过……她微微皱眉,翻阅着手中异常破旧的书本,觉得荒诞不经。
书上说,自己现在所处的大陆和前世学习到的历史有着很大的差别。相传三千年前,这块大陆根本就是荒野之地,那时的人们生活困苦,连年战乱。后来某大神路过此地,心有不忍,就做了一系列的事情。
从此,整块大陆形成了三个国家,分别是祁莲国、祁兰国和祁梅国,三个国家各自信奉自己的天神,分别以金莲、金兰、金梅为尊。以祁莲国为例,每两百年各国的皇室会出现一个身带金莲的男子,而他就是神的代言人,会以不容置疑的权利治理祁莲国。
事实证明,这些神的代言人一般而言都是睿智的,的确把国家治理得很好,所以人们就更是心服口服。但也因为代言人两百年才出现一个,所以在没出现的时候,偶尔会出现个别昏君之类的,或者代言人还没有继承皇位就翘辫子之类的事情,为此,三国偶尔也会混乱一下。但毫无疑问,比起三千年前,三千年后的百姓要心满意足得多,大家安居乐业,三国之间一般也和睦相处。
而步陌然所在的祁莲国,据说两百年前就出现了一个身带金莲的女子,此女自幼聪明异常,办事理智、治国有方,虽然大家讶异她是女子,但综合来看,她也算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明君,再加上身带金莲,所以大家也就真心拥护了。
可是……步陌然轻敲桌子,轻蹙娥眉,这后来的就没写了,只知道那女子突然死掉了。最诡异的是,她死后,祁莲国的女子一日日地减少,出生的大都是男婴,一直到现在。当权者想了很多办法都无济于事。
算了,不理会这个了,步陌然无法理解神鬼之说,即使她以前当过一小段时间的鬼魂。她丢下手中已经看了好几遍的书本,抬头看了看天,学医的时间到了。
[正文:第010章小有所成]
步陌然在前世由于时间充裕,她自己常常上网查阅一些资料,当时她就对中医感兴趣,只是由于母亲不肯而作罢,但几年下来也有了一点点基础。所以这世五年的学习,她觉得自己在医学上已经可以说是入门了,她感觉自己像是在现代读了五年的医学院,但是又比一般的医学院学生要辛苦和幸运得多,因为她的师父只有她一个徒弟,自然是看重有加,所以五年下来,步陌然也学到了许多东西。
她个人是比较满意的,有人却是一直都沉默不语。
“师父,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步陌然正襟危坐地看着白衣人,已经五年了,她还是不知道他的名字、年龄,不过她一向也没多大好奇心,他不说便是了,也许人家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现在她知道白衣人对自己好就行了。
白衣人合上书本,问道:“很好,我再问一道。如果病者于昨夜发热,体温过高,今晨来诊仍发热,头痛,颈项强直,肢体酸楚而痛,流清涕,心泛欲呕、食减而不渴,脉浮紧、舌苔薄白。那你应当如何医治?”
步陌然毫不犹豫地回道:“此是风寒伤及太阳肤表所致。《内经》云‘其在皮者、汗而发之’,当以辛温发散以解表邪,拟麻黄汤加味主之。麻黄6钱(钱是祁莲国的一种计量单位,相当于“克”),桂枝10钱,杏仁10钱,法夏6钱,防风6钱,甘草6钱,生姜3片,温服即可。”她虽然谈不上是过目不忘的天才,但是经过再三的背诵和复习还是可以记得很清楚的。
白衣人曾经很不满意自己的进度。刚开始,自己识字读书都很快,望望白衣人只教过一遍她就记住了。学医后,她聪明的脑袋好像变笨了,常常需要再三地默记才能把一种草药的药性、形状、主治功能等背下来。为此,白衣人经常很狐疑地盯着她——虽然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眼神可是感受得到的。
步陌然有苦说不去,识字读书当然容易,学医就不容易了,毕竟那不是自己的专长。所以她一直都是静静地,就好像没有注意到白衣人的疑惑一样。久而久之,白衣人就以为步陌然天生就是这个样子。
于是他常常感叹,“枉我自负聪明绝顶,没想到这次还是看走眼了。”
步陌然闻言也只能撇撇嘴,她是知道白衣人的能耐的。他的确聪明,记东西很快,再加上举一反三、触类旁通的本事强,步陌然五年学习到的东西,他只需要四年就学会了。
步陌然为此只好安慰自己,一口是吃不成胖子的,天才都是勤奋锻炼出来的,只要自己老老实实、踏踏实实地学习,总会有学好的一天,将来,说不定自己还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呢。
心态一摆正,步陌然就恢复了以前的态度,沉稳自然,踏实地求学。对此,白衣人还算是满意的,嘴上不说,对步陌然的态度却又好了一些。
“那如果病者家属畏忌麻黄一药之温,恐燥热伤津,自行将药中麻黄减除,服一碗,未得汗。见其躁烦,热势反增,继服第二碗,则头痛如裂,身痛如被仗,恶寒较昨日更甚。你又该如何?”白衣人继续问道,声音不急不缓,犹如夏夜里的一道凉风,让步陌然觉得舒爽无比。
步陌然思考了一会才斟酌着回答,道:“病者家属畏麻黄药性辛温,这就是姑息养j的坏处了。用药不在医家之喜恶,而在于审证之明确,有是证用是药,用之得当则药到病除。用之不当,易变化莫测。既然病人自己减少了麻黄,那他的病症肯定已经发生变化了,以前的药方也许就不能用了,所以需要重新把脉才能确定用什么药。不过,如果麻黄仍是必须的话,那一定要劝病人喝下。”
白衣人点点头,道:“俗话说,‘方是死方,法是活法’,要判断病人的病情,就要考虑到各种因素的影响,得好好钻研才行。”
步陌然点点头,明白因地制宜、因时制宜的道理。她想通之后,就起身倒了一杯凉茶给白衣人,恢复自然舒适的坐姿,见白衣人好像还在思考的样子,就奇怪地问道:“师父,还有什么事吗?”每十天他会综合考察一次自己所学的东西,而按照往常,他现在问完后早就应该出门去了,可是他现在还在位置上端坐着。
白衣人把视线对准步陌然,仔细地打量了她,就道:“你的身体现在如何?”
步陌然放下手中的瓷杯,感激地说道:“差不多与常人无异了,师父,谢谢你。”五年前,她被白衣人从齐州城捡回来的时候,身体已经接近了崩溃的边缘,那时,只要一个不注意,她就随时可能一命呜呼。要不是白衣人医术高明,她早就不在这里了,也许还会继续当个孤魂野鬼。
当然,在她捡回一条命后,身体也极度虚弱。于是为了恢复健康,又重新成为了药罐子。最主要的是,她跟着白衣人练了一套武侠小说里传说的内功心法,志在强身健体,从此只要宁心静气,情绪波动不大身体就没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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