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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世羁第28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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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别以为朕不知道你那点儿小心思,想偷空去玩儿?朕怎么舍得你去那么久?往江浙去,快的有半月就足够了,但现在天气暑热,也不宜出行,再者,关防也是要紧的……”

难道要派许多侍卫严密看守?我连忙解释:“现在已经七月下旬了,暑热只是每天午时前后,七月流火1,夜里已经凉下来了,侍卫嘛,带着多吉就够了,当初在草原上,身边只有他一个,千军万马也过来了……”

“难道朕还会让你去犯险吗?”胤?严厉起来,“朕会考虑周全。”

吐吐舌头,不再多嘴,反正不用多久,我就可以出宫去透透气了……而且,第一次没得玩没关系,只要能表现好,有了第一次,我一定能创造出第二次……

1七月流火:出自《诗经?国风?豳风?七月》

它的意思常常被误认为现代语中的字面意思——天气炎热,但它的真正意思是“七月,心宿在天上的位置已经西下,气候凉爽下来”。

火(古读如毁),或称大火,星名,即心宿。每年夏历五月,黄昏时候,这星当正南方,也就是正中和最高的位置。过了六月就偏西向下了,这就叫做“流”。

尘世羁第一卷第68章

八月是京城最叫人神清气爽的时节,刚刚下过一场雨,偷看一眼京郊风景,路边芦苇瑟瑟,乔木落叶从车窗上飘过。一叶知秋,此时南下,原本可期待江南湖泛秋波,最后的荷花努力盛放,美味鲈鱼上桌等种种好处,我肩上却沉甸甸的如负重担。

临走的前一夜,皇帝用过晚膳还不肯走,赖在后殿东看看西走走,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晚上我没有“差使”,不用再按规矩妆扮,坐在妆台前让宫女取玫瑰油来擦脸卸妆,胤?踱过来看着,突然问道:“玫瑰露带着没有?南边八月里还热着呢,路上调一盏玫瑰露喝,不比驿馆里的茶强?”

高喜儿立刻极伶俐的答了一大串话,我不耐烦,对着镜子说:“哪里就娇贵成这样了?从前在喀尔喀,送去那么多东西,倒有一大半用不上,就扔在那里了,何必呢?”

见胤?皱着眉还要指点什么,又觉好笑,顺手拿了把发梳别在头顶,起身往外赶他:“好啦,皇上,操心起这些来还有个完?你不是要去军机处会议吗?大人们恐怕都已经到了。”

“哎……等会儿。”他不肯走,反而挥挥手把宫女们和高喜儿赶走了,替我拢拢头发道:“这小玩意虽好,就是颜色太素了,你戴着却越见神采,年羹尧这奴才有些意思……”

头发上松松别着的,正是在西宁时年羹尧送的那只首饰,因为那几颗珠子本身已经太突出,大概什么花样都难以与之相衬,打制的人索性就简单把珠子镶嵌起来,反而雍容雅致。连逢国丧,这正是最得用的素色首饰,我也乐得经常戴它,但此刻胤?的语气不对:这几个月,他人前人后都称“亮工”以示亲信,为什么背着人却突然叫起年羹尧的名字来?

“鲛珠虽不比东珠那样仅为贡物,民间不得留存,但其在深海取之不易,非寻常海珠可比,民间也极少有,康熙五十七年,台湾总督才进了六颗。只是我却听说,这珠子原本有十二颗,但有人先孝敬了老八府上,只剩得一半儿献给圣祖皇帝……是故,当初一见便知,这想必就是那传说中的另外六颗了。”

胤?圈起手指,满不在乎的弹弹那几颗珠子,顺便按住我要拔下它的手。

“……皇上,那之前为何不告诉我呢?我不戴它就是了。”

“不过一玩物尔!何足道哉?”胤?笑得一如在朝堂上面对群臣时的霸道睥睨,随意坐下,拍拍坐榻之旁,示意我过去,“朕贵为天子,富有天下,谁的不是朕的?它戴在你头上也不算埋没了,朕瞧着喜欢。”

站在原地,想着当时年羹尧与九爷府的交往,心思渐渐凝重起来。自从开始准备这趟南行,胤?哪怕三言两语的指点也大有文章,早知道要打点起全副精神做他的耳目,我也不会出这个馊点子了,虽然,我是真的很想去看看想念已久的邬先生。

年羹尧素有狼性,贪婪多疑,私下里,胤?甚至拿贪心而滑头的策凌与年羹尧相比,但现在正是年羹尧看上去最受宠信的时候,朝内关于他骄奢荒滛的怨言四起,皇帝总是假装听不到,眼下看似不相关的,却又提起当年旧事……

“皇上忧思何重啊……自皇上登基以来,朝中势力格局早有嬗变,再者,皇上之前手握粮草,于千里帷幄之中,左右十四爷西北大军不敢妄动,难道此时反而有所顾虑?”

“呵呵……倒真成议政了,凌儿,朕本不愿让你知道这些的,但你竟成了朕无名有实的‘近臣’,朕忧患之重,你应深知,说这话不过想嘱咐你,此行速去速回,休得让朕又生忧患,事情能办成几件,倒是其次。今晚军机处会议恐怕要熬夜,明早乾清宫朝会,也不能送你,得这么个空儿,不得不罗嗦几句。”

说完见我肃立当地,苦思冥想,又收起幽沉的语气,走过来搂着我肩凑到面颊上嗅着,耳语道:“可别叫朕再叹长相思了。”温暖狎昵,叫我心中一松,罢了罢了,总之是心甘情愿为他,最后到底做些什么,已不重要了。

官道笔直平坦,每隔二十里有馆亭,五十里就有驿站,每到一个较大的城镇更有豪华如大臣府邸的驿馆,这些都是康熙年间为多次南巡一次次增设修缮而成的,沿路殊无乐趣,怪不得康熙只喜欢犯险微服出游,能走水路就不走旱路,这些设施倒方便了来往商贩百姓和官差信使。

随行只有一个侍卫,就是在车边跑得乐颠乐颠的多吉,负责护卫的都是胤祥旗下亲兵,而胤?特别派遣的随行“侍卫”是粘竿处的人,他们行踪诡秘,也不常做侍卫打扮而喜欢便衣,我心中认定了他们是“特务”,由衷预感到这次南行将十分、非常的不好玩。

清朝军队分八旗铁骑和汉军绿营,汉军绿营的地位当然远不如八旗军,而八旗军中最尊贵的又是“上三旗”下子弟兵。皇帝身边的侍卫除少数被皇帝特别擢拔的,如德楞泰和多吉,一贯严格从“上三旗”族中子弟选出,只有他们才能称做“亲军”,由御前大臣和领侍卫内大臣直接掌管,向来骄横有加,多吉刚进京受训时就时常被他们欺负。眼下有机会出京耀武扬威一番,他们个个摆足了架子,虽然有已封了将军的阿都泰严加约束,还是免不了呼喝冲撞,耍耍威风,特别那一身明黄镶红边平缎铠甲,在民间极其耀眼,百姓远远一看便知是镶黄旗下的“军爷”,避之不及。加上多吉这个在中原地区绝对罕见的小巨人,加上那群叫人瞧不透身份的神秘粘竿处侍卫……护卫的还是一辆猩红呢封得严严实实、四马并驱、由两名太监赶的大车……队伍刚出京城已经人人侧目,这就是胤?的安全策略——太惹眼了,我连面也不敢露一个,更别说起玩心了。

尘世羁第一卷第69章

每天严格按照时辰走预定行程,连进驿馆也要先封好路,挡好帷幕才能下车,几天就毫无悬念的忍到江苏境内。李卫在苏北边境接到我,也不先去南京,而是一道直接南下,据说邬先生现在住在他家乡宁波附近的一座山中。

进了江苏,想象中的雀跃心情没有出现,反而畏缩起来。

十多年北上,三百多年时空,想象中,若能出去看上一眼,燕子矶固然维持着更古的沉默,望着脚下长江奔流不息,只是长江上该有车流来往的长江大桥?鸡鸣寺依然香火鼎盛,只是不知那主持是何方古人?还有邬先生,他是我在这个世界认识并且信任,依靠的第一个人,他在我心中地位一如父兄,阔别多年,他会不会待我一样?还是。。。。。客气,有礼的保持距离?

我怕我不能承受那种同一地点,迥异时空的巨大落差,不敢往外看上一眼,“近乡情怯”,原来是最叫人惘然失落的心结。

高喜儿察言观色,大概以为我闷了,悄悄去找李卫商量,李卫唤停了队伍,过来请安,询问是否需要休息。看着他趴在地上,珊瑚顶子孔雀翎,光鲜的仙鹤补服,连忙叫人拉他上车说话,问他:“狗儿,你第一次当官回到江苏,去咱们家乡扬州看过没?那时候再回去,心里有些什么想头?”

冷不防被问到这个,他有点发愣:“什么想头?治理好地方,替皇上争气呗!”

“嗨!我不是代皇上问你话,就是找你聊聊。”

“哦!”他知道了我的意思,顿时眉飞色舞起来,咧嘴一笑:“我第一次回去扬州,就把扬州人市上的人牙子,牙婆们都拖到扬州府衙门,统统赏了三十鞭子!哈哈。。。。。。”

“真的?这倒是你的作风,呵呵。。。。。。”突然想象一下,当时鸡飞狗跳的场景,李卫“快意恩仇”的表情,越想越好笑,掩着脸简直笑得停不下来。

“。。。。。。谁叫他们那时候作践咱们几个呢,翠儿还说,要是砍儿在,一定还有花样整他们。”说得高兴,顺口提到坎儿也没停得下来,他有些不自然,赶紧又接着说道:“皇上也知道的,那时候就为这个,我还被参了一本,那些官儿说我是‘酷吏’,幸好皇上在康熙爷那里替奴才转圜才免了一罪,康熙爷还当笑话儿,笑了一场呢。”

坎儿说不定就在周围远远看着我们,想想,终究还是欣慰更多——胤?被许多人解读为“残暴”的可惧面目后,藏着他炽热得想灼痛了自己的深情。

没有爱,哪有恨?他会如此痛恨一些事物,一些人,自然是因为他同样程度的热爱着一些东西。就像李卫,他对弱小的,被贩卖的孩子们感同身受的情感,让日产生了对人贩子的强烈憎恨。他们不是比那些麻木不仁,苟同于世的人可爱很多吗?

高喜儿很谨慎的建议我,外官和内眷同车是“不妥”的于是李卫下车要了一匹马骑在车子旁,说说笑笑,时间果然很容易打发。后来一路都是如此,谁知李卫一分心,没发现已经到了地方,还没来得及阻止,大队人马就已经冲进小村子。

听见李卫忙不迭的阻止,我还以为冲撞了村民或惊动了邬先生,一急之下干脆自己打起帘子往外瞧,这一瞧,就移不开眼睛了。

和北方明朗高远的风格迥异,这里天光水色都如同水彩画中。湿笔蕴染而成,时近傍晚,天色浅蓝被抹上一层暖色橙黄,柔和俏丽的奇峰叠翠间,浅浅溪水在石头上碰撞成动人音符,田间阡陌,牛儿瞪着我们,远处小小村落上方,数道袅袅炊烟升入蓝天,消散不见。

“主子!您怎么自个儿下来了?”

“别大惊小怪嚷嚷,这又不比宫里,何必虚张声势?快别惊扰了乡民。”

我和胤?计议过了,此行事先没有让邬先生知道,现在若贸然吵闹,就是大大的不敬了,我立刻打定主意,让阿都泰整肃亲军守在村外,粘竿处侍卫在村子四周设防,我带社身边的太监和宫女,只要多吉和李卫跟着去找先生。

赶走了吓人的军队之后,村中幼童好奇张望起来,浙皖的南方一带方言最难懂,不同村子之间口音已相异,总角小童唧唧喳喳小鸟一样可爱,说起教他们识字才先生,便雀跃带路。

尘世羁第一卷第70章

沿路遇到尽是温良微笑的乡民,荆钗布裙的女子准备好了饭菜,在柴门前迎接劳作一天归来的男子,呼喊着自家孩子回家,看见我们,好奇而友好的躬身行礼然后远远避让。

孩子们指给我们不远山脚下一所古旧寺庙,我收住脚步,环视四周,深吸山谷间清香空气,心中却涌起淡淡遗憾:胤禛,还有胤祥,也许还有他们其他的兄弟,永远没有机会了解什么叫“人间烟火”——平凡,却安宁馨悦。

柴火清香远胜于殿堂上熏人的龙涎瑞脑。。。。。。鸡犬相闻,黄发垂髫怡然自乐,桃花源中听稚子笑语,站到这里,我已经清楚的知道:邬先生再也不会回去胤禛身边了。

不知道为什么,再迈开步子时,心中反而轻松。寺庙是小小的,古老的木制建筑,屋前池塘荷花依然盛开,颜色叫人沉醉。。。。。。

阻止了众人脚步,独自转到门前,简陋的室内,如来佛像被虔诚的村民擦得锃亮,它慈悲的低眉敛目,注释着在它佛龛前摆一张小桌子下棋的两个人:

性音和尚一点儿也没有变,皂衫芒鞋,摸着光头,拈着手中棋子。

坐在他对面,将拐杖靠在脚边的老人,须发皆白,满头银丝在夕阳余辉中刺痛我不相信的眼睛——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十年的阔别,邬先生已经白了头,他才刚到五十岁啊!

夕阳把我呆站的影子投到阶下,性音突然转头看见了我,顿时愣住了。

邬先生握着一颗白子,沉吟间不经意一回头,却是白首童颜,神色安详,目光沉澈如一顷碧海,只有在那惊喜交集的光芒一闪中,依稀可窥见深藏其中的锐利锋芒——原来先生的状况不像我想的那样糟,我忙忙要收回蓄势待发的眼泪,又笑了。

“凌儿,是你吗?”

哽着嗓子说不好话,只好赶上几步习惯的扶着先生。

看看左右涌入的李卫等人,邬先生呵呵一笑,中气十足:“果然是你!我正在纳闷,凌儿怎么会还是当年在扬州那个模样?一定是我老眼昏花了。。。。。。瞧瞧,已经是宫里的主子了,怎么还这副小女儿神气?又哭又笑的,叫宫女们看了笑话。。。。。。”

我这才发现邬先生不但气色好,神气爽朗,连人都似乎胖了些,不再那么清瘦,这才真正放下心来,问:“先生的头发怎么会。。。。。。?”

“呵呵。。。。。。一出京,才回到南边不久,心里一宽,反而白了头——这是郁积发散了,的好事儿啊!身子比在京城好多了,人也清爽,只是这心思,再也不堪其用了,我这叫熬剩了的药渣,凌儿,就算你来了,我也回不去皇上身边,就算回去皇上身边,也没用了。。。。。。”

“不用不用!我不会让你回去那里的!就算皇上硬要你回去,我也要第一个拦着!那里。。。。。不是好地方!”我看看身边的李卫和高喜儿,还有宫女们,斩钉截铁的说。

“哦?”邬先生打量着我,若有所思。

满腹的话还无从讲起,这宁静的地方已经不再清净了。原来沿途各州县虽然都已事先得到过密折的严厉阻止,但地方官员还是密切的追随而来,等终于发现我们的队伍到目的地,就开始四处打听钻营,加之天色已晚,亲兵和侍卫们点起火把,在四周巡行等待,呼喝赶走前来打探观望的各色人等,气象顿时森严起来,村民们才发现村子已经被围,很受惊吓。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和皇帝原来的计议是,请到先生后,先去金陵,到李卫的巡抚衙门慢慢商量去安徽请方先生的事,但见了邬先生后,我有了别的主意。。。。。。

“呵呵,皇上天威难测,官儿们个个如惊弓之鸟,听说有‘钦差’到了,还敢不来巴结?只怕赶也赶不走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我的承诺在先,邬先生显得很轻松,还幽默了我一下。

“先生,听说你在京时见过方苞方先生?”我直接问道。

“哦?桐城文首方先生,人品学问都是没的说的,当年流亡路上读他《狱中杂记》,茫然四顾而涕下,是个文章可传后世千古之人,可惜京城那时。。。。。。”邬先生眯着眼睛往远处看看,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那时没说话的地方,方苞在圣祖爷左右参赞机枢事务,就是内阁大臣也难得一谈,我还是在皇上身边见着两次,此公言语机锋深得我心,只可惜没得机会砥足论文。”

尘世羁第一卷第71章

“好!那我就陪邬先生去桐城找方先生,也吓他一跳,好不好?”

“哦?”邬先生惊喜之下,神采也为之一振,却先不说好不好,反问我:“这是你的主意?”

我笑而不答,他顿顿拐杖,呵呵笑道:“凌儿长大了!”

性音和尚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凌主子,先生,你们到底在打什么谜呢?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明白?”

“性音大师,你慢慢就会明白的,咱们又要一起上路了,明天就走,不过,这次是游江南山水。”

邬先生已经明白我为什么敢那样对他保证,为此必定会尽力帮我说服方先生——我依然毫不怀疑的相信邬先生的智谋,有他在,我的任务一定能完成。当下向性音大师笑道:“不过眼下,不师不如去指点一下在外面整肃队伍的阿都泰将军,孙守一将军托他捎了个口信儿,请您回京瞧瞧他的第三个儿子呢!阿将军一心想来拜见您,不过眼下军务在身,我猜大师不会怪罪他的。”

“这小子又生儿子啦?哈哈。。。。。。我去瞧瞧阿都泰!”性音和他徒弟孙守一关系亲密如父子,听到这个消息,哈哈一笑,袍袖掠风,飘然而去。

性音和邬先生都是随处落脚,身无长物,所以次日很容易就起程了。从宁波一带向西到桐城,全都在被称作“天下粮仓”的江南膏腴之地,水路纵横,山川秀丽,市镇繁华,乡村安逸,除了李卫和安徽的田文镜发起的土地和税制改革引起的一些热闹之外,一路赏心悦目,连空气都分外自由清新。

邬先生随我坐在车中,我突然好象变回了才十来岁的小孩子,急于把分别这些年的大事小事通通向他倾诉:“乌尔格的前面那条河居然是向西流的,后来我去了阿依朵家,才知道那边的河流都是向西流,那边的天象,星宿分布都和中原不同了。。。。。。”

“阿依朵家门前有千年不化的雪山,刀砍斧劈,棱角鲜明,蓝天下,那神态挺拔孤傲,叫人久久难以言语。。。。。。还有一片大海一样美的咸水湖,湖中还有好大的鲲鱼,就是‘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那个鲲,十三爷告诉我的,他既然还吃过呢!。。。。。。”

“你瞧多吉好玩吧?皇上一定跟你讲过我们买下他的经过,阿依朵身手真是绝了!对了,上次他们在京比箭。。。。。。对了,多吉在西宁还帮了大忙,那次你一定也知道的,他其实很聪明的。。。。。。还有还有,十四爷在西宁时。。。。。后来。。。。。”

一股脑儿,杂乱无章的倒出所有喜怒哀乐。。。。。。我简直诧异于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多话可说。邬先生偶尔会有一两句精妙的评论,但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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