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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世羁第3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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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世羁作者:肉书屋

尘世羁第3部分阅读

只听得他们矜持的笑声,四阿哥怎么回答的,却听不到了。虽然知道有邬先生帮着说话,加上他们兄弟关系不睦,四阿哥应该不会把我送到别人手里,但是对于他们这些眼里只有权谋,更从来就不知道有人权这种东西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怎么办?

正站着一筹莫展,梅香兰香不知道从哪儿跑出来,梅香怯怯的说:“姐姐,休息吧,夜凉了。”兰香却说:“姐姐,你刚才唱的真好听!我从没听过这么好听的歌儿。”

尘世羁第一卷第7章

重阳

第二天,高福儿给我送来一瓶药。

一大早,高福儿在院子里找到正在晒书的我,递给我一个精致的小瓷瓶,说:“凌儿,四爷说,叫你把这药敷到指头上,拿布包起来,去淤生肌的。”我正要随手接过来,却看到兰香又在窃笑,不由得恼起来,跟高福儿说:“高总管,请你退回去给爷,就说奴婢手指这么点小事也劳贝勒爷想着,实在是担待不起。”高福儿却眯着三角眼笑嘻嘻的说:“姑娘,要是我没把东西送到你手上,咱们爷就该责罚我了,你好歹体恤着我收了东西,话,还得你自己跟爷去说……”我发了个愣,他就把瓶子塞到我手里,又说:“姑娘,我说句不中听的话,怪不得咱爷疼你,昨儿你唱的那曲儿,啧啧,真是好听。”一头说,一头摆摆手走了。

我自己研究了一下手指,也就一个指甲齐根断掉了而已,指甲可以再长,弹琴也可以戴假指甲的,我最讨厌婆婆妈妈了,于是顺手把小瓶往哪儿一放,转眼就把这事忘记了。

又提心吊胆过了好多天,什么事也没发生,我才渐渐松懈下来。自嘲的想,看来是我太看得起自己了,那些阿哥爷要什么样的美女没有?而且每天勾心斗角,哪还真的会记得我这么个小丫头?于是一颗心放下来,照常生活。

户部追缴亏空的事还没有完结,京城又出了件大事。康熙微服出宫私访,正好碰上秋决犯人在菜市口杀头。一个富户人家居然花钱买了佃户来代死,被康熙亲自发现,龙颜震怒,立刻要求停止一年人犯勾决,整顿刑部,清理冤狱。这件差使却是派给了八阿哥,四阿哥他们户部的差使在中秋节之后被迫由皇帝亲自出面停止了,虽然说事情早已计议好,但委屈落到眼前,他们还是显得有点失落,经常没事就到书房邬先生处盘桓一下午。

这天上午,福晋那边的人过来找邬先生说,今天重阳,府里过节,要给几位世子告个假。不要说我这个不熟悉传统节日的现代人了,就连邬先生都是这才知道又过节了。之前因为四阿哥户部事务烦心操劳,府里过中秋时我们书房里外人等都跟着没有过成节,没想到这么快已经是九月九了。

邬先生有些不胜感慨的样子,研究着笔墨,吩咐我们把写字的桌子收拾出来,他却到枫晚亭下,细细看了一遍那几株含苞待放的菊花,说:“我们来四贝勒府这些日子竟也就忙过去了,今天我们来好好过个节。早就想写几幅字出来,把书房的槛帘换换,今日总算得空了。凌儿,给你写点什么好?”

看着菊花,我还真想起来我最喜欢的菊花诗,于是一边磨墨,一边念到:

欲讯秋情众莫知,喃喃负手叩东篱。

孤标傲世偕谁隐,一样花开为底迟?

圃露庭霜何寂寞,鸿归蛩病可相思?

休言举世无谈者,解语何妨话片时?

“好个‘孤标傲世偕谁隐,一样花开为底迟?’,真把菊花问得无言以对!”邬先生击桌赞赏一番,立时笔走龙蛇,在一张大宣纸上写了下来,放下笔,疑惑的问:“这可是你做的?”

我“扑哧”一笑,道:“我倒真希望是我写的,可惜,凌儿肚子里有多少墨水先生还不知道吗?还实在是喜欢这首诗才记得的。”

“哦?但这词句显见不是古人的,也不见于各前人典籍,而且,度其气韵,应该是女子所做啊。”

我也在想,这样,不会对历史有什么影响吧?红楼梦还要几十年后才写呢,版权倒是我在先了,那不是会出现“时间悖论”?如果这诗现在还没有人作,流传出去被曹寅家的人知道……然后才出现在红楼梦里……那算是我抄了他的呢?还是他抄了我的呢?

又天马行空的走神起来,却见邬先生回味似的低吟几遍,突然饱蘸浓墨,在诗的下面点、染几笔,一株菊花竟栩栩如生的跃然纸上。虽然知道先生是才子,我却从来没见过他画画,没想到他一下笔竟如此不俗。

我侍立桌旁正看得出神,又远远看见胤?胤祥被一群长随簇拥着踏进了院子月洞门,随从们自觉停在门外,胤?拿着一小叠文件,胤祥则兴冲冲的拎了一壶酒向这边走来。

我正要给他们行礼,胤?一摆手示意我不要出声,两人静悄悄的绕了过来,也看邬先生画画。

只见先生在几株菊花边勾勒出低疏的几笔篱笆,篱笆后一个少女的背影欲走还留,发丝和衣角在秋风中微拂,似乎无尽感伤徘徊,画面本是一派说不出的清高萧索,却又因这少女的姿态而让人无限依依。

看得胤?胤祥连我都是默默无言,邬先生才笑呵呵的放下笔道:“四爷十三爷,今日邬某失礼了!”

胤祥似乎还沉浸在画的意境中,又把上面的诗念了一遍,才问邬先生:“先生高才!我这菊花酒真是送对了。”

邬先生笑道:“哪有什么高才啊,因见重阳节又至,似有所感,谁知近日俗务绕心,竟连一首诗都做不起来了。唉……还是凌儿吟此诗,尽惹起我无限秋情。”

什么?我还没来得及分辨,胤祥就大惊小怪的看着我:“又是你?”

什么叫“又”是我?我连忙说:“这诗不是我做的,只是喜欢,便求先生替我写出来的。”

胤?一直站在桌前低头默看着那副画,这才抬起头来,浅笑着看了看邬先生,又看了看我,说:“圃露庭霜何寂寞,鸿归蛩病可相思?我也觉得这诗是女子所做。凌儿,如今我也喜欢这画,你就让给我如何啊?”

居然连副画也要抢,我不情不愿的说:“奴婢连人都是四爷的,一副画就算挂在奴婢房间,也是四爷的。”

“哈哈……那就是不愿意了?”胤?笑了,显得心情很好,“那我让人把它裱好,再送到凌姑娘房里,这该满意了吧?”

胤祥也笑我:“你这丫头原来这么小气?”又对邬先生说,“今日皇上单独见了我和四哥,说我们户部的差使办得不错,封了四哥为郡王,明日就下恩诏。”

“哦?恭喜王爷!”邬先生欣喜的看着似乎不甚在意的胤?,“果然,虽然差使没有完成,这一趟却让皇上看清楚了不少人、事啊。”

“但是八弟他们如今在刑部办差……”知道他们又要议论政事,我连忙拿起我的专用道具——一个空茶盘子,转身就要开溜。

“哎!凌儿站住!”居然是胤?在叫我,“你这丫头!你在书房原就可以不必回避,怎么还老是想跑呢?过来。”

我只好乖乖回去站好,等候发落。只听他说:“皇上已定于十月初六出发巡幸热河,所有皇子和五岁以上皇孙都要随驾,此次首次召集东西蒙古各王公台吉觐见大礼,事务礼仪隆重。近日,皇上将太子的侍卫全换了,听说到承德后皇帝跟前的侍卫也要换,这明摆着是针对太子和大哥的举措啊,我心中不安,总觉得这次会出事似的。当此多事之秋,胤?想请邬先生也到热河我的狮子园去,凌儿你仍随先生一道,邬先生你看如何啊?”

邬先生说:“这样很妥当,只是以我身份,不便与四爷一起随皇上车驾同往……”

“这个我已经安排好了,月底就派性音护送你们先去狮子园安置,我再同皇上车驾一起随后便到。”

终于可以出去玩了!还可以去看热闹的狩猎!我心里已经忍不住欢呼起来。

剩下的一整天,胤?在府里设家宴,又得与一众皇子兄弟应酬,都没有再出现,我们书房众人乐得轻松的好好过了个重阳节。

李卫他们两个吃过晚饭又在院子里找蛐蛐,说什么秋后叫声清脆的蛐蛐最厉害,我兴致勃勃的和他们玩到深夜,实在是困得不行了,才迷迷糊糊回去休息。感觉刚睡着一会,就有人敲门,我睡眼朦胧的,懒得理。

又安静了好一会,胤?的声音在外面低低的响起:“凌儿,是我。”

这一惊非同小可,我猛的坐起来,看见他的身影被外面的光芒淡淡的投到门上,竟站得柱子般纹丝不动。他来做什么?

磨蹭着穿上衣服,我迟疑的打开门。他一手挽着自己的披风站在走廊里,看他一身整齐的服饰打扮,像从什么地方刚回来。背着光,看不清他的表情,我看看四周,书房和整个府里都已经是一片黑暗的宁静。

他默默看着我到现在,才开口,带着一点笑意和醉意:“我从侧门进来的,不要吵醒他们。我在太芓宫里喝酒喝过了,不想睡觉,想叫你陪我走走。”

原来他还真有雅兴,可惜我一点兴趣也没,外面这么凉,我只想回去睡大觉……

他看看我,笑了,声音依然很低:“怎么,又不愿意?”突然又有点黯然似的,“你就不能陪我一会吗?”

我看着他。不管他未来会是谁,此情此景,这个男人,谁能拒绝?

于是转身关上门,轻声问他:“四爷想去哪儿?”

他的右手从我身后伸过来,握住我的左手,也不说话,就往走廊后很少有人出入的侧门,沿那条我进府时走过的甬道走去。

我被他温热有力的大手拉得发了呆,直走出好远才发现自己心跳得厉害。一路上不停的经过小路、院子的红墙,和长长的甬道,似乎永远也走不完,我揣揣不安的看着他的侧脸,他仍然没有什么表情……只好跟着他像幽灵一样在深夜的雍和宫里穿行。

不知过了多久,我糊里糊涂的跟他穿过一个围墙很低矮的院子,眼前豁然开朗,一望无际的湖水在夜晚星光下幽幽泛着水波,我这才发现,今晚只有满天星斗,没有月亮。

他终于开口了:“你好象很不愿意和我多待在一起?”在万籁俱寂的深夜里,他的声音低沉浑厚,撞醒了我的梦游状态。但是这个话,如何回答?我没有说话。

“回答我。”他强势的盯着我。

我只好无奈的开口:“王爷你深沉威严,崖岸高峻,连众皇阿哥和满朝大臣哪个不服?奴婢只是……”

“怕我?”

我想否认,又觉得不好直接否认。他一直拉着我,沿湖边走了好长一段,眼看湖畔已经荒凉起来,湖水里渐渐挤满了枯萎卷起的荷叶,只让人觉得一片秋色苍凉,他才又开口。

“可是我看到你,却总是觉得很开心。”

这是什么意思?我吃惊的看着他,千万不要说想要我做第n个小妾!我急忙想缩回手,他感觉到了,猛的握紧,很痛哎!我皱眉。

他停下来,拿手掌托起我的左手,只用一根手指,拨弄什么小玩意似的抬起我已经开始长指甲的食指,仔细的看了看。

“你还是没有用我给的药?”他有些愠怒。

我被吓住了,瞪着他结结巴巴的说:“那个……我……忘记了。”

“忘记?你不是还想退回给我吗?”他扔掉我的手,紧盯着我的眼睛,“说你怕我,我却偏又从没见过这么胆大的奴才!”

我越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干脆退开两步,低下头只看着他的靴子。

他在我眼前来回踱了几步,又说:“可能我的确不太招人待见,做事出了名的刻薄,向来惹人忌恨。连皇上前两年都说我“喜怒无常”,或许我真是太‘冷面’了些,不像八弟那样,和煦温柔,专能收买人心。”他似乎有些叹息,语气悠悠的,至此只剩下寂寞。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一脸的失落,顿时发现了自己的自私。这个平日里一身钢骨的“冷面王”居然也会怀疑自己?也会没有自信?我,我想着的,怎么就只有自己的利益?

一阵愧疚,我像以前安慰死党兄弟那样拍拍他的肩膀,恢复了我法学系学生的本色,慷慨陈词:

“王爷,何必感叹行路难?你办事精细认真,光明正大,是为朝廷,为社稷,普天之下小民无不能感受你的恩德,那些怕你恨你的,不过是少数贪官污吏卑污小人,有何可惧?

至于“喜怒无常”,其实那是因为王爷你性子刚毅,外冷内热,不了解你的人看到你这冷热两面,可能会误解;但是当今皇上圣明烛照,只要你秉持自己的本心,实实在在为他老人家分忧,所谓日久见人心,他岂有不知之理?

至于八阿哥,能被他的温和仁义轻易收买的人,不过是些为谋私利的墙头草,能被他收买,就不能被别人收买?王爷,你想想那些人,你是不能收买,还是根本不屑收买?”

一番长篇大论掷地有声,我满意的喘了一口气,不错,语言表达还没有生疏,只可惜面对的只是一片夜色而不是在学校的模拟法庭上——一想起现在的处境,又豪情顿消。

这才想起我说话的对象,连忙看他。

胤?的面色泛起了我从未见过的潮红,原本深不见底的目光此时就像被台风掀起了惊涛骇浪的海洋,似乎想说什么,又迟迟没有出口。他凝望我,慢慢的伸出双臂,很轻、却又很肯定的将我拢到他怀中,用披风把我裹在他胸膛前的小天地里。我呆呆的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一下、两下、三下、四下……直到多得数不过来,仍一动也不敢动。

半晌,才听到他好象被压抑得发闷的声音响起:

“邬先生说的不错,你是上天送给我的,谢谢苍天。”

尘世羁第一卷第8章

踏雪

我后来也想不起那天是怎么回去的了,只知道自己像梦游般仍被胤?送回了房间,一路上我们还是一言未发,他只紧紧握着我的手。而那一夜,我整个梦里都是那个怀抱的温度。

后来几天,胤?在刑部的勘察有了结果,锁拿一批大小官员的名单进呈康熙,皇帝大笔一挥全部准奏,各有司衙门立刻忙起来。为此连辅助办案的胤祥也忙的几天没有过来,胤?来了书房两趟,我都不敢看他,迅速溜掉了,他也没有再叫我。弄得我过了这几天,越想越觉得那天晚上是一场梦,只除了那体温。

这一天,高福儿给我送过来一副装裱好的画,通知我和邬先生收拾行装,明天启程去热河。

打开卷轴,画中女子清淡如菊,纤细的背影脉脉如诉。我把它挂在房间的墙上,看着出了好一会神。

第二天一早,我叮嘱梅香兰香打理好院子不要偷懒,又检查了一遍邬先生的御寒衣物,这才由性音带着,仍出到我们来时的侧门,登车启程。

我们三个人又回复了在路程中的轻松,有说有笑,一路向北。走了一两天,隔窗眺望时,景色已经不同,夹路枯黄的衰草、盐碱白地直接天际,一群群乌鸦在草滩上忽起忽落,翩翩盘旋,让人顿起苍凉之意。

天气甚好,走了四天就顺利的来到热河。因为康熙四十三年避暑山庄的修建完善,朝廷已下诏将这里设为成为外夷常朝之地,漠南漠北的蒙古王公,青藏喇嘛、教主及朝鲜使节,也都在这里造起了不计其数的馆驿、别墅,以备迎驾朝觐。一些精明的行商瞧准了这块风水宝地,便在山庄四周蜘蛛网似地营建起店铺房舍。如今我看到的热河,俨然已是一个不小的都会之市了。

车行到一处庄园停下,自有常驻狮子园的太监仆妇来接了我们进去。大概因为现在里面还没有住进“主子”,所以我们竟也得到了很殷勤的服侍,被妥帖的安顿在园子东北角落的梵清阁——看这里布置,显然也是书房。

安顿下来,我就忙着想到处看看塞外风光,却又放不下一心在书房看书的邬先生,只能在梵清阁附近郁闷的转转便罢。还好离梵清阁不远有一道后门,出去就是田庄,地形平坦,可以望见远远的一片衰草枯黄直接天际,苍茫辽阔,大快胸襟。我跃跃欲试的想骑马感受一下自由飞驰的感觉,却被马厩的太监死活劝住了,他们说第一次骑马千万不可卤莽,更何况这些马儿也不熟悉我……

我晕~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我就不信……于是从到热河的第二天起,我每天都来跟这十几匹马儿玩。一来,这里远没有我想象中那样有意思,景色看久了也十分萧瑟;二来,我真正喜欢上了这种动物,看看他们善良的眼睛,远望草原时渴望奔驰的神情,都让我心疼。我学着给他们刷刷毛,说说话,辨认着它们每一个的特点,就此消磨掉不少时间。邬先生在我的怂恿下,也时常四处转转,由我陪着看看马儿。

这些日子以来,我已经把邬先生当做了我在古代的唯一一个亲人,我完全信任了他无双的智谋和深沉的胸襟,我还记得他在进府之前跟我说过的话。那么,那天晚上,胤?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邬先生就是那样想的吗?我不相信!而且,我最讨厌让别人来预言和掌握我的命运,休想!我出神的拍着一头不十分高大,却温顺可人的小母马顺滑的鬃毛,暗下决心。

在这人迹稀少,秋草连天的塞外,我感觉到了回古代之后从没有过的宁静,如果没有这些人,这些事,就算不能回现代,能平安喜乐一生不也算人生有了结局?可惜我也知道这平静只是暂时的,第一次废太子的巨变,马上就要在历史舞台上演了。而我,不过是一个茫茫时空中路过这里的尘埃。

进入十月,这里下雪了。听说康熙和众随从皇子大臣已经从北京出发,提前来到热河等候的各外藩王公都开始打点布置接驾事宜,街市上渐渐热闹起来。

下了好几天的雪在一天下午暂停,我连忙抽空到外面转悠,想去看看马儿这几天过得怎么样了,却听见远处鞭炮喧天,鼓乐其鸣——他们到了!我连忙回去想扶了邬先生去迎接,他却笑道:“王爷说了,不要出去迎接,一则,雪天我腿脚不便,二则,同行王公贵族也多,我不便相见……呵呵,王爷体恤我,你也在这里一起等便是。”

不知过了多久,车马喧哗声明:本书由鸡窝网(shubao2)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下载后请在24小时内删除如果喜欢,请购买正版《牡丹亭》在研究,偶尔偷眼看看邬先生出神看书的平静侧脸,我想,胤?刚到,应该不会来书房了吧?

谁知院中响起咯吱咯吱的踩雪声,“你们在外面耳房候着。”胤?的声音真的就响起来了,他匆忙的一头钻进书房厚厚的棉帘,一边沉着脸脱掉身上的大衣裳,摘掉帽子,看样子竟是一点也没有歇息,衣服都没换就直接来了书房——一定是心中又有了疑惑或为难的事情。

意识到这里现在只有我一个丫鬟,我连忙上去接着他的衣帽,退出到外间倒茶。他面无表情,定定的看了我一眼,才从容进了里间和邬先生简单的招呼着坐下来。我没注意他们的低语声,顺手把他的衣帽搁到椅背上,先把小茶炉里暖着的水泡了杯茶,端进去送到他手里。他头也不抬的接过去,继续在对专注盯着灯光思索的邬先生说“三哥”如何如何。转身出来,我却看到椅背后面地上掉了一个小小的卷轴。捡起来想塞回他衣服里,谁知这沉重的大衣服竟找不到口袋在哪,我一手拿着卷轴,见系它的缎带已经散开,卷轴一角看起来好象是一幅画。好奇心上来,心想,他一路上带幅画做什么?画里面总不会有什么机密,看看无妨吧?

这么想着,手已经展开了画卷,我的目光立刻被它完全吸引了。

在这副只有一般卷轴四分之一大的小画卷上,一个少女青裳朴素,面色苍白的斜倚在床上,眼睛微睁,目光迷离,似乎在看着很远的地方。她五官显得十分精致,但最吸引人的,并不是她的容貌,而是眉目微拧,嘴唇紧抿的那一股倔强之意。这副画题材很一般,但却让人觉得说不出的传神,其成功之处应该就在于捕获了她的这一细微神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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