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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世羁 清穿第35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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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世羁清穿作者:肉书屋

尘世羁清穿第35部分阅读

年,在宫外自立门户的,不论王、贝勒贝子,都可以搬到自己儿子府中居住,说是‘乐聚天伦、以慰慈躬’,颐养天年,其实也是为了减轻宫内财政负担和阴戾之气。所以雍正元年,宜太妃就搬进了那时的九爷府,后来胤禟府中被抄时,宜太妃居住的院落和服侍她的人都被单独隔开,礼遇有加,后来是如何安置我倒没留心。按此时的规矩和伦理,太妃是被当做菩萨般高高供起来,不用分神关心、却不能有任何不敬的一群人,这孩子既然算是太妃的人,又年龄尚小说不出什么,其他胤禟府中的人已被流放也无人可作证,李绂奉旨核查其身份来历,正在为如何处置大为头痛,听说我问起她,自然十分乐意交出这个麻烦,于是迅速将她交给高喜儿,送到了我眼前。

虽然早已有所想象,但被那双从黑暗中走进来的眼睛微微仰起、望进眼底时,我却仿佛被雷电击中,无法动弹。

那分明是多年前,锦书第一次向我走来时的模样!视野刹时朦胧,只剩下锦书的美丽的双眼,穿越多年蒙尘的岁月,就那样看着我……

“砰!轰隆隆!”一道闪光倏忽划破铁桶般的黑暗沉闷,雷声滚滚由远而近,在我们头顶炸开,然后是密集而沉重的雨点砸在瓦面和地上的声音——果然是一场大雨。

那孩子轻微的瑟缩了一下,我不由自主伸手拉她靠进怀里,自然得仿佛她就是我的多年旧识。

高喜儿一边招呼其他人关窗户,一边谄媚的笑道:“哎哟,奴才一见,就觉得这孩子有福气,连李大人也说,这孩子生得跟主子怎么那么像呢,特别是那双眼睛,眼神儿里竟有半分像凌主子的气度了,虽然年岁小,瞧这身段儿脸面儿,好好养上两年,准是一个美人胚子!”

“……像我?”

胤禟想让这双眼睛一直看着自己?那到底是满足、安慰、还是一种折磨?

灯下打量,听说已满九岁的她瘦得只有六、七岁孩子的身量,因为刚脱离困境不久,一张小脸依然下巴尖尖,昂贵的月白杭绸衫松松挂在身上,倒像是拣来的。正因为瘦,越发显得只有一双精灵的大眼睛,极力压抑着惶恐,泪水蒙蒙盈满眼眶,却懂事的半垂着眼帘,不让眼泪流出来。

锦书的模样,对我早已成为一种符号、一种象征、这时代的一种注脚,但我从来无法想象,再亲眼见到她的眼睛,应该怎么办?告诉她,杀她的人也已得到报应?可那些永远回不来的锦绣年华,应该向谁去要?

闷雷从天上一个接一个滚过,雨声嘈杂得掩盖了其他一切声音,她小小的身体在抖,我安慰她:“不用怕,都好了,饿了没有?我叫她们给你弄点宵夜,明天随我回京,今后就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她倏然抬头,原本乌影沉沉的眼眸忽然晶光闪烁:“九王爷说,如果他被关起来了……或者不在了,要我替他服侍他的额娘,宜太妃娘娘。”

“嘿!跟着咱们主子还不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不知好歹!”

“高喜儿!你吓她做什么?——宜太妃现在……?”

“回主子,奴才先前听说,皇上的意思,让宜太妃搬回寿康宫,和老太妃、太嫔们一块儿住,可她老人家不肯搬,抄家的时候就只好留出宜太妃住的院子,宜太妃身边服侍的人也没动,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

既然这样,我对她说:“那我们回京,去把宜太妃接回宫,她有宫女太监服侍着,和老太妃、太嫔们玩玩骨牌,说说话,才不会闷,我们也都住得不远,什么时候想去看她都行,好不好?”

“可是……九王爷要被皇帝杀了,她一定很伤心,我要去陪她……”

“哎!这孩子!凌主子对你这么好还不知知足?”高喜儿一惊一乍的,把这孩子吓得退缩了一步,但她重新敛下去的目光里,决心显然坚定得不容动摇。

“……好!但你一个小孩子,无亲无故的,怎么去得了京城呢?你先随我回京,我带你去见宜太妃,好吗?”

她还有些疑虑似的,高喜儿很是不满:“哼!咱家主子这般菩萨心肠,你连谢恩都不会?”

“算了,她一个小孩子……”

她却突然“扑通”跪下来,仿佛鼓起了全身所有潜在的勇气,凄然央求道:“主子,您是好人,只有您来看九王爷,求您救救九王爷吧!皇上不是九王爷的亲哥哥吗?为什么要杀自己弟弟呢!九王爷是好人啊!他在青海救了无数的人家!真的!皇上可以去问啊……”

“咳!这是怎么的!才教得好好的,又胡说!不要脑袋啦!”她说着便不停的磕头,高喜儿忙伸手去拉。

“别急,你先听我说!”她被高喜儿拉了个趔趄,我连忙伸出手将她拉回身边:“你还小,还有很多事情不知道、不懂得,但你该明白,一切都有老天在瞧着呢,种什么因,便结什么果,你一个小孩子管不了,也不要理睬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今后我回去慢慢教你,好吗?”

她似懂非懂的,但显然被我的什么话打动了,闪着睫毛期待的看着我,还是犹豫不决:

“……那,我能去看看九王爷吗?九王爷可喜欢我了,如果我去陪他,他一定会高兴的。”

真是个倔强的孩子,小小的心里没有别的目标,只念着胤禟,千回百转,却不肯掉一滴泪。

“如果你去陪他,他一定会不高兴的。你忘了?他想要你去宫里,陪老太妃呢。我替你去求李大人,让你去看看他,然后随我回京吧。”

一想到是“九王爷”的嘱托,她立刻动摇了,不知所措的看着我。

“你叫什么?”

“新儿。”

“好,带新儿去吃点东西,好好睡一会儿,明天随我回京。”

她随宫女走了,一路上还期待而迟疑的频频回头看我。

叫如意重新打开窗户,雨势已渐渐小了,凌晨空气沁凉,水雾轻轻弥散到脸上,心里才清亮起来,怔怔的靠在窗边,看黑云漫卷,潇潇雨落,然后云层愈薄,雨丝愈细,天边开始泛白。

“高喜儿,天快亮了,去预备一下,启程回京吧。”

高喜儿刚出去转了一下,又匆匆回来:“主子!塞思黑死啦!两位李大人亲自过来向主子回话了!”

“死…了?……”

“是啊,主子,听说是粘竿处侍卫奉了圣命……啊!不!是塞思黑患‘腹疾’,调治无效而死……粘竿处侍卫奉圣命前来料理后事……”高喜儿一时慌乱,差点说错了话,声音立刻低下去,并捂住了嘴。

一夜没睡,人却分外清醒,大概可以归功于这场疾雨。叫宫女打热水来重新洗漱了,坐在梳妆台前,由着她们摆弄那把不属于“我”的,黑缎子般垂到地上的长发。

还好,镜中人拥有一具不易显老的身体:薄薄的皮肤白得有些透明,算来应该三十出头了,眼睛依然水盈盈,此时懒懒的微蹙着眉心,眼角眉梢便蕴了无数言语,欲诉还休。微微侧头,初霁的天光映着一抹浅浅红唇,依然光鲜如初夏盛放的花瓣。连这具单薄得一无是处的身材,居然也正好符合清朝男人“变态”的审美观——平胸、削肩、腰细得不盈一握,永远纤弱如未发育完全的孩童。

这么些年,岁月无情掠过的痕迹,原来都留在这灵魂上了,虚空中几乎能触摸到岁月刻下的深深浅浅无数条沟壑,它却没有更多影响到这具无辜受累的身体。而那个曾经气焰逼人、不可一世想要占有这具身体的少年,随红尘起落浮沉,居然已经走完了不过三十几年的一生……

碧纱槅外,李绂请安之后一直没有开口,李卫也支吾,我笑道:“不能细说,也不要拿对外头说的话来搪塞我。我打算即刻启程回京的,没想到你们手脚这么利落,既然已经办妥了,自然该去和皇上回话,我能先得你们告诉一声,真是多谢两位大人了。”

“主子!李大人有顾忌有不好说,只好我狗儿来说了。不瞒主子,我和李大人两个,一开始就不知道这回事!昨晚那样又是风又是雨的,粘竿处侍卫都完事了才派个人来告诉我们。说奉了圣命,圣命在哪儿还不能让我们看。我倒无关的,可这儿是李大人的保定府,看守的人又是李大人职责所在,这算什么?”

李卫已经不满很久了,这是敏感的政治问题,但我立刻想起了那个人……

“呵……我倒记起来了,这屋子里有粘竿处侍卫吗?”

“……凌主子,奴才在!”

“你们我一个也不认得,但我恰好认识你们主事的人,拜托你去帮我请他一下,就说,昨晚我在那荒洲上见到他了,也没别的话,就是想问问,你们奉圣旨料理的后事如何……”

镜中人对着我轻轻叹息,神情悲悯茫然:“人已死了,还有什么可计较?且去送行一程吧,然后,我想今夜之前赶到京城。”

“呃……呃……”这人显然也很惊愕,结巴了一下才回道:“奴才这就去办!”

他的脚步声出去之后,李卫鄙夷的说:“只怕他也不认识他们主事儿的呢,装神弄鬼,一群小人!我劝主子也别去送什么行了,他们好歹赏我和李大人去验明了正身,塞思黑七窍流血,死状难看着呢!”

……鸩酒,和我当年一样。

绕出碧纱槅,走到门外清新的初夏雨后空气中去,大概见李绂一直太安静,李卫看看我,也不再开口,和李绂两人一起跟了出来。

驿馆后园,遍地落花狼籍,当真是绿肥红瘦,只是再没有了愁煞的葬花人。锦书总算好过胤禟,她有花冢,有邬先生的好字好诗,有那么多文人墨客前去凭吊感怀,不至于寂寞……我却好些年没有去看她了……

初夏清晨,天色已经很明亮了,月洞门外一个仍旧穿着寻常侍卫服色的官员低头赶上来,他帽子压得太低看不清面容,碎步看似恭谨,但也不徐不疾,那样的刻意低调,在仔细观察的人眼里,却总透着神秘和不对劲。

他来到我身后几步远,什么话也没有,跪下来,向我磕头,并双手呈上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木盒子。

小宫女如意将那盒子转呈到我手中的短短一瞬,脸上突然现出恍然之后的惊骇之色,退后三步,畏惧的看着还跪在地上那人。

盒子拿在手中尚温,打开,是浅浅半盒粗糙的颗粒和灰烬。

这就是……?

正要说话,他又磕了个头,转身就要走。

“坎……唉,这位大人,辛苦你了……”他的背影停住,我简单的说:“更多谢你。”

他回过身来,终于肯抬头,目光像一潭深深的湖。

“谢主子。微臣这就去安排回京的关防事宜。”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重新打开盒子。眼前依稀还能看见,在我喝下毒酒之前,那道门关上之前,他最后绝望的眼神,转眼,手中拿着的已经是一盒骨灰。谁说时光是看不见的?坎儿、官员、胤禟、骨灰,时光走过的每一刻,都留下了无法改变的印记。

湖边清风拂动着野草,水波懒洋洋起伏,不成形的倒映着头顶亘古不变的蓝天。

手中几乎抓不住,那一把一把的灰烬随着风,从指缝间沙子般漏掉,很快飘散得无影无踪。

灰烬散去的方向,一改初夏清风的和煦,一股风不知何时贴着地面打起旋儿,绕到我身边,扬起我的衣角发稍,仿佛留恋盘桓不去,其中隐隐有风声呜咽。

宫女太监在紫禁城那种地方待得太久,最迷信且最胆小,风声一起,个个脸色煞白,如意惊呼一声,吓得连连后退。

我却笑了,伸手去触那风,让它从我指间脸颊反反复复的滑过,对它说:“胤禟,今生已了,还不速去,喝下那盏孟婆汤,以待来世?去吧去吧,日升月落,生老病死,都会散的,你要老是犯痴,执迷不悟,小心阿鼻地狱哦!”

那风发出一声响亮的悲鸣,被天地间更强大的气流冲走,无奈的扫过茜草、湖水……呜咽声远去的方向,一抹惨白的残月,刚刚从天边隐去。

问“情”

总第五十章

在湖边伫立良久,残月消隐,旭日初升,浅蓝的天幕中,水鸟又往返劳碌起来,微风中摇摆的青草被阳光晒出清香,再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谁能想象,在这样平凡的郊外、平静的清晨,刚刚上演了多么不平静的一幕终结……

惊魂初定的高喜儿提醒我,已经准备好一切,可以启程了。一回身,李卫却还站在那里,目光直直的不知望着哪个远方发呆。

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愣愣的回过神来,拉住我衣袖,好象突然变回了孩子:“凌姐姐,你告诉我,刚才那人,真的是坎儿?他没死?他是粘竿处侍卫头儿?”

“呵呵……”我无可奈何的摇摇头,伸手拍拍他的肩:“是他,也不是他。我佛慈悲,苦海无边,你也犯痴了?走吧……”

保定到京城的官道宽敞平直,虽然耽误到日上中天才启程,但傍晚已到京郊。胤祥派了时任紫禁城二万禁军都统的阿都泰亲自带人来迎接我进宫,虽然有一丝奇怪,但人倦得不想思考,也无异议。

这时,一直被我带在身边,自从听说“九王爷”已死就咬着嘴唇再没开口的小女孩新儿突然脆生生的冒出一句:“我要去宜太妃娘娘那儿。”

“嘿!这哪有你说话的地儿?没规矩!”高喜儿立刻斥责道。

“我要去宜太妃娘娘那儿。”新儿往马车角落退缩一下,抱着腿,也不看人,低头坚决的说。

“我已经答应过你了,今天赶一天路,你不累?回去歇歇,明天我们一起……”

“我要去找宜太妃娘娘!”她声音更大的打断了我的劝说。

“嘿!给脸不要脸了,敢冲撞主子?当心把你拖出去扔喽!”

“算了,高喜儿,我答应过她的,既然都已经到北京城了,也不缺这一会儿,我们先带她去瞧瞧宜太妃吧?……不知道宜太妃得到消息了没……”

按照这两地之间短短的路程来算,皇帝肯定早已收到了消息,只是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快传到外间。阿都泰听说我要去看宜太妃,十分为难,因为他没有得到这个额外的命令,不敢决断。自从见过坎儿之后,李卫一直在严肃的出神,向来最饶舌的他,这一路上却连话都没有一句,此时也没有意见。

“没关系的,都在城里了,能费多少事?太阳还没全落山呢,现在去看看,能劝她回宫就好,不能,就改天再慢慢计议,总之用不了一个时辰吧?”

我说着便命令出发,阿都泰有些焦急,却欲言又止,我没有细想,只见他派人快马进宫送信,自己带着亲兵跟了上来。

“主子就是心地太善良了,对这么个小丫头也言听计从的,唉……耽误了回宫,只怕皇上会不高兴……”宽敞得容下了我所有随身宫监的马车里,高喜儿婉转的表达了对这个小丫头的不满。

“呵呵,还是我说的,人和人讲缘分,投缘了,怎么样都喜欢,看她倔强是可怜,看她机灵是可爱,总觉得她该是被疼着、护着的,也不愿意强迫她做什么,只要她高兴了,做什么都值得——何况这点小事呢……”

说着,唇角却不自觉的上扬——胤禛一定对这种感受有最深刻的体会……我真是被他宠得越来越任性了,我们剩下的时间也许只有不到十年,我却在分别后就要见面的最后一刻,还不肯听他的话,乖乖回去……

抚着新儿头顶枯黄柔软的头发,暗自下定决心——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再也没有了要离开他独自去哪里的理由,从今以后,晨昏朝暮……

天色渐黑,长长的一条宽敞街道上,只有一座巍峨的五开牌坊式朱漆铜钉麒麟首大门。我不再是那个只能悄悄走偏门而入的小丫头,这也不再是侯门深似海的皇亲贵戚宅,以前从未踏足过的九爷府,五扇厚重的正门全部为我洞开,软轿直接抬入一重又一重门楼,沿途殿宇楼台依然富丽光鲜,只是在夕阳初下之后,那些雕梁画栋的建筑上,一个个黑漆漆,森森然的窗口里,仿佛有无数轻声细语在诉说这里往日的盛景。

府中东南方几里深的一处院落,是整个府邸里唯一还有灯光的地方。院门半掩,不许身后举着明亮灯火的人们无礼喧哗,独自牵着新儿的手上前。

进门是一整块寿山田黄石雕的百鸟朝凤屏,屏后假山怪石间,一道曲水回绕引着一条小径,走上一段,终于豁然开朗,水流汇入一片看不见边际的水域,池中莲叶田田,新荷初吐,它们不知人间兴衰,自顾随着时节花开花谢。水边没有做作严肃的殿房,都是高低有致的亭台水榭,一处轩窗洞开,正好能看见几个宫女太监木偶般侍立环绕着一位宫装妇人,沉默得一片死寂。

大概初次见到这样“死去”的王府、连空气中都弥漫了诡异,原本一心要来这里的新儿此时虽不愿露怯,只是紧紧抓着我的手,一步一挪。

终于找到那扇门,檐下,绘了夜宴行乐图的玻璃宫灯在晚风中摇晃,门内的那位妇人穿着异常隆重:明黄缎面绣龙凤纹样的礼服和顶镶东珠的朝冠,是皇后以下妃嫔每个人只拥有一套的礼服,出席每年那么一两次的祭祖祭天、万寿大典时才会穿上一次。

她手中捧着那杯茶冒出的热气腾腾,是这场景中唯一的活气,这位端着茶出神的贵妇人、和她身边的宫女太监,仿佛一群没有生命的蜡像……还好有幽香传来,却是室内靠水一旁廊下摆满了的各色花卉,月季、牡丹、茶花、芍药,竞相吐蕊,开得姹紫嫣红。

“繁华事散逐香尘,流水无情草自春……宜太妃娘娘不惯寂寞吧,凌儿给您请安了,请您与我们一起回宫去住,闲时和太妃、太嫔们说说话、玩玩牌,不比在这里热闹?”

我开口打破寂静,新儿才松了一口气,湿漉漉的手心却还拉着我,一动也不敢动。宜太妃好象在做什么重要的事情被打扰了,不耐烦转回头睨视我们一眼,让我看清了她的正面:那双狭长异魅的凤眼,和那双永远挂着嘲笑和倨傲的薄薄嘴唇,简直就是胤禟在我眼前的重生,哪里像一个五十几岁老妇人的容颜?

“哦?……要我回去,和那些没有儿子、无处可去的可怜人一起?”她低沉的笑着,如此刻薄的讥讽也优雅得无可挑剔。

“娘娘!”她一开口,新儿突然有了勇气,撒开我的手,跑过去跪在她面前:“九王爷叫我来服侍您!我叫新儿,九王爷是好人,他救了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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