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路作者:肉书屋
尘路第36部分阅读
就可以回答你。”
这个人认真的看着孟昶,似乎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些端倪,只可惜孟昶平静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变化,他赞叹一声后,说道:“在鹿林镇里发现了叛逆,现在已经有官兵在赶去的路上,一天之后那里将会被夷为平地,所有的人都会以叛逆或隐瞒不报之罪斩首,以你们的速度赶到那里时只怕连只鸟都看不到,我看你们还是乖乖的合作吧,省得我费一翻手脚,你们也可以死得舒服一些。”
听到这句话,小叫化的脸色突然变了,惊恐之中还带着无法掩饰的痛苦。
“看来我们的时间很紧。”孟昶悠悠地叹道。
“是啊,你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这个人同样叹了一口气,说道。
“动手。”两个人突然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这两个字,区别在于孟昶是一声低喝,而这个人却是大声的吼了出来。
刘雨和丁宁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冲了过去,人群本身就已经离得很近,两步之后就已经接触,甚至都能从地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模样,刘雨的双拳击出,离他最近的那个人突然间四分五裂,鲜血喷洒在空中模糊了视线。
丁宁的右手出现了一把长刀,长刀一直背在他的身后与衣服的颜色完全一样,白如雪的长刀刚一出鞘就在面前划出了一道圆弧,站在他面前的三个人忽然间断了。三个完整的人忽然从腰部分开断成了两截,鲜血从腰身折断处飞溅而出,洒出了满天血花,上半身落在了地上,而下半身却还向前走了一步,而后倒在了丁宁的脚下。
鲜血更刺激了隐藏在这些人血液里的暴虐,死亡并没有让他们退缩,反而是更加凶狠的围了上来,破旧而原始的武器往两个人的身上热情的招呼着,几乎每一个重要的地方都有一把武器袭来。
这些人显然对此也非常有经验,密集的人群并没有让他们的动作受到丝毫的影响,而武器击向的地方也非常的精准,所攻击的地方都是人至关重要的部位,若是被击中则非死即残,最低限度也会让两个人的动作受到一些影响。
这种方式非常有效,至此在很多次的行动里都已经证明的它的效果,任何一个地方被击中,被围在中间的人都会变成一只小绵羊,乖乖的任凭他们宰割,只可惜他们这次遇到的却是两只猛虎。
刘雨一声大喝,双拳毫无招式的向四周胡乱打出,就好像街头流氓打架一样,只不过刘雨的出拳的速度比流氓要快,而且要快很多,在所有的武器还没有落到他的身上之前,围在他身边的人都已经变成了一地的碎尸,在他的周围出现了一大片空档。
丁宁则要比刘雨斯文很多,他面色平静地在原地快速的转了一个圈,长刀被身体带动,以他的身体为中心,划出了一个更大的圈,速度快到毫颠,之前的情况又再一次重演,围在他身边的人都保持着原来的姿势静止不动,而后身体分成两次倒下,上下两截身体再也无法组合在一起。
鲜血将荒野染红,渗进干枯坚硬的土壤里,祭奠着曾经死在这里的无辜的亡魂。
谭木匠在人群中毫无阻碍的穿梭,聚集在一起的人群没有对他的行动造成任何影响,他就好像走在一个无人的空地里,慢慢地逼近了刘雨,一把普普通通的刻刀在人群的掩盖中无声无息的刺向了刘雨的后腰。
鲜血在刹那间绽放,丁宁又斩落了几个人,面前为之一空,而后他就看到一个身穿重甲的人慢慢地向他逼近,身上的甲胄看起来很重,这个人走出的每一步都似乎耗费了很大的力气,让他的速度降到了极点,却也在他的身上形成了一层严密的防护,丁宁举刀,而后重重的斩在了这个人的脖子上。
只听“当”的一声响,刘雨的拳头和谭木匠的刻刀相遇,血肉之躯与铁器相遇居然发出了一声脆响。
一击无功,谭木匠阴森笑了笑,而后又向后退去,刘雨的拳头上没有出现丝毫的伤口,只留下了一道白色的印迹,尽管如此剧烈的疼痛还是让他龇起了牙,他怒目瞪向谭木匠,而后又双拳击出,分别向谭木匠的胸口和小腹击去。
这个人唯一露出的眼睛里露出了讥讽的目光,右拳举起以和他走路极不相符的速度击向了丁宁的胸口。
借着刀身上反弹的力量,丁宁微微向左偏移,恰到好处的避开了这个人直直打出的一拳,而后又蹬地跳起,长刀在昏暗的天空下闪出了一道亮光,斩向了这个人的双眼。
丁宁和刘雨的注意力都已经放在了眼前的这两个威胁最大的人身上,只可惜他们却忽略了围在他们身边的并不只有这两个人,余下的人又悍不畏死的冲了上来,至少十把武器分别击在打两个的后背上。
在说出那两个字的一刹那,孟昶就一把抱起了小叫化,而后右拳直直的击向了眼前这个人的面庞,很简单一拳没有任何的花哨,也没有任何的招式,速度甚至还比不上刘雨,但就是这样简单的一拳却让这个人生起了无法躲避的念头。
他也没有躲,双腿像是生了根一样纹丝不动,双手握刀斜斜地自下而上击出,只是他攻击的方向却不是孟昶,而是被孟昶抱着的小叫化。
孟昶的拳头在中途变向,而后狠狠的砸在了斩向小叫化的这把刀上,刀在瞬间变成了细小的碎片,又快速的往地上落去。
拳头击碎长刀,而后又一次转向,依旧击向了这个人的脸,这一次这个人再没有应对的方法,在他不甘的目光中孟昶的拳头温柔地击打在他的鼻尖上。
第一百零二章香味的由来
拳与鼻尖刚刚接触就已经停止,但拳风依旧前进,有如一把重锤击打在这个人的脸上,他脖子以上的部分顷刻间消失,鲜血如同不要钱的海水,拼命的从断口处向外喷出,而后这个人的身体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孟昶收拳直立,喷出的血没有一滴落在他的手上,不带任何感情的目光看了这个人一眼之后,孟昶松开了小叫化,转身向后就看到丁宁和刘雨也在往地上倒去,围在他们身边的那些人的眼睛里露出兴奋而又噬血的光芒,手中的武器疯狂地往两个人的身上落下。
孟昶冷哼一声,弯下了腰单手按在地上,长刀的碎片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向上托起悬浮在孟昶的身边,而后又呼啸着在空中沿着莫名的轨迹向人群中疾驰而去。
碎片排着整齐的队列分成两组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而去,转眼间就已经没入了人群里。
还处于兴奋中的人没有发现了散而在空中的杀机,但是谭木匠却已经有所警觉,他本身就在人群中游荡,他的表现也和别人不一样,不管在什么时候他都保持站淡淡的笑容,虚假的笑容里透露着绝不动摇的冷静,手中的刻刀往前一伸,格开了一片斩向他咽喉的碎片,而后不顾一切的飞身后退,一直退到离人群很远的地方。
然后他就再也不动了,不是他不能动,而他不敢动,他感觉观有一股冰冷的杀机死死地锁定了他,只要他再有丝毫的动作,都会和眼前的这些人一样。
因为兴奋,全身的血液快速的流转,让他们的脸上变得通红一片,他们的身体也因此而变得燥热,这让从脖子传出的一抹冰冷变得更加的明显,身体的热意快速的冷却,脸上也突然变得煞白,从脖子传出来的剧痛散往全身各处,然后他们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手中的武器失去了抓取的力量落在了两个人的身上,却没有丝毫的杀伤力。
当当当当地声响吸引了两个人的注意力,他们抬起头就看到几十片碎片围绕在身穿重甲的那个人身边,所有的碎片都像被无形的细线操控,依次前进那个人胸口的同一个部位上,那个人也被撞击的力量不断地向后近推去。
那个人却此却毫无办法,细小的碎片在空中快速的运动,而且不停的变幻,让他根本没办法找到碎片运行的轨迹,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艰难的举起手挡在胸口已经被切开大半的缺口上,但每当他这么做的时候,总会有不知数量的碎片自上而下击打他的手臂上,让他的想法付之东流。
刘雨看着这震慑人的画面,嘴里喃喃说道:“师傅你骗我,这世上明明是有鬼的,我已经看到了,不过它们似乎很友好,而且也很善良。”
他的话音刚落,十几片排成一排,接连的撞进重甲的缺口里,那个人的脸也被包裹在内看不到他的脸上,但从唯一露出的眼睛里却可以看到他现在的心情。
那是一种恐惧,被折磨的快要接近崩溃的恐惧,也许他已经崩溃,从重甲下传出一声沉闷的吼叫,那是对死亡的恐惧和不甘的倾诉,声音刚传出一半就戛然而止,变成了碎片在空中抖动发出的蜂鸣,而后蜂鸣声也消失了,所有的碎片都从那个缺口里飞了进去,一点浅浅的红色印迹出现在重甲的表面,那个人也重重的倒了下去。
蓝天白云是这个人看到的最后一幅画面,几百斤的重甲重重的砸在荒野上,将坚硬的地面砸出了一道小坑,这个人就在这个小坑里纹丝不动。
孟昶慢慢挪动都着两条腿,走到了两个人的中间,而后转过身看着陷入惊恐不安中的谭木匠,却向丁宁和刘雨同时问道:“你们两个还没死吧。”
“你见过死人还能说话的么?”刘雨不满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的后背几道伤口,幸好这些人的武器实在是太破旧,所以他还能完好的站着,只是后背传出来的疼痛让他夸张的咧开了嘴:“你的动作也实在太慢了,快给我看看我身后的伤,重不重,好不好看,有没有一种男人的霸气。”
“你现在还死不了,只不过如果你再多嘴,我保证你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丁宁走了过来,站在了刘雨的身边,洁白的衣服已经成了一件血衣,染料里有他自己的血,更多的是从别人身体里喷出的血液,他自豪的挺起了胸膛,露出胸口上的一道刀伤,视线落在了刘雨的后背上,讽刺着说道:“只有懦夫才会让自己的后背留下伤口,这点破事你还好意思说出来,男人的霸气,哼——”
说完,他又挺了挺胸膛,胸口的伤口被牵动,剧烈的疼痛让他不自然的弯下了腰,惹来了刘雨一阵哈哈大笑,笑容同样扯动了伤口外的皮肉,脸上的痛苦让他的笑声全部咽回了肚子里。
没有理会两个人之间的互讽,在确认两个人没有大碍之后,孟昶轻轻地朝前走了几步,站在了谭木匠的对面。
“没有杀你并不是因为你罪不致死,实际上你所做的事情足够你死一百次。”
谭木匠的脸色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他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回答道:“我明白。”
孟昶又走近了几步,他现在已经站在了谭木匠的面前,认真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之所以你到现在还能站在这里,是因为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你问。”
“车上的香味是怎么回事。”孟昶想了想,而后又补充道:“这个问题你可以不回答,但你必须要承受不回答的后果。”
谭木匠没有半分的犹豫,他快速甚至有些急不可耐的回答道:“将木头放在尸体中间,和尸体葬在一起,等到它被尸水完全浸透后再拿出来放到海水里,这样木头就会带着一种特别的香味,而且不容易挥散。”
随后,他又惊慌的解释道:“这种方式很多人都在用,并不是只有我一个。”
第一百零三章燃烧的小镇
他的话刚说出口,小叫化就一只手扶在马车上大口的呕吐着,而后她又像触电一样的缩回了手,双脚慢慢地向后移动,一点一点的远离了马车,再也不敢多看它一眼,似乎从马车上可以看到哭泣的亡魂。
“果然和我所想的一样。”孟昶抬头看天,淡淡地说道:“现在你可以去死了。”
在死亡的威胁下,谭木匠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厉色,他大吼一声,又一把刻刀出现在他的左手里,两把刻刀带着飞快的速度向着看似完全不设防的孟昶的胸口刺去。
刻刀在刘雨不屑的目光中毫无阻碍的刺在了孟昶的胸口上,胜利来得如此的容易,谭木匠的脸上居然出现了不敢相信的笑容,但是在他的笑容刚刚出现又立即变成了死灰色。
预想中的刺破血肉的畅快感并没有传来,刻刀破开了孟昶的衣服,却被柔软却坚实的皮肤阻挡,谭木匠呆呆的抬头看去,他看到的是孟昶那双讥诮的眼睛,而后他就看到一根洁白的手指在他的眼前渐渐放大,这个时候,他已经完全失去了抵抗的欲望和能力,只能静静的看着这根手指点在了他额头上。
就像瞬间堕入了黑暗中,他再也看不到,闻不到,听不到,连所有的思想都一瞬间消失。
毫发无伤的尸体倒在了地上,干燥的地面连一丝灰尘都没有扬起,却有一个生命在此终结,谭木匠的身体看起来很完整,连一丝的伤口都找不到,但他身体的内部却已经化成了一滩血水。
又看了他一眼,孟昶转过身往回走,在路过两个人身边时,刘雨突然悄声问道:“这些人怎么办?虽然这些人本就该死,但死者为大,若是就这么让他们暴尸荒野只怕有些说不过去。”
“没时间了。”孟昶淡淡地答道,又往前走了几步,他忽然又说出了一句话:“天葬吧。”
因为谭木匠的解释,丁宁和刘雨死活都不愿意再上这辆马车,但在孟昶的催促下,他们还是慢慢吞吞又极不情愿的爬了上去,两个人都已经受了伤,所以赶车的任务就只能交给孟昶了。
在他们还在担忧是否能够及时赶到鹿林镇时,孟昶走到了两匹马的面前,伸出双手按在了它们的头上,两道真气从他的手中传入到两匹马的体内,就像是魔法一样,两匹马似乎同时焕发出了青春,站在原地桀骜不驯又躁动不安地用坚硬的马蹄蹬着同样坚实的地面,而后孟昶毫不顾忌地坐上了马车。
小叫化直到最后才跳上了马车坐在了孟昶的腿上,死活不愿意让自己的身体触碰到马车的任何一个地方。
孟昶扬起马鞭,在空中打出了一个响亮的呼哨,而后两匹马撒开四蹄狂奔而去。
飞奔的马车颠簸不已,刘雨根本没办法沉下心思恢复身上的伤势,索性便放弃了,他看了一眼早已经入定的丁宁,而后对着孟昶说道:“想不到你做车夫也挺专业的,或许你可以考虑一下改行。”
看到孟昶没有丝毫的反应,他的眼珠轻轻转过了几下,又问道:“这两匹马的岁数比你还大,你是怎么做到的?”
“用真气刺激它们的身体,这一点你也可以做到。”
想了想,孟昶又低声叹道:“只不过它们也活不了多长时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回头把它们好好葬了,也算是弥补。”
“太残暴了。”刘雨嘴里嘟囔着,然后他就看到了小叫化圆瞪着的眼睛,又连起改口说道:“一个不到一千人的小镇居然出现了三个圆满,对于这件事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这并没有什么不正常,青城也只有不到一千人,你有没有数过圆满有多少人。”
孟昶头也不回地说道:“不管怎么样他们现在都已经是死人,再谈论这个没有任何用处。他们不可能再活过来告诉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刘雨摇了摇头,又缩回了角落里不说话。
丁宁这个时候也睁开了眼睛,插嘴叹道:“圆满境界被如此轻易的杀了,这是我所见过的唯一的一次,比杀只鸡还容易,我到现在还想不通这个问题。”
视线落在孟昶的后背上,他又接着说道:“在你的眼里,只怕我们和普通人已经没有什么差别。”
“你说得对,不过也有一点错了。”
孟昶毫不客气地说道:“杀你们确实比杀只鸡还要容易,但要我杀个普通人,那会比杀了我自己还要难。”
“我现在宁愿是一只鸡。”丁宁无奈的说道。
“我也是。”刘雨同样点了点头,认同了他的说法。
马车毫不停歇地穿过了两个小镇,直往鹿林镇而去。
在到达到第一个小镇时已经是深夜,嘀嗒的马蹄声突然在小镇的街道上响起,惊醒了太多人的美梦,他们揉着惺忪的睡眼透过看着这辆疾驰而过没有丝毫停留意思的马车,他们不知道马车从何而来,又将向何去,留下来的惊扰与困惑却让他们的睡意消失无踪。
小镇边缘一户人家的门被突然打开,一个摇摇晃晃的人带着朦胧的双眼走了出来,对着宽阔的街道撒着尿,响起的马蹄声让他微微的抬起了头,而后马车就从他的眼前快速驶过,消失在浓浓的夜色里。
就在马车从他的眼前飞奔而过的短短时间里,他却看清楚了坐在赶车的人,浓浓的震惊让他陡然间清醒了过来,他站在原地不解的思考了片刻,又看了一眼马车消失的方向,惊骇莫名的神色从他的脸上出现,顾不得还没有收好的裤裆,他连忙回到屋内,拿出一张纸简单的写了几个字,而后他就将这张纸用一种特殊的方式传递了出去。
直到第二天傍晚,孟昶终于看到了鹿林镇的轮廓,小叫化也稍稍的放下了心,可是过了不久她的心却又重重的提了起来,几个人的脸上都出现了莫名的神色,因为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座燃烧着的小镇。
第一百零四章虎营
两匹马已经口吐白沫,拉着马车又往前行驶了一段路后,两对前蹄忽然一软,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后就再也不动了,两双眼睛慢慢变得灰暗,最后一抹对蓝天白云的眷恋从眼睛里出现后,一滴眼泪从眼角流了出来,而后两双眼睛失去了所有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