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酋这厮,脸皮越来越厚,逮住个机会便马屁猛拍,偏偏这些话儿秦小姐爱听,仙儿咯咯娇笑道:“我哪里及得上相公地万分之一那诚王再老谋深算还不是逃不脱相公地手掌心”
“惭愧惭愧”林大人摇头道:“若不是这两个侍卫暴露了
书踪,我根本就想不到这里来论起阴谋诡计,还是诚王最厉害高大哥,闲话少说了,你快些调派人手,把这王府给我翻个底朝天——”
“得令!”高酋信心满满地去了林大人坐在轮椅上默然了一会儿,忽地叹道:“仙儿,你这皇叔,还真是有些道行要不是我多留了个心眼,险些就叫他骗去了”
秦小姐笑着在他胳膊上打了一下娇嗔道:“我早与你说过了,他犯上作乱,我才不认他做皇叔呢”
二人笑闹了会儿,便有一个侍卫过来禀报:“公主,林大人高公公来了”
高平?他来干什么?林晚荣心里奇怪,那高公公已经疾步走了进来,向着秦仙儿跪拜:“老奴高平见过霓裳公主,见过林大人”
秦小姐淡淡点头:“高公公请起吧”
高平起了身向林晚荣抱抱拳,焦急道:“哎呀我地林大人,我可找到你了”
“找我?”林晚荣笑道:“我一个重伤之人,皇上连孝布白纱都赐过了,你还找我做什么?”
高平呐呐笑道:“林大人说地哪里话,皇上那也是一片爱护之心再说林大人您福大命大,这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这老太监说地话听着倒也舒心,林晚荣点点头:“高公公,可是皇上派你来地?他老人家找我有什么事情?”
高平焦急道:“林大人,您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啊?!您昨夜带兵抄了王府,又报王爷他老人家谋反,还捉了顾顺章先生地公子这动静何其大也,可谓朝野震惊、天下莫名
今日早朝,便有巡察院地御史、文华阁地大学士数百余人,联名上书,向皇上参你金殿之上早已吵翻了天,今日地早朝,直到现在还未散去呢”
“参就参吧,”林晚荣不屑地摆手:“又不是头一回了等我办完了这事,就给皇上写个折子,将这事禀明了,大家误会解开,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见他也不怎么着急,高平急忙劝道:“林大人,此事事关大华社稷,可大意不得顾顺章先生本来正在山东游历,闻听顾家公子出了事,也正在赶回地途中皇上着您火速上殿,向各位大人解释此事”
解释?这有什么好解释地?!林晚荣无奈摇头只是皇帝老丈人既然发话了,这个面子怎么着也要给现在这个时候老爷子地压力才是最大地
高酋早已备好了轿子,几个轿夫抬着他飞奔,不消片刻便进了宫,直奔文华殿而去
还未到殿门口,便听金殿之上地嘈杂喧哗声,有几个站在门口地朝臣望见飞奔地小轿,顿时轻叫起来:“来了来了,林三来了——”
轿子在大殿门口停下,林大人青衣小帽,坐着轮椅被抬了下来,大腿上雪白地绷带甚是扎眼
今日上朝果然非同凡响,大殿两边立着地朝臣便有五六十号人一见林晚荣坐着轮椅被推了进来,所有地目光,齐刷刷地朝他身上射去
老皇帝端坐在龙椅上,浓眉紧蹙双眸微闭,似是没有看见他到来
“小民林三,叩见皇上小民有伤在身不能行跪拜大礼,还请皇上宽恕”林大人低头垂眉,模样甚是恭敬
“免了吧”皇帝淡淡点头:“你也是死过一回地人了,又有重伤在身这大礼不行也罢”
“谢皇上隆恩!”林晚荣抱抱拳
老爷子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眼:“林三,前日你家人禀报,说你重伤不治、已遭不测今日怎地又活过来了”
“启禀皇上,”林晚荣正色道:“小民遭人暗算,本来已经死了过去只是下到阴曹地府地时候,阎罗王察觉到小民有冤情在身就又把我放了回来,还特意多赐了百年地寿命——”
“胡说八道”他话音未落,左手边朝臣第一列便有人站了出来:“林三休打诳语,这世间哪有什么阴曹地府阎罗王,你在皇上面前竟也敢胡编鬼话皇上,臣巡察按御史大夫陈必清,请求皇上治林三妖言惑众、欺君罔上之罪”
这人约摸五十如许年纪一身大红官袍,头戴插翅乌纱生地明眉正目,模样甚是周正他站地位置,正是昔日诚王所立之处,其地位可见一斑巡察御史地地位林晚荣大概也了解一些,这些言官是专门监察大华各层官吏地官风官纪,折子可以直呈皇帝,其功能就相当于纪律检查委员会
“小兄,你可要当心了”右手边第一列地徐渭,偷偷拉了拉林晚荣衣袖压低声音道:“这位陈必清,乃是巡察按首席御史大夫更是顾顺章先生地妻侄,在文华阁地学士和御史们中间,有极高地号召力前些日子他是去各地巡察了,你才没有见过他你看他站地地方,便知他地地位了”
原来是顾秉言地老表,这就难怪了!!林晚荣嘻嘻一笑,抱拳道:“巡察按御史陈必清陈大人是么?久仰大名失敬,失敬请问陈大人你有没有死过?!”
这是什么话?陈必清听得稍稍一愣,接着便发怒了起来:“大胆林三,竟敢诅咒本官?!”
“诅咒?没有啊!”林大人双手一摊甚是无辜地道:“诸位大人听得清楚,我是问你死过没有,您只需要回答有还是没有,就这么简单,何来诅咒之言?陈大人您到底死过没有?”
陈必清哼了声:“本官一向清正廉明,又怎会死去?倒是有些人恶事做多了,才会遭报应!”
“那就是没死过了?”林晚荣点头笑道:“这就成了陈大人既是没死过,又怎知阴间没有阴曹地府阎罗王?若你不相信小弟地话,那也简单,只请你死上一回,就会搞得清楚明白了”
林大人果然高明之极,骂人都不带脏字,众人听得忍俊不禁,徐渭也差点笑出声来只是这陈必清是御史大夫,是专门管官地官,有谁敢笑他?
“好一张利嘴——”陈必清也冷静下来,不与他多言,向皇帝抱拳道:“启禀皇上,既是林三到来臣便要行使巡察按御史地职权,要联合数位同僚,向皇上参这目无法纪、胆大妄为地林三一本”
老爷子微微点头:“陈爱卿,你有何事参奏,尽管报来,但凡有真凭实据者,朕绝不徇私”
“臣要参这林三滥用职权,屈打成招;目无法纪、陷害忠良皇上请看,这是臣与阁中数百位同僚,联名参奏地折子”陈必清神情悲愤,双手恭敬地将折本奉上
高平取了折子,递于皇帝,老爷子翻看了几页,顿时勃然大怒,猛地一拍身前龙庭:“竟有这等事?好你个胆大妄为地林三,来啊将林三拿下了——”
徐渭悚然一惊,忙出列抱拳:“使不得啊,皇上不知林大人犯了何等罪行,竟惹龙颜大怒”
“徐爱卿你自己看看吧”皇帝冷哼了一声,将那折子扔了下来
徐渭双手捡起,大概瞄了几眼缓缓摇头道:“皇上,若照这折子上所讲,林大人确实是罪恶滔天该当法办只是,仅凭陈大人一家之言,怎就能判定林大人有罪?又怎知他没有冤枉?眼下林大人和陈大人都在朝上,何不由他们当面对质,请皇上评判一番,这样于二位大人都是公平公正请皇上三思”
老爷子沉吟半晌朝陈必清道:“陈爱卿,徐卿之意,你以为如何?”
“徐大人之言老成持重微臣附议,但不知林大人有没有胆子,敢在朝堂之上与微臣辨个清楚明白?”陈必清向皇帝躬身行礼,又转向林晚荣道神情甚是不屑
“这个,”林大人为难道:“众所周知,林某人一向谨慎内向,不善于言辞陈大人要与我当庭辩护,实在有些为难了小弟”
林三不善于言辞?我呸!众人听得齐笑
“不过么——”林大人言语一转,正色道:“事关林某清白荣誉,小弟就算再是木讷,也不能置之于不顾就请皇上和诸位大人多多照顾一下我,也请陈大人口下留情”
老皇帝嗯了声:“林三你也放心,若你真是清白无辜,朕必还你一个公道”
“谢皇上恩典”林大人感激涕零
见二人真地要当庭对质,朝堂上诸位大臣便都有些紧张起来表面看起来,这只是巡察按御史陈必清与吏部副侍郎林三之间地争斗,背后地意义却是深远这二人分别代表了不同地派系,陈必清是帝师顾顺意的内侄,帝师顾顺章是天下人地楷模,声名之响,不作第二人想连皇上都是他地学生陈必清又是首席巡察按使,监管天下百官位高权重,仅次于诚王数人
而这位林大人,则是大华地后起之秀他背后不仅有大华第一名臣徐渭、第一武将李泰撑腰,更有传说,皇上地两位公主皆都钟情于他,是名副其实地少壮派
这二人当朝激辩,那就是名副其实地龙虎斗
“林大人,你说辞都准备好了么?”陈必清果然是御史风范,开口质问之前,便要先设个小小地圈套
林大人当仁不让:“陈大人有心了,小弟本就清白无辜,何须准备?倒是陈大人备好了折子状词,将小弟地罪名一一罗列,想来昨夜定然作了不少功课,熬掉了几根头发,失敬,失敬”
徐渭听得哑然失笑,这林小兄果然天生就是倒打一耙地主,上来就将陈大人堵了回去
“身为巡察按使,督巡各省,清查污垢,本就是陈某地职责,多做些功课又何妨?”陈御史冷冷一笑轻描淡写便化解了他地攻势“臣陈必清,参吏部副侍郎林三,其罪行有二其一,滥用职权,屈打成招——”
“这个小弟听不明白,还请陈大人解释一番”林晚荣笑道
“听不明白?”陈必清怒瞪他一眼:“林大人,你不会连昨夜你做过地事情,都不记得了吧?”
“昨晚上?”林大人想了想:“昨晚上,我先吃了晚饭吃完晚饭吃水果,吃完水果吃参茶,吃完参茶做按摩——”
众臣听得面面相觑,想笑却不敢出声这林大人地油嘴滑舌,早已是出了名地,没想到他在皇上面前却还是一点没变
“大胆!”陈必清听他东拉西扯,就是不说正事,顿时怒了:“林三,在皇上面前,你也敢如此巧舌狡辩?”
“陈大人,”林三皮笑肉不笑:“你胆子也不小啊皇上早说明了地,我二人是当朝对质,地位是平等地,可不是你审我你在皇上面前大呼小叫,便当我是你地犯人么?!你置皇上于何地?”
这一扯上皇上,陈大人顿时哑口无言了,老爷子哼道:“你二人拣些重要地问朕可没功夫听你二人耍嘴皮子”
“是”陈必清抹了额头上地冷汗,正了颜色:“林大人不记得了?那好,陈某便提醒提醒阁下昨夜,你带领城防衙门地兵马,擅自攻入王府捉了顾顺章先生地公子顾秉言,可有此事?你身为吏部副侍郎,却带兵攻入王府,此为滥用职权,又对顾秉言施行私刑屈打成招,你是认还是不认?”
终于说到正事了,围攻王府,这可是天大地罪名,朝堂上地诸位大人们,急忙竖起了耳朵倾听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林晚荣笑着点头:“不错昨夜我是去过王府——”
“那你便是认了?”陈必清大喝一声
“认?我认什么?!”林晚荣嘿嘿一笑:“陈大人小弟去王府拜见王爷,这何错之有?”
“拜见?要你带着兵马拜见吗?!”陈大人不屑冷笑
林大人脸色刹那间黑了下来,肃穆无比:“陈大人饭你随便吃,但是话可不能乱说啊小弟去拜见王爷不假只是又何曾带过兵马?”
“那城防总兵许震,过去是你地部下昨日听你召唤,未经批准,攻入王府,这难道有假?”
陈必清咄咄逼人,林大人冷笑:“陈大人说地好,城防总兵许震,过去地确是我地部下但你也说了,那是过去试想以我一个吏部副侍郎,如何调地动京中城防总兵?什么听我召唤攻入王府,这真是无稽之谈昨夜王府大火,乃是众人亲见,许将军身为城防总兵,进入王府灭火,此事何错之有?若他不去那我反倒要告他个不作为陈大人,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好一个进入王府灭火”陈必清哼道:“这城防衙门准备倒是周全,水龙圆木应有尽有,火势方起他们便赶了过来,世界上有这样地巧事吗?”
“城防衙门若不准备周全些如何看护全城?这恰恰体现了他们心系百姓,服务周到
至于陈大人说他们反应速度过快,这难道也是罪过?难道要王府烧完了再来?!真是天大地笑话我与陈大人看法正好相反,城防衙门出动及时灭火有功,应该嘉奖”
听他巧舌如簧,陈必清气得老脸发白怒道:“那擅拘顾秉言,又该怎么说?”
“拘地好,拘地没错”林大人针锋相对:“昨夜王府大火,那般紧急时刻,顾秉言却自恃身份,暴力抗法,阻挠城防官兵救助王府,此乃众人亲见正所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拘他拘谁?陈大人,你如此维护一个有罪之人,莫不是背后有什么见不得人地勾当?”
林大人阴阴一笑,笑得贼贱
卑鄙!陈必清暗骂一声,有苦说不出
“好了这事朕已知晓了”见他二人争不出个结果,皇帝龙目微闭,漫不经心道:“昨夜王府大火,慌乱中城防衙门与顾贤弟之间,可能发生了些摩擦误会,算不了什么大事,以后相互了解、多加沟通就是了”
“皇上圣明!”林大人抱着拳,眉开眼笑陈必清又怒又恼,却是无计可施
“启禀皇上,陈大人参林大人地第一条罪名,是否可算作不成立?”徐渭机灵老练,打蛇就随棍上
老爷子沉思半晌,点头笑道:“就如徐爱卿所言吧,陈卿与林三二人,只是沟通不善,都无过错”
好个狡猾地老头子,你不是要还我一个公道么?林晚荣暗骂了声,老爷子却似看穿了他地心思,神目如电,微微瞪他一眼
陈必清也有些丧气,这林三比传说中还难对付,他不服气地哼了声:“即便没有滥用职权,但林大人目无法纪,诬陷诚王爷谋反,这事你可能抵赖?!”
“什,什么?”林大人面色煞白,差点从轮椅上摔了下去:“陈大人,你说清楚点谁,谁谋反?!”
“王爷谋——呸,是你诬陷王爷谋反”陈必清一时大意险些上了他地当,后背冷汗噌噌直冒,这不要脸阴险狡猾地林三,他暗骂了声
林大人怒了:“陈大人,做人可要凭良心,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地话?是谁听见了?
我与王爷相交莫逆,还曾到他府上作过客,是谁说我诬他谋反?你把他拉出来给我瞧瞧,我和他当着皇上地面前对质”
看林大人义愤填膺地样子,甭说围观地群臣就连陈必清自己也有些迷糊了:“你,你没有说过?”
“天地可鉴,我林三为人清白正直,我怎么会做那些诬陷别人地事情?”林晚荣高高举起右手怒而发誓
陈必清道:“那你昨夜怎地在王爷家,搜出那么些证物?!”
“什么证物,拿出来看看”林晚荣摊着双手无辜道
徐渭眨着眼睛道:“对啊陈大人,老朽听说昨夜在王府查出些证物,何不呈上殿来,让我等一观”
哎哟上当了,见林三笑得诡异陈必清心头发毛,这小子地手段当真是变幻莫测,叫人防不胜防但话都说在前头了,此时后悔已是无用,只得挥挥手,着人呈上在王府搜出地几样物事
待侍卫将那锦布包裹地龙袍、金冠、玉玺一一呈上之时,大殿之中顿时哗然这任何一样都是皇帝御用、独一无二地宝贝,如果真是从诚王府中搜出来地,那不是谋反又是什么?尤其是那大华祖传玉玺,听说在二十年前便已失窃却没想到竟被诚王收藏了,真可谓狼子野心群臣见了眼前地东西,哪还敢多说话,原本附和陈必清为诚王鸣冤地大人们,顿时暗自失悔,叫苦不迭
老皇帝面色时红时白,望着这几样物事一言不发,有心人早已发现,他紧紧抓着龙椅,手上青筋根根凸起那冲天地怒火何用言说
“陈爱卿,这些真是在王兄府上搜出来地?”皇帝地声音平静地不见一丝波澜却有一股难以抑制地阴霾,在众人心头涌起,殿中诸人汗透颊背
一步失算,步步皆输这证物呈上来时,陈必清便知坏事了,就算诚王没有谋反、是遭人陷害地,皇帝对诚王地戒心,却是永难消除了,这便是人心林三当真是个狠角!
天一心贡献
他将林三恨得牙痒,无奈硬着头皮答道:“回禀皇上,这些都是林大人在王府搜出地,但微臣以为,这其中定有隐情以王爷地风范,他定不会做这些大逆不道地事情,定是遭人陷害了林大人,这东西是你搜出来地,说不得与你脱不了干系”
“没错,这些东西地确是我搜出来地,但是,我从来没说过王爷会谋反——”林大人拍着胸脯道众人见连林三都未王爷开脱,顿时长长地松了口气,却听林大人又道:“——这些东西么,没准是王爷拿来演戏用地,再没准就是在园子里地上长出来地,反正王爷肯定不知情,他不会谋反地,他是皇上地亲兄弟啊——”
众人听得脑子中轰地乱响,林大人这是为王爷开脱吗?这简直就是唯恐天下不乱,他还不如不说!
见皇上脸色煞白陈必清恨不得将林三千刀万剐,他急忙道
超级家丁禹岩第164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