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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史大人辛苦了17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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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史大人辛苦了!作者:肉书屋

长史大人辛苦了!第17部分阅读

“第一策,臣建议圣上修百家之姓。”

“百家之姓……”昭帝问道,“这是何物,作何之解?”

韩苏回道:“门阀世家由来已久,根深蒂固,以至于世人只知严、陆、周、郑,却未必知道于大昭有功的功臣勋贵,甚至我大昭皇族。故而臣建议圣上修百家之姓,以官职高下定等第,圣上九五之尊,皇室当为一等第一;而左相、开国公,为百官之首,当为二等第一;右相、肃国公等,可为二等第二,百官自上而下以此类推。”

“这样,一来可让万民知晓,尊卑高下;二来,各世家乃是凭本事入内,譬如左相严家,便在百家二等第一,可不依旧是风光如前,至于其他各家,也是各凭本事。只是所修只有百家,而大小世家不知凡几,若是不满排名靠后,或是压根没入其内,也可激励他们,当尽全力为君上分忧。”

而韩苏没明说的是,若是一概打压,士族反而小瞧皇家,可如今独独左相严家超然不变,其他诸家则各有变化,官职差的,甚至不在百家之内。

这固然不可能就此破坏了他们的利益体系,但心内却多少还是会有些介意,更甚至于,一些小的士族,为了家族发展,投靠皇家也不是不可能。

这些当然不用明言,昭帝领会得。

“好。”昭帝果然赞道,“此策准了。”

韩苏道:“第二策,臣建议圣上立太学,修建皇家书院。”

“修百家之姓,乃是期望天下百姓不要只知世族,不知皇家。然而名门世家族望已久,人心思旧,单是修百家之姓恐怕收效甚微。”

“而这个时候,圣上应当做的,便是彰显德行,惠及于民。我大昭承继前朝尚文之风,但限于条件,贫寒子弟多读不起书,或是求学无门。而圣上若是能立太学,不论门第出身,只论心性、品德、才华,请名儒教授其才学,且圣上、太子、及其他王子也可偶尔前去听学,圣上若能亲自偶尔教导一二更好,甚至成绩佳者,圣上可亲自嘉奖。”

“太学收人严格,人数自然有限,所以圣上还应当修建皇家书院。如今寒门子弟读书最大的忧虑,怕不是‘纸贵于粟’,而是一书难求。各大家族敝帚自珍,平常书籍尚且轻易不愿外借,更遑论古籍孤本了。圣上可设书院,不教学生,却是专门收藏百家书籍,古籍孤本也可着人抄录了放置于内,大开方便之门,免费供莘莘学子抄录学习。”

“此二事若成,无论太学学生,还是受书院恩惠的学子,都必定会感恩戴德,忠心以报圣上。而百姓,也定然赞颂圣上的仁德。百姓之首,便无人可忽略质疑。”

“大善!”昭帝狠狠一拍御案,叹道,“此策也准了。”

韩苏吸了口气,继续道:“第三策,臣建议圣上实行殿试。”

昭帝眉头一皱:“殿试?何解?”

韩苏道:“我大昭科举考试,是由礼部拟定名次,然后吏部考核授官,因此每科的进士便以考官门生自居。”

昭帝点头:“不错。”

韩苏道:“我大昭文臣本就承继前朝,且士族子弟居多,就算不是士族出身,却又有师长之谊,就像‘门生故吏遍天下’的袁家一样,这样的关系网不可谓不牢靠,圣上也是因此举步维艰。”

“因此,臣建议圣上,在省试之后,加开殿试。所谓殿试,便是所有省试所录取士子全聚于金銮殿,由圣上亲自拟题,亲自监督考试,亲自批阅,最后,再由圣上亲自拟定名次,钦点三甲。”

昭帝问道:“不知有何用意?”

韩苏回道:“殿试以后,可取消吏部考核,直接授官。此批人,不可再如往年,对考官称师门,或自称门生。圣上可宣告于天下,凡于殿试出身的人,皆为天子门生。那么,他们感激忠诚的人,自然也只有圣上了。”

昭帝猛的起身,沉声叹道:“好、好,果然好策!”然后就那么站在那里,细细思量。

直等了二刻之后,方才遗憾道:“可惜,还不够。”

说完,若有所思的看向韩苏。

果然是人心不足。

韩苏抿了抿嘴,心内牢记林滤的嘱咐,筹码已下,而在昭帝心中,自己的分量恐怕已经足够了,剩下的底牌,却是不能轻易拿出来,现在已经不妙,再继续下去,恐怕就更难脱身了。

韩苏满脸惭愧:“剩下的,臣虽然有所灵感,却还不得要领,请圣上宽宥一段时日,臣定当尽心竭力为圣上分忧。”

“哦?”昭帝嗤然一笑,眼睛晦暗难明,“是为朕分忧,还是为林滤分忧啊?”

果然是伴君如伴虎,君心难测,转眼就翻了脸。

韩苏不免想到,自己当初刚刚拟出这些策令的时候,林滤对自己说还不到时候拿出来之时,又交代的一些话。

“韩苏,若有一日,我皇兄召见你,你一定要记住,在他的面前,你可以坦陈钟情于我,但是,你的忠诚,却只能属于他。”

“同样的,若是他看中你,想要授你官职重用于你,哪怕你要拒绝,也一定要表明,你是永远忠诚于帝君的,哪怕不入朝堂,也不敢忘记为君分忧。若是实在推却不过,哪怕要违心接受,也千万不要让他对你的忠心有所怀疑。”

“殿下,这是为何?”

“我太了解哥哥了。我的这个兄长,身为守成之君,却立志做名垂青史的圣君。但他前有先皇开拓疆土、建立大昭之功的压力,即位之后又频繁受到文臣世家的掣肘,他虽然没说什么,恐怕心里却不是一天两天想要除掉妨碍自己的这些障碍了。”

“也因此,他更需要自己的力量。你屡次展现自己的能力,他怎么可能不想收服你。你以为他单是因为你家世门第不行,而不满意你?恐怕他更恨的是,你没有如周陆那般进取心,没有施展才华、大展拳脚的想法。于他来说,他会认为,那是因为在你心中,帝君还不足以使你臣服,所以才不愿为他所用,不愿倾尽全力,这是对他志向能力的否定。”

“在这个时候,若是你还表现出忠心于我,不要说你帮他解决士族之患,哪怕你将刀勒打下来献给他,他也必然记恨你,宁可赏赐你异姓王,也定不会让你如愿。同样的,怕是也不会让我如愿。”

韩苏一怔:“怎么会?他那么宠爱你,又是你嫡亲的兄长。”

林滤平静的说道:“他是我的嫡亲兄长,可他更是大昭的君王。”

“每个人都应要牢记自己的位置和本分,才不会沉迷于一时的荣辱之中,宠辱不惊,方为长久之道。”

林滤随即笑道:“人无完人,我哥哥虽然有这么个缺点,不过只要注意避过,就没什么大碍。就其他而言,他的确有成为贤明君王的资格。”

思及此,韩苏回道:“当然是为圣上分忧,而公主殿下,臣则是担心她思虑太过,伤了身体。”

“哼!”昭帝冷笑道,“那为何不愿入朝为官,为朕效力!”

韩苏还未开口,昭帝冷声又道:“可不要再拿那套资质愚钝的谎话骗朕!当朕是三岁孩童吗?!”

“圣上明鉴!”韩苏连忙说道,“臣、臣不敢欺瞒圣上,臣是真的不善官场权术、派系倾轧。臣很惜命,又怕死,一生惟愿安稳喜乐,又没有什么大志向,最讨厌殚精竭虑,向上谋划。臣只要薄有家资,家有贤妻,游山玩水,逍遥自在……”

“蠢材!废物!”韩苏话说一半,便把昭帝气了个仰倒,再也听不下去了,一册书卷砸了出来,“你个不思进取,胸无大志,白费一身才华的蠢货!林滤怎么会喜欢你这个、这个……”

昭帝这个半天,竟不知该如何形容好了,咬牙切齿道:“你这么没用,朕一定不能让林滤嫁你了!不然,你逍遥快活,哪里还记得为朕分忧?岂不是在糊弄朕么?”

韩苏心里一紧,心思急转,连忙想林滤的交代。

“你记住,我哥哥有个弱点,他虽然自负圣明之君,不屑于逢迎拍马,但是,只要是人,哪个不爱听恭维的话呢?所以,若是看他气色不对,你只要口口声声的咬定,自己虽然有违他意,但忠君之心却是绝对不容质疑的,且越是坚定不移越好,不要怕他不信,你反而要做到迫于君王威势之下,却依旧理直气壮,死不改口,事便成了。”

“我哥哥毕竟刚即位,所以此举定然不会有失。若再过几年,那才是真的君心难测,便不好说了。”

林滤既然这么说,那便是有绝对的把握。

韩苏心里大定,依林滤之言说道:“‘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臣虽不才,没有大志向,又贪图享乐,却也是听取圣人教诲长大的。臣虽然因忧虑自身,不敢居庙堂之高,但在江湖之远,又怎么敢忘记君王的忧愁。”

昭帝沉默不语。

韩苏心内大急,却也不敢表露出来,只按林滤说的,保持谦恭谨慎之色的同时,隐隐透出一丝委屈不服。

昭帝幽幽说道:“你口口声声说为朕分忧,却又不愿入朝辅佐朕,让朕怎么相信你?”

韩苏一咬牙,猛然躬身拜道:“臣不愿说什么花言巧语,我儒家子弟,也不谈什么心魔谶言。臣不愿入朝为官,乃是因圣上不缺臣一人,臣又实在不适合那里,恐怕只会给圣上添乱,而臣在外对圣上更有用处。若是他日,圣上用得着臣,臣唯有一句……”

“平时袖手谈心性,临危一死报君王!”

室内充斥着诡异的静谧,昭帝不说话,韩苏躬身不起,甚至不敢抬头,冷汗顺着鬓角隐秘流进脖颈之中。

良久,昭帝终于开口:“听起来……也不错。”

随即,看了韩苏一眼:“你起来吧,前面三策很好,你不用急,反正单是这些都要耗费不少时间。”

昭帝微微一顿,说道:“若日后你将此事办成,朕也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韩苏眼神微闪,又道:“臣定当尽心竭力。臣还有一事,请求圣上。”

“说。”

“圣上修建皇家书院,惠及天下学子,乃是仁德之政,臣愿意将内府份子所得银钱,以林滤公主殿下的名义,资助书院,为学子谋一分福利。”

昭帝眉毛一挑,转眼细细打量韩苏,韩苏一脸诚挚,昭帝终于消去了心中的最后一丝芥蒂,露出满意的神色:“好,你果然是说到做到。你放心,朕金口玉言,自然也不会更改。”

韩苏心内顿时一松,偷偷喘出一口气:幼月啊幼月,你果然最了解你的兄长。

寒梅映雪,踏月而归。

韩苏的园子一向无人,帝京如此,温泉宫也一样。而在如此清冷夜晚,林滤却身披一件银白狐皮大氅,沐浴如水月华,立于寒梅树下。

不用想也知道,公主殿下定是在韩苏被帝君召见的那一刻便接到了讯息,然后专程等于此处的。

韩苏本因为这清冷夜晚,而冻的隐隐发抖,可此刻,看到了这位并没有露出焦急、担心神色,依旧平静如常、娴雅如常,甚至比月色还要来的淡漠的公主殿下,心里却说不出的柔软温暖,恨不得化为一汪春水。

未待林滤开口,韩苏一反常态的伸出胳膊,满满抱住了公主殿下,脸埋在对方的脖颈与大氅蓬松的皮毛之间。

林滤一怔,却并没有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长史大人才终于瓮声瓮气的在她耳边唤道:“幼月……”

“恩?”林滤摸摸对方的头发、耳垂,应声道。

“你一定不能抛弃我啊,”长史大人深深吸了一口公主殿□上的体香,手臂忍不住又紧了紧,“我现在真的一穷二白,下半生只有吃软饭这条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崩溃,我竟然写了一夜。我到底多没用,打字有多慢,查资料浪费了多少时间才如此啊==拉开了向世家开刀的序幕,当然,这不会是主戏,所以,确切的说,是拉开了长史大人与昭帝的交易,为娶媳妇儿打基础的序幕~我去上班了,之前的回复等晚上吧~

乖,叫姐姐

壬戌年春节刚过,又加上热闹非凡的元宵节的热潮,虽然此时与温暖压根儿搭不上边儿,但毕竟已经到了名义上的春天。

被圏了一个冬天的帝京少年们,再也耐不得性子,轻裘宝马,呼朋唤友,在帝京街道上呼啸而过。

一时之间,帝京的各大酒肆、花街,再次出现了日日客满的景象,让各大店家都止不住的喜上眉梢。虽然比不得去年全国士子进京赶考的繁荣拥挤的景象,但是如今这种程度,已经足够生意人家合不拢嘴了。

同样合不拢嘴,正翘着唇角望天傻笑的还有韩苏韩长史大人。

去年的此时,她刚刚中了进士,还宅在法严寺喝酒看梅花呢,说起来,法严寺的老梅长的的确不错,倒是可以与公主殿下故地重游,前去看一看啊。

当然,之所以想起法严寺的梅花,并不是长史大人忽然感慨平生,起了忆苦思甜的心思了;也更不能可能是忽然想要补上以前蹭吃蹭住的香油钱。

长史大人时常以一清二白自诩,尤其在为了媳妇儿咬牙贡献出自己未来几十年的资产之后,所以提起香油钱,她只会想起和尚们的塞钱箱。

大师们比自己有钱多了,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长史大人不趁夜去扣菩萨的金身已经是相当克制了,当年穷的狠的时候也不是没考虑过这事儿。

那长史大人的心思是从何而来呢?

提起一年前,韩小长史就禁不住的低头点着指头算上一算,还有那么一小段日子,就是自己与林滤相识一周年了啊。

这是一个无法忽略的问题。顿时,无论是古代文人才子、还是现代文科生,两个时代的文人都从骨子里都去不掉的浪漫情怀顿时产生了共鸣,在小长史身上发酵、膨胀开来。

看来,春风不但吹的帝京子弟春心萌动,顺便也刮起了长史大人的少女心。

可惜的是,有些人天生和浪漫绝缘。

“没空。”林滤手捧书卷,正专注的看着,头也没抬的说道,“而且生病的时间到了,再不生病会有大麻烦。”

长史大人怔了怔:“什么麻烦?”

林滤忽然抬头看了长史大人一眼,然后抿了抿嘴,若无其事的用一种微妙的口吻说道:“再有半个月就是我的生辰了,虽然因为要为先皇守制二十七个月,不能大肆操办,但是我那些人来疯的皇兄们岂会轻易干休,肯定会想了别的法子折腾,我自然是称病不出的好。”

竟然被自己宠爱的妹妹称作“人来疯”,以此可见,往年的几位王爷闹的有多不靠谱。

不过,韩小长史惊讶的不是这个,而是……

“半、半个月?殿下的生辰是那一天?”

林滤愉悦的笑了起来,意味深长:“就是二月十二的花朝节啊。”

轰隆!一道天雷砸到长史大人的首级之上,应接不暇,天雷阵阵,直把韩小长史雷的头晕眼花。

一时之间,长史大人说不出的悲愤:林滤竟然比她大了一个月!

自己还曾因为对方未成年而纠结不已,自己还总是一副我心理、生理年纪都比你大的姿态。

长史大人忍不住捶墙,这让她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韩苏一脸木然的看着林滤,为今之计只有寄托于林滤不知道自己生辰上了。

林滤不知道吗?怎么可能。

公主殿下早就把长史大人调查个底儿朝天了。

正是因为知晓长史大人的生辰,才更加对平日里,明明比自己年幼、明明就一副天真单纯的样子、却偏偏还自以为很成熟、以年长者自居的长史大人好笑不已。

到了今天才真正明白,感情长史大人压根不知道自己生日,就自认为自己比她年幼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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