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说出来的话又与他的面部表情格格不入,骇的面店的老板腿脚颤抖,连面的分呈都比平日里多出了一
倍。
“吃掉。”
木小锦便是被这么莫名其妙的按在在凳子上,然后看着面前那比自己的脸还要庞大的面碗,上面还
飘着大块的鲜嫩的牛肉片,和一个和她此刻心情样圆滚滚的卤鸡蛋。
元子攸坐在了对面,肩上还坐着元子钰。
木小锦馓馓愣住,刚才在春分楼走的太急,吃了少许,所以,现在他是想要怎么样?因为担心她饿
肚子,所以还特意带着她来吃阳春面?
她实在是不明白他的脑子里是在想着什么东西,只好抬眸瞪着他,却发现他已经侧脸看向其他的地
方,一张脸冷若冰霜,和他脑袋边上的元子钰粉雕玉琢的笑脸形成了孑然鲜明的对比。
“小哥哥,快吃啊,我爹爹就是这样,你曾今救过他的命,还做了好吃的稀饭大饼给他填饱肚子,
他这在报恩呢,只是偶尔有些害羞,你别介意……“
还未说完便是被“报恩的某人”狠狠瞪了一眼。
可木小锦却像是终于找到了问题的出口,虽然这个出口很是怪异,可终究是能让她绕的出去的理由
,总是比想象是因为这个男人对自己有意思,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来的让人能够接受。
木小锦一口一口的吃着那大碗的面条,可吃进嘴里,却是尝不出什么滋味。
她神色复杂抬眸的看了一眼面前的一大一小,心里忽然便有了一些芙名的预感。
说不出,道不清,越理越乱的情绪。
她总是会把两个人叠在一起,甚至连夜晚的梦境也有了温度。甚至在梦里,那些涌落的眼泪被渐渐
拂了去,五年未,她第一次{殳有在无尽的冰冷之中惊醒,{殳有在那无尽的幻觉中哭到天亮。
而这一切,便是这两父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之后。
可是又怎么可能呢?
一个元子攸,一个元子钰,还是谢天砚口中赫赫有名的人物,而他的面上若是有易容的痕迹,谢天
砚是鬼医,又怎么会认不出来?
她思念的那个人还在遥远的天边忙着选妃,忙着征战,每时每刻她都能从说书的先生嘴里听到关于
他的不同的消息,他又怎么可能带着孩子来寻她呢?
木小锦也觉得古怪又可笑,便微微垂了眸,不愿去想。
看着她埋头吃东西,元子攸才缓缓撑起了下颚,用眼帘之下的黑眸幽幽的盯着她,逆着光,看不清
他的情绪。元子钰满目同情,不禁用手轻轻的去安抚他可怜的老爹,真是笨蛋。
“摆戏了,摆戏了……狗嘴先生回来了ii快去看i“
突然,一群小孩从旁边跑过,一个一个拿着糖葫芦和零花钱便是朝着不远处的说书先生的店门里跑
去,说书先生刘狗嘴终于出远门回来了,而他每一次出门带回来的八卦很新鲜很粉嫩很精彩,孩子们迫
不及待都滚滚而去,连带着许多常客也早早跟去,抢一个好位置。
木小锦也不禁抬头,这许多年来听说书也是唯一能知晓花玖卿的捎息的途径。
可现在,她却突然不想去听了。
花玖卿选妃,这件大事被世人相传,这一次说书的内容必定也和这件事有关吧?
她只会越听越难受,还不如吃这可以填饱肚子的面条,以慰藉心灵的无限空虚。
想念便是会让人生不如死,她自作自受,自讨苦吃,可是她又舍不得他难过,那些悲伤的,痛苦的
,就让她一个人承担,何必拖下他们一起下水?
木小锦又埋头吃面,面太多,扬、什都溶了进去,只觉得越吃越多,食不知味。
突然,面前的人猛的站了起来,她还未来得及反应,筷子还夹在手里,又如刚才一样被抓住了手腕
,提了起来,拖像了外面。
“做什么?!”她有些生气了。
“听书。”简洁又霸道的回答。
“我不去!!”
“……我要去。”
“……”你要去听,跟我有半文钱关系么。
木小锦却发现自己已经被拖到了书堂门口,那秀气却力大的男人甚至一脚已经垮了进去,回眸看着
死也不愿意进去的她,秀气的眉头有那么一丝不悦。
“已经{殳有位置了。”她脱口而出,竟有那么一刹那忘记了自己可以用暴力未抵抗这样的强迫行为
于是元子攸唇角便浮起一阵诡异的笑,手掌一提,将木小锦整个抱了起来,径直跨进门槛,声音若
云谷般飘渺却笃定:“……有。”
这一次的堂子做的很满很热闹,可元子攸的位置是最好的,最前排最中间的,单独的一张檀木香桌
,连垫子也是上好的丝绸软垫,而桌上面摆满各式各样的零食点心,都是才刘狗嘴差人去买回来的。
两锭金元宝便轻松的让人毕恭毕敬的来迎接,就算客满了也能摆出最好的位置,一句”饿了”便能
让人心甘情愿的奉上若干食物。
元子攸似乎就是这么一个人,习惯了挥金如土,习惯了别人的点头啥腰,就算遇到什么事依旧可以
气定神闹,仿佛他天生就是一个纨绔的贵公子,{殳有一点的烦恼。
而那些零食点心,毫无疑问的全部堆在了木小锦的面前,而且依旧被某个人一脸面瘫的命令她“吃
掉”。
“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听书。”元子攸气定神闲的将一粒话梅放进了元子钰的小嘴里,将心爱的儿子抱在怀中,摸着他
绒毛一般的头发面色淡然。
而这一大一小俊美男性的出现依旧引孟浪的引起了若干听书者的窥探,那些规矩坐在角落的千金闺
阁女子纷纷暗选秋波,甚至已婚妇人都免不了多瞧两眼,而这样的视线却被阻隔在了他淡定的气场之外
,以他周围两米之内,仿佛就是他们的三人世界。
戏台子上已经装点完毕,这一次狗嘴先生出场特别华丽,兴许是这一次有贵人前未捧场,心里得意
,甚至换上了最珍贵的狐裘袄子,天空有花瓣洋洋洒下,木小锦只觉得天雷滚滚,就算这样,堂子里的
大半视线却依旧集中在他们的身上,她想要离开,却是被猛的抓住了手腕,元子攸漆黑的眼睛飘着淡淡
的威胁,她越是想要抽离,他便越是箍的紧,众目睽睽之下,眨眼看去竟像是打情骂俏,只是两个男子
,一美一丑,天壤之别,让人免不了探充。
木小锦不想引人注目,只要咬牙端坐下来。
元子攸这才淡淡的松了手,将视线落在了戏台上,不再说话。
而说书的门厅里,也不知道何时站了一个清俊的男子,他安静的靠在最角落,目光落在最中间最引
入注目的三个人身上,唇抿出了一条几不可察的弧线。
“话说,这一次最今天动地的可是有两个消息!!”刘狗嘴神色洋洋洒洒的照常开篇,”此次远门
,可是历经千辛万苦,才和那东西来往的商队套上了近乎!且说第一个,那是两大帝国之一的西泱ii
传说那西泱七皇子身世离奇,曾今在帝国珀残城里居住过呢!i!而且啊,听说,还和那珀残城死去的
王妃有一腿!!”
台下一阵唏嘘,刘狗嘴说的神乎其技般,故作神秘道:“你们知道珀残城王妃是怎么死的不t人人
都说是难产死的,那可不一定,说不定就是那珀残城的王发现王妃给自己带了绿帽子,在小皇子生下来
之后便一一”他狠狠的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姿势,让台下之人也跟着一阵小小的惊呼。
木小锦冷笑:“胡说八道。”
元子攸慵懒的侧头过来看着她:“那你知道真相t“
木小锦抿了唇,只闷闷的哼了哼。
而台上刘狗嘴继续认真的说:“其实,你们都知道,这男人啊,就是嫉妒,就算再宠爱,一个帝王
还不是要三妻四妾‘都说那珀残城的帝王为亡妻守了五年,其实不然ii”他一拍板子,台下也跟着一
惊一乍:“有内部人士透露,帝王也有烦恼的,他其实是有那个方面的原因,所以才会不纳妃……”
底下有人吼:“那为何现在就可以?”
刘狗嘴又一拍板子:“那不是花了五年时间治好了么?”
底下又一阵唏嘘。
元子攸却笑了。
木小锦几乎是第一次看见他如此的笑,差一点错愕的以为他是生病了或者是抽筋了。可花玖卿是不
是那方面的问题,她知道的最清楚不过,那每日每夜的纠缠,若还叫做那方面有问题……估摸便是太强
大的问题。
“其实我说的第二件大事,也和珀残城的帝王有关ii”刘狗嘴眯着眼睛,突然拿出了一把折扇,
台词荒腔走板,底下的人却依旧听得极其认真。
这被传说为天底下最漂亮的王的私事,总是让人关注的。
“你们都知道,这一次的选妃大会罢?那可是美人辈出!!连东土国的最美丽的公主都进去了,听
说那舞榭歌台上,美人舞姿一个比一个漂亮,等候的秀女成群结队,队伍都排到珀残城之外去
了!i!”
木小锦的目光渐渐黯然。
元子攸抿唇靠在了软榻上,眸色停顿在她的侧脸,她太过专注,一点儿也没发现。
“听说,这~次似乎要充裕后宫,把三宫六院都全部填满,啧啧,那可要多少人啊,三千佳丽,那
可都是精挑细选,个中尤物ii连我搭伙的商队也有将女儿进去了的,甚至还入选了秀女,若是运气好
,还能混一个宫妃呢ii”
刘狗嘴说的天花乱坠,可语气十分笃定,几乎是拍着胸脯打包票,让底下的人一个一个听得认真至
极:“你们知不知道,珀残城一个宫妃就可以有多富裕?那年珀残城帝王花玖卿大婚的时候,有人可是
参观过的!那红毯铺地,上面撒的全是珍珠玛瑙!!那盖房子的钻头都是金子,那房顶上的瓦片都是碧
玉!i!那里简直就是金银窝,随便在旁边捡一个什么东西都是价值连城,够一户普通百姓用上几年
了!!”
众人眸色里便是有了艳羡之色。
甚至刚刚还把视线落在元子攸身上的女子们现在都是一副向往的神色,若是进了珀残城,甚至得了
帝王的宠幸,那这一辈子便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刘狗嘴折扇一摇,已经说的情绪激动了:“甚至听说,珀残城的帝王已经宠幸了好几个宫妃,现在
就留在深宫里,日日欢畅,每日换一个,被宠幸的妃子都得到很多很多的赏赐ii估摸不久之后,珀残
城便不会只有一个小皇子了,那被宠幸的宫妃指不定每个都可以怀上一个呢i母凭子责,正牌王妃又死
了,万一哪个先生出来个儿子,日后就是那个后位的不二人选iii”
木小锦的神色终于完全僵硬在睫毛之下。
眸色一点一点的被掏空,直到最后的一点气息被夺走,轻轻颤了颤,却什么也投有。
她以为她会哭,可是到了现在,她才发现,她已经疼的哭不出来。
“哦i对了i连西泱国都进去了公主呢?这两国联姻,里面指不定有什么阴谋,不过倒是听说,西
泱的七皇子也即将继承帝位,独当一面呢,他身旁王妃的位置可是空着的,而且又年轻又俊朗,无论是
哪一个,都是煞羡旁人啊iii”
后来他又说了些什么,木小锦是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她安静的坐在软垫上,脑子里面乱哄哄。
她甚至连从这个地方仓皇逃离的力气都{殳有了,只觉得浑身没力,连挣扎的心隋都暗淡了下去。
而就在这时,手掌忽然一暖,被人紧紧的握住,却是元子攸。
他没有看她,只是攥着她的手,低头去抿了一口清茶。喝了一半,缓缓放下,低声道:“我的娘子
,她也叫做八宝团。”
木小锦抬头看着他,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这是她这辈子听过的最不好笑的笑话,可他的手指
握的死紧,不松开一分一毫。
他顿了顿,微光在他的侧脸上落下一道弧度,刹那间便是惊异天人一般瑰丽轻柔,他依旧投有看她
,只一字一顿道:“可她已经死了,钰儿差一个娘亲,他很喜欢你,所以不管你以前爱慕的是谁,你现
在必须忘了他,和我在一起。”
第四十章想要的东西(三)
木小锦怔怔的看着元子攸。
好半天,她耳边的声音都是消失了的一般,手指被紧紧的攥着,指间什么的温度都随着身体传过来
,她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漆黑一片,她却什么也看不到。
刘狗嘴和周围的人似乎都在说着什么,那些笑着的,惊讶的,各种各样的表情像是蒸发出来的一张
一张脸,在四周像是扭曲,晃荡。
直到终于回过神的时候,木小锦只觉一个激灵,全身毛发都竖了起来,死命的便要将自己的手从他
手里抽出来。
“只要死我想要的东西,无论怎么样都会成为我的。”
元子攸转头托着下颚看着她,一字一顿的说着。
怀里的元子钰似乎是睡着了,安静的躺在他父亲的怀里,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木小锦脸上的表情十分勉强,几乎再差一点她便是要忍不住的发狂起来,“放开我。”
元子攸却垂下了眼帘,慢慢的将她已经挣扎出来的手指又一根一根的抓回去,放回手掌中扣好。
他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她的,在她掌心中轻轻的摩挲,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我是一个自私又自大的男人,我所爱的,便要给她最好的,无论是钰儿,还是……她。”元子攸
轻轻的抿了唇,眉间渐渐聚拢了一种温柔的薄光:“只要我决定的,这一辈子都不会改变,无论那个人
愿不愿意,她都无法摆脱我……就算她老做一些蠢事,不过就算她再蠢,她也是我的……你懂么t”
木小锦的喉咙仿佛一下子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她手脚冰凉,心底有浪潮疯狂的汹涌而上,眼前的
一切都仿佛变得模糊不清,混沌凌乱,几乎便要跨提。
她不明白他究竟在说什么,她更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宣言意味着什么。
他爱的那个她和自己又有何干,他要给那个人的东西又和自己何干?
木小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沙哑:“……我不懂。”
“总会懂的。”
元子攸顿顿道,像是在呢哺,又像是在认认真真的说给她听:“你总有一日会懂的,属于我的东
西,永远都逃不开。”
木小锦咬牙看着他:“疯子。“
然后突然使下狠劲,将自己的手猛的从他手掌里抽出,力道太大,那手指的痕迹在皮肤上烙出一
道红痕,鲜艳又剌目。
她飞快的站起来,然后朝着门外逃去。
众人的目光不知道何时便早已经集中在他们两人身上,从俊美男人拉着矮小男人的手,而矮小男
人说着戏折子里那句常用的暧昧词句“放开我“的那一个侨段开始,便是比刘狗嘴说的书都要精彩上许
多倍。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矮小男人突然挣脱跑了出去,众人的视线便又都集中在了俊美男子身上,
看着他气定神闲的轻轻抿了一口茶,将怀里熟睡的孩子抱紧了些,才慢慢悠悠的站起来。
身形自若,白衣翩翩,他走了几步,突然回过头来,向着台上有些呆滞的说书人扔了一个东西,
浅浅一笑:“……说的不错。”
而后便是缓步离开了。
那清浅的身形明明便是如此引入注目,可有好事者追出去看,却又再也看不到他的影子,像是融
进了人群里,又好似从来没有出现。
而正在努力回味“自己究竟哪里说得好讨了这为大官人开心“的刘狗嘴的怀里,安静的躺着一块
金元宝,金灿灿的散发着它自己的光芒。
木小锦仓皇的逃离说书堂的时候,脑子里依旧轰隆隆的像是炸开了的雷,将她炸得六神无主,惊慌
失措,自花玖卿以来,便没有人可以让她慌乱到如此的地步。
那突如其来的像是告白一样的东西,像是莫名奇妙的将一种固执的情感强迫的加在她的身上,可那
样的情感又是认真的,从那语气,手指的温度都在告诉她,他所说的话,都是认真的。像是本该属于她
,却又要用另外一种方式说出来。
就是这么理所应当的语气,才让她更加的惶恐不安。
他究竟是谁。
他来他身边,究竟又是为了什么?
人的一生很长很长,木小锦却始终不明白人与人的相处模式,她总是看不透那些被隐藏起来的东西
,就比如现在,一个莫名而来的男人笃定的告诉她,不管她以前喜欢的是谁,她必须忘了他,和他在一
起。
花玖卿的在她心中的分量,又怎么可能用忘记或者不忘记来衡量。他也许的便是种在了她的心里,
在她内心的深处刻下了属于他的印记,擦不掉,抹不去,生了根,发了芽,甚至结了果。
明明如此肯定,可她偏偏就是如此隍恐,如此惊惧,对于这个名叫元子攸男人从心底的深处生出一
丝不安,然而并不是厌恶的,可也并不是喜欢的,他的气息和那个人太像,有时候,竟然便像是一个人
木小锦蹲在那颗巨大的树上,遥望着远处天边银白的雪。
白茫茫的一片,如今却怎么也抚平不了她紊乱的气息。
想着当年,她第一次来到花玖卿
缠上小逃妃:我的王,别太坏第2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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