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薛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再说一遍!”
薛皇后放声大笑“哈哈哈!薛恪,果然这等行径是你一手策划。你这败类!竟然还妄害兄长,简直丧心病狂!”
“你,你们—”薛恪气得两眼发昏,胸中一口甜性涌了上来。
薛洹之如同五雷轰顶,呆滞的立在原地。怎么会这样?
屋内,廖其珍气得直骂“逆贼!罔顾人伦,犯上作乱的逆贼!当诛之,诛之!”
方敬和董学成则看向林珂,林珂回视他们一眼。三人各自会心。
“薛渭之!薛凝之!”薛恪咬牙切齿。竟被两个小辈给耍了!
你不仁,我不议他冷笑道“冲进去,抓住里面的人,尤其是安皇贵妃娘娘。”
皇城午门外,薛渭之振振有词的痛斥着悲愤。薛凝之一身素衣,悲痛欲绝。白发苍苍的晋国公薛惟,昏迷的躺在一张床板上,被抬到了路中央。
“三叔今日必定要给我们个说法!”薛渭之大叫道“内内阁诸位大臣前脚被召进宫,他后脚就毒翻了我的老父,有私下带着御林军包围宫廷,他安的什么心!”
永泰侯一看那昏迷在床板上的薛惟,心里就知道坏了。薛家这两个小的一定是暗中下手,来砸场子的。
胆敢这个时候来砸场子,还明显的将他们的一房摘了出去。难道说,他们和顾缉达成了协议。
可在怎么说,这也是薛家人,永泰侯心中七上八下,最后干脆一挥手“把人都给我帮进来,带到里面去!”让薛恪自家头疼去。
御林军和禁卫军将这几人带进宫廷的时候,不少机灵写的,心里已经开始打鼓,琢磨着退路了。
天色渐明,京城里一片安静。只闻踢踏的马蹄和沙沙的脚步声。叶明净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皇城城墙下。
古老的皇城从睡梦中醒来,叶明净沉默了一会儿,朗声喊道:“城里的人听着。孤乃大夏朝储君太女叶明净。昨日傍晚,孤的父皇召见内阁众大臣以及后、宫嫔妃等,交代后事,已然大行。本应敲响鸣钟,昭告天下。无奈有刘氏常安与薛氏侧卿心存歹意,竟带着私人兵马妄图逼宫。孤费尽万苦,才逃离出城。”
“父皇临终前将虎符交与孤,孤方才在武成伯的协助下,调集兵马,赶回皇城。不料,守城将士都已被收买,竟将孤拒之门外。孤好不容才杀之此处。将士们!你们是大夏朝的子民,大夏的将士。难道要陪着这些犯上作乱之辈谋反吗?还不快快打开城门,迎孤入内!”她冷眼环视一圈,确定城门内外的人都能听见之后,运足气道“倘若不开门,一律照谋逆之徒处置。杀无赦!”
御林军和禁卫军的士兵们统统犹豫了。谋反要被诛九族,这是这个时代每一个老百姓都深深的刻在脑海中的条令。如果这个女子说的是真的。他们在此阻拦,就是全家人送命。众士兵们将目光投向了几个将领。
“她在胡说——”一个尖锐的叫声从门楼上传来,刘飞云恰好赶来,大声叫道“真正的太女还在皇宫中,他是假的!”
叶明净冷笑一声,拉动手中的长弓“嗖”的一箭向着门楼上的活靶子飞去。
刘飞云手中剑一挥,磕掉了那只见。结果第二支见夹着呼啸的风声已经到了面前,巨大的力道将他牢牢的钉在了身后的木头门上。立时断了气。
第二支见识计都用孥射的,射程和力道和第一支有着天壤之别。
叶明净自语“我忍他很久了。”
守城一方的众人齐齐呆住。
“孤不喜欢废话的人”叶明净的声音再度响起“你们打开城门,就足以证明你们是受人蒙蔽。孤定不予追究。”
众人沉默。突然,人群中跑发出一个喊声“那是殿下,我见到齐世子了。是殿下!”
齐靖和江涵从队伍里走到前方,齐靖拱手道“诸位,这位的却是我大夏朝的储君,太女殿下。如今,应该已是皇上了。”
一个守城将领猛的挥刀,砍翻身边的同僚,大叫:“我相信是殿下!打开大门!”
他身边就有不少亲兵纷纷喊了起来“这个是真的,我们就逃过一劫,若是假的,咱们开不开门都是一个死字何必呢?”
里面哟脑子灵活的人迅速理清了弯弯绕绕,这个自称是太女的人,身后跟着武成伯的大军。她若是进攻起来,他们一个都别想活命。
“开门。开门!”士兵们争先恐后的去推开三扇午门“我等恭迎陛下回宫!”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章杀戮(下)
沉重的三扇正门大开,拳头大的铜钉在初晨的阳光下闪闪发光。士兵们全体下马。叶明净骑在马背上,高高在上的从中门走进皇宫。
这座宫殿历时四百多年,叶明净是第二个骑马从中门而入的人。第一个是她的曾曾祖父,叶承祜。那一年,他平乱归来,后方是大军掠阵。前方宫中尽是他的嫡系之臣。叶承祜骑马由中门而入,女帝李青瑶步行出太和殿相迎。第二年,她便禅让了祖上传下的皇位给这个骑马入宫城的男子。
顾缉等人是由侧门入内的。进入皇宫后,他立刻吩咐对皇宫实行戒严。如同全城戒严一般。前宫廷很快被控制住了。
玉带河之后室内宫廷,那里才是此次交手的最后一站。
玉带河上的三道门中,只有定坤门在中轴线上。定坤门后坐落着宣明宫。是除了李若棠以外,历代帝王的起居寝宫。
定坤门前已有小股的战斗。是赶着去内宫通风报信的人和打前锋的太女亲兵在交战。
“不投降者,杀!”叶明净无情的吩咐。
魏三谋大声喊道:“里面的人听着,太女殿下在此,还不速速开门。违令者就是反贼,满门抄斩!”
宣明宫离着定乾门还是很有一段距离的。传说中李世民在玄武门兵变时,李渊正在太液池泛舟,愣是一点儿响动都没听见。夏朝的皇宫虽不至于那么夸张,但魏三谋的叫门声,宣明宫那头却是听不见。
守门的固然是薛恪和永泰侯的心腹,在此时也不得不掂量一下全家的出路。门外的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太女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外边的大部队人马已经完全掌握了局势。几个心思活络的便悄悄拔了门闩。等那头目发现不对的时候,大门早已被推开了。
依旧是亲兵门前方清道。愿意投降的,早丢了兵器趴在地上。拼死反抗的,很快的被剿灭。
三百亲兵很兴奋的向前冲。这里可是皇宫,他们是八辈子烧了高香,才有机会合法的冲进来厮杀……
薛恪得到有大军朝皇宫过来的消息时,已经顾不上了。宣明宫的首位异常强悍,好多太监居然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这些人像事先安排好的一样,一人夹了一个,四处分散的逃逸。他们不光武功高强,还熟悉地形,叫人十分头疼。夹带安妃的那个,是一直跟在承庆帝身边的谭启。此人功夫最高,久久不能拿下。偏偏在这时,永泰侯居然把薛渭之这两兄弟给带了进来。还附带昏迷不醒的薛惟一只。这是什么意思?
“你带他们进来干什么!”他怒吼,“还嫌不够乱吗?”
永泰侯很郁闷:“总不能放任他们在门口闹事吧。他们又不肯走?”
薛恪气得要吐血:“你把他们拖进来,我这谋害兄长的罪名就算是坐实了!”
“啊?”永泰侯很惊讶,“不是你干的?”
“你——”薛恪气疯了,真是猪一样的战友!难怪王家的人不愿意合作。也难怪会送刘飞云那样的傻瓜进来。
薛洹之解围插话:“侯爷,这事如若是我父亲所为,怎会做得如此丢三落四,放任那兄弟两人活蹦乱跳的前来闹事?”
永泰侯这才转过弯来,道:“那你们说该怎么办?对了,怎么宣明宫还没拿下来?”
薛恪冷笑一声:“宣明宫已经拿下来了。只不过重要的人都跑了。只有先皇的遗体一具。”
“什么?”永泰侯的脸变得惨白,“先,先皇遗体!”
这下糟了。事情不知道为什么从篡改诏书演变成了逼宫,到现在为止竟发展成了侮辱先皇遗体?满门抄斩的大罪!
薛恪阴冷的朝薛凝之兄弟看去。事情已经很明显了,都是他们在暗中捣鬼!他才落到这个地步!
这时,几个小兵屁滚尿流的来汇报:“侯爷,不好了!外面来了大队人马,武成伯顾缉带队。
最前锋的一员女将说,她是太女,要求开门入内。公子爷恰巧巡视路过,听说后上了城楼叫骂,说那女子是冒充的。结果,被那女将一箭给活活射死了!”
“什么!”永泰侯大惊。虽然刘飞云不是他的正经亲戚。却也是刘家人,东宫四品常安。竟然被人二话不说的射死了!
“什么人这么大胆!”他怒吼。
小兵站站兢兢的道:“她说她是太女。她说,凡是反抗者,杀无赦!”
薛洹之脸色一变:“这不可能!”
薛恪惊怒之下皱起眉头,转目看向在一旁一直没有声响的薛凝之,盯了他半天后,哑声问道:“凝之,你认为这可能吗?”
薛凝之眉宇微挑:“叔父。您说呢?”
薛恪脸色灰败。如果这件事没有这么多变数,他一定也会说,外面的人是假的。可现在……他苦笑:“我们上当了。”
永泰侯还在叫嚣着,要去前面看看是谁如此大胆。
薛恪心下一横:“来人!全体进驻宣明宫,守住先皇遗体!”
永泰侯大惊:“你说什么?”
薛恪轻蔑的撇他一眼,解释都不解释就自顾自的进去了。薛洹之面色数变,终于也跟着父亲入内。
薛渭之一惊:“他们想做什么?”
薛凝之轻叹:“叔父应该是想以此逼迫殿下下旨,保住一家老小的命。”
原本六神无主的永泰侯听见两人的对话,立刻眼睛一亮,也冲了进去。
薛渭之一愣,小声道:“你故意说给他听的,为什么?”
薛凝之淡淡一笑:“我对殿下有信心。这一种状况一定也在她的意料之中。若是没这块浮木,他抓住你我要挟怎么办?”
叶明净来到宣明宫前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幅局面。
薛恪和永泰侯占据了宣明宫,薛渭之和薛凝之带着昏迷的薛惟孤零零的站在宫门外。
“怎么回事?”她看向薛凝之。
薛凝之口齿清楚地将事情解说了一遍。叶明净点头:“原来如此。”转头吩咐孙承和,“带人先清理内功挺,找到母后和方大人他们。倘若遇上反抗的人,不用手软。”
“是!”孙承和带着人去了。
叶明净闭了闭眼睛,直到目前为止,事态已经控制得差不多了。
一张椅子出现在她身边。
回头一看,是陆诏。神情关切:“殿下休息一会儿吧。”
紧张了整晚,还真有些累了。叶明净颔首,坐下闭目养神。
顾缉嘴角抽搐了两下。这种人才……他看向齐靖和江涵。那眼神很明显:顾朗一根筋也就罢了,薛凝之是不方便,你们怎么就这么粗心,没眼色?
江涵无语,齐靖气得咬牙切齿,无声的骂:“佞臣!”
反倒是计都没什么感觉,还觉得陆诏很贴心。殿下这一晚的确累坏了。看向他的眼神比较和缓。
孙承和手脚很快,不一会儿就将人都找周全了。主要是谭启他们知道叶明净控制了内宫廷,全都自动出现在他眼前。
叶明净赶紧起身,向薛皇后和安妃行礼:“母后,母妃。女儿来迟了,累得您们受累,女儿不孝。”又安抚方敬等人,“……诸位大人受惊了……”
安妃欣慰的摇头:“人平安就好。母妃没事。”方敬等也纷纷表态,他们没事。
薛皇后瞥了一眼躺尸在木板上的薛惟,又似笑非笑的看过薛凝之,冷声问:“现在是怎么回事?”
叶明净苦笑着道:“孤也不知道。薛恪大人和永泰侯,还有洹之,带着兵在宣明宫中,孤怕他们侮辱父皇遗体,故而不敢轻举妄动。”
方敬大怒:“岂有此理!薛恪你想欺君罔上吗!”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廖其珍气得要吐血,这一晚,他看够了这些无法无天之辈。真真是乱臣贼子:“薛老贼!刘老贼!尔等还不出来跪地请罪!”
薛恪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殿下,老夫算不如人,输了便是输了,无话可说。还请殿下能网开一面,由得老夫一人做事一人当,不牵连家人。老夫立时出来请罪受死。”
叶明净冷然:“薛大人是在和孤谈条件么?若是孤不同意呢?”
薛恪叹息:“老夫只求能保住家人性命。殿下如若不同意,说不得只能鱼死网破,鲁莽一回了。”
叶明净冷哼一声:“你要如何鲁莽?侮辱先皇的遗体吗?”她的声调突然拔高,杀气四溢。
里面没有声音。
叶明净冷笑,看向方敬等人:“方大人,永泰侯与薛恪如此行径,是不是十恶不赦之罪?”
方敬愤怒的道:“殿下,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不错!”叶明净高声道,“实在是罪不容赦!来人!给孤冲进去,杀掉乱臣贼子!”
方敬大吃一惊,里面的薛恪也是一惊:“你敢!你,啊——!”他突然发出一声怒吼,“不可能——!”
就是现在,“冲!”叶明净大喝。谭启及其手下第一个冲了过去,顾朗一挥手,带着手下也冲了上去。
顾缉很不忍心的别过脸,就知道这个儿子是一根筋。那么多将领,只有他傻乎乎的听命令往里冲。这个死性子,迟早要死在朝堂上。
宣明宫中的残余乱逆根本抵不住正规军的冲击,很快就被齐齐制住。谭启出来,恭敬地请叶明净入内。
方敬等人也急急忙忙得跟了进去,直奔向承庆帝的寝室。
叶明净站在门口,对着众人道:“宣明宫是历代帝王之寝宫,薛老贼将这里想得太简单了。”
承庆帝的遗体好端端的躺在床上,丝毫无损。
薛恪在那里疯了一般的反复唠叨:“怎的会不见了,怎的会不见了……”
方敬等人心下雪亮。一定是这里还有留守的人或者密道,在刚刚的紧急关头藏起了先皇的遗体。事关皇家秘闻,他们就不宜多问了。只要先皇遗体无事编号。
叶明净一身戎装,满身血污,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到床前,跪下:“父皇,儿臣回来了。”
161章登基
承庆二十六年七月二十九日,夏末的朝阳升上高空之际,皇宫方向传来了沉重的钟声。一声声响彻全城。早起的人们在发现街上时时走动的军士时就已经暗觉不好。城内的道路上还残有未及收拾的尸体,以及斑斑的血迹。等到钟声鸣响时,人们开始不自觉的在心中数数。
数到二十多下的时候,百姓们已经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跪倒向皇城方向,默默下拜。
钟声一直在响。直到响足了八十一声。九九之数,天子驾崩。
“陛下——!”京中的官员们跪朝东南方,哭声遍野。五品以上的朝臣们,纷纷传唤家人,在朝服外加上麻布丧服。步履匆匆的赶向宫城。
姑娘们拔下头上的金簪,摘下早起新插的鲜花,脱下亮丽的华服。
城中的人家将自家所有喜庆之物全部取下,鲜亮的颜色一律收藏掩盖。红色更是万万不可有。黑、白、灰、蓝充斥了全城。
福寿公主穿上早就准备好的丧服,偕同景乡侯登上青色布幔、垂挂纯白璎珞的马车,缓缓驶向宫城。
宫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之气。花草上、缝隙处,还有着未曾擦净的血迹。
众官员全部到齐后,方敬宣读先皇传位遗诏。正式确认了叶明净新任帝王的身份。
众大臣无有异议,跪倒在地,三呼万岁。
至此,夏朝的第五位帝君、第一位女帝诞生了。
叶明净地位确认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处置昨晚的叛乱之人。薛恪全家收押、永泰侯全家收押。暂时关在刑部大牢。
第二件事,则是由礼部承办大行皇帝的丧礼。
严守正战战兢兢的领了命。
皇帝的丧礼非常复杂。唯一可以省心些的就是,敢于捣乱的,都被杀干净了。有心没胆的也被叶明净的铁血手段威慑住了。
其间发生了几件不大不小的事。比如,出身永泰侯府的瑾妃在自己宫中上吊死了。又比如,在叛乱之中,曹常安遭了歹人毒手,遇害身亡。王常安失踪,后来找到一具穿着他衣服的尸体,面目毁坏,身量倒是差不多。于是也被宣布遇害身亡。这些帐都算在了薛恪和永泰侯的身上。
刘飞云是被在城头射杀,薛洹之关在大牢。于是,第二天大殓哭灵的时候,大行皇帝梓宫前的亲人特别的少。叶明净作为唯一的子嗣,身着斩衰,哭的撕心裂肺,几欲晕厥。吓得文武百官连连劝慰。
晚上,她依旧回到东宫居住。皇宫中通过大清洗后,别的地方她不敢说,至少东宫之内是没有问题的。
书房中,王安筑一脸惊慌的跪在她面前:“殿下,为,为什么说我死了?”
叶明净不紧不慢的道:“你放心,朕没想杀你。只是给你换个地方待着。”
王安筑嘀嘀咕咕:“臣,臣原先就是住在宫中的。”
“住在宫中?”叶明净似笑非笑,“你在宫
女帝生涯流晶瞳第4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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