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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明月作品集第16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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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啊……抱紧我,少渊。”在缤纷的光与影中,她忽然颤抖着将身子偎进了他怀里,彷佛怕冷似的央求。他心下一颤,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忽然,低头吻住了她冰冷的唇。她伸臂揽住他的肩,微笑着闭上眼睛。

楼下,监视着的人中一阵不安。

“真的是疯了。”谢青云铁青着脸,再次摧动了蛊虫。

然而,高楼上的一对恋人并无反应。青衣女子的脸上,一直是幸福而醉人的微笑。

许久许久,他们才恋恋不舍的分开,喘息着,看着对方,发现彼此身上、头上落满了片片灰烬。幽草伸手拂去他白衣上的灰烬,只是轻轻一触,便化为簌簌的细屑,从手指间落下。

万人仰望时刻的满天绚烂,而转瞬掬捧时却是空无一物。

不再去想下一个瞬间会怎样,蓦然,她对着他笑了。

“少渊……真的好冷。你替我去找件衣服。”她咬紧了咀唇,又哆嗦了一下,哀求似的看他。他抚摩了一下她漆黑的发丝,随手将剑搁下,回身从走进房间。

忽然,直觉到什么似的,他闪电般回头——

眼角余光里,只看见雪亮的剑光一闪,鲜血从青衣上飞溅开来!

“幽草!幽草!”近乎于疯狂的,他回身扑了过去,失声喊。然而,只听见“叮”的一声,冰雪切掉落在楼面上,一袭青衣轻飘飘的,从高楼上坠了下去。

风中的青色衣裾,宛如一个坠落在深渊里的迷梦,永不再醒。

天空中,正有一个烟花绽放开来,五彩缤纷的,映的天空一片绚烂。

他的手只抓住了空气。

少渊,我是多么想和你像那些平凡人一样牵手看烟花,年年月月——可我再也不要你被关回到那个地方!……我只能先去姐姐那里了……

这个世上,以后再也不会有什么,能够困住你。

――――――――――――――――

“幽草!幽草!”

楼下围观的人群中,穿着嫁衣的女子惊呼了起来,泪流满面——她身边的新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制止住她要冲过去的企图。

“阁主……她、她死了!”左琴护法看着跌落到地面的女子尸体,失声——从高楼跃下已是致命,何况跳楼之前她还割断了自己的咽喉!——那是多么坚决深切的求死之心?鼎剑阁护法的声音里,忽然有压抑不住的恐惧和颤抖:“怎么办?她,她死了!如今该怎么办!”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风中,忽然有人叹息。

所有人,看着由半空坠落的女子,心里都有忽然莫名而来的寒意!

“哈哈,哈哈哈哈!”

高楼上,陡然爆发出了骇人的大笑!那样凄厉而疯狂的笑声,竟似九冥传来。

“疯子!一群疯子!……哈哈哈哈,天下人负我,我杀天下人!”

如果还有一个人相信我,那么我就不会疯……绚烂的烟花从天空四散而落,众人仰头观望时,忽然看见那一朵美丽的花里,有最灿烂的光芒闪现——一瞬间,漫天的烟花都为之黯然!

“举世皆浊我独清,举世皆醉我独醒!哈哈哈哈!”

剑光横空而起的时候,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凌厉之极的杀气。然而,那样夺目绚丽的剑光,居然让所有人在片刻之间都神为之一夺!

白衣披发的瘦削年轻人,从高楼上一掠而下,仰头大笑,高歌而行。眼看着唯一所爱的人在面前粉身碎骨,他的眼睛里竟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而完完全全只是——疯狂!

在落到地上时,如同鬼魅般的,他伸足在琴剑两位失神的鼎剑阁护法头上一点,只听“嗑啦嗑啦”两声脆响,头颅在脚下裂开,竟被活生生踩的陷进了双肩中!

周围的人,一时间竟惊得鸦雀无声。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清亮而凄厉的歌声,恍如银河天流,划落人间。在狂歌长笑中,雪亮的剑光如同风一般,直刺人群中的鼎剑阁主谢青云!

“疯了……他,他真的疯了。”苍白着脸,鼎剑阁主喃喃自语。

看着如闪电般逼近的人,他一时间竟然被对方的斗气和杀气完全压住,捏了剑诀,却居然来不及拔剑!

“爹!”

在这一瞬间,二公子忽然扑了上去,挡在了父亲面前,嘶声大呼:“大哥,你住手!”

“哈哈哈哈……”御剑凌空的白衣公子仰头大笑,剑光如同流星般一掠而过,穿过少卿的胸口,刺入了后面谢青云的身上!

那一剑之力连杀两人后仍是不竭,竟然逼得两人的身体往后急飞,重重撞上了邀月楼下的照壁,“夺”的一声,牢牢凌空钉在了上面!

“大…哥?”剑上,少卿的身体抽搐了一下,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轻声问:“你……难道真的疯了?”他的眼睛里,忽然有些微的安然,又有些微的悲伤。

“他疯了!他真的疯了!大家快把他杀了!”后面,还在挣扎的鼎剑阁主,忽然心胆俱裂的大喊,拼命当空舞动着手脚,形态可怖。

“哈哈哈哈!杀了……都杀了!”看着被刺穿在剑上的父亲和弟弟,剑妖公子忽然大笑起来,诡异而疯狂,抽剑,让两个人跌落在地上,长吟: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长笑中,回手一剑,削掉了谢青云的半边头颅!

然后,他挥剑,杀向了周围的武林人士,一时间,血色如同烟花一般,在地面上四处散开,美丽如雾。那一刹间,即使是天上的烟花,都因为地面上血花的魅惑而惊心失色。

“施主住手……”

在冰雪切一次次挥落时,剑妖公子忽然顿了一下。

血红色的眸子里,映照出了一个站出来,挡在所有人面前的灰衣老僧。

“快乐痛苦皆无住,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昨日种种宛如昨日死,施主切不可执着于杀戮,以免堕入修罗道中。”

他却只是大笑,手中的长剑,风一般的刺向合十而立的老僧。

―――――――――――――――――――

act11梵音

仿佛一夜之间,武林天翻地覆。

鼎剑阁谢家整个垮了,老阁主被杀,二公子重伤致残,而传说中疯癫的大公子,却被少林空性大师带上了嵩山。

后来,又有人出来辟谣,说:

那个剑妖公子,的确没有疯,而是被谢青云下了血毒做成了药人;而他本人,根本不是谢家的亲骨肉……谢老阁主的用心之毒,可以想见。

说话的,是武林第一神医秋水天,他是受空性大师所托,对谢少渊的病下了诊断。

真相终于大白于天下。

于是,整个武林就满是叹息。说,谢青云那个老狐狸,真的不是东西。

其中,说得最咬牙切齿的,却是洛阳方家的老夫人。

然,那个以前被众口诬陷为疯子的剑妖公子,却真正的疯了——那一夜以后,他就彻彻底底的发狂了。不认识任何人也不和任何人说话,只是每天的喃喃自语。

还好,空性大师每日的以佛经梵唱去除他内心的杀气,又请求少林方丈空闻,用佛门无上的心法易筋经,一寸寸的拔出他体内的血毒。

于是,每月必杀人的剑妖,终于渐渐不再嗜血如狂。

然而,他却长久的沉默下去。

一年以后。

“真是一个奇怪的人……你看,他每天都坐在那个塔上发呆呢。”

刚刚下了场雪,起来扫雪的小沙弥中,有一个偶尔抬头,看见了西边嵩岳寺塔第十层上,那个默默静坐的白衣人影。

“师兄他们私下说,这个人,就是当年江湖中第一的剑妖公子!”旁边的沙弥接道。

“啊?就是那个师祖带回来的疯子?”扫帚一顿,在雪上扫出丝丝缕缕,小沙弥惊问。

“是啊……”

“真是看不出……平日是个很安静的人啊,就是喜欢一个人自言自语,看上去也不像疯子。”有些惋惜的,拿扫帚小沙弥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净心,净明!开饭了,快去啊……”廊下,有匆匆走过的师兄招呼。

于是,连忙扔了扫帚,两个小沙弥忙忙的跑上去,加入了队伍,一边走,一边问:“今晚开斋,有什么好吃的没?”

另一个师兄眉花眼笑:“有有有!今天,鼎剑阁谢家的主人和少奶奶来寺里烧香还愿,还带了不少素食汤团布施大家呢。”

“鼎剑阁?……那不是这个寺里的疯子的家人吗?”

“嘘,小声点,据说,也不是亲兄弟呢。”旁边,有人窃窃私语。

“汤团……今日,是元宵了呢。”若有所思的,小沙弥抬头,看着暗下来的天空。

“是啊,等一会,还可以爬到山顶上去看烟花!”同门的声音,无比雀跃。

虽然是佛门子弟,毕竟,却还是孩子而已。

――――――――――――――――――

“谢施主,令弟和弟媳都在寺里,想见你一面。”

高塔凌云,四面是飞鸟和山色,楼梯上,空性大师对塔心室里的白衣人合十。然而,仿佛没听见一般,那个白衣披发的年轻人,只是自顾自的低语,并不答话。眉头轻轻皱起,眉间的皱痕有如刀刻。

“独自面壁,俯视苍生,施主至今仍然是无法看破吗?魔障,魔障啊……阿弥陀佛。”空性长长叹息了一声,不再说什么,转身下楼。

下到山坡上,却看见一群小沙弥聚在山坡上,叫嚷着看烟花。空性不由笑了——

毕竟是孩子,还对于这个尘世存在如此的好奇和热情。

忽然,天空一闪,明亮的火花从山下的人家里高高升起,从高空的某一点散开,朝山坡上的人群笼罩下来,宛如流星雨缤纷而落。

“哇!哇!”那一群小和尚叫了起来,拍手。

空性大师笑着,笑容里却有繁华看尽后的大彻大悟和寂静,他拂了拂衣襟,准备转头走开。忽然,看见一个小沙弥脸色有些异样的,仰看着他的身后某处。

“净心,有何事?”他温和的问。

那个小沙弥脸色苍白,颤声道:“师祖……师祖!那个人,那个塔上的人,他在做什么?”

空性蓦然回头,顺着他的手指看向十层高塔。

那里,冷月如镜,飞鸟盘旋,嵩岳寺塔孤单的矗立在漫天的缤纷烟花中,绚丽浮华的烟花映着古朴的佛塔,有如幻境——

塔边的挑檐上,一个白衣长发的青年临风而立,看着天空伸出手来,似乎要接住天上掉下来的花朵,又似在拉住往天上逝去的某个人……

他的剪影,在冷月古塔和漫天光影中,飘然出尘,如同天外飞仙。

“你看你,不要总是皱眉头呀,要多笑笑才是……你看,皱痕都那么深了。”

青衣的女子,微微笑着,从虚空里伸出手,轻轻抚着他的眉头,她的手,冰冷的如同天边的雪……然而,他却笑了,对着她,伸出手去。

“幽草。”他轻轻叫道。

“少渊,来,我们出去看烟花吧!”她笑着,拉住他的手。

――――――――――――――

“天!——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

山坡上,那些小沙弥都惊呆了,脱口惊呼。

苍茫的月色中,漫天的烟花绚烂,那一袭白衣蓦然坠落,如同一只渡尽寒塘的冷鹤,瞬间划过茫茫的夜空。然后,天际仍然空寂无边,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阿弥陀佛……”

对着坠落过后的夜空合十深深一礼,空性大师轻声念起了往生咒。

夜幕下,唯有皓月无声,冷彻千古。

那漫天烟花,竟似不知道人世疾苦,仍然做尽了妍态浮光,散做漫天星辰而落。

空性大师伸手拂去僧衣上的灰烬,看着它在手指间化为细屑。

那是死去的烟花。

万人仰望时刻的满天绚烂,而转瞬掬捧时却是空无一物——

这一切,到最后留下的、终究只是幻影而已。

九州之星坠

更新时间20037622:52:00字数:34862

一、花蕊夫人

拂香殿中,重重的帘幕背后。

深宫不知流年飞度,起来已是正午时分,摒退了侍女,慵自梳头。纯白色的长发瀑布一样的铺叠下来,把她衬进了一地白雪里。

这样的日子已经多久了?

虽然他们翼族能享有较长的生命,但再过上几年,衰老也将毫不留情的来到了吧?

紫衣的绝色丽人长长叹了口气,却无声的。看着华丽的金制的妆台镜中,那一张连自己都陌生起来的脸:比以容貌著称的鲛人更加美丽不可方物,娇娆而媚惑,有着多年来养尊处优的慵懒优雅气质。然而,却是如此的陌生。

连她自己,都已经快不认识这张脸了,那么那个人,更恐怕已是相见亦不相识。

她垂下头,看着手心。那里,一条深深的伤痕划破了玉一般的手掌。

所谓的爱情,其实不过是人造出来骗自己的梦。她想她也该明白了。

“夫人,大王传旨,请您立刻梳妆,去紫宸殿欢宴。”

身后的门轻轻打开,有侍女衣裾轻轻的拖动声。然后,就听到匍匐在地进入的女官的轻声禀告,语气焦急——这般的急切?想来,那个说一不二的王者又忽然心血来潮了吧?昨天那一场长夜之饮直达四更,今日却又要开新宴。

她没有立刻回答女官,只是从碧玉的梳妆盒中,拈起了一只玳瑁簪子,缓缓挽起委地的长发。她梳理得很慢,仿佛神游物外,根本没听到禀告。

那个女官满脸焦急,却不敢打扰,只能跪在帘外等候。

梳妆未毕,第二个传令的女官又到了,同样是匍匐在门外,清晰的一字字复述着王者的旨意:“大王传旨,召花蕊夫人即刻前往太清阁。”

她的手指顿了一下,继续绾发。

她有着一头奇异的雪白色长发,流雪飞霜一样滑落,映得那双手竟透明如水晶。

明白主人是故意在拖延时间,周围的侍女跪了一地,大气也不敢出,眼睛里充满了恐惧的神色——宫里谁都知道燮王的喜怒无常,即使她们的主人是最受宠妃子,如此一再忤逆只怕也会触怒龙颜,她们这些下人也不禁为夫人此次的怠慢握了一把冷汗。

“燮王有令,召花蕊夫人即刻前去太清阁,不得怠误!”

第三道命令果然在一刻钟后到达,这次来的不是女官,而是燮王身侧的侍卫。望着房内尤自慢条斯理梳妆的妃子,他声如洪钟,眉目间隐约有怒气。

片刻之间,已有三道旨令下来,一次比一次更加严厉。

侍女们都已经是惶惶不安的互相望着,但紫衣的妃子却是将门外的侍卫视为无物,不急不缓地将最后一枝玳瑁簪插上了发髻,在镜前顾影徘徊,一一妥帖了鬓边的珠钗,然后才施施然地提起了拖地的衣裾,对周围簇拥的侍女们点了点头,玉齿吐出两个字:“备轿。”

燮王端坐在太清阁上,看着下面七彩的舞袖起而复落,手里的金杯却慢慢变了形,美酒从杯中溢出。

“还不来?好大的胆子……”带着怒意低语,旨令从王者的嘴角滑落,手霍然拍到了金案上,低喝,“传令羽林军管带,立刻去把那女人给我压过来!”

“遵命!”虎豹般的卫兵们立刻动身,向着拂香殿奔过去。

然而刚刚走到太清阁的廊下,已经看见那一袭紫衣在簇拥下飘了过来,宛如一朵云。

“妾身来迟了一些,皇上何必如此动气呢?”盈盈下拜,随着她的低首,珞金的流苏擦着绝美的脸颊长长垂地。最受宠的妃子抬起头,一头流雪飞霜也似长发披散开来,娇笑:“皇上如此想念臣妾么?”

“怎么来的那么晚?是不愿陪朕看歌舞吗?”看到宠妃的到来,燮王的怒气稍微缓了一下,但是语气仍然严峻,用手指抬起她的下颔,看着她的眼睛,问。

“皇上容禀。”仿佛是早已料到天颜震怒,花蕊夫人从容地笑了起来,从袖中取出洒金小笺,让左右侍女呈给燮王。王者耐着性子接过,打开来。

精美的云纹雪笺上,有娟秀的四行字迹:

“朝临明镜台,妆罢暂徘徊。

“千金始一笑,一诏讵能来?”

那一瞬间,燮王终于大笑起来,暴君被征服了,狮子被驯服了。

他扔掉了酒杯,下去拉起紫衣的宠妃,把她拥在怀里爱怜地揉捏:“爱卿,你的脾气还是一模一样的骄横啊……真是虽花亦不足比拟你的容色和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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