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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明月作品集第5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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陡然间,怀里的孩子忽然哼起了这首童谣,轻轻地、轻轻地,仿佛怕惊醒了什么……

那也是“夕颜”最后一次唱这首童谣。没人知道,那一天,正是她的十一岁生日。

作为“萧夕颜”的人生,也只是延续到她十一岁的生日为止——那一天,对于她和其他几个人来说,都是黑夜开始的一天,是地狱之门徐徐在眼前打开的一天……

此后,就完全是在黑暗中奔走的人生了。

从满十八岁开始,她正式地成为组织的一员,不停地奔走于各处,按照老大的命令,把剑刺入一个个朝廷显贵要员的咽喉,成为令天下闻声变色的“朱雀”——在满地的鲜血中,她依然是笑着的,笑得冷漠而空洞。

还记得在烈火中燃烧的家园,还记得树上挂着的双亲的尸体,然而,八年来血与汗汇集成的河川是那样的深而广,站在河这一边的“朱雀”已经看不清楚那一边隔岸的过去岁月,看不清楚风蓝、青龙、白虎和玄武几个人过去曾经微笑过的脸。

唯一记得的,只有那绽放着血花的夕颜树,一朵一朵,宛如萦绕的怨灵。

……

“我叫夕颜!——喏,是和那丛漂亮的花一样的名字!”

“小颜将来长大了,一定会比花更漂亮哪!”

……

暮色中,一样的木槿树下,她下意识地抬手,捂住了脸上那长长的刀疤——那自额角起一直划到下颔的丑陋的伤痕。

什么都改变了——过去的血色淡漠了,眼前的黑暗浓重了,所有人的血冰冷下去了……

然而,唯一从来不曾改变的,就是脸上的伤痕。

让她永远记住人生如水晶片片破碎的那一天!

五、

绯红色的花瓣,零落地掉在深蓝色的大氅上。

每掉一片,他的心居然就微微地抽搐了一下——曾经看着地狱都面不改色,但这一丛的野生夕颜,居然象针一样地一直刺到了内心最深处。

回忆居然一直追溯到了那样的日子——他还会微笑的日子……

“哥哥,摘花给我!”

“风蓝哥哥笑起来好好看……”

“哥哥以后要经常笑给小颜看哦!——小颜会唱歌给你听的。”

……

“回总坛去,一切就当做没有发生。”夕颜花下,蓝衣的首领再一次低声重复,漆黑的眸子里有微微的星光,顿了顿,“我也不会再派你去执行你不愿意执行的任务。”

他……是在妥协和让步么?

“绝不!”然而,朱雀的声音依然如同碎冰一般在夜风中响起。她回头,站起身看着花树下的男子,一字一顿地重复:“死≈8226;也≈8226;不。”

她当然知道,叛离组织的人,唯一可走的道路,就是通向地狱的路!

然而,她却头也不回。离开八年来朝夕相处的人,离开一直抚养她、保护她、教给她一切的人。在所有成员面前,对老大说出“我要离开惊蛰”六个字,看着人人敬畏的老大,她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在她掉头走开的时候,不知是不是错觉,所有人仿佛都听到了“啪”地一声轻响,似乎空气中有什么看不见的屏障片片破碎了……

风蓝蓦然回头,目光闪电般地落在这个铁了心叛离的下属身上。

他当然知道,从说出“要离开”这三个字起,一切就是没有回头路可走了——她的意志,从来都是不可改变和动摇的——从八年前开始,就是这样!

但是,为什么他竟可笑到要几次说出那么软弱的挽留的话。

“好,那么按规矩来,”仿佛内心出现的缺口瞬间被修补完毕,他也淡然地从嘴里吐出一句话,长剑缓缓地从大氅中举起,剑柄上的金属闪着冷冷的光,“朱雀,你已经打倒了组织里其他三大杀手,如今,只要再打倒我,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他的手平举,托着剑的两端,如渊停岳峙——

她知道,在他拔出剑的那一瞬,整个密林将被剑光照亮!

“嘻嘻。”忽然间,朱雀轻轻地笑了起来,她的眼睛里闪耀着水一般清澈冰冷的光。看着熟悉的起手式,仿佛看见什么可笑的事情一样掩嘴吃吃地笑了,“开什么玩笑?我的武功全部都是你教的,论身手、论经验,我怎么可能打倒你呢?这不是白费劲吗?”

“不打倒我、从我尸体上踩过去,你就没办法离开这个地方。”风蓝也是不惊轻尘地一字一字说着,双臂一震,大氅从肩头滑落——掉在落满血色残花的地面上。双手交互握着剑柄,深蓝色劲装的惊蛰缔造者如同山一般地拦在她前方的路上。

“唉…真是伤脑筋。”朱雀叹息着摇头,也缓缓从袖中抽出了双剑——但是,她抽出剑后的第一个动作,却是反手用剑脊照了照自己的脸。

雪亮的剑身反射着林中淡淡的星光,在她的侧脸上浮动不定,同时,也映着她脸上那深可见骨的伤疤。

这道疤……风蓝的瞳孔忽然略微收缩了一下。

在他微微分神的一瞬间,两道剑光陡然在暗夜中亮起!如闪电划过长空,十字形相交的光芒如雷霆般剪向咽喉!

“叮!”轻轻一声脆响。

花下的男子身形丝毫不动,但他手中的剑已经出鞘,片刻不迟地左右架住了已到咽喉边的利刃,只是一招便已然将对方的攻势压住。

他没有说话,看着眼前的女孩,黑到发蓝的双瞳里隐约有痛彻心肺的表情。

“唉,说过了是白费劲嘛!不和你打了。”仿佛是娇嗔般地,在以命相拼的时候,她竟毫不在乎地放下了剑,入鞘,然后就大大方方地回过身去走开,后背上所有的空门完全不设防地大开着。

“唰——!”忽然间,利刃划破了空气!

她猛然一个踉跄,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向前冲出了三、四步,死去般地匍匐在地上。后背上一片血红,一剑从左肩斜劈到腰际!

“不要以为这样撒娇我就不会杀你。”身后的声音冷淡地响起来,靴子踏过枯萎的花草,在她背后几步开外停了下来:“拿剑!给我站起来!”

由于巨痛,她嘶嘶地轻声吸着气,双臂用力撑着地面不让自己倒下去,血在绯红色的衣服上很快弥漫开来。

“就是不、不起来!就是、就是不……”她屈膝半跪在地上,咬着牙,居然还是有些赌气地顶撞。

滴着血的剑再一次毫不迟疑地举起。

“嘻嘻……你是不是也想数数看,我能挨多少剑才断气?”忽然间,朱雀回过头,看着风蓝微微地笑起来——那样天真无邪、却是冷冷空洞的笑容!

这句话的杀伤力是巨大的。即使是惊蛰的创始人,也无法掩饰一刹间脸上痛苦的抽搐。

“爹爹,娘亲!你们看,风蓝哥哥要杀我呢……”看着他背后那丛夕颜,她忽然仿佛是对树上的什么人轻声抱怨娇嗔,眉头因为疼痛而紧紧皱了起来。

遥远的回忆忽然间笼罩了他。

烈火。鲜血。尸体。屠杀。逃亡。

梦里的童谣。血一样的夕颜。

仿佛是受了催眠般,剑从他手上垂了下去。他顺着她的目光缓缓回过头去,看着身后那一树野木槿。满树的鲜血。树下的繁花。血肉模糊的尸体……树上吊着的孩子在鲜血中笑着,轻轻叮嘱他——

“……要杀了这个人哦,风蓝哥哥!”

——肩头上蓦然有尖锐的刺痛!

“嘻嘻……终于刺中你了!”耳边传来银铃般的笑声,如歌唱一般的笑声。他猛然回头,漆黑的双眸中映出了那把深深扎入他肩头的利剑,而另一把正闪电般地划向他的咽喉。

“噗。”剑刃割入了肌肉。

银铃般的笑声嘎然而止。朱雀雪白的脸上有僵硬震惊的表情——

风蓝右手上的剑已经被扔到了地下,修长的手指流着血,然而却是纹丝不动地空手握住了那把划向喉头的剑。而他左手上的剑,已割破了她颈部的皮肤,就冷冷地停在了那里。

朱雀一直微笑的脸上终于有错愕僵硬的表情,笑容在嘴角冻结——她看见了!居然有幽幽的火光从对面那个人眼眸深处燃起,如炼狱里燃烧的烈火……他的眼神变了!

“喀嚓。”轻轻的脆响。风蓝的手指渐渐收紧,她右手中的剑居然被一寸寸地捏得粉碎!

——那还是在她满十五岁时候,几位哥哥送给她的礼物。

一个耳光用力地打在她脸上!

“你怎么敢这样!”流着血的手用力地扇在她脸上,痛彻心肺。他的血在她脸上纵横流淌,沿着那道疤痕缓缓流下。虽然完全击败了试图叛离的属下,然而那个蓝衣的首领反而仿佛崩溃般的暴怒起来,几乎是用咆哮的声音对她吼——

“你怎么敢这样背叛我?怎么敢!从小时候起,我是怎样对待你!你现在又是怎么回报我!”

“为了那个狗官一家,你居然敢这样!”

她被打的踉跄后退,背心重重地靠在了那棵野木槿树上,撞得脚下的夕颜花纷纷扬扬落下。看着八年来第一次用如此语气和自己说话的风蓝,看着他眸中烈烈燃烧的火焰,她心里忽然有些畏缩,居然下意识的躲开了他的眼睛。

誓不低头。本来在去意萌生的刹那,她就从来没想到自己还会动摇。

然而,此刻却因为他从未一见的震怒,她才明白:在那个人深不可测内心里,原来自己是有一些份量的。而她的离去引发了他的震怒,让她感到了畏缩。

风蓝哥哥……她在内心忽然轻轻叫了一声这个遥远的名字。

“那户人家到底给了你什么?你竟然这样的袒护他们、不顾一切地和我做对!”风蓝的声音都有些嘶哑,因为狂怒,漆黑的眼睛中有隐隐的蓝光,他左手滴着血的剑再一次扬起——她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剑光如蝉翼一般展开,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大哥,住手!住手——!”耳边忽然有熟悉的急切的叫声,她的身体忽然被外力用力地带到了一边。在剑风呼啸而过后,她睁开眼睛,看见了匆匆赶来的青龙与白虎。

青龙的长枪已经被刚才那一剑截为两段,白虎毫不犹豫拦在了自己身前。

刚才在和自己交手时,为了名正言顺地放自己走,他们两个就或多或少地挂了彩,如今虽然是二对一地面对着风蓝,却仍然显得有些狼狈。

六、

“大哥,绝对不能杀朱雀!绝对不许!”

听到那么强硬的话、居然从一向对自己敬畏服从的下属口中说出,风蓝目中精光一闪,脸上有冷笑的表情。然而,看着面前两个人毫不退缩的眼神,看着地上仍然昏迷不醒的玄武,他眼里的火光渐渐熄了下去……

如果真的要对朱雀格杀勿论的话,恐怕他们三个人会不顾一切地阻挡吧?即使是他们三个人联手无法阻止,但如果朱雀死在自己手上、从此以后整个惊蛰组织势必会土崩瓦解吧?

那是他绝对不愿意看到的局面……甚至比她的叛离更加不愿意。

八年了。在这个孤女身上,每个人都投入了全部感情……也许,因为所有人都寂寞。

天知道他们几个杀手,是怎样带大这样一个小女孩的——看着她长大、学艺、自立、加入组织……曾以为大家一生都不会分离,将会在黑夜里一起走下去。玄武甚至曾经说过:只有在看着小颜的笑容时,才能意识到自己的确还活着——难道,他自己不也是这样的吗?

然而,如今又若何?

亲眼看着长大的人背叛了自己,在她提出“我要走”的时候,那坚决的眼神、一如当年对拷问她的官兵回答“就是不说”一样——那是誓不低头的决定,毫无圆转的余地。

终于地,低低的话从风蓝的唇边吐出,飘散在深夜的森林中,宣告着最终的判决。

“十八岁以前,你如果要离开惊蛰,随时随地都可以……因为那个时候,你还不是组织的一员。”他抬头,看着在夜色中开得正盛的木槿花,继续道:“十八岁那年,我让你回到林外去过普通人的生活,嫁人生子,平淡终老……但是,你自己选择了要留在组织里——既然,那个时候你没有走,如今你想离开,就必须要付出代价……”

朱雀带着血迹的脸上泛起淡淡的苦笑:“是的,我知道。”

十八岁那年她为什么不走,他知道吗?

“如果风蓝哥哥在这里,那么我也要在这里!”

哪怕前方是永远的黑暗,她也不会退缩半步!即使是炼狱、即使是与世隔绝,他在哪里,她也会在哪里!这种深埋的情愫,在童年时就已经种下了吧?

在他摘给她那一朵夕颜的时候,她对自己说:“小颜长大了,一定要嫁给风蓝哥哥……哪怕就一天也好呢!”

因为想跟得上他的步伐,因为想成为对他有帮助的人,因为想能和他并肩战斗,所以她才忍受着这样残酷的训练和刺鼻的血腥,所以她才断然拒绝了他将她送出密林、回归正常生活的要求。

然而,一年以后,当决定离开他身边的时候,她连头都没有回。

——这个世间,居然有一种比爱情、友情和亲情更加强大的力量,让她最终选择了离去!

“我本来想要你的命……朱雀,”风蓝略微嘶哑的声音回荡在夜里,和着他微微扬起的发丝,浸得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开始凝结,“但是,既然大家都反对,那么就这样处理吧……”

流着血的手缓缓抬起,摊开,掌心中还印着两道深可见骨的剑伤,他冷冷看向她:“把你在这里得到的东西全部留下,然后永远不要回来!”

“好!”直视着对方深不见底的眸子,她一咬牙,干脆地回答。

金银。令牌。暗器袋子。随身带的应急药物。总坛的地图。他亲手写给她的武学小册子……还有很多女孩子才喜欢的零碎的小东西,是以前兄长们陆续送给她玩的。

在全部翻出了随身的东西后,想了想,她反手解下了头上的束发银环,长长的头发如水一样地流泻了下来。最后,她甚至俯身脱下了脚上的绣鞋,光着脚站到了潮湿的草地上。

“这身衣服没办法现在留下——等我出去买一件替换的后,会立即送回给你……”她静静地说。

然而面前的人都没有回头看她:“还有呢?”

还有?看着背过身去的高大人影,她忽然间仿佛被什么烫了一下似地,蓦然抬头!

“我知道了——都还给你!!”在身边的青龙和白虎都没有明白过来之前,她闪电般地反手拔出了另一把尚未破碎的长剑、倒转了剑柄!

“嚓!”剑光闪过,鲜血飞溅——左手拇指的筋络被一剑挑断!

筋络一断,终生无法再用剑。身边的两个人同时失声惊呼——是这个!老大要收回的,居然是他曾经倾囊传授的舞风双剑?!

朱雀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左手拇指筋络一断,马上用牙齿咬住了剑身,将右手向剑锋上凑了过去!

“够了。”忽然间,她的右手被人从空中握住——风蓝在电光火石之际回身,扣住了她的手腕,淡淡道:“谁说我要的是这个?”

朱雀都有些不解地看着眼前这个人——他,到底要她留下什么?

风蓝放开了手,缓缓摊开了另一只手。手心里,是一个高不盈寸的白瓷小瓶,上面用朱砂写着三个小楷:洗尘缘。

“啊?”一刹间,一直镇静的女子脸上终于起了无法控制的抽搐。看着那个小小的白瓷瓶,不由自主地连退了几步,背心一下子又靠上了夕颜树,挣出一个字来:“不!”

“大哥!”旁边两个人同时再次惊呼,“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风蓝冷漠地回答,再次把药递到朱雀的面前,“这个是理所当然的要求,不是吗?她知道了太多组织里的秘密,怎么能够让她就这样离开!”

原来要她留下的是这个——是这八年来的所有回忆!所有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光,所有的欢乐、辛酸、痛苦和泪水……在她离开之前,他要把她八年来的所有都收回去!

仿佛怕冷似地、她缩了一下身子,尽力远离那个恐怖的白瓷小瓶——

不要……绝对不要!她绝对不要被洗脑!!即使是毅然选择了离去,她也不愿意忘记所有的一切,忘记和他们在一起的所有时间……这是她记忆中最最珍贵的部分,无论身在何方,她永远都不愿意忘记!

“朱雀,既然你要脱离组织,这是最宽大的处理了,”风蓝的眼睛闪着冰一样的光芒,药瓶的塞子被轻轻打开,凑到她鼻下,声音轻如梦呓,“这样,对你、对我们都好……”

“不!绝对不要!”她几乎是用尽了全力,嘶声大喊,想从那个人的控制范围下逃离。然而他用单手就制服了她,点了她的麻|岤,她无力地坐倒在那一丛夕颜里,恐惧地看着他一步步逼近。

“这是你没办法选择的事情……”风蓝嘴角忽然泛起了一丝罕见的笑意,伸手,捏开了她的下颌,“苟生离,不若相忘于江湖——要离开的人是你,不是吗?”

她用哀求的眼神看着身边另外两位,希望能有人来阻止。然而,出乎意料地,青龙白虎居然都没有动,只是在一边看着她,目光哀戚而沉痛——

“的确,还不如长相忘……就当八年前我们就没有遇见过。”

“只可惜,玄武没办法醒来见你最后一面……”

——放手、放手啊!

绝对不可以、不可以忘!!宁死都不要忘记!

然而,不管她心里如何撕心裂肺地呐喊,那瓶冰凉的液体依然缓缓顺着她的咽喉流了下来。风蓝的脸就在近在咫尺的地方,看着她,带着言语无法描述的表情。

等到他放开手时,药水已经完全被灌入了朱雀的胃里。

“咯、咯……”她喉咙里发出轻轻的响声,尽了一切力气,却无法再把药吐出来!双手捂着咽喉,泪水忽然从她眼中涌了出来。

八年了,她都是那样冰冷空洞地笑着的吧?泪水——似乎是遥不可及的事情了。

曾以为在看过那样的惨剧以后,无论什么样都无法再让她流出泪水。然而如今,在泪水不受控制地划落脸颊的时候,她才惊觉,世间居然还有能再次让她痛不欲生的事情!

到了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睁开眼睛的自己就永远无法记起眼前的人们了吗?所有的一切,就如雾一样永远散去不留任何痕迹吗?

所有的欢笑、泪水一一散去,只留下一片什么也没有的惨白!

“我不想、不想…忘记你们……青龙、白虎、玄武…还有,风蓝……哥哥……”在陷入药力挥发的恍惚前,她只能喃喃地重复着这样的话,却毫无办法控制胃里热流的沸腾。

“要离开的人是你!”风蓝平静地反驳,然而到了最后,语气也开始按捺不住地颤抖,“到底那个狗官给了你什么!你不仅违抗我的命令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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