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符合表面年龄的低沉声音带着无尽沧桑,慕容垂缓缓地道:“小凤,难道你不知道皇上的‘诛神计划’是不容破坏的,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小孩子,值得牺牲生命吗?你能告诉老哥我,你为什么要背叛皇上吗?我知道你不仅仅是为了这个孩子。”
王凤露出一种悲愤的表情,仰天长笑道:“老哥,这个原因你最好不要知道,这对你并不好,再一个,牺牲我一条命,若能让无数天下人免遭苻坚的荼毒,也可稍稍弥补我以前为虎作伥的罪孽了。”
慕容垂望着王凤,沉默了一下,接着露出悲悯的眼神道:“小凤,我们都是跟随皇上一起从血与火中走过来的,我们的部族全靠苻坚的庇护,如果没有他的庇护,我早就被慕容评那老贼和可足浑氏那女人给害死了。还有你父清河侯猛爷虽一介寒民,却是皇上的生死之交,你这一走,不怕你父伤心吗?!再者,你又是皇后娘娘最得意的弟子,难道说对他们,你连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吗?跟老哥我回去吧,皇上定不会责罚你的。”
“老哥,我父他瞎了眼,把一个狼子野心的畜生当成了救世主,爹爹啊,您一心一意辅佐老贼,可您造成的孽债却让女儿我一个人扛,我不甘心啊!”王凤一听,更加悲愤。
“小凤,自古而言‘一将功成万骨枯’,不如此怎么能一统天下,不建立一个统一的国家,老百姓还不是一样受苦?这不也是你我的崇高理想,更是你父呕心沥血为之奋斗的吗?再说救那孩子,不一定见得不是遗害天下,可知水能载舟,也能覆舟呀……”慕容垂苦口婆心在劝她。
“老哥,不试试,怎可妄下定义?小妹我已铁了心要和苻坚这个禽兽斗到底。”
慕容垂叹了口气,陡然右手握上盘在腰间的长鞭,不再多说废话,向后一挪身形淩空甩出,鞭子向地上急s,然后顺着一道弧线上升,往王凤的左脚卷去,破风声大得异乎寻常,随着每寸距离的近,鞭尖都产生些许的晃动,令人摸不着真正的攻击目标。慕容垂手中的这根长鞭是上古遗留下来的宝物,是用传说中的盘龙的筋制成的,名唤“飞鳞”,此时用来,月色下发出幽暗的光泽,尽展其独特的丰采。
王凤心知肚明,若在正常状态下对付慕容垂,也没把握能赢,更何况此刻身上受了一记“七伤拳”,真气涣散欲失,要过此关难比登天,胸前的孩子或许就是最重要的关键。
在鞭子缠上脚前,王凤毅然跃向空中,借着体内真气的逆向碰撞,往慕容垂的位置横移过去,想以近战封杀长鞭的优势。而慕容垂似知其意,真气从手中发出与“飞鳞”
融合,配合玄妙的手腕摆动,本在王凤身后来不及抽回的长鞭,突然形成一个明显尖锐的折角,噬向王凤毫无防备的脖子,完全是违背鞭法的自然方式。
王凤却根本不理后方攻来的“飞鳞”,双掌合并,一股强大的旋转劲力以她为中心,整个人如暴风般向下扑杀慕容垂。慕容垂则以左手化作掌刀,暂态在王凤双掌间的有限距离中,由下往上,如一道闪电切在她的掌劲中。
王凤能灭天毁地的双掌发出的“凤凰浴火”,亦被在最强处破开一个缺口,慕容垂顺着劲气的感应,已攻到她的丰满高耸的酥胸前,却霎地收回劲气,因为她的胸前是那个小孩子。
胸口破绽能让厮杀处于短距离,既能进行王凤最擅长的近身战,且又在这种情况下,只要谁稍有疏失,便是足以致命的重伤,没有转换空间,这对早已受伤的王凤自是有利无弊。只不过她万万没有想到慕容垂在短短的一个月内竟有了如此空前突破,轻而易举地化解本想先发制人重创对手的一击。
王凤心中苦笑,苻坚肯定是对自己恨之入骨,不惜用他的内力打通了慕容垂的任、督二脉,使得慕容垂的武学又上了一个台阶,几乎已臻化境。
那几招掌刀,若不是功力达致神乎其技的先天臻境,根本就不能“物”与“人”合一,使出这足以烁今震古的精彩绝学。两人的激战已入胶着,拳风破空声和“飞鳞”
的鞭啸此起彼伏,二人的奇功绝艺层出不穷,却都不能致对方于死地。
但是“凤凰浴火”需雄厚的内力推动,王凤虽在童年时有奇遇,并经皇后的倾心栽培,内力超群,但她终归是个二十多岁的少女,且依她现在的受伤状态,很可能支撑不了多久。王凤一咬玉牙,突施出极耗真力的绝杀“凤飞九天”,这也是她成名的一招武林绝学。
“凤飞九天”一经使出,果然是惊天地泣鬼神,让慕容垂是手忙脚乱,应接不暇,但王凤却感到灯枯油尽的时候近了。慕容垂稳住阵脚,见王凤已是强弩之末,便开始了反击,他本可以早就把她解决,但奉有苻坚的严令,就是要保证那小孩子的生命安全,把人活生生的带回来,至于王凤则可以格杀勿论。
苻坚对王凤现在可以说是恨之入骨了,连她是王猛女儿这一点他都不考虑了。
当年,他尚是秦国东海王时,以诚挚之心说动了北方寒门名士王猛出山,王猛看出他的不凡,力劝他除去当时的秦国国君苻生。
当时秦国国主、苻坚的叔父苻生的口碑很差,生性好剥人的面皮,且喜嗜酒,酒醉之后又多爱杀戮,群臣得保一日,如度十年。于是苻坚采王猛之计,与另两名朝廷股肱大臣吕婆楼、薛缵亲率三百名宿卫,夜袭皇宫,杀苻生而得群臣拥护,登上了皇帝宝座,再加上王猛的协助,他才有了今日的国势。
可王猛正为自己谋划伐凉大业呕心沥血之时,他女儿却反了,而且是偷走了他千辛万苦才得到的奇珍,从而破坏了他的“诛神计划”,虽说是自己无心造成的后果,但身为一国之君,那点事又算得了什么?!他的“诛神计划”才是第一位的。所以他派出了手下高手前来追杀,不死不休。
在一连串的交击后,王凤从慕容垂的行动中觉察出他对那孩子存着顾忌,便决定步行险棋,把孩子往背后一转,跨出左脚,带动身体转动,以左背面对慕容垂,自己的右手被自己的身体挡住,这本是一个天大的破绽,但却被那小孩所掩护,慕容垂也只好抽鞭向上避开,以免误伤小孩,这一闪避,却受制于自然的惯性规则,身体迫不得已微微后仰,顿时形成一个瞬间的死角。
王凤的粉拳趁机大角度的从外下方朝慕容垂的左颔击出,让他在极短暂的时间里看不清拳势来向,高手相争,往往争的就是一瞬间。
慕容垂却在此时竟犯下如此不该犯的错,居然以左臂为盾,去硬挡王凤的d穿天地之威的玄劲一击,难道他以为自己练有金刚不坏身吗?
若没有,就要承受错误的惩罚,王凤的玄功一举打散了慕容垂的护体真气,也震断了他的左臂,余劲更从他的手脉激冲向心脉。
虽然出击成功,但他这种自杀举动,连一直冷静的王凤也大为震惊了。就在王凤惊愕时,“飞鳞”如天上狂乱的的龙,肆无忌惮地从王凤的右腋后面窜出,贴胸而上环绕着她,右手被慕容垂用牺牲的左手牵制住的王凤,根本无法阻止这天外飞来的一鞭。
而慕容垂也在同时朝右旋转身体,化解入侵心脉的玄劲。
“飞鳞”鳎X六次低沉的声响,鞭子也再次如先前般出现六个折角,袭向王凤身上的六处大x,这六道刚猛无比却又尖锐难防的气劲,一层层的削弱守御的真劲,势如破竹地攻出王凤,激烈撼动的空间剧烈地颤抖着,良久方才化为宁静。
王凤吐了一口鲜血,踉跄地退到山崖边,“凤飞九天”终于被破了。慕容垂微笑着扯下左臂上的衣服,王凤一看不由暗自懊恼:好一个老狐狸。慕容垂的左臂上套着一个软甲护罩,难怪他这么轻易地破解了王凤的“凤飞九天”。
“不归崖”地方不大,但地势险峻,崖外便是万丈深渊,深不可测的山谷。
山谷中是人不敢涉足的莽莽原始森林。本来这离地万丈的“不归崖”平常就罕有人至,就怕不小心从崖上摔下,恐怕连r渣都寻不着。但崖上靠山腰的这条羊肠小道,是唯一通往山那边天竺国的必经之路,也是珠穆朗玛峰的风d,有风时节就是上千斤的铁石也能被吹走。这条路一天之中最多只有三个时辰的通行期。
不从此路过,直接翻越珠穆朗玛峰峰顶,有史以来,传说只有三个人得以成功,一个是五百多年前一统天下的秦始皇,另外两人则是六十年前的佛图澄和无天,在珠穆朗玛峰顶上的那场至今还让人津津乐道的神话般的决战。
慕容垂道:“小凤,你已没有胜算,还是把孩子交出来吧,真相永远是出人意料之外,或许以后你会后悔的。”
王凤的脸忽紫忽白交替了几次,才稳定下来,毫无血色的脸庞,泛起了一抹苦笑,道:“想不到你的‘飞龙鞭法’已练到第六层‘六龙断魂’的境界,难怪苻坚会派你来杀我,但我就算死了,你也得不到这个孩子。”
说罢,立马运劲震断绑着小孩的带子,小孩被一股无形的气流托向崖外,王凤自己则冲向慕容垂,阻止他第一时间抢夺孩子。
慕容垂暗叫不妙,王凤已是强弩之末,不足为虑,但她这生命中的最后一搏,绝对是充满拼死的同归于尽的必杀能量,若在这时分神,就会把先前赢的都输回去,如要应付这一击,就不能抽身去救那孩子了。即使杀了王凤,但得不到那无比重要的小家伙,苻坚依然会大怒,想到苻坚的恐怖手段,连一向视人命如草芥,以凶残而出名的慕容垂都有些惊悸,而不能冷静地面对眼前情势。
形势到此逆转了过来,两人都是输家,但慕e垂将输得更惨,一切皆因他从未想过王凤竟会将一直用生命保护的小孩,置于死亡边缘,而他又确信王凤绝无机会在这种情形下,及时救回小孩。
王凤不能,但他慕容垂却能,因为他在这里伏有一支奇兵,苻坚手下“八大将军”中唯一的一位、来自海外东瀛倭国的高手左卫将军“忍者”翼之郎。
翼之郎来自东瀛的倭国大和族的翼家,因为得罪了倭国执政的源氏家,不能立足,只得亡命中土,投靠了苻坚,担任了秦国的一个隐秘暗探组织“影子”的统领。他的家族以东瀛最诡异的忍术著名,而忍术主要靠的就是轻功。翼之郎能身为帝国的暗探组织“影子”首领,轻功当然是第一重要的。
在慕容垂追上王凤之前,翼之郎就预先埋伏在“不归崖”下面一处菱角地,就是为了预防万一。此时,隐匿在暗处的翼之郎,仿佛无实质的幽灵,静悄悄地从山崖边缘掠起,,横越虚空,左手抓到小孩,就在空中“停顿”一下,直接飘浮上崖顶,看不出有丝毫勉强的感觉。不愧为目前武林上公认的轻功最好的三个人之一。
就在翼之郎暗自窃喜立了大功时,原本去攻击慕容垂的王凤,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右掌猛击他的心口,王凤、小孩子加上翼之郎三人随着这突如其来的轻柔一掌,跌向那飘渺虚无的崖外空间。
三人消失在云际中时,慕容垂呆呆地不能相信,王凤竟然舍命都不让苻坚得到这个小孩,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看样子,苻坚的“诛神计划”至少要缓上几十年了。这个小家伙可是苻坚用了十几年时间,按照一种奇怪的方法,派出“影子”
组织四处秘密探查,最终在上个月于江南某地发现了符合苻坚要求的,王凤亲率“黑天”组织潜入江南并历经血腥苦战才得到的三岁男孩。
不曾想,让不知吃了什么迷魂药的王凤给偷梁换柱调了包,幸亏发现得早,才追了上来,却未料到会是这个结果。慕容垂心情沉闷地下了山。
跌下“不归崖”的人是不必寻的,因为他们都已是死人。
秦建元十二年,苻坚于这一年消灭了盘踞河西走廊的北方汉族建立的惟一剩下的凉国和鲜卑拓跋氏建立的代国,完全统一了北方,自称大秦始帝,国号大秦,并把帝国定都在原晋国(史称西晋)的都城长安,其用心路人皆知。苻坚的秦帝国原是渭北西戎氐族蒲姓酋长小部落,其祖蒲洪利用北方五胡乱晋之际,广招秦、雍之地的豪杰,逐渐占据八百里秦川及关中平原,建立起隅居秦、雍之地的秦国,并改姓“苻”氏。
到了苻坚主政之后,进而统一了北方中原。
由于苻坚的铁憭漎q,保持了北方境内暂时的平静,虽然北方的许多汉族的世家门阀及其他的胡族都对苻坚的氐族少数贵族专制独裁不满,但惧于苻坚和他手下著名的“八大将军”和“飞龙十六卫”的威名,皆敢怒不敢言,有能力的则纷纷逃至江南,投奔东晋皇朝。或者闭上门户,躲在坞堡内,假装隐居,继续茍且偷生。
自一百年前立都北方长安的晋国司马皇朝一统天下之后,江南就再未受到战火的考验,六十年前五胡乱晋,首先晋国在北方的统治被匈奴族的贵族首领刘曜灭亡,历史上称之为西晋灭亡,西晋灭亡后,原晋国琅琊王司马睿在南方的建康重建晋皇朝,称晋元帝,史称东晋。
中土以长江为界,分为南北方,南方叫江南,北方称中原,江南的地域虽比不上北方那么疆土辽阔,却很富饶,而地处黄河流域的中原地区,虽然地大却并不物博,人口众多,却少了南方的富裕,再加上连年战乱,早就是穷困之极。
这六十多年来,北方的五胡,为争夺中原统治,成天打仗,最后形成了燕、代、秦等三大胡族势力,三分中原,加上汉族在河西走廊凉州地区形成的张氏凉国,形成了四大势力。其他的大小国俱都依附于这四大势力,四大势力谁也吃不了谁,北方这几十年来倒也平静,南方也跟着稳定。但自几年前,秦国在北方寒族汉人王猛的主政下,进行了一些深得普通平民支持的改革,国势慢慢强大起来,并一举灭亡了北方的另三大势力,统一了北方,形成了一种强大的扩张能力,这不能不引起南方人的恐惧。
江南和北方一样,自一百年前一统南北方的晋帝国崩溃后,本来也一直处于百家争鸣,各方豪强势力割据。虽然还是共奉晋帝国的司马氏为帝族,但朝政却一直控制在王、谢、桓、庾等四大家族手里。
南方是汉族人的天下,各高门士族全是汉人。自从北方氐人苻坚的出现,为了避免被其消灭,各大世家便纷纷向朝廷交出权力,南方渐渐形成了拳头一致对外的大好局面,四大家族也暂时摒弃前隙,团结起来。
同时南方江湖的各门各派为了避免自己遭受北方汉人那样的悲惨命运,组成了专门对付苻坚南侵的“南武盟”。
“南武盟”中以“龙凤会”、“七色旗”、“十三盟”、“北府”等四大势力为主组成,各武林人士,特别是从北方流亡来的武林中人纷纷表示,支持东晋司马皇朝对抗苻坚。当然像几百年来一直在南北方超然物外的佛教“南无庵”、道教“一清观”和武林圣地“红墻”都已放出话来,如有必要,可助一臂之力。
同时,在中土新崛起的一个十分神秘的“天杀”组织,该杀手组织认钱不认人,比秦国的“黑天”组织还要让人惧怕,为中土的动乱埋下了不可预知的变数,再者一百多年前被中土消灭的“邪教”太平道,也死灰复燃,从黑暗中趁着混乱的时局,也渐渐揭开神秘的面纱,出来兴风作浪,加上隐居的各种奇人异士也为着各自不同的目的,来凑这份热闹,一场中土的风云际会就将开始了。
第二章幽谷春色
这一年,珠穆朗玛峰正处于一年中最冷的季节,特别是“不归崖”下更是寒流凝聚,冷酷至极,是个人类根本无法生存的地方,也是任何人都无法想像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有人烟出现。
“不归崖”下的万丈深渊里,不可想像的是居然在这四周万仞山峦,黑漆漆的原始森林中,竟有这么一块阳光地带,足有十里开阔的山谷,此刻,在最靠山崖脚的地方,一间用原木搭起的木屋子里,透出一丝微亮的灯火,给这冷酷的世界带来些许温暖,使这冰寒的气息中,仍旧有可依恋的感觉。
只听到屋中传来稚嫩的清脆童音道:“娘,灵儿给我抱。”
屋中简陋的家具摆设,显出这家人的生活的艰苦,但整齐而不紊乱,又显出家主人的精明能干。
一个三、四岁左右的幼童,挥舞着小手,拉扯着一个穿着普通的少妇的裙角,似是在抗议最喜欢的东西被抢走了。少妇正露出饱满的胸脯,喂怀里的婴儿吃奶,淡笑道:“好、好、好,等灵儿吃饱就让你抱。”幼童高兴地趴在少妇腿上,饶有兴趣地看着那粉嫩如玉琢的婴儿,红扑扑的小脸蛋非常可爱。
在这寒冷的天气里,壁炉里的火焰,也因小生命的喜悦而尽情跃动,或许平凡,或许无味,但幼童的眼中闪着的光辉,甚至比火还明亮,那是沉醉在这亲情的感染下,所呈现出的最真挚的表达。
“小天,你去慕容爷爷那儿给娘拿药来,好吗?”
“好哇。”小天雀跃着奔出门。
在离木屋几十丈的地方,一座幽静的木构宅院在参天古树的掩映下,居然有几道金色的初阳,从高山狭缝里歪歪斜斜地照s下来,将屋子切割成光与影的彩绘,清香的空气传出淡淡的药味,更添一种遗世独立的脱尘风韵。
幼童小天刚到门前,尚未敲门,门已自动打开,一张可爱娇俏的脸庞出现在门旁,看到来人面孔时,惊喜的招手道:“小天,快来,小姐正等你试药呢。”
小天不由皱眉苦笑:玉姐姐看样子又试验出一种奇异的丹药了,今天这顿苦是免不掉了。幼童小天皱眉苦脸地跟着她向玉姐姐的药房急步走去。
小天边走边道:“星儿姐姐,你别着急,跑太快小心跌倒,反正你又不是不知道,玉姐姐的丹药没一次成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星儿的年龄大概在十岁左右,听见小天这么说,不由跺跺脚道:“你敢不听我的话,我……就以后不跟你说话了!”
小天喑道:“这个山谷中,就只有这么几个人,你不理我,憋得住才怪哩。”
但表面上却装出惶恐的样子,加速脚步跟着小姑娘走进门内。
在宅子的后院,破旧的柴房里有着一个极不协调的事情,惹人注目,一个高及人身的特大炼药炉边,一个非常娇小的小姑娘,此时正面对药炉忙东忙西的,不知在干些什么。她的小脸蛋因为高温而升起红晕,除了明媚的大眼睛水灵可爱,其余部份皆被炭灰遮掩了,但现其轮廓仍可断言这是个美人胚子。
见到二人进来,小姑娘兴奋地说:“就快了。”
这个小姑娘可不简单,她便是名噪中土的一代神医“不死神仙”慕容师的孙女慕容玉。而慕容师正是三年前已被苻坚灭了的燕国“白衣剑客”慕容桓的父亲。
慕容师自幼便不喜宫廷生活,只喜问病究药,几十年的辛苦终成医林一代宗师。
十年前他到珠穆朗玛峰一带采药,偶然发现了一条通往“不归崖”下那神秘山谷的秘密信道,自此以这世外桃源为家,避隐人世,同时把这块地方命名为“不归谷”。
但三年前,他正在中原游医,眼见到燕国已岌岌可危,无法挽回局面,便携其子慕容桓的小女儿慕容玉避匿“不归谷”中。也是凑巧,他回到崖下不久,为了怕崖中鸟儿偷吃他费尽心机采来的刚切成片,放在地上晒太阳的奇药异草,就用天蚕丝搭了个防鸟网,结果从天上掉下三个人来,正好掉在网上,经过神医的妙手,终于救活了其中两个人。
这两个人便是上天不灭的王凤和那小男孩。
谷中小木屋里喂奶的少妇就是王凤,小天便是王凤舍命相救的那个奇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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