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怎么管啊?上次才一个不顺她的意,就失踪一个月,你叫暮云怎么管?”司马空空哼哼一声。
“那管总比不管好吧……”
“蔡姑娘。”铁翅白盘动着轮子“骨碌碌”上前,微微笑道,“我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别无他意,如果你不想回答,可以不回答。”
蔡婀转脸望着赤黑老头,嘟了嘟嘴。
“姑娘,你说,你完全不记得金升客栈凶徒的模样,那也就是说,你曾经见过行凶之人?”
“谁说我见过了?”蔡婀瞪大眼嚷嚷道,“我一觉睡到大天亮,起来后,客栈里的人就通通死光了,我怎么知道发生什么事啊?”
“是吗?那你后来又去了哪里?”
“我好不容易跑出济月山庄,自然是一路游山玩水,乐逍遥了。”蔡婀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回答。
“是吗?姑娘目睹客栈血案,众人凄惨死状后还能乐得到处逍遥?”铁翅白笑着问道。
蔡婀气呼呼的瞪他一眼,“你管我?”
铁翅白摇了摇头,淡淡笑道,“姑娘所言,似乎与我在客栈所见有所出入,还是让我来帮姑娘回忆一下当时的情景吧。”
“我去查探客栈的时候,曾经闻到一种檀香味,十分罕见,想必诸位有的根本就没听说过。此香名唤龙烟,是迷|药中的极品,点了此香后,客栈中人果然都沉沉入睡,毫无痛苦的死去。”
“师公的意思是,客栈被人用龙烟所迷,才能在一夕之间被人无声无息的血洗一遍?”顾长枫插口道。
“不错。”
“那她为什么没事?”莫欣彤站了起来,指着蔡婀问道。
“这点老夫百思不得其解。”铁翅白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蔡姑娘适才所说一觉睡到天亮,此言不虚,也正是因此,姑娘你错过了金狮大会,你出了房门,不料踩到一滩积血,滚落了楼梯。”
“你才滚落了楼梯呢。”蔡婀忍不住嘟嚷一声。
铁翅白微微一笑,“楼梯上很明显有一道滚落的痕迹,一直延续到大厅内。蔡姑娘一路滚下楼,因此才会连包袱都掉落在一旁,老夫说的没错吧。”
蔡婀“哼”了一声,铁翅白继续分析道,“姑娘的脚印是在滑痕中消失的,并未到门口,说明姑娘并非自己走出去,而是被人抱走。抱走姑娘的此人,不用说,一定就是凶手。”
“是不是尹翩然?是不是他?”莫欣彤霍然站起激动的大叫。杜熹则一手按住她的肩,缓缓的向蔡婀投去一瞥。
“婀儿,铁判官所说,是否是真的?你被人掳走?去了哪里?是什么人把你掳走?”宫暮云急切的想知道一切。
“我怎么会知道,我当时都昏了,什么都没看到。”蔡婀很爽快的回答。
“你这十几天,都跟何人在一起啊?”
“说了不知道啦,你们问问问,是不是怀疑我?你们这些酒囊饭袋,自己找不到凶手,想随便找一个倒霉鬼好交差。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婀儿。”宫暮云拽住她,不料蔡婀一甩手,倒退数步,瞪着他们道,“烦死了烦死了,全都不是好人,一群大人欺负小孩,不要脸。”
“不用说了,这丫头肯定是尹翩然的同党,不然为何死都不肯吐露谁是凶手?”周英如女侠武断的叫道。
“阿弥陀佛,此事尚未查明,周女侠不可妄下判断。”
“尹翩然是谁?他长的是圆是扁我都不知道,你要冤枉我,也找个我认识的人来嘛,昆仑派算什么名门大派,还不尽出些无知妇人?”蔡婀耻笑道,“人人都说廖子夫是靠着裙带关系才坐上昆仑派掌门的宝座,既不能管教娘子,也不能约束女儿,根本就是个废物,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婀儿。”宫暮云拉住她的手,“你怎么了婀儿?”
“老天,丫头,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这么刻薄的话呀?”商君烈瞪大眼一副不能置信的样子。
“不用你们管。”蔡婀不受教的甩开宫暮云的手。
“黄口小儿,简直欺人太甚。”廖子夫“腾”一声站了起来,尹天恩突然开口道,“廖大侠,小孩子不懂事,你又何必跟她一般见识呢?”
“蔡姑娘,宫神医也是担心你。”顾长枫劝道。
“走开啊……”蔡婀蛮不讲理的推开诸人。
“婀儿你去哪里?我不许你走。”宫暮云大惊失色的扣住她的手,神色微愠道,“你太不像话了。”
蔡婀的背僵硬着震动了一下,步履蹒跚的退了一步,缓缓的歪倒在他身上,一抹黑血顺着口角徐徐流下。
宫暮云惊呆了,抱着她慢慢倒下去的身子急呼道,“婀儿,婀儿……”
“丫头,丫头!”商君烈与司马空空跟着围上前,七手八脚的搀住她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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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伊痴狂:第五十三章难眠之夜]
日近黄昏,蔡婀方才幽幽醒转,目光呆滞的望着头顶的纱帐,一时不知身在何处。
“小姐醒了?”一个头戴青巾的瘦小个子惊喜的冲到床边叫唤。
“小雅?”蔡婀惊奇的望了她一眼,“你怎么在这里?”
“自从小姐离开济月山庄之后,公子就急着跑出去找您了,小雅只是一个外人,怎么可以厚着脸皮继续待在山庄内呢?”小个子垂下眼帘嗫嚅一声。
“是不是谢雨婷欺负你?”
“不是不是。”小雅急忙挥着手,“是我自己要出来找小姐的,小姐,以后你别再丢下小雅了,小姐上哪儿,小雅也上哪儿。”
蔡婀望着她,微微抿唇一笑,“傻瓜。”
“婀儿。”宫暮云走至床旁,俯身摸摸她的额头,“好些了吗?”
“嗯。”蔡婀点点头,目不转睛的望着他。
“丫头,你知不知道自己身中剧毒啊?”商君烈拖了张椅子在床旁坐下。
“什么剧毒?”蔡婀浑然不解的望着他们。
“你不知道?”司马空空愕然的看了她一眼,“你适才毒发,吐血昏倒了。”
“是吗?”蔡婀淡然的问了一声。
“你中了一种至阴至寒之毒,天下间绝无仅有,婀儿,你难道不知道是谁对你下的毒吗?”宫暮云皱着眉头。
“是不是掳走你的恶人?”
“不知道。”蔡婀摇了摇头,“这些天我都感到昏昏沉沉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此毒我还没破解之方,只能暂时压住毒性,你这些天不要到处乱跑,我会尽快想办法救你的。”宫暮云握住她的双手盯着她说道。
“嗯。”蔡婀点点头。
“那你休息吧,君烈,跟我出去。”宫暮云直起腰,望了小雅一眼,吩咐道,“你留在这里,好好照顾小姐。”
“是,公子。”
三人出了厢房,商君烈便忍不住发问,“你真的相信丫头的话?她的表情怪异的很,不像全不知情的样子。”
“不相信又能怎么样?”宫暮云慢慢的握住右拳,“婀儿不想说,谁都逼不了她。”
“丫头怪诞的很。”司马空空轻搓着下巴思忖道,“会不会是被吓的,所以不敢说真话?”
“吓?”商君烈“哈”的嘲笑一声,“丫头敢指着廖子夫的老脸骂的他狗血喷头的,还有什么是她怕的?说你笨你还真是笨到家了,一点都不会察言观色,你没看见丫头刚才一副很镇定的模样吗?普通人听说自己中了要命的毒,哪个不是惊恐万分哭爹叫妈的?你看她什么反应?她根本就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只是无所谓而已,死对她来说,简直是毫无意义,懂吗?”
“你又知道?”司马空空不服,“说不定婀儿真不晓得身中剧毒呢?”
“我觉得此事不是那么简单,丫头一直顾左右而言它,似乎诸多隐瞒。”商君烈思忖道。
“你是说丫头知道凶手是谁?”
“有这个可能。”
“不必猜测了。”宫暮云淡淡的说道。
“暮云。”
“江湖上的事,我不想多问,明日我就带婀儿回怀璧山庄。”
蔡婀同小雅久别重逢,自是有许多话讲,但小雅见她面色不是很好,故不敢妨碍她休息,服侍她喝了一碗药后便让她躺下,没过多久,就见她沉沉入睡。
蔡婀这一觉睡的很沉,睁开眼时,但见窗外月明星稀,树影婆娑。她起了身,慢慢推开窗,凝望如银月色。光阴如梭,不知不觉间已到了夏末,晚风迎面吹来竟令衣衫单薄的她微感寒意。
本想关好窗再爬上床继续睡,探头间却意外的见到隔壁尚有一豆灯光,心中起疑,遂推开门走了出去。
走至隔壁,顺着敞开的窗户望进去,只见宫暮云一手支着下巴低头翻看着医书。这么晚还在看书,想必是她身上的毒太难解,连宫暮云都束手无策了。
有时候,她止不住会想,宫暮云遇上她,到底是幸?抑或不幸?
生死对她来说,本就毫无意义。十年前,她就该死了,那时候死了,倒少了这许多烦恼。上天要她活着,就是为了叫她重见故人?
数日来,每逢想起众人在庙宇内呼喊报仇的场景,她都忍不住会想,到底是人负她,还是她负人?到底是江湖人害了他们,还是他们最终害了江湖人?
他们不会停止报仇,直至仇人死尽。他们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她为他们隐瞒又是不是错了呢?这样互相杀戮,到最终还剩下了什么?
蔡婀一手轻触房门,正想推门而入,不料后颈一麻,缓缓倒了下去。
“什么人?”宫暮云扔下医书,穿窗而出。夜色中,只见一名黑衣人抱着一人跳上了屋顶。宫暮云不及细想,扬手丢出数枚紫叶,提气跃上屋顶。
黑衣人中了一镖,闷哼一声,抗着那人转身就跑。宫暮云跟着追了出去,在寂寥无人的大街上直奔。黑衣人窜上窜下,边跑边回头看,猛然发觉身后竟无人影,诧异的回转头,便叫人点中了颈间要|岤,定在了原地。
宫暮云冷着俊容慢慢的出现在黑衣人面前。
“你是什么人?为何夜半三更劫走我婀儿?”宫暮云抱过昏迷不醒的蔡婀,弹指一发,打脱他的蒙面黑巾,却原来是一个面目清秀的少年。
少年人抿着唇不语。
“你不说话,我自然有办法让你说话。”宫暮云眸光一冷,抬手伸出两指点住他胸前气|岤。未几,少年人涨红着脸,面露痛苦表情,豆大的汗珠子直往下掉落。
“骨头到是挺硬,就不知能撑多久。”宫暮云冷笑,抬手拍开蔡婀受封的|岤道。
蔡婀“唔”一声辗转苏醒,云里雾里的望着宫暮云,“哥哥?”
“婀儿。”
“他是谁?”蔡婀回转头,一手指指面色青紫的少年。
“不认识。”宫暮云摇摇头,“问他为何要抓你也不吭声。”
“噢~原来是他。”蔡婀恍然大悟的摇了摇头。
“是谁?你认识?”宫暮云一怔。
“嗯。先前在路上遇到过这个人,婀儿见他呆傻,所以戏弄了他一下下,谁知道,他竟然怀恨在心,摸黑跑来客栈找我报仇,真是小气的男人,哥哥,我们不要和他玩了,让他滚吧。”蔡婀晃着宫暮云的手,吐了吐舌头。
“好,那我们回去吧。”宫暮云不疑有它的点点头,抱着蔡婀遁来路翩飞离去,挥手间,黑衣少年的|岤道已解。
少年人身子震动了一下,一手撑地半跪于地。一双黑沉沉大眼抬了起来,望着蔡婀离去的方向露出些许不可思议之情。
宫暮云抱着蔡婀返回客栈,将她送到房门口,“不早了,我们明日就回怀璧山庄,你好好休息。”
蔡婀一手扶着门望向他,微微颔首一笑,“晚安。”
宫暮云稍一点头,凝视她缓缓合上两扇房门,遂转身离去。
蔡婀关上房门,长长的舒了口气,慢慢转过身,望着渐渐出现在她面前的黑衣人淡然一笑,“你来了?”
“你知道我会来?”黑衣人到是一怔。
“你们的任务没有完成,自然会再来。”
“你知道,为何不叫宫暮云留下保护你呢?”
“既然早晚都要一死,那又何必再拖累别人?”蔡婀抬起下巴,慢慢的闭上双眼,淡淡的说道,“动手吧。”
“好,痛快,既然你这么想死,我就成全你。”黑衣人刷的拔出长剑横架在蔡婀的颈子上,猛的出手,击中她的昏睡|岤。
黑衣人一把抱起她跳出了窗口,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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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伊痴狂:第五十四章月夜救治]
月悬半空,星光璀璨,丝丝管乐之声慢慢飘荡于湖心……
阵阵笑声传自一艘璧金画舫上,此船高挂灯盏迎风直飘,其金碧辉煌的外观令周围停靠的画舫皆相形失色几许。舞乐之声顺风而飘于湖面之上,更更迭迭的传到岸边一艘破船上。
船头摆着一张矮方桌,祖孙三人正捧着破碗吃饭。通常,以捕鱼为生的人家吃、住都在船上,日升而作日落而歇,一碗咸鱼泡饭即能饱餐一顿,若是可再来几块五花肉那则更好,生平也不敢想要大富大贵,只求温饱度日。
老头子与十来岁的孙女光是一碗白米泡饭,饭上洒了些咸菜权且下饭,稍大的孙子捧着一碗加了咸鱼干的米饭,食不知味的咀嚼着,边吃还边将头转向璧金画舫,吞咽着口水伸伸脖子,突然把碗丢下,“我不吃了。”
“虎子,你上哪儿?”老爷爷吃了一惊。
“每顿都吃这个,叫我怎么吃的下?”
“哥哥,你还有米饭吃呢。”小孙女言下之意是:你不要不知足了,我们还在吃咸菜泡饭。
“你懂什么?”虎子边说边脱光上衣,露出精赤的上身,一手拍拍胸膛笑道,“你们等着,我去拿点好吃的回来。”
“虎子,你别再犯事儿了。”
“怕什么?我偷偷的溜上去,谁也不会晓得,上次那红烧蹄子不好吃吗?”虎子得意洋洋的摇着头,“一会儿就回来的,走了。”
“虎子。”老爷爷叫了一声,眼睁睁瞧着孙子跳下了水,向前方畅游而去。
“哎,这孩子。”
“爷爷,放心吧,哥哥水性这么好,不会有事的。”小孙女端起白泡饭吞了一口,有些期盼的转回头,眼望着笙歌阵阵的画舫,说不定,哥又能带只红烧蹄子回来哩~~
老头子叹了口气,坐下捧起破碗,还没扒上两口饭就见一叶扁舟乘风破浪的经过他们身旁。
两个黑衣少年双手合胸抱着剑,迎风伫立在船头,即不见划浆也不见拨水,那船仿佛长了脚似的,自行游走在水间,速度极快。老头子张大着嘴巴,一手指着扁舟,“妞子,你看……”
“好棒呀。”小孙女拍着手叫道,“我听人说,那些个武功高强的大侠都可以用内力催动小舟行驶,这一定就是了爷爷。”
“是吗?”老头子一手指着扁舟,“这船似乎是向那大船去啊。”
“是啊。”
“妞子,起锚,快起锚,这船是往那大画舫去的,要是那画舫上的人个个都那么厉害的话,那你哥岂不是凶多吉少?我们要去通知他,快!”
“哦。”
小舟行靠到画舫边停下,两名黑衣少年一手抓起昏睡的小姑娘,稍一提气,一同纵上了画舫。
“天鹰,地鹰,你们回来了?”一名肤色微黑的姑娘缓步而出,含笑望了他们一眼。
“右使。”两少年拱手行礼。
“公子在里面,你们进去吧。”
“是。”两名黑衣少年提着昏睡的小姑娘步入一间笙歌慢舞管乐起伏的宽敞内室。
抬目望去,只见一群身姿袅娜的歌妓围成一簇翩翩起舞,前方六张矮几前均端坐着一名男子,为首一人,左列三人,右列两人,皆喝的有三分醉意,相互举杯,笑不停歇。
为首一人见两少年进门,遂一挥手对众歌妓道,“退下。”
“是——”众女慢步退出。
两名黑衣少年齐声拱手道,“宫主。”
“天鹰地鹰,来的正好,陪我喝两杯,哈哈哈哈哈。”首座一名白衣人站了起来,端着两只酒杯走至他们面前,醉醺醺的叫道,“来,喝。”
两少年对看一眼,接过酒杯一仰而尽。
“好。”白衣人低眉望望昏睡在旁的小姑娘一眼,“是不是很顺利?”
“宫主,属下有一事汇报。”其中一名黑衣少年站出一步拱手道,“属下第一次捉拿这姑娘时遇到了宫暮云。”
“你碰上宫暮云?”静秀猛的站了起来,“那有没有被他制住?”
“是,他捉了属下,出手封了属下璇玑要|岤,逼问我是谁。”
“你没事吧?”白衣人一手捉住他的左腕,拧起俊眉替他把脉。
“宫主放心,属下没事。只是奇怪的是,这姑娘居然会为我求情?撒谎欺骗宫暮云?此事令属下百思不得其解。”
“天鹰,你猜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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