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莫应人喜极落泪,“欣彤,今日是你大喜之日,不要哭啊,爹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欣彤,别伤心了。”一袭红衣的杜熹,搀扶起莫欣彤。
三道颀长的身影顺着阶梯慢慢走入牢房,驸马转回头,对着当先一名白衣人微微颔首。
“此人气度不凡,非富即贵,暮云,你认识?”商君烈望着驸马微微一笑。
“他是当朝大宰相之子,安阳公主的夫婿,尹天恩。”宫暮云对他微点点头,以示回礼。
“啊,很显赫的身份啊。”司马空空贼眼直瞄。
“喂喂喂,我们今天是来贺喜的,你别又打人家主意,听说这个安阳公主的驸马,在江湖上的名声很好,是个值得交的朋友,你别又坏事,到时千把支箭飞过来,是会死人的。”商君烈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
“我做过什么了吗?”司马空空哼一声。
“宫神医,商堡主,司马大侠。”众雄纷纷与之打招呼。
三人抱拳回礼,转眼对上驸马微笑的目光,再度报之一笑稍点个头。
“上次是萍水相逢,这一次应该算是有缘了吧,请恕在下孤陋寡闻,未能请教足下高姓大名。”驸马直盯着宫暮云问道。
“不敢。”宫暮云微一拱手,淡然说道,“在下怀璧山庄,宫暮云。”
驸马为之一怔,爽朗的笑道,“原来足下便是名满天下的神医宫暮云,失敬失敬。”
“吉时到,有请两位新人。”
一双璧人在众人含笑的目光中,慢慢的走到烛台前。
“一拜天地!”
杜熹与莫欣彤各自牵着红绸的两端缓步上前,同时向外鞠了一躬。
“二拜高堂!”
丫头扶着莫欣彤转过身面向牢内的莫应人,二人朝着莫应人再度缓慢的鞠了一躬,一大滴泪珠子随着莫欣彤的弯腰,“嗒”一声落在鞋面上。
莫应人望着佳儿佳婿,老怀安慰的笑着点头。
“夫妻交拜!”
“以前真是错看了杜熹,还以为绝情公子是个无情无义的人,想不到竟是个如此至情至性之人。”商君烈感慨一声。
“嗯,不错,看来杜熹这个朋友,值得一交。”司马空空赞同的点头。
“是吗?”宫暮云盯望着杜熹淡淡的应了一声。
丫头再将莫欣彤转过身,与杜熹面对面,小夫妻俩相对着,慢慢的再鞠一躬。
驸马望着礼成的小夫妻二人,微微的一笑。
杜熹扶着莫欣彤一起跪到莫应人面前,双双递上一杯茶,“爹喝茶。”
“乖。”莫应人笑着接过二小手里的茶杯,吹拂着喝了一口,“熹儿,以后,欣彤,就交给你了。”
“岳父放心,杜熹一定不负所望,照顾欣彤一生一世。”杜熹转过头,脉脉含情的望了眼红头盖下已经潸然泪下的莫欣彤。
“好,好。”莫应人紧紧握着杜熹的手,喜极而泣。
翌日午时,监斩场上,梁大人正襟危坐抬眼望了望顶头的太阳。驸马连同平西王府小王爷、安阳公主、芊芊郡主、老秃子徐大人一同列坐席上。
“爹,您再吃一口,黄泉路上一路好走。”莫欣彤颤颤的捧着碗而跪,夹了一只鸡腿递到莫应人面前。
莫应人含着泪点点头,咬了一口,边吃边望向杜熹,哽咽道,“熹儿,欣彤有时候会发发小姐脾气,你千万不能同她一般见识。”
“岳父大人,你放心吧。”
另边厢,飞鹤山庄王真的家属也围着老庄主哭不成声,其子王之阳喂老父吃了一口饭。王真泪如雨下的说道,“之阳,以后爹不在,你就是山庄的庄主,要好好照顾妻儿,善待你娘,知道吗?”
“知道了爹。”
“老爷……”王老夫人大哭失声。
“公公,你放心吧,我和相公一定会好好教导仪儿,孝顺婆婆。”儿媳妇含着泪拉过站在一旁不知发生何事的三岁孩童,“仪儿,给爷爷磕头,请爷爷一路好走。”
凄惨的场面令围观者悚然,何剑飞与一众白道人士立在人群中目送两位庄主,握着拳咬牙道,“我帮不了他们,我还算什么盟主?”
“千万别这么说,该做的你都做尽了,要怪,只能怪天意如此。”静秀望了他一眼,安慰道。
“为什么……为什么好人就得死,像尹翩然这样的恶人却能逍遥法外?”何剑飞切齿直骂,“如果不是尹翩然设的局,两位庄主怎么会无辜送命?一定是尹翩然,是他,假传字条给两位庄主,实则是想送两位庄主走上绝路。”
“不错,尹翩然这个j贼,坏事做尽,如果让我抓到他,一定将他碎尸万断。”崆峒派掌门赵大伟应声附和。
“这j贼这么狡猾,如今他在暗,我们在明,有些事,真是防不胜防。”清华师太冷声道,“依我看,不如我们找一天杀上天一宫,逼他们将尹翩然交出来,如果那些人宁死不从的话,我们就一把火烧掉天一宫。”
“阿弥陀佛,此事还未查清楚,不能断定是否为天一宫宫主所为。”
“大师你又要妇人之仁?”周英如打断空慈方丈的话,“我同意清华师太的看法,与其让邪魔歪道处处逼迫我们,还不如我们反守为攻,一举歼灭天一宫的那些妖孽。我们白道,要是一味忍让,只会叫人骑到我们头上来。如今四大山庄中已经有三位庄主都不幸毙命,我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出击?我们六大门派一定要齐心协力,消灭邪魔歪道,匡扶正道。”
“不错。”华山派掌门鼎力支持,“择日不如撞日,明天我们就上天一宫,为三位庄主讨一个公道。”
“好。”众人激动的呼叫一声。
何剑飞与崔静秀对望了一眼,缓缓的将目光调回场中。
“时辰已到。”梁大人抓起两块牌子丢了出去,大喝一声,“斩!”
两名侩子手各自扬起手上的大刀,“刷”的挥下,莫欣彤只见眼前两道白光划过,便觉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欣彤。”杜熹急忙扶住她,扬首望向身首异处的莫应人。
梁大人眼见行刑顺利,不免稍有得意,抚须微微一笑,转眼望那驸马,见他直视着场中,一脸木然,心中怕他讨厌血腥味,急忙叫道,“行刑完毕。”起身赔笑的望向驸马与公主,“驸马爷,公主,小王爷、郡主,下官已命人在外面备了轿子,诸位请。”
静秀望了何剑飞一眼,缓缓的撇过头,转身挤出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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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伊痴狂:第四十九章真相大白]
蔡婀顺着哭声在偏僻的厢房内找到了一边上药一边哭泣的暖暖,轻轻咬着唇偷偷望着,只见她不住的落泪,往胳膊上倒金疮药。
“我来帮你。”蔡婀忍不住跨进门来。
暖暖抬起头不领情的瞪她一眼,“不用你假好心,你顾好你自己吧。”
“你这样怎么行呢?你这样乱撒金疮药,根本就不能医治,我来帮你吧。”蔡婀坐到她身旁,拿起她的手臂帮忙点药。
暖暖瞪着她,“哼”了一声,“你别以为你帮我上药,我就会放你走。”
“我没想那么多。”蔡婀细心的替她上好药,抬头望了她一眼,“翠……凝惜她又打你了?”
“不用你管。”暖暖“通”的站了起身,“小姐是主子,我只是个小婢女,小姐要对我怎么样,我都不会有怨言的。”
“你能那样想就好了。”蔡婀扬起一丝笑容,“小……凝惜她也很可怜,你好好照顾她。其实,她是个很善良的人,只是有时候,会有些偏激的举动,你别怪她,我相信她打了你之后,心里还是很难过的。”
暖暖转过身,惊奇不定的望着她,“你不恨我们?”
“我为什么要恨你们?”蔡婀笑了笑。
“右使一直拿你试毒,你没死,是因为你命大,这样你都不恨我们?”
“我不会死的。”蔡婀幽幽的说了一声。
“你这么笃定你不会死?也对,你试了十几种天下间绝无仅有的毒,还好端端的没事,那个宫神医到底给你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可以让你百毒不侵?”暖暖不禁好奇的问道。
“这是你们的猜测?”
“难道不是?”
“呃,是,当然是。”蔡婀点了点头,“从小,暮云哥哥就给我吃尽了天下间的灵药,想毒死我,恐怕很难。”
“口气这么大?我看未必吧。”一道白影跨进门来。
“公子。”暖暖急忙站了起来,低头行礼。
蔡婀抬起头望了望他那张木刻般毫无表情的脸,右手慢慢的用力的握住了小拳头。
“这是以我的血为药引制出来的,天下间至毒之物,你敢不敢吃?”白衣人慢慢的伸出手掌,手心托着一颗碧绿的毒丸。
“公子。”暖暖惊呼一声。
白衣人电射过去一眼,遂叫暖暖吓的噤声俯首。
蔡婀慢慢伸出手取过他掌心的毒丸,定定的望了一眼。
“不要吃。”静秀跑了进来大叫一声,其后跟着一名锦衣华服的羽扇公子。蔡婀抬眼望了望那名华服公子木然的脸,难以遏制喜悦的微微咬着唇,淡淡一笑。
“啊,真是个奇怪的丫头,死到临头竟然还会发笑?”羽扇公子惊异的叫着。
“宫主,现在杀了她有什么好处?她死了,拿什么去要挟宫暮云?请宫主三思而行。”
“静秀你想太多了,宫主要杀一个人,何须理由?”羽扇公子冷酷的说道。
“你不敢吃?你怕死?”白衣人有趣的望了蔡婀一眼。
“我有什么好怕的,反正我想见的人,全都见到了,就算死,也只是去另一个地方,与爹娘团聚而已。”蔡婀一口吞下绿色毒丸。
三人有些怔愣的望了她一会儿。
“我们走。”白衣人有些烦躁的挥了挥手,率先离开厢房。羽扇公子再度瞄了他一眼,若有所思的晃了晃头,转身跟着出去。
“你就真的不怕死?”静秀盯着她一字一句的问道,“你以为,宫暮云研制的药,可以抵得住宫主的毒血吗?”
“你不用担心我,就算我死了,我也不是孤单一个人,有好多人会陪着我,真的。”蔡婀慢慢的含着泪凝视他的双眼。
静秀心中一颤,别过眼狼狈的叫道,“我没有担心你,我决不是危言耸听,信不信由你,吃了宫主的毒血,你会痛足九天,气绝身亡。而天底下只有一个人不惧宫主的毒,那个人,那个人早在十年前就死了。”
蔡婀抬眼望着吼完这段话,匆匆跑出门的静秀,含泪一笑。倏然,蔡婀颤动了一下,退后几步扶住了桌角,身子不住的摇晃,一抹黑血顺着口角缓缓淌了下来。
“蔡……蔡姑娘,你没事吧。”暖暖跑过来扶她坐下,急忙倒了杯茶递给她,“你……你要不要紧,先先喝口茶。”
蔡婀一手捂着胸口,勉强笑了一笑,“没……没事。”
暖暖苦着脸捶桌叫道,“你那天走了就不要回来了嘛,你干吗还要回来啊?你还笑,你知不知道,你最多只能活九天了,而且,一天比一天痛,一天比一天受罪,比死还不如啊。”
“暖暖,我真的没事。”蔡婀握着她的手轻轻的摇了摇头。
“暖暖,公子有令,所有人都去祖庙集合。”
“是。”暖暖扶着蔡婀起身,“你还能走吗?”
“嗯。”蔡婀点点头,与暖暖一同出了门,顺着廊道走进一处宽敞的庙宇。十数人立在殿堂内,仰头望着呈现在面前的供桌。从上到下共有五层,每一层都摆放着许多牌位。四周则点着千百支蜡烛,迎风轻轻晃动。
蔡婀抬眼望着最高层的三个牌位,腿一软,幸亏由暖暖扶着,才不至于摔倒。
“公子,人都到齐了。”青儿上前回报。
“把东西拿上来。”白衣人木刻似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是。”三名黑衣扎头巾的少年各自端着一只锦盒走上前呈放在供桌上,用力翻开盒盖,赫然是莫应人、周雄、王真的头颅。
“爹娘在上,孩儿们已经拿下三个仇人的头颅来祭拜列祖列宗。相信不用过多久,就能集齐另外七个仇人的首级。请各位祖宗保佑,让我们可以手刃仇人,为列祖列宗报仇雪恨。”白衣人一字一句的念叨着。
“爹娘,我、还有静秀、默风,我们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请你们在天有灵,保佑我们,杀尽所有的仇人,让那些害死我们的人断子绝孙,永世不得超生,为我们万毒山庄枉死的一百二十三口报仇。”羽扇公子冷冷的接口继续道。
“爹,娘,各位叔伯,静秀别无所求,只希望各位保佑我们万毒山庄仅余之人平安无事。”
“杀光仇人,为我们的祖先报仇,弘扬我万毒山庄。”黑衣蒙面少女振臂一呼,所有人跟着齐声叫道,“杀光仇人,杀光仇人!为庄主报仇,为夫人报仇,为小姐报仇,为所有人报仇!!!”
蔡婀又险些站立不住,身子一软,暖暖急忙扶住她低声道,“蔡姑娘,是不是吓到你了?不如我先扶你回房吧。”
最上层的中间一个小牌位突然晃动了一下,连同一颗七彩透亮的珠子毫无预警的掉了下来,众人惊慌失措的冲上前,七手八脚的去接,好不容易接住了牌位,松了口气,那颗珠子却滚落到地上,“骨碌碌”一直滚到了蔡婀的脚旁。
众人以白衣人为首,皆回过头,惊愕的望向呆若木鸡的蔡婀。
暖暖急忙拣起那颗珠子,望了蔡婀一眼,讪笑道,“这……这是凝惜小姐,小时候经常玩的。”
“我的?”凝惜走上前来,拿过暖暖手里的珠子把玩个不停,“好漂亮啊。”
白衣人与静秀、羽扇公子一同走到蔡婀面前,凝神打量她,突然问道,“你多大了?”
蔡婀一手抚着胸口,“哇”的吐出一口黑血,身子摇摇晃晃的倒了下去。
“蔡姑娘……”暖暖急忙扶着她,大呼大叫。
“她中了毒?”黑衣蒙面女子移到静秀身旁,“吃了公子的毒丸?”
“嗯。”静秀似有不忍的转过头了头。
“公子,我先扶蔡姑娘去休息了。”
白衣人点点头,暖暖如蒙大赦般的扶着蔡婀转身出了庙堂。
白衣人转过身,冷冰冰的望着低头把玩珠子的凝惜,突然道,“还给我。”
“哥哥。”凝惜呆呆的望了他一眼。
“拿来。”白衣人劈手夺过她手里的珠子,紧紧的攥在手心,转回头,身子微微的颤动着。
凝惜则不解的大叫道,“哥哥,我早就想问你了,为什么,为什么上面会有个牌位陪着爹跟娘?”
“你不需要知道。”羽扇公子阴冷的答道。
“不错,你只要做好你分内的事,其他不用你管。”黑衣蒙面女子跟着冷道。
“我做错什么了?你们都要这么对我?我记得小时候不是这样的,小时候你们都很疼我,子琛哥哥和静秀哥哥帮我去很高的山壁采花还摔成重伤……为什么现在都变了?为什么你们都不疼我了?为什么?子琛哥哥……”凝惜拉着羽扇公子的衣袖不迭声的喊叫。
“你不要无理取闹了。”羽扇公子怒极甩开她的手。
“你真的想知道?”青儿突然上前大叫一声。
“姐姐。”羽扇公子一手拉住青儿,后者甩开他的手怒道,“我早说这个方法行不通,她有病啊,才会把她自己的过去忘掉,只记得囡囡的事,她有毛病,才会把自己当成囡囡啊。”
青儿一手指着凝惜的鼻子,“你啊,你以为你是凝惜吗?你不是啊,如果你是凝惜,我们也不用这么痛苦了。”
“当时,默风双目失明,病的快死了,所以权衡之下才用了这个办法,让你冒充凝惜哄他,谁知道……一哄就是三年。”黑衣蒙面女子慢慢的陈述道,“后来的事,你都知道的,默风眼睛治好后,自然认出你不是他妹妹,所以一直对你很冷淡。”
“你在灭庄那日,头部受到重创,醒来之后就一直浑浑噩噩的,我们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我们把你当作凝惜,你就真的把自己当作凝惜了。后来,你就渐渐的不记得自己原来是小翠,你慢慢的,将凝惜的经历当作是你的经历,所以,你才会完全把你自己当成是她,可是你不是她,凝惜五岁的时候,就死了,化做了一堆骨,一堆烟,只留下回忆……”黑衣蒙面女子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打着抖,眸中蓄积的泪按捺不住的滑落下脸庞。
“不是,你们骗我,你们全都在骗我。”凝惜指着围成半圈的人悲愤的大叫。
“没有人骗你,骗你的是你自己,一直以来,你都在自欺欺人,你的愚蠢还害死了你的爷爷忠伯。”青儿怒叫一声。
“不会的,不会的……你们骗我……你们骗我的……”凝惜神情恍惚的摇着头,一步步向后退去,哭着大叫一声,“我不相信,你们都是骗我的……”
语落,她转过身,哭叫着跑出了庙堂。
白衣人、羽扇公子直直的望着她飞奔出去,对望一眼,各自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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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伊痴狂:第五十章变化莫测]
“杀!!!——”当何剑飞、商君烈、司马空空率领着一大群六大门派之人蜂拥而入天一宫大殿时,所有人都惊呆了,有些天一宫徒众根本就来不及拔刀反抗,便叫人一截两段,只听惨叫声
蔡婀传第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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