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书伶(女尊)作者:肉书屋
布衣书伶(女尊)第22部分阅读
地缩在自己封闭的世界里,如今,甚至连仁儿,她都不管了么?
想到此,卒弗蒂不由黯下双眸。
“哎,小仁儿怎么哭了?来来来,卒叔叔我带你去玩哦……”卒昔宁不知何时已来到身旁,一把拉过哭哭啼啼的小书仁的小手,顺便瞥了一眼儿子,撇嘴吩咐道:“老爹的饭快煮好了,你去照看下吧。”说完,便带着小书仁到邻居赵婶家串门去了。
卒弗蒂看着老爹离去的背影,暗自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那日,书席然安然逝去,是众人都有所预料的,从得知血蛊没有解后。玹瑾和丙叔,还有阿炎,除了万分难过和惋惜外,也跟着他们一同来到这里一起埋葬并祭拜了那个温柔体贴的男子。
几天前,他们告别离去,再次踏上了之前未完的游历。
唯一留下的,是担心书伶和无人照顾的小书仁而坚持不肯离去的卒弗蒂,还有因不放心儿子一个人,而跟着留下的卒昔宁老爹。
卒弗蒂知道老爹内心的不满,但尽管不满归不满,老爹还是替他们煮了饭,帮忙带着小书仁玩去了……他知道,老爹嘴硬心软,特别是对他这个儿子,更是软。只是,他一开始便选择好的女人,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就好像老爹对娘亲一样。
……
……
小灶房里,弥漫着徐徐白色的烟雾。
翻开熟透的饭菜,卒弗蒂熄灭了烧得正旺的炉火,动作麻利地盛了一些饭食,便出了灶房,向那道紧紧关闭的房门走去。
屋里,一片黑暗。
四周门窗紧紧关上,连一丝白光都不放进。
本该是整洁干净的房间,此时却在桌上、地上布满了一张又一张被人揉成一团的废纸,桌椅七倒八歪,屋内阴暗非常,又隐约地闪着什么亮光,仔细眯眼一瞧,原来是梳妆台那面掉了漆却保存得完好的铜镜。
铜镜里,模糊不清地映出了一团缩在极隐蔽一角的黑影。
没有半点声息……
直到,卒弗蒂推开门,大量刺目的白光瞬间随他涌进,屋内死寂的气息似也随之散去。
他走到桌边放下东西,淡淡地扫了一眼满屋丢弃的纸团和滚落一边的奇怪黑笔,这才望向屋里唯一的人影,那个披头散发地蹲至角落里的书伶。
只一眼,胸中涌动的情绪再次一层层翻起!片刻,又一层层地被他压下。他深吸了一口气,走到她面前,蹲下,看似轻淡地问道:“你要一直这么下去到什么时候?”
然而,回答他的,依旧是一片死寂般的静默,对方一动不动把头深深地埋进双臂里,仿佛置若罔闻。
终于,假装无事的平淡退去,卒弗第的双眸燃起汹涌怒焰,他忍无可忍地伸手扣起她的头,不断地摇晃着:“说啊!我在问你话呢!你要一直这么下去到什么时候?!”哭出来也好,即使是大哭出声,也好比现在这样要死不活的,甚至失去了人活着的气息!
失去束缚的发丝四处散开,书伶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似乎什么都感觉不到般,宛如一个失去感情的木偶,褐色的双眸里空洞无光,连一滴泪水也没有。
和那日一样,她抱着已然冰冷僵硬的他,也是如此。
没有流泪,没有伤心……
他不知道她还要如此下去多久,他只是看着她这样,心也跟着一点点地揪起疼痛,卒弗蒂不禁一把拥住她,红着眼睛,忍着泪意,连声地请求道:“不要这样……我求求你,不要这样好吗……你还有我,还有小仁儿啊……”
“……你不要我也就算了,你是不是连书席然唯一留下的儿子也不要了?……”埋在她肩头的人,这般呢喃道。
听到‘书席然’这三个字,对方褐色的眼瞳似乎微微动了一下。
即使如此,女人还是没有半点动静。心渐渐沉下,冰火交替,他蓦然推开拥住的人,死死地瞪着她,大声吼道:“我再也不管你了!”
不管怎么柔声劝说,不管再怎么发怒生气,眼前的人根本无动于衷!
他站起身,走到桌边打翻桌上还尚温热的饭菜,冷冷道:“既然你不吃,是死是活也不关我的事!”
丢下这么一句,他愤然地摔上门离去。
于是,屋内又恢复了黑暗。
许久,书伶终于慢慢地转动着瞳仁,落在了那一堆成团的废纸上,眼里缓缓浮现出痛苦的神色。
连神笔也救不了那人吗?
是不是……
他们这一世的缘分真的到头了……
……
……
第一百零五章弗蒂有孕
一出房门,阳光便悉数射来,带着隐约的灼热,刺眼万分,让人瞬时有点眩晕的感觉。
抬手遮住光线,卒弗蒂皱起眉,胸中一阵阵发堵,胃袋突地翻涌而起,他蓦地捂住欲吐的双唇,忍不住快速地奔至一旁的水池边。
“唔……呕”双手支撑着身子,他哗啦啦地吐出一堆污秽,翻腾起伏不定的胃袋才微微消停了些,闭上眼顿了顿,再次睁开眼的卒弗蒂舀起干净的清水简单地漱了漱口,洗了洗面,这才虚软地转过身,还没喘口气,一眼便望见了那头正带着小书仁迎面而来的老爹。
“老爹……”
卒昔宁牵着小书仁缓缓走来,眼尖地瞧见儿子并不好看的脸色,不由担心地问道:“儿子,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心中积郁的烦闷、躁动和怒气,似随着刚才那么一吐,消散了一些,也舒服了许多,卒弗蒂呼出一口气,摇了摇头表示没事,便转移了话题,说道:“你们兜了一圈也该饿了,快去吃吧,我把饭菜都放在炉上热着呢。”
“你不吃吗?不行,一起去!”卒昔宁瞪了他一眼。
卒弗蒂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止住了想拒绝的话,迟疑地点了点头。
然而,正当他们想步进小灶房吃饭时,几个意想不到的人却登门来访了。
“啊!是仁儿是仁儿……”
小院的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兴奋的叫喊声。
这语气,这声音,听起来,怎么有那么一点点熟悉呢?小书仁眨了眨两颗黑亮的大眼,疑惑地转过小脑袋看去。
卒弗蒂和卒昔宁也跟着回过头。
只见不远处的院门口,一个身穿华服的小女孩又蹦又跳地直朝这边猛挥着短短的小手,兴奋激动得满脸通红,嘴里大喊大叫地嚷嚷个不停:“仁儿!是我是我!我来看你了……”
旁边一个青衫女子摇了摇头,颇为无奈地阻言道:“小栀……别叫了。”再继续嚷下去,这左邻右舍的人该被吵出来了。
“姐姐,不叫仁儿他怎么会知道……啊,你看,他回头了!”说着,嘴上又朝对面叫道:“仁儿!还记得我吗?鱼家的鱼之栀啊……”担心小书仁可能会忘了自己,鱼之栀忙自报家门和名字。
这时,面无表情的成睿淡淡地道了一句:“再叫,我们便打道回府。”
于是,鱼家不可一世的小姐终于闭上了嘴,小声地嘀咕道:“不叫就不叫,要回去你自己回去……”
鱼之辛看着鱼之栀吃瘪的样子,不由再次摇了摇头,笑了笑。
……
卒昔宁挑了挑眉,眯眼看着眼前的一幕,好奇地朝小书仁问道:“小仁儿,你认识他们?”
小书仁只认识鱼之栀一个人,于是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便犹豫了起来。
倒是卒弗蒂,看了一眼那青衫女子和那一直站在身后面无表情的随从,隐约猜出了他们的身份。
“仁儿,去请他们进来吧。”不管是谁,来者都是客不是?
院落,灶房里。
在隐约燥热的阳光遍布下,风儿徐徐吹过小小的木窗,带来一阵清新的凉快。
最多只能坐四人的小木桌上,此时已然坐满了人。大大小小,为这分外寂寥的一切添上了些许热闹之意。
对面的鱼之辛望着卒昔宁和卒弗蒂,有些歉然地说道:“因为小栀一直吵着要来看仁儿,所以突然来访,真是打扰你们了。”
闻言,卒昔宁赶紧摇了摇头,撇清道:“说什么打扰不打扰的,这里的主人都没说什么,更何况你们还认识仁儿……”
听他这么说,鱼之辛微微愣了愣,和成睿对视了一眼后,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那你们是书伶的……”关于书伶是女子这一事,成睿早就告知她了,只是她并没有一丝介怀,自己的命,可以说算是她救的。只是,不是听说书伶只有一个爹爹和弟弟吗?那眼前的两人……
卒昔宁撇了撇嘴,看了沉默的儿子一眼,似有意般地回道:“八字还没一撇,你说能是什么?”
这次,鱼之辛是彻底愣住了,而成睿也是微微皱起了眉头。
“姐姐,我饿了!”
秉着大人说话,小孩不能插嘴的原则,鱼之栀一直都很安分地坐在一边,难得的乖顺。这时,见大人们终于停顿不说了,趁这空隙间,赶忙殷切地叫道提醒。随后,便转头问同样乖乖地坐在一边的小书仁,微红着脸,小声地问道:“仁儿,你饿吗?”
小书仁小心地瞅了瞅气氛奇怪的大人们,然后慢慢地点了点头。
于是,先前的微妙气氛很快便被打破了,卒昔宁好笑地站起身,朝两个小鬼道:“我现在就去端饭来。”转过身之时,突然想到什么,微微侧过头问道:“对了,你们应该也还没吃饭吧?”
鱼之辛诚实地点了点头,成睿则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道:“麻烦了。”
阿大依然板着一张木头脸站在两人身后,没多大反应。
……
没过多久,热乎乎的白饭和菜肴都在桌上上齐了。
大家围坐在一起,鱼之栀早就迫不及待地埋头开动起来,途中,她抬起沾了几粒米饭的圆脸,偷偷地瞟了小书仁一眼,寻思着之前仁儿不喜欢红艳的萝卜,便夹了一块鱼,小心翼翼地放进他的碗里,讨好般地笑道:“仁儿,吃鱼吧。”
小书仁眨了眨眼,歪着头看了碗里的鱼好一会,却不知道该怎么吃。他想起以前都是姐姐在帮他挑刺儿,现在呢,姐姐都不理他了……扁了扁嘴,大大的葡萄眼顿时微微湿润了起来。
突然,一双手不动声色地伸了过来,从小书仁碗里夹起那块鱼放在了自己的碗里,然后一点点地,颇有耐心地挑起刺来。
丝毫不嫌弃这是个极费劲的活。
小书仁含着泪光微微呆愣了一下,看着认真挑完刺的卒弗蒂把鱼肉再次放回碗里,不由渐渐扩大了笑容,甜甜地说道:“谢谢弗蒂哥哥!”
卒弗蒂摸了摸他的头发,不在意般的样子,耳尖却微微染上了几许粉红。
鱼之栀挠了挠脑袋,暗自后悔,早知就剔刺后再夹给仁儿了,这样仁儿会不会喊她一句姐姐?
一直在旁看着的卒昔宁,不知为何轻轻地叹了一声,随手夹起另一块红烧肉递给儿子,轻声地关怀道:“都没看你吃什么,你也吃点吧。”
“嗯。”卒弗蒂勾起嘴角微微一笑,低下头正要吃下,却见那油腻腻的红烧肉在白白的饭米中格外的刺眼,刺得胃中开始莫名地犯恶,喉间忍不住涌上什么东西,想吐的感觉不断地袭来。
“唔……”他捂住嘴,忙放下碗和筷子,向外面飞快地直奔而去。
“儿子?”卒昔宁满眼担忧地站起身,朝屋里的人说了一句:“我去看看,你们慢慢吃。”便跟着追了出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吃得好好的,会突然这样?卒昔宁抱着一肚子的疑问追到外面时,一眼便望见儿子正扶着石墙,一脸苍白痛苦地吐得稀里哗啦。
吐得再无可吐了,却还是不停地干呕着。
这反应像是……
若有所思地皱起眉,卒昔宁渐渐瞪大双眼,结巴地惊呼道:“儿子,你……你不会是有了吧?!”
卒弗蒂身子猛然一震,不可置信地回过头:“怎么可能?!”很久之前的那一次不算,近段时间,他们只有过那一次,那一次老爹下了药,难道……
心虚地躲开儿子震惊的目光,卒昔宁决定老实交代,于是降低了声量,道:“怎么不可能?醉如梦如果加上幽丹,那受孕的机率一定大大提升……”本来只是想生米煮成熟饭,能怀上孩子那当然是最好的。儿子即将嫁作她人夫,失去了儿子,他想要抱个像儿子的孙子嘛,可是现在,不知道究竟怀得是不是时候……
原来还是老爹设的计。卒弗蒂苍白着脸,怔然地仿佛没有反应似的,过后,缓缓地抚上还尚扁扁看不出什么的肚子,喃喃道:“怎么可能……”这里,有她和他的孩子了?
“儿子……”卒昔宁看着恍惚失神的儿子,张口还欲说什么,后面的灶房里却忽然传来几声惊叫声喊:“仁儿!仁儿你怎么了?!”
!!!
发生什么事了?卒弗蒂回过神来,和卒昔宁双双对视了一眼,便忙赶了过去。
此时,太阳高高地挂在天空,还在源源不断地散发着充足的阳光。
然而,遥远的天边正飘来一大片灰沉沉的阴云,以缓慢的速度,立时遮隐了所有的白云……和普照天地的日光。
天地之间,渐渐黑暗了下来。
什么东西,即将来临了?
第一百零六章怨灵苏醒
“咦,这天怎么突然黑了?”
“就是啊,又没打雷又没下雨的……”
“刚刚还很晴朗啊,现在这是怎么回事啊?”
“不知啊……”
“真是怪事……”
……
赵婶和赵叔见屋里顿时暗了下来,不由疑惑地走出外头和其他村民交头议论着,大片阴森森的黑暗从头顶压下,密不透风地令人有点喘不过气的感觉。
突起的大风,大肆卷起刮来,让人看不清那黑云笼罩的天空中,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
……
然而此时,那间分不清哪里才是真正黑暗的屋里,根本还不知外面已变了天。
依然死一般的寂静。
唯一称得上诡异的地方,便是那支奇形怪状的黑笔,正发出耀眼夺目的白光,一闪一闪地,像是在警示着什么……
书伶蹲坐在阴暗的角落里,终于迟缓地发现这个异常。
她慢慢地转动着无神的眼瞳,已然适应黑暗的双眸微微不适地眯起,然后淡淡地盯着那支似乎已经没有任何作用的黑笔,面无表情地没有一丝反应。
外头,似乎很噪杂。
隐隐约约地传来几句议论叫声和着急的呼喊:“仁儿……快!快抱他去床上……”
仁儿?
死寂无波的褐眸里,微不可查地闪过一丝波澜。
她定定地望着那支不断闪烁发光的黑笔,一点点地皱起眉头。
记得很久以前,它发出白光的时候,是爹爹被人绑走后。那么这次,又会是什么……
仿佛被什么引诱着,书伶情不自禁地向前移动着,缓缓地拾起不过几步远的黑笔。
奇形怪状的黑笔静静地躺在手心里,笔身微微地发着热度,宛如感应到什么,本来发出的白光此时更是急切地闪动起来,光芒越发地炽亮,似乎在提醒着书伶去做什么……
书伶怔了怔。
这时,门毫无预警地被人推开,卒弗蒂的人影现身在门口上,他一眼望见拿着怪笔正在发呆的书伶,便一脸焦急地说道:“仁儿……仁儿他突然昏倒了,全身还不停地抽搐……”
昏倒?抽搐?
书伶面上一惊,豁然站起身,冲了出去。
卒弗蒂微微一愣,待人已从身旁擦过,旋起一阵惯风时,他才回过神跟了上去。
原来,她还担心着小仁儿……
简陋的木床上,双眼紧闭的小书仁正躺在上面,睫毛颤颤地抖动着,全身微微不停地抽搐着,嘴里无意识地喃声呼着痛:“痛……腿好痛……”
稚嫩的哭泣声,闻者无一不揪着心,泛着酸楚怜惜。
鱼之栀站在床边,心急得差点要跟着哭了,她朝正在察看小书仁的卒昔宁问道:“仁儿他……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要死了?”不然怎么会浑身抽搐个不停,还一直呼着痛?
“去去去,小孩子不要乱说话。”卒昔宁一面像赶苍蝇般地挥了挥手,一面愁眉不展地纠结思索着什么。
卒家,开药铺很多年了,卒昔宁说来多多少少也有点医术底子,再加上他向来喜欢研究毒药暗器什么的,如今充当个及时大夫还是可以的,只是,认真地看了半天,他也看不出仁儿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没有中毒的迹象,也没看出什么病啊……
“书伶?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