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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笑浮图 完结+番外第11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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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笑浮图完结+番外作者:肉书屋

不笑浮图完结+番外第11部分阅读

:“前国覆灭是因制法不全,行法不公,并非因酷刑的存在。”

“你……”

“两位,”墨非打断道,“你们都未曾理解浮图的真意,浮图提出编录《四库全书》,秉持的是收集天下经典,以传后世,供后人研读究议。《四库全书》以‘经史子集’为总纲,囊括诗、礼、医、农、术、杂、史、政、法等各个方面,包罗万象,故主修者应有海纳百川的气度,对各种著作给予公正的评价,务要将所谓‘正统’作为收录标准,浮图希望看到的,是学术兴行、百家争鸣的盛景。”

真正的《四库全书》虽是国之瑰宝,但其中参杂了太多的政治因素,乾隆为了自己的统治地位,对于所谓“异端学说”进行了严厉的打击,甚至篡改了大量文献,导致很多珍贵典籍被销毁,所以墨非不希望在这个风气比较开放的时代,出现这样的情况,以致使《四库全书》失去真正的意义。

在场诸人皆露出深思的表情。

墨非又道:“浮图主张言论自由,虽不免有人妄论朝政或传播谬论,然利大于弊,我们要做的便是广览兼听,择善而从之,不善而改之,其行之对错,自有后人评说。然珍贵典籍,却不可失之。”

众人听罢,皆不觉有理,向乙与卢谦更是露出受教的表情,对墨非行了一礼。

墨非忙起身,这两人随便一个都是爷爷辈,她尊敬都来不及,哪敢受这一礼?

这时一直在旁听的百里默笑道:“浮图气度确非一般人可比,如此说来,有一事浮图必有兴趣参与。”

“何事?”墨非好奇问。

“既是这两书的作者,将在明日未时,于讲学堂进行辩学,以决定何人之作能入选四库。”

“哦?”听此一说,墨非还真敢兴趣起来。

为了旁听明日的辩学,墨非回到院子之后,就仔细参阅其《法治》与《明义》两书。前者著作者为归兹,后者为宣佲。

这是代表不同学派的两种学说,一种宣扬以“法”立国,强调君权□,就像法家所倡导的“方寸之机正而天下治,故一言正而天下定,一言倚而天下靡”,君王“握法处势”,以法断事,专法于前。

而《明义》恰恰相反,它主张仁义礼教,无论善恶,皆可以道德感化。

若说前者过于专横,那么这后者又过于理想化了。

墨非仿佛看到了异世版的法家与儒家学说,心中不由得期待明日的辩学,不知这时代的文士是何种风流?

辩学

“公子,午时将至,不如进这酒楼歇歇脚,顺便吃点东西。”一个仆从打扮的少年对着前方的男子道。

男子停下脚步,微微点点头,转身走进了旁边一座酒楼。

两人一前一后走上二楼,小二立刻上前招呼,那仆从吩咐了几声,便伺候男子坐下。

男子的目光落到楼下,静静地看着那熙熙攘攘的街道,仆从也不敢打扰。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名男子的声音,道:“百年前,邺国逢大旱,百姓饥乏,时粮食充盈,却不许赈给,惜仓储而罔顾百姓,甚至计算天下积蓄,自诩富饶,所以奢华无道,遂致亡国。凡治国者,须积攒人心,而非仅仅在于仓廪是否充实。”

“此言大善。”另一男子附和道,“古人云:‘得众则得国,失众则失国’,掌国者若不能保得百姓温饱,必遭致怨毒。”

闻听此对话,楼上的男子偏头看向楼下,下面食客多为文人,三五成群,细声谈论,而刚才说话的两人声音略高,受到了不少人关注。

“炤国的文人竟然如此言语无忌?”仆从忍不住开口说道。

男子笑笑,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细听着下方蹈论,眼中时不时露出异彩。

“韦贺兄,咱们速度快些,到未时,讲学堂的辩学就要开始,这场辩论可不容错过。”

“金兄说的极是,在下对宣佲先生甚是仰慕,希望一睹他舌辩风采。”

辩学?男子闪过饶有兴味的光芒,心中立刻做出要去观摩一番的决定。

这戎臻,还真有些意思……

未时,墨非整了整衣装,带着孤鹤就前往讲学楼。

当她到达时,此处已围满了人,原本以防人多拥挤,百里等人限制了参加人数,却不想依然有这么多。

墨非被仆从领往讲学堂的隔间,这里是专门为戎臻府的客卿们准备的。

进到里面,墨非先与众人一一问好,坐定后透过窗口看向外堂,堂中大约坐了数百文人,分排两边,而正前方两张桌案边坐着的就是今天辩学的归兹和宣佲。

“……国无常强,无常弱。奉法者强则国强,奉法者弱则国弱。能去私曲就公法者,民安而国治;能去私行行公法者,则兵强而敌弱。故审得失有法度之制者,加以群臣之上,则主不可欺以诈伪……昔日骊国,自诩宽仁,j而不惩,恶而不罚,位高者气盛,卑微者无忌,秩序混乱,国又何安?如今正是乱世,流民匪寇四起,氏族强势,朝政不清,更应用重法……”

“这位便是归兹。”百里默小声道。

墨非点点头,归兹是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皮肤有些黝黑,双眼精利,言语犀利大胆,直接就针砭时事了。

“……何为人君?曰:以礼分施,均遍而不偏。何为人臣?曰:以礼侍君,忠顺而不懈。何为人父?曰:宽惠而有礼。何为人子?曰:敬爱而致文。何为人兄?曰:慈爱而见友。何为人弟?曰:敬诎而不苟……君者,民之原也;原清则流清,原浊则流浊。故有社稷者而不能爱民,不能利民,而求民之亲爱己,不可得也……骊国之乱,非法不得利,而是君者假仁德而纵恶行,上无君仪,下无高品,国风无存,故招致亡国。”

宣佲侃侃回应,一派从容。

此人长须博冠,宽袖长衣,颇有风范。

在两人一来一往间,周围的文士或点头认同,或皱眉沉思,或小声议论,皆若有所得。

“如何?”百里默小声问道,“这两人最近在士林中声名鹊起,倍受尊崇,见解各有千秋。”

墨非点头:“确实是难得的人才。”作为学派先行者,不论其思想是否会被后世人所传承,都值得被尊重。更何况,这两人皆是能言善辩之辈,其主张也颇符合这个时代的背景,造成影响是必然的。这一点墨非感受比其余人更加深刻,对比她所知道的法、儒之学,殊途同归。

归兹与宣佲继续辩论着,间或还会回答周围其他才士滇问,进退有据,对答如流,让其余人大开眼界,各有支持者。

而作为此次辩学的主持者,向乙和卢谦更是一脸赞赏,虽然早已决定将两部著作都收入文库,可是毕竟心有偏颇,对各自认同的见解有了更深的理解。

辩学进行了近一个多时辰,待到日以偏西,两派学说终究谁也没能辩倒谁,反而演变成更多人的热议。

临近结束,向乙起身做了总结,对归兹与宣佲两人赞许有加,并就其作品给予了很高的评价,却始终没有没有给出谁人能入选的答案。

归兹和宣佲作为当事人,固然焦急,却不好直接询问。可是周围的人没有顾虑,其中一名二十上下的青年就直接开口问道:“向先生,不知归兹与宣佲两位先生,谁的著作能入《四库》?”

向乙和卢谦对视一眼,后者笑道:“原本我等亦为此事争论了许久,一直犹豫不决,然前日归来的浮图先生对我等说过一番话,终让我们做出了最后决定:那就是将两部学说都选入文库。”

众人哗然,而归兹、宣佲两人更是面露喜色。

先前那个提问的青年又问:“不知浮图大人说了什么?两位先生能否告之?”

此问一出,周围人皆露出凝神细听的神色。

向乙道:“诸位都知道,《四库全书》的编录乃是浮图先生所倡导,‘他’言:《四库》的编录意在收集天下经典,以传后世,其内容包罗万象,集众家之所长,大成之书,必须大成之气。浮图先生希望成就学术兴行,百家争鸣的盛景。”

学术兴行,百家争鸣!

这是何等气魄?

在场众文士皆露出倾倒的深情。

有人甚至立刻开口道:“不知今日辩学,浮图大人是否到场?我等希望能一睹其风采。”

周围人皆是点头不止,一时间求见之声此起彼伏。

隔间中,墨非心中苦笑,而百里默却眼带羡慕地说:“浮图可谓是声名远播矣。”

这时,一仆役走进来,对墨非行礼道:“卢大人让小人询问大人,是否要出去与众人会面?”

墨非想了一会,点头同意,然后向周围几人告罪一声,便随同那名仆役走出了隔间,身后众人无不露出钦羡的神情。

卢谦对众人笑道:“浮图先生亲至,诸位可如愿。”

众人无不兴奋,皆引颈以待。

须臾,只见一白衣男子款款而入,其貌俊雅,步伐从容,气度不凡,而那一头短发和那一双凤目,更是其特有的标志。

“他”身上仿佛有种特殊的魅力,一入场就令众人声息渐止,呈现一种奇特的安静。

墨非行至向乙等人身边,自然地对众人见了一礼,道:“今日有幸闻听归兹与宣佲两位才士的精彩辩学,倍感欣喜。我炤国果然人才济济,博学之人不知凡几。”

归兹宣佲两人忙谦语几句,他们对眼前这名年轻的男子闻名已久,如今亲眼见到,心中无不感叹,其风采确实不同凡响。

或许连墨非都未曾注意到,做上卿日久,她身上已慢慢形成了一种上位者的气场,即便不言不语,也能让人心生敬畏。

墨非又道:“《四库》藏书,意在广博,无分高低贵贱,只要言之有物,见解独到又或专精有术,皆有机会入库。书乃增长学问、传承后世之珍物,无论著作者还是编修者,皆须秉持严谨之风,不虚妄,不急躁,尽心竭诚,时久持之。《四库》开此先河,集天下之慧智,以穷古今之变换。忌墨守陈规,以致遗漏偏颇,泱泱之国,须有渊海之气度。故浮图在此诚言,望众贤才不吝其学,立书传道,以惠及后人,留名千古。”

众人听得聚精会神,眼中不由得露出火热的光芒。墨非这番话,其影响非常深,以致后来四方才士争相涌入,甚至出现了“天下经纶,皆出戎臻”的盛誉。

墨非环视一周,继续道:“另外,浮图将来欲建书库,定期开放,以供诸人阅览抄录。”

众人听此言,表情已不只是兴致盎然,而是异常兴奋了。要知道这个时代的书籍十分珍贵,即便以后纸书普及,一般人也难得珍品,导致阅读量匮乏。若是书库建立,将让大批才士得益。

之后,墨非又对此次辩学的两部著作赞誉了一番,便告辞离去,留下一大片激动异常的人。

这就是浮图?角落处,一男子露出饶有兴趣的表情,他见墨非离开,也连忙跟上。

墨非随同孤鹤一起缓缓朝戎臻府走去。孤鹤一路默默无语,回想着刚才墨非在堂中的风采,心中既喜欢又有些失落。这个一年前被他看上的落魄少年,如今已是高不可及。

“浮图先生。”正在此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

墨非回头,只见一身着浅黄长衣的男子缓缓而来,此人容貌俊美,剑眉朗目,浑身带着一种士族特有的贵气与一种旷达清朗的侠气,这两种气质同时出现在一个身上,还真有些奇特。

更让墨非侧目的,是他的笑容,真诚无垢,让人不由得产生好感。正像身处黑暗的人总光明,天生面瘫的她,从小就笑容。

“浮图先生。”男子及近,微微向她行了一礼,道,“在下栖夙,见过浮图先生。”

“栖夙……栖夙公子找在下何事?”墨非心中奇怪,她所走的这条路是偏道,从学院中间穿越,可以避免被人拦挡,也不知眼前这人是如何追到她的?

“在下仰慕先生已久,想邀请先生闲暇一叙。”这句话说得自然而然,竟然并不觉得突兀。

墨非看着他的笑容,心中有些意动,可是最后还是拒绝道:“在下平日难得闲余,恐怕无法应公子之邀了。”

栖夙也不在意,只是笑道:“是在下唐突,只是在下手中有几部先贤留下的典籍,十分珍贵,故想先请先生一睹。”

听到这个,墨非微顿,先贤的典籍,她还真有兴趣。

犹豫了片刻,她道:“如此,浮图倒真无法拒绝了。”

“在下现居大苧搂,先生闲暇时,可使仆人约见。”

墨非点头,告辞离开。

转身前,她还特地多看了一眼这名男子的笑容,真的很美……

对弈

“主公,今日议事吗?”沈薄询问道。

巫越一边用膳一边道:“不了,明日再开始。”他昨晚深夜归府,并未惊动他人,连日奔波劳累,铁人也需要喘口气了。

用过膳,他随口问道:“浮图在吗?”

“在。”沈薄回答,“他今日有访客。”

“访客?何人?”

“是一名为‘栖夙’的游子。”

巫越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在仆役的伺候下梳洗了一番之后,便朝墨非的院落走去。

待到院门口,忽听到一个陌生男人的笑声,巫越皱了皱眉,阔步走了进去。

院子中的树下摆放着一个桌案,墨非正与一杏衣男子并排而坐,两人相距很近,时不时谈论着什么,墨非拿着一卷书简,神色专注地望着那名男子,那眼神,让巫越感觉十分不舒服。

他走近几步,发现正与墨非说话的男子微微抬起头,视线越过墨非的头顶看向了他,仅仅一眼便又低下头去,仿佛视他如无物一般。

巫越目光深沉,浑身隐隐透出了杀意。

墨非似有所觉,她回过头来,看到不远处的巫越,忙起身行礼。

“主公,您回来了?”

巫越微微点头,目光却如刀芒般刺向那名杏衣男子,不想竟是如此俊美的一人。浮图与他……

他淡淡问:“这位是?”

栖夙大方地行礼道:“游学栖夙,见过戎臻王。”

“哦?”巫越冷冷地看着他,道,“区区游士,见到本王为何不行跪礼?”

栖夙笑道:“夙久闻戎臻王爱才敬士,想来不会因此而罪责于在下吧。”

巫越勾起一抹冷笑,正想说话,墨非忙上前道:“栖夙先生游学四方,见闻广博,主公不妨与其畅谈一番。”她很了解巫越的脾气,若真的惹到了他,杀人不过弹指间。

巫越看了她一眼,又看向那名为“栖夙”的男子。此人虽作文人打扮,可是呼吸绵长,目光锐利,手指间生有厚茧,显然身负武艺,且擅长射箭,而且一身贵气,完全不似一般文士。刚才他虽隐含杀意,但也没想过真的动手,只是见浮图有意维护,心有不畅。

“不知栖夙先生是何方人士?似乎从未在士林中听闻过栖夙先生之名。”巫越询问道。

栖夙答:“在下久居东方偏地,最近才游学至此,殿下未曾听闻亦属正常。”

“哦?”巫越继续问,“先生有何长才?”

“天文地理,兵法术数,无一不精。”说话间,竟带着一种外方的傲气。

如此狂妄!巫越心中冷笑。莫非是自己高估他了?还是他有意为之,观其面相,不似一个虚浅之人。

正琢磨着,又听栖夙笑道:“殿下若怀疑在下虚言,可随时考校在下的学问。”

巫越面无表情,盯着他默然无语。

墨非左右看了看这两人,正想打个圆场时,巫越已开口道:“考校暂且不提,本王突然棋性大发,先生不如陪本王手谈一局如何?”

“殿下相请,荣幸之至。”栖夙笑得云淡风轻。

巫越又对墨非道:“可否请浮图给本王煮茶?”

“……诺。”

目送两人离开,墨非突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刚才不知怎么回事?硬是感觉格外压抑。

摇了摇头,她收拾好桌案上的书简,然后吩咐惜之等人准备桌案和煮茶用具。

一切备妥,当墨非来到凉亭外时,巫越与栖夙两人的棋局已经开始,乍看之下似乎一派祥和,两个风采各异的男子,在花园中捻子对弈,如此画面,古意盎然。然而,他们的动作虽悠然随意,但墨非却觉得这两人周围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

细细观察了一会,墨非缓步走进亭中,轻轻落座于一旁,也不出声打扰,只是专心开始煮茶。

先将用具依次摆好,然后拿起竹夹将选好的茶饼夹出来,置于炉子上方来回烘烤,茶叶之香渐渐浮动。待火候差不多,墨非将茶饼放置在一旁的托盘上,然后将茶壶放上炉子,壶中的水选用的是山泉之水,平时有人定期送来,其味十分甘醇。

茶饼冷却,放入茶盅,细细碾压,水烧一沸,加入少量精盐,水烧二沸开始煮茶,均匀搅动,于漩涡中放入茶末……

“噹!”巫越突然拿着棋子轻轻敲了敲桌案,将对面栖夙的注意力引了回来。

原来栖夙刚才竟然在不经意间被墨非煮茶的过程给吸引了,那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意境甚美,他从不知道,煮茶也能如此雅致,光看着就是一种享受。

栖夙笑道:“失礼了,浮图先生煮茶,动静相宜,温雅怡然,令人如沐春风,在下亦不由得失神忘形。”

巫越目色暗沉,捻子的手紧了紧。

墨非动作一顿,淡淡道:“栖夙先生过奖了,做一事专一事。我家主公棋艺高超,公子莫要分心旁顾,否则可要棋差一招了。”

“浮图先生说的是。”栖夙笑了笑,没再说话,将注意力又转移到棋盘上。

原本巫越对栖夙对墨非的注意颇有些不悦,后听他之言,心情又好了起来,周身的冷意顿时少了不少。

两人于是又专注于棋局,耳边听着水沸声,鼻中萦绕着茶香,一时间竟有种安然闲适的感觉。

待茶煮好,墨非帮两人斟好茶,亲自端上桌案。

巫越和栖夙同时放下棋子,端茶细品,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亭台楼阁,清风疏影,品茶对弈,竟仿佛如至交好友一般,原本有些肃杀之气,也因此荡然无存。

墨非似乎天生有种让人平和的气场,如风如水,只要她静下来,周围的人也会跟着静下来。

棋局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期间,墨非为他们续了几次茶,如此长的时间,竟然无一人开口打破这种宁静。

棋局结束,巫越赢了半子,抬头略略看了看对面之人,心中对他的评价重新定义。此人确实非同一般,言语似乎狂傲,但走棋时却意外的稳健,他对棋局的掌控得心应手,粗看棋风正统,却隐含杀机。巫越甚至觉得此局的结果也许早在他的意料之中,此人就像一把未出鞘的剑,锐气暗藏,让人不得不防。

他,到底是何人?

不知为何,他对此人隐隐有些疑虑。

这时,栖夙起身行礼道:“今日能有幸与戎臻王对弈一局,在下实在是受益良多。”

巫越淡然道:“先生棋艺非凡,本王领教了。”

“殿下过誉了。”说着,栖夙状似看了看天,道,“时辰不早,在下须告辞了。”

墨非起身相送。

栖夙婉拒道:“浮图先生留步,有仆人领路即可。今日有劳浮图亲自煮茶,栖夙感激不尽,盼日后闲暇能再与浮图一叙。”

“栖夙先生学识渊博,浮图欢迎之至。”

栖夙又向巫越微微行了一礼,然后便在仆人的陪同下施施然离去。

墨非立在亭中,目送他离开。

“浮图对他颇感兴趣?”巫越突然问道。

“主公难道不觉得他是一个人才吗?”墨非回道。面对巫越还能如此从容的人,可是少见。

“固然是人才。”可惜不能为他所用,此人身份绝不简单,看模样也无意效命于人,而且浮图对他似乎颇有好感,仅凭这以点也足以让他将其拒之门外了。

“既然是人才,浮图自然要为主公结交了。”

巫越面色缓和,浅笑道:“是为本王?”

墨非点头道:“既是为主公,也是为浮图。此人见多识广,浮图觉得他是个可以结交的朋友。”

巫越沉默了一会,然后起身走至他身边,用一种复杂难明的眼神地望着他,手抬了抬又停下,最终什么动作也没有,就这么甩袖离去。

墨非皱了皱眉,感觉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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