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柳与未冬雪地脚步不约而同地停往,眼中也同样带了喜色,这个时候只要赫连容点头,无疑会让未少昀获得强大的赞同感,会将这件事继续下去也说不定,更能由此缓和二人的关系。
不料赫连容却摇了摇头,“跟我有什么关系!”
未少昀地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掩饰住自己的失望,扶手上的指尖微微用力,推着自己擦过赫连容的身边。刚刚聚起的那丝期盼被这短短的七个字打得烟消云散,唇边微带了些自嘲,这样才对,根本不会有人期待他做些什么,根本不会。
正文第六十八章一点改变(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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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求诸己,小人求诸人,你该想想自己所做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赫连容的声音又在未少昀身后响起,却没挡住他的脚步,仅是微顿一下,而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未冬雪冲过来终是晚了一步,看着未少昀的背景远去,失望又懊恼,看着赫连容又说不出什么重话,大皱眉头地连叹几声,“二嫂刚刚要是点头,二哥止不定有多高兴呢。”
“我为什么要点头?”赫连容反问,“一个人做事和任何人都是没有关系的,有关系的只有自己而己。”
未冬雪似懂非懂地,“那……是什么意思?”
赫连容笑笑,不再提起这事,“你娘还好吗?”
未冬雪心中感叹,还是依着赫连容转了话题,“娘的身体还好,只是惦着我的事,陈公子的父亲外出访友未归,待他回来,就会派人前来未府提亲哩。”
未冬雪说着双颊已泛了红晕,赫连容替她高兴,同时心中又有些担心,“这事你和你二哥说了么?”
未冬雪摇摇头,赫连容微哂,瞧未少昀刚才那样子,怕不又得好长时间不会回家,未冬雪哪有机会找他去说?但这事没了他又不行,老太太是非得他去搞定不可的,还有严氏也有可能反对,再加上一个喜欢指挥的二姐,事情恐怕不会很顺利看着未冬雪也有愁绪的样子,赫连容道:“别着急,就算你二哥不回家,也总能找到他。”他气的是自己,应该不会耽误未冬雪的终身大事才对。
不过这回赫连容倒猜错了,没用很多天,第二天晚上,她就在饭厅里见到了未少昀,那时他正与老夫人大吹特吹,说他费了多少心思才找到卖家。累了多少心血才把价钱一杀再杀,以低于市面很多的价钱兑下了那间酒楼。
赫连容眉头大皱,他还是兑了下那间酒楼?怎么?决定不半途而废,要一错到底了吗?这浑球到底明不明白什么是对错?
赫连容无声入位。未少昀仅是向她瞥了一眼。便又与老太太说起祠堂地事。老太太讶于他居然主动提起这事。赫连容也略感错愕。就听未少昀道:“孙儿想通了。还是先把精力放到修缮祠堂上。做好了这件事。再去想别地。”
老太太听罢笑颜逐开。“这就对了。”说完又赞许地朝赫连容点点头。
赫连容则完全混乱了。先不说老太太误会未少昀一反常态是因为她地关系。只说这浑球兑了酒楼。现在又说要先修祠堂。他到底想做什么?
对这事赫连容是心存疑问。有地人却有些坐立不安。首当其冲便是严氏。她本指望着将碧桃地死推到赫连容身上。以此消减老夫人对赫连容地信任。不想未少昀地突然出现坏了事。如今又眼见未少昀真似有努力上进之心。心中一口气始终压不下去。看看对面地吴氏倒有些奇怪。若在平常。吴氏怕不早想了对策。今日得了这消息却坐得稳稳当当。难道已经放弃了祠堂里地东西?不。严氏与吴氏相处多年。对她自是了解。明白她不会轻易认输。这么说来。便是另有打算。是什么呢?
吴氏自然另有对策。她借着整理身上饰物地机会瞟了眼未婷玉。未婷玉一惯地面无表情。却在吴氏看过去时抿紧了唇角。控制着不与吴氏对视。吴氏笑笑。与众人道:“二妹去参加巡抚夫人地宴会。三妹仍是不来。我们用饭吧。”
老夫人点点头。众人正待开动。未少阳急匆匆由外进来。见众人尚未动筷。笑道:“还怕赶不上呢。”
严氏与胡氏都站起身,胡氏吩咐丫头打水给未少阳洗手,严氏道:“有事就别急着赶回来。”
未少阳看看坐中地未少昀,“难得二哥也回来。一会我们还有事商量。”
老太太大概因为心情不错。对未少阳也见了笑脸,从头把未少昀的打算说了一遍。赫连容怎么听怎么有问题,未少阳却笑道:“二哥已与我说了,那酒楼的价钱压到那么低,多亏了二哥前去周旋。”
看着未少阳高兴的样子,赫连容更为担心,她怕未少阳不知道那件事,将来酒楼真的开起来,难免会有人来找麻烦。此时听未少阳又道:“二哥有此长进,全是二嫂的功劳。”
他这一说,众人的目光便聚到赫连容身上,老夫人笑着点点头,虽没说出什么赞赏的话,但那神情任谁也看得出是万分满意的。
赫连容自觉对这赏赞受之有愧,准备接受未少昀地反驳,谁料未少昀并未表现出反感之意,仅是不自在地扭过头,对未少阳道:“吃你的饭吧,别说没用的话。”
他这种默认地态度让赫连容心里更觉别扭,心不在焉地吃完饭,出了饭厅赫连容便叫住了未少阳,未少阳先是看了看未少昀,未少昀看不出喜恶地摆摆手,“你们聊吧,我还有点事,一会去找你。”
未少阳点点头,目送着未少昀消失在花园之中,才保持着距离与赫连容走在花园小路上,“想不到……二哥真的在变。”
赫连容本想直接开口说酒楼的事,却不想听到未少阳的这句感叹,瞄向他,见他一脸感慨的样子,似开心,神情中又夹杂了一些难言之意。
“这些变化都是因为你。”
赫连容略蹙起眉头,“我并不这么觉得。”赫连容将昨天的事大致说了下,“他兑下酒楼根本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未少阳笑了笑,“这些事二哥都与我说了。”
“那你还同意他兑下酒楼?”赫连容停住脚步,“就算你不想打击他,也要和他阐明厉害关系,别让他一意孤行。”
未少阳望进赫连容的眼睛,脸上笑意渐渐褪去,“你终于开始在意二哥怎么做事了吗?”
赫连容怔了半晌,未少阳又笑笑,笑容中带了许多赫连容看不懂的东西,转过身去慢慢前进。
“不是。”赫连容因为这句话而有些烦躁。“我在意这件事,是不想未必知遭受损失,也不希望你再次失望。”
“我?”未少阳半转着身子盯住赫连容,带些讶异。
“你花了那么多银子让你二哥来救我,我好歹得有些回报,你希望你二哥走入正途。我不过顺水推舟而己,但他不辨对错,你就不能再纵容他。”
听赫连容这么说,未少阳有些许的失望,但他还想听什么呢?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失望因何而来“那件事……是应该地。”未少阳垂下眼帘转回身去,“与你无关的事,自然不必由你来承担后果。”
看着他温和泰然的背影,赫连容咬咬下唇,终是没问出心底疑惑。碧桃的死和自己无关。那自己如何又与未少阳有关吗?进入未府后他三番两次照顾自己、为自己说话,难道仅仅是为了主持公道、申张正义吗?赫连容不相信。
其实他是为拒婚一事心有不安吧?尤其未水莲当众说出这事,更让他不知如何面对自己吧?他……可曾有些后悔吗?
这个想法在赫连容心里刚一冒头。便被她压了下去,无谓的事不要想,如此告诫自己两遍,又将注意力转回酒楼之事上去。
“你为何同意他这么做?应该不止是为了不想打击他吧?”
未少阳放缓了脚步,等赫连容上前,才低声道:“我们将酒楼买下,不一定非得自己经营,可以转手卖给别人,到时只要将酒楼卖给与钱馆主无关的人。日后自然也不会有什么麻烦,二哥决定这么做是不想损失那五百两地订金,我也觉得这方法可行。”
赫连容这才明白未少昀为何一边买着酒楼一边又重提修缮祠堂的事,原来他根本不打算在这里做他的酒楼计划,而是想转手出售。
“可是……短时间里到哪去找另一个买家?”
“找不到便先让它空着吧。”未少阳暖暖一笑,“对于二哥来说,五百两实在是个不值一提地数目,但他却跟我说,不想因为他的原因。让未必知无故遭受损失。”
赫连容真是吓到了,“他这么说?”
“你也吓了一跳吧?”未少阳边笑边摇头,“所以,不管这间酒楼要闲置多久,我也是一定要买的。”
“这可真是……”匪夷所思。
赫连容一时失神没留意脚下,一颗石子让她地脚扭了下,身子栽向一边,赫连容惊呼一声,碧柳已上前将她扶住。待定下心来。却见未少阳怔然地收回已经伸出的双手。
顾不得如何失礼,未少阳后退一步拱手告辞。不理会赫连容的诧异目光匆匆离去。
不难想像,如果碧柳慢上一步,赫连容此时已在自己怀中,只这么想着,未少阳心中便已有了愧意,那是他的二嫂,他不该……不,他没资格对一个亲手推出去的人心存幻想。
当初为什么拒绝了这桩婚事呢?未少阳已记不得了,只隐约记得严氏说了句话,他便没有反对。其实娶谁不娶谁对他来说没有差别,父母之命,理应听从。但他没想到,他错失的是一个如此忍隐坚强、又可爱狡黠地女人。
她对放风筝地解释,至今想起仍能让他会心一笑,想着她千方百计地逃避郊游,又一次次地吃瘪受挫,那无奈又哀怨的目光,恨铁不成钢地神情,都成为极珍贵的回忆,深深藏在未少阳的脑海里,一刻不曾消去。
她该是个开朗地人,明明有那么丰富的神情,可面对众人时,她只有浅浅的笑容,适度而疏离。她隐藏着自己,一度让他以为她不过是个逆来顺受的女子,但哪个温弱女子会将瓷器摔于长辈脚下?会当街甩人耳光?会不惜绑架他人以此要回自己的嫁妆?
不错,就是嫁妆。他以为她在乎的是嫁妆,是最后一丝尊严,可原来她在意的仅是那面镜子。
他讶异她讲述镜子时嘴角的笑意,或许她愤怒、她无奈,但面对极憎之人的弟弟,她仍愿以微笑面对。
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地女人呢?不骄、不躁、不抱怨、不歇斯底里,就算在她手握胜券之时,也不愿乘胜追击分出胜负,只抛出一纸和书,以后各不相关,便罢了。
不再怨忿,也不提原谅,她到是在意,还是不在意呢?后来才明白,原来她是不在意的,只有不在意的东西,才无需理会。可她现在……终归是开始在意了吧?虽然她说是为还自己人情,但对于二哥,她真的没有一丝期盼吗?
未少阳不禁想到那天晚上,未水莲的话同样让他难堪、让他无法面对,但最终掀了桌子的仍是未少昀。他那时候开始暗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步这么做?为什么没在第一时间牵了她的手走出去?为什么不能名正言顺地站在她身边……保护她?
正如她所说,她也希望有人可以依靠。可她找不到这个人,她就必需坚强。她的这种坚强让他感到懊恼,因为懊恼,他便明白在那一刻他是嫉妒的。
这种嫉妒让他惭愧又害怕,自以为忘记地第一次碰面在他脑海中又变得清晰起来。她仓惶地坐在他身上咬破了他的嘴唇,微窘地说“我亲到了”。
这个场景无数次地在他梦中出现,他甚至能感觉到双唇上传来的刺痛感觉,还有那微凉的、似羽毛般的两片柔软。
不自觉地轻抿起双唇,未少阳停住脚步,伸手探至腰间摸出一个小小的布袋,苦笑着将袋中之物倒到手上,借着微弱的月光,一对紫晶耳坠好好地躺在他的掌心。
还是没给她啊……忘了吗?还是故意不想记起?
这是上次街头偶遇时钱金宝塞过来的,让他转交赫连容,是她选好地样式。
他早想拿给她,可苦于没有机会,后来时间长了,就越发送不出去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等侍什么样地时机,只知道送耳坠给她的机会,此生或许只有这么一次。
他应该马上停止地,不应任由自己沉溺下去,理智他有,却不想实行。再过段时间吧,等到未少昀学会如何不伤害她的时候,他就将这耳坠和隐藏的感情,一并还给她,此生永不提起。
这已不知是做过的第多少次决定,可心中仍然不可抑制地酸楚着,是后悔吗?不,他没资格后悔。
只因拒绝过,他便连后悔的资格也失去了。
正文第六十九章一点改变(四)
小说巴士更新时间:20107306:31:49本章字数:4620
未少阳匆忙离去后,碧柳稍感疑惑,“三少爷似乎有些不妥?”
赫连容也觉得奇怪,摇了摇头,又眯起眼睛缓下脚步,“前面是谁?”
不远处的一个花池里有个提着灯笼的人影,弯着腰在寻摸什么,碧柳上前几步,看清了那人讶道:“二少爷,你找什么?婢子替你找。”
未少昀听见声音直起身子看清了来人,遮掩地将什么东西捏到手心里,从花池中跳出来将灯笼交给碧柳,“君子求诸己,小人求诸人,少爷我从今天起只当君子,不做小人。”
碧柳抿嘴轻笑,“这话不是少奶奶说的么?”
未少昀不太自在地瞟了赫连容一眼,“谈完了?少阳呢?”
未少昀的发丝被花枝挑下几缕垂至额前,衣摆上也沾了些泥土,与刚刚未少阳的干净整洁完全不同,也正如两个人的人生,一个有条不紊,一个错落不堪。
赫连容没有说话,碧柳道:“三少爷好像有急事,先走了。”
“走了?我还有事要和他说呢。”未少昀这么说着,可却没见什么着急的样子,“少阳和你……说了什么?”
赫连容轻挑了下眉稍,终于开口,“你介意他说了什么?”
“谁说我介意。”未少昀伸手挠挠眉尖,视线飘了一下,“我做事是为自己做的,不是做给别人看的,他说什么都与我无关。”
赫连容这时才真正地诧异。原来他竟真地想了自己地那句话。
见赫连容不出声。未少昀又得意起来。“怎么?吓坏了?”
赫连容摇摇头。“你想通是应该地。君子万事依靠自己。小人才凡事责求别人。因为我不被期待所以要自暴自弃?因为你不关注我所以我就可以为所欲为?真是笑话!为什么要期待你?为什么要关注你?你当你是太阳吗?做人要有些自知之明才好!你地所作所为和别人有什么关系!”
未少昀虽然想通了那句话。但还是不太能接受赫连容地语气。“你就不会说点好听地吗?我也需要鼓励!”
赫连容面无表情地瞥着他。“你觉得以我们之间地恩怨。我会对你说什么好听地话?”
未少昀无语半晌。拦住赫连容地去路再开口竟结巴一句。“那、那不是都过去了么!”
赫连容大睁着眼睛瞪着他,像看外星人似的。“你哪天梦着的?”说完推开未少昀,朝听雨轩的方向行去。
碧柳跟上,经过未少昀时窃笑道:“二少爷,那符戴满了一个月,记得烧掉冲水喝。”
未少昀立时捏紧了拳头,一条红线却从拳中垂到外面,连忙把手里的东西塞到腰带里,看着赫连容和碧柳地身影渐渐远了,不自在地嗤了一声。“没过去?没过去还给我来醍醐灌顶?”原地踱了两步,又不服气地抬头问月亮,“没过去吗?”
今晚的月色欠佳。月亮像被蒙上一层轻纱,只发出蒙蒙之光,照得一切都不清楚,恍如梦幻。
其实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赫连容怎么会过去!她又没有健忘症!来到未府后的点点滴滴她全记在心间,她不提,不代表过去或忘记。
往后几日,未少昀虽没再出现在赫连容面前,他的事迹却从各个渠道传入赫连容的耳中。
去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笑眯眯地夸她劝夫有方,说未少昀已经和看守祠堂的未忠主动联系,开始着手修缮祠堂了。
探望胡氏,胡氏泪眼朦胧地感谢她,说自己去祠堂门口瞄过了,正往里运新木呢,马上就动工了。
遇到严氏,严氏阴阳怪气地说要不是有少阳在后帮忙,祠堂进展岂会这么顺利。反正一切都是少阳的功劳。
赫连容真的被吓到了,虽然老夫人让她去与未忠联系,但自从未少昀接手后,她根本没理会过祠堂的事,但眼看现在连严氏都沉不住气了,看来祠堂地进展是真的顺利,只是不知道未少昀找没找到那件传说中的宝贝。
就连在花园里偶遇未少阳,开口都是“二哥他……”,赫连容哀嗷一声掩面跑走。留未少阳在原地错愕、错愕……
不过最让赫连容奇怪地是吴氏。这两天吴氏见着赫连容并不刻意交好,而是随意问候。你好吗?少昀好吗?听雨轩好吗?问候你全家
她放弃了?赫连容和严氏有着同样的疑惑,也同样找不到答案。
不过未少昀这几天真忙得是脚打后脑勺,选木料找画师雇工人,还得每天在祠堂盯着做监工,大概有十年没上进过了,冷不丁地一努力,挺不适应。
不说别的,单说方大少他们天天来找他去赛狗钓虾,多大的诱惑!他都没去。还有韩森,不知受了什么刺激说也要开始上进了,两天没见他一打听,说他在家里念书,吓死人了。
不管怎么说,未少昀是真的决定要做件事情来瞧瞧,不为别人,只为自己。因为那天他想了一个晚上,发现这些年来他好像还真没为自己做过什么,再列张表,看着近十年来每天的行程不外乎是起床、早饭、胡混、午饭、胡混、晚饭、胡混、睡觉……可能偶尔梦游的时候也在胡混,因为好几回他明明在睡觉,家里出了什么事也都说是他干的。
看到最后,他自己都佩服自己了,原来他的人生这么单纯……敢情他是一个这么单纯地人!
耐心地擦好祖先牌位,再放到一个四人抬的木托上,准备明天把祖先们送到庙里寄存着,等祠堂装修好再把他们请回来。
待擦到祖父的灵牌时,未少昀擦了又擦,拿着灵牌对了半天眼,长长地叹了一声,“你说你死那么早干什么?小妾都没娶一个,亏不亏?”说完把灵牌放倒在木托上,“腰不好就别天天坐着,躺一会吧。”
未忠此时端来午饭,听到未少昀的话笑道:“老爷那时每日腰痛,小少爷才……六七岁吧?就知道每天来给老爷锤腰,五年从不间断。”未忠口中的老爷指的就是现在躺着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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