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嫁断袖王爷作者:肉书屋
不嫁断袖王爷第19部分阅读
如果说泱未然失去了记忆,那他也不该记得自己说过这样一句话。倘若,真的是他,那沐春风如何解释?
其实,多少次,她也疑惑过这个问题,即便是看到他会心动,心疼,同情,然而每次又找不到在未央街的那种让人窒息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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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白皙的胸膛上被自己破开的伤痕仍旧没有愈合,鲜血淋淋,与他苍白如雪的皮肤形成的鲜明的对比,宛若残雪上的一抹落红,让人刺目的疼。
珈蓝站在远处,合着双手站在一边,看着天边的落日,也不时的望向这边,脸上有一抹担忧和惊慌。
昨夜回来,殿下就在此处坐了一夜,脸上的表情亦的变化莫测,时而笑,时而冷,更多的时候是呆滞的看向自己的伤口。
现在虽然是黄昏,自愈能力不会很强,然而,根据殿下的能力,要将伤口复原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却不想,他就这样坐在那里盯着自己的伤口看了一天。
竞许久之后,随着落日慢慢没入地平线,珈蓝也站不住,感觉强大的气息扑面而来,心里顿时慌了慌一回头便看见殿下嘴角染了几滴森森的血,映着那肃杀的金瞳,笑容邪魅诡异。
扑扇着翅膀,即便是跟随了殿下一千年,他这番可怕的表情还是让珈蓝怕了起来,当即掉头走掉。
天空的帷幕缓缓落下。这是几日来,天空第一次出现了月亮,清幽不全的挂在天空,清辉洒在他身上,将他银色的发丝镀上了一成白晕,而月光下的伤口,竟然在慢慢的复合,犹如时光倒流般,那狰狞的伤口变得完好如初,没有一丝痕迹。
蛆他冰凉的手覆盖上去,指尖颤了颤,那瞳色顿时一沉。为何还有一道伤口千年来一直都存在——路乐乐说,这伤口定然是一箭穿心。可是,他却没有丝毫记忆。
手指移开心脏,落在了肩头,那里还有一排小小的牙印。不忍地头看去,想起了在皇宫里的情景,伤痕在他身上不出一日自然能愈合,而他却单单保留了这个痕迹。
路乐乐啊?
路乐乐。这个名字?!念道这个名字,心脏就如昨夜那边疼痛,恨得把将它生生的剥出来。
密长的睫毛轻轻的垂下,他看到了她站在地上,冷然而充满憎恶的看着他,你懂得什么叫爱情吗?
下意识的抱紧身子,寒意卷席了而来,他觉得冷得可怕,不由的将头埋在双臂指尖,将脸枕在膝盖之上,有些茫然和无错。
刚躲开不久的珈蓝突然从月色下急速的飞回来,然后恭谨的落在姬魅夜前方。
“怎么了?”听到珈蓝落地的声音,他脸上恢复了惯有的冷漠和邪气。
“殿下,泱未然他们已经出城了。”
“继续说。”他眸色此时在月光下变幻不定,听出了珈蓝还有下文。
“而且,我刚才在城外巡视了一片,并没有找他们的踪影,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哼!这么快就离开了吗?”他幽幽的站起来,抬头看向远方,“知道今晚本宫要去找他们,白日就带着路乐乐离开了?可是那又如何?路乐乐除非今晚就跨越了沧澜江,不然她此生都想逃离本宫。”
路乐乐,你竟然还是要跟泱未然离开?是因为蛊毒的作用,还是你自己就想跟她离开?
而你的心里,明明有我,可为何一剑下来,你竟然如此的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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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岸边不时有女子传来悠扬的歌声,这里地属江南,渔家女子长得俊俏,然而性格却直爽,每每有船经过他们的小船,看到上面坐着一面容清美的公子时,不少女子都会扔出曲调,句句生情。
而他亦会放下手里的笔,抬起眼睛然后落在了路乐乐身上,浅浅一笑,低头继续写着。
那样平和淡然的笑容让她也会忘记了,他们是在逃亡。
阳光洒落在他身上,他青丝如墨散落在风中,清美的脸映着身后干净清澈的江面,犹如画中的仙裔。
竞关于她,他和花葬礼的事情,他们都闭口不谈,而她也想着让自己忘记,这几日以平和的心态陪在他身边,也算是对他的弥补。
在莫管家和羽见看来,他们俩想相敬如宾的小夫妻。然而,当她看到他的手札上写着花葬礼的名字时,她知道泱未然仅仅是当她的朋友。
为了不然两人的气氛再度尴尬,她亦总是强颜欢笑,装作从来没有发生过以前的事情一样,甚至也干脆扮成公子哥,摇着他亲自提笔的扇子与他相随,偶尔还和他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蛆而他总会认真的听着,随后得知是玩笑,也会亲昵的捏了捏她的鼻子,自己笑了出声。那张清美脸美得有些让人刺目。那一刻,心脏里那只无形的虫子总是啃咬得她喘不过气来。
他的手札已经写满了两本,一本是关于他目前害怕遗忘的事情,另一本则是关于生活是琐碎。她没有仔细看,已经猜到他大致写一写关于记忆中的花葬礼吧。
“路公子,你此时好像瞧了我很久了。”他轻轻的声音传来,在这喧闹的地方显得格外的干净。这突来的一句当即打断了她的回忆,让她一怔,哈哈哈大笑了三声,摇着手里的扇子说,“然公子你,哪里是我看你啊。是台上的女子在看你呢?”
“哦,在看我吗?我感觉她是在看你。”泱未然笑着提醒道。
“是吗?”路乐乐回头,看向那女子,也突然觉得那女子是在看自己,“这个……应该还是在看你。”
“然公子,时候不早了,还是休息了吧。”羽见走了上来在眼未然耳边小声的说道。
“你是……”泱未然手里的扇子颤了一下,看着眼前模糊不清的影子和陌生的声音,顺势警惕的握住路乐乐的手,将她带到身侧,回头看向羽见,“阁下是?”
“公子……我是……”羽见看了一眼路乐乐,落在泱未然脸上是,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然公子,他是你的贴身护卫,羽见。”路乐乐将泱未然拉起来,“时间真的不早了,我们还是先下去吧。”
“我是不是又忘记了什么了?”他无助的抬起脸,看向路乐乐,询问道,握住路乐乐手在不经意的发抖。灯火下,路乐乐看到他苍白的脸色泛起一丝紫色,心里顿时不安,知道这最后一次毒发就要开始了。
他已经忘记了羽见,接下来的那个人应该会是她路乐乐。接下来的七日,他心里只有最思念的那个人,随着死亡的临近,他的思念就如毒素一样啃噬着他整个人,最后在绝望中死去。
今夜之后,在剩下的六个日子里,他泱未然的生命中,只剩下花葬礼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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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他痛苦的垂下修长的睫毛,眼底有什么东西在闪烁。沉默了半响,他抬起另外一只手,将路乐乐手里的银针轻轻的拿掉,放在旁边,轻轻的说,“如果这样,请不要给我施针吧。”
“不行,这样你会熬不过去的。那是腐骨之痛,你承受不了的。”
“我能承受。”他坚定的说道,血丝从嘴角慢慢溢出,“我所不能承受的将身边的人忘记掉,是一夜之间,忘记了所有的人,是一夜之间,世界一片黑暗。如果有时间,我宁肯在这种痛苦之中再看看你们,在将你们记得更久一些。”
路乐乐低下头,已经说不出话来。
竞“今晚毒发,你可不可以就在这里?”
“我会的,接下来的日子我都会的。”她咬着唇,将泪水逼了下去。
“乐乐。”他笑了笑,有些苍白无力,模糊的视线中,她一袭白衣犹如空中的浮云,慢慢散去。心里顿时一惊,他惊慌的抓住她,想起初见时,她站在正王府的大厅里,一袭红衣,衣衫还有些凌乱,甚至头发上还沾着草屑,摸样精致的可爱,有些傻里傻气。
蛆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她眼底闪过一抹陌生的惊艳。如果那个时候,他知道她是路乐乐,今天会不会不是这种光景。
“你穿红色的衣服,好漂亮。”他轻声的说道,声音在风中显得那般的无力和轻柔,如暖暖的春风,“像南疆传说中红色的西番莲。千年来,白色的粉色的西番莲居多,而最为罕见的是一种黑白花瓣和纯红色的西番莲。而我独独认为,红色的最好看。那样的热烈,那样的明媚。”
“未然,你等等我。”路乐乐起身,忙奔回自己的房间,将那件红色的衣衫穿上,镜子中的自己,已经相比前半个月前消瘦了许多,苍白的脸孔,唯有那双早就哭得有些红肿的眼眸有些神色。
其实,她心里已经满足了。他没有喊她一声礼儿,而是将她当做路乐乐。
无尽的黑暗,要让人窒息的痛苦,那些翻卷的记忆犹如潮水般将自己湮没。那年的飘雪,那个小女孩一身白色的狐裘站站他身前,拉住他的手,朝他偷偷一笑。
他蜷曲着身子,咬着唇忍受着毒发的痛苦——礼儿……他低声道,对不起。
他也不明白,为何此时,会对礼儿说对不起。为何此时,会如此的想念她。心里会无限的愧疚……对不起。他再次低喃。
门被推开,他慌忙抬头,在黑暗中,一抹晕染的红色渐渐靠近,朝他缓缓走来——那是他一生中,在他生命尽头唯一想得起,看得到的颜色了。
他笑了笑,想到自己一定笑得很难看,身子因为疼痛不时的颤抖着,好几次,专心的疼痛就快让他晕厥过去,然而,他怕的就是,醒来,周围连这唯一的颜色都看不到。
他慢慢向她伸出手,拉住她的冰冷低声手,学着她平日轻快的语气道,“路乐乐,再下泱未然,很高兴认识你。”真的很高兴认识了她,不是因为前世,不时因为她的命定中人,只是因为她是路乐乐。
“泱未然,小女子路乐乐,很高兴认识你。”她微微欠身,行了一个礼,亦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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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古琴掉落在地上,发出破碎的声音。路乐乐上前跪在地上,将泱未然扶住,然后扣住他的筋脉,此时,他全身血液已经完全混乱,面色通红,血液继续倒流到心口,毒素在体内翻卷,一口口的鲜血从他嘴角溢出。
他难受的闭上眼,全身瑟瑟发抖,拳头紧握。
路乐乐抱着他,泪如雨下,知道他疼得厉害。甚至可以在他苍白的皮肤下,看着那蓝色的毒在他血管中肆意横行。
他喘着气,大口大口的呼吸,眼底有一种惊恐,湛蓝色的眼眸一片灰暗,汗水染湿了他的青丝,沾了双眼。
竞伸手捡起地上的银针,她再也不忍心看到他如此的痛苦下去,银针慢慢的探向了他的脖子。
“不!”他注意到了她企图,用力摁住她的手,“乐乐,不要给我针,我还有话说……咳咳……”血不断的溢出,他强撑着,“如果不说,过了今晚。我便没有了机会,我便永远都想不起来了。”
“好,你说。”她点点头,却握紧了手里的银针。
蛆他苍白的手指放在她胸口,声音一颤,浅色的眸子看向她,问道,“咳咳……乐乐,如果你没有中姬魅夜情蛊,还会如此待我吗?”
“情蛊?”手里的银针突然一松,她声音哽咽在喉咙,“你说了我中了情蛊?”
“在我回南疆的时候,祭司大人说,我此生将遇到最大的劫难,而无法逃脱。”到如今,他再不说,再不弄明白,他已经没有机会再说这一番话了,“然后我遇到了你。其实,乐乐,我知道的,你讨厌我的,我那样的对你,将对礼儿的误会都转移在你身上,你怎么会喜欢上我呢?”他低头一笑,头无力的靠在她肩头,眼前的红色已经淡淡散去,黑暗袭击而来。
“当我看到你一次次的追随我来,一次次的为我流泪。我骑在马上,看着你无助的望着我,拿着剑拼命的追随我来,我就想过这个问题……到底是什么,牵引着你。”他慢慢的闭上眼睛,“直到我确认了那个婴儿是姬魅夜,我才知道,他早早给你下了南疆的情蛊,让你爱上我。”
路乐乐恍然大悟,用力的摁着胸口,依旧能感觉到那只所谓的虫子在心脏里钻游。她当然也知道情蛊是什么东西。在泱未然给她的那本月重宫的书上,就提到了南疆的五蠹,而这情蛊便是其中一种。
此刻,她终于明了为何当时几乎是一夜之间就那样在乎泱未然,看着他会莫名的心痛,和担忧。她也知道,为何一静下来,心里就有东西在在引导着,强迫着她去思念泱未然。
她也疑惑过,也觉得这段感情不可思议,然而从来没想到,竟然是姬魅夜为他下了情蛊。
也难怪,这几日,她对他的感情淡了下来。因为情蛊的主人要就死去,情蛊自然会随之而消亡。
情蛊?情蛊?哈哈……她突然想仰天大笑!姬魅夜,你竟然向我下情蛊,是以此来要挟我吗?用泱未然来做和你的交换条件吗?
“未然!”然而她笑不出声,反而跪在原地抱着气若游丝的泱未然放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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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怀里的人,因为沐春风,身体依旧温热柔软。青丝沾着汗水贴在脸上,眼眸紧闭,睫毛低垂,嘴角血迹依旧存在,皮肤下隐隐可见扔在肆虐的毒素。
紧紧的抱着他,她已经哭不出声,只是紧紧的抱着彼此。
或许这是她最后一次能像这样抱着他。这也是路乐乐认识泱未然以来,第一次能这样抱着他痛哭。
“泱未然……泱未然啊……”她念着个名字,失声痛哭。
竞他因为拍辜负自己的十年之约,而不敢爱她。
而她,因为情蛊,而爱上过他……泪水打湿了他的面颊,她抽噎坐在地上,等待着天亮。
蛆就这样吧,此夜之后,她路乐乐就是他泱未然忘记的人,而他泱未然也曾了她过去错爱的人。
明日,一月相思完全进入了大脑,他除了花葬礼什么都不记得了。
“未然,我会带你回南疆的。”
门外,莫管家亦是掩面痛哭,而羽见则默默的转身离开。
次日清晨年轻俊美的男子坐在镜子前,苍白的脸上看起来仍旧很是虚弱,修长秀美的手紧紧的捏着一张丝巾,指尖反复的摩擦着上面的几个字——花葬礼。
“王爷,你别动,我给你梳头。”身后的男装的女子轻声的哄道,然后将白玉簪子小心翼翼的将他头发挽好。
“你是新来的丫头?”男子微微回头,看向身前的女子。
“恩。”路乐乐点了点头,然后扶着他,“已经好了,我们赶紧上马车吧。”
“上马车?要去哪里?”
“我们回南疆。”她将他衣服上的褶皱抚平。
“那礼儿呢?礼儿去了哪里?”他声音无比的虚弱,然而难掩焦躁。
“恩……小小姐她已经在南疆了,我们很快就看得到了她了。”他的神智已经出现了紊乱,记忆因为只有花葬礼,片段都是参差不齐,他说起话来也是语无伦次。
“哎,那早些上路吧。”他拉住她,像一个孩子一样安静跟在她身后,只是到了楼梯,还是由羽见将他背了下去,然后将他放在马车上。
“小小姐,昨夜,前面的小镇上亦出现了湿毒,而且到处都开满了曼莎朱华,据说还有些人坟被挖开,新死的人尸体也莫名消失了。”
“啊?”路乐乐惊了一跳,看了看泱未然,然后跳下马车,将羽见拉到一边。
“是不是姬魅夜找上来了?”
“我看有些像,如果是这样,那他就查出我们的路线。你和王爷可能都有危险。”
路乐乐咬唇沉吟了片刻,“我现在给你一个方子,上面是能医治和控制湿毒的药方。你立马拍派几个人连夜前面的小镇,然后在从他们从那里出发,带着药方一直往南,行百余村庄,一路发放药材,最后再让百余人带着药方朝东南,西南,西北方向送药材,解除湿毒。”
“他们前行百余村庄,解了湿毒,姬魅夜一定以为是我们。必然追去,然而大家分散离开,又会扰乱他们的注意力。”
说着,路乐乐拿出今早重新写的药方递给了羽见,“还有,我们四人前行必然会引人瞩目,如果你信得我,我将我未然单独乔装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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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康安八年酷暑,临江沿至南城一路,湿毒泛滥,伏尸满地,红色的彼岸花沿途而开,诡异颓靡。夜里,临死挣扎的人们常常看到,漫天星光布满死气沉沉夜幕,空中传来悠扬而惆然的古老笛声,幽幽而神秘的花香慢慢传来。朦胧的光晕下,一只蓝色的鸟在低空盘旋,隐约有人在低唱“鬼姬,鬼姬,今夕何夕?
鬼姬,鬼姬,何以独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