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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辞冰雪为卿热(两册全集)第10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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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辞冰雪为卿热(两册全集)作者:肉书屋

不辞冰雪为卿热(两册全集)第10部分阅读

,手指竟在自己的掌中栗栗颤抖?眼前已是一片茫然,贺腾努力睁大眼睛,却仍看不清面前晃动的人影。

珠木花才刚起床,便被冲进来的胤(礻唐)莫名其妙地拽到了个蒙古包内,看见族中的巫医都齐聚一堂,心中默名恐惧。爷爷滚斯斯扎布严厉地瞪着自己,全无了平日里的慈祥和蔼,众人见到她,都自觉地让开了路。珠木花一步一步走向前,当看到躺在那里血肉模糊、奄奄一息的贺腾时,脚一软跪了下来。

“是珠木花吗?”原本已萎靡的贺腾突然间双眼发亮,高声唤道。珠木花噙着泪上前握住他的手,贺腾紧紧抓着她道:“我找到九阿哥,我帮你把他带回了。你可高兴了?”

珠木花无语,只是不断地点头,饱满的泪珠一滴一滴地打在了贺腾的脸上。

“刚才我做了个梦,梦见咱们小时候一起玩娶新娘的游戏。我扮新郎,珠木花你是新娘,我骑着马带你在草原上驰骋,你头上红色的纱巾在风中飘舞,真是美极了!”贺腾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将来咱们还会有自己的孩子,我希望会是个女儿,是个就像她母亲般美丽的如花姑娘,就叫她其其格吧。咱们就这样快乐地渡过每一天,直到——直到——”

贺腾咽声撒开珠木花的手,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闭上了眼睛。

珠木花惨白着脸,瞪大眼看着在自己掌中滑落的大手,脑海中一片空白。良久听到众人的哭嚎声,她突然扑上前推搡着贺腾冰冷的身子,喊道:“你快起来,你像小时候一样在吓唬我,是不是?你快起来啊,我真的会被吓到的!”

贺什一把推开她,沙哑着嗓子喝道:“你走开,不许你再碰他!”

珠木花一愣,环视四周,众人望着她的目光都是那般的痛恨和冷漠,她不住向后退却,口中念道:“我不会原谅他的,他说过要保护我一辈子的,我决不会原谅他的!”说着,转身跑了出去。

跪在一旁的坎坎,颤抖地伸出手,第一次触碰到了贺腾少爷尊贵的脸。

此刻的少爷,睡得是多么安详宁静,世上再也没有任何痛苦可以折磨他了。想到此,坎坎起身走到贺什面前,重重磕了个头道:“坎坎愿意为贺腾少爷守陵,坎坎想陪贺腾少爷一辈子。”

号角嘹亮,王师启动,康熙结束了塞外之行,摆驾回京。胤(礻唐)在饯别临行前,出人意料地走向送行人群中的珠木花。连日来憔悴了许多的珠木花,惊讶地看着九阿哥面带笑容地走过来,拉起自己的手向偏僻处走去,旁人只道他们有贴己话要说,也不见外。

胤(礻唐)带着珠木花来到四下无人处,看着她叹道:“这些日子可苦了你了,看你瘦了这许多,怪让人心痛的。”

珠木花眼中一热,哽咽道:“大伙儿都在怪我,怪我害死了贺腾,可是我是无心的。我没想到他真的会出去,他为何会那么傻!”

“是啊,贺腾真的太傻了!”胤(礻唐)抚上她的脸道:“为了你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妄送了性命!”

珠木花脸上霎时褪去了血色,避开胤(礻唐)的手,有些畏惧地望着他。胤(礻唐)笑意更浓,狭长的眼中却是寒彻入骨的冰冷。

“怎么了,你不是想嫁给我吗?为何又开始害怕起我来了?”胤(礻唐)举起马鞭,磨娑着她的下颚道:“你放心,我是不会伤害你的,不过,我也不会娶你的。像你这样的女人,我可不敢高攀。肖?王爷会给你再找门好亲事,你就放心等着做新娘吧。”

“你我的亲事是皇上亲定的,怎么能——”珠木花不信道。

胤(礻唐)柔声道:“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察哈尔肖?王爷的孙女,这名头的确令很多人趋之若骛,可是再美丽再尊贵的女子也是有身价的,而你的身价就值一把盐。”

珠木花疑惑地看着他,胤(礻唐)叹道:“察哈尔真是太贫瘠了!每年只靠些羊皮买卖的收入,怎能和其他蒙古各旗一争长短。不过,这里的湖水中可以提炼出盐,只可惜卖到关内的运程遥远,利润微薄。我的一个舅舅现任河南都转盐运使司运使,只要他一句话,察哈尔的盐便可以被收定为官盐,所有的运费由朝廷承担。”

珠木花听明白了他的话,不禁心灰了一半。

胤(礻唐)冷笑着,从腰间的荷包里抓出一把盐,在她面前徐徐撒落,“肖?王爷让我把这包盐带回去,请我舅舅鉴定。我就用这把盐的价格,把你又退还给他老人家了。”

听到远处胤礻我的呼唤,胤(礻唐)拍拍手应声而去,走了两步,又回头对还呆滞在原地的珠木花道:“真是浪费了!在我眼里,你连一把盐的价格都不值!”

站在贺腾的墓碑边,尘芳眺望着山下正在缓缓离去的骠骑车队,烟尘飞扬,鸟惊兽走,天下也唯有帝王之家才有这般磅礴的气势。

“贺腾,我该回去吗?该带着小敏回到那个伤心之地去吗?”尘芳原本决意不归的信念,在想到贺腾临终前的叮嘱时,不禁有了动摇。

“云珠,其实九阿哥也是个可怜之人,别让他落得与我一般的下场啊!”

正文第36章汤池

章节字数:3012更新时间:07091811:57

避暑山庄后面的山林湖区,有常流不断的温泉注入庄内,出了山庄又汇入武列河,故武列河也叫热河,这便是避暑山庄又俗称热河行宫的缘由。

尘芳坐在庄内修建的温泉沐浴处,闭目养神,口中不禁吟诵道:“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遥想当年杨贵妃从华清池中扶起的娇态,与唐玄宗李隆基几经波折又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最后马嵬驿前的碧草青青,只叹息红颜薄命,帝王无情。

听到划水声,她睁眼一看,却是珠木花披散着长发踏水而来。珠木花走到尘芳身边坐下,双臂划着混黄的池水,忍不住呻吟道:“太舒服了!没想到大热天泡在这里,竟比下了凉水还好,当今皇上可真会享福啊!”

尘芳叹道:“帝王家的生活自然是奢华糜烂,但这浮华之下,也有着旁人想象不到的无奈和痛苦,有所得必有所失。”

珠木花瞥了眼她,冷哼道:“至少我看你就过得不错。九阿哥的嫡福晋,皇上的儿媳妇,你还有何不满意的?”

尘芳替她将沾在嘴边的一缕湿发拨开,浅笑道:“我以前听到过一首歌,叫做《好了歌》,其中有几段歌词可说是唱出了人生真谛。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所谓功名、娇妻,也不过如此。”

“你若真是看开了,便不会徒生这许多的长嘘短叹。”珠木花笑道:“我看九阿哥未必是真待你好,否则你怎会越来越忧郁了!”

“他待我极好,所以我才放不下,正因为放不下,才会生出这般的忧愁和苦闷。”尘芳拣起漂浮在池中的一朵浮莲,拨弄着花瓣道:“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你又文绉绉的念什么诗句了,我可听不懂。”说着,珠木花起身欲上池穿衣。

尘芳一把按住她,吃惊道:“这是怎么回事?是谁干得?”

只见珠木花的背上伤痕交错,虽都是些陈伤,乍看却也触目惊心。

珠木花轻咛了声,随即淡漠道:“是呼沦那个老不死的,他是个禽兽,喜欢折磨女人。我嫁过去后,才知道他前两个妃子,就是因为不堪他的凌辱而自尽死的。”

“你为何不回去找肖?王爷,他这般疼你,决不会让你受这样的苦!”尘芳手指轻划过她的伤痕,哽咽道。

珠木花也不觉红了眼,道:“从爷爷将我许配给呼沦那会儿,我便明白自己其实不过是个用来交换名誉、财富的货物罢了。有谁会在乎我的感受和意愿呢?”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尘芳叹道:“如果——”

“别提他!”珠木花高声阻止她说出那个名字,美丽的眼中流露出无限的痛苦,“别在我面前提起他!我被迫嫁到科尔沁的时候,他在哪里?我被呼沦夜夜鞭打折磨的时候,他在哪里?我流产失去孩子的时候,他又在哪里?他已经死了!为何每个人还是要在我面前提起他呢?为什么!”

内间的高声呼喝,引得在外守候的剑柔频频向里张望。

尘芳示意无碍让她退去后,搂着珠木花柔声细语道:“谁说贺腾不在了?他一直在天上看着珠木花啊!你受得苦,贺腾都知道,所以他不是将其其格送到你面前了吗?现在呼沦已经死了,你可以重新开始生活。贺腾说过要保护你一辈子,他不会赖帐的,他一直是个遵守诺言的人,不是吗?”

珠木花像个孩子似的,在尘芳怀中放声大哭道:“云珠,我知道其实这些年自己所受的罪,都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我唯一的安慰就是在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后,可以收养其其格。可是前些年,呼沦也开始虐待起其其格来,所以我实在忍不下去了,便每日里在他的饮食中下毒,渐渐地他便卧病不起,去年终于就一命呜呼了。我是不是很坏?是个恶毒的女人?我害死了贺腾,害死了呼沦,可我绝不能容忍任何人打我,打其其格啊!”

尘芳心中一惊,随即沉声道:“不会,你是个好母亲。如若换做是我,也会这么做的。”

珠木花破涕为笑,揉着眼道:“我便知道,这世上也只有你可以明白我的。贺腾走了,没有人再可以保护我了,所以我只能靠自己的力量,保护自己和其其格了!”

尘芳望着珠木花,半晌道:“是啊,只有靠自己的力量保护自己所爱的人了。”

月光撩人,胤礻唐一身戎装,风尘仆仆地回到避暑山庄的住处,见房中无人,转而穿过中堂,来到宫殿后的一处幽静别院内。穿过一排竹篱花障,只见绿柳低垂,芭蕉繁茂,一个白衣胜雪的身影正赫然站在翠缕吐丹的海棠树下。他不禁笑道:“可是找到你了!”

尘芳回身,看着月光下精神矍铄、英姿飒爽的胤礻唐,惊喜地跑过去一头扑进他的怀中。胤礻唐措手不及地抱住她,随即笑道:“怎么今日与往日里不同?这般的柔情蜜意,让我好生受宠若惊。”

尘芳将脸紧贴着他的胸膛问道:“你怎么来了,不是在木兰扎营吗?”

“想你了。”胤礻唐抚着她披落在肩的长发,道:“所以连夜赶了回来,明早就要赶回去。”

“这是何苦呢?来回奔波的。过两日不是便可随皇上一起回来了吗?”尘芳娇嗔道。

“可是我连一个时辰都不想等,只想在今夜就看见你。”胤礻唐捧起她的脸,密密地布上轻柔的吻,不时低唤道:“梅儿,我想你,我想得都快发疯了。”

尘芳勾着他的脖子,不断发出细细的呻吟。胤礻唐听得热血沸腾,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折回房中。烛影跳动,落花卷帘,房内娇喘??,声声??。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尘芳趴在胤礻唐的身上,点着他的鼻尖道:“你呀,幸而不是那唐明皇,否则要被多少后世之人耻笑了。”

“我自然不是那李隆基了。”胤礻唐抓住她的手,道:“因为我决不会让你成为那杨玉环!”

“若我是那杨贵妃啊——”尘芳笑道:“即便是三丈白绫也死得心甘情愿,至少保全了唐明皇的江山社稷,皇权帝位。”

“要那皇位有何用?”胤礻唐不屑道:“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算什么天子皇帝!”

“可见有时,人还是薄情些的好。”尘芳叹道:“就似皇阿玛这般的,恩泽群妃,雨露均分,才能置身于后宫琐事之外,放眼天下,成就百年基业,为后世传颂。”

“你怎知皇阿玛便没有钟情之人?”胤礻唐笑道:“你呀,太偏激了。”忽然又神色黯淡道:“只是皇阿玛的情,却害苦了另一个人。”

“是谁?”尘芳好奇地睁大眼,“皇阿玛钟情之人是谁啊?又害苦了哪一个人?”

胤礻唐点着她的唇,摇头笑道:“不可言,不可言啊!”

尘芳敲捶着他的胸膛道:“告诉我吗?我真的好想知道!”

胤礻唐不为所动,只道:“你这般的聪慧,难道还猜不出吗?”

尘芳略一沉凝,明白了他因有忌讳不愿意提及的人,随后又道:“那皇阿玛害苦的人又是谁呢?”

胤礻唐见她执意坚决,便长叹了声,在她耳边私语两句。

“原来是她。”尘芳恍然明白了些事情,方道:“到如今却是万事皆休了。”

在尘芳重回到紫禁城的那个秋日,她寻着落叶,来到株红似火霞的枫树下,在那里却早有一位青衣丽人坐在树下,按音执箫。一曲哀怨缠绵的《忆故人》,伴着飘零的枫叶在空中倾诉忧思。

“空山寂寂,明月皎皎。故人一别,鸿雁不来。我有好怀,无所控诉。茅亭孤坐,鼓弦而歌。”

听到自己的声音,丽人放眼望来,眉若远黛,目若秋水,身形娉婷,气质典雅。

尘芳一愣,忙磕头道:“奴婢给良嫔娘娘请安。”

正文第37章回归

章节字数:3428更新时间:07091811:58

秋?已近尾声,这日珠木花带着其其格来找尘芳商量事情,先让剑柔和绵凝带着兰吟和其其格到房外玩耍,后方问道:“你何时才带其其格去见她的父亲啊!等秋?结束,我可要带着她,回察哈尔去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些日子吧!”尘芳剥了颗葡萄送到她嘴边,悠闲道。

“为何啊?是你不想去,还是不敢去!”珠木花扭开脸道:“若你不愿意见他,我自己带着其其格去。”

“你带其其格去见了他,是想让其其格认祖归宗吗?”尘芳收回手,将葡萄放进自己嘴中,道:“是想让他把其其格,从你身边带走吗?”

珠木花一愣,随即道:“其其格是我的女儿,谁也不能将她从我身边夺走!”又道:“我只是可怜这孩子,从小就被人笑作是野种。她小时候还会跑到我这里来哭诉,但随着年纪渐长,便再也不提及这事了。我知道她亲娘死了,可好歹也让她看一眼她的亲爹,至少让她知道她爹长什么模样。”

想到其其格幼时所受到的委屈,尘芳眼一红,叹道:“不是我不愿意,如今朝中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那里,贸然把其其格带过去,不仅徒增事端,我怕其其格也会受到伤害。”

珠木花知她说的有理,便道:“那还要等到何时啊?总不能这一日日地拖下去吧。”

“快了,等到了九月就可以了。”尘芳望着在院子里玩耍的其其格道:“到了九月后,他便再也不会是那众矢之地了。”

珠木花看着她面露忧色,不禁问道:“云珠,你和我说句心里话,你是不是对他还有眷恋?毕竟他是你第一个喜欢过的男人。”

尘芳一怔,转即笑道:“亏你想得到,这话若被胤(礻唐)听到,他不掐着你的脖子,才怪呢?”

“我只是好奇,你若真的对九阿哥心无旁骛,当初回京参加选秀前,为何会答应贺什的求婚呢?”珠木花笑道:“旁人都说我任性,其实你又何尝不是个任性妄为的人,答应后又出尔反尔,把贺什折腾地大病了一场。”

“其实,当时并不是我出尔反尔,而是我不得不离开察哈尔。”尘芳叹息了声,道:“答应贺什的求婚,是我和老天爷打得一个赌。原本我想,若真能够留在察哈尔,便可以过些舒坦的日子。可是在我答应贺什求婚的次日,他就得了伤寒,药石无用,三日下来便已奄奄一息。”

“当时我还以为,是因为你毁婚,贺什才急病的呢!”珠木花解惑道:“原来在这之前他就病了,当时巫医们都束手无策,爷爷急得老泪纵横,还以为贺氏便此就要绝后,幸好后来贺什病好了。”

“是好了。”尘芳苦笑道:“就在我毁婚以后,他的病就痊愈了。”

珠木花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说,你和贺什八字相克,所以才会犯冲吗?”

“也许是吧!”尘芳站起身,倚着窗,看着湛蓝天空中的朵朵浮云道:“我和老天爷打赌输了,所以便乖乖地回京参加了选秀。”

也许就是从那时起,自己才真正体会到了命运的坚决和可怕。谁也不能改变历史,不能妄想更改未来,否则便会被毫不留情地剔除出这时光的洪流。不能让自己身边的人,因为自己的私心和任性而受到伤害,至此她便不得不兢兢战战地又走回了自己原本的人生之路。

也许正是因为当时自己的无可奈何,所以在后来与胤(礻唐)的相处中才产生了那么多的间隙和波折,可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更真切地明白了自己最终所想要得到的。

“如若说当初我回来参加选秀,还带着那么点不甘,到如今我却是万分庆幸自己当时的决定。”尘芳回首对珠木花,娇笑道:“此刻想来,其实我已比许多人都幸运了。”

康熙三十九年,对胤祀来说是喜悦的,自随皇上巡幸塞外归来后,额娘卫氏又在九月被册封为良嫔,想到额娘总算在宫中有了立足之地,可以扬眉吐气,自己便兴高采烈地去给她道喜,可是额娘却淡淡一笑道:“只是多了封号而已,其他的又有何不同呢?”

自己不懂,额娘为何总能如此淡漠地看待这宫中的一切,不想也不争,难道就这样平静寂寞地在禁宫中渡过余生吗?每当宫中庆典盛宴时,没有名份的她只能待在房中抚箫弄琴;每当遇到妃嫔,即便是刚入宫,才册封的贵人,她都要下跪磕头;每次到长春宫看望自己,她都不敢正大光明地走正门,只能从侧门而入。难道这一切的屈辱和心酸,额娘都无视于睹吗?

记得幼年时,自己听着额娘凄凉的箫声,忍不住问道:“您心里一定也在怨皇阿玛吧!怨他这般地薄幸,竟连个名份也不给您?”

卫氏却笑道:“傻孩子,你皇阿玛是位胸怀天下,豁达豪爽的君王,你以为他会故意刁难一个后宫中的侍妾,一个为他生了阿哥的母亲吗?”

“那为何他将您置之不理,任由宫中的奴才欺凌呢?”胤祀忿忿不平道。

“他的置之不理是对额娘的恩赐,他明白这是额娘的心愿。”卫氏叹道:“别看你皇阿玛坐拥天下,却也有无可奈何的事啊!”

胤祀越发听不懂了,俯身将头靠在额娘腿上道:“难道皇帝还有做不了的事吗?我若能坐上那个位子,一定会让额娘母仪天下,为百姓所敬仰。”

卫氏抚着他的背,笑道:“童言无忌,这话以后可不能说了。大清国早就立了太子,你不知道,你皇阿玛有多心疼太子,这天下不传给他,还能传给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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