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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辞冰雪为卿热(两册全集)第1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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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辞冰雪为卿热(两册全集)作者:肉书屋

不辞冰雪为卿热(两册全集)第1部分阅读

不辞冰雪为卿热

作者:青木香

正文第1章聚宴

章节字数:3001更新时间:07091701:33

康熙五十年,冬。

巧萱用力的搓着手,冻僵的手指总算有了些知觉。今夜,康熙帝的九阿哥胤?请了八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及各府的内眷来贝子府听戏。自己在府中的地位不高,只被安排坐在离戏台最远的角落里,身旁的碳炉由于没人及时来加碳,早已熄了火。她裹紧了身上的石青色棉袍,仍不住连打了个两个寒战。见看台中间两桌主位上的阿哥福晋们皆是裘衣华服,四下的暖炉也都烧得通红火亮,几个怕冷的内眷还都捧上了手炉,不觉叹息着取了桌上的一小盅酒一饮而尽,却也是凉的。

巧萱面貌仅数清秀,阿玛又只是汉军旗的一个从七品统领,选秀入了宫也只是分到荣妃娘娘那处做了个洗衣的粗使丫鬟。原以为就要这样渡过漫长的十年禁宫生活,却不想一朝被九阿哥相中收房。

记得那一日,她在储秀宫的后院子里晾衣服,嘴里哼着家乡的山歌。

“你唤什么名字?”低哑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自背后响起。

巧萱猛得转身,见台阶上一位青年懒散的倚着廊柱,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一身宝蓝色的长袍,外罩着件银白色滚金马褂,手中晃荡着马鞭,英挺俊美,玉树临风。

“奴婢巧萱见过九阿哥。”她忙放下手中的衣裳跪下磕头。

四周很安静,偶尔只听到秋风拂过梧桐树时发出的沙沙声。

下颌微痛,一柄马鞭递过来将她的脸轻轻抬起。逆着光,巧萱恍惚的望着眼前人。

在诸多皇子中,以九阿哥和太子长的最好,旁人都说因生得像他生母宜妃娘娘,所以面貌偏似阴柔,幸得两道浓密的剑眉增添了几分英气。但九阿哥平素里总是阴沉着脸,不似八阿哥那般和善,故而每次遇到他,巧萱总是惊惊颤颤的跪在人群中,不敢多瞅一眼,可此时当自己对上那双深潭般幽邃的凤目时,却已迷失了心神——

自后她便入了贝子府,一时间不知羡煞多少和自己一般在宫中苦苦煎熬的姐妹。可又有谁知进府后,当面对府中那群娇艳俏丽的福晋侍妾们,她方才逐渐了悟,其实自己只是为衬红花而作陪的绿叶,只是风流的阿哥偶尔兴然所致看入眼的一个小宫女。初时的浓清蜜意,随着时光的推移化作了夜夜苦涩的眼泪,奴才们也由开始的阿谀奉承,因自己的失宠而渐渐变得冷漠忽视。

“你就是爷从荣妃娘娘那里讨来的那个宫女?”前日庶福晋郎氏讥讽的声音犹在耳边:“这样的姿色也入得了爷的眼,不知使了什么狐媚的手段!”

郎氏的手抚上她冰冷的脸,笑道:“这皮肤倒还酸细嫩,可惜啊——”说话间,巧萱的脸上便已多出了个五指印。

“下作东西,以为威风了几日便不知道自己的斤两,一身的贱骨头!”郎氏眯起眼,冷笑道。

巧萱自觉委屈,又畏于郎氏的地位,不感申辩,默默的掉下泪。

“怎么回事?”胤?走过了来,看了她一眼,沉着脸问郎氏道:“大白日的动起手脚来,你是什么身份,传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郎氏噘着嘴道:“这月初六是我的生日,白天您还说夜里会到我房中来贺寿,谁知一转眼就钻进了这狐媚子的被窝里。我就不明白,她是哪点比我强了?”

九阿哥胤?原不喜见妻妾间争风吃醋,但见她生气的模样,心中不禁一动,反笑道:“是我疏忽了,那日在胤礻我处多喝了两杯,一时忘了你这碴。我这里先给你赔个不是,可好?”

“谁稀罕!”郎氏冷哼着。

九阿哥又贴近她耳边轻声道:“前几日,一个法兰西商人送了我一瓶香水,我原打算是给婉晴的,现下权当是寿礼送给你吧。你不是一直和我嚷嚷西域进贡的香料味太重,我闻着这瓶香水淡雅,抹在你身上一定好闻!”

郎氏躲开他道:“原是要给姐姐的东西,您倒先给了我,若让她知道了岂不恼我。您存心害我不成!”

见她双颊绯红,眼含春色,胤?更是调笑道:“我哪舍得害你,爷疼你还来不及呢!”

“讨厌!”郎氏啐了句,便娇笑着跑开。

九阿哥此刻早已心猿意马,忙快步追赶而上。

巧萱怔怔的望着两人的背影,只觉一股寒气自背脊一涌而上,透彻心肺,脸上的伤仍隐隐作痛,却再也流不出泪来。

此刻戏台上正在唱《长生殿》,唐明皇与杨贵妃对月盟誓的一幕,歌婉流长,好不缠绵。

今次诸位阿哥的面色都不善,因这两年以八阿哥胤?为首的这群阿哥们,在皇上面前逐渐失势。去年九月,八阿哥更是被削去了爵位,到了十二月虽赐还贝勒的封号,但恩宠已今非昔比。虽说是听戏消遣,却个个心有鸿鹄,满腹惆怅。

“快过年了,九哥,送老爷子的礼你可准备好了?”十阿哥胤礻我侧过脸来问道,却见胤?望着戏台上扮杨贵妃的戏子发楞。

胤礻我瞄了眼那戏子道:“这不是‘荣庆班’的台柱田复生吗?他这贵妃的扮相,可算是京城的一道亮景啊!”

待见那杨贵妃在台上向着众人掩面一笑,胤礻我突然睁大了眼,又仔细打量了那戏子一番,随即压低声道:“九哥,平日里任你再胡闹也就罢了,这男宠之事可千万使不得!太子可就是毁在这劳实子上的!都这么多年了,你怎得还是放不下啊!”

胤?回过神,苦笑道:“若能戒早便戒了,何至于折腾到今天!”

听了这话,胤礻我无奈的长叹一声,猛灌了两口烈酒。

另一桌的女眷则是谈笑风生,想那朝中之事自有男人们去操心,她们只要安分守己自是无忧。

但见庶福晋郎氏容光焕发,一身的珠光宝气。她是去年进的府,上两个月和侧福晋完颜氏相继生下四阿哥弘旷和五阿哥弘鼎,胤?却惟独对她嘘寒问暖,倒是把自十八岁便跟了自己的完颜氏撂在了一旁。至此后郎氏便恃宠而娇,往往盛气凌人,恨得其她几个侍妾咬牙切齿,暗地里直咒骂于她。

见郎氏热情的招呼着其他府中的福晋,俨然已将自己凌驾于同桌的侧福晋完颜氏之上,而身为府中主理内务的完颜氏却仍从容淡定,面上并无不悦之色,旁人看在眼中,都不禁暗暗佩服。

郎氏正好不得意时,眼前忽然人影一晃,唬得她洒翻了酒,正待发作,一看祸首却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正是府中的四格格兰吟。

那兰吟与其他小阿哥格格玩累了跑到这桌来拿糕点吃,她个子小够不到,一旁的完颜氏见状忙起身,用帕子包了两块点心递于她,嘴里还不断嘱咐着,走路时要小心,别绊倒了。

兰吟拿过糕点,瞅了眼郎氏沾湿的新衣,郎氏知道这是位自己惹不起的主,故做大度的笑道:“没事,格格去吧。”自己则吩咐着奴才回房换衣。

整个贝子府的人都知道,胤?管教子女极严,惟独对这个四格格娇宠溺爱。且不说吃穿用度皆是最上乘的,也不提平日里砸坏了多少玉器古董,单提去年与郎氏同时进府的一个侍妾,论容貌不在她之下,且精通音律,胤?对她可说是到了专宠的地步,即便郎氏也望尘莫及。那侍妾由于初时不诋人事,加上有心人挑拨,失手打了这位四格格,便被胤?毫不留情的赶出了贝子府。年初时,四格格得了场来势汹涌的急症,胤?撇下所有事物,整夜将她抱在怀中,凡事亲历亲为,直至这位格格病愈。故府中之人都道:“万事皆有通路,得罪四格格绝路。”

郎氏边想边走,没留神拐了脚,一个踉跄幸好被身旁的丫鬟扶住,虽没摔倒,却推倒了一旁的来人。她心中原已不快,此刻更如火上浇油,开口便骂道:“是哪个没长眼的混帐东西冲了我?”

那边隐隐听到有人惊呼道:“呀,主子摔着了没?”

说话间,便闪出个人,对着朗氏劈脸便是一耳光:“你又是什么货色!敢在这里放肆!”

正文第2章夜归

章节字数:2949更新时间:07091701:38

当即众人便傻了眼,莫名其妙的看着对方,原来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大丫鬟,浓眉杏目,一身猩红的棉袄,就如同她的性子一般扎眼。

郎氏见自己竟被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丫鬟打了,恼羞成怒,气急败坏地吩咐奴才将她绑下去行杖棍。

一旁两个小厮正欲上前,那丫鬟却冷笑道:“连自己的正经主子是谁都没弄清楚,就想要来查办我,不要命了吗?”

小厮们见她面无惧色,一时倒没了主意,犹豫不决地站在原地。

郎氏气岔了,正欲上前亲自动手,猛被人拉住,回首一看正是九阿哥胤禟,霎时呜咽道:“爷,您要为妾身讨回这个公道啊!”

红袄丫鬟看是九阿哥胤禟,脸色才稍有缓和,但当见郎氏依偎在九阿哥胤禟身旁,趾高气扬的瞪着自己,便也不甘示弱的回瞪过去。

在她身后同行而来的一个黄袄丫鬟,见状忙用力拽着她跪下磕头道:“奴婢们给各位主子请安!各位主子身体安康,福寿延年!”

“这不是剑柔和绵凝丫头吗?”后脚跟来的十四阿哥胤祯眼尖的喊道:“你们两个不在盛京呆着,大老远跑回来做甚?”

“十四弟,四年不见怎么还是这般没长进。她们俩自然是和主子一起回来的啊!”

听到这黄莺似的清脆嗓音,巧萱没由来的心头一颤,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去,但见位少妇分开人群,摇曳走来。一身水绿色的印花锦缎旗袍,围着红狐围脖,脚上蹬着同色的皮靴,外罩件银白色的兔毛风衣,头上简单的挽了个发髻,簪着支八宝翡翠菊钗,犹如朵浮云冉冉飘现。通明的灯火勾勒出她精致的脸廓,散发着淡淡的柔光,巧笑倩兮间,只觉玉面芙蓉,明眸生辉。

半晌,胤祯才结结巴巴道:“九嫂,你——你回来了!”

戏台那方则唱音渺渺:“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尽时,此恨绵绵无绝期——”

“额娘!”兰吟扑到少妇的怀中,欣喜的嚷道:“您可以离开盛京了?您的病好了吗?”

少妇倾身抚着兰吟的小脸,浅笑道:“我的兰儿比去年来盛京又长高了,快是个大姑娘了!”

朗氏未想自己冲撞的竟是嫡福晋董鄂氏,她进府以来只听闻这位嫡福晋身虚体弱,素年来都在盛京老家养病,也有传言说这位福晋其实是被九阿哥胤禟假借养病之名打入冷宫,强行遣送去盛京的。思及此,她抬头看向九阿哥胤禟,见他神情凝重,似有不悦之色,心下宽慰许多。

少妇将视线从兰吟的脸上转向九阿哥胤禟,停留片刻,又缓缓看向他身后道:“八哥,十弟,十四弟!几年不见,大家可都安好?”

“尘芳姐姐!”不待他人回答,胤祯的嫡福晋完颜氏沂歆,已按捺不住跑过去拉着她的手嘟囔道:“你倒好,这些年一个人躲在盛京过安生日子,也不知我有多记挂你!更可恨的是九哥,将你丢在脑后置之不理。我几次——”

“沂歆!”胤祯见她口无遮拦,忙呵斥道:“你休要胡说!”

沂歆身形一颤,看了眼已面色铁青的九阿哥胤禟,心下尴尬的吐了吐舌,躲到尘芳身后可怜的望着胤祯。

见胤祯头痛的敲着脑门,那边尘芳则掩嘴轻笑道:“我就喜欢沂歆丫头这般的心直口快。什么大不了的事,十四弟,沂歆年纪还小,莫吓坏了她。你在这个岁数,还不及她懂事呢!知道这几年,你在皇上面前受了器重,小看不得了。可在咱们这些哥哥嫂子眼里,你还是那个看到螃蟹也会吓得哇哇大哭的小十四啊!”

旁人听了这话,皆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九嫂!”胤祯则尴尬地涨红了脸,急得直跺脚。

沂歆从来不知有此事,此刻笑得更是弯不起腰,倚到尘芳怀中嚷道:“好姐姐,还是你有法子降得住他。这些年来,我也不知被他气了多少回,今日总算整治到他了!”

沂歆正说着,腰间忽感一痛,被撞出了老远,却是兰吟紧搂着尘芳的腰气鼓鼓道:“额娘是我的,十四婶不准与我争!”

众人一怔,看到沂歆目瞪口呆的样子,更是放声大笑,连近日一直满面愁容的八阿哥胤禩都忍俊不住,嘴角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董鄂尘芳拍着女儿兰吟的肩,抬眼环视众人。

这样欢乐的场景已经许多年未见了,此刻众人是笑得如此开怀,可在这些笑脸的背后早已不付了当年的真挚和纯洁。她仰望夜空,月色黯淡凄凉,新的一年转眼即到,可愁绪却早已在这隆冬季节慢慢弥散开来。

剑柔清点完行李,安排好值夜的嫫嫫和丫头,方才挑帘走进内屋。见尘芳已换了身家常的便服,绵凝则正伺候着梳洗,忙两三步上前,将小丫头捧着的手巾递了过去。

尘芳边抹干手边问道:“都打点好了?”

剑柔道:“那二十个樟木大箱子已让人送进了库房,咱们随身的行礼也都放在了外屋,等明儿便开始清理盘点。”

一旁的绵凝插嘴道:“我看还是先别开箱了,折腾了一番,怕又是白忙活一场!”

见剑柔不解,绵凝努嘴继续道:“我是怕过不了几日,咱们又要打包回盛京去了!”

剑柔随即会意地笑道:“可不是,看来还是原封不动的好!”

尘芳也不理睬她们,随手抽了本书坐上了床,歪着身子翻看起来。一入眼,却是那首《菩萨蛮》:

“问君何事轻别离,一年能几团栾月,杨柳乍如丝,故园春尽时。

春归归不得,两桨松花隔。旧事逐寒朝,啼鹃恨未消。”

“格格,这虽是玩笑,却也是奴婢们的心里话。”绵凝拿了床羊毛毯将她的腿盖捂实了,语重心长道:“您是这府里的正经主子,总不能一年四季都不露个面吧。纵是贝子爷不说什么,宫里的娘娘,甚至是皇上也是要顾虑到的。哪有做儿媳妇的,常年不在眼前伺候的道理。”

“就是撇开旁人不说,四格格可是您的亲骨肉,您总不能让她在京城和盛京两地,经常奔波劳累吧!”剑柔剪了烛花回来附和。

尘芳丢下书,拧着烟眉道:“两个丫头今日怎么这么多话,都怪我平日里太纵容着你们,一个个都没了分寸。”

绵凝见她面露不悦,便不敢再言,偏剑柔气鼓鼓道:“奴婢还不是为了主子您吗!您看今日那庶福晋一副洋洋得意的嘴脸,我心里就来气!”

“我说呢,你今日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原来是看不惯她啊!”尘芳坐起正色道:“这里不比盛京,满地的皇亲国戚,能在贝子府坐上庶福晋的位子,她的家世岂会一般?你若再不收敛些,恐怕会惹来祸事,到时只怕连我也保不了你。”

剑柔见她神情严肃,忙跪下道:“奴婢当时也是一时情急,若是有人要追究起此事,奴婢定会一力承担,决不敢连累主子!”

尘芳见她虽说的绝决,面色却已发白,伸手拧着她的鼻尖笑道:“可怜见的,起来吧。我唬你呢!你和绵凝是我的左膀右臂,我焉有自断双臂的道理?再说,你那一巴掌却也是深得我意!”

剑柔心下松了口气,一旁绵凝扶起她笑道:“就只会在外人面前逞强,格格才一句话就被吓蒙了。素日的伶俐劲都跑去哪了?可见孙猴子再泼皮,也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

剑柔顿时羞红了脸,尘芳则颔首道:“关心则乱。她心里若没有我,又岂会在意我说的。”

耳听屋外打了二更锣,尘芳长途劳顿也乏了,正欲宽衣入寝,外屋却传来匆忙的脚步声,一个嫫嫫扯着嗓子道:“这深更半夜的,是谁还来叫门?主子都睡下了!”

片刻,又听那嫫嫫笑道:“哟,这大冷夜的,您怎么来了?”

正文第3章婉晴

章节字数:2831更新时间:07091712:23

剑柔和绵凝见进来的竟是侧福晋完颜氏,脸上不免流露出失望之色。

婉晴走进屋,只觉一股暖风迎面扑来,房内有些凌乱。西面墙上挂着一幅唐寅的《秋江垂调图》,左右衬着一副对联,字体是仿米芾的行书,却仍能看出乃是出自女子的手迹,其词云:“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几个包袱搁在桌上还未及打开,书架上皆磊满了书,倒还不够用,窗下的书案和椅子上也都堆上了书册。

她行过礼后拣了张空闲的红漆描金团凳坐下,见尘芳随意披了件葱黄|色掐腰小袄,汲着鞋下了床来。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披散在腰后,更显得面白如玉,身形娇娆。

绵凝回身欲去泡茶,婉晴忙道:“姑娘不用了,我坐坐便走,喝了茶反到要搅了睡头。”

绵凝略一迟疑,尘芳吩咐着:“给福晋去温一碗我时常吃的牛||乳|子来。”又回首对婉晴道:“那东西喝了晚上睡得安稳,比起马奶子和羊奶子也没那么股马蚤味。”

婉晴笑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尘芳倒也不急,坐下来?待她开口。

良久,婉晴方道:“要过年了,送宫里各位娘娘和各府内眷的礼单我都拟好了,您什么时候过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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