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红作者:肉书屋
捕红第13部分阅读
重要人证。”
柔软的帕子盖到脸上,有股熟悉的药草一样的清香气息,我抓过来胡乱地擦干脸,毛胡子已经被许箬荇直接放倒,脸上带着惊恐的表情,配上两道血淋漓的猫爪印子很是合适,再看到刘喜怀里抱着的毛茸茸的一团。
“虎妞。”我惊喜地将它一把抓过来,“你没事太好了,太好了。”举起来看,前爪的伤口已经被妥善的处理过,包着细条的白布还透着药香,它像是要安慰我一般,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就要舔我的手,“不行,不能舔。”我连忙将它的脑袋往另一边推。
“刘喜,你先替她抱着猫。”许箬荇一把拉过我的手,将我往外拖,一直拖到离屋子有段距离才停住。
张张嘴,我刚想对他说没事呢,我好好的,没事,许箬荇抬手止住了我的话,而当手落下的时候已经是在我的腰上。一手搂住我的腰肢,胳膊使劲内收,一下子将我紧紧抱在怀中,力气之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的整张脸都被摁在他的胸口,他整个人,整个人怎么都好似在发抖,抖得很厉害,连嗓子都跟着抖:“青廷,你不要害怕,我会治好你的,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我想装作没事人样,可惜他看不到,我所有的表情都在他的衣襟处被融解开,贴在他的胸前,他的胸膛呼吸起伏,心跳声我听的真切,那些污水,不用他再说,我也很是明白,我应该也会很快被传染到,别人不过是咬了咬那些被摸过的银子,已经一命呜呼掉。
我的下场,自己想想都会头皮发麻。
可是,表哥,在我还没有病情发作前,我可能会因为你的拥抱,窒息而死的。
许箬荇大概是察觉到我微微的挣扎,手放松开来,换作扶住我的脸,不,应该是用两只手一起捧住我的脸,小心翼翼的,每一根手指都极尽温柔的:“青廷,我会治好你,治好这两个村子里的人,然后,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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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红第二卷第二卷25:不过是一个好
此时此刻此景。
我唯一能说出来的字。
不过是一个好。
如果能过得此劫,我同你一起回到富阳县,以前的事情想不起来没有关系,我是洪青廷,身体是她的,发肤是她的,眼前人便是那个与你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表妹,小时候,是不是曾经说过长大后也一直要在一起的,以后,以后我慢慢地问你,记忆都藏在大脑的深处,总有一天会回来,我会变成完完全全的洪青廷的。
离开富阳县时,许箬荇给我的最后一句话是:青廷,你是不是都忘记了。
我没有敢回答,因为,因为我不想看到你伤心的样子。
“我没事儿。”竭力给他一个好的笑容,这会儿不是考虑我个人安危的时候,“表哥,你那边怎么样。”
“那三人并没有再恶化下去,我猜测或许因为他们接触到的不是第一污染体,瘟疫传播过来时,已经隔掉一层,所以挥发慢了许多,不过我身边的药已经用尽,必须要出去找药,先回屋再说,白大人才是最危险的那个。”他不避嫌地还是握着我的手,我想说万一会传染的,不过心里头多少带些甜丝丝的,由着他去吧,不差这一时,他这么来回忙碌,手上接触的病患又多,自己连半颗解毒药也没吃过,要真找不到药,大家都逃不掉的。
手回握过去,躲在他的掌心里,他回给我的笑颜,暖暖的,让人舍不得将眼神转开来。零点看书
刘喜呆呆站在那里,基本没敢动,见我们进屋,我脸上还带着笑容,不觉大喜道:“姑娘是不是没事?没事太好了,太好了。
“没事,都还好。”我随口应道,眼神一晃,动作很快吗,已经把地上那位也捆严实了,很好很好,回头让你们太爷给你封赏。
话说你们那位太爷真该抓起来,遇到难事居然将烂摊子一撂,空县衙扔给外头人,自己跑得人都没影子,县太爷之所谓叫太爷,便是一个县的家长,如百姓的父母,有这么扔下孩子不管的狠心父母吗,回头看白苏岸大人不查办了你。
“将白大人先解开,这病的习性我多少了解,即便发作也不会伤害别人的,这么捆着真耽误事情。”许箬荇平静地指挥,刘喜赶紧去替白苏岸松绑,这绳结还真是他才能结,七绕八弯,像是个中国结似的。
白苏岸依旧半点力气没有,只能懒懒地躺着,刘喜还很细心,特意帮他松松手脚的筋骨,怕他躺久了会血脉不通,白苏岸盯着我看,我指指自己道:“有话要对我说?”
他却别过头去,半个字没说。
以前我还以为许箬荇的性子才算别扭,看来这位也是当仁不让。
把毛胡子往这边带是我一时疏忽,可我心里头只记得他武功好才急着找靠山,其他的情急之下统统忘记得一干二净,最糟糕的事态之下,我也是尽力保护好人员安全,没有让毛胡子伤到他一丝汗毛。
许箬荇看一眼毛胡子,眼里带着憎恶,用足尖踢一踢道:“将此人关进你们牢里,单独关,免得还害了其他犯人。”
他板着脸说这两句,言下之意,就是此人他不准备诊治,要是病发便是此人活该,毛胡子显然也听明白了,吓得面无人色,可惜双手双腿都被捆着,不能跪地求饶,光靠一张嘴喊道:“求大夫开恩,求大夫开恩,我不想死,我不想被恶鬼缠身。”
许箬荇直接从他身边跨过去,连多看他一眼都觉得多余。
刘喜拖曳着毛胡子往外走。
“你速去速回,还有很多事情。”许箬荇叮嘱道。
“是,许仵作,我将他关押收监马上过来。”
毛胡子还在叫,声音被带远了:“我家里还有一个老娘,我要是死了,老娘没有人养老送终啊,大夫,你不能眼睁睁看着恶鬼将我吞吃啊,我老娘还要人养啊。”
许箬荇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有时候,我也真佩服他的涵养功夫,我是比不上他,扯扯他袖子道:“那人也的确罪不致死。”
“我恨不得他立时便死了。”
表哥,你真干脆,我心里头默默地插嘴道。
“可我认识他娘,他真有个老娘,婆婆年纪大,不能接受这丧子之痛。”我锲而不舍地扯他的衣袖,能救则救,不是常说医者仁心,多救一个是一个。
“青廷,我不过是吓吓他,实情是我手中无药,莫说是他了,即使是此刻你发作了,我也束手无策,因此,这里先交给白大人,我带你去找药。”
“外头什么声响,像是有许许多多的人聚集到县衙门口来了。”我支起耳朵,他们该都有听见,这么多人一起说话的声音,呼天喊地,有人叫,有人哭的,炸开锅一般,“我出去看看。”
“青廷,回来。”许箬荇将我拉住。
“怎么?”我不解地看着他,一听都知道是些老百姓的动静,又不会有危险的。
“你慢慢走。”他仔细叮嘱我道,“这会儿起,你都慢慢走,不要跑,不要心绪激动,知道吗?”
原来是为了这个,我点点头道:“知道,我不会给表哥添乱的。”
“怎么会。”他替我将额前的碎发拨一拨,“看一眼怎么回事,赶紧回来。”
“好。”我就差给他敬一个标准的军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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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红第二卷第二卷26:拿鸡毛当令箭
普通百姓到底还忌讳着县衙府,虽说门口连个看门的人都瞧不见,两扇门开到笔直,稍微走上两步,整个县衙府都一览无遗了,他们依旧不敢逾越,一大堆黑压压的人头只在台阶下面簇动,交头接耳,熙熙攘攘一片。零点看书
见到我出来,立时有人高声嚷道:“我们要见太爷,为什么不让我们出村子,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们都是普通百姓,怎么一下子来这许多官兵,请太爷给我们一个交代。”
待众人看清楚我这么个面生的女子突兀的出现。
哗。
所有的鼎沸人声定格在那一分,活像是我对着空中撒了一把盐,大喊一声:妖魔退散,几十双,甚至是上百双的眼睛都看着我一个人。
“我认识她,她是住在我们客栈的。”从很后面传出熟人的声音。
咦,老弦都来赶这趟热闹。
“青姑娘,你怎么会在此处。”老弦奋力地拨开人群,从末排一直挤到头牌包厢,“真的是青姑娘,你一夜未回,掌柜的还以为你出了事情。”
“老弦,这是怎么回事。”我从石阶缓缓走下来问道。
老弦摸摸后脑勺,咧咧嘴道:“东西令村外面有好多官兵,说是村子只让进不让出了,有几个人想抄小路,被官兵发现,打得头破血流又扔了回来,大伙儿商量着到县衙府来问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都城最后的通牒已经到了眼前,我不知是该怒还是该笑,许箬荇也是猜测到会有这样的后果,所以在听闻县太爷上报都城的事情后,大发雷霆,原先可以小范围好好解决的,越弄越糟糕,我一时都不知道该如何对他们说明真相。
即便是我说了,他们会相信吗。
相信一个外人的话。
告诉他们东西令两村此时是瘟疫蔓延,留在这里可能都是一个死字,不留在这里,看形势,想走也是走不掉,只怕是变成尸体都未必能够离开。
众人见老弦熟稔地与我对话,胆子大起来,又开始新一轮的问题轰炸。
“太爷人呢,我们要见太爷。”
“这么个丫头片子能做什么,堵在门口不让我们进去吗。”
“她是外人,懂什么,找个能做主的出来啊。”
我只差捂住耳朵,断隔掉噪音,我哪里有拦着你们,不过是见到老弦,和他多说几句话,我一没伸手,二没阻截,你们爱进去的话,尽管进去,县衙府大门常打开,敞开怀抱等你,你们有胆子尽管大踏步。
“洪捕头。”里头又走出来一个人。
刘喜什么时候换这种称呼对我,态度还真是毕恭毕敬的,弯腰成七十五度,神情严肃:“这是白大人让我转交给你的东西。”
黑黝黝一块令牌。
这玩意我见过,见令如见君,平时看到的人是要磕头喊万岁的,莫孤烟身上有一块,原来这位白苏岸大人也有,交给我的意思,是让我全权负责此事咯。
拿着鸡毛当令箭。
我接过令牌,正反面翻看,怕是给眼前这些人看,他们也是看不懂的,先收着再说。
“各位乡亲,请听我说,两村外头那些官兵都是都城所派来保护大家的,县太爷身子微佯,不能出来见大家,我是富阳县的洪捕头,奉都城六扇门总捕司白苏岸大人之名,暂时接手此处的官务,大家稍安勿躁,请各自回家,两村村长到县衙府待命,有消息下达,我一定第一时间让村长转告。”令牌拿在手里挥一挥,百姓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老弦的嘴角抽抽:“青姑娘,你,你是捕头?”
嗯,捕头比捕快要大一点,安捕头在西令客栈的那副嘴脸,我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头的,怕是横行乡里不是一天两天了,洪青廷可是个要认真负责得多的捕头,除去前不久离家出走这一茬子事情。
离家出走是为了更好地回来。
临行前的话,一语中的,我还是会回去那里的。
“那是不是有坏人混进我们村子,所以才会有这么多官兵,除了这位刘捕快,其他的人呢,我记得县衙里有很多捕快,安捕头人呢?”老弦平时看着话不多一人,情急之下也会倒豆子似的连续发问。
你的意思是让我先回答哪一个呢。
村长呢,关键时刻,村长怎么看不到。
“刘捕快。”
“在。”
“东西令两村的村长都没有在吗。”
他环顾一周道:“的确是不在。”
老弦倒是老实,回道:“村长说擅闯县衙府是大罪,他想拦着我们,没拦住,气得没有跟来。”
“怎么,两村是同一个村长。”这一点我倒是有点意外了。
“东西令两村原本是一个村子,后来因为一些纷争纠葛,才化地为界。”
“何种纷争?”原先这些秘密,我怎么都不知道,成天个和我说的不过是些家长里短的小事。“这个,这个。”老弦疑难地基本只会抓头。
很难开口?
“洪捕头,这个两村分界,与今儿个官兵收村的事儿没有干系吧。”
是没有干系,不过,总觉得蛛丝马迹总似乎又连带着些什么。
“行,你一时也说不清,待你们村长来了,我再细细问他,诸位乡亲都清散了吧。”
刘喜立时也帮腔着招手:“都散了,都散了,所有人都回到自己家中,不要乱走乱说,不要想擅自离开村子,过两天一切都会恢复的。”
过两天,我转身上了台阶,希望真的只需要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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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红第二卷第二卷27:一个仵作
不知谁先喊了一声:村长来了,村长来了。
有个人大步流星地往这边赶,低着头,一时看不清楚长相。
这一位来得可真是及时,我才想闭门谢客,他倒算是又赶上了末班车。
人走到跟前,一抬头,照了面,和我想象中的不同,这一位村长很年轻,年轻到看着他那张娃娃脸,我都在暗自猜测,他有没有满二十岁,按照这时候的常理,应该都是推举村子里德高望重的长辈担任村长之职的吗,难道东西令村也流行提拔年轻干部,知道输入新鲜血液有利于农村经济发展的吗。
“这一位是?”我抬眼看看刘喜。
他很是识趣地接过话来:“这一位便是东西令村两村之长,吴思虎,这位是富阳县的洪捕头,奉都城总捕司之令,暂时接管这一片的。”
吴思虎对我做了个揖:“洪捕头。”
“要不请村长里面说?”刘喜看看四周的人已经渐渐散去,回身问我。
门里面是什么,县衙门大开像一头怪兽,里面藏着什么,我站在这么近都看不清楚,似乎有一团一团的迷雾,而我们置身其中而不得自拔。
里面躺着四个基本都丧失行动能力的,而我被污染过的水泼中鼻口,当时吸入不少,虽说吃过预防的药,不过药是否有效,连许箬荇都说不准,随时都可能会发作。
而能医治的不过是许箬荇一人。
站在这里,我不过是撑撑场面。
“不用了,我只关照几句,村长不必再进县衙。”我是担心他进得出不得。
“洪捕头但说无妨,可是村子里头出了大事情。”
和明白人说事儿就是省力,我还在想着该如何开口,他已经开门见山直接替我问了出来,没想到人不可貌相,娃娃脸的个性该是沉重冷静型,而且话语直击重点,不带累赘的。
“那边还有个小凉茶铺,两位不能站在此处说话。”刘喜想得也很周到,特意过去将凉茶铺前仅剩的两个客人清理走。
“也好,吴村长请这边坐。”站在风里说话,不晓得会被传播出去多远,到时候一传十十传百的,想再辟谣可就困难。
连凉茶铺的老板都索性被刘喜请走,当然是给了钱的。
“两位不是还要我端茶倒水的。”老板见我们要坐下来,还不舍得走,拿着铜茶壶要过来斟水。
我不愿意用他们的杯子,搁置在桌上的茶盏,我连手都没有去碰,不晓得唾弃会不会传染,少一事好一事。
那位将全身包裹严实的男人,怕是也知道自己身上是带着病的,才会连手指头都武装到家了。
等一下,若是这般想,那人并非故意传播病菌的坏人,那他在这里停留是为了何事,他应该是在赶路,很是匆忙。
“洪捕头,洪捕头。”刘喜见我不说话,轻轻咳嗽,那位茶铺老板殷勤地又想挤过来。
“我们有要事要说,你在一边听完,我直接带你进县衙大牢,你要愿意,你可以留下来。”这一句真是经典,说得茶铺老板顿时跑得一溜烟没人影。
“县太爷此时不在府中。”俗话说外来的和尚好念经,我这个外来的捕头不好办事,村长才是那个关键的人物,我也不必再躲着掖着的,说个清楚,大家好处理。
“那县太爷身在何处?”他似乎对我的话并不感到惊讶。
“我不知道,刘喜你可知道。”
“小人也不知道,小人最后一次看到太爷是昨天下午。”
他什么时候变成小人了。
想想也是,我是大人,他自然矮了个辈分变成小人了。
“那这会儿县衙里还有些什么人。”吴思虎面色未改,眼神倒是愈发专注起来。
“一个仵作,四个重伤的人。”我也算是长话短说了。
“那些突如其来的官兵与四个重伤患者有关系?”吴思虎村长,我明白你怎么年纪轻轻就能管理几百口人了,你看问题的准确性之高,真让人叹为观止,一般人听到我这句大概会问仵作是谁,重伤的人要不要紧,而你直接将两者已经熟练地串联起来。
我点一下头:“怕是瘟疫,传染方式很奇特。”
“西令客栈死了一个外头来的人,然后店里的伙计也跟着死了,不知洪捕头所说的瘟疫可是这个。”
刘喜一双眼越瞪越大,不禁插嘴道:“吴村长,原来这些你都知道。”
嗯,他好像比我们更清楚。
“茶钱饭后传得厉害,怎么会不知道。”那种淡定的笑容出现在吴思虎的脸上,看着很是怪异。
“那请问村长还知道些什么。”不妨也说给我们听听。
“大队官兵前来东西令村,怕是因为听闻此处有瘟疫特意前来封锁,我们这会儿要出村是比登天还难的,不过,洪捕头,离村子七里路的地方有座乾桐山,山中有药草,而且是好药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