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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部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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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伦从餐馆回来后,就给benny打电话报平安。他说:“我在你包里放了一点钱,告诉你一下,免得你又象上次一样,很久都没发现。”

她很吃惊,这是不是他在变相地叫她去把孩子做掉?她问:“你…给钱我干什么?”

他赶快声明:“是给你买点有营养的东西吃的,你不要想到别处去了。你现在需要休息,就暂时不要来打工了吧,跑来跑去的,当心…跑出问题来。”

她撒娇说:“可是我想来…看你”

“我可以来看你嘛。”

“你没车,又没驾照,怎么来看我?”

“没问题嘛,全城的taxi都是我的车。”

她想,他真是疯了,从机场到餐馆就花了六十多块,如果从a城坐出租到b城,那还不得几百块?即使不花钱,她也不敢让他来b城看她,怕万一传到李兵耳朵里去,李兵会拿咪咪出气。b城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丈夫和女儿在中国,如果有人无意当中讲起这一点,那benny就会知道她在撒谎了。

她推脱说:“我在这里是跟别人合住的,而且我住在客厅里,你来了不大方便…”

他好像很识趣,没再坚持,只说:“你好好休息,不要跑来跑去了,太累…”

刚好下一个星期是她移民面谈的时间,虽然面谈安排在星期一,但因为是早上十点,她得在前一天就飞到c州去,她决定那个周末就不去打工了。

虽然她的“老朋友”还没来,但她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她这次没怀上孕,因为她在“老朋友”来之前两星期左右开始,就会觉得r房胀痛,一直要痛到“老朋友”来为止。

那次从a城回来之后,她就开始觉得r房胀痛,所以她知道那天的确是危险期,但她显然没有“中招”,可能是因为她在上面,让宝贵的生命资源都流失了,也可能是她本身就不容易怀孕。她的小指头很短,还不到无名指的第一关节处,算命的说小指短的人“子嗣少”。她有点相信这种说法,因为她这些年来,很少采取避孕措施,但她也很少怀孕,所以她总觉得咪咪是上天怜惜她才给她的,特别珍贵。

如果她这星期不去打工,也许benny会以为她做了流产手术,那她关于怀孕的谎言就不会被拆穿了。

她知道自己撒了这么多谎,罪孽深重,如果被他发现,肯定是不会再爱她了。她唯一的安慰就是她对他的爱是真而深的,她没在爱情上撒谎。

她知道他也有事瞒着她,但她相信他不告诉她一定有他的理由,而且一定不是坏的理由。要么是现在时机不成熟,要么就是告诉她会对她有害。

她自己猜想他瞒着她的就是他以前犯过法,因为他说过:“生错了地方,长错了地方,做错了选择,走错了道路。”但她相信他不是一个坏人,如果他犯了什么法,那一定是被别人c纵、被环境所迫的。她想帮他,即使要她去替他坐牢她也愿意,更别说他坐牢的时候她等他了。但她不会着他告诉她,更不会他去自首,他是一个聪明智慧的人,如果他说“现在还没到时候”,那就肯定是没到时候。

星期四的时候,她就跟benny打了一个电话,说她这个星期有点事要办,不能来店里打工了,请他告诉老板一下。他马上就猜到abortion上头去了,紧张地问:“is

itaboutthebaby?youdecided?youre?”

〃yeah。”

“youwanttogowithyou?”

“不用了,你说过让我揸主意的…”

他说:“我说你揸主意并不是说你非得…这样”

她安慰他说:“我知道,不过我的学习的确很忙,以后再说吧。”

他沉默了一阵,说:“baby,iloveyou。takecare。记得给我打电话。”

星期五,她给benny打电话,说一切顺利。他在电话里安慰她,叫她好好休息,说以后还会有很多机会。

她听着他的声音,泪水浮上眼眶,就象真的刚刚做掉了两个人的结晶一样。她被自己这种真假不分的活法吓坏了,觉得自己现在不是在tellthe

lie,而是在livethe

lie了。会不会benny和他的爱只是她想象出来的?会不会有一天,她完全清醒过来,发现她的生活里根本没有benny这么一个人,那该怎么办?

她赶紧到学校去干活,做那些网页,写那些报告,编那些程序,只有做这些非常具体非常技术性的东西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还没疯掉。

星期六,她自己开车到机场去,把车停在那里,然后去乘飞机。到达c城后,她在预先定好的旅馆住了下来,休息了一下,就到c城到处走走。星期天,她大半时间是呆在旅馆里看静秋给她的那些面谈准备资料,她自己也准备了一些问题和答案,她都过了几遍,争取烂熟于心。

星期一,她按移民局定的时间去了加拿大领馆,虽然她的面谈时间是上午十点,但她一直等到中午十二点还没轮到。移民局的人办事太慢了,她也不知道他们在问些什么问题,为什么需要这么长的时间,搞得她很紧张。她有点饿,只好跑到外面一个卖热狗的摊子上买了一个热狗,匆匆忙忙吃了两口就跑回等候面谈的地方,结果发现移民官也吃午饭去了。

一直到下午两点才轮到她面谈,象静秋说的那样,主要是考察她在加拿大生活的能力,也问她既然已经到了美国了,为什么还要移民加拿大。她如实说了家属签证不顺利的事,在抱怨美国的同时,把加拿大狠狠夸奖了一通。

移民官又问她如果加拿大移民办好了,她是马上到加拿大去生活还是在美国把书读完。她很坚定地说:当然是到加拿大去生活,加拿大这么美丽幸福的地方,她向往已久了,再说她也迫不及待要跟家属生活在一起,而且她可以到加拿大念书。

移民官还问了一些小问题,就说:你通过面谈了。

她高兴万分,连连感谢移民官,心里很感慨,还是加拿大好啊,移民官这么友好,哪里象美国的签证官?防你跟防贼一样。她注意到加拿大移民官很多是女的,而且大多数都不是白人,而是亚洲人,欧洲人,还有她说不出人种的人,看来真是个移民的国家,一个男女平等的国家。

她走出移民局,就给一切该打电话的人打电话,有的在家,有的不在家,只要她能抓到的,她都跟他们分享这一好消息。然后她也给benny打了一个电话,他又安慰她,叫她好好休息,她才想起自己是刚做了流产手术的人,刚才太高兴了,差点露了马脚。她很遗憾不能跟他分享这个好消息,只好重重复复地说了很多遍

iissyou。他也不厌其烦地too了很多遍,还在电话里给了她很多的吻。

她乘晚上的飞机回到a城,然后拿了自己的车,开回b城。她看看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就来给李兵打个电话,先旁敲侧击一下,看他有没有在护照的问题上做手脚,再决定怎样汇报面谈结果。

李兵似乎还在睡觉,被她的电话吵醒了,有点不耐烦。她试探着问:“你找到咪咪的护照没有?”

“没有。我也懒得找了。”

她心里一喜,还没想出应该说什么,就听李兵说:“我已经找熟人搞了两个新护照,把旧的挂失了。正想打电话给你,让你再弄一张新表来,我跟咪咪去签一次证,这回护照上没有那些拒签章了,应该好签一些了。你也在那边把钱多存一些,听别人说,你钱存少了,我们就签不到。”

她一听说他换了新护照,就已经晕了,后面的都没怎么听清楚。她支支吾吾的问他在说什么,他又重复了一遍,她才听清。她应付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她马上跟静秋打电话,带着哭腔说:“这怎么办?他把旧护照挂失了。我真后悔那时没告诉他护照在我这里,如果告诉了,他可能就不会申请新护照了。”

静秋安慰她说:“这些事是很难预料的,没有谁长了后眼睛,能预料到今后会发生的事。也许你当时告诉他护照在你这里,他会生你的气,觉得你藏着护照是有外心,那他说不定不光挂失旧护照,还把你女儿领回去了。”

“那现在怎么办?不是得把他也办到加拿大去了吗?”

“现在可能只有把他也办过去了。他到了加拿大,一定会有很大改变的,说不定慢慢地就变得可以接受了,”静秋开玩笑说,“除非你在这边已经有了新欢。”

她支吾着,不敢说是有新欢还是没新欢,她知道静秋没跟丈夫离婚,所以她也不敢说benny的事,怕静秋会觉得她不道德。她问:“在加拿大是不是离婚要容易一些?”

“当然是要容易一些,但也不是没困难的。现在的问题是,你不把他办来,你女儿就来不了,所以基本上是别无选择。一步步来吧,先把女儿弄到加拿大来,再想办法把女儿弄到美国,然后再做离婚的打算。”

她打完电话,心里很感谢静秋:幸好那时静秋劝她别把李兵从移民申请中划掉,不然的话,他手里握着新护照,一旦发现移民没自己的份了,他还能让咪咪走?现在真的只能象静秋说的那样,一步步来,不能指望一步登天,马到成功了。

她打了个电话,告诉李兵移民面谈通过了。李兵高兴极了,连声说:“啊,我在中国的日子总算快熬到头了。现在这个破单位,工资这么少,早就不想在那里干了,他们还说我不遵守上班时间,把我除名了。”

她一听说他被除名,心里冒起一股无名火,知道他肯定是忙于打麻将,没好好上班,单位才会把他除名。但她知道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便交待说:“那你抓紧办你自己的公司吧。”

“我自己的公司,不出国也办不起来。不过现在好了,我可以把这个消息告诉我的合伙人,他们就知道我离出国又近了一步了。”

她抓紧机会说:“你一定要把公司的事抓紧,别的事都不要多c心,免得分了心,公司的事办不好了。”

李兵表功说:“我没答应李虹在我这里住,我还经常去看咪咪。不过我觉得于真待咪咪不好,到底不是亲生的,有点虐待咪咪,搞得咪咪象寄人篱下一样。”

她不相信于真会虐待咪咪,但她也不想跟李兵抬杠,只想把他稳住别去把咪咪领回来,就说:“咪咪的事我会跟于真谈,你不要太分心了。移民的事,可能几个月之内就搞好了,你花点时间学学开车,学学烹调什么的,到这边来了用得上。”

“你以为学开车那么容易?要花钱的,我自己又没车,求别人都是钱字开路”

她知道他又在要钱,但她知道他是个无底d,寄多少都可以瞬间消失在牌桌上。她说:“我只是说说,你自己看有没有不要钱的机会学车。这段时间我手头也很紧,因为刚跑了一趟c州。等我手头宽裕点了,我想办法寄点钱给你。”

李兵说:“好啊,我们一个姓‘许’,一个姓‘望’,我这段时间就等着你救济我了。不过你放心,等我公司一办起来,我就有钱了。”

过了几天,她的“老朋友”来了,推迟了几天,如果不是上次验过孕,她可能还会空欢喜一场。她决定这星期去餐馆打工,虽然就一个周末没去餐馆,但她觉得好像已经很久没看见benny一样,很想念他。

她没做过流产,但她知道在中国做了流产都有一个月休息的。她系里有个女老师做过好几次,每次请假一个月,大家就知道是做过流产了。

但她知道美国这边没有这种习惯,因为她读研究生的时候,有一个女外教,是个美国人,那时她有个同学是结了婚的,因为做流产请假休息一个月,那个女外教听说了,很不理解,说美国女人不管是流产还是生产,都是马上起床就到处跑,有的个把星期就上班了。

她生孩子虽然是剖腹产,下面也是淅淅沥沥流了一段时间的东西的,所谓“产后恶露”吧。她好像听说流产之后也会这样,所以她想她现在来“老朋友”正好,benny会以为那是流产之后的现象。

她这个星期当然是不能跟他做a了,但她可以用别的办法让他high。他现在正当年,这方面的要求肯定是比较强的,她想让他尽情享受“性福”,因为她除了让他“性福”,她还能为他做什么呢?人都是喜欢新鲜东西的,象上次那样变换一个姿势,他就好像特别兴奋,所以她这次也要让他尽情地享乐一回。

不过她真的不知道那些“歪门邪道”的技术细节,只在色情杂志上看了一点皮毛。她想起老板说过包包连吃香蕉吃冰g的机会都不放过,用来苦练基本功,就突发奇想:我是不是也来练一把?但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做,从何练起?

她拿出做学问的劲头来,跑到系里的电脑房里做research,上网搜寻这方面的东西,还真搜到不少,文字画面都有。但画面download很慢,有很多还要收费,她转而看文字方面的东西,居然还真有几篇详细介绍“口技”的。她躲在电脑房的一个角落里看,看得胆战心惊,生怕被人发现了。

她想,也许我该买个电脑了,每天跑到系里来用电脑,真是太麻烦了。她在网上搜寻了一下,发现dell正在搞促销,有很多优惠,其中包括免费shippg,于是就心血来潮地在网上买了一个手提电脑。

过了两天,电脑就送过来了,她住的地方只能拨号上网,不要钱,她想这就够了。她有很多作业都是用director和authorware等软件做的,这些软件可以装在自己的电脑上。一般的查查eail,上上网,写写paper什么的,拨号上网也能对付,她就不用每时每刻跑到学校去用电脑了。

她知道benny很爱打电子游戏,她请她的一个同学为她py了很多电子游戏,存在cd上,准备打工的时候带去给benny玩。

她还在一个网站申请了一个账号,那里有voice

ail的服务。她还不太清楚有些什么功能,但至少知道可以用电话往她的信箱留言,她马上把她voice

ail的号码告诉了benny。他好像很喜欢这个新玩意,给她留了很多言,她把他的声音存了起来。

星期五的下去,海伦开车到餐馆去打工。现在她走得比较早,免得在高速公路上赶上塞车。因为走得早,她到餐馆的时候,还不到五点钟。

benny看见她,好像大吃一惊,慌忙把她按坐在柜台后面的一把椅子上,低声说:“你怎么跑来了?你不要命了?”

她笑着说:“不要搞得这么夸张,没那么危险。”

“饿不饿?吃不吃东西?我做点东西你吃了,你就赶快回到apt里去休息吧。”

她压低嗓子说:“真的没什么,我的美国同学都是一做完就上班的…”

他也压低嗓子说:“瞎说,我打电话问了几个老家伙的,她们说…是象坐…月子一样的。”

她不知道他问了几个什么样的“老家伙”,估计不是他妈妈,就是他奶奶之类的。她感到他很关心她,心里很高兴,故意问:“你把这事…告诉你妈妈了?”

“我哪敢告诉她?我找死呀?”

她又问:“为什么是找死?是怕她嫌我年纪太大了?”

他好像很着急:“你看,你看,你总是爱瞎想。我是说她如果知道我们…残杀了她的…”他突然停下了,担心地望着她,“sorry;i

shouldhaord。”

这回轮到她安慰他:“没事,我们还有很多机会…”

他给她煮了糖水蛋,一定要她吃,说很补的。她小时候很喜欢吃糖水蛋,但那时j蛋比较贵,好像从来没有吃尽兴。生了咪咪坐月子的时候,她妈妈买了很多j蛋,天天煮糖水蛋她吃,终于把她吃饱了,吃足了,吃腻了,用她家乡的话说,是“吃出j屎味来了”。

她猜这一定是他从那些“老家伙”那里问来的婆婆经,因为美国这边肯定是不把糖水蛋当回事的。她到美国后,发现美国的牛奶和j蛋实在太便宜了。她刚来时逮住这两样猛吃,因为这是她以前的最爱,也因为这两样便宜,吃了一段时间,就再也不想吃了。

但他一片爱心,盛情难却,她只好勉强把一碗糖水蛋吃了下去。他叫她回apt去休息,如果一定要帮忙,也等到七点左右再来,因为那时才会比较忙,他说如果她不听,他就不理她了。

她见他这么坚持,只好回去休息。走到餐馆后门外面,他告诉她:“我在煮j汤,还放了中药,很补的,你待会来的时候就有j汤喝了。”

她一听,差点把刚吃的j蛋呕吐出来,我的妈呀,待会还要喝汤,而且是j汤,那真是要了她的命了。她在餐馆待了这段时间,发现他们广东人很爱喝汤。benny经常煮那种广东式的汤,有时是黄豆、排骨、豆腐什么的,有时还放些青菜,每次都放些中药材在里面,几乎不放盐,很淡。他们一般不吃汤里的东西,只喝汤。她喝过一两次,就再也不肯喝了,只把里面的“内容”拿出来,拌上佐料,当菜吃。

她老实坦白说:“我不爱喝你们那些汤,淡的,吞不下去。”

他急忙问:“那你想吃什么呢?”

“想吃你。”

他很不好意思地“嘿嘿”了一下,说:“晚饭我炒香肠你吃吧…”

她不怀好意地嘿嘿笑着说:“就喜欢吃你的香肠。”

他又不好意思地“嘿嘿”了一下,帮她把车门关上了。她一边开车,一边回想他那种尴尬的表情,觉得很好玩。刚开始,是他挑逗她,在床上的时候,他比她胆大。但现在不在床上了,他反而比她害羞了。

她回到apt,不去她自己的床上睡,而是跑到他的房间里,睡在他床上。他现在是跟小张住一间房,老板一个人住一间,把老伯放在客厅里,让“火得海”去“分享”那种正红花油的气味。她周末来了,就住老板那间房,老板到benny他们房间睡。

她躺了一会,睡不着,到底不是平时睡觉的时间。她想找本书看看,催催眠,就在benny床边找来找去,发现他有不少的书,都丢在地毯上,或是放在一个cd架子上。她挑了一会,决定就看那本,因为他的书都是些古典小说,武打小说,男孩子爱看的那种,她不爱看。

她拿起那本,发现都是繁体字,心想大概benny的繁体字就是从这些书里学来的。他来美国时才十二岁,估计在中国也没学多少汉字,都是到了美国之后,这里那里学来的。他能说一口半生不熟的国语,知道这么多汉语成语,能写一手繁体字,也算很不简单的了。她看了几页,实在看不下去,就把书丢到地毯上。

一张纸条从书里掉了出来,是餐馆里用的那种餐巾纸外面的包装纸,象硬纸板那样的颜色,正面有些暗红色的花纹,反面没字。她以前在餐馆闲得无聊的时候,曾经用来抄歌词,因为餐馆里没别的纸,只有这种,都是拆餐巾纸包的时候,拆下来的,大多数都丢了,有时也留下来,写写订货单。

但benny和老板都宁可用硬纸板写订货单,因为可以拿在手里写,不用垫在桌子上写。他们写订货单时,都是这里走走,那里走走,一边检查存货,一边写下要定的货名。她曾经帮他们设计了一种定货单,有“货名”“单价”“数量”“总价”等,再打出一些空的横条,便于他们定货时填写。但他们用了几次,就懒得用了,还是愿意用硬纸板,因为可以边走边写。

她以为这张从书里掉出来的纸条也是一张定货单,正准备塞回书里去,却一眼看见几个大字,是那种“空心字”,就是每一笔都是两条平行线构成的,两头封口,中间是空的。她看见那三个大字是“曾海伦”,不由得想起lily说过benny姓曾。难道他姐姐叫“曾海伦”,怎么这么巧,跟她一样的名字?

她想了一会,就觉得不应该是他姐姐的名字,因为旁边还有一行小点的空心字,她认了半天才认出来,因为刚开始她把第一个字“和”看成了“私”,就想当然地以为是一句日语,大概是说“我”怎么怎么样。但再细看一下,她认出那句话是“和你的心碰撞”。如果曾海伦是他姐姐,他就不会写这句话了。

她有点按捺不住心跳,他一定是受了张学友的启发,用他的姓氏和她的名字在“成就一个故事”。那就是说他想到了结婚,因为那首歌的意思应该是说结婚之后女方改姓男方的姓,成了一家人,成就一个幸福的故事。

她自己是不赞成女子结婚后改姓夫家的姓的,她知道美国这边女的结了婚,大多改姓夫姓,但她系里很多女教授婚后也没改姓,听说是因为她们婚前就已经发表过一些paper,在学术界都有一定名气了,如果婚后改姓,别人就不知道谁是谁了。

她觉得很感动,因为他已经想到结婚后改姓的问题上去了,比她还想得实际。她想的天长地久,大半是精神上感情上的东西。对于结婚这样的实际问题,她还不敢想,因为她总觉得要走到那一步,中间还有很多困难。不说别的,光是他家里人的反对,就够她发怵的了。她也不敢想象自己跟benny两人穿着结婚礼服的样子,那不是象一个妈妈带着个儿子行婚礼?

那张纸是折叠着的,她翻个面,又看见几个空心字,这次是“苏明”两个字。她有点糊涂了,这“苏明”又是谁?她想了一会,觉得只有一种可能,就是benny叫“曾明”,他用他们两人的名和姓在组成新名字,说不定是给baby起的名字,是男孩就叫“苏明”,是女孩就叫“曾海伦”。

她突然觉得好难受,他在这里精心地为孩子起名,而她却告诉他孩子做掉了。她这样骗他,一定让他经历了双重难受,刚开始是想到自己不能跟她一起把孩子养大,然后又因为她把孩子做掉了。她好想对他坦白一切,但她又很怕坦白了会让他?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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