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说将来作者:肉书屋
第21部分
快捷c作:按键盘上方向键←或→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enter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可回到本页顶部!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收藏到我的浏览器”功能和”加入书签”功能!她又糊涂了,为什么他知道了是她,他还这么不耐烦哪?她几乎不敢说出自己的名字了,怕她的名字有副作用。他又hello
了一声,她怕再不回答他就要挂电话了,连忙怯怯地说:“it039;s。it039;shelen。”
她听到他有好一阵没吭声,然后有点沙哑地问:“真、真的是你?你怎么想到用这个号码?我还以为……,这…这不是你们那里的清
…晨吗?”
“我回到美国来了,我在机场。”
她听他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签到证了?”
她想,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我不签到证,怎么能回到美国来?她提醒说:“你可不可以叫老板…来接我一下?”
他仿佛猛醒过来了,说:“噢,老板回大陆了,今天现在很忙,你坐taxi回餐馆吧…”
她很失望,老板回大陆了,而benny
没驾照,虽然他能冒险到机场接他老婆,但他今天是不会为她冒这个险的了。真的是没有比较就没有鉴别,真爱假爱,现在一对比就看出来了。她不等他说完,就说:“那好吧。”然后挂了电话。
她到取行李的地方拿了自己的箱子,拖着来到检票处门外,在那里等taxi
。她等了一会,就坐上了一辆。她把地址告诉了司机,关心地问大概要多少钱。司机说大概六十多块吧,她吓了一跳,差点要跳下车去了。但她知道不坐也没办法了,
a
城公共汽车好像是分城区开的,机场这边跟餐馆那边不是一个城区,不知道有没有贯通的车,拖着个箱子又不方便转车,只好硬着头皮坐出租。她忍不住在心里算计了一下,恐怕她在中国坐了这么多次出租还抵不上这一次的钱多。
可能因为说了要六十多块钱,她就以为要坐很久的车,但好像一眨眼就到了那个公墓,使她觉得大大地吃了亏,恨不得让司机载着她再绕几圈,把六十块钱的价值绕足。
快到餐馆的时候,她想到自己已经不是餐馆的雇员了,而且箱子放在柜台下面比较好,就叫司机开到餐馆大门那边。司机在餐馆门前的停车场停了车,看了一下计程器,说总共六十五块。她掏出六十五块给了司机,心痛不已,结果司机还不太高兴,因为没小费。她没办法,只好又给了三块,然后拖着箱子就往餐馆走。
走到门口,发现店堂里站了好几个客人,还有坐在那里堂吃的,看来生意不错。她看见柜台后面站着一个很高的美国女孩,在接电话,想必就是那个
partti接单的人。那女孩年纪很小的样子,身上的babyfat还没褪掉,浑身上下都有点r呼呼的感觉,但脸长得非常漂亮。
她发现美国女孩都这样,不管身子有多胖,脸总是小小的,五官总是很精致的,不会象中国女孩那样,如果胖,就连脸也胖了。不知怎么的,她一看到接单的女孩很漂亮,她的心就往下一沉,好像看到了一个竞争者一样,而且是一个稳c胜券的竞争者。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种竞争和防范心理是从哪里来的,明明知道benny
有老婆了,多一个漂亮小女孩还是少一个漂亮小女孩又有什么区别?但可能是“同性相斥”吧,她一开始就对这个小女孩有了醋意。
那女孩也看见了她,微笑了一下,但没怎么多注意,可能是太忙了,也可能把她当成来拿餐的客人了。
她没看见benny
,也没看见那几个小伙子,有点惶惑,感觉好陌生。她只好自己往柜台后面走。那个女孩很疑惑地望着她,但没阻拦。她把自己的箱子放在柜台下面,就走到厨房里去,还是没看见
benny,倒看见了另一个美国女人,在打包。她一看就知道那是benny
的老婆,跟她从电话里听到声音后想象的样子很一致,高高的,瘦瘦的,大约有二十六、七的样子。
她又是一阵醋意,因为这个女的也很漂亮,不过跟外面那个接单的小妹妹不同,那个如果照个头像,肯定象个电影演员。这个不是那种飞扬跋扈的漂亮,而是很周正,很平民化的那种漂亮。一句话,就是五官身材找不出毛病来,但走在人群里也不会引起惊叫的那种漂亮。
她心里有点奇怪,记得benny
曾经说过,说美国女孩就是二十岁以前比较好看,再后来就胖得不成体统了。但是他显然说的是别的美国女孩,而不是他的老婆,因为他的老婆明显的不止二十岁了,但明显的没有长胖。
她有点痛恨命运之不公,为什么所有的好处都让这个女人占去了呢?又高又不胖,五官又端正,高鼻子,凹眼睛,栗黄色的卷发。皮肤那是没话说了,白中透红。她不由得想到自己,本来就是黄皮肤,这次回国又东奔西跑地一晒,那还有好的?白种人晒成健康色了好看,但黄种人晒黑了就难看了,脸上老象有油汗一样,油光光的,皮肤颜色又不一致,深深浅浅的。
她觉得黄种人身上的皮肤其实比白种人好,她自己就是浑身上下都很白,没什么斑点,但唯独一张脸一晒就黑。一到夏天,她就是腿比胳膊白,胳膊比脸白。结果人人看到的,就是她那张晒黑了的脸,但她别的地方细腻白皙的皮肤就退居二线,没人欣赏了。
她看benny
的老婆,一张脸光洁无瑕,白中透红,十分可爱,但手臂上的雀斑却层出不穷,胸前露出的地方也有很多雀斑,腿也晒得黑黑的,肯定比她的黑。她又感叹一次老天的不公平,怎么美国女人就这么会长,都知道长一张美丽无比的脸呢?
打包的女人可能很忙,只看了她一眼,微笑了一下,就转身忙自己的去了。她见大家都不认识她,也没有认识她的欲望,觉得很尴尬,恨不得转身跑掉,却见阿
sa从炒菜的锅上抬起头来,看见了她,叫道:“阿姨回来了!唉呀,阿姨阿,你把我想死了呀!”
她虽然知道阿sa是在开玩笑,但受到这点欢迎她还是很高兴的,总算找回了一点往日的感觉,不再觉得自己是个陌生人了。阿sa
给她和那两个女孩介绍,说外面那个接单的叫denise,厨房这个打包的叫san,刚从纽约来的。她们几个人互相打了个招呼。
她没看见阿ga,好奇地问:“怎么没看见阿ga?”
“他病了,回马来西亚去了。”
她问了一下阿ga的病情,好像阿sa也不是很清楚,而且厨房也忙得很,她只好拣重要的问道:“benny呢?怎么没看见
benny?”
阿sa说:“好像刚才还在这里的哟,可能是在后门外抽烟吧。呢个‘开台’,炒的饭呢?我等着要的。”说着,就打开后门,叫道,“
benny,阿姨回来了!”
她看见benny
从后门走进厨房,手里还捏着半支烟。她从来没见过他抽烟,但觉得他抽烟的样子应该很帅。他很快把烟扔进厨房放的一个装垃圾的大桶里,似乎很激动地问她:“回来了?从前面来的?”
阿sa忙中偷闲地打趣说:“‘当盐’是从前面来罗,你以为阿姨跟你一样,要从后面来?”说完就叫道,“‘开台’,你炒的饭呢?我这里等着啦
!”
benny快步走到阿ga
从前的岗位旁,用一个大锅铲铲了一些饭,放进锅里,加了些洋葱豆芽什么的,猛炒起来。炒了一阵,用几个锡皮盒子盛了,递给阿sa
,然后问她:“饿不饿?我煮餐你吃”
她见他很忙,知道他在顶阿ga那一角,还要跑到前面去叫餐,就撒谎说:“不饿,不饿,刚吃过了的。”
“又在骗我?”
他每次说“又在骗我”,就把她吓一跳,以为他发现她以前是在撒谎了。她镇定一下自己,解释说:“真的吃过了的,在飞机上吃的…”
他不追问了,舀了一些白饭放进锅里,炒了一阵,在中间掏出一个d,打了两个j蛋进去,搅匀了,又炒了一阵,放了豆芽、青葱什么的,加了酱油和蚝油,炒好了,就盛在一个盘子里,递给她:“现在很忙,‘捶遍’吃一点再说。”
还没等她说出个谢谢,他就冲到前面去了,从桌子上拿起denise接的那些单,很快看了一遍,大声叫起order
来。她觉得挺好笑的,因为现在只有一个阿sa
听得懂他在叫什么了,他还是那么大声,大概搞习惯了。他叫完了,又跑到打包的地方看了看,大概是发现有个包打得不对,就呼呼啦啦全拿出来了,换了个袋子重新打包。
她看见他老婆很尴尬地站在一边看他弄,他一边装一边说bo
应该放底层,汤放在旁边,等等。她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他老婆要在这里打工,在她心目中,美国人就是读书期间打打工,书读完了,不是就找到很好的工作了吗?怎么还会在餐馆打工?难道他老婆是把纽约那边的工作放弃了,跑到这里来打工的?哈,看来
benny的魅力还蛮大的呢。
她端着饭,就站在厨房后面吃。不知为什么,她有点不敢到前面去,好像前面已经成了那两个女人的地盘了,又好像如果她离benny
近一点,她就跟他关系近一点一样。
吃完饭,她不知道该干什么,前边她能干的事,已经被那两个女的包了,后面的事她又不会干。她想,她要是会炒饭就好了,那她就可以顶阿ga
那一角,让benny到前面去喊order,打包,炸东西什么的。这样餐馆就还是需要她的,不然她就觉得自己没必要呆在这里了。
她马上就来认真观察怎样炒饭。她觉得应该不难,因为饭都是已经煮熟了的,而且已经放了一种特殊的sauce,煮成一种黄黄的颜色了。炒饭的时候,舀一些放在锅里,炒一会,加上绿豆芽和切碎的洋葱,这是每种饭都要加的。
剩下的就看是什么炒饭了,是j炒饭就放些煮熟了的j丁,是虾炒饭就放一些煮熟了的小虾,反正什么炒饭就放什么。炒的过程当中,还要放一点麻油,不时的用一个塑料瓶一样的东西洒点水在锅里。炒好后,装在锡皮盒子里或者是泡沫盒子里,拿给阿
sa,就行了。
她等benny过来了,就毛遂自荐说:“我来炒饭吧,你可以去忙别的。”
他不肯:“你那里会炒饭?很累的…”
她坚持说:“没事,我能行。”
但他一定不让,她觉得好没趣,别人都在忙,她一个人站在那里,没有岗位,没有工作。她想把从中国带回来的东西给他们吃,但又觉得不合时宜,因为他们都在忙。她站了一会,见每个人都忙得没空理她,觉得很尴尬,说不定别人心里都在想:“这个人怎么这么没羞?饭吃完了,还站这里干什么?难道看不出餐馆不需要你了吗?”
她抽空子对beny说:“我的车在哪里?我回去了吧。”
他一边炒饭一边说:“你的车在apt
那里。不用慌嘛,等那个傻呼呼的回来了,载你回去休息。”然后他直起腰来,看着她,问,“是不是好累呀?在倒时差?”
她摇摇头,说:“累倒不累,也没倒时差,在飞机上睡了很多,只是你们都在忙,我在这里没事干
”她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从后门进来一个人,是个二十七、八岁的男人,大概跟benny
差不多高,但因为比较壮,看上去矮一些,五官还挺端正的。
那人一进来,看见了她,就很自来熟地说:“噢,这就是阿姨吧?刚从大陆回来的?打的过来的?”
她点点头。那人又自我介绍说:“我叫did,从纽约那边过来的。”
她觉得他普通话比老板他们几个说得好一些,但肯定也是广东那边的人。果然,他马上就叽哩咕噜跟benny
说起话来,然后走到前面打包的地方,提了几个送餐的order过来。
benny对她说:“你现在跟他的车去apt,他正好要往那边送餐。”
她觉得他完全没有挽留她的意思,她自己也觉得自己在餐馆完全是多余的,就沮丧地说了声:“那好吧,我回去了。”然后就跟着did
向外走去。
到了apt楼前,did把车停了,帮海伦把箱子从车里提出来,直接就往楼上走,她急忙叫道:“哎,did,我看箱子就不用提楼上去了吧,你帮我把箱子放到我车里,我上楼去拿了东西,就回b城去了。”
did一愣:“噢,你要回b城去?我还以为你今天住这里呢。那好吧,你的车在那边,我帮你放车里去。”
海伦跟着did来到楼的侧面,见自己的车停在那里,大概是因为那里有阴凉地方。did等她开了车后箱,就帮她把箱子放了进去,说:“那我送餐去了,你开车小心。”
她谢了他,锁了车,到apt里去拿东西。她用钥匙开了门,觉得好熟悉,好亲切,连屋子里的气味都那么亲切,使她想起自己在这里住过的日子。客厅还是摆着两个床垫,但以前阿ga的那些东西都不在了,空空的,就剩两个床垫,可能没人住。
她犹豫了一下,就走到benny的房间门口,门没关,她往里看了一眼,还是两个床垫,靠两边墙放着,地上散放着一些书报,一面墙上挂着一把吉它。
她有点奇怪,为什么两个床垫还是分开放的?难道benny没跟他老婆住在一起?或者他跟他老婆住在老板那间屋子里?她又走到老板住的那间房,果然不出所料,以前上下叠放的两个床垫现在平放在地毯上了,拼成一个又矮又大的双人床,恐怕比kg
size还大,床单也换成了很漂亮的印花床单,床上是同样花色的被子和枕套。
她觉得这样盯着看他和他老婆的“战场”不大好,但她仍然忍不住站在那里,看着那个简易的大床,仿佛能看到他跟那个san在床上近身r搏的样子。她想起从那个杂志上看来的,说西方女人的那个地方十分宽大,而亚洲男人的那个东西相对较小,所以亚洲男人跟西方女人size不atch。
她现在很愿意相信这一点,但她马上就骂自己无聊,也许他们之间是因为爱情才结婚的,那他还在乎两人的size是否atch?有了爱情,怎么样都好,更何况美国女人都是读中学就开始实践,到了二十多岁,肯定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了。哪里像她?什么都不会。
她看到大床的旁边散乱地丢着一些杂志,她一看就知道是那些色情杂志。她想benny跟他老婆真怪,两个人在一起了,还看这些东西?她也听李兵说过,说他的朋友当中很多夫妻都借黄色录像带看,说是可以起到“催情”的作用,但她从来不让李兵把那些东西拿回家来看,李兵还用得着催情?她恨不得借几盘“抑情”的录像给他看。
她开始找她的东西,她走的时候,就扔在老板那间房的壁柜里,但她不大好意思到壁柜里去翻,怕看到benny夫妻两的什么秘密了,决定先到他以前住的那间房去找一找,说不定他们把她的东西移到那边去了。
她走进benny以前住的那间房,打开那边的壁柜,挂衣服的地方很小,但搁板很多。她看到那种红色的t恤放了一堆,还有很多白色的t恤,一包一包没拆封的白色线袜、男式内k等,下层搁板上放了一些旅游鞋,中间是些牛仔裤,也是
一大堆,少说有几十条,连浴巾都有七、八条堆在那里。
她有点好笑,怎么这几个小伙子象是洗劫了人家wal…art一样?什么东西都是一大堆,可能是懒得洗衣服,一天一套地换,换得实在没有了,再洗一回。她仔细想想,也觉得他们很不容易,天天都是十一、二点才回来,洗衣房说不定都关门了。别的小伙子一星期还休息一天,benny从来不休息,他哪里有时间去洗衣服?
她看见顶层搁板上有两个洗衣筐,里面是些杂物和一些装着东西的塑料袋,她想那些塑料袋里可能就是她的东西,大概benny的老婆来后,就把她的东西移到这边来了。她不太够得着那几个筐子,但屋子里又没小板凳可以站一站,她想反正我的东西不怕摔坏,就抓住筐子的底部,向下一拉,让筐子里的东西都掉到地毯上。
她打开一个塑料袋看了一下,不是她的东西,她想,糟糕,把别人的东西全搞撒了。她慌忙把撒在地毯上的东西一样一样往筐子里捡,正捡着,她看到地毯上有一把手枪,很小,黑色的枪身,最多只比一个男人的手掌长一点。
她吓得心乱跳,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连碰都不敢碰,怕一碰就走火了。但她也不敢就让枪放在那里,待会他们一回来就会看见,肯定知道是她弄出来的。她不知道这是谁的枪,也许是benny的。他要枪干什么?难道他真的跟lily说的那样,是个职业杀手?但是职业杀手怎么会这么大意,把自己谋生的工具乱放?
她觉得这把枪更有可能是那个did的,她不知道这个did是个什么来头,但看样子也是闯荡过江湖的人,而且又是刚从纽约来的,说不定did才是职业杀手,现在奉命到这里来杀谁的。
不管是谁的枪,她觉得还是少管闲事好,绝对不能让枪的主人知道她发现了这把枪。她拿起那把枪,让枪口别朝着自己,小心翼翼地把枪藏在那些塑料袋和杂七杂八的东西之间。然后她搬来一把椅子,放在壁柜前,战战兢兢地爬上去,把那个筐子放到搁板上去了。
她安慰自己说,这么小一把枪,又不太重,肯定是假的,小孩的玩具手枪。现在的玩具,都做到以假乱真的地步了,谁会把一把真枪放在装杂物的筐子里?即使是一把真枪,也没什么,因为很多美国人家里都有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