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我这就给你拿去!”
夜旒熏看着杉木忽然不见的身影,轻轻一笑,也不知道那个死女人怎么把身边宫女弄的如此忠心,以他对皇宫的认识,这里不应该是人吃人,人踩人的地方吗?
夜旒熏摸了摸脸上附着的脸皮表情有些失望,在这里这么久,碧水兽一点消息也没有,还时常管闲事,若是误了自己的大事,那后果可就惨了!碧水宫历来规矩,谁持有碧水兽,谁就能号令碧水宫上下!
他不敢想象,自己以后被人驱使会是什么样子!所以……夜旒熏忽然坏笑了一下!
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去皇宫内部搜索搜索一下!
他转身的瞬间,原本的那张脸忽然换了!
……
月色招摇,一位男子静静得站在一棵海棠树下,秋风扫过,落花满地,而他身上却是一尘不染。
银蓝色的发柔顺的垂在后背,远远看去,仿佛是海棠成了精!
他目光一直投向那一处,好像凝结一般!
“安心——”
夜旒熏四下望了望,继续往前走!这该死的地方还真大啊,不能用轻功,他知道暗处不知埋伏了多少弓箭手,只要一发现可疑人就放箭!他可不能被射成刺猬!
“安——”他没想到一个女人脚步居然那么快,转了个弯人就不见了!
夜旒熏身手敏捷,听见身后有人跟着,连忙推开旁边房门溜了进去。
步真来来回回追了半天,还是把人跟丢了。
怎么会这样?她何时会的武功?而且刚刚为何走的那般急切?步真捏紧手中的象牙骨扇,满脑子的疑惑解不开,忽然,他听见旁边书房有异响!心生疑惑,步真慢慢朝窗户靠近,伸手推开窗户向内瞧去。
夜旒熏四下望了望,发现这里除了书就没什么东西,随意翻翻,也没发现哪里有机关。心中不免有些泄气。
这破皇宫,那么大,想藏一个东西还真不好找!
他东翻翻西翻翻,最后目光落在一个檀木盒子里,好奇心的驱使让他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的东西。
紫黑色的大印,很重。夜旒熏在手里掂量几下。
清楚的看见上面刻着——一统天下。四个大字。侧面用隶书篆刻一排小字。
——安佑帝王侧,鸾鸣天下定!
这是什么?为什么有些眼熟呢?夜旒熏皱起眉,他在什么地方看过?
忽然,听觉敏锐的他听见异响。连忙放下大印。手中银线一抖,银线立马像毒蛇一样直扑窗外之人!
步真知道被发现,迅速用折扇挡,然后直接破窗而入,闪身翻进书房的屏风后头。
夜旒熏在心里暗叫不妙,光看那人的身手就晓得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主,银线飞去,迅速缠绕住屏风一角,用力一扯,哗啦啦,一声巨响,步真面前的玉石屏风倒了下去,屏风的切口处整齐而平滑,全都是用银线切割!
步真大惊,抬头像面前望去,可是,除了满室的烟尘哪里还有那个人的影子!
“站住!”步真紧跟而去!
皇宫内两个影子,一蓝一黄,旗鼓相当。影藏在暗处的弓箭手赶紧推推旁边的佟将军。
“将军。将军、你看,有人在宫里用轻功!”
“给我射下来!”
“将军,好像其中一个是步真太子!”
“将军你看,还有一个女的!”
佟将军睁大眼睛看着,忽然觉得眼熟……那不是……那不是从陛下寝宫出来的宫女么?
“将军,我们射还是不射?”旁边有人问。
“射什么啊?步真太子跟人比试,情有可原,给我滚回去继续观察!”
……
“你是何人?”步真一个闪身挡住‘安心’的去路。真没想到这世上还有长这么像的人,几乎一摸一样。
步真惊叹的同时忽然想起琅邪说过的易容,江湖上惯用的戏码。眼前这个人会不会就是易容的呢?
这里四下无人,夜旒熏圈着手里的银线,一点也没害怕。
“原来是夏国步真太子!”
明明是女样,说起话来却是男声,步真警惕起来。
“你是什么人?”
夜旒熏冷眼扫过步真带着冰蚕丝手套,心中了然,更加自得起来!
“在下是谁不重要,不过我要问太子一句,你的神水毒解了没有?”
步真浑身一震。他怎么知道自己……上前一步:“你到底是什么人?”
夜旒熏眉目一挑,跟安心一摸一样的嘴角潇洒弯起:“江行烟波归碧水,寄语入画总斜身,这两句话步真太子不会没听过吧?”
步真倒抽一口凉气,脚跟有些不稳!
“碧水——宫!你是碧水宫的人!”步真艰难的吐出那几个字。
夜旒熏双手负后,眼底闪耀一丝锐利。
“听闻前任碧水宫圣女沧月背叛宫规,与夏国国君暗中生情还诞下一位皇子,可惜这位皇子体质异于常人,刚生下来差点毒死自己生母,之后夏国皇帝全天下寻找解药,想不到那个孩子就是你啊!”
这些本是步真的痛楚,被夜旒熏这么漫不经心的提起,原本冷静的眸子豁然燃烧起愤怒。
一掌挥过去,沿途花草全都被波及,顿时天昏地暗,草屑滚动,好像一条巨龙朝夜旒熏扑过去!
夜旒熏眼眸一暗,优雅侧身闪过!
“一点不开心就要杀人,步真你果然嗜杀成性!”他打击的一点不留余地!
“今日你必死无疑!”步真红着眼睛栖身上前,折扇弹开,新一轮杀机开始!
沿途花草立即支离破碎的朝夜旒熏狂卷而去。气势如此凌厉,可见此人内功浑厚无比!
夜旒熏大惊,闪身躲避已然来不及。银丝抖开,像蛇一样直扑步真而去。
这是真正的鱼死网破!
两个人在飓风中相视!一个英气逼人,一个满身孤煞!
可是,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步真看着那张脸……心底好像被针刺了一下。
不……
夜旒熏已经做好受伤的准备,突然间,直扑而来的巨龙被人用内力打碎,纷纷化为草屑坠落下来。
见机不可失,夜旒熏手腕一抖,改将银线缠住步真的手腕。
步真一时间动弹不得。
“刚刚为什么手下留情?”夜旒熏眯起危险的眸子低沉一声!
步真身上煞气骤现,挣脱几下还是没有挣脱开那根细细的线,倔强的别过头去:“本王从不杀女子!”
“你明知道我不是!”夜旒熏此时沉静如水,孤傲难驯,他忽然冲步真邪妄一笑:“按照辈分,你还应该叫我声舅舅!”
三十章我叫夜旒熏
“现在相信了吧!”夜旒熏慢条斯理的整理自己的衣服,侧头观察步真的表情。看到他纠结的表情,夜旒熏觉得很受用。
步真确实纠结。
打了一场架,打出个舅舅来。
这是他长这么大以来遇见过最离奇的事,但是……事实总是让人抓狂。
因为……因为眼前这个人真的是他舅舅!他肩膀上有一个跟娘亲一摸一样的烙印,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记得娘亲曾经说过,这世上有这种烙印的只有两个。一个是她,一个就是她的弟弟!夜旒熏!!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见!
“你来月氏皇宫干什么?”步真问道。
“找东西!”夜旒熏直言不讳。
步真负手而立,轻轻一笑:“你是想找碧水兽是吧?”
“嗯,可以这么说!”夜旒熏非常坦白!
“你不怕死吗?”步真反问。
怕死?当然怕,谁不怕死?夜旒熏圈着手里的银线目光矛盾:“你以为我想?你们不抢,我用得着这么拼命?”
碧水宫圣物被月氏盗走,无论朝廷还是江湖都在找,这东西要落在哪个人手上他就要听命于谁,这还不算什么,要是被一些个乱七八糟的人捡到,带一群人到碧水宫参观,到时候他还要包人家吃包人家住,然后跟小厮一样跟前跟后的伺候,这里的苦谁能明白?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何况是这个从未蒙面的外甥呢?
夜旒熏激动的样子特别滑稽,尤其是他现在还带了一张安心的面具,在步真看来,就好像安心站在他面前竭斯底里的抱怨,想到这,步真被逗笑了。
“死小子,你笑什么?”夜旒熏狠狠瞪着他。
步真优雅的抽出折扇抵住额头:“怪不得全皇宫突然之间戒备森严,原来是你弄的鬼!”
“反正找不到碧水兽,我是不会走的!”
步真看了夜旒熏这副造型,心里明了。
“万一被琅邪发现,我可救不了你!”
“呵~~只要你不出卖我,他们又怎么会知道呢?”夜旒熏小心翼翼的给步真下了一个套。
步真岂会不知,怪不得总是找不到人,原来是躲在了冷宫里。想到这,步真有些落寞,也不晓得安心现在好不好!
夜旒熏好像读懂了步真的心思:“放心,那个女人我没动她!今晚正好出来找她的!”
步真惊愕的抬起头,却在下一秒又垂下去:“不用找了,她现在很安全!”
夜旒熏没有过问太多,但也觉得不对劲,碍于自己身份特殊不便问太多。
”我走了!“
“等一下!”步真侧身拦住。
夜旒熏眼眸一眯,那一眼仿佛能看透一切:“小子,你是想要神水解药是么?”
“世上真有这毒的解药?”
从他记事以来父王便倾尽一切帮他寻找解药,可都是音讯全无。娘亲曾说过,这种毒只有碧水宫有,但好像已经丢失,不知所踪。
所以……
“我凭什么相信你?”步真掩去眼底的期望,忽然严肃起来。
果然是帝王家的孩子,疑心病特重。
夜旒熏活动下胫骨调笑:“解药就在碧水兽里!信不信随便!”
说完夜旒熏弹弹衣摆,纵身一跃消失在黑夜中。
步真望着他离去的身影,豁然想起什么似地,紧跟几步,朝夜空大喊:“娘亲很想你!”
……
半夜,安心从豪华套房里步行回冷宫,途中琅邪没有阻拦半分,只说一句:“那块牌子如朕亲临!”
安心这才豁然想起,那块牌子也不晓得被她丢到哪里去了。急急忙忙跑回去找,无意中撞到一个人。
她倒抽一口气。惊愕的合不拢嘴。
大半夜见到一个跟自己一摸一样的人站在面前,这种感觉谁试过?惊骇太多,她眼一翻晕了过去!
夜旒熏眼疾手快一把捞过她,嗤笑:“居然被自己吓到了!”
安心是被雨水打醒的,睁开眼便瞧见自己好端端的躺在破了个大洞的冷宫床上,外面稀里哗啦好像是水滴声,再仔细看,发现杉木正在那里手忙脚乱的拿盆子到处接水。
又下雨?
这就是冷宫的一大特色,外头大雨里面小雨!
而现在房顶上那个大洞简直把这项特色发挥到极致。
小雨变大雨然后变成瓢泼大雨……
安心趴在床头衣服半干半湿,早知道这样她就再那件豪华套房里多住一夜了。这个想法一诞生,立马被否决,杉木怎么办呢?
“杉木我来帮你!”
杉木见安心醒了别提多高兴:“主子你醒啦,是不是吵到你了?刚才那个刺客大哥把你抱回来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呢,他本事好大!”
安心古怪的看着杉木露出一副崇拜的眼神,心里吐的不行!那个变态没事就喜欢玩人皮面具,到现在为止也没见过他长什么样,有一个恶毒的想法在脑子里诞生,嗯……说不定他的脸已经被毁容了,所以为求平衡整天换脸!
安心手脚利索的趴起来帮杉木接雨,并用抹布擦干地上的积水。
她对这次失踪一天一夜的事情只字未提,倒不是怕杉木担心,而是不想再惹是非,虽然她跟琅邪已经有过身体上的接触,但这并不能代表什么,如果找到回家的路,她还是会毫不犹豫的挥手离去。
但是现在……豁然间,她眸子里燃烧出愤怒的火焰。眼前浮现起大公主的脸。她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个理论行走社会,可发现在这个狗屁时代,这个理论根本屁都不是。
以前对她们的为难自己总是得饶人处且饶人!但如今这一切都不同了,那三位公主已经惹到她头上了,还好她不是真的沐雅,所以根本不懂什么叫息事宁人!
“主子?主子?主子?”
“啊?”
杉木捂着嘴巴,心有余悸道:“主子,你刚才的表情好可怕啊!”
安心情不自禁摸了摸脸:“有么?”
说话间,安心从身后摸出盆仰着头耐心的等雨点悠然坠下。
然而等了很久,水点都没有再落。
安心纳闷了,外头雨还没停呢,这里面怎么不漏了?
于是,安心拉着杉木继续等,等到杉木摇摇晃晃开始瞌睡的时候,还是没等到雨水落下来,非但这里不漏水,其他地方也陆陆续续停了。
安心心生疑惑,随手抄了一把破伞出了屋子,向房顶张望。
秋雨磅礴,打下来让人睁不开眼。
房顶上,夜旒熏正忙忙碌碌地用稻草修离屋顶,偶然一回头见安心已经走出来,愣了半晌才开口:“先用这个挡下,等天放晴,我去外头找点木头!”
安心直直的看着他一人弓着腰忙碌,忽然甩掉手里的伞,勉强爬上房顶,她一字不吭,为夜旒熏打伞!
秋雨缠缠绵绵下了一夜,第二天凌晨终于放晴。
由房顶看过去,落花满庭,站起来甚至能看见那条通往宫外的路,安心拧干湿透的衣服朝旁边看去,夜旒熏全身都在滴水,合体的装束被雨水打湿,紧贴在他身上,勾勒出傲人的体魄。
而此时,他的脸又变成一个陌生人的样子。唯一不变的是他那双慑人心魄的双眸,闪耀着七彩的光芒。
“认识这么久了,你的假脸都不肯拿下来么?”安心一夜未睡,头枕着手臂躺在铺好的房顶上,犹然升起一种成就感,破洞的房顶补上了……
天上,铅云低空徐徐移动,露出浅蓝色的天空,地下白色雏菊风中摇摆,宫闱那条小道上,雨润的枫叶红的尤为扎眼,温温吞吞燃烧着四周的薄雾。
一切都显得生机勃勃!
“一张脸而已,用得着这么计较?”
“你这么说很容易让我胡思乱想!”安心翘着一根手指从他眼前扫过。
夜旒熏豁然捉住她调皮的小手,侧头:“胡思乱想什么?”
不可否认,开朗笑容的他就算顶着一张屠夫脸,也同样迷人。
“我在想,你的脸是不是被人毁了!”
夜旒熏低笑,慢慢松开她的手:“知道么,只有我娘子才能看我的样子!你当我娘子,就让你看!”
半真半假的语气配上他那副洋洋得意的模样,居然让安心没由来的觉得滑稽。
“没诚意,到现在还不晓得你叫什么!”安心抬头看天。
夜旒熏支着一条腿,双眼微微一眯:“夜旒熏!我叫夜旒熏!”
“哦……”
第一次告诉别人名字只得了一
陛下本宫来自现代第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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