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看小说网

阅读记录  |   用户书架
上一页
目录 | 设置
下一章

避世记第15部分阅读(2 / 2)

加入书签 | 推荐本书 | 问题反馈 |

慕容冲看看朱挽,然后看向元七,问:“你认为他的话是否可信?”

元七道:“小人认为他在撒谎——好容易把人放走,他会这么容易泄露他们的行踪吗?”

“那你能猜到他们藏在何处吗?”慕容冲含笑问。

元七看得一阵失神,忙低下头答道:“小人发现他的时候,他正在城南的山神庙,我想应该就在那附近。”

余信紧紧盯着朱挽,见他神色微异,当即下令道:“王阳,你带二十人去山神庙及附近搜索,现在就去!”

慕容冲含笑看了余信一眼,对王阳说:“拿我的令牌让守门士卒打开城门,快去吧,我和余长史在此坐等。”

王捕头应诺而去,慕容冲和余信来到画诺房,有人端上茶来,慕容冲书了一口道:“和张丰煮的茶差远了。余信,你这样急着找她,莫非离不了她的茶?”

余信苦笑道:“不瞒府君,下官不光离不了她的茶,也有些离不开她的人了,原以为我以真心对她,早晚能打动她,不想她一心只要离开,根本不肯体会我的用心。想我余信的魅力虽不及府君,却也一向无往而不利,没想到竟在这里碰了钉子。”

慕容冲原本觉得余信似乎瞒了他什么事,听了这番话才心下释然,戏谑道:“原来不止我一人被她的慧剑拦在外面,你也没能令她陷入情网啊,只是我不在意,你却伤在了她的剑下,真是好惨啊。”

上次是余信,这次是慕容冲,张丰和罗绘私下里的比喻,竟然一个都没瞒过,也不知是有人偷听还是罗绘多嘴。

两人无心公事,便对面而坐下起棋来,两个时辰过去,才有人禀报道:“张丰姐弟已经被带回来,府君和余长史是否要见?”

慕容冲扔下棋子道:“带张丰过来。”

张丰看到被捆成粽子的朱挽,眼中不禁现出深深的悔意,——若非自己向他求助,他绝不会被人抓住,他手上那么多人命,如今被官府抓住,一准是个被砍头的下场,都是自己连累了他!

朱换眼中却是淡淡的歉意,对张丰说:“欠你的钱,若今生还不了,便只能等到来世加倍偿还啦。”

张丰眼中就忍不住流下泪来,轻声叫道:“朱大哥。”

朱挽笑道:“总算听你叫了一声大哥。”

张丰还要说什么,只听王捕头道:“张丰,跟我走,府君要见你。”

张丰回头看了看张裕和朱挽,张裕带着哭音担心地叫道:“姐——”,朱挽却平静地说:“不要再做糊涂事了,安心在这里住下来吧。”这些天来,他也了解到姐弟俩现在的生活其实不错,真不懂张丰为何一定要去晋国。

张丰没有应声,沉默地掉头就走。

慕容冲打量张丰:相貌平平,形容狼狈,还穿得胖嘟嘟的,一点高人风范都没有,怎么看都不像有异能的样子。心想该不是余信胡诌的吧,也许他真的鬼迷心窍对张丰动了情,所以才那么兴师动众地去找她,又不好意思承认才编出这么个理由来。于是转眸看了余信一眼,见他正沉着脸看着张丰,神色凝重却并无恋慕怜惜之色,不禁疑惑:两番说法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张丰,我听说你身负异能,可有此事?”慕容冲问道。

张丰看了余信一眼,暗暗猜度着他是全盘告诉了慕容冲还是只说了一部分,在没有提示的情况下,她决定暂时沉默,免得说错话得罪他。余信这样的人她可不敢随便得罪。

余信哼了一声说:“别以为你不承认就能抵赖过去,想瞒人,你平时就该多注意些,不要露出异样。我问你,织手套的技艺从处何习得?诗书文章师从何人?那些烹茶的花样又是从何得知?别告诉我这些本领都来自道听途说,天底下没有这么容易的事,也没有这么幸运的人!”这些事他以前也并未深想过,而是知道了她有异能之后、尤其是向慕容解释时才想到的,此时却是越说越顺溜,越说越觉得有理。

“别的且不说,只以你的年龄来论,就算你五岁启蒙,至今也不过八年,区区八载,又是身为女子,你不仅识得所有常用字,能读懂公文和诗书大意,还写得一手不错的字,煮得一手好茶,习得一项人所未见的编织技艺,你哪来那么多的精力?况且你四年前就失去双亲,自那以后就与兄弟相依为命,艰难度日,那么无疑这四年你是不可能有什么时间读书练字的,减去这四年之后,就只余四年时间供你读书习字,而那时你只不过在五到九岁之间,如此稚龄,竟能学会这么多方小说西,也太惊才绝艳了吧!常言道反常即为妖,你若没有合理的解释,就莫怪人将你视之为妖物!”

余信这一番话,前面全是质问,只有最后一句透出些劝说之意,且是以警告的语气说出来的,似乎并没无一点私心,但听在张丰耳里无疑便是一种明显的提示:府君不知道我们已经摊过牌,你要小心说话,别让他知道我瞒了他。而听到慕容冲耳朵里,却被理解成一种委婉的提点,是劝她好好解释清楚,免得被人当成妖物,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正说明余信对她确实或多或少有些情意。

他便也很配合的说:“张丰,本府甚是怀疑你的来历,对于这些令人费解之处,你有何解释?”

他脸上那副饶有兴趣而又不怀好意的表情,吓得张丰出了一身冷汗,生怕他真的把自己当成妖怪对付。生死关头,美色也失去了魅惑力,张丰心无杂念地看着他的脸,小心地选择着字眼说:“我确有异能,从小便在梦中看到许许多多奇奇怪怪的方小说西,所以基本上可以说,我日夜都在学习,而且一直有‘名师’指点,若非我资质有限,绝不止仅仅成为一个只能给人当侍女的材料。”

“你那些针织、烹茶的手艺都是在梦中学会的吗?除些之外还有什么?来说说那些奇怪的事有何奇怪之处。”慕容冲饶有兴趣地问,一面看着张丰等她回答,一面说:“来人,给她松绑。”

罗绘从墙边走过来解开张丰手上的绳子,然后重新退到墙边站着,就像一个美丽的活的摆设。

慕容冲对张丰说:“坐下说话。”

张丰一直在想着如何应答,这时已初步拿定了主意,便理了理衣衫从容地在慕容冲对面坐下,微垂着眼睛一付平静而略带孤独的样子,缓缓叙述道:“我还见到不用牛马拉着就能跑得飞快的车子,巨大如房屋、样子却像鸟儿一样在天上飞的机械,可以潜到水下去的船等等,还有一些用与今之字体略有不同的文字写成的书籍,诸如此类,不一而足。我好像置身其中,却看得见而摸不着,只见其形而不闻其声,醒来之后往往只余下浅淡的影子,要回想半天才能再次想起。”

余信惊讶地看着她说:“竟有如此奇事?”张丰却分明看到他在质问:“为何这些事你上次没有告诉我?”

张丰避开了他的眼神,她现在真是怕了这个人,觉得他的任性妄为、唯我独尊哪一样都不输于慕容冲,而且比之慕容冲更添了两项毛病——小气和多疑。于是便想,如果不得不跟他们混,也许换个上司更好些?心念转动之间看向慕容冲,见他同样是一脸的好奇和难以置信,她也不做解释,只是点了点头。

“那些方小说西的样子你能画出来吗?”慕容冲不知是出于怀疑还是纯粹好奇,一面问一面不由分说地递过来一支笔说:“来,画出来给我看看。”

张丰接过笔,大致勾画出汽车、飞机和轮船的模样,画得虽然并不好,却没有半分犹豫,就像是早已看熟了的样子,让人无法怀疑她是临时想出来的。

慕容冲看得啧啧称奇,和余信一起把这些方小说西的细节处问了又问,见张丰所知也只是大概,便把这些图放过一边,对她说:“把那梦中看到的字也写几个让我看看。”

张丰轻轻应了一声诺,微一思索提笔写下一首短诗递给慕容冲,余信凑过去和慕容冲一起细看,一字一句念道:“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连猜带认居然一字都没有错,张丰点头,余信再连贯地念了一遍,不禁赞道:“真是好诗!”然后对慕容冲说:“如此好诗却不见流传于世,而这诗又绝非她能做出来的,可见其言非虚。”

慕容冲却只是说:“字体果然相差甚远,所幸仍可辩认。”然后含笑问道:“那天的笑话也是梦中所见吗?”

张丰道:“是的。”

慕容冲道:“再讲一个如何?”

张丰想了想说:“有一天,夫子要学生们写一篇赞美司马迁的文章,有一位学生的文章中有这样一句话:‘尽管司马迁多次遭受宫刑,但他忍受住一次又一次的痛苦,还是以顽强的毅力写出了伟大的《史记》’夫子在批阅时评注道:‘一次又一次?你以为那割的是草吗?’另一个写道:‘司马迁在遭受宫刑之后,不得不忍受断腿之苦……’夫子评道:‘我求求你们了,司马爷爷一次次的受宫刑已经够惨的了,你们就别再把他的腿也弄断了!’另有一个写道:‘司马迁在被施行了腐刑之后,不顾身体的腐烂,写出了千古绝唱《史记》’夫子评道:‘真是令人发指啊!我彻底无语了。’”

余信和慕容冲还没听完就开始大笑不止,足有一刻钟才完全停下来,笑过之后,慕容冲认真的看着张丰问道:“你为何要逃走,是发觉余长史对你起了疑心吗?”

张丰说:“是的。”

慕容冲道:“如今你的秘密尽为我二人所知,可不会再跑了吧?”

张丰温顺地应道:“是。府君和余长史肯信任并保护我,我非常感激,我会安心地托庇于二位,在你们的羽翼下寻求一份安稳的生活。”

张丰一句没提报答的话,但慕容冲两人却不以为意,因为余信知道她还有更大的用处,而慕容冲似乎觉得,有此异能之人只要能够属于自己就足够了。

张丰朝慕容冲一拜,恳求地看着他说:“府君,张丰有一事相求,还请府君成全。”

“何事。”慕容冲问。

“游侠朱挽,于我有救命之恩,这次也是应我所求将我和裕儿带出城去,并且也是为了我姐弟才暴露了自己的行踪,求府君放了他吧!”张丰说完,一瞬不瞬地看着慕容冲,眼睛里全是恳求和担心,脆弱而执着的样子令人不忍拒绝。

便慕容冲却毫不犹豫地拒绝道:“不行。他犯了那么多案,惹的又都是绝不好惹之人,其中一个还是我的叔叔,如果我放了他,可就得罪了那些想杀他报仇的人,这种有害无益的事我决不会做的。”他倒是没说一句官话,非常直接的说明,对自己不利的事不做,没有好处的事也不做。

张丰低头沉思了半晌,抬头对慕容冲说:“我用一个秘密换他一命,可否?”

危险的交易

张丰对慕容冲说:“我用一个秘密换朱挽一命,可否?”

“什么秘密?”慕容冲扬着眉问道,“我为何定要拿那个游侠的性命来换?你既托庇于我,难道打算瞒着某些事情和我讨价还价吗?”

张丰道:“既蒙府君信任,我当然不该有所隐瞒,但同样的,既蒙府君收留,说明我总是有用的,那么如果我连最在意的事都不能达成,我的价值又体现在何处呢?如果您连我最大的愿意都不肯成全,您的信任和诚意又在哪里呢?要知道,紫`蝶论`坛既使在您已经相信我的情况下,说出这个秘密,我依然要冒着生命的危险,等于说我是用自己的命来换他的命,并非是毫无付出。”

慕容冲微眯了眼审视着她,说道:“我很好奇什么样的秘密如此危险,一说出来就会要人的命。好吧,你说说看,只要你的秘密能打动我,我就放了那个游侠。”

张丰郑重地看着他说:“我认为还是只说给您一个人听比较好。”转而看着余信说:“使君是聪明人,当知秘密知道得越少越安全。”

余信当即起身走出画诺房,张丰把目光投向罗绘,罗绘看了她一眼,转而去看慕容冲,慕容冲朝她挥了挥手,罗绘也走了出去。

房门被罗绘掩得严严实实的,张丰在她出去后又呆呆地望了一会儿门板,才转过头来看着慕容,轻声说:“天王的死期,您想知道吗?用这个信息换朱挽自由,可否?”

慕容冲神色一凛,倾身道:“你说什么?天王的死期?何时?”

张丰不语,静静地看着他,慕容冲当即不耐烦地说:“放心,这世上就没有我不敢得罪的人,那个游侠我放了就是,他也尽可以继续去杀人,只要不惹到我头上,凭他杀了谁都不关我。”

张丰转开眼睛,沉默了几息后才轻声道:“三年后便是他命尽之时。”

“三年。”他的脸浮上笑意,默默微笑了好一会才又问:“因何而死?”

“死于灭国。”张丰答道。

“灭国!”慕容冲激动地抓住她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问:“当真?是谁灭了秦国?是谁!”

张丰转过头去不肯说,慕容冲恼怒地扳回她的头,迫使她看着自己,看到她眼中的固执,忽而灿然一笑,诱哄道:“告诉我是谁,想要什么只管说,无论是金珠美玉,还是华衣美食,我都可给你。”

张丰几乎被他的笑脸迷倒,说了句:“让我想想。”立刻低下头稳住心神,认真的想了好一会儿说:“请让裕儿随朱挽一起走。”

慕容冲道:“可以,但你必须搬到太守府去住。”当下立即明白了余信把张裕送到官作坊的用意。

张丰点头道:“可以。”

“那么现在说吧,覆灭了秦国的人是谁?”慕容冲此时也已经冷静下来。

“是你。”张丰轻声道。

“是我?”慕容喃喃道,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但随即便纵声大笑,笑声中充满张狂和快意,又透出掩不住的怨恨与恶毒之意。

半晌,慕容冲冷静下来,他看着沉默地低着头的张丰,探身捉住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说:“这确实是个要命的秘密,尤其在你目睹了我的反应之后,不过我不会杀你,因为我期待你的话能够成为事实。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不然可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张丰一言不发平静地看着他,她的目光平静之中带着点空洞,似乎还有点怜悯,让慕容冲感觉背脊发冷,心里竟有些害怕,于是放开她大步开门出去。

余信就在画诺房的隔壁,心里猜测着那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秘密,竟然连自己都不能知道,却能引得慕容冲那样的大笑,不过张丰的话并没有错,知道不该知道的秘密确实有被灭口的危险,也许她真是念在宾主之份上,好意提醒自己。听到门响,余信连忙迎出去,不等他有所表示,慕容冲便对他说:“放了那个游侠,让张丰的兄弟跟他走。张丰自今日起搬入太守府。”然后缓下神色说:“余信,我必须把她放在自己身边,对不住了。”

余信叹道:“她掌握着人所不知的秘密,不用说,府君必是要对她严加保护的,下官虽然不舍,也只能忍痛割爱了。”

慕容冲道:“不会让你吃亏的,明天我亲自挑几个人给你用,保管比这一个更美更可人。”

余信笑道:“那就多谢府君了。”

慕容冲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回去休息了,你辛苦一下,把那几个人打发了。”

余信拱手道:“府君放心,我会妥善处理的。”

张丰在慕容冲出门的时候也跟了出来,这时慕容冲回府,她却站着不动,罗绘听到慕容冲说要留她在自己身边,已是派人回去为她安排住处,这时见她不动便去拉她,说实话,罗绘对张丰能够受到如此重视有些妒嫉,虽然她并不是不知道张丰付出的代价有多大。

张丰撤着身子和罗绘较劲,眼睛望着慕容冲说:“我要亲眼看到朱挽和裕儿被释放。”

慕容冲皱了皱眉,正要让罗绘陪她到收押房走一趟,余信上前说:“不能现在就放,否则京师那边无法交待。你先跟府君回去,安排好之后我再让你看结果,必要让你安心就是。”

张丰向他行礼道:“如此就多谢使君了。”

余信道:“好好伺候府君,不要惹他生气。”

张丰重施一礼道:“年来多承使君照拂,却未曾有尺寸之报,反而给您添了不少麻烦,张丰在此恳请使君原谅。”

余信道:“我也多有不体谅处,你不要记仇才好。”

张丰正要再说几句好话,表示自己并无怨恨的理由,慕容冲终于不耐烦起来,对两

避世记第15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A- 18 A+
默认 贵族金 护眼绿 羊皮纸 可爱粉 夜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