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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9 部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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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正劝克子返回东京。理由是这样方便自己帮助他们。克子虽不想给兄长添麻烦,可是考虑到儿子,想想不能再逞强,就决定进京。

隆正不仅为母子二人找到了住处,还给克子找了一份工作,更在生活上资助他们。

听完这一切,松宫终于了解到自己为什么能过上一个普通人的生活。这正是因为有了一个如此为母亲着想的好舅舅。

绝对不能辜负他,一定要回报他的恩情——松宫就是怀着这样的心情度过他此后的学习生活的。为了上大学而去争取奖学金,这么做也都是因为那是隆正的愿望。

然后就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警察这条道路,因为这是自己最尊敬的人从事过的职业,别无他选。

虽然无法挽回舅舅的生命,但至少要让他离开时没有遗憾,这就是松宫的愿望。他把这当作是对隆正最后的报答。

2

整理完会议的资料,正在犹豫要不要关电脑时,和自己相隔两个座位的山本站了起来。他把包放到桌子上,正准备下班。

“大山,要回去了?”前原昭夫如此问道。山本和他同期进入公司,升职的过程也差不多。

“嗯,还有点杂务要处理,不过还是留到下星期吧。你那边怎么样?周末还g到这么晚?”山本提着包走到了昭夫身旁。他看着电脑屏幕,露出一副深感意外的表情。“这是怎么回事?这个会要下周末才开吧?你现在就在准备资料了?”

“我想早点解决算了。”

“你真了不起,我是觉得再怎么说也没必要在周末加班做这个,又没加班费。”

“嗯,有点心血来潮罢了。”昭夫c纵着鼠标把电脑给关了。“先不说这个,怎么样?难得有机会,接下来要不要去‘多福’那边……”他向山本做了个饮酒的动作。

“抱歉,今天不行。老婆的亲戚要过来,她让我早点回去。”山本以一个双手j叉的姿势表示回绝。

“什么啊,真遗憾。”

“下次再叫我吧。不过你也还是早些回家的好,我看你最近一直都留下来加班嘛。”

“不,也并非天天如此。”昭夫装腔作势地笑了笑,心想,人这种动物,表面上不注意别人,其实私底下还是在窥视着对方的。

“反正啊,你还是别太勉强自己为好。”

山本向他告别后便转身离去了。

昭夫装出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环视了一下整个房间,营业部这一层楼面还留有十来个人。其中的两个是由自己领导的直纳二科的科员。其一是去年刚进入公司的新人,昭夫每次和他单独谈话都会感到很困难。另一个比昭夫小三岁,和他最是谈得来,可偏偏是个滴酒不沾的家伙。也就是说,任何一个都不适合拉去喝酒。

昭夫悄悄地叹了口气,准备无奈地接受今天得早回家的事实。

就在此时,他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上是家里的号码。一瞬间,他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现在打来,会是什么事呢——

“啊,老公。”听筒里传来了妻子八重子的声音。

“怎么了?”

“这个,怎么说呢,总之发生了点事,想叫你早点回来。”

妻子的声音显得很焦急,语速变快是她惊惶失措时的特征。发现自己预感正确的昭夫感到一阵烦闷。

“什么事?我现在脱不开身。”他先铺设了防线。

“能不能想想办法?家里有麻烦了。”

“什么麻烦……”

“电话里说不清楚,而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你先回来吧。”

电话里可以听到对方的喘息声,她似乎已经相当激动。

“到底是和什么有关?这你总得告诉我吧。”

“这个,怎么说好呢……反正是出大事了。”

“你这么说我怎么知道是什么事,好好地把话给说清楚。”

可是八重子并没有做出回答。正当昭夫感到不耐烦并准备继续追问时,耳边传来了一阵抽泣声。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加快了。

“好吧,我现在马上回来。”

当他说完这句话装备挂电话时,八重子却又叫他等一等。

“怎么了?”

“今晚我不想让春美来。”

“她来会出问题?”

八重子的回答是肯定的。

“那我找什么理由不让她来?”

“我的意思是……”然后就是一阵沉默,她似乎因为思维混乱而已无法正常思考。

“那我来给她打电话吧,我会想个合适的理由的,这样行了吧?”

“那你快点回来啊。”

“嗯,知道了。”昭夫挂断了电话。

比他小三岁的部下好像听见了他说的话,抬起头问道:“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不,我也不清楚。她只叫我早点回去,所以我得先走了。”

“哦,好的,路上小心。”

又没什么工作却还要留在公司才显得更奇怪——部下的脸上分明这么写着。

昭夫任职于一家照明器材制造商,东京的总公司位于中央区的茅场町。在前往地铁站的途中,他用手机给春美家打了个电话。春美是昭夫的妹妹,比他小四岁,夫家姓田岛。

春美接了电话,一听是昭夫打来的,便迅速用一种疑惑的声音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她的话里应该是省略了“妈妈”二字。

“不,没什么。只是刚才八重子打电话来说妈妈已经睡了,所以我想不用吵醒她了,今天就让她休息吧。”

“那么我……”

“嗯,你今天就不用来了,明天再麻烦你吧。”

“是么……明天再照常过去?”

“我就是这个意思。”

“好吧,我这边正好也有些事要处理。”

大概是计算营业额什么的吧,昭夫心想。春美的丈夫在车站前开了家服饰店。

“我知道你也很忙,真是难为你了。”

“别这么说。”春美低声道。言下之意是事到如今,已不想再听到这类话。

“那么,明天见。”昭夫挂断了电话。

离开公司后走了没几步,突然想起雨伞忘在办公室了。早上出门时还下着雨,何时停的昭夫自己也不知道,因为他今天一整天都在公司。想想现在回去取也太麻烦了,就径直走向了车站。如此一来,他已丢了三把雨伞在公司。

从茅场町坐地铁来到池袋,然后再换乘西武线。电车里还是那么拥挤,别说给身体转个方向了,就是活动一下手脚,也得小心翼翼。才四月中旬,车厢中已经闷热得让人的额头和脖子直冒汗。

昭夫好容易才抓着一根吊环,而前方的车窗玻璃上映着的不正是自己那张筋疲力尽的脸么?这是一个五十出头的男人。最近几年,头发也秃了不少,面部皮肤的松弛使他的眼角下垂。看了也只能让自己不快,所以他还是闭上了眼睛。

心里惦记着八重子的电话,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首先想到的是母亲政惠,难道是年迈的她出了什么事?但他觉得如果是那样,八重子的语气会有所不同。不过她既然不想让春美来,又很难让人认为此事和政惠无关。

昭夫不经意地撇了撇嘴,光是想象到八重子接下来会给他带来的难题,心情就变得y郁了。其实近来这种情况一直在持续,每次下班回家,都会听到妻子的抗议。她时而凄切、时而愤怒地叙述着自己有多么苦闷以及忍耐已经到达极限,而昭夫的任务就是一言不发地听着,并且绝不做任何的反驳。哪怕是稍微说几句否定她观点的话,事态都会更加恶化。

没什么要紧事也非要留在单位加班,这正是因为他不想早早地回家。即便回到家里,疲惫的身体也无法得到休憩,不单是身体,连精神上都会增加更多的负担。

尽管有时也会对和老人共同生活感到后悔,但每每回顾整个过程,都只会让自己再一次地意识到当初确实非这么做不可,母子关系又怎能说断就断呢?

可为什么偏偏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不经意间还是会有诸如这般的怨言在心中。然而这些话,却没有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

3

昭夫和八重子结婚已有十八年了。他们通过上司的介绍认识,j往一年之后顺理成章地完成了这件人生大事。双方并未经过什么热恋,只是彼此都没有其他更合适的对象,也没什么分手的理由,就选择了在女方尚未错过婚配年龄的情况下走到了一起。

独身时代的昭夫是一个人住的,两人也曾商议过婚后的住房问题。八重子倒是说怎样都没关系,不过最后他们还是在昭夫租赁的房子里过起了新婚生活。昭夫的想法是家中还有上了年纪的父母,总有一天要在一起生活,而在此之前就尽量让妻子过得轻松一些。

三年后他们有了一个儿子,八重子给他起名叫直巳,她说这是怀孕时就想好的名字。

直巳出生之后,前原家的生活状况就产生了微秒的变化。八重子开始以育儿为中心来考虑问题,虽然昭夫对此并没有什么异议,但是妻子对其他的家务漠不关心还是使他感到不满。从前整洁的房间变得乱糟糟,晚饭也经常是用从超市买来的便当对付了事。

而当他为这些提醒妻子时,对方则对他怒目而视。

“你知道带孩子有多不容易?房间有点脏又怎么了?这么看不顺眼的话,你自己打扫一下不就行了。”

昭夫知道自己在育儿方面没出过什么力,所以对她的反驳也就无从应答了。他也知道带孩子的辛苦,有时还会觉得八重子能够坚持下来也已经不错了。

长孙出世后二老自然是非常高兴,而每月一次把孩子带给他们看也成为了一种习惯。八重子一开始也没有对此感到不悦。

可是有一回政惠的一句话却惹恼了她,缘起于老人家对孩子断n后饮食的建议和她的方针完全背道而驰。八重子就抱着直巳冲出房门,叫了一辆的士回家了。

对像是追着她一般回到家的丈夫她做出了如下的宣言。

“我今后不会再去那里了。”

她更哭诉说自己已经受够了在育儿和家务方面所遭受的抱怨,那情景简直就如决堤的江水。无论昭夫再怎么劝说,她都拒绝接受。

无可奈何之下,昭夫只能同意她暂时可以不去公婆家。他想,随着时间的流逝,妻子应该会冷静下来吧。然而情感上的裂痕一旦出现,却是无法轻易消除的。

后来的几年,昭夫都没能让二老见到孙子。就算有事要回父母家,每次也都是他一个人。父母自然对他有过责问,并不断要求他带孙子过去。

“我也知道天底下没有哪个媳妇会乐意去公婆家,公婆总是很烦人的,所以你也不必勉强八重子,可能不能把直巳带来给我们看看呢?你爸爸他也很想念孙子。”

听母亲这么一说,昭夫感到万分为难。他能理解老人的心情,可他并不认为八重子会同意。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勇气去跟妻子谈,如果跟她说只带直巳过去,她一定会暴跳如雷。

他只是糊弄二老说自己会想办法的,当然,他一次也没有跟八重子提起过此事。

就这样,七年的时间过去了。有一天他突然接到母亲的电话,说父亲因为脑梗住院了,并且已经处于丧失意识的危险状态。

直到此时,昭夫才要求妻子和他一起去,理由之一是这可能成为见老人家的最后一面。八重子大概也觉得公公临终时自己不到场毕竟不好,就没有拒绝。

昭夫带着妻儿赶到了医院,等在候诊室内的政惠脸s铁青,她说章一郎正在接受溶解脑血栓的治疗。

“他洗完澡出来抽了根烟,就倒在地上了。”政惠哭丧着脸道。

“我都说了让他戒烟的。”

“可这是你爸爸的爱好呀。”政惠表情痛苦地说完后看了看八重子。

“好久不见,还特意赶过来,真是麻烦你了。”

“哪里,那么长时间没来看望爸爸妈妈,真是对不起。”八重子表情生硬地客套着。

“没关系,你也很忙的。”政惠把视线从八重子身上移开,向似乎是躲在母亲背后一般站着的直巳露出了笑容,“真是长大了呢,还认得我吗?我是nn哦。”

“叫nn。”昭夫催促着直巳,可直巳却只是低下了头。

妹妹和妹夫也赶了过来,在和昭夫说了几句之后春美便去安慰母亲了,对八重子则看也没看一眼。可以看出她对这个不让公婆见孙子的嫂子很是光火。

在紧张的空气中,昭夫等待着治疗的结束,他只能祈求抢救顺利。而另一方面,他也在考虑着其他的问题——父亲如果就此去世的话该怎么办。要通知谁?葬礼怎么安排?怎么跟公司说?等等这一切都浮现在他脑海中。

这些不好的想象逐渐膨胀,直至延伸到葬礼之后的事。该怎么安排孤身一人的母亲?短期内应该还没什么问题,可也不能长此以往地让她一个人过,自己这边总要以某种方式来照顾她,可是——

八重子和直巳面无表情地并排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直巳可能还不太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一副感觉很无聊的样子。

共同生活实在是不可能的,昭夫心想。就算是分开住,偶尔见一次面都会产生那样的隔阂,更不用说是住在同一屋檐下呢,天知道会有多大的麻烦出现。

他姑且只能希望父亲不要有事,尽管早晚还是要面对这个问题,不过能往后推一下总是好的。

或许是心诚则灵,章一郎的命保住了。虽然左半边的身体从此会有些麻木,不过这种程度的后遗症并未显著影响到r常生活。在医院的r子过得很顺利,出院后昭夫时常会打电话给二老询问情况,而政惠也没对他说过什么悲观的话。

某天八重子突然问他:“我说,如果那时你爸就这么去了,你准备怎么安排你妈?”

这是个棘手的问题,他回答说自己完全没有想过。

“你没盘算过要咱们跟你妈一块儿过?”

“我哪儿能想得那么远?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因为我那时在想,如果你这么说了我该怎么办。”

八重子斩钉截铁地告诉昭夫她不想和婆婆共同生活。

“对不起,我没自信能和你妈和睦相处。或许将来有一天我们不得不照顾她,不过唯独不要考虑一块儿过。”

妻子既然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他也就无以作答了,只能短短地回应说他知道了。后来他甚至想如果政惠先死,可能对大家都好,毕竟八重子似乎并不太讨厌章一郎。

但是事情并未如他所希望的那样发展。

就在数月后,政惠以一种忧郁的语气打来了电话,说是章一郎近来变得有点古怪。

“古怪?怎么个怪法?”昭夫问道。

“他啊,现在一句话经常要重复说好几遍,而我刚说过的话他却会很快忘记。”她接着小声嘀咕道,“会不会是痴呆了?”

“不会吧。”昭夫条件反s似地答道。章一郎的个子虽小,身体却很健壮,而且每天早晨都要散步和仔细阅读当天的报纸,他从没想过这样的父亲会得老年痴呆。虽然他也知道这种事有可能发生在任何一个家庭身上,可还是毫无根据地坚信自己不会碰上。

“总之你先过来看看吧。”政惠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他把这事也告诉了八重子,对方听完后直盯着他的脸。

“那么她要你做什么?”

“你总得让我去看看情况吧?”

“那要是你爸真的痴呆了怎么办?”

“这……我还没想过。”

“你可别轻易承诺什么。”

“承诺?”

“我知道你有作为长子的责任,不过我们也有我们的生活,直巳也还小。”

他终于明白八重子的意思了,她是害怕承担照顾痴呆老人的义务。

“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这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那就好。”八重子嘴上虽然这么说,不过目光中仍然透着怀疑。

第二天下班后昭夫去看望了父亲。老人家究竟奇怪成什么样子了?他怀着这样的担心和恐惧叩开了父母家的门。不过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出来迎接他的正是章一郎。

“哟,你今天怎么会过来?”

父亲高高兴兴地和他聊了起来,还问了他一些工作上的事。看这样子,根本没有任何痴呆的迹象。

等出门的政惠回来后,昭夫告诉了她自己的看法,可她却露出了一副困惑的表情。

“有时候确实挺正常的,不过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他就会变得古怪起来。”

“我会经常来看看的,总之没什么大问题我就放心了。”说完这句话后当天他就走了。

像这样的过程差不多重复了一两回,每次章一郎看上去都没有任何异常,可政惠却说他肯定是已经痴呆了。

“他几乎不记得和你说过话,连吃过你给他买的大福饼都忘了。你还是劝你父亲去医院检查一次吧,行不?每次我让他去他都说自己没病。”

在政惠的要求下,无奈的昭夫只得带章一郎去了趟医院。理由是复查一下脑梗的情况,章一郎也就同意了。

诊断结果是他的大脑已经萎缩得相当厉害,即患上了老年痴呆症。

从医院回来后,政惠表达了对今后生活的不安,而昭夫对此也未能提出一个具体的解决办法。他只是笼统地说会尽可能地给予他们帮助,因为他觉得事态还没有严重到那种地步,而且也不能不经过八重子的同意就擅自做下什么承诺。

章一郎的症状此后迅速地恶化,而把这件事告诉昭夫的则是春美。

“哥,去看一次爸吧,会吓着你的。”

妹妹的话使他产生了不祥的预感。

“吓人?怎么吓人了?”

“我都说了让你自己去看一下。”春美只说了这?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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